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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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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心里暗笑,嘴上却说:“那当然,古书一向是在下所好,公子愿意以宝物让在下寓目,在下实是喜之不禁。”

刘琦暗暗喜欢,上钩了,他假装无奈的语气:“宝剑赠英雄,古书也希望能让有识者观赏。此书是家父重金购来赠给琦的,因此极为珍贵,琦特地为之建筑一台,名唤‘凌华台’,请先生屈驾上台观赏。”

诸葛亮笑道:“很好很好,那公子请带路。”刘琦打开门,一个家仆碎不及防,惊慌地跪倒在他面前,显然是偷听谈话,来不及躲避。刘琦大怒,飞起一脚踢去:“该死的东西,躲在这里干什么?”

家仆伏地哭道:“刚才正好脚疼,就坐在门槛上歇息了一会,实在没有他意。”

刘琦大怒:“还敢撒谎。”抬脚还要踢,诸葛亮劝解道:“算了算了,何必跟奴仆一般见识。别耽误了看书。”刘琦唤来家承,道:“将这个狗贼给我关起来,细细盘问。”这才悻悻地带着诸葛亮离开。诸葛亮笑道:“幸亏亮不算太傻,否则刘荆州已经派人来取亮的人头了。”

“先生千万不要在意,”刘琦辩解道,“这不会是家父派来的。”诸葛亮摇头笑笑,不答。刘琦见他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就放心了。两个人边走边说,虽然是白天,庭中却稍觉幽暗,他们顺着回廊绕了一圈,庭中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香味扑鼻,只是天色黯淡,呈现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花朵的颜色也看不真切,寂静的回廊中只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显得尤其落寞幽远。

再走过一道侧门,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楼阁,夯土的台基上漆着朱红之色,台基上雕梁画栋,窗校上青琐连横,真是好一座楼台。台前几个小吏执着兵器,正坐在栏杆上聊天,看见刘琦,赶忙站起来躬身施礼:“拜见公子。”

刘琦一摆手:“罢了,今天我和诸葛亮先生来看书,你们把台门打开。”

诸葛亮仰头注视这座楼阁,叹道:“公子肯建一座这么大的楼阁来储藏一部书,足见这书价值连城。”

刘琦将手一伸,道:“请先生看后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阁内,堂上帷握纵横,仰面是雕花藻井,显然还有一层楼阁,但见不到固定楼梯。刘琦解释道:“我怕这书被人盗去,所以平常不设楼梯。只在需要时才令人架设活动梯子。”旋即他转头吩咐,“把梯子架上。”

两人攀上楼梯,孔明在前,刘琦在后,上了二层阁楼。刘琦阁中一个精致小房间内搬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层层的锦缎包裹,剥开层层锦缎,最后赫然现出一大卷竹简。竹简色泽暗黄,看来多历年所,上面编连的牛皮也油光滑亮,古色古香。诸葛亮心中暗暗称叹,看来这书的确不同凡响。刘琦拿出一卷,在旁边的几案上铺开,顿时,映入诸葛亮满眼的都是曲曲弯弯的蛾蚌文字,而不是习见的隶书,诸葛亮虽然一向不是好古敏求的人,但究竟保存着士大夫面对历史的本能敬畏,他的心怀坪直跳,低下头,仔细端详竹简最右端的文字,不由念出声来:“曹沫之阵。”

刘琦这回真心赞叹道:“先生果然博学,竟认识这种蝌蚪文字。”

谁都爱听恭维话,诸葛亮当然也不例外,他心里喜欢,嘴上却假装客气:“也只是认识一二。这个曹沫可是春秋时鲁庄公手下的那位勇士?”

刘琦道:“先生说的一点没错,实话告诉先生,这书是家父从江陵楚昭王墓里挖出来的。家父和我自己也不认识,后来拿给王桀先生看,他给我一一讲解,我才明白。据王桀先生推测,此乃春秋时期著名兵书,从未见典籍记载,料想早已失传,没想到今天能重见天日。先生素有管、乐之志,料想一定喜欢这种兵书。”

诸葛亮微微点头,他确实喜欢兵书,平生熟读《孙子兵法》《尉缭子》《司马法》等兵家典籍,却从来不知世上还有这么一部兵书。曹沫是鲁庄公时候的贵族,有勇力,好兵法。不过纵使他留下了什么兵书,多半也不实用。因为他那个时代还用兵车作战,比起后来骑射的战术,早就过时了。诸葛亮心里痒痒的,他并不指望这部书能教给他什么,只是它既然从楚昭王墓里挖出,那就是积淀了漫漫岁月的古物,他是好古的人,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够占为己有,还是很快乐的。何况这些蟒鲜文,本身就是一样宝贝,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认识了。他平常虽然看不起那些纯粹的儒生,但在他们擅长的诗书技艺方面,自己却绝不肯承认比他们差,这是很古怪的一种想法,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书,嗯,确实很喜欢。毫不讳言地说,在下实在很嫉妒公子。”诸葛亮也不隐讳自己的想法。

