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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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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我叫谭雕,是王妃的堂弟。”

“哦。”东海王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谭家的仆人,而是自己的亲戚,当初迎亲时见过一面,“你……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天黑之后转移。”谭雕起身回道。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城门封闭三日,宿卫营将要逐户搜查。”

“啊,那我怎么办?这里藏不住吧。”东海王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弥漫着刺鼻的怪味。

谭雕笑道:“东海王勿忧,宿卫营搜查的是刺客,不是您,就算他们想找您,谭家也能保得住。”

“那就好。”东海王心中稍安,咳了两声,恢复威严,“谭冶什么时候来见我?”

谭冶是王妃的哥哥,谭氏曾经说过,家中大事都由他做主。

“大哥正在安排一些事情,等东海王安顿好,他就会到。”

东海王点点头,突然感到肚子饿,“这里除了药材,还有别的东西能吃吗?”

谭雕笑着退出,很快送来食物,有米有肉,味道一般,用来充饥却足够了。

整个下午,东海王被困在狭窄的库房里,除了药材,再无他人陪伴,连谭雕也不来了,只好独自来回踱步,一遍遍发誓必须当上皇帝。

夜色渐黑,库房里没有灯,东海王越发害怕,心生重重疑虑: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谭家?或者说母亲为什么会相信谭家?从前可没听说过母亲与谭家有过往来。

门开了,东海王吓了一跳,听到谭雕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随我来。”谭雕说。

铺子里的掌柜已经不见,柜台上放着几个药包,谭雕说:“请东海王捧着它们。”

“为什么?”

“掩护。”

东海王不太情愿地捧起药包。

门外还有一名郎中打扮的中年人,向谭雕点下头,走在前面,谭雕与东海王随后。

街上空空荡荡,两边的店铺却都敞开门户,里面的人大都在闲聊,似乎在等什么。

东海王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神农坊大门聚集着一群官兵,东海王一眼就认出他们都是宿卫士兵,急忙低头,这些人名义上是在搜索刺客,谁知道还接受了什么秘令?

郎中上前,与守门军官说了几句,军官打量郎中身后的两人,挥手让他们通过。

过关如此简单,东海王觉得自己浪费了许多紧张情绪。

坊外的大街上同样没有行人,虽说已经入夜,这样的寂静也显得有些诡异,谭雕小声说:“京城宵禁,入夜之后普通人不准上街,这位刘太医去给平恩侯看病,才能出坊。”

东海王恍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谭家真有办法;第二,平恩侯肯定是自己的支持者。

拐来拐去,东海王完全迷失了方向,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蹿出来一名男子,又将他吓了一跳,那名男子是来接替他的,拿过药包,跟着郎中继续前行,去给平恩侯看病,谭雕叮嘱一句“在这等着”,也跟着走了。

东海王一个人站在巷子里,心惊胆战,甚至开始怀疑谭家如此大费周章地隐藏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太后总不至于立刻就对争位者下狠手。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然后一只手掌握住了东海王的胳膊,一个声音说:“走吧。”

东海王明知这是谭家的人,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段路不长,很快进入一户人家,院子不大,四周的房屋却很齐全,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在一间屋子里,东海王看清了护送者的容貌,松了口气,“谭冶,是你。”

谭冶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脸鹰鼻,颇有豪侠气度,点下头,说:“这里已经被搜过了,东海王不会再受打扰。”

东海王来不及打量屋子里的陈设,急切地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妥当,大后天夜里宵禁取消,就是动手之时。”

“再将计划对我说一遍。”

“刑部司主事张镜效忠东海王,大后天晚上,他会去向上官盛‘告密’,将他引入陷阱,宿卫骁骑营将军宁肃将挟持上官盛以令八营。”

“好。”东海王知道宁肃是自己的坚定支持者。

“与此同时,三妹会去冠军侯府拿取一些私人物品,趁机刺杀冠军侯,这是她的私人恩怨,与谭家和东海王都没有关系。”

东海王心头一颤,谭家人极要面子,“三妹”就是冠军侯休掉的夫人,为了洗刷羞辱,甚至敢于刺杀前夫,东海王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对待谭氏,面对谭冶的神情也客气了几分。

