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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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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素之外,还有人向你告知朕的一举一动,不管还有几位,五天之内,朕必将他们找出来,到时候,你替朕向大臣传话,如果找不出来,你回御史台,朕也不处罚你。”

南直劲想了好一会,“还有一位,陛下若能找出来,微臣一败涂地,随陛下安排。”

(明日一更,下午发布,十二月的qq聊天推迟到下个月,等全书完结,再与大家交流,望周知。)

第四百八十一章  盯得最紧

一艘小船趁黑将栾凯送上岸,海盗头目林阿顺说:“神鬼大单于什么的我们不关心,只要皇帝肯给我们一个名份,我们自愿离开,从此不再踏进大楚地界,绝不抢劫大楚的船只,你给皇帝讲清楚。”

栾凯点点头,“说完了?”

“嗯,就这些,快点给回信,黄普公还在……”

栾凯站在船头,突然飞起一脚,林阿顺全无防备,小腹被踢到,啊的一声惨叫,倒飞进水里。

林阿顺身边还有六名喽啰,全吃了一惊,在他们的印象里,栾凯是个打不还手的老实家伙,据说武功很高,却从来没有显露过,临到分别而且肩负传话使命时却突然出手,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栾凯要打的却不只是林阿顺一个人,脚一落地,整个人冲过去,拳脚齐施,眨眼间就将六名喽啰全都击落水中,反应最快的海盗也只来得及拔出兵器,却没有还手的机会。

七个人在冷水中翻腾,林阿顺破口大骂,威胁说回去就要杀了黄普公,栾凯全不在乎,大笑道:“王赫说不准打架,好,我听他的,现在我要上岸了,不用再遵守他的命令。这些天我挨了不少打,把你们打下水可不够,以后再还。”

栾凯跳上岸,大步离去,七名海盗水性都不错,陆续爬上船,时值深秋,在水中没待多久也冻得浑身发抖,你一言我一语地咒骂栾凯,可是也都佩服这小子的武功高得出奇。

栾凯不进城,也不见官,自己找地方躲了半夜,清晨打听到巡狩队伍已经离开,大概问清方向,一路追赶,遇到哨卡与巡逻士兵就绕路躲过去,他身手矫健,攀山涉河全都不在话下,平时吃得多,两三天不吃饭也没事,只是要经常勒紧腰带。

剑戟营副都尉王赫正在睡觉,被推醒的时候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就去摸刀。

“嘿,头儿,是我。”栾凯在黑暗中说。

王赫认出了这声音,稍稍放下心来,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连衣服都湿透了,随后大怒,“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让我回来传话的。”栾凯在床边坐下,脱掉靴子,轻轻揉脚。

王赫发现自己问错了话,又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没人通报?”

“通报多麻烦,我一路走,自己进来的,你的帐篷跟别人不一样,而且位置也总是固定在一个方向,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快去告诉皇帝,我要见他,然后给我准备一顿大餐。”

王赫松开握刀的手,披衣下地,点燃帐中的蜡烛,看着风尘仆仆的栾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感到不可思议,“你早就不是强盗了,乃是剑戟营士兵,给皇帝当差,干嘛还要偷偷摸摸回来?光明正大不好吗?”

栾凯愣了一下,继续揉脚,嘿嘿笑道:“习惯了。”

王赫还感到后怕,这小子竟然能绕过十几重护卫,悄悄潜入营地,万一直接去见皇帝,麻烦可就大了。

王赫没敢把这个念头灌输给栾凯,和气地说:“你不是有宿卫腰牌吗?有它,宿卫营会让你进来,用不着偷偷摸摸,拿给官府看,认得它的人,也会给你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

栾凯摸出一片牙牌,看了一眼,“原来这东西的用处这么大,你怎么早不告诉我?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就喝了几口溪水,一口饭没吃,瞧我的腰带,收紧了这么多。”

“待会有你吃的,先告诉我,海盗怎么把你放回来了?黄将军人呢?”

“黄将军还在海盗那边,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皇帝,海盗还让我捎几句话……反正跟信里的内容差不多。”栾凯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信封,递给王赫。

王赫接过信,知道皇帝对黄普公极为重视,于是决定立刻去见驾。

穿好衣服,王赫惊魂未定,嘱咐道:“你留在这里,哪也不准去,待会我让人给送吃的来。”

“好咧。”栾凯往王赫的床上一躺,不脱衣服,也不盖被,片刻之后,鼾声大作。

王赫走出帐篷,立刻叫来六名侍卫守住帐篷,又叫来值夜的军官,命令他们加强巡视,然后拿着信去找太监张有才。

张有才睡得迷迷糊糊,听说事关黄普公,没有多问,立刻去皇帝的帐篷,只轻轻叫了一声,就得到回应:“稍等。”

韩孺子睡得不太踏实,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天下各地尤其是京城的动向,没法安然入睡,一听到“陛下”的叫声,立刻坐了起来,他身边的淑妃邓芸睡得倒沉,翻了个身,嘟囔一句什么,继续睡。

韩孺子披衣走出帐篷,张有才轻声道:“黄将军那边来信了。”

张有才帮皇帝穿好衣服,转到旁边的书房帐篷里,王赫随后跟进,双手捧上书信。

韩孺子打开看了一遍,疑惑地抬头,随即又看一遍,问道:“栾凯回来了?”

