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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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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东海王重新打量韩孺子,“我瞧你人还不错,比较老实,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在皇宫里找个僻静角落关你几年,等我地位稳固之后,还可以封你为……不,不能封你为王,你就留在皇宫里,让我随时能看到你,干脆你当太监吧。”

韩孺子摇摇头,他对太监没有坏印象,可他知道那是一个卑贱的行当。

东海王跳下椅子,双手叉腰,站在韩孺子身前,“从现在起,你得学会讨好我,要不然我还是会杀死你。”

韩孺子没抬头,等了一会才低声说:“我要回家。”

“哈哈……”东海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是傻子吗?成王败寇,我是王,你是寇,哪来的家?你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我吧。”

韩孺子好一会没吱声,然后抬起头迅速扫了东海王一眼,“中常侍杨奉接我进宫的。”

东海王皱起眉头,“那又怎样?中常侍在皇宫里只是小官,我知道杨奉,他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精心侍候了几年,皇帝一死,他就是丧家之犬。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等我登基,一定要收拾杨奉。”

韩孺子惊诧地又看了东海王一眼。

“杨奉是个奸臣,你不知道他做过多少坏事,足够砍头十次。”东海王轻蔑地哼了一声,回到椅子上,“你还真是无知,倒也不怪你,谁让你母亲地位低贱呢,父皇根本不喜欢你……干嘛?”

韩孺子站在地上怒气冲冲地盯着东海王,脸颊憋得通红。

“你得习惯听实话。”东海王一点也不害怕这个大自己几天的兄长,“事实如此,你母亲从前是一名宫女,在外面连个亲戚都没有,我们崔家——你知道我外祖是谁吗?是武帝朝的宰相,我大舅舅如今是南军大司马,京城的一半军队都归他管,二舅舅……”

东海王滔滔不绝地罗列了一大串亲戚,听他的意思,整个大楚朝都是靠崔氏一族支撑起来的。

韩孺子的怒气消退了,坐回到椅子上,静静地听着,等东海王终于闭嘴,他问:“太学弟子们为什么在东清门阻止你进宫?”

“大臣们想在宫外立我为帝,可他们胆子太小了,居然只派出一群乳嗅未干的家伙来闹事。”东海王无所谓地说。

韩孺子嗯了一声,这一声别无含义,东海王却被激怒了,“你怀疑我说谎吗?我们崔家把持朝政已经十几年了,我的姑祖母是武帝皇后,若不是走得早,她现在就是太皇太后,上官太后也得听她的。你惹怒我了,我一登基就要杀死你,把你和杨奉一块杀掉,你们都是奸臣。”

威胁听得太多,韩孺子反而不怕了,他还想提一个问题——为什么东海王也是孤身一人进宫呢?可他忍住了,他越来越确信,决定一切的不是这位夸夸其谈的“皇弟”。

东海王突然闭嘴,跳下椅子,快步跑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张望,“宰相殷无害来了,这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从来不肯出头,指望他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等我当了皇帝,一定要将他贬退,当然,不能太着急,怎么也得等上半年,不能像父皇一样急于求成。”

东海王一直留在门口向外窥视,他倒是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认得。

“右巡御史申明志也来了,大家都说他刚直不阿,我看他是有勇无谋,有时候读书太多也不好,满嘴的春秋大义,他可能会支持你,就因为你比我大几天。你别得意,申明志在朝中人缘极差,大家都怕他,可是谁也不赞同他,他越支持你,你越不可能当皇帝。”

“左察御史萧声,哈哈,他是我们崔家的人,跟申明志是死对头,他肯定支持我。”

“兵马大都督韩星,他是宗室重臣,也是个老实人,论辈分还是咱俩的叔祖呢,跟宰相殷无害一样,不敢做事,只能守成,等我当了皇帝,就让他回乡下去,兵马大都督虽说是个虚职,好歹也是正一品,得交给宗室中最值得信任的人,反正不会是你。”

“到目前为止,咱们算是打成平手吧,你别得意,真正决定谁能继位的不是这几个人。”

韩孺子不想显得太无知,插嘴道:“应该是皇太后吧。”

这句话又将东海王惹恼了,猛地转身,横眉立目,“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既愚蠢又不会说话,谁告诉你皇太后能决定一切的?是你母亲吗?你们母子一样笨,皇太后的大权都来自皇帝,皇帝驾崩,就只能依靠本家子弟,上官氏当皇后三年、当太后不到半年,亲属在朝中根基未稳,连商议大事的资格都没有,不像我们崔家,早在武帝时子孙就已布满朝廷。”

韩孺子轻轻晃动双腿,“怪不得你认识这么多人。”

东海王以为这是道歉,心意稍平,语气也缓和下来,“这都是师傅教给我的。”

“你有师傅?”

