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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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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战场离他只有两三里远,几乎近在眼前,夜色带来的混乱正在消散,宿卫军和崔太傅的南军即使隔阂未消,仍然逐渐占据优势,倦侯的南军从数量到斗志,都差了一截。

为了与崔太傅的南军相区别,倦侯的南军将士手臂上都缠着黑布,此刻正在步步后退,韩孺子不能埋怨这支军队,他们接受倦侯的指挥才寥寥几天而已,肯为他冲进战场,已经表现出极难得的忠诚。

韩孺子因此不能再置身于战场之外。

他不能再等,还因为他知道身后的那些黑色旗帜只是虚张声势,想要让战场中的各方相信这真是北军主力,首先他自己得相信,而且不能给众人太多的观察与考虑时间。

韩孺子下令营中的最后一批将士加入战斗,包括两千多名北军和同样数量的南军,总共不到五千人,由他亲自带队。

准备多时的鹿角栅没有用处,早已被推到道路两边。

韩孺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举刀,身后紧紧跟着数十名举旗士兵,再后面是其他将士。他的目标很直接,就是要冲向北城门,至于目标能否达成,他不在乎,也不考虑。

一开始,他有些焦躁,不由自主地想要加快速度,甚至远远盯上了一名敌军将领的旗帜,想要冲过去拼杀,可是身后的士兵比年轻的倦侯更有经验,跑出不远之后,十几名旗兵超过倦侯,跑在了前面,有意压慢速度,离战场越来越近,超前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这不是倦侯的特殊待遇,南、北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军队,北军名声差一些,战力仍强于普通的楚军,保护主帅和军旗是他们最重要的训练内容之一。

韩孺子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对许多规矩都不懂,一度想要超过前方的士兵,却被手下旗兵团团围住,无法加速。

冲入战场之后,韩孺子明白这是为什么了,远远望去,战场尽在眼底,一旦身处其中,到处都是人和战马,不要说目标,连东南西北都很难分清,天黑时只能混战,天亮之后,大家都在寻找旗帜,经验越丰富的士兵,靠近得越快。

“北军已到!占领城门!”韩孺子一遍遍地叫喊,周围的士兵喊得更响一些。

除了旗帜,韩孺子什么也看不到,跨下的马匹完全是被裹挟着前进,快不得,也停不下来,传入耳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各种声音汇合在一起,他只能听清“北军”两字。

看不到敌人的韩孺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一战肯定会名留青史,只是不知道史书上会如何记载,兵力与结果最好书写,鲜血与惨叫也易于描述,可这些混乱、焦躁与茫然,他在史书上从未读到过。

大楚历代皇帝当中,只有太祖曾经亲自经历过若干次败仗,而且是惨败,常常只身逃亡,可是在史书中,这些战败全都有情可原:太祖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赵国的主力军队,麾下的其他大将才能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逐渐收网,最终将连战连胜的赵王逼入绝境。

韩孺子一直就怀疑当初的太祖是否真的这么有远见……

韩孺子收回无用的思绪,前方的士兵被拦住了,其它方向的士兵也都回缩,无数马匹挤在一起,扬头嘶鸣,四蹄不安地踩踏,一步也迈不出去。

眼中所见仍然只是旗帜,韩孺子举着刀,却无处落刀,像是陷在了泥沼里,越是挣扎,陷落得越快。

来自右侧的压力突然增加,韩孺子扭头望去,透过己方旗帜的空隙,看到一个真正的凶神恶煞。

看服饰,那应该是一名宿卫军大将,人和马都很高大,在乱军之中颇为醒目,长着乱蓬蓬的胡子,看不清真实面目,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不知已经奋战多久,却丝毫没有疲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他手中的兵器与一般将士不同,非刀非枪,而是一柄长斧,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依然锋利无比,要不然就是他的力气极大,长斧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保护倦侯!”士兵们大叫着,前仆后继地冲过来阻挡持斧大将。

韩孺子曾经被匈奴人逼到绝路,当时的场景远远没有此时惊心动魄,那斧头好像近在眼前,下一刻就会砍到自己头上。

韩孺子反而不怕了,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怒吼,他已用尽了全力,声音却淹没在周围的声音之中。