“刺杀英王比较简单,还是那些人。”

“不会再出错了吧?”东海王有点不满,上次的刺杀竟然没有杀死英王,实在不应该。

“再出错,他们提头来见。”

“嗯。”东海王示意谭冶继续说。

“倦侯也不能留。”

“咦,原计划……”东海王吃了一惊。

“原计划要改变,倦侯提前离京,终究是个麻烦,他一旦掌握北军,对东海王登基将会造成极大的威胁,起码是个后患。”

东海王沉吟片刻,“我若是封他为王……不行,读书人喜欢他,大臣们暗地里其实也喜欢他,你已经派人了?”

谭冶点头。

“做大事者必须无情。”东海王喃喃道,再没有提出反对。

“这几件事做好之后,只要宿卫八营旁观,我们就能护驾进宫,您立刻登基,贬黜太后,召回南军,一日之内,大功告成。太后怀疑东海王,但她绝对想不到您已经准备得如此充分。”

“是谭家准备得充分。”东海王笑道,心里却在琢磨着登基之后如何铲除谭家的势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冠军侯的机会

冠军侯患得患失,一会觉得成功在即,一会觉得大难临头,放眼望去,既看不透未来的走势,也找不到可以依赖的忠臣。

新婚不久的妻子在一边低声抽泣,冠军侯冷笑道:“崔家真是舍得本钱啊,把亲生女儿送到火坑里。”

“夫君何出此言?”崔氏更加悲伤,明知这是讥讽,还是忍不住询问。

“崔宏眼看我陷入险境,却不肯发一兵一卒前来相助,我是外人,不算什么,可是你呢?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吗?娶你之前,我真应该好好打听一下你在家里的地位。”

崔氏大哭,委屈得无以复加。

冠军侯听得心烦,怒道:“哭有什么用?眼泪能化成士兵吗?再说你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是崔家的女儿,等我死了,崔家自会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没准就是倦侯,你还有机会当皇妃。”

崔氏在家里年纪最小,平时备受宠爱,从来没听过这么重的话,心都碎了,哭道:“如果真有万一,我追随夫君去黄泉,绝不苟活。”

“嘿。”冠军侯冷笑一声,他现在对任何人都不相信。

门外有人咳嗽,冠军侯大步走出房间,对夫人不屑一顾。

一名老仆低声道:“两位御史大人到了。”

“居然还有人肯登门,真是个大惊喜,我该怎么做?张灯结彩地欢迎吗?”

老仆尴尬不已,垂首说道:“萧大人、申大人乃是朝中重臣,他们到来……”

“连你也能出谋划策了,不如说说我该怎么才能当上皇帝?”

老仆立刻跪下,“冠军侯恕罪,是我一时糊涂……”

“带我去见他们。”贬斥一名老仆,宣泄不掉冠军侯心中的紧张情绪。

左察御史主管京官,右巡御史负责外地官员,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都有机会接任宰相之职,天然就是对头,萧声与申明志也不例外,明争暗斗了多年,可是到了危急关头,两人还是立刻尽弃前嫌,联手自保。

冠军侯总算没有糊涂到底,对两位肯上门的大臣比较客气,笑脸相迎,好像他仍然胜券在握。

两名御史可没有这么镇定,宾主落座之后,萧声道:“倦侯离京了……”

“什么?”冠军侯大吃一惊,手一抖,茶水洒在身上,旁边的仆人急忙上前擦拭,冠军侯放下茶杯,挥手命厅内的仆人全都退下,心中困惑不已,不明白这个消息是喜是忧,“什么意思?倦侯退出争位了?”

