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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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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退回门内,随手要关门,王平洋上前一步,伸手挡住,“你向瞿大人通报过吗?”

“瞿先生静休,我也不能去打扰,怎么通报?”

“你还是通报一声的好,瞿大人肯定不会怪你,他认得我……应该认得我。”

少年摇头,“先生的话说得很清楚,我不能违背。而且先生认识的人可不少,人人都像你这样,永远也没机会静休了。”

王平洋恼羞成怒,只觉得众官员都在远处窥望,自己若是无功而返,将就此沦为笑柄,还有何脸面接受“陛下不要的东西”?

“我不是普通人,我姓王,是陛下的表亲。”

“陛下的亲戚多了,瞿先生可没说过哪位能见,你还是……”

王平洋向前冲去,撞开少年,大声道:“我见皇帝也没这么难。瞿御史!瞿大人!瞿子晰!”

少年要拦,王平洋的几名随从一拥而入,替主人开道,少年根本拦不住。

王平洋大步往里走,直奔正房,里面没人,他又找了几间屋子,都不见人,回头让随从抓住少年,厉声问道:“瞿御史人呢?躲哪了?快说,要不然……”

身后一声咳嗽,王平洋转身,认得是瞿子晰,立刻笑着躬身行礼,“瞿御史,可算见到您了,在下王平洋,乃是巡狩前驱,今天刚到,特来给您请安。”

瞿子晰点点头,转身走向一间屋子,王平洋迈步跟上,转身瞪了少年一眼,待会他要好好告上一状。

这是间书房,瞿子晰走到桌前,仍不开口,自己研墨,提笔写字,王平洋站在一边,笑道:“瞿御史这是修闭口禅吗?还好陛下没提前到,否则的话您可有麻烦了。”

瞿子晰写字极快,完毕之后放下笔,转身示意王平洋过来。

王平洋走到桌前,看了几眼,吓得浑身酥软,那是一份弹劾,直指他这个巡狩前驱,说他饮酒乱性、不知礼仪。

王平洋酒醒七分,扑通跪下,正要哀求,瞿子晰挥下手,王平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起身抓起桌上的弹劾奏章,转身就跑。

少年过来将房门关好,瞿子晰站在桌前不动。

王平洋没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好几个名字,黄普公、燕康、陆大鹏、赵豪、南直劲等人全都在列。

瞿子晰提笔,将王平洋的名字加上,思忖片刻,在“南直劲”三字外面画了个圈。

这一天的静默思考有些效果,瞿子晰觉得自己看出了破绽。

第四百七十二章  吏首如贼

瞿子晰端坐在书房中,桌上干干净净,笔墨纸砚各在其位,公文都已装箱,整齐地靠墙码放。

南直劲敲门进来,扫了一眼洁净的屋子,来到瞿子晰面前,双手捧上一叠纸,躬身道:“瞿大人,国相府送来的新报告。”

瞿子晰点下头,示意南直劲将报告放在桌上,拿起扫了一眼。

燕康派出去的斥候回报,楼船将军黄普公确已投敌,不仅如此,还派人给楚军战船上射过来一封信,信的内容附后。

南直劲解释道:“信是副本,原件在国相府,大人可以派人随时查看。”

瞿子晰又点下头,草草浏览一遍信的内容,通篇是黄普公向皇帝表示歉意,声称自己不得不降,无颜见驾,绝不会与大楚为敌,从此远遁海上,云云。

瞿子晰将报告推到一边,不怎么感兴趣,反而盯着南直劲,好像真正的信息都在这位老吏的脸上。

南直劲略显困惑,回视右巡御史,半晌方道:“大人……有何吩咐?”

瞿子晰等了一会才开口,“南大人有过这种经历吗?好事接二连三发生在自己身上,运气好得就像是在做梦。”

南直劲微笑道:“运气无常,唯有德者受其青睐,大人有德,卑职无德,运气向来一般。”

“未必,其人无德而运气极佳者,比比皆是,有德者却可能终生困苦潦倒。”

“大人之见高深,卑职难解。”南直劲当然不敢与右巡御史争辩。

瞿子晰却抓住这个话题不放,“运气无常,可能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可是能否承受得起,却是另一回事。许多人贫贱之时其行堪称表率,一朝富贵,即变得粗蠢不堪。”

“是,大人肯定能承受得起。”

“呵呵,我希望如此,可事实上,我花了整整一天才摆脱掉一个可笑的想法。”

“什么可笑想法?”南直劲不得不接话。

“以为好运就该降在我头上。”

“不应该吗?”