“是,陛下,刚到不久。”

“带他来见朕。”

“陛下……”王赫觉得不太妥当。

“无妨。”

王赫对年轻的皇帝十分敬畏,不敢多说,立刻退下。

将熟睡中的栾凯叫醒是个力气活儿,两名侍卫上前左摇右晃,栾凯突然暴起,击出一拳、踢出一脚,无辜的侍卫倒地,王赫急忙喝止,对栾凯道:“洗把脸,随我去见陛下。”

栾凯这才清醒过来,看着两名倒地的侍卫,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却不道歉,“今天睡得死了,平时你们一近身,我肯定就醒了。”

侍卫起身,悻悻地拍打身上的尘土,当着上司的面不敢多说什么。

有人端来一盆水,栾凯胡乱洗了两下,“好了,去见皇帝吧,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王赫在路上好说歹说,进入帐篷之后,栾凯总算单腿跪下,叫了一声“陛下”,不等允许,自己就站了起来。

韩孺子并不介意,仔细询问黄普公与海盗的情况,最后问道:“你还记得海盗所在的岛屿吗?”

“当然,我记性好着呢?”

“海况复杂,你也能找到?”

“呵呵,皇帝你别忘了,我可是在云梦泽长大的,那里的水势更复杂,皇帝要去岛上吗,我给你带路。”

韩孺子当然不会去,他要派一支军队去。

随行的兵部官员被叫来,侍郎张擎在东海国入狱,剩下的官员个个心怀忐忑,被叫来的这位主事,半夜被叫醒之后吓得面无人色,一进帐篷就跪下,皇帝连说两遍,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通知水军发动一次奇袭,脸色这才缓和。

在皇帝眼皮底下,谁也不敢敷衍,圣旨很快写好,兵部尽快将圣旨转化为具体的军令,凌晨前发出,一些官员即使怀疑这是海盗的陷阱,也没敢说出口。

王赫亲自带着栾凯前往东海国,为水军引路。

金纯忠也跟着去了,他的职责不是督战,而是谈判。

韩孺子愿意与海盗谈判,但是只能在水军围岛的情况下谈。

天快要亮了,韩孺子已无睡意,与南直劲的打赌已过去四天,再次天黑之前,他得给出确切答案。

究竟还有谁在透露皇帝的想法?

黄普公的信打乱了思路,韩孺子仔细考虑了一下信中的提议,觉得这只是黄普公用来迷惑海盗的手段,他配合一下就好,一切等黄普公人回来再说。

从海上进攻极西方的神鬼大单于,韩孺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对远海的情况更是近乎一无所知。

他坐在帐篷里,让张有才热了一壶酒,饮了两杯,觉得热乎不少。

天一亮,韩孺子又开始执行皇帝的职责,召见群臣,随后与自己选定的小圈子商议朝政,他能明显感觉到,官员在自己面前变得越发小心翼翼,有时随口问句话,半天得不到回应,非得点出某人的名字,才能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

小圈子则是另一种情形,人人表现踊跃,都想给皇帝留下一个良好印象。

忙碌了一上午,韩孺子下午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只在中午有一小段空闲,他单独召见了东海王。

东海王也在小圈子当中,但是很久没有得到过单独召见,所以很意外,还有一点惴惴不安,皇帝越来越难揣测,他心里也害怕。

“在东海国,你见过谭家人了?”韩孺子笑着问道。

谭家人除了王妃都被迁到东海国,一直以来比较老实,这回的清查私奴,也没有受到牵连。

东海王回道:“见过一次,谭家人都对陛下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

韩孺子并不相信,但也不会较真,沉默了一会,收起笑容,说:“朕身边只怕还有第二个赵若素。”

东海王脸色一变,急忙道:“不是我,陛下,真的不是我……”

韩孺子挥下手,“朕知道不是你,但是朕觉得你能猜出是谁。”

东海王神情稍缓,“陛下高看我了,真让我说,我也只能胡乱猜测。”

韩孺子摇头,“不对,你不是胡乱猜测,朕身边的人,数你盯得最紧,肯定有所察觉。”

东海王的神情又变得尴尬,“陛下何出此言?我从来……从来没盯过,更说不上盯得最紧。”

韩孺子微笑,“难道你没想过给崔太妃报仇?没有时刻盯着朕的举动,打算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上官太后一击?”