“难道你没有?”

韩孺子摇摇头。

“这就是不受宠的结果,我师傅是天下知名的大儒,弟子无数,至少有十名弟子如今是三品以上的大官,他自己倒不爱当官,我舅舅好不容易才将他请来。你没有师傅,谁教你识字呢?”

“我母亲。”

东海王鄙夷地笑了一声,“那你不认得多少字。”说罢转身接着观察屋外,没多久,兴奋地在门上拍了一下,“我舅舅终于到了,崔宏,你肯定听说过吧,南军大司马,京城的一半军队都归他管。这样我就放心了,师傅也该放心了,等我继位,早晚让他当宰相。”

“你刚才说他不爱当官。”

“那是因为我还没当上皇帝。”东海王回头看了韩孺子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疑惑的。

又有几位官员进宫,东海王越来越得意,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当皇帝以后的赏罚进退,突然闭嘴,几步跑回椅子上,正襟危坐,面容哀戚,瞬间从飞扬跋扈变得胆怯忧伤。

韩孺子正莫名其妙,房门打开,进来一名年轻俊雅的太监,向两位皇子恭敬地施礼,直起身,露出一丝悲伤之余的微笑,“请两位皇子随我来,皇太后召见你们。”

韩孺子以为东海王会跳起来欢呼胜利,没想到东海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站起身,带着哭腔说:“皇兄不幸弃宗室与群臣而去,我二人皆是无知小子,若有什么事情能够稍缓皇太后心中之悲,万望公公提醒一二。请问公公怎么称呼?”

“两位皇子进宫,就是对皇太后最大的安慰。我叫左吉,只是太后宫内的一名普通侍者。”

韩孺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结果却连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只好跟在东海王身后,一起向外面走去。

“请兄长前行。”东海王谦逊地让到一边。

韩孺子愣了一会,走在了前面。

年轻的太监笑了笑,前头带路,领着两位皇子离开西厢房,顺着环廊走向正房,庭院里空空荡荡,对面的东厢房里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正房里站着七八名太监和宫女,却没有皇太后的身影,就连韩孺子也觉得不太对劲儿,东海王的目光四处乱转,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又都忍住了。

左吉引导两人进入西边的暖阁,暖阁很宽敞,靠墙摆着一张大床,被褥俱全,窗下是一张长长的椅榻。

暖阁里也没有皇太后。

东海王再也忍不住了,“左公,皇太后……”

左吉站在门口,轻声道:“皇太后身心交瘁,暂时还不能见人。”

“可是你说过皇太后召见我们。”东海王没法掩饰自己的不满。

“两位皇子已经身处皇太后的寝宫,这就算召见,请两位皇子在此好好歇息……”

“歇息多久?难道我们要睡在这里?”东海王大吃一惊。

“皇太后将两位皇子视若亲生,一般人可没资格留宿此间。”左吉笑了一下,“皇太后就在对面的暖阁里,她很怕吵,所以,请两位皇子……”左吉做出一个压声的手势,“有什么需求,轻轻敲门就行。”

左吉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

东海王呆呆地站了一会,低声道:“******死太监、臭****,这是把咱们给软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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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聪明的孩子

被困在太后寝宫里的第三天夜里,韩孺子蜷在椅榻上,默默回想连日来的经历,夜色越来越深,他没有半点困倦,东海王独自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没能如愿在进宫当天登基称帝,这让他非常生气。

“肯定有奸臣从中阻挠,杨奉?他是个坏蛋,可他职位太低,肯定是右巡御史申明志,难道宰相殷无害和兵马大都督韩星也叛变了?”东海王自言自语了好一会,没敢抬高声音。

终于,东海王老实了一会,然后小声说:“瞧不出你胆子挺大,竟然不害怕。”