瞿子晰摇摇头,“一次还说得过去,两次就有点奇怪了,三次?而且还都是主动送上门的,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抱歉,卑职不擅长猜谜,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我来东海国已久,事情迟迟没有进展,就在陛下即将驾到的时候,突然间,所有难题都得到了解决。”瞿子晰扫了一眼桌上的报告,轻笑一声,“黄普公有了确切下落,陷害他的人暴露在我的眼前,就连新来的巡狩前驱使者,也给我送来一份‘礼物’,胡闹一番,让我这个言官有事可做。”

“这都是好事,有何可疑?”

“是好事,但是来得太集中,而且太紧迫,‘运气’落在我头上,却不想让我看得太清楚。”

“既然是运气,往往如此。”

瞿子晰盯着南直劲,“我只要真相,不要运气。”

“当然,御史台的职责之一就是查找真相,大人打算从何处着手?”

瞿子晰抬手指指南直劲。

“我?”南直劲面露惊讶,“卑职只是大人手下的一名小小御史……”

“关于你的传言可不少,我不是太相信,大楚朝廷文武百官,怎么可能受一名小小的中书舍人操纵?在东海国,我有点信了。”

“大人何出此言?”南直劲笑了,“卑职若有这等本事,何至于得罪陛下,由中书省调任御史台?”

瞿子晰冷冷地说:“后天陛下驾到,你以为我会随便交一份奏章应付了事吗?黄普公根本没有投敌的理由,就算投降,也用不着计算好时间,非等到现在才送来这样一封信。东海国都尉陆大鹏也不是什么替死鬼,这种把戏骗不了谁,燕康才是。陛下早已厌恶燕家,将罪名栽给燕康,正好让陛下满意。还有那个王平洋,如果没有意外,陛下肯定不太喜欢此人。”

南直劲没有应声。

“说白了,所有这些安排都是在讨好陛下,让陛下安心,将目光转开。南大人威风不减,仍然能猜到陛下的喜好,比我这个‘帝师’强多了。”

南直劲仍然不肯应声。

“我只纳闷一件事,为什么选中我?弹劾燕康和王平洋是两件大功,朝中有的是官员,南大人不交给‘自己人’,偏偏将‘运气’送到我头上,为什么?”

南直劲深吸一口气,“朝中官员虽多,唯有瞿大人尚能得到陛下的一些信任。”

“嘿,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推我去见驾?”瞿子晰也不笨,事后明白过来,当初皇帝屏退赵若素,正在气头上时,自己去见驾实在是个错误,也是宰相等人对自己使的手段。

“当时比较慌乱,没想那么多。”

瞿子晰冷笑一声,“黄普公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死是活?是否投敌?来信是真是假?”

“大人真想知道?”

“或者对我说,或者对陛下说。”瞿子晰顿了顿,“或者对刑吏说,你既有‘吏首’之称,也不知他们是否会对你手下留情。”

南直劲长叹一声,“‘吏首’如贼,一旦人人皆知其为贼,还如何盗窃?朝中并没有真正的吏首,我不过是在中书省任职久了,看得通透一些,不忍看到陛下与臣子彼此猜疑、互相争斗,所以在中间弥合一下。可惜事与愿违,我做得越多,陛下与臣子的隔阂越深。”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南直劲,你越界了。”

南直劲躬身行礼,“卑职认罪,愿向大人交待一切真相。”

瞿子晰有点意外,这位老吏表现得太镇定了,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刻。

“先说黄普公。”

“黄普公是死是活、是否投敌,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燕康不是替死鬼,的确是他向海盗泄露了作战书,将黄普公引入陷阱。也是他一手策划,要将罪名栽给都尉陆大鹏。”

“向我告密的赵豪受谁指使?”

“兵部张侍郎了解燕康的计划,找到陆大鹏,劝说他反戈一击,赵豪是陆大鹏找到的。”

张擎与燕康一直表现得非常友好,居然在背后使阴招。

“张侍郎与燕家有仇?”