“看来是这样。”萧声也很意外,他甚至准备好了在必要的时候投向倦侯,没想到倦侯说走就走,在京城折腾了半天,却在最后一刻退却,好比将要比武的勇士,在场外耀武扬威了半天,对手一进场,他立刻逃之夭夭,令观众大失所望。

冠军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申明志更老成一些,说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申大人怎么想?”冠军侯的语气更加客气。

“我得到确切消息,倦侯是被宫里太监送出城的,这意味着倦侯得到了太后的命令。”

“也就是说太后其实没疯。”冠军侯喃喃道。

萧声与申明志互相看了一眼,在这种时候才想到太后是装疯,冠军侯的反应确实太慢了一些,可是两人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争位是假的、选帝是假的、崔宏的支持是假的……大臣呢?宰相府里已经三天没传来消息,两位大人……”

萧声先开口:“殷宰相随风摇摆,我们对冠军侯忠心耿耿,您是钜太子唯一的后人,最有资格继承帝位,我们也都曾经辅佐过钜太子,绝无它想。”

钜太子被杀的时候,可没听说这两位御史站出来护主,冠军侯忍住心中的讥讽,说道:“英王遇刺、倦侯离京,就剩下我和东海王了,东海王没什么本事,不用惧他,关键还是太后,上官盛的宿卫八营正在掌控全城,我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萧声与申明志当然不是来求助的,他们带来一个计划,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萧声开口,“事态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哦?”冠军侯探身过来,在向崔太傅求助遭到婉拒之后,这是他听到的唯一好消息。

萧声继续道:“太后是个聪明人,很短的时间里就将大臣分而治之,掌握了朝堂大权,可她聪明过头,反而给自己埋下了极大的祸患。”

“此话怎讲?”冠军侯立刻将萧声当成自己新的左膀右臂。

“这得从头说起。”

“我不急。”

“桓帝在位四年,思帝登基不满一年,太后参政满打满算也才六年多,为什么能够掌控大权?”

“为什么?”冠军侯配合发问,心里却有一些不满,他现在没心情听陈年旧事。

“根子在武帝。”

冠军侯不吱声了,说起武帝他的心情极为复杂,那既是他的祖父、大楚最为强大的皇帝,亲手创建了一个鼎盛时代,也是杀死钜太子的暴君。

“武帝先是压服了宗室与勋贵的势力,防止任何人觊觎帝位。”因为涉及到钜太子之死,萧声对这段往事一语带过,“等到武帝立思帝为太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太子身边没有可信之人,于是在最后几年里,又着力打击大臣。”

冠军侯对“没有可信之人”几个字深有体会,尤其是满朝文武,即使在最支持冠军侯的时候,也显得矜持与冷漠,令冠军侯感到愤怒,现在则感到绝望。

萧声想起了往事,长叹一声,“详细情况我就不多说了,武帝驾崩之前将宰相以下的官员几乎换了个遍,殷无害和韩星能够得到重用,就是因为软弱无能,不会凌驾于皇帝之上。”

提起殷无害,冠军侯冷笑一声,“我明白萧大人的意思,可这跟太后有什么关系?”

“经过武帝的调整,满朝文武都养成一个习惯,绝不参与宫内斗争,武帝以为这样一来,桓帝可以无为守成。可桓帝登基之后,性子发生变化,他不想守成,希望像武帝一样有所作为,却找不出锐意进取的大臣。”

萧声与申明志再次互视,同时轻叹一声,他们两人也不想“锐意进取”。

“桓帝曾想撤换大臣,却没来得及完成,然后就是思帝登基,太后临政。冠军侯应该明白,经过武帝无情的训诫和桓帝差一点出手的打压,大臣……我们这些人做事是多么的小心谨慎。”

冠军侯突然醒悟,萧声并非无缘无故地讲述往事,他在用一种迂回的方式辩解,辩解当初全体大臣为何没有站出来为钜太子申冤。

冠军侯被说服了,他理解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每次宫中有变,他在家里都会吓得睡不着觉,就怕自己某一天会步父亲的后尘。

“太后利用了大臣的谨慎。”冠军侯替萧声说下去,“太后扶植刑吏、抓捕与齐王有关联的宗室子弟,但是尽量不动大臣,这几年来,宫中接连生变,朝廷却少有变动,所以你们也就心满意足,看着太后折腾。”

两名御史脸色微红,萧声道:“宰相失位,满朝文武群龙无首,我们也是……”

“我不怪你们,换成我在朝中为臣也是一样。”冠军侯安抚道,“你说太后聪明过头是什么意思?”