“嗯?”韩孺子连中午和傍晚吃过什么饭都想了一遍,虽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心里却踏实不少,“因为——我没想当皇帝吧。”

“嘿,蠢货,你不知道当皇帝的好处。当了皇帝就能……就能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有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其他人都是佃户,要向皇帝上交租税。”

“我只想跟母亲在一起。”

“傻瓜,只有皇帝才能心想事成,你们只能盼望皇帝的恩赐,你想回到母亲身边,得有皇帝——也就是我的允许才行。”东海王转身睡去,没一会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韩孺子也困了,闭上双眼,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不知是幻觉还是确有其声,他觉得自己听到了抽泣声。

皇帝是天下的主人,可是除了他的母亲,没有人再为他的死感到真正的悲伤,韩孺子想到这里,开始同情那位早夭的皇兄,他们曾经共同住在同一座府邸里将近十年,却从未见过面,至少在韩孺子的记忆里没有。

他刚睡着不久就被晃醒了,迷迷糊糊地以为这是自己的家,嗯了两声,突然觉得气味不对,立刻睁眼,在一片黑暗之中,隐约辨识出一道身影。

“你还真能睡得着。”是东海王的声音。

韩孺子起身,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

东海王坐上来,将韩孺子推开一些,然后低声说:“我想过了,咱们毕竟是亲兄弟,都是韩氏后裔,流着武帝的血,等我当上皇帝,不会杀你,还会封你为王,如果你能一直老老实实,或许我还会让你们母子离开京城,去一个小小的郡当一个小小的王。”

“谢……谢。”韩孺子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得齐心,得加深了解,先随便聊聊吧。”

“嗯。”

兄弟二人坐在黑暗中,半天谁也没想出合适的话题,东海王又恼怒了,“你真是块木头疙瘩,连话都不会说,这样吧,咱们轮流提问题,你先来。”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为什么总说‘我们崔家’呢?你应该也姓韩吧?”

“废话,我当然姓韩,可是——”东海王的声音本来就很低,这时压得更低了,“韩家的子孙太多了,根本不把皇子当回事,大家只盯着皇帝一个人,在崔家,每个人都喜欢我,即使我只是东海王,他们也喜欢我,所以我更喜欢崔家人。”

或许是不小心说了实话,东海王突然改口,“但我的确姓韩,叫韩枢,毫无虚假的皇子,大家都说我跟武帝长得最像。你叫孺子吧?为什么起这样一个怪名字?这肯定不是真名,咱们这一辈的名字都是木字边。”

“我……就叫孺子。”韩孺子不太确定地说,“母亲说……武帝见过我,称赞我‘孺子可教’,所以……”

东海王大笑出声,急忙闭嘴,听了一会,发现这一笑并未引起外面的注意,才笑道:“你娘真会编故事,你信吗?”

韩孺子不吱声。

东海王在韩孺子肩上重重推了一下,“没意思,你娘是宫女出身,没教过你怎么讨好别人吗?”

韩孺子仍然不吱声,东海王颇觉无趣,跳下椅榻,回到大床上,倒下接着睡。

韩孺子睡不着了,他想念母亲,一点也不喜欢皇宫,更不喜欢共处一室的同父异母兄弟,慢慢地,他的思绪转到了杨奉身上,幻想着那名太监正在某处与一群敌人战斗,为的是……韩孺子希望杨奉能赢,可他真的不想当皇帝。

东海王蹑手蹑脚地又来了,摸上椅榻,朝窗而跪,忧心忡忡地说:“事情不对头,非常不对头,皇帝已经死了,有资格继位的就咱们两个人,太后应该一早就立我为帝,她在等什么?”

“太后在哀悼皇帝,那是她的亲生儿子。”

“呸,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家伙?就算伤心欲绝,太后也得先立新帝,这是惯例,这是……这是太后的职责,而且她将咱们两个都软禁在身边,表明她的神智非常清醒。”

东海王轻轻地推窗,“过来帮忙。”

“啊?”