数十名士兵拼死阻挡,持斧大将被迫转向,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韩孺子感到一阵失望。

己方士兵又将倦侯围住,可是仍然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韩孺子看不到战场的形势变化,也预料不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最先望见北军旗帜的并非韩孺子手下的士兵,而是站在城墙上督战的宿卫军将领,众人无不大吃一惊,远方的旗帜密密麻麻,像一片移动的黑色洪水,意味着北军主力已到,至少八万人,有可能更多,他们的到来将彻底改变战场上的形势。

“北军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据说倦侯早就调兵了,来得不算快。”

“快去通知上官将军。”

“宫里好像有一阵没传来命令了……”

宿卫军将领们议论纷纷,看到倦侯的旗帜进入战场,他们越发心惊不已,一个个找借口离开,最后连借口都不用了,拔腿就跑。

将领跑了,旗帜倒了,城墙上变得空空荡荡,城外的宿卫军将士还不知情,仍在坚持战斗。

崔太傅的南军没有全部参战,一批将领在场外的一块高地上观战,在卫兵的提醒下,他们也看到了远处的黑色旗帜。

南军将领没那么容易被吓着,派人去通知崔太傅,还派斥候去查看敌情,然后安排剩余的备用军队,打算与北军主力一战,他们的打算是趁北军远道而来,以逸待劳,一举破之。

要不是城墙上的宿卫军将领消失得无影无踪,南军将领的打算很可能会实现,可是发现友军竟有崩溃之象,南军将领们开始害怕了。

斥候很快带来消息,据他们观察,那的确是北军主力。

北方的黑色旗帜越来越近,在官道上络绎不绝,很快就能杀到,而崔太傅的命令还没有到达,南军将领只能自作主张。

他们决定保存实力,主帅不在现场,这是最稳妥、最合理的选择,起码比临阵脱逃的宿卫军将领负责多了。

三方混战,数位主帅当中,却只有韩孺子亲自督战,所以也只有他真的敢于孤注一掷,一直坚持不退,甚至本人也加入战斗。

上官盛和东海王也想孤注一掷,但是“掷”出的是别人,自己仍在后方当“掷”者。

南军将领鸣金收兵,他们的“合理决定”对战场产生了致命一击。

宿卫军将领虽然逃走,可是悄无声息,一时半会没有被战场上的士兵发现,战斗仍在正常进行,南军的收兵之令却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士兵们回头张望,这一望,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正在浴血奋战的宿卫军士兵发现督战的将领和旗帜竟然全没了,立刻斗志全消,他们没看到正在赶来的黑色旗帜,想当然地以为城里发生了大事,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战场,逃得越远越好。

宿卫军士兵没有往城里逃亡,而是向东西两边溃散。

南军士兵也慌了,他们听到了退兵的鸣金之声,也的确想要退却,却被更加急迫的宿卫军所阻拦,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

被困在战场中间的韩孺子突然又能移动了,他听到了鸣金之声,当时没有明白它的含义,更没发现敌军正在退却,嘴里仍然高喊道:“北军已到!占领城门!”

停顿的军队继续前进,而且越来越快,像是刺透坚冰的长矛,进入水下之后再无阻力。

直到驰过护城河、进入城门之后,韩孺子才吃惊地发现,他竟然真的冲进来了。

将近十万人缠斗在一起,想分开可不容易,城外仍是一片混乱,比一开始还要混乱。

韩孺子在城门内只犹豫了一小会,突然明白过来,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进城,就不能再出去。

他马上叫来最近的两名将领,一人带兵把守城门,不能再丢给敌军,另一人带兵登上城墙,尽快竖起倦侯和北军的旗帜,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士兵直奔皇宫。

城外越混乱,越里越安静,上至将相,下到平民,全都老老实实地躲在家中,北城勋贵众多,尽是深宅大院,门户关闭得尤其紧密。

韩孺子骑马驰过熟悉的街道,身后只有两三千名将士跟随。

皇宫就在前方,北大门竟然敞开着,而且没有守卫,韩孺子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一惊,加快速度驰入皇宫。

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杀戮即忠诚

上官盛一个人坐在勤政殿里,倍感孤独,他试图将这种孤独升华为某种更崇高的情绪,比如帝王的孤独,结果却是力不从心,他无法去除心中那一点恐惧,就是这一点杂质,令他的孤独沦为平庸。

因此,当士兵们将英王送进来的时候,他感到由衷的高兴,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

英王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坐在宝座上,无精打采地说:“干嘛这么早叫我起床?”

