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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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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宏早就见过皇帝,不至于将他当成傻子,大概是不屑于向家中的女眷解释。

想起新婚之夜崔小君的模样,韩孺子能理解她当时的惊恐不安。

“怎么说起妹妹了?”崔腾挠挠头,“反正妹妹后来是真的开心,我拿从前的事情笑话她,她还生气……算了,不说这个,我给陛下带来几样好东西。”

崔腾做出神神秘秘的表情。

韩孺子还在想小君,半晌方道:“你带来什么?”

崔腾酝酿的情绪没得到回应,一下子意兴阑珊,“陛下还真是……我带来几样好东西,但陛下得让我带进来,外面的太监给拦住了。”

“不准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陛下是皇帝啊,最好的东西如果不送给皇帝,那才叫胡闹。”崔腾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掀帘喊道:“可以进来了。”

刘介可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进帐看向皇帝,得到许可之后才退出帐篷,放行崔腾带来的“好东西”。

四名女子走进来,怀里各自抱着不同的乐器,盈盈跪拜,个个都是貌若天仙的美女,尚未开口,已有欲语还羞的娇态,目光低垂,却有顾盼生姿的艳丽。

崔腾几步跑回皇帝面前,“国色天香,人间绝无仅有,整个洛阳,不,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五个来,陛下真是幸运,她们来自不同地方,凑巧在洛阳相聚……”

韩孺子大怒,在桌上重重一拍,“崔腾,谁给你的胆子?”

崔腾扑通跪下,双眼正好露在桌面以上,露出愕然至极的神情,喃喃道:“陛下,没人……没人给我胆子啊。”

“皇后是你亲妹妹,朕此行是为了安定天下,你不出力相助也就算了,竟然进献女色惑乱君心,可对得起皇后、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

崔腾张口结舌,身后突然砰的一声响,原来是捧琵琶的女子被吓得手足无措,乐器掉在了地上。

崔腾用极低的声音说:“妹妹不在这儿,谁也不会乱说。皇帝嘛,不享受怎么叫皇帝?普通人还有三妻四妾呢,再说人和人不一样,女人更是各有千秋……”

韩孺子想起来了,崔腾从前是浪荡子柴韵的好朋友,必然臭味相投,崔腾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韩孺子露出微笑,“河南尹让你送来的?”

看到皇帝在笑,崔腾又得意起来,仍然跪在那,露出一双眼睛,“韩稠哪有这个眼力?他找了一堆庸脂俗粉,连我都看不上眼,怎么能够送给陛下?于是我让他找来更多美人,由我精挑细选。对这四美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都在洛阳,要不是我,韩稠就将她们藏起来啦……咦,你们干嘛?陛下……陛下……听我说啊……”

两名侍卫架着崔腾,不客气地将他拖出帐篷。

四名女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没有欲语还羞的娇态和顾盼生姿的艳丽。

刘介和几名太监进来,命令四女出去,四女膝行后退,连掉在地上的乐器都不要了。

“等等。”韩孺子叫住四人,“刚才是谁在外面弹曲?”

有一名女子似乎做出回答,声音太小,韩孺子听不清,刘介俯身,听了一会,起身道:“是此女的师父,在外面调试琴弦的时候拨了几下,不想惊扰圣听。”

韩孺子没觉得惊扰,只是很遗憾如此清幽脱俗的曲子,居然出自风尘女子之手,正要挥手,却不死心,一时间犹豫不决。

张有才弯腰,小声问了几句,抬头笑道:“陛下,此人的师父是一名琴师,名叫张煮鹤,今年四十有七。”

还是张有才了解皇帝的心事。

韩孺子点点头,挥手让太监带四女退下。

河南尹韩稠急于讨好皇帝,这或许是一个鼓动洛阳富商参与开仓放粮的契机,韩孺子打算明天再次召见洛阳群官。

曲声又传来了,这回是奉旨而弹,越发优扬动听,却少了几分灵气,韩孺子对音律了解不多,听了一会,只觉索然无味,不由得暗自感叹:有些东西只能偶然得之,越是上下求索,离得反而越远。

皇帝准备休息,曲声停止。

张有才等人全都退出,韩孺子躺在床上,默默运行孟娥教给他的内功,慢慢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曲声再度传来,好像是两个人、两张琴,音调截然不同,正用特殊的方式彼此应答。

韩孺子受到了感染,只觉得好像有两个人扶着自己的手臂,送他直上云霄,在虚无缥缈的云层中自由飞翔……

一觉醒来,韩孺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神采奕奕,进来服侍皇帝的张有才和泥鳅都看出来了,惊讶不已。

韩孺子收拾妥当,问道:“那个叫张煮鹤的琴师还在吗?”

