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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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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的一半人腾地全站了起来,桌翻椅倒,响声惊醒了另一半昏睡者。

“怎么回事?”

“驾崩。”

“谁驾崩?”

“还能有谁?”

“谁继位了?”

“肯定不是东海王,他还在王府里按兵不动。”

“那就是倦侯了?”

“是他,只能是他。”

柴家人已经分不清想象与事实,很快,人人都以为倦侯已经或即将称帝,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去拥立倦侯啊!”

厅里的人蜂拥而出,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

没过多久,厅内空空荡荡,只剩衡阳侯和管家两个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管家喃喃道:“只是可能驾崩,而且……而且……”

衡阳侯茫然地说:“天哪,柴家要被灭族了。”

七八十位柴家人,叫上各自的仆人,二百多人冲出柴府,直奔皇城。

谣言总是跑得更快一些,柴家的众多亲友,以及更多毫无关系的人,从四面八方汇入进来,一些大臣放弃观望姿态,本人不露面,也要派子侄出来相助。

快到皇城南门的时候,柴家人的队伍已经增加到四五百人,一路叫喊,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都以为大事已定,他们只需捧场。

一群书生拦住了这些人。

京城的读书人已经在南门外聚集了好几天,向朝廷请愿立刻出兵抗击匈奴,期间被宿卫营抓走一些,结果召来更多的人,上官盛有别的事情要忙,干脆对他们置之不理。

在青石板上跪了几天,读书人早已疲惫不堪,在他们中间同样谣言四起,一会说倦侯即将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他们的请愿,一会又说太后震怒,很快就要让宿卫骑兵血溅南门。

柴家人的谣言先行一步到达,与读书人的谣言融合,倦侯称帝更显得证据确凿。

但读书人毕竟是读书人,即使在头脑最糊涂的时候,心里也存着礼仪。

“倦侯曾经出过京城,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争位。”一名读书人大声道。

街上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忽略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

读书人马上补充道:“可倦侯根本不需要争位,他是桓帝长子,本来就是皇帝,为奸臣所误,被迫退位。继位皇帝是镛太子遗孤,镛太子被武帝所废,武帝之命不可改,镛太子遗孤称帝不合大统,乃是伪号。当今圣上仍是倦侯,他回京是要拨乱反正,不是争夺帝位!”

众人豁然开朗,倦侯被废之时无人吭声,现在却都义愤填膺,“对啊,倦侯本来就是皇帝。”“为什么要让倦侯退位?天理何在?”

皇宫南门外的聚集者很快就超过了千人,附近的各大部司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闲事。

皇宫城墙之上,宿卫士兵严阵以待,但也没有下来驱散人群。

第三股人群稍后赶到。

萧声和申明志已经无路可走,带着兵符,不知该投奔哪一方,杨奉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只有倦侯是大势所趋,也只有倦侯能理解两位大人的苦衷。”

“真的?”萧声和申明志曾经与倦侯发生过冲突,心中很是忐忑。

“倦侯连柴家都能原谅。”

韩孺子为衡阳公主送过葬,曾在柴府与冠军侯会面,这些事情都被视为倦侯与柴家和解的象征。

萧声只剩一个问题,“倦侯真的潜回城内了?”

杨奉微微一笑,“两位大人觉得我在深夜里跑来跑去为的是谁?”

萧声与申明志都是老奸巨滑之人,若在平时,绝不会轻易相信杨奉的话,现在,他们愿意接受任何人的任何劝说,只要那是一条路。

杨奉将他们也带到了皇宫南门外。

看到这么多人在为倦侯呐喊,萧声与申明声再无犹疑,跑到最前方,举着兵符,命令宿卫士兵开门。

宿卫军当然不会因为兵符而从命,但是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在城墙之上更加犹豫不决。

杨奉下马,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时不时与熟人点头,有读书人,也有柴家人,然后他挤出人群,重新上马,带着不要命等人离开南门,绕行东门。