“无仇,他是为兵部做事。”

瞿子晰心中一震,这可不是他预料到的事情,“继续说。”

“我得到消息,待海战结束之后,陛下极可能任命黄普公为南军大司马,对兵部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为什么?黄普公不会打仗吗?”

“与打仗无关,是出身。”

瞿子晰一愣,没太明白,“就因为黄普公当过海盗?”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不严重,军中有不少草莽出身的人,最后称将封侯,可黄普公不同,他不是真正的将士。”

瞿子晰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黄普公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将军,与兵部无关。”

“如果只是提拔他当将军也就算了,南军?那可是大楚最重要的一支精锐之师,黄普公一旦掌军,不受兵部节制,不听大将军府调令,只服从陛下一人之旨。瞿大人,您也是朝中大臣,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危险。”

“兵部不希望陛下掌军?”

“陛下应当掌控朝廷,由朝廷掌军、治民,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太平之根基,以陛下之英明神武,一旦大权在握,必将为所欲为,瞿大人……”

“够了,陛下也不是第一次提拔官员,我也是陛下提拔的,还有北军的柴将军、西域的邓将军。”

“不同,柴将军世家出身,邓将军乃邓辽之后,大人是前科状元,从一开始就是朝廷的一部分,无论如何,知礼仪、懂规矩,明白各部司的重要。像黄普公这种人,只该做一员猛将,冲锋在前,凭此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皆可,唯独不能掌控一军。”

“你们担心他会背叛?”

“恰恰相反,我担心他太忠诚,陛下或有万一,黄普公到时候怎么办?他不受朝廷节制,偏偏手握京城重军,此时不除,将来必是大患。”

“黄普公年长,怎么可能……死在后面?”

“万一。而且陛下一旦发现独掌南军的好处,就会有第二、第三个黄普公。”

瞿子晰沉吟良久,虽然不认可南直劲的做法,却有些理解他的意思,“兵部对黄将军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默许燕康动手脚,可陛下的反应比预想得要激烈,兵部希望能够置身事外,只好牺牲燕国相。”

“兵部不怕燕康反咬一口吗?”

“燕康没有证据,兵部从来没在公文中留下任何痕迹。”

瞿子晰再度沉思,然后问道:“王平洋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撺掇他来我这里胡闹?”

“一是让瞿大人更能取信于陛下,二是预防一下。”

“预防什么?”

“预防宫中干政,大楚刚摆脱一位太后,不能再迎来另一位。”

瞿子晰站起身,“你以为我会听凭摆布,全按你的计划行事?”

南直劲跪下,先磕一个头,随后挺身道:“吏首如贼,我就是已经暴露行迹的贼,再无价值,请瞿大人据实相告,将我送给陛下处置,只希望瞿大人有朝一日成为百官之首以后,能够维护朝廷,保住大楚江山。”

瞿子晰大吃一惊,这才明白,连南直劲本人,也是送上门来的“运气”。

“你只是一名吏员,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南直劲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连大儒也理解不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纸上谈兵

皇帝此次巡狩带的兵少,由各地驻军接替护送,也算是一种形式的练兵与阅兵,但是不能太靠近皇帝,只负责数里、十几里以外的警戒。

房大业临终前推荐的数十名将领陆续赶到营中,韩孺子通过阅读奏章选中的将领一直跟在身边,两伙人加在一起有七十多位,得到的任务就是临时治理地方军,自京城出发以来,他们已接管过七支军队。

对这些将领,韩孺子十分满意,相信只需假以时日,他们个个都会是了不起的将军。

地方军队则让韩孺子看到了大楚的另一面,与精锐的京城、塞外军队相比,地方军数量不足,少则数百人,多则不过一两千人,衣甲破旧,好像都没经过训练,很多时候连队列都不齐,远远望去,像是一群被追赶的败兵。

在这种情况下,尤其考验将领们的能力,有些人束手无策,也有人能在极短时间内令一群乌合之众变成稍微像样的军队。

陈嚣就是这样一名将领。

此人三十来岁,出身于行伍世家,数代人一直当兵,直到祖父时才熬得一个小小武职,陈嚣十六岁从军,在边疆待了七八年,随后调回南方,负责剿除云梦泽群盗,因为兵少,没立过显赫的战功,但是所守之城从未遭到掠夺,韩孺子因此在奏章中注意到他的名字。

韩孺子骑马立于一座小丘之上,遥望远处的东海国军队,说:“东海国常与海盗作战,军队果然与别处不同,陈嚣,你觉得呢?”