“昨晚送走了,陛下若是喜欢,可以随时再召回来。”张有才回道。

“不急,得先打听一下此人的底细,让谁去……”

“我去!”泥鳅立刻站出来,从渔村少年变为皇帝亲随,他憋闷坏了,正想出去走走。

“你在洛阳人生地不熟,怎么打听?”

“有钱就行,去各处听曲,向别的琴师打听,如果大家都听说过张煮鹤,那就成了,没听说过,说明此人必有问题,再让刑部的人去查。”

韩孺子惊讶地看着泥鳅,“去吧,看你能打听出来什么。”

“把衣服换了,我的包袱里有银子……”张有才叮嘱道,泥鳅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摆手,表示这些他都知道。

起床之后的第一件工作还是会见随行大臣,京城送来许多奏章,都已得到批复,送来的是副本,好让皇帝得知朝廷运转正常。

户部侍郎刘择芹上奉,他已向河南郡官府做过详细询问,果不出他所料,官仓存粮远远满足不了洛阳附近的流民,兵部也给出详细数字,除非北边无事,不再增加守军,否则的话敖仓没有多少余粮能放给流民。

朝会之后,韩孺子本想立刻召见河南尹,柴悦过来提醒他,上午还要见一个人。

洛阳丑王王坚火一早就来了,已在营外等候多时,先是接受全身检查,然后由礼部官员简单介绍礼仪,要求他演练无误之后,才能去见皇帝。

王坚火一律照做,对周围人的悄声议论全不在意,进帐之后,他却没有下跪,而是抱拳拱手,说:“陛下心中有三件难事,草民自荐,或可助陛下解忧。”

最让韩孺子惊讶的还是王坚火的丑容。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丑王赌约

韩孺子早有准备,还是被王坚火的丑吓了一跳。

丑王个子很高,肩膀宽厚,两条长长的手臂,几乎没有脖子,直接顶着一颗硕大的头颅,那张脸尤其令人惊骇,半边正常,说不上丑,也说不上英俊,反正不会有人注意,另半边脸长着一大块赘疣,下坠到肩膀上,半张脸因此倾斜,好像正在融化。

韩孺子见过不少长相凶恶的人,而面前的王坚火,干脆丑到不像人,像是从粗制滥造的画册中跳出来的鬼怪。

王坚火对这种目光习以为常,拱手又说了一遍,“陛下心中有三件难事,可有解决之道?”

中司监刘介和跟进来的礼部官员不停咳嗽,示意丑王跪下,王坚火却站得更加笔直。

韩孺子回过神来,没有强迫王坚火下跪,说:“那就请足下再猜猜朕心中有那三件难事?”

“第一件,陛下贵为天子,美中不足的是宝玺下落不明,若落入奸人手中,怕是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嗯。”韩孺子不觉得奇怪,宝玺失踪一事早已传遍,就算是寻常百姓也能猜出这是一件“难事”。

“第二件,流民遍布天下,今春将逝,若不能及时劝民返耕,今秋收成不足,流民又将成倍增加,终成大患。”

这第二件“难事”也不难猜,韩孺子点下头。

“第三件,数十万匈奴人在北边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大举入侵。”

韩孺子重夺帝位之后很快就将辟远侯张印派往碎铁城,王坚火由此猜到皇帝忧心北疆,也在情理之中。

韩孺子心中的“难事”不只这三件,不过王坚火的确猜到了最大的三件。

丑王是来为谭家求情的,说来说去却没有提起谭家半个字,韩孺子也不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这三件难事,足下已有解决之道?”

