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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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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易等了多半天才有机会来见崔腾,心有所求,许多规矩无师自通,立刻跪下,再不显出孤傲的一面,“我要揭发,弟子军里有人是冒充的。”

崔服吓了一跳,早知道杨可易要说这件事,给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同意带话,上前踹了一脚,斥道:“胡说什么,想死吗?”

杨可易满脑子都是复仇,早将谨慎置之度外,大声道:“这是事实,冒充者还不少,我听说崔二公子是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人,因此才来揭发。崔二公子若想息事宁人,当我没来好了,全怪我想当然,真以为崔二公子事事为陛下着想。”

崔服又要抬脚,崔腾将他拉开,向杨可易道:“你说什么?”

杨可易害怕了,传言崔家二公子一怒之下是会杀人的,连皇帝都让他三分,何况自己?“对不起,我、我胡说八道,二公子怎么处置都行……”

“不不,你刚才说我是皇帝身边最什么的人?”

“最……受信任的人。”杨可易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搔到了崔腾的痒处,急忙补充道:“这不是我说的,大家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见二公子。陛下身边的亲信不少,对其他人我连想都没想过。”

“你没想过东海王?”

杨可易其实想过,而且东海王才是他的第一选择,但是求见无门,他又正好认识崔服,才改为从崔腾这里入手,这时却坚定地摇头,“东海王算什么?虽说是陛下的弟弟,可是曾经背叛过陛下,陛下将他留在身边,无非是方便监视。”

崔腾闻言大悦,扭头对崔服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对我说过?”

崔服小声道:“此事牵扯到一些宗室子弟,咱们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崔腾皱眉,“谁说冒名者的事了?大家都说我是陛下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你怎么没对我说过?”

崔服一愣,随后谄笑道:“我还以为二哥知道……人人都说,我都听习惯了,真没当成大事,所以一直没说。”

崔腾心情更佳,对杨可易说:“你来找我就对了,这事别人不敢管,也就我敢捅开。陛下最厌恶不求上进的勋贵子弟——你既然享受了朝廷给予的好处,必要的时候总得为朝廷效力,对不对?像我,一直风里来雨里去,在战场上为陛下挡过箭,什么时候说过半个不字?”

杨可易拼命点头,“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他们雇人当兵,分明是在欺君。”

“行,你给我一份名单,我找机会交给陛下。”

杨可易早有准备,“在军营里不好写字,但是我记下来不少,现在就可以说出来,或者当场写也行。”

崔腾选择当场写。

杨可易的同队士兵没有权贵子弟,自然也没有冒名者,但是他的仇恨早已扩展到整个子弟军,以为官官相卫,就欺负自己一个人,于是将所知的冒名者一一写下来,不太有把握的人就在后面画个三角。

崔服走过来瞧了瞧,吓了一跳,那上面有三十多个名字,姓韩的就占了一半。

崔腾却不在意,拿起名单看了一遍,笑道:“还好,咱们崔家人都不在上面。”

崔服咳了一声。

崔腾脸上变色,“怎么着,咱家也有?”

崔服勉强点下头。

崔腾突然大笑,骂了一句脏话,“我崔二这回要大义灭亲,陛下非得夸我一句‘大公无私’。来来,杨什么,把崔家人的名字也写下来。”

杨可易也有聪明的时候,立刻摇头,“我就知道这些,都写下来了。”

崔腾将名单递给堂弟崔服,“你写。”

崔服没办法,在名单末尾添上一个名字,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以免让人认出笔迹。

杨可易满意地走了,等着子弟军里降下一场风暴,将自己痛恨的人通通灭除。

崔服后悔不已,看着杨可易离开,马上对党兄说:“这份名单绝不能交给陛下。”

“为什么?咱家就一个人在上面,不算太丢人,瞧这些姓韩的,哈哈,有趣。”

崔服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一点也不有趣,想了又想,说:“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要不二哥先跟大将军商量一下吧。”

崔服说错话了,崔腾脸色一寒,“这么点事情我还不能做主了?父亲的伤还没好,打扰他干嘛?滚滚,我必须让陛下知道这件事,然后我们一块揪出冒名者。自从出了刺客,崔家好久没扬眉吐气了,这回全要补回来。”

崔腾等了一个晚上才去见皇帝,韩孺子果然大怒,立刻就要展开调查。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第四百四十章  替兵