陈嚣这回没轮到管军,留在皇帝身边担任顾问。

皇帝身边的人可不少,层层叠叠,陈嚣的名字一被叫到,立刻有人将他推向前。

陈嚣为人与名字完全不同,一点也不嚣张,小步前行,向皇帝行军礼,回道:“陛下看得仔细,此军进退有度,平时显然训练有素,不过据末将所知,这不是东海国军,而是陛下降旨成立的水军。”

韩孺子想起来了,笑道:“没错。”

韩孺子两年前下令成立的水军,如今已具雏形,他最看重的将军却不知去向。

“陈嚣,这样一支军队,再加上一支普通的地方军队,都交给你,你会如何使用?”

陈嚣略一沉吟,“视情况而定。”

“你自己假设几种情况吧。”

“若是陆战,若是敌弱我强,则水军与地方混成一军,由精兵带弱兵,一同作战,若是敌我势均力敌,弱兵为正,专守而已,精兵为奇,侧翼冲锋,一举破敌,若是敌强我弱,精兵打第一战,向敌我双方示勇,随后全军退回可守之处。”

“若是水战呢?”韩孺子问。

“水战不可用弱兵,若是末将用兵,宁可将弱兵留在岸上接应,也不让他们上船。”

陈嚣已经省略许多“假设”中的情况,真到了战场上,形势只会更复杂,没有一定之规。

韩孺子点点头,扭头在人群中寻找兵部的随行官员,看着他问道:“水军是朝廷军队,东海国本地的驻军呢?”

官员急忙上前,回道:“在更外围,离得比较远,这里看不到。”

“接管者为谁?”

“这支军队只是负责肃清道路、设立关卡,因此……没有派将官接管。”

旨意明明说得很清楚,到了具体执行的时候,仍会出现种种违背本意的解释,韩孺子没有显出恼怒,平淡地说:“朕身边这么多将领闲着呢,多派人去接管东海国军。”

兵部官员仓皇告罪,接旨退下,立刻安排将领去往东海国军。

韩孺子又向东海王道:“你不去看看?”

东海王就在皇帝身边,而且是少数骑马者之一,闻言一愣,“啊?陛下让我去……我就去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地方军全是那样,平时不是种地,就是修路修墙,根本没时间训练,与其说是军队,不如……嗯,我去看看。”

东海王是宿卫军大司马,前往一支散乱的地方军,有点纡尊降贵的意思,他不情愿,可皇帝盯着,他只能同意。

韩孺子看了一会,又指定陈嚣为临时的“水军大将”,前往水军统领众将。

韩孺子骑马下山,继续上路,众侍从也都上马随行。

前方就是东海国地界,离治所还有一日路程,东海国按规定只派来军队与少量文官,主要官员都留在治所,没有出城接驾。

当天傍晚,巡狩队伍扎营,韩孺子临时召集群臣,宣布一条令众人意外的旨意:在东海国界停驻三日,水军与东海国军演练战法,皇帝要亲往阅视。

当今皇帝主意太多,经常一天一变,官员们早已习惯,可私下里还是头疼不已,皇帝随便一个想法,他们就得熬上半夜,书写命令,然后传送各方,事后还要连夜督察,以免出现意外,别想踏踏实实地睡觉了。

其实皇帝也没闲着。

韩孺子知道自己的一道旨意会带来多少麻烦,众官员忙碌的时候,他也没睡,单独下达了几项旨意。

右巡御史瞿子晰将提前出城来见皇帝,旨意一来一往,他大概后天能到。

陈嚣当晚再被召见。

“白天时只是远观,陈将军接手之后觉得这支水军如何?”

皇帝的帐篷里极为简朴,不过一桌、一椅、数张凳子,七八只箱子放在一边,里面的东西都没取出来,唯有脚下的地毯显示出几分特殊。

陈嚣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越发恭谨,躬身回道:“这支水军数量不多,两千余人,但是曾得楼船将军调教,末将暂管之后,更觉得是一支精兵。”

韩孺子点点头,黄普公是难得的大将,他训练出来的军队,自然不会差。

“你觉得此军可否一战?”