“我要逃出去,大臣们会立我为帝。我真后悔没在东清门跟那群太学弟子一块走,全怪他们,只会嚷嚷,就没有一个真敢上来动手,景耀那个老太监把我按得死死的。”

韩孺子跪起来,但没有帮着推窗,“你逃不出去的,这里是太后寝宫,前后有两道门户,如果你想走蓬莱门的话,还要经过三重门户和四条长巷,更不用说随处可见的禁军。”

“你……居然记得进来的路径?”东海王感到惊讶了。

“记得不是很清楚。”

东海王嘀咕道:“虚伪的家伙,差点把我给骗过了,这种人怎么能留?”

暖阁的房门在响,东海王来不及回到床上,急忙转身在椅榻上坐好,灵机一动,又跪起来,扳过韩孺子的一条胳膊,将他压在窗台上。

韩孺子吃了一惊,可是东海王没有特别用力,他也就没有激烈反抗。

“你想越窗逃跑!”东海王大声喝道,门开了,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他叫得更大声,“快来人,孺子要逃跑!”

受到不公正指控的韩孺子开始反抗,可他的力量与东海王不相上下,失去先机之后没法扳回来,反而被压得越来越紧。

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都是亲兄弟,打什么架呢?”

东海王见好就收,松开韩孺子,跳到地上,“孩儿参见皇太妃。孺子要逃跑,被我抓住了。”

“你认得我?”上官皇太妃好奇地打量东海王,在她身边,太监左吉提着灯笼,还有一名捧着长木匣的宫女。

“父皇登基的第十天在宫中设家宴,孩儿向皇太后、皇太妃请过安。”东海王袖手站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上官皇太妃展露笑容,“没错,我也想起来了,那时你还才这么高,小孩子长得真快啊,现在跟我差不多一样高了。”

“母亲时常因为我个子高埋怨我呢,说就是因为我,她才不能每日给皇太后、皇太妃请安。”

皇太妃笑吟吟地点头,目光转到韩孺子身上,“那次家宴上,我好像没有见到你。”

韩孺子根本不知道家宴是怎么回事,东海王抢着回道:“三年前父皇登基,本应是普天同庆,王美人却在宫中暗自哭泣,被人发现,劾奉为大不敬,所以家宴的时候父皇根本没邀请他们母子。”

皇太妃点点头,收起一些笑容,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走?”

韩孺子抬手指向东海王,刚想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东海王又一次抢在前头,“他想回到王美人身边,他从进宫那一刻起就哭哭啼啼地说想母亲,我说得没错吧,孺子,你是不是说过?”

韩孺子正想着怎么回答这句半真半假的提问,皇太妃笑道:“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皇太后?”东海王立刻警觉起来。

皇太妃笑笑,没有回答,转身走出暖阁,东海王无奈,只能跟上去,韩孺子其次,再后是捧匣宫女,左吉提着灯笼与皇太妃亦步亦趋。

正屋里有两名宫女,守在东暖阁门前,皇太后就在里面,她召见两名皇子,却一直没有露面,东海王和韩孺子忍不住都向那边望了一眼,东海王放慢脚步,突然冲向守门的两名宫女,大叫道:“皇太后!我是东海王,我要见您!”

捧匣宫女上前一步,伸手轻轻一拨,东海王不由自主地向门口跑去,脚步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宫女扭头盯向另一位皇子,韩孺子自己加快脚步走出去,心中暗自纳闷,这名宫女长得很是奇怪,全身上下没有半分袅娜,倒像是……一名男子。

上官皇太妃转身笑道:“越聪明的孩子越不听话。”

东海王没有在意宫女,抽泣道:“孩儿也想母亲了,所以一时失态,皇太后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上官皇太妃笑而不语。

宫外停着一顶轿子和十几名太监、宫女,皇太妃示意两位皇子进去,自己留在外面步行。

轿子颠簸前行,东海王推了推韩孺子,惊恐地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皇太后迟迟没有露面,很可能……已经被杀死啦,咱们不是被软禁,是被绑架了,没准……”东海王紧紧靠着韩孺子,好像这样一来就挡住突然刺来的刀剑。

韩孺子想了一会,“咱们两个都死了,谁来当皇帝呢?”

“笨蛋,当然是上官家的人。”东海王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太愚蠢了,急忙改口道:“他们会从宗室当中选一个傀儡当皇帝,咱俩的年纪太大了,他们要选一个两三岁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没错,这种事在从前的朝代中曾经发生过……天哪,我就要被杀死了!”