一怒之下,韩孺子拍案而起,差点就要亲自前往“子弟军”营中,立刻将冒名者全揪出来,带回京城,向其父母问罪。

可他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明白一个道理,许多事情由皇帝亲自出面解决并不合适,反而会让问题变得复杂。

他又坐下了。

在崔腾的预想中,皇帝兴师问罪的时候,自己就是那个站在身边保护皇帝的人,向群丑怒目而视,表明自己不仅是近臣,还是重臣、忠臣。

看到皇帝面露犹豫,崔腾大为失望,忍不住道:“陛下看到自家人最多,所以不忍心处置吧?”

“什么?”韩孺子又看了一眼名单,那上面的韩姓子弟的确最多,摇头笑道:“必须处置,但不是由朕亲自动手,朕在想这种事情该归哪个衙门管理,兵部?宗正府?大将军府?或者直接交给宰相?”

崔腾眨眨眼睛,“还用这么麻烦?陛下从前做事干净利索,现在……陛下既然不信任朝廷,又何必依赖朝廷呢?陛下若是觉得不好亲自动手,让我去,我能当恶人,让那些冒名者一个也逃不掉。”

韩孺子心中却是一震,连崔腾都知道自己不信任朝廷,随口就能说出来,长此以往,朝廷失势,皇帝手中最为重要的利器将变为钝器、锈器。

“叫东海王来。”

“啊,干嘛叫他来?这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线索,跟他没半点关系。”崔腾除了失望,更感到不公。

崔腾犯起混来,连皇帝也得安抚一下,韩孺子平淡地说:“你得学会用人,而不是天天争斗不休。”

韩孺子指指自己身边,崔腾立刻笑着跑过来,太监后退两步,给他让出位置,虽然还是站着,但是崔腾觉得自己变得更重要了。

太监去传东海王,很快带人回来。

东海王瞥了一眼崔腾,行礼时稍稍侧身,以避开崔腾的方向。

韩孺子让太监将名单转交给东海王。

“这是……”东海王没看懂。

崔腾得意地说:“‘子弟军’中有人冒名顶替,这就是名单,而且只是一小部分。”

“哦。”东海王笑了,将名单还给太监。

“你哦什么?”崔腾一脸严肃,“好像你知道此事似的,既然知道,为何早不告诉陛下?”

东海王不理崔腾,向皇帝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所谓的‘替兵’,应该有,而且不少,我从前就有一个,崔腾也有。”

崔腾大怒,“什么替兵?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东海王仍不理他,只对皇帝说话,“按规矩,但凡宗室或是世家之子,到年龄之后,总得或文或武学一样,由朝廷出钱、出教师。学文还好,学武太辛苦,许多人家心疼自己的儿子,于是就养一名‘替兵’,与儿子年纪差不多,专门替儿子进军营。”

崔腾又道:“那是你,娇生惯养,我可没有,我们家从来没用过‘替兵’。”

东海王的目光终于转向崔腾,问道:“从小到大,你进过几次军营。”

“不计其数。”

“不是进去玩乐,而是与将士们一块操练,你有过几次?”

崔腾一时语塞,在他的记忆里,军营似乎就是一个游戏场所,喝酒、打闹、女人……一样都不少。

“所以你也有‘替兵’,不过崔家权势大,用不着养一个活生生的‘替兵’,只需用笔一勾,就都解决了。不信你去看兵部的记录,崔腾名下,十几年的行伍生涯肯定一项不缺。”

崔腾发了一会呆,“你不也一样?”

东海王点头,“我从小住在崔府,一切事情都用舅舅操办,当然也有一个纸面上的‘替兵’。唉,我倒更喜欢活生生的人,就像是自己的一个替身,挺有意思。”

崔腾急忙对皇帝说:“陛下,我不知道……那都是从前的事,现在的我可是实实在在站在陛下面前,一点虚假也没有。”

韩孺子嗯了一声,对这件事越发感兴趣,向东海王道:“难道这‘子弟军’中也有纸上之兵?”

东海王想了一会,“那倒未必,能有纸上‘替兵’的都是大世族,陛下可能早就见过,陛下亲自出现的场合,他们不敢不来,也不敢用替身。”他指向桌上的名单,“反而是那些陛下平时见不着的中小世家,敢用替兵。”

韩孺子冷笑一声,赵若素留在城内,许多事情只好问东海王,“这种事情该归哪个衙门管?”