刘琦当即跪倒在地,泣道:“孔明先生,如果能救琦一命,这书情愿奉赠。”

诸葛亮知道刘琦想求他什么,即便刘琦不给他什么,他也不能不帮刘琦。但答应别人帮忙,绝对不能轻易,否则这个忙就显得不值钱。于是他假装不悦道:“公子怎么像坐肆贩卖的商人,既要送书,又附带条件。”说着拔腿走到台前,却发现梯子已经撤去。他沉吟了一下,反转身道:“请公子唤人把梯子架上。”

刘琦泣道:“先生莫怒,琦刚才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其实不管先生帮不帮我,这书都情愿送与先生。只是盼望先生有一念之仁,肯伸手援助。”

诸葛亮默然不语,显得颇为踌躇。刘琦看诸葛亮似乎有点动心,赶忙又道:“琦猜想先生说怕事有泄漏,现在凌华台上,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先生之口,人刘琦之耳,先生还担心什么呢?”

诸葛亮仰首阁顶,长叹了一声,道:“非是在下冷漠,实在是疏不间亲,在下怎敢多嘴?”

刘琦反手从腰间拔出佩剑,道:“先生终不肯教刘琦,琦将自刎于先生面前,先生难道毫无恻隐之心吗?”说着将剑横在颈中。

诸葛亮颓然道:“罢了,既然公子如此恳切,在下只好冒死为公子划策了。”

刘琦大喜,连忙拉诸葛亮走进楼上另一间密室,道:“在这里说话,绝对无人能够偷听,请先生明示。”

诸葛亮道:“公子难道不知道当年晋国公子申生和重耳的故事吗?申生待在晋国而亡,重耳出奔别国而存。现在黄祖新亡,江夏无太守,公子何不向父亲请求屯守江夏?江夏虽小,公子去那里也算呼吸自由,身边又有兵马,又岂有性命之忧?”

刘琦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么办了。”

诸葛亮道:“公子大概有点不甘心,觉得自己是长子,应该接替父亲的荆州牧之位罢。”

刘琦脸色通红:“正如先生所言,琦实在嚥不下这口气……”

“公子虽然委屈,但是比起申生、扶苏的悲惨,又算得了什么?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愿公子勿疑。”

“既然先生这么说,”刘琦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刘琦要求镇守江夏,让刘表感到高兴。蔡氏、蔡泪两人也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无疑最好。对刘表来说,虽然已经决定放弃将刘琦立为嗣子,但刘琦究竟毫无过错,这件事自己实在说不出口,因此时时感到良心谴责。如今刘琦主动出守江夏,显然是明自了自己的心思,当然是磕睡碰到了枕头,自己怎么能不高兴。对蔡氏、蔡瑁来说,他们也不想因为夺嫡的事搞到互相屠杀,让天下人耻笑,刘琦自知避让,那是最好不过。于是,他们马上铸了一个“江夏太守”的印信,让他带着去江夏上任。

五、族灭孔融

刚刚扫清袁氏势力残余的曹操,在建安十三年的春天回到了邺城,他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命令在邺城城北挖了一个玄武湖,在湖中训练水军。同时,在朝廷制度上,他施行了一些改革,把后汉的太尉、司徒、司空官罢除,恢复了前汉的丞相、御史大夫制度,并自任丞相。这对刘协来说倒并没有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只是这样制度的改革对曹操做起事情来就方便了。在前汉,丞相总领百僚,地位十分尊崇。只是到汉武帝时期,为了对抗丞相的权力,才以大司马大将军辅政。后汉创建之后,光武帝刘秀设置司徒、司马、司空三公,地位虽高,实权却归于尚书台,由尚书令直接向皇帝奏事。这都是在皇帝权力膨胀的时候采取的措施,现在皇权衰微,曹操重置丞相,既掌握了实权,又可以自称回归前汉美政,真是一举两得。

他刚刚自封为丞相没几天,就传来东吴兵击破夏口、斩获江夏太守黄祖的消息。这对他显然不是件好事。一旦孙权夺取荆州,就获有天下半壁江山,力量足以和他抗衡。他必须要赶在孙权大规模动手之前,先占领荆州。于是当即招集所有僚属议事。

像类似情况的通常反应一样,武将们都很爽快,纷纷道:“请丞相立即发兵,攻取荆州,顺便扫平东吴。”文官们却没有急于表态,他们要看看曹操自己的计划。

曹操笑了一笑,道:“荆州在刘表手中,孤倒不担心,但是,如果落入孙权手中,却是个大大的麻烦。所以,孤只有立即发兵南征了。”

谋士们大多点头赞同,太中大夫孔融却提出反对意见:“丞相,荆州牧刘表一向保境安民,而且尊奉当今朝廷正朔,经常派遣使者前来奉献,怎能无缘无故前去征伐?”