谁也没注意到,杨奉将英王带走了。

看到人群,英王兴奋了一会,可他太困,在不要命怀里睡着了。

东门很冷清,无人聚集,一队宿卫士兵守在门外,远远就将来者拦下。

杨奉下马,迎向一名太监,向此人耳语数句,太监借助火把,望了一眼英王,点点头,命令士兵让开,杨奉只带不要命和英王步行进宫,其他人留在外面。

时间已近四更,王府里,东海王仍未得到谭氏的消息,只听到一个又一个噩耗,似乎越来越多的人转而支持倦侯,而倦侯现在何处,根本就没人知道。

“不可退缩,不可退缩,这回我绝不能再退。”东海王再一次幻想自己登基之后的场景,终于鼓起勇气,向谭家兄弟和众刑吏说:“不等了,出发去皇宫北门,那里有人接应。”

(要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最近的错别字比较多,尤其是南北不分,给读者造成困扰,非常抱歉。)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三名刺客

俊阳侯花缤派出的三名刺客马不停蹄,终于在三更过后到达迎风寨,他们身穿南军士兵的盔甲,一路上虽受到几次盘查,全都蒙混过关。

白桥镇到迎风寨之间的南军正处于极度混乱之中,蔡兴海率领的少量北军无力弹压,更阻挡不住崔太傅可能的反扑,所以干脆收拢自保,放弃对白桥的守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倒是给这三名刺客创造了方便。

迎风寨山下布满了临时营地,同样守卫松懈,好多人整夜不睡,四处打探情况。刺客下马,大大方方地进入一座营地,稍事休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步行上山进入寨子里。

山上的军纪稍好一些,可是仍然有人在营房之间来来往往,也不隐藏,甚至就在屋外聚堆交头接耳。

三名刺客互相看了一眼,都对这次刺杀充满信心,分头在营地里兜了小半圈,很快就打听到了倦侯的下落。

倦侯整个晚上都在议事厅内,一直没有出来,身边也没有多少卫兵。

刺客汇合,信心更足了,甚至觉得连刺杀都是多余的,崔太傅只需派出一名将军,一路驰来,就能收服南军将士,活捉倦侯更是不在话下。

可他们不是将士,对收服南军不感兴趣,也没想过要找人帮忙,只希望尽快完成任务,带着倦侯的人头回去见花侯爷和崔太傅。

“倦侯身边有一名卫兵,要小心对待。”一名刺客说,他已探听明白,亲手杀死赵将军的并非倦侯本人,而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卫兵,他判断此人身手不凡。

三人很快做好分工,一人在外面望风,两人进厅行刺,其中一人专门对付卫兵,另一人只管刺杀倦侯并割取人头,如果中途不小心撞见其他人,就自称是从白桥镇来的信使。

又观察了一会,三人向议事厅接近,没有刻意隐藏行迹,碰见了几名士兵,这些人违反军纪夜里闲逛,自然不会拦阻询问其他人的来历。

议事厅门口没有卫兵,更显倦侯戒备不严、孤立无援。

一名刺客轻轻推门,里面上闩了,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抬手敲门,大声道:“白桥镇来信!白桥镇来信!”

过了一会,门内传来问话:“南军还是北军?”

三人都是南军打扮,但刺客回道:“北军,蔡……将军派我们来的。”他不记得蔡兴海的名字与官职,因此笼统地叫他“将军”。

里面有人抬起门闩。

三名刺客稍稍让开,手握刀柄,防止有人开门时突然袭击。

门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倦侯,也没有突然袭击,而是三名刺客认识的人。

崔腾站在门口,他可不认得刺客,迷惑地说:“你们是北军?”

一名刺客反应快,“我们是替北军蔡将军送信……”

身后突然响起严厉的质问:“哪来的北军士兵?”

三名刺客转身,看到五名南军士兵站在道边的一根火把下方,正警惕地望着他们。营地里总有人走来走去,刺客没有特别注意这些人。

不等刺客开口,崔腾严厉地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们的上司呢?让他来见我!”