王坚火也不客气,点点头,展开双臂,像是一只做出威胁姿态的巨猿,帐篷里的侍卫们都将手伸向了刀柄。

“倒也不难。”王坚火慢慢垂下双臂,他只是用来加重语气,表示一下骄傲。

韩孺子没吱声,见惯了望气者的各种故弄玄虚和儒生的恃才傲物,王坚火的这点本事打动不了他。

“第一件,如果传言没错,宝玺落入江湖人手中,而且就在洛阳城内。狮虎虽猛,却捕不得空中飞鸟,鹰隼虽利,却抓不住地底之鼠,陛下坐拥天下,仍有力所不及之处,草民不才,算得上‘地鼠’中的佼佼者,只需陛下一句话,三日之内,我能将宝玺亲手捧送到陛下面前。”

话中的狂傲远多于谦逊,帐中诸人这时已不再关注他的丑,而是觉得此人胆子太大,连命都不要了。

韩孺子仍没有生气,他知道,“龙颜一怒”正中这些豪侠的下怀,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表现得对宝玺毫不在意,“接着说。”

“第二件,流民遍布天下,只靠官仓中的粮食,远远不足以赈济,草民的朋友比较多,愿意号召众友开私仓放粮,以补官府之缺。”

韩孺子在心里嘿了一声,如果连开放私仓这种事都要江湖豪侠帮忙,那他这个皇帝与从前的傀儡也就没两样了。

“继续。”韩孺子依然隐忍不发。

“第三件,匈奴人虎视北边,解决起来更简单,陛下只需出十万大军,草民推荐十位将军,保证百战百胜,趁着匈奴人尚且犹豫不决,先将其击退千里,令其三五年内不敢窥边。”

大楚的将军,却要一位草民推荐,这不只狂妄,还在公开嘲讽朝廷不知人、不会用人。

柴悦作为居中介绍者,也跟了进来,一直站在门口,垂头不语,偶尔看一眼王坚火,显得非常惊讶。

“嘿。”韩孺子忍不住冷笑出声。

王坚火再次拱手,“陛下若是不信,可愿与草民打一个赌?”

“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三日之内谁能找回宝玺,陛下若是先找到,或者谁都没找到,都算草民输,草民愿赌上贱命一条、院落三座、家人三十一口,或杀或流,任凭陛下发配。”

“如果你赢了呢?”

王坚火突然跪下,恭恭敬敬地磕头,“草民若是侥幸赢了,只有一愿,望陛下给谭家一条活路。”

终于说到这儿了,韩孺子冷冷地说:“谭家已获宽赦,可他们是东海王的戚属,自然要随东海王就国,大楚不杀无罪之民,谭家若能安分守己,没人能杀他们。”

这既是实话,也是谎言,谭家的人脉越广泛,韩孺子越要将其斩草除根,就连王坚火也已被列为必除之人,缺的只是一个罪名而已。

韩孺子相信,这些豪侠不会忍耐太久,很快就会再次触犯律法。

王坚火又磕了一个头,起身道:“既然如此,请恕草民鲁莽,草民告退,随时候诏。”

刘介与礼部官员送丑王出去的时候都很恼怒,不停地斥责、数落,进帐之前明明很听话的一个人,怎么到了皇帝面前就变了一副模样呢?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面圣。

柴悦更是羞惭不已,丑王是他介绍给皇帝的,必须为此负责,王坚火一走,柴悦就前行几步,跪在地上道歉:“臣伏乞陛下恕罪,王坚火……”

“他平时不是这种人。”韩孺子替柴悦说下去,然后示意他起身。

柴悦站起,神情更加惊讶,“陛下打听过丑王的为人?”

韩孺子摇摇头,除了柴悦,他身边的人都不太了解这位洛阳丑王,“朕只是猜测,王坚火容貌特异,富不过谭家,贵不过俊阳侯,得能众心,必不以狂傲为资。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使激将法。”

柴悦呆了一会,“陛下圣明,非臣所及,丑王的激将法终是无用。”

韩孺子笑了一下,连柴悦也会奉承了,倒也不奇怪,为了出人头地,柴悦在权贵圈里游走多年,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韩孺子只是遗憾,照这样下去,大概只有杨奉还敢在他面无所顾忌地说真话。

“无用?你没听到他与朕打赌吗?”

柴悦又是一呆,“可陛下……没有接受。”

“君与民当然不能直接打赌。”韩孺子接见王坚火就已经给他很大的面子,若是当场接受打赌,洛阳丑王的名声就更大了。

“三天之内,必须找回宝玺。”韩孺子挥手让柴悦退下。

柴悦茫然离去,在此之前,他忠于皇帝是因为只有皇帝赏识他,这更像是一种赌博,他赌赢了,前途无量,若是论到才华,柴悦内心里还是有一点骄傲的,可皇帝与丑王的这次“打赌”,却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随之生出一股真正的敬佩。