“因为有人要夺陛下的帝位。”上官盛神情严肃。

英王又打了一个哈欠,嗯了一声,他的这种无所谓态度激怒了上官盛,“陛下不在乎帝位吗?”

英王一惊,不是担心帝位,而是害怕上官盛的狰狞面目,眼圈一红,泪水涌出,嘴一扁,这就要放声大哭。

上官盛急忙跪下,“陛下勿忧,只要有我在,陛下就永远是大楚皇帝。”

“好……啊。”英王没哭出声来,“你是忠臣……能让东海王和倦侯进宫吗?”

“想夺帝位的就是这两人。”上官盛早就说过这件事,可英王总是一耳进一耳出,从来没放在心上。

即使是现在,英王也不在意,眼泪未干,脸上露出笑容,“他们两个啊,大概是闹着玩吧。”

上官盛站起身,走到宝座阶下,缓和语气说:“陛下愿意去别的地方玩吗?”

“愿意!”英王一下子跳起来,睡意全无,“宫里真是无趣,谁家粮多,咱们去要粮。”在他的记忆中,最有趣的经历就是跟着一群人去冠军侯家里“要粮”。

“东海国。”

“东海国?是东海王的国吗?”英王立刻想到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嗯,咱们去东海王的老家,抢他的粮和地,等他到的时候,吓他一跳。”

英王欢呼一声,“去,这就去!”

“遵旨。”上官盛需要这一道口头“旨意”。

从这时起,他不再让英王离开自己。

接着,上官盛叫进来麾下的十几名重要将领,这些人都是他上任之后亲自提拔和录用的,理应忠于他,“城外的战斗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崔太傅的南军真要剿灭倦侯,用上了全力,我们估计等天亮之后,很快就能彻底击败倦侯。”

“天就要亮了。”上官盛喃喃道,突然问:“你们喜欢京城吗?”

众将茫然,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也没有大臣出来支持新帝。”上官盛冷冷地说。

一名将领开口道:“等战事结束,新帝正式登基的时候,大臣们会抢着来跪拜。”

“嘿……”上官盛冷笑,“这一场战斗结束,还有下一场,还有更下一场,倦侯完蛋了,北军却在路上,你们觉得北军到达京城之后,会支持哪一方?”

“当然是支持……当今圣上。”

上官盛大笑,听出了谎言,也听出了谎言中的紧张与不自信,“北军会支持南军,两军虽然互相竞争,可他们都不喜欢宿卫军,矛盾由来已久,由来已久……陛下刚刚降旨,要去巡狩东海国,你们即刻准备,等城外的战斗一结束,马上护驾出发。”

众将面面相觑,上官盛厉声道:“还有什么疑问?”

没人敢反驳,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大都不是京城人士,对“巡狩”东海国并无异议,只是觉得时机有些古怪,上官盛一怒,他们立刻软了下来,口中称是,就在中郎将和“皇帝”面前商议出城之事。

一名军官匆忙跑进来,“上官将军,宫里的人……造反了。”

“嗯?谁造反?谁敢造反?”上官盛握住刀柄,勤政殿里,他是唯一配带兵器的人。

“那些太监和宫女,他们打开了皇宫北门……”

“太监和宫女?不是都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一些,继续抓人的时候,他们……他们就造反了。”

上官盛大怒,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一群奴仆怎么能打开北门?守卫的将士呢?”

军官慌张地回道:“不知是谁将钥匙偷走,打开了北门,而且……而且守门的将士好像有意放那些太监和宫女逃走……”

上官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将众将和英王都吓了一跳,“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可靠。”

宿卫军经历过大扩展和大换血,可还是有一批旧人留下,主要职责正是守卫宫门。

第二名报信的军官到了,更加惊慌无措,“外面的人从北门攻进来了……”

上官盛恼羞成怒,向将领们吼道:“还等什么?那就是一群乌合之群,去拦住他们、杀死他们!”