曹操心头大怒,又是孔融,这老竖子仗着自己出身名门,实在太嚣张了。他想起前几年孔融讥讽自己夺取袁绍儿媳甄氏为自己儿媳的事,那时不杀他,是因为时局未稳,现在袁氏已被扫清,河北已经一统,自己无须再忍了。如果继续容忍,不但有损自己威严,而且会留下后患。于是他望着孔融,怒气冲冲道:“君屡为刘表张目,莫非怀有异心?”

孔融道:“和丞相同朝为官,岂敢有异心?只是丞相若一定要征伐无罪之邦,与袁绍何异?”

殿上群臣尽皆失色。孔融把自己和曹操摆在一起同朝为官的位置,实在是大错,殊不知曹操名为汉相,其实早已凌驾汉帝而上之,整个中原,都是他率兵打下来的,汉失其鹿,曹操逐而得之,岂能还给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毫无功劳的刘协?他是中原无可争辩的主人,这点大家都该明白。孔融这么说,就是装傻,装傻的目的,就是想对曹操的权威提出挑战。

曹操再也不想保持温文尔雅的丞相风度,他一拍几案,怒道:“你这竖子,仗着自己是圣人后裔,屡次在孤面前狂傲汕谤,无上下尊卑之礼。今日又欲沮我正义之师,若不斩你,安服天下?来人,将这狂徒拉出,斩首来报。”

站在两侧廊上的武士马上奔了进来,架起孔融就往外拖。孔融索性大骂:“曹瞒,早知道你是一个乱臣贼子,窃国大盗,汉家天下……”但在武士的野蛮拖拉下,他有点喘不过气来,骂声含煳不清,也越来越远。

殿上静默无声,群臣都傻了。大家从来没见过曹操当场发这么大脾气,而且是当场命令将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儒斩首。他们中不乏和孔融惺惺相惜的儒生,但在曹操的淫威之下,没有人能鼓起勇气劝谏。

曹操的心情慢慢轻松下来,他歉意地对大家笑了笑,道:“刚才被这狂徒打断了,诸君且与孤再议。”

一时谁也不敢发言,生怕一言不慎,就把脑袋掉了。在曹操的执意要求下,好一会,荀彧才小心翼翼地进言:“臣以为,丞相可以派疑兵在宛县、叶县一带活动,迷惑刘表。另派精兵沿新野进攻襄阳,打刘表一个碎不及防。”

曹操微微颔首,这对群臣是个鼓励。贾诩又小心翼翼地道:“臣以为文若君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就算我们用步骑攻下襄阳,如果刘表退守江陵,控守长江,和我们水战,我们也无能为力。”

曹操打断他:“文若所言,甚合孤心。不过刘备据守在新野,是个劲敌。”

荀彧道:“如丞相所言,荆州能战者唯刘备耳,但刘备兵少,且多老弱病残,只要我们多发精兵,突袭新野,擒获刘备,荆州诸郡可望风而下。”

这时,武士手端托盘,将孔融血淋淋的首级献上。文臣们多觉心中恻然,这样一颗满是经纶的脑袋,从此再也作不出惊天动地的文章了。实在可怜可惜!曹操膘了一眼那颗首级,漫不经心道:“很好—谁愿给我率兵为先锋进击新野?”

六、州牧府杀气

暑热蒸人,旌旗蔽日,大批骑兵、步兵蜂拥行进,遮天的灰尘好像一条望不见首尾的黄龙,穿行在由许昌通往宛县的狭窄官道上。

这是曹操率领南征刘表的军队,曹操穿着单薄的縠绉罗衣,坐在轩车上,他目光前面的方向就是南阳郡的重镇宛县。虽然南阳郡原先属于荆州管辖,但刘表失去南阳郡北部的县邑已经很久了,荆州,在刘表的统治下,早就不是全须全尾的荆州,而是东残西缺的荆州。

荀彧骑马伴随在曹操的身旁,曹操感慨地对他说:“宛县乃是当年光武皇帝龙兴之地,孤一直没有机会久驻,这次出兵,正好凭吊一下,顺便扫除逆臣刘表,孤也算可以告慰光武皇帝的精魂了。”

这番话显然让荀彧非常振奋。他想,也许曹丞相统一天下之后,真的会还政汉朝,他顿时由衷地开心起来,恭维曹操道:“丞相还可以顺势扫平孙权,一匡天下,还我汉家旧仪,那时就算萧何再生,也不及丞相功德之万一啊!”