“那要看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了。”

“说详细些。”

“如果想杀鸡骇猴、以儆效尤,就交给宗正府,只查办宗室和外戚子弟。宗正府会严厉斥责这些人,让他们的父兄上书请罪,到时宽宏到什么程度,由陛下决定。”

“还宽宏?全发去充军……”崔腾急忙闭嘴,臣子绝不能替皇帝做决定,而且自家就是外戚,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东海王继续道:“如果想对‘子弟军’来一次全面整肃,那就交给兵部。兵部肯定能查出所有‘替兵’,一律屏退,命令真人归伍,以军法严惩,但是只罚本人,与其父兄无涉。”

“养‘替兵’的就是父兄,怎能轻易放过?”崔腾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东海王接着道:“如果想牵连更广,那就得礼部出面了,一旦涉及到违背礼仪,就是大事,有欺君罔上的嫌疑,一大批官员将因此入狱,就连兵部也要被查,那边的官员起码要负失察之责。”

“这还差不多。”崔腾点点头。

东海王只看皇帝,“真要连根挖起,就得各部联合,宰相亲审,将整个朝廷彻底查一番。所以此事可大可小,一切全看陛下的选择。”

崔腾期待地看着皇帝,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那样的话他立下的功劳才足够大,嘀咕道:“崔服肯定知道这些事,居然不告诉我,等我回去收拾他。”

东海王笑笑,崔服只算是崔家的穷亲戚,哪懂这么多道道儿?

韩孺子一直没有表态,心里已经明白东海王的用意,东海王故意将事态说得越来严重,其实是劝皇帝大事化小,不必大动干戈。

“先将这些人……找来。”韩孺子斟酌一下用词,没说“抓来”。

崔腾分不清这些细致的区别,立刻领命,“是,陛下,我这就去抓人,如果发现还有其他‘替兵’,全都抓来。”

韩孺子抬手拦住崔腾,对东海王说:“你去,不用旨意,传告子弟军将领,让他们把人带过来。”

东海王心领神会,知道陛下不想将事情闹大,躬身道:“是,陛下。”

东海王一走,崔腾急切地说:“陛下怎么能让他去抓人呢?东海王肯定会将‘替兵’都放走。”

“别急。”韩孺子其实是不想打草惊蛇,起码得弄清多少大臣牵涉其中,然后再决定由哪个衙门处理此事。

崔腾不信任东海王,嘴里一直小声道:“我觉得要坏事……”

真让他说准了,东海王很快回来,没有带来“子弟军”将领与“替兵”,而是蔡兴海。

两人神情都很严肃。

蔡兴海道:“‘子弟军’营中突发疫疠,已有数十人染病,请陛下立刻起驾回城。”

崔腾指着东海王,正要开口,被皇帝看了一眼,硬生生闭嘴。

疫病肯定有诈,但这与东海王无关,时间太短,他来不及使诈。

“怎么会发生疫疠?”韩孺子问。

“可能是水土不服,昨晚发作了。”蔡兴海还不知道“替兵”的事,刚刚接到消息,遇到要出营的东海王,一块来见皇帝,“毕竟那营里的公子哥儿比较多。”

“嗯,朕知道了,几十人染病不算太重,传随军御医前去医治。行军途中难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当是练兵好了。”

“可是陛下……”

“不必多说,朕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回京城。”

蔡兴海只得退下,去找随军御医,同时加强防守,不准“子弟军”的人马出营。

东海王道:“看来消息是泄露了,那边已有准备。”

“东海王,你在说我吗?”崔腾大声问。

韩孺子道:“的确是泄露了,崔腾,说说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崔腾无奈,将堂弟崔服和告密者杨可易都说了出来。

韩孺子与东海互视一眼,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杨可易向崔腾告密,崔服又向“子弟军”告密,不知是谁出的主意,竟然假装疫疠。

“看来‘子弟军’中有聪明人。”韩孺子笑道。

“在陛下面前耍聪明,就是最大的愚蠢。”东海王道。

崔腾冲着东海王瞪眼,觉得东海王就是耍聪明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韩孺子问。

“全由陛下定夺。”东海王明白皇帝已有主意,用不着自己多嘴。

韩孺子还是想了一会,“装病只是权宜之计,朕留下不走,‘子弟军’早晚得来见朕,营里的‘聪明人’肯定是在拖延时间——东海王、崔腾,你二人率领五百军士,等在官道上,从京城来的人,见一个抓一个。”

“遵旨,陛下。”东海王应道。

崔腾却莫名其妙,“‘替兵’都在军营,抓京城来的人干嘛?”