“那些太监和宫女……”

“杀!全部杀死,一个不留,他们早有异心。还有守门的宿卫军,一律处决!”

上官盛怒不可遏,示意一名将官抱起英王,带头走出去,“叫上你们的士兵,只要值得信任的人。”

宫里还有将近一万名宿卫军将士,后期招募进来的占据七八成,众将马上执行命令,上官盛身后的跟随者越来越多。

他向皇宫深处走去,一路上只要遇见太监和宫女,也不管对方是跪下磕头,还是四处逃蹿,全都下令杀死,很快,手下的士兵已经不需要他的命令,见人就杀。

上官盛需要一场杀戮,他相信,在宫里杀人越多,士兵们对他越忠诚。

到了太后寝宫门口,上官盛下令士兵们停止杀戮,但是其它地方,尤其是北门一带,不受限制。

太后拒绝接见自己的侄子,十余名太监守在门口,个个胆战心惊。

上官盛隔门大声说道:“皇宫难保,陛下决定前往东海国巡狩,请太后即刻备驾。”

过了一会,门里有声音说:“我不会离开皇宫,你走吧。”

“太后,咱们早晚还会回来。”

“我意已决。”太后的声音很是冷淡。

上官盛心中的怒火又蹿升一大截,对面的太监们估计是感受到了,不约而同地跪下。

“太后,是您说过大楚需要一次重新开始,东海国就是重新开始的地方,那里是咱们上官氏的家乡。”

“你不应该把我的话当真。”

“太后……”

“你若当我是太后,不必多言,你若不当我是太后,何必多言?”

上官盛感到愤怒,还有一种受到欺骗的羞辱感,可他没有发作,反而慢慢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向外走去。

寝宫大门外排列着大批将士,英王吓坏了,趴在怀抱者的肩上,不敢抬头。

上官盛大声道:“太后要留在宫里为先帝尽忠,可宫里的妖魔鬼怪太多,咱们离开之前,必须将他们清理干净!”

在此之前,宿卫军士兵只杀路上遇见的人,虽已杀红眼,真正丧命的人却不是很多,在上官盛下令之后,他们开始破门闯屋,屠杀宫人。

上官盛来到太后寝宫附近的一座院子,“东海王的母亲和妻子、倦侯的妻子、冠军侯的儿子都住在这里,他们就是宫中妖魔鬼怪的头目,全部处死。”

一直很听话的将士们,没有马上执行命令,上官盛微微一愣,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敢动手,宿卫军离开京城,称帝者必是东海王和倦侯其中之一,杀死他们的家人,会惹来大麻烦。

上官盛亲自上前,院门紧闭,他抬手咚咚砸了两下,里面有人颤声道:“除非太后驾临,此门不开。”

上官盛哼了一声,拔出刀,转身来到一名将领面前,冷冷地说:“放火。”

将领稍一犹豫,马上点头,招来手下士兵,命他们去收集木柴,或者砍伐附近的树木。

木柴很快找来,一部分堆在门口点燃,另外一些分给在场的数十名将领,点成火把。

上官盛第一个动手,奋力将火把扔进院子里,然后监督众将,看着他们将火把一支支扔出去。

火势渐大,院子里响起惨叫声。

上官盛没有等着查看最后结果,他的时间不多,带领将士们一路前往北门,仍是见谁杀谁。中途拐到太祖衣冠室,想将杨奉杀掉,结果被绑在柱子上的太监已经不见踪影。

攻进北门的那群乌合之众已经被击散,留下一地尸体,剩下的人不是逃出皇宫,就是躲到别的地方。

宿卫军士兵在北门外备好马匹,上官盛上马,望向城墙,因为城门敞开,他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

他打算多等一会,等宿卫军得胜返回之后,立刻由东城门出去。

上官盛又向西望去,突然间有点后悔与崔太傅联手,如果早做逃亡的打算,他应该将倦侯引入京城,与东海王对抗。

“林坤山!”

望气者被士兵推出来,笑呵呵地来到上官盛马前。

“你骗了我。”

“草民不敢,草民也没有这个本事。”

“你劝我东行,为何之前又劝我与崔太傅联手剿灭倦侯?让他们互争胜负,对我岂不是更有利?”