曹操没想到荀彧会陡然这么开心,他瞥了荀彧一眼,心下稍微有些不快。之前他也已看出荀彧和孔融一样,都是忠于汉室的,只不过没有孔融那么明目张胆。这样的人当然对自己将来的事业不利,但平心而论,他也能理解,曾经,他自己势力还很低微的时候,目睹董卓专权朝廷,主宰天下,也是愤愤不平,恨不能马上兴师将之诛灭,还汉家堂堂旧仪。他不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费了很大力气,散尽家产,又靠朋友捐资,好不容易招募了数千士卒,和天下诸侯合兵虎牢关前。他曾对袁绍为首的山东军队逗留不进极为不满,觉得他们心怀鬼胎,和董卓一样,也想篡夺汉家江山。现在他拥有了董卓、袁绍当年的实力,甚至比他们的力量还要强大,他才发现自己的志向也完全变了,他再也不想仅仅当一个大汉的宗臣,他想做的是取汉朝而代之,自己做皇帝。他很感激荀彧,荀彧这个人毕竟不同于孔融那个只会空谈的儒生,在他的征战生涯中,荀彧曾帮他出了不少计谋,有的甚至对他的胜利起了绝对性的作用。他不想杀荀彧,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曹操的眼光重新望着远方,懒洋洋地问:“孤杀了孔文举,外面有什么议论没有?”

荀彧不知曹操的用意,孔融全家的被屠,曾让他心惊肉跳。当初他离开袁绍投奔曹操,是觉得曹操确实有拯救天下的才能,可以重振汉朝,可没想到曹操就像一条喂不饱的狗,胃口大得惊人。他们颖川荀氏家族的儒生,一向以忠君为信义,对曹操遮蔽天子、专权杀戮极为不满,可是到清醒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他只能回答:“孔融自恃才高,谤讪朝廷,大逆不道,应当伏诛,外人都夸丞相信赏必罚。大汉有丞相辅佐,中兴有望矣!”

曹操哼了一声,不发一言。他在一怒之下杀了孔融,冷静下来之后,又想到既然要斩草除根,还要想个理由,好在不需要他示意,很快就有人上来迎合。丞相军谋祭酒路粹上了一道奏章,说孔融早就欲谋不轨,还曾与称衡“跌荡放言”,侮辱圣人,蔑弃孝道。他说父子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父亲生儿子,当初不过是为了释放情欲。母子之间,也没有什么恩情,就像一件物品寄居在瓶子里,儿子生出来后就和母亲没有关系了。曹操对路粹的奏章很满意,这个不孝的罪名很可以说服一帮愚民。杀了孔融这种人,愚民们一定会欢呼,会赞扬自己维护了道德;而且因此族灭了孔融一家,愚民们会更加兴高采烈,这无异于让谬种不得流传,大有裨益于人世。但是实际上,曹操觉得孔融的说法很精辟,他惊异于孔融对人生的透彻和天才的表达力。可是越是聪明的人越不好统治,那么只有三个字:杀,杀,杀。

此时此刻,荀彧却暗自叹息,他默默对眼前这个人说,你以不孝的罪名杀了孔融,又族灭孔融一家,不是让人家断子绝孙吗?谁都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绝灭了孔融的子孙,从孔融的角度讲,是将孔融言辞上的不孝转化为实际的不孝;从道德的角度讲,你是屠杀成性,伤天害理。当然,这些话他荀彧哪里敢讲出来。

此时的襄阳,仍是风平浪静。在荆州牧府邸后院内,宛如车盖的大树下,蝉声鼎沸,联噪盈耳。刘表俯身趴在竹席上,祖露着背嵴,他的背嵴上长了个碗大的毒疮,自从春天以来,他的身体一直不佳,但也没有到达一病不起的地步。现在蔡氏细致地为他敷药,嘴里埋怨道:“主公平时要是肯勤加洗沐,就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刘表不悦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想让我烦死啊。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暴躁些,蔡氏没有办法,只能柔声安慰:“妾身怎敢对主公不耐烦,这样说你,还不是为你好。”

刘表含煳不清地道:“好罢,给我穿上衣服。”

蔡氏帮刘表穿上衣服,刘表侧着身体躺在席上,嘴里咕浓道:“真是奇怪,七月天气,就感觉秋意阑珊,莫非我真的不行了,唉!我要是死了,这荆州叫我交给谁合适?”