崔腾自以为高人一等,可他一直被软禁在白桥镇,又没有将领的服饰,迎风寨里的士兵大都不认识这个人,听到喝斥,反而更怒。

“我们不敢放肆,只想问明白一件事:他们是北军士兵,为何穿我南军的盔甲?白桥镇发生什么事?北军是不是对南军动手了?”几名士兵没有退缩,反面上前几步。

附近的士兵听到争吵声,立刻跑来,说话间就已达到十五六人。

崔腾有点紧张,“你……你糊涂啦,你问的这是一件事吗?是好几件事。”随即低声道:“快进来。”

三名刺客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意外,怎么说都不对,只好点头,迈步跟着崔腾进门。

外面的南军士兵愤怒了。

赵蒙利治军极严,麾下将士有恨他的、怕他的,自然也有喜欢他甚至崇敬他的人,昨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将官们胆小,不敢报仇,士兵们却越想越不对,倦侯只是一个人,头衔是北军大司马,就算身上有圣旨,凭什么毫无理由地杀死南军左将军?

整个夜里,寨中的南军士兵都在讨论这个问题,虽然一直没人出头制定成形的计划,可他们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三名“北军士兵”的到来,终于将这股不满激发出来。

“把话说清楚!”“北军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哪来的南军盔甲?”十几名士兵一边质问一边冲向议事厅,叫的声音比较响亮,寨中还有许多没睡的南军士兵,听到叫声从各个方向跑来,越聚越多。

崔腾嘴上不肯服气,命令外面的人不许多管闲事,却不停地冲三名“北军士兵”招手,让他们快点进来。

刺客无奈,只好先进屋再说。

“等天亮我再收拾……”崔腾急忙关上门,手忙脚乱地准备上闩。

三名刺客趁机观察周围的情况,厅内很暗,只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摆放两盏油灯,远远地能望见主位前方站着一个人,那名高手卫兵却不见踪影。

“不用关门。”韩孺子开口道。

崔腾吃了一惊,捧着门闩说:“妹夫,这可不是开玩笑。”

“让他们进来吧。”韩孺子仍不改变主意。

崔腾一愣神的工夫,外面的士兵已经冲到门口,用力撞门,崔腾急忙让到一边,士兵冲进议事厅,也看到了暗影中的倦侯,纷纷止步,向两边扩散,不敢再往前跑。

三名刺客也没敢上前,倒不是害怕倦侯,而是忌惮那名看不见的卫兵。

涌进来的南军士兵越来越多,等到三名刺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崔腾跑到倦侯身边,小声问:“你能对付得了?”

韩孺子没理他,等进来的士兵大致稳定之后,他说:“出来一个人说话。”

五六十名南军士兵站在门口,外面还有更多人,却没有人站出来。

韩孺子等了一会,又说道:“恕你无罪。”

终于有一名南军士兵被推出来,虽然他们真正不满的事情是赵蒙利被杀,却不敢当面提出来,仍然指着那三名“北军士兵”说:“我们……我们就是想知道白桥镇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三个人明明是北军士兵,为何穿我南军的盔甲?”

“嗯。”韩孺子转身回到虎皮椅边坐下,“问吧。”

崔腾吃了一惊,门口的南军士兵吃了一惊,三名刺客更是大吃一惊。

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带头的南军士兵慢慢转身,面对三名“北军士兵”,硬着头皮发问:“你们从白桥镇北军营地来的?”

三名刺客尴尬不已,只好点头,一人说:“对。”

“白桥镇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一切正常,我们奉蔡将军之命来通报倦侯。”

“既然一切正常,你们为何要穿南军盔甲?”

北军盔甲以黑色为主,南军服饰多有赤红,区别非常明显,三名刺客一句话说错,陷入了困境,想说明真相,又觉得南军士兵未必会支持自己,脸上不免变颜变色,更加引起怀疑。

“说,快说!”

刀枪加身,就算是绝世高手也逃不出包围。

一名刺客急中生智,“我们是北军士兵,受命替南军通报消息,蔡将军说这样可以少点麻烦。”

南军士兵的疑惑却没有减少,“之前怎么不说清楚?你们是哪个营的?将军是谁?”

“十七营,将军是杜坤。”这三名刺客跟着花缤在南军营地里待了很久,总算记得几位营将的姓名。

韩孺子招手叫来崔腾,对他耳语几句,崔腾大步走到门口,上下打量三名刺客,突然道:“你们说谎,杜坤率十七营随我父亲返京,怎么会留下三个人?”