韩孺子接连召见数人,尤其是刑吏张镜,布置寻找宝玺之事,“宝玺肯定在洛阳城内,不用再调查有无了。给你两天时间,后天午时之前将宝玺送到朕的面前,加官晋爵,你张镜就是大楚第一刑吏,若是找不回来,阁下枉称‘广华群虎’之一,回乡种田去吧。”

江湖讲道义,朝廷有官爵,张镜磕头不止,退出帐篷时既兴奋又紧张,“大楚第一刑吏”意味着太多,比他当初参与争位带来的好外可能还要更多。

离午时还有一会,韩孺子召见早已等候多时的河南郡官员,说起让洛阳富户开放私仓,韩稠等人立刻应承,都说不是问题,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如此一来,韩孺子反而不安,地方官员的承诺太不可信,可是总不能因为他们答应得太快而发怒,只好让他们定下期限,并保证所有流民都能得到救济。

午饭之后,韩孺子叫来户部侍郎刘择芹,想听听他的意见,结果得到的是含糊其辞,刘侍郎唯一的意见就是观察,以为在皇帝的亲自监督之下,河南郡不敢敷衍,很可能圆满完成任务,但是……

韩孺子将刘择芹打发走,他已经是皇帝了,却无法保证自己的旨意能够得到充分执行。

他又召见瞿子晰和十名顾问,书生虽然有些固执,毕竟敢说几句真话。

“洛阳之官,骄奢已成习惯,和帝允许河南尹之位世袭,本是为了安抚谦让王位的河南王,也是想用宗室稳定关东,结果酿成今日之患。陛下若想清除洛阳弊政,需用重典。”

瞿子晰倒是坦诚,不为官员说话,看得也清楚,可是提出的建议太激烈,在韩孺子最急于解决的诸多问题当中,洛阳排不到前列,韩孺子只想尽快找回宝玺,并安置好流民,一旦要在洛阳用“重典”,他在这里耽误的就不是三天、五天,而是至少三五个月了。

难道只能暂时忍耐?韩孺子不甘心。

出去打探琴师消息的泥鳅回来了,一直等到傍晚服侍皇帝用膳时,他才得到机会报告情况。

“张煮鹤还真是洛阳有名的琴师,祖居此地,也曾行走江湖四处卖艺,三年前返乡,就没再离开过,如今在河阳侯府里任职,教出不少有名的弟子,据说他的琴声能治病。”

“有这么厉害?”张有才不信。

“大家都这么说,我问过不同店里的四位琴师,一提起张煮鹤,全都赞不绝口,只是可惜,他现在极少出侯府给人拨琴了。”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韩孺子对琴声的兴趣已经淡了许多,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泥鳅好不容易出趟门,很兴奋,问道:“听说陛下要跟洛阳丑王打赌,是真的吗?”

韩孺子眉毛一扬,果不出他所料,王坚火也认为他们之间有一场“赌局”,“我没接受。坊间怎么说?”

“没接受啊。”泥鳅大失所望,“我还在陛下身上押了十两银子呢,明天得要回来。”

“押我十两银子?”

“对啊,都说陛下和丑王打赌,大家则赌谁胜谁负,说句实话,洛阳城里看好丑王的人更多,我押陛下大胜,他们都笑话我。”

韩孺子嘿了一声,明知这仍是丑王的激将法,还是感到愤怒,“就算宝玺此刻就在丑王手里,三天之内我也要用自己的办法夺回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匈奴蠢动

皇宫侍卫是个简称,他们与宫中的大量仪卫同属于宿卫八营之一的剑戟营,却不受宿卫中郎将的指挥,所谓的宿卫军其实只有七营。

侍卫王赫的正式官职是剑戟营左门校尉,正六品,级别不是很高,手下侍卫满员的时候能达到二百人,直接受命于宫中的权宦,通常是中司监,或者御马监、中常侍。

与其他侍卫一样,王赫家世清白,历经重重考验才得到保护皇帝的资格,并成为五大侍卫头目之一。

杨奉信任这个人,曾经很认真地向皇帝推荐,韩孺子也对他怀有很大的期望,于是在二更过后,让张有才将王赫叫来,绕过了中司监刘介。

“宝玺十有八九已经落入王坚火手中,你去将它拿回来,需要多少人就带多少人,朕给你的期限是后天子夜之前。”韩孺子不能将希望全放在刑吏身上。

“是。”王赫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跪在地上领命。

“要保密。”

“是。”

“宝玺之前是在一名女侍卫手中,你或许认得,她叫孟娥,如果可能的话,找到她的下落。”韩孺子还是没想明白孟娥当初为何会携印潜逃,“要活口。”他补充道。

“是。”王赫退出帐篷,一句话也没多问,也没提自己要带多少人。

张有才服侍皇帝更衣,“这个丑王胆子也太大了吧,拿到宝玺拒不交还,还敢与陛下打赌,就算他赢了,陛下照样能杀他,对不对?”