蔡氏安慰他道:“主公不要胡思乱想,多多休息,定会康健如初的。”

刘表躺了一会,望着头顶上的树叶,又不耐烦道:“蝉声鼎沸,吵得人燥热难安。”

蔡氏回头吩咐侍女道:“来,给主公打扇。另外叫几个亲兵来,把树上的蝉全部赶走。”

刘表摆摆手道:“罢了,夏天就是这样,有这蝉声相伴,我倒还觉得自己活在世上。”一个侍女过来,跪在刘表榻前,扬扇给刘表扇风,才扇两下,刘表激灵打了个冷战,蜷成一团,两手抱胸,不小心又碰到了嵴背后的背疽,疼得叫了一声,呵斥道:“你想冷死我啊,快磙。”

侍女吓得慌忙请罪,刘表犹自怒道:“穿衣服又热,不穿衣服又冷。”他话音刚落,侍卫跑了进来,跪察道:“主公,有紧急邮书。”

刘表烦躁地说:“送进来。”侍卫回头传话:“主公吩咐,传邮卒。”

一个邮卒一阵风地跑进,双手捧着一个竹筒,大声道:“启察主公,宛、叶一带有大批曹军集结,似乎欲进攻我荆州。”

刘表“啊”的一声大叫,从榻上蹦了起来,张嘴欲言又止,突然他感觉一阵眩晕,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榻上。

蔡氏急忙命人将刘表抬进屋内,她摸摸刘表的鼻息,觉得凶多吉少。她一边吩咐召医工,一边暗暗命人把蔡瑁叫来。

等蔡瑁带着他的外甥张允赶到的时候,发现蔡氏坐在前室的榻上,满面泪痕。蔡瑁心中一沉,但还是低声问道:“府君真的病人膏肓了吗?”

蔡氏道:“医工说,背疽复发,弥漫全身,无药可救。”

蔡瑁顿时眼中落泪。毕竟和刘表君臣相处了十多年,感情非常深厚。刘表刚到荆州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看上去仍英武调镜。蔡增身处南阳下郡,虽然家财万贯,见识过人,可是对名列“八友”的刘表早就听闻大名,崇敬无比,只恨无缘结识。因此,听到刘表被拜为荆州牧之后,他立刻和蒯越联合起来,倾整个家族之力,帮助单马来荆州上任的刘表诱杀了长沙太守苏代和其他各县聚众作乱的宗贼,顺利平定了荆州。之后君臣相处了十几年,情谊深厚。一旦要人天两隔,感情上实有点不舍。他进屋看了看刘表面如金纸的表情,愈发悲伤。呆了一晌,又对蔡氏道:“刚才得到城门守尉的报告,说刘琦已经进入襄阳了。”

“这么快?”蔡氏想了想,又道,“刘琦一向纯孝,大概听说父亲病重,特来探病罢。”

蔡氏猜得不是很对。刘琦此番来襄阳,一则固然是父子情深,特来探病;二则也是想来襄阳探听动静,想看看自己究竟还是否有立为继嗣的可能。现在的刘琦,比起半年前来,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刘琦初到夏口的时候,看见街上人烟稀少,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办着丧事,青壮男女几乎被东吴兵掠走,也无兵可征。江夏郡的治所原先是西陵县,但西陵县不在长江沿岸,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选用哪里当治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早在黄祖当太守的时候,就把治所移到了夏口。当初江夏郡法定的下辖县有十五个,经过东吴数年侵扰,东方靠近长江沿线的下难、薪春、都、鄂四个县早已落入了孙权手中。其中邻县的丢失最为冤枉,当初黄祖派遣手下将军廿宁为邻县长,甘宁到任后竟立即将县邑献给了孙权。丢了都县的藩蔽,整个江夏郡腹地都在东吴的威胁之下,果然,孙权派遣甘宁率领舟兵轻易上溯到夏口,和黄祖在夏口激战,最后黄祖兵不敌,逃跑中被东吴平北都尉吕蒙杀死,首级被装盒献给孙权。东吴本来可以顺势占领整个江夏,不巧这时内郡山越人发生叛乱,所以虽占领了夏口,却不得不退兵,但临走时掳掠了数万口青年男女回东吴,只剩下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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