“太后的折腾让大臣看到了真相。在此之前,大臣谨慎行事是因为我们互相忌惮,实不相瞒,就在不久之前,我还怀疑申大人别有用心。”

申明志微微一笑,“我也以为萧大人是崔家的附庸。”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视,彼此仍然存有怀疑,但是暂时不想表露出来。

“可是太后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让我们明白一件事,原来大家都不会多管闲事:没人反对太后,可也没人真的支持太后,对倦侯、对当今皇帝,大家的态度都是如此。”

“这是好事?”冠军侯冷冷地问。

“对倦侯来说,这是好事。”萧声肯定地说,在神雄关,他一时轻敌,败给了倦侯,在京城,准备充分的他却能轻松“击败”对手,“冠军侯应该这么想,太后其实势单力薄,无人反对只是假象,真相是无人支持。冠军侯只需极少的助力,就能扭转乾坤。”

“极少的助力”自然是指两位忠心的御史大人。

“可上官盛掌管着宿卫八营……”

“如果有官印就能掌控数万将士,当初的上官虚就不会失去南军……”萧声及时打住,因为冠军侯也正在失去北军,“太后这回过于急躁了,宿卫八营还有一半是旧人,上官盛没来得及替换或是笼络住他们,这,就是冠军侯的机会。”

冠军侯的信心水涨船高,“这些旧人会效忠于我?”

萧声不得不强忍心中的鄙视,笑道:“这些人随波逐流,效忠于谁都有可能,只要冠军侯去争取……”

“来不及吧。”

“来得及。”极少说话的申明志开口道,“京城格局混乱,有一个漏洞尚未被太后和上官盛注意到:韩星驻扎在函谷关,大都督府空虚,只要占领那里,取得里面的调兵虎符,就能号令宿卫八营。”

冠军侯一惊,“只有虎符,没有兵部公文和宫中圣旨,能让宿卫八营听命吗?”

“即使不能让他们听从冠军侯的命令,也能制造混乱,让上官盛的地位更加不稳,冠军侯才有机会冲入内宫,抢夺宝玺。”

冠军侯还以为两位御史大人带来了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竟然是一次大冒险,比他最大胆的想象还要夸张。

申明志还要劝说,萧声使个眼色,说道:“让冠军侯考虑一下,我们去联络其他大臣,或许还有人肯出手相助,天黑之前我们再来。”

冠军侯茫然地点点头。

出了侯府,申明志对萧声说:“只怕冠军侯没这个胆量。”

“推也得把他推上去,咱们还是不够谨慎,出头太早了。”萧声叹道,心中暗自佩服殷无害,老家伙现在可以高枕无忧,坐山观虎斗了。

“你去试探兵部的动向,我去打听东海王和倦侯的消息,或许还有转机。”申明志道,萧声没有别的办法,点头应允。

侯府内,冠军仍处于震惊状态,犹豫不决,老仆走进来,轻声道:“小侯爷的生母来了,被夫人请到后宅。”

冠军侯嗯了一声,对两任妻子的见面毫不在意。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宫中的小君

冠军侯的儿子在宫女的扶持下蹒跚学步,嘴里时不时蹦出简单的词汇,逗得周围几个人欢笑不已。

崔小君也是观众之一,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觉得这个小东西是天下最可爱的生物。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今日的天真无邪,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吵闹顽皮,最后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韩氏子孙,你看着他们长大,却怎么也不明白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六名宫女躬身后退,另一名宫女抱起小孩儿,也退到一边。

崔太妃露出逗弄小孩儿的笑容,她也喜欢这个小东西,只是看得更远一些。

她的到来破坏了屋子里的气氛,崔小君低声道:“姑母,去我那里吧。”

崔小君带头出屋,崔太妃向宫女们说:“你们没带过小孩儿吗?把这里的桌椅都搬出去。”

崔小君的房间就在隔壁,她屏退了宫女,亲自为姑母奉茶,站在一边,恭敬地执子侄之礼。

崔太妃端坐,抿了口茶,说道:“易变的又何止是孩子?普通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像咱们,三年就够了,没准明天坐着的就是你,我却要在下面向你磕头。”

“姑母言重了。”

“重,但是真实。”崔太妃放下茶杯,向前探身,伸手轻轻抚摸一下侄女的脸颊,“崔家这么多子孙,数你的脾气最好,也最聪明,等你母仪天下,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崔小君脸色微红,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说道:“姑母若是成为太后,也会变化吗?”