东海王紧紧抓住韩孺子的手腕,身子微微发抖。

韩孺子挣扎了几下,没能摆脱束缚,只好劝道:“不会的,如果崔家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太后是不会杀死你的。”

“你肯定?哦,没错,杀死我就等于逼崔家起事,呵呵……”东海王松开韩孺子,心里还是不太踏实,一路上没再说话。

轿子落地,太监左吉掀开轿帘,探头进来,“太庙到了,请两位皇子下轿。”

东海王兴奋地又推了一下韩孺子,“太庙是祭祖的地方,我真要当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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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庙里的交易

太庙大殿宽阔而阴森,香烟缭绕,牌位都供奉在深深的壁龛里,像是躲于阴影里的捕猎者,但这些幽魂的威力今天失效了,一群人就在它们的注视下做出不敬之举。

殿门敞开着——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每年也就两三次——三十余名太监与宫女排成两行,堵住门户,看他们的神情,像是即将被献给大楚列祖列宗的牛羊,五名太庙礼官扁扁地趴在地上,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向鬼神乞求饶恕,他们不敢拦也拦不住这些闯入者。

两名皇子并肩坐在小圆凳上,脸上没有血色,上官皇太妃站在他们身前,伸手扶着一名小宫女的肩膀,听取一位又一位信使的报告。

“三百多位大臣聚在楚阳门内喧哗,门外还有大量百姓聚集。”

“大臣们已经冲进内宫,正前往太后寝宫。”

“一拨大臣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直奔太庙来了!”

消息接二连三,皇宫似乎变成了战场,四处都是敌人,越逼越近。上官皇太妃脸上不动声色,面对任何消息都是简单地嗯一声,必须做出回答时就只有一句话:“皇帝尸骨未寒,太后伤心欲绝,大臣们应该多体谅一些。诸位严守门户,太庙是祖宗重地,他们不敢冲进来。”

对这些消息,东海王显然另有看法,每次听完之后,都要用脚轻轻踢一下韩孺子,表示得意之情,但他不敢胡言乱语,那名捧匣宫女就站在他们身后,手劲奇大,东海王挨过两拳之后老实多了。

天亮的时候,事态更加急迫,据说太后寝宫已被一群老臣包围,他们跪在庭院里放声痛哭,哀悼数年内驾崩的三位皇帝,以此劝谏太后尽快交出两位皇子,而另一群大臣冲到了太庙门外,同样跪成一片,齐声诵读一篇文章。

东海王脸上露出喜色,将这视为自己的胜利,韩孺子心中则在寻思中常侍杨奉怎么不见了,以那样一名勇猛的太监,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躲起来。

整座殿中,只有上官皇太妃还保持着完全的镇定,命令其他人坚守门户,对殿外的诵读声不做任何回应。

“外面的大臣在干嘛?祭祖吗?”太监左吉问道,他一直留在皇太妃身边,却没有分享她的镇定,俊俏的脸比两位皇子还要苍白。

“这是一篇谏文,或者是檄文。”皇太妃轻声道,又仔细听了一会,“关东大水、北郡地震、长乐宫火灾……他们以为天下阴阳失调、灾害频生,责任全在皇太后和我身上。”

“胡说八道!”左吉颤声表示愤慨,“皇太后……还有没有其它计划?”

皇太妃摇摇头。

“景耀和杨奉呢?他们两个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能够劝退大臣吗?怎么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

皇太妃连头都不摇了。

殿外的诵读声越来越响亮,东海王的胆子随之大了一些,低声对韩孺子说:“其实很简单,把我交出去,或者就在太庙里立我为帝,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左吉跑到门口,躲在守门太监的身后向外张望了一会,又跑回皇太妃身前,“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外面的大臣里有几位是我的熟人,让我去跟他们谈谈,或许能让他们先退出太庙。”

“你?”皇太妃略显惊讶。

“也不是很熟。”左吉急忙改口,“互相能叫出名字而已,围攻太庙实在不成体统,只要说清这一点,他们应该会退却。真是的,皇城卫士全都叛变了吗?竟然让大臣们闯了进来。”

“卫士只奉皇帝旨意,如今帝位空悬,他们自然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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