林坤山真是无路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倦侯诡计多端,这一次未必会被剿灭,只是削弱他的力量,让他与崔太傅更接近于势均力敌,如此一来,他们今后打得更凶,对上官将军也越有利。”

上官盛盯着望气者,“倦侯死,你也死。”

“上官将军此番东行,正是用人之意,林某无能,可是……可是……能招来天下豪杰……”

林坤山正搜肠刮肚,救他一命的消息及时到来。

一名士兵骑马跑来,远远地就大声道:“北军来了!北军来了!倦侯正冲向北城门。”

林坤山如释重负,上官盛面无表情向身边将领下令:“出发,带上他。”

数万宿卫军只剩下几千,上官盛没有时间召集更多士兵,他还想在城里再杀一些人,同样来不及。

上官盛驰出东城门的时候,韩孺子正好带兵进城,不久之后,他看到了宫里的惨状。

第二百六十九章  拒之门外

不顾舅舅崔宏的反对,东海王要来一千士兵,执意前往皇宫查看情况,半路上,他遇见一群逃亡者,看样子是谭家请来的江湖人。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东海王大声问。

有人认得他,跑过来回道:“陷阱,又是陷阱,宫里全是宿卫军,他们正在杀人,什么人都杀,连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也不放过……”

东海王脸色一变,他的母亲和妻子都在宫中。

回头看了一眼跟随在后的南军士兵,东海王放弃了闯宫救人的想法,“皇后是自愿进宫的,母亲……母亲本可以逃走。”东海王自语道,没忘了给予谭氏“皇后”的身份。

东海王回到军营里找崔宏,“上官盛疯了,城外的战斗还没分出胜负,他竟然在宫里大开杀戒,我母亲只怕……只怕……舅舅,除非你派出城里的全部南军,宫里的人就要被杀光了。”

崔宏坐在椅子上,周围没有灯光,身体隐藏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也不开口,像是一具雕像,还像是一具……东海王惊惧交加,小心地前行两步,迎上舅舅的冷淡目光,稍稍放下心来,“舅舅。”

“上官盛这是打算逃走了。”

“为什么?”东海王有点糊涂,可他知道舅舅猜得没错,上官盛屠杀宫人,必然是要舍弃皇宫。

“因为他太年轻,太缺少经验,势态稍显混乱,他就沉不住气,以为大势将去,逃得越早越好。”

“他比我和韩孺子大多了!”

“嘿,年纪再大,也是有勇无谋之辈,上官家的男人无能至极,太后本事再大也没用。”

“别管上官盛是什么人了,咱们怎么办?”东海王肚子里主意不少,哪一项都离不开舅舅的军队,所以还是得老实求助。

“怎么办?当然是按兵不动,上官盛如今就是一股穷寇,跑着跑着手下人就散了,当务之急还是击败倦侯,然后收编上官盛的残军,日后北军若肯俯首称臣,再好不过,若是不肯,南军独占京城,也有必胜之道。”

东海王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可是有句话他必须得说,以免事后被说成不孝,“我母亲……”

崔宏盯着外甥,冷冷地说:“你既然已经称帝,那崔太妃就是太后、谭家的女儿就是皇后,该怎么办,由你做主。”

东海王心里暗骂一声,崔宏老狐狸看样子是不打算承担半点责任,他想了一会,正色道:“上官盛已经动手,这时候冲进皇宫也救不了人,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就按舅舅的计划行事,按兵不动吧。可是不管怎样,以后一定要活捉上官盛,押回京城斩首示众!”

“嗯,你是皇帝,你说的算。”话是这么说,崔宏现在可没当外甥是皇帝,他叫进来外面的将领,向众人下令,要求城里的所有将士待命,时刻监视宿卫军的动向,上官盛一旦出逃,立刻接管全城各座城门,然后再去占领皇宫。

舅甥二人都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们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看一眼崔太妃和谭氏是否真的被杀。

第一批太监和宫女由东门逃亡之后不久,崔小君听说了宿卫军要屠杀宫人的传言,心中又怕又喜,怕的是自己难逃一死,喜的是上官盛发狂可能意味着城外的倦侯正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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