东海王替皇帝解释道:“‘替兵’都在军营,原主却在城里,这边消息泄漏,那边自然要快马加鞭赶来救场。此地到京城正好一日路程,马快的话,需时更少一些,今天夜里,咱们就有收获。”

崔腾这才明白,重新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抓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皇帝之请

东海王和崔腾收获颇丰,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共抓获从京城匆匆赶来的三百余人,去除奴仆,共是一百三十二人,他们都被带到宿卫军营中,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甚至抱头痛哭、呼爹唤娘。

这些人哭得越惨,崔腾越高兴,东海王却明白,崔腾给皇帝找了一个大麻烦。

韩孺子自己也明白,此事虽然可大可小,其实是左右为难:处罚太轻,便宜了这些养尊处优的权贵公子,令“替兵”之风更盛;处罚太重,却又牵连太广,对皇帝、对朝廷都是一种伤害。

“给他们一次机会,告诉那些从京城赶来的人,两天之内消除‘子弟军’的疫疠,可算是戴罪立功。”

崔腾有点失望,“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东海王说:“说来说去,其实都是自家人,这帮公子不是宗室子弟,就是世家后代,全与皇家沾亲,崔腾,你想让陛下怎么办?大义灭亲,对自家人下狠手吗?”

崔腾不吱声了。

消除不存在的疫疠,当然算不上处罚,韩孺子继续道:“也给‘子弟军’将领两天时间,让他们清除营中冒名者,两天之后,朕要再次阅军。”

皇帝的旨意被传达下去,“子弟军”营中乱成一团,假装疫疠就是他们能想出的最好主意,皇帝稍一施压,他们全没了主意,只能等待城中父兄前来相助。

第一个来为他们求情的人是宗正卿韩踵,他有一个孙子在营中,并非冒名,但是犯事者当中一半以上是宗室子弟,还有一些外戚,宗正府对此要负责任。

被皇帝尊称为“老大人”的韩踵连腰都挺不直,平时步行一里路都要休息三次,如今却一路奔波,从城内赶往狩猎场,多名轿夫轮流抬轿,速度比不了奔马,入夜之后才到达军营。

韩踵来不及休息,在仆人搀扶下走进帐篷,改由太监扶持,刚要下跪拜见,皇帝从座位上站起,几步迎上来,亲自扶住老大人的一条胳膊,送到凳子上坐好。

“这里不是京城,无需拘礼。”

韩踵实在没力气讲究礼仪,只好坐下,喘了几口气,正要开口了,皇帝突然脸色一变,严肃地说:“老大人来得正好,朕正有一事不明,要请老大人解惑。”

“陛下……陛下请说。”韩踵只好将自己的话先咽回去。

“朕是无道昏君吗?”

韩踵吓了一跳,立刻要就站起来,却被皇帝按住。

“陛下是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何来‘昏君’的说法?”

“朕非昏君,何以宗室以昏君待朕?是朕哪里做得不对,令宗室不满吗?”

韩踵又吓一跳,可还是站不起来,苦笑道:“陛下言重了,宗室乃陛下股肱,同姓至亲,上上下下无不感念陛下的恩德,皆以为若非陛下力挽狂澜,大楚江山危殆,宗室也将倾覆。”

韩孺子长叹一声,“力挽狂澜非朕一己之力,也得有众多宗室子弟坐镇四方,维系大楚稳定。”

韩踵点头,正要顺势说出自己的话,皇帝话锋一转,又抢在前面。

“朕毕竟年轻,父兄早亡,每念及此,伤怀不已。老大人乃宗室长辈,朕一直视老大人为父、为祖,因此力请老大人出山,重掌宗室。”

皇帝的父祖都是皇帝,韩踵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身份,急忙道:“老臣昏聩无能,未能教化宗室子弟,愧对陛下的信任。”

“一群顽劣少年胡闹,老大人何错之有?”