东海王脸色骤变,半晌才勉强挤出笑容,“原来我这点小心事,陛下……都知道了。”

“你做得不算出格,朕原谅你,但是你得就此收手了。”

“是,陛下,其实我也一直没有出手。”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怀疑谁了吧?”

“只怕陛下不信,而且会觉得我挟有私心。”

“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有私心也无所谓。”韩孺子已经猜到答案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无心之失

东海王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过于敏感,不可能直接报仇,只能借刀杀人,于是他暗中观察,寻找上官太后潜在的敌人。

景耀是一个,但他对皇帝的影响过于微弱,告了一状就再也没有下文,令东海王十分失望。

平恩侯夫人算是半个,但她顶多能传传闲话,潜移默化地将慈宁太后对上官太后的好感消磨殆尽,迄今尚未成功。

东海王必须寻找更得力的帮手。

他一直冷眼旁观皇帝的种种做法,揣测谁将兴起、谁将衰落,以备未来之需。

韩孺子对此心知肚明,思考多时,觉得只有东海王能看出泄密者的破绽。

皇帝身边的人见驾时无不小心谨慎,只有离开皇帝的视线,才会显露出一些真实面目,韩孺子看不到,时时都在观察的东海王却能。

“还是要先说一句,我真的只是猜测,可能一点儿都不准,陛下务必查清之后再做定论。”东海王比从前谨慎多了,轻易不敢在皇帝面前指控他人。

韩孺子点下头,东海王还是不肯开口,走到桌前,拉起袖口,用右手食指在桌上轻轻写了一个名字。

“证据呢?”韩孺子对这个名字并不意外。

东海王又写了一个名字。

韩孺子微微皱眉,“这两人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东海王笑道:“陛下可能不知道,这两人争宠争得厉害,在陛下面前从不显露,私下里却经常打赌,我偶尔听到一两句,他们打赌的内容就是看谁更擅长揣摩陛下的心事。”

“他有这么聪明?”韩孺子很是疑惑。

东海王退后两步,“聪明的未必是他。”

韩孺子醒悟,“朕自会调查清楚,你退下吧。不要再插手宫中事务,你盯着朕,也有人盯着你。”

“是,陛下。”东海王向门口退去,实在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思帝绝不是我母亲毒死的,她若有这个心事,就该准备得妥妥当当,绝不会一时惊慌,让我毫无准备地被景耀带进皇宫。”

韩孺子点点头,表示明白东海王的意思,但是未必赞同。

“此事不查清,宫中永无宁日。”东海王还想劝说,皇帝挥下手,东海王只好退出帐篷。

韩孺子也对思帝之死存有疑惑,但是现在他不能查,那会惹来诸多猜疑,破坏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宫中稳定,而且毫无线索,他也没办法彻查到底。

这件事只能等,等朝廷稳定之后再说。

见过东海王之后,韩孺子一切照常,阅读奏章、召见顾问,忙碌个不停,京城的回复还没有到来,但是已有一些地方官员送来奏章,极其委婉地表示本地私蓄奴仆的情况并不严重,多是一些富商所为,即将采取手段给予打击。

官员们在保护权贵世家,也是在保护自己,万一皇帝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下不了狠手,那么最初表现得过于积极的官员,就要遭到报复。

惩处东海国燕家,震动了天下,却不足以表明皇帝的决心。

韩孺子因此需要南直劲,这名老吏有时候比圣旨还管用,他能让大臣们相信,皇帝真是要背水一战,如此一来,将减少许多争斗,“背水一战”反而不必要了。

眼看天色将晚,韩孺子结束这一天的事务,众顾问告退,几名太监收拾帐篷。

张有才问道:“陛下在这里用膳,还是回寝帐与淑妃一块用膳?”

“就在这里。”

张有才立刻安排,很快,帐篷里变得井然有序,饭菜也送上来了,很简单,一碗米饭,四样菜肴,从厨房送到这里,要经过多次检查,因此稍有些凉。

韩孺子很快吃完,张有才亲自过来收拾碗筷,韩孺子道:“让别人做。”

张有才让开,示意门口的两名太监过来,将碗筷带走。

帐篷里只剩下两人,张有才东张西望,查看有无遗漏之处,韩孺子则盯着张有才。

张有才终于察觉到皇帝的注视,茫然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猜不出来?”韩孺子问。

张有才挠挠头,“猜不出来,陛下提个醒吧,是要某件东西,还是要见某个人?”

“听说你最近常与人打赌?”