迎风寨里的士兵不清楚白桥镇那边的调动情况,三名刺客毕竟是江湖人,就算跟着大军行进,也分不清哪营是哪营,被崔腾这一喝问,心中立刻慌乱。

一名刺客再也忍受不住,猛地拔刀出鞘,大喝道:“我们是崔太傅手下,来杀倦侯,南军将士听我……”

崔腾后退几步,也大喝道:“我是崔太傅亲儿子,从来没见过这几个人,他们鬼鬼祟祟,既非南军也不是北军,肯定是冠军侯派来的刺客,挑拨南、北军的关系……”

普通士兵拔刀就是要战斗,要依靠前后左右的同伴保护自己,江湖人却是单打独斗惯了,拔刀亮势,先求自保,一下子就显出与士兵的不同。

崔腾的话还没说完,众多南军士兵已经动手,他们对江湖人的不信任比对北军士兵更甚。

“我们是崔太傅……”三名刺客气急败坏地大吼,却根本制止不住疯狂的南军士兵。

高手就是高手,身被数创仍能发起反击,刺中数名士兵,可高手毕竟也是人,面对众多刀枪,同样无能为力。

三具鲜血淋淋的尸体倒下,杀红眼的南军士兵没有收起刀枪,而是一块看向阴影里的倦侯。

崔腾脸色更加苍白,慢慢后退,不敢再提自己是崔家二公子。

韩孺子站起身,走向众多士兵,对崔腾的无声劝阻视而不见,对染血的刀枪同样视若无睹。

但他拒绝与任何一名士兵对视,目光一直盯着那三具尸体,走到近前,离最近的长枪只有几步远,说:“瞧,这就是京城混乱的证据,冠军侯派出刺客,意味着他对皇帝和太后也要动手了。”

说这些话时,韩孺子当然无从知道冠军侯已经毒发身亡。

“朝廷的安危、大楚的存亡,如今都握在诸位手中,随我平乱,可建不世之功,赏金封地不在话下。”

韩孺子抬起头,迎向众人的目光,“纵然在边疆征战一生,你们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带头者说:“我们……我们只是……”

“你们是来救我的,我明白,如今刺客已死,我会记得你们的功劳,冠军侯则会记得你们的罪过。”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放下刀枪,随后又都恭恭敬敬地退出议事厅。

崔腾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倦侯,“妹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真想杀我的人,不用寻找借口。”韩孺子自有判断之法。

“现在怎么办?”

“我必须尽快回到京城。”韩孺子看向崔腾,“需要你给我带路。”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太后的嘱托

皇宫里门户众多,在进入两道门之后,不要命被拦住了,第三道门前,英王被带走,他睡得正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更换。

只剩杨奉一个人,在数名太监的带领下继续深入,他们互相认识,路上却装作陌生人,一句也不交谈。

巷子里站满了人,有太后的仪仗,还有大量侍卫,他们显然接到过命令,让出一条通道,带路者停下,示意杨奉自己往前走。

院子里的人比较少,看到杨奉,都露出几分惊讶神色,崔太妃扭过脸去,假装不认识这名太监,崔小君恭敬地向他行礼,但是没有开口,王美人微微一笑,也没有开口。

“杨公请进,太后等您多时了。”一名宫女说。

太祖衣冠室按规矩要远离灯烛,室内一名太监双手捧着一盏灯站在角落里,兢兢业业地盯着火苗,好像他一挪开目光,整间屋子就会陷入火海似的。

太后跪在蒲团上,面朝太祖衣冠,侄子上官盛站在她的身后,等了一会转过身,走到杨奉面前,“你不该来。”

杨奉微一点头,没有接话,他不是来跟上官盛争吵的。

上官盛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走出衣冠室。

太后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身,说道:“你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

“从前在宫里服侍太后的时候,多少认识几个人。”

“嗯,‘多少认识几个人’,大臣们都跟你一样,宫里就没有秘密了。”

“帝王如日月高悬,众生景仰,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呵呵,杨公没变,还是那么喜欢传授帝王之术。”

“那也只是在帝王面前。”

身为太监多年,杨奉还是很会吹捧人的。

太后沉默了一会,“有一件事我想请教。”

“太后请说。”

“帝王的权力到底在哪?”