“有些人要名不要命,我必须赢过他。”韩孺子重夺帝位不久,正是对皇权最敏感的时候,他不急于杀人立威,只想尽快弄清,皇帝“能做”的事情都有哪些。

一夜无话,韩孺子睡得不是特别好,早早起床,看了一会京城送来的奏章副本,杨奉批复得井井有条,基本都符合皇帝的心意。

之前那位不幸的傀儡皇帝与崔太妃、冠军侯一道下葬了,身份是逍遥侯。

开始有官员上奏,提议立皇帝生母为第二位太后,批复没有同意,韩孺子知道这也是母亲本人的意思,他也不急,等他巡行天下之后,满朝文武会争着请立太后,到时会更加名至实归。

有一分副本杨奉特意用红笔标注“御览”,奏章来自礼部,事情不大,匈奴使者滞留已久,几次要求离京返回草原,礼部觉得可以同意,杨奉的批复是大部分放回,留下四人送到皇帝营中。

匈奴人又要开战。

大单于看上去是真心实意要与大楚结盟,可匈奴人多少年来早已习惯欺软怕硬,大楚一旦显露出半点衰弱,匈奴骑兵就忍不住想要南下抢掠,丑王说得倒是没错,必须击败匈奴,保得三五年的边境太平,才能继续和谈。

韩孺子打算将这当成今早朝会的一项议题,下午再与柴悦等人具体商议。

时间紧迫,要做的事情又如此之多,韩孺子一个人就算不吃不睡也忙不过来,会见随行官员的时候,他让户部侍郎刘择芹主持每日的早朝,这不是一项任命,也没有官衔,却意味着远大的前程,刘择芹谢恩时,努力压制心中的兴奋。

韩孺子希望这能让刘侍郎监督开仓放粮时能够更积极一些。

可是随行官员的级别都比较低,不敢对大事发表意见,关于匈奴人的威胁,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朝会结束,刑吏张镜来报告情况,他已经挖到不少线索,信誓旦旦地保证明日午时之前必能找回宝玺。

京城送来的奏章副本太多,韩孺子继续浏览,东海王被太监刘介送进来,慢慢走近,等皇帝腾出空跟他说话。

“怎么样?”韩孺子头也不抬地问,这些奏章太琐碎了,苑林监想挖一座池塘,礼部认为用处不大,户部声称费用估算有问题,工部表示只挖池塘太浪费,不如趁机疏通一下河道……

各方你来我往,积累的奏章有三十几道,韩孺子看得头都大了。

“向丑王求助是谭雕的主意,他写了一封信,不对,他送了一封信,信里只字不写,托人交给丑王,大概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吧。”

韩孺子忍不住抬头笑了。

“怎么了?”东海王莫名其妙地问。

“没什么,这是我听说的第二封无字之信了,看来江湖人喜欢这一套。”韩孺子上一次是从杨奉那里听说类似的事情,杨父临终前曾向一位大侠写无字之信,托付妻子。

“嗯,不管怎样,谭家向丑王低头了,而且也不隐瞒,天下皆知。照此看来,丑王还真不能害死谭家。”东海王盯着皇帝,“整个洛阳城沸沸扬扬,都说陛下与丑王打赌,看谁能够先找到宝玺,不是真的吧?”

“丑王倒是提议打赌,我没有接受。”

东海王仍然盯着皇帝,“可赌局还是存在?”

只有东海王能够理解皇帝的心事,韩孺子等了一会,说:“换成是你,会拒绝吗?”

“已经不可能‘换成是我’啦。”东海王谨慎地回避,可心里的确有些想法,“不过我能提一点建议,陛下一开始就不应该召见丑王,他虽然与宗室沾亲,毕竟只是一介草民,一次召见能将他捧上天,只要他开了口,陛下接受不是,拒绝也不是,左右为难。柴悦可给陛下出了一道难题。”

“左右为难也比一明一暗强。”韩孺子却不后悔召见丑王,更不会迁怒于柴悦,“那个圣军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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