韩踵一愣,“少年胡闹”是他的说辞,结果却被皇帝先说出来。

“朕有一事相求,万望老大人相助。”

韩踵又一愣,他受众多世家相托,拼老命来求陛下开恩的,皇帝却抢先求助,这让他很是难堪,想站站不起来,想跪跪下不去,在凳子上如坐针毡,“陛下何出此言?君君臣臣,陛下一道旨意,老臣自当舍命尽职。”

韩孺子摇摇头,“问题就在这里,朕不想颁旨,以免伤了宗室同姓之情,老大人以为呢?”

韩踵急忙道:“对对,陛下说得对,陛下的意思是……”

“请老大人回城,替朕向宗室说一声:大楚有难,全是朕之责任,朕自当迎难而上,可是独木难支,有请同宗父老兄弟随朕向前,莫拖后腿。”

韩踵激动万分,“陛下……陛下言重了,宗室子弟只能冲在陛下前面,怎么敢拖后腿,营中之事……”

“朕不想再提此事。”韩孺子摆下手,“朕自己也还年轻,知道什么叫‘年少轻狂’,不会深加追究。朕只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不知该如何向宗室表露,因此请老大人相助,向宗室说个明白。”

韩踵正色道:“必须说个明白,再有在陛下面前使诈者,不用陛下开口,老臣先将他毙于杖下!”

韩踵双手重重顿拐,咬牙切齿。

“有老大人的保证,朕就放心了。”韩孺子长出一口气,“朕对这支‘子弟军’寄与厚望,如果能得到宗室的真心支持,此军必能无往不胜。”

韩踵也是老狐狸了,这时却没有听懂皇帝的话外之意,满口答应下来,“真心支持,宗室怎么可能不支陛下?”

“朕与宗室是自家人,不比寻常的君臣。”

“自家人,当然是自家人。”

韩踵告辞,立刻去了一趟“子弟军”营中,先将冒名者痛斥一番,又将出主意装病的人臭骂一通,最后道:“前面是火坑,陛下让你们跳,你们也要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别说找人顶替,就算是面露难色,也别怪老夫心狠,先将你们推下去,再将你们的父兄一块推下去。别指望有人帮你们,在军营里全都老老实实的,明白吗?”

原来只是言语责罚,众人无不松了口气,被宗正卿骂一通倒没什么,于是全都点头应承下来。

韩踵又单独留下各地诸侯的几名子孙,特意嘱咐一番,这才离营回京。

韩踵之后,又有多名大臣赶来,一是请罪,二是求情,韩孺子全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反而请他们相助,向各家说明皇帝的心意。

两天之后,“疫疠”消除得干干净净,皇帝再次来营中检阅。

这回“子弟军”露出了真实面目。

军中的主力还就是那些“替兵”,他们从小代替主人从军,操练娴熟,皇帝第一次检阅时,他们排在最前面,身后是一些表现较好的士兵,那些实在拿不出手的勋贵子弟,干脆让他们躲在帐篷里别出来,总共两千人,少一两百人谁也看不出来。

如今一切诡计都不能用了,可是短短两天时间,谁也造不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队伍歪斜、号令混乱,军中将领越来越心虚,皇帝却没有表示不满,反而点头,向众将说:“这才是大楚的真实状况,之前的那些虚招,也就骗骗自己,真到了敌人面前,无异于送死。”

推迟数日的狩猎演练正式开始,皇帝全程参与,但是极少开口,全由“子弟军”将领们自己做主。

除了五名护军,众将领大都是普通世家的子孙,排兵布阵都没问题,只是胆子过小,对麾下的权贵子弟们不敢管得太严,在皇帝面前,又不能放得放松,因此左右为难。

狩猎效果差强人意,各支军队总算到达了指定位置,错过的时间不算太长,掉队的士兵也不算太多,与精锐的南、北军比不了,却不比普通军队差太多。

第一次受这种苦头的年轻将士们,全都盼着狩猎尽快结束,谁也没想到,苦头才刚刚开始。

韩孺子几天前就召来了兵部官员,反复查证“子弟军”名册,确保没有人冒名顶替,如果再发现一便,就由兵部负责。

许多世家都养着“替兵”,其中一些这次没来,韩孺子“请”各家交人,理由很简单:“既然是‘替兵’,那就大大方方地代替吧,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何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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