“嗯……我不太明白。”

“聪明如杨公,也有听不懂的话?”太后站起身,转向杨奉,上下打量了两眼,“我一直在巩固宫里的权力,可是我发现,权力越稳固,也会越生涩,运转不畅,像是几十年没动过的旧车,看上去完整无缺,可是推之不动、拖之不走,到了最后,我甚至觉得皇帝其实可有可无。”

杨奉伏地而跪。

“我不要你磕头,要你回答问题。”太后的声音稍显严厉,站在角落里的太监微微颤抖了一下,灯光随之一晃。

“未得太后宽赦,我不敢胡乱说话。”

太后冷笑一声,“无论你说什么,即便是大逆不道,我也赦你无罪。”

杨奉这才站起身,“名不正则言不顺。”

“我以太后临政,天下人对此不满吗?可是曾经有一位名正言顺的皇帝,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支持他。”

“这正是天下人的聪明之所在。”

“聪明?我觉得更像是懦弱。”

“一回事,有时候,懦弱就是聪明。”

太后大笑,突然扭头看向角落里的捧灯太监,“你很聪明吗?”

太监一脸惊慌,不敢乱动,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又不能不回答,“我……我……”

太后收起笑容,对杨奉说:“我明白了,至刚易折,懦弱却显得无害,想在帝王眼皮底下生存,一定得做出懦弱的样子,这就是武帝留给后代子孙的遗产,他以为这样一来,皇帝的位置就会……很稳固。”

杨奉点点头,太后既然已经明白,他就让太后自己说下去。

“可懦弱者也有自己的手段,他们不反对,可也不支持,他们不惹事,但也不做事。我最初停止批复奏章,就是想看看大臣们到底能无为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他们比我能忍。嘿,这半年来,唯一做事的人居然是……”

太后的神情微微一变,突然明白杨奉的用意就是要将话题引向倦侯,可杨奉总共没说几句话,太后找不出明显的破绽,“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杨公追捕望气者多日,看来已经深谙望气者蛊惑之术。”

“不敢当,略有小成而已。”

太后转身看向太祖衣冠,她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瞻仰,怎么也看不够,“乱世出英雄,太祖手下没有懦弱者。我在想,要不要重来一次……”

“天下大势仍在韩氏手中。”

太后长叹一声,问道:“如果我立英王为帝,会是什么结果?”

“天下人皆会沉默,太后的权力更加稳固,大臣们更加懦弱,最后的结果就是人人置身事外,则大楚倾危,覆巢之下无有完卵。”

“我唯一的儿子死了。”太后喃喃道,“我究意为谁守护大楚江山?”

“为天下人、为上官氏。”杨奉答道。

太后再次大笑,笑声里满是悲意,因此显出几分疯狂,笑声渐歇,“妹妹很幸运,她认准了杀死思帝的人就是我,所以不顾一切地向我复仇。”

角落里的太监瑟瑟发抖,他不应该站在这里,更不应该听这些对话,他希望自己真能像木头人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杀死思帝的人不是我。”太后的声音变得冰冷,充满杀机,“另有他人,一只肮脏的手,就藏在皇宫里。”

太后原地转了一圈,抬头看着房顶,“像蛇一样,躲在阴暗之处,趁人不备,吐出几滴毒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太后收回目光,看向杨奉,“于是我用一个绝佳的诱饵吸引这条蛇,终于让它露出破绽。”

杨奉神情一变,他虽然略微猜到一点事实,可是听到太后承认,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并且明白了一件事,太后的疯病并没有痊愈,而是与她整个人融为一体。

“太后不该这么做,皇帝毕竟是皇帝……”

“即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太后露出狡黠的一笑,似乎抓到了杨奉话中的漏洞,“皇帝遭到两次暗害,第一次手段与暗害思帝的一样,可我已经找到解毒之药,救了皇帝一命。我知道,毒蛇还会再次出动,所以我等待,耐心等待,就在刚才,那条毒蛇果然又来了,这一回,我抓住了它的尾巴。”

“匈奴大兵压境,南军……”

“这些都不重要!”太后厉声道,灯光摇晃不定,“如果皇宫里都不安全,帝王又有何意义?说什么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当皇帝,就要先从自己身边开始。”

杨奉无言以对,他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在这一点上,他与大臣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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