崔太妃笑着收回手臂,“我不会变,因为我早就准备好了成为太后。我错过了皇后,不会再与太后失之交臂。”

“恭喜姑母,您总能心想事成。”

“你不嫉妒?”

“只要能与倦侯厮守终生,我不在乎身份。”

崔太妃先是笑,随后长叹一声,“世间难得有情郎,皇家更难,这里多的是薄幸之徒,小君确信自己找到了吗?”

崔小君目光微垂,“姑母不能因为自己的经历,就将天下人都看透了。”

“哈哈,好一个‘看透’。说来说去,年轻人总是不肯接受老人的指引,非得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才行,想当初,我的想法与你何尝不是一样?等到一切成空,唯有踩在身上的那只脚是真实的,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傻。你还年轻,可以再天真几年。”

“姑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崔小君厌倦了崔太妃的冷嘲热讽,可她们住在同一个院里,很难躲开。

崔太妃似乎没听出话中的逐客之意,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盯着侄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然后说:“倦侯离京了。”

崔小君先是一惊,紧接着长出一口气,“他放弃争位了……”她终于不用时刻悬念了,自从听说英王遇刺的消息,她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宁,即便是隔壁的可爱小孩儿,也不能让她完全忘掉忧惧。

没多久,崔小君又感到奇怪,姑母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好像还隐瞒着什么事情,“姑母,倦侯他……”

“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崔小君愕然。

崔太妃脸上重新显露笑容,“倦侯这一招明显是以退为进,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看样子,你也是被瞒的人之一。”

“倦侯离京,就意味着退出争位,再也得不到宿卫八营的保护,哪来的以退为进?而且……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嘿,你以为皇宫里人人都是太后的心腹吗?倦侯若想与你联系,总能找到人帮忙,他要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千里迢迢跑回京城争夺帝位,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举动。至于以退为进,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倦侯已经取得一批人的支持,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他们押上的可不只是仁义道德,还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算倦侯本人想退出,他们也不会同意。”

崔小君的心又悬了起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姑母专门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我不愿看到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万一倦侯真的绝处逢生呢?崔家的皇后总得提前做好准备。”

崔小君一点也不笨,当然明白姑母的用意,“无论姑母如何试探,我对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帮不到您。”

崔太妃却不放弃,“你帮不到我,有一个人却能帮到你。”

崔小君不肯接话。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王美人绝非寻常之辈,不要被她的谦逊柔和所欺骗,那是一个极有心机的女人。太后已经上当了,将她留在身边当侍女,表面上是一种羞辱,实际上受损的是太后,不知不觉间,太后正受到王美人的影响。”

崔小君还是不吱声。

崔太妃站起身,“不为我着想,也不为崔家着想,你总得为自己、为倦侯着想,王美人工于心计,但她从前毕竟只是一名侍女,出身贫寒人家,没见过多少世面,对她来说,争权是一场豪赌,赢了,她是太后,输了,反正她也一无所有。这种人很聪明,也很危险,她不给自己安排退路,因为她没有可退之处。如果只是害死自己,倒也没什么,最可怕的是,她会连累别人。”

“倦侯是她的亲生骨肉……”

“也是她手中唯一的赌注。”崔太妃笑了笑,“你每天早晚两次拜见婆婆,今晚何不多留一会?”

崔太妃离去,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侄女,至于事后怎么再从侄女嘴里挖出真相,就是另一回事了,她一点也不担心。

崔小君毕竟年轻,斗不过老谋深算的长辈,明知姑母别有用心,她还是心动了,崔太妃抓住了她的软肋,一想到王美人的计划会对影响倦侯的生死存亡,崔小君再也没法处之泰然。

王美人平时贴身服侍太后,但她在寝宫的厢房里有自己的住处,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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