陈嚣微微一愣,“末将斗胆一问,要与谁战?”

“海盗。”

陈嚣是名谨慎的将领,即使在皇帝面前也不愿假装勇敢,这样的性格让他从军十几年默默无闻,现在也改不了,仔细想了一会,“末将问过,东海国尚有战船五十余艘,其中大船九艘,可为主力,若是普通剿匪,足够了,若是面对曾经伏击黄将军的那群海盗,只怕不够。”

“东海国还有大量受降的海盗,可用否?”

陈嚣又想了一会,“受降海盗人心不稳,只可为引导,不可为依靠,若是能找出几名熟悉海情的人,或可一战,以奇袭为主,不可恋战。”

“就当这是一道题目吧,你去写一份作战书,朕要瞧瞧。”

“遵旨。”

皇帝在巡狩路上经常出类似的题目,路过某城某山某水都要问问如何攻守,有时甚至指定一方攻,另一方守,各出战法,争论不休,但大都是纸上谈兵,并不真的实施,一开始将许多人吓了一跳,后来也就习惯了。

陈嚣因此并不意外,接旨之后回归本军,连夜召集众将,查问海上情况,制定作战计划,水军原有的将领不知情,大惊失色,得到解释之后才平静下来。

次日下午,韩孺子前去阅军,水军没问题,东海国军却是一盘散沙,东海王亲临也没办法一夜之间让他们变样,总共一千五百余人,连盔甲都不齐全,将士们手持刀枪,一个个神情紧张,想见皇帝,又怕被皇帝看到。

数百名宿卫军隔在中间,这是兵部坚持的做法,地方军良莠不齐,不能让他们离皇帝太近。

东海国军虽弱,也没比其它郡县更差,因此东海王也不掩饰,直接呈现给皇帝。

水军与东海国军进行了一次对阵演练,高下立叛,水军人数多些,几次变阵之后,将东海国军分割成三大块,互不衔接,还没开战,就已处于必胜之地。

韩孺子犒赏两军,不做任何评判。

回到营地,韩孺子刚在帐篷里坐下,崔腾走进来,笑呵呵地说:“陛下真是喜欢阅军啊,这一路走来,看过多少军队了?”

“大楚地方广大,不能只有几支精兵,多多益善。”

“那是当然。”

“你有事?”韩孺子问。

崔腾天天跟在皇帝身边,可是除非真有事,不会主动过来说话。

“那个……东海王适合管军吗?”

“怎么了?”

“他可是……”崔腾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只是临时而已,顶多三五天。”

崔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嗯……陛下什么时候也给我一支军队?我的要求更低,管一天也行啊。”

东海王好歹懂些治军之法,崔腾却是不学无术,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更不用说亲自领兵,韩孺子笑道:“你们都去带兵,朕身边留谁?”

崔腾一拍脑门,“对啊。”

韩孺子正好有事想问,随口道:“崔腾,你家的田地不少吧?”

“应该不少吧,反正每到秋天的时候,进府报账、送东西的人排成长队。”

“奴仆也不少吧?”

“跟宫里肯定比不了,但是也不少,我见过名册,摞在一起这么高。”崔腾比划了一下,“我一看就头疼。”

崔腾是个有问必答的人,韩孺子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低头看奏章。

崔腾意犹未尽,还想再吹嘘几句,见皇帝似乎不太感兴趣,只得退下。

当晚二更,金纯忠从湖县快马加鞭赶来,带来的消息正与田地、奴仆相关。

韩孺子不肯立刻前往东海国治所,等的就是他。

第四百七十四章  后事

瞿子晰准备出发去见皇帝,只带贴身随从,将御史台的下属都留在城里。

众人送行,南直劲也在其中,从容不迫,没有半分惊慌之意。

瞿子晰心生冲动,真想下令将南直劲捆绑起来,一块带去见皇帝,他忍住了,将南直劲单独叫到一边,低声道:“你明不明白这是多大的罪?”

南直劲拱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放任皇帝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眼看着大楚朝廷四分五裂,才是更大的罪过。这几年来,卑职一直在观察瞿大人的所作所为,相信瞿大人会是千古贤相。身为宰相,大人不仅需要陛下的信任,更需要同僚的支持与配合。请大人上路,向陛下道出所有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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