“打赌?我没有……哦,是说崔腾吧,谁在陛下面前乱嚼舌头?我们根本不是打赌,没有赌注,怎么能叫打赌?”张有才气愤难平。

韩孺子微笑道:“好吧,不叫打赌,可是也有输赢吧,说说,你是输多还是赢多?”

张有才没忍住,咧嘴一笑,“十次当中,我能赢七次,崔腾赢三次,至少一次要靠耍赖。”

“你们两个为人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张有才收起笑容,有点紧张地说:“陛下,我没做错什么吧?以后我再也不跟崔腾比输赢了。”

“没关系,朕只是好奇。”韩孺子不想吓到张有才,尽量缓和语气与神情。

张有才还是察觉到什么,脸色微变,“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崔腾说我……说失宠,还说我只是一名太监,武不能打仗、文不能治国,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说……我说谁能比我更会服侍陛下?陛下一皱眉我就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张有才声音渐小,马上又抬高,“我知道乱说是不对的,可那是崔腾,天天在陛下面前露脸,陛下最信任他,崔腾不会……应该不会乱传吧?”

“不会,崔腾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份聪明。”

张有才终于露出微笑,“但是我乱说也是不对的,今后我只专心服侍皇帝,不跟别人玩了。”

“无妨,玩一下没有大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陛下,一年多了,算起来可能快要两年。”张有才答应着,心里却决定再也不跟崔腾“打赌”了。

“以后崔腾再说你,你就告诉他,皇帝连唯一的皇子都肯托付给你,这还叫失宠吗?”

张有才笑逐颜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因为你和惠妃都是‘苦命人’,你去服侍她的时候,不觉得是在帮朕,而是在帮惠妃,对不对?”

“陛下猜我的心事,比我猜陛下的心事准多了。”

韩孺子笑了笑,“‘苦命人’那么多,我只派你一个去服侍惠妃,这就是信任。”

“我明白了,陛下,我再也不会多想了。”

“嗯,退下吧,把南直劲叫来,如果没有要事,今天朕就不再见其他人了。”

“是,陛下。”张有才退下,脚步轻松许多。

韩孺子宁愿相信张有才只是无心之失,十步之内,他只剩下这一名太监,实在不想将他也撵走。

南直劲很快就到了,神情恭谨,但也镇定自若,显然不相信皇帝真能找出泄密之人。

韩孺子先没说泄密之事,指着已被收拢好的奏章说:“附近几个郡县的官员上奏,都不肯承认蓄私奴情况严重,好像一切问题都是东海国独有的。”

“这些奏章按理应该先送住京城,再转给陛下。”南直劲只关心“规矩”。

“都是副本,原本正在送往京城。”韩孺子并没有将规矩完全打破。

“陛下有心,那就没什么了。”南直劲还是不肯提供建议。

韩孺子沉默了一会,说:“你很久没和泄密者联系了吧?”

南直劲不肯回答。

“你说泄密者只有一位,朕却觉得不止一位。”

“确实只有一位,陛下想多了,而且此人只提供参考,微臣揣摩圣意,主要靠的还是批复,每位皇帝的批复都有自己的特点,摸清之后,能猜出许多事情,除非……唉。”

南直劲没猜到皇帝会从私蓄家奴这里着手,被打个措手不及,至今耿耿于怀。

其实这是一次意外,韩孺子巡狩途中才了解有这种事,自然没办法在批复中显露用意,“朕的特点是什么?”

“不重要了,微臣自知死罪,已无它想。”

“咱们还打着赌呢。”

“臣不与君赌,微臣认输便是。”

认输,却不肯提供帮助,南直劲用另一种方式拒绝认输。

“别,朕正觉得有趣呢。”韩孺子重重地嗯了一声,说出一个名字:“崔宏。”

南直劲低着头,声音没有变化,“陛下是在猜,还是在问?”

“不用猜,也不用问,事情明摆着,皇后并未产下太子,崔太傅却心甘情愿交出南军,必然是因为另有所恃。”

“崔太傅遇刺之后身体不好,大概是真心想要退养。”

“有这个可能,但是朕有证据。”

南直劲抬头看了一眼,“哦?”

“崔腾一直在与朕身边的小太监张有才打赌,看谁更擅长猜测朕的心意。”

“崔二公子向来以胡闹闻名,此举并不能说明什么。”

“破绽就在这里,崔腾以胡闹闻名,向来没长性,与张有才的打赌却持续多时,他可没有这种毅力。”

“人不可貌相。”

“当然,所以将崔腾叫过来一问便知。崔腾是个糊涂虫,与张有才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肯定得到了父亲的鼓动,朕只要一问,他什么都会说出来。”

南直劲再度沉默。

“朕只要叫来崔腾,就不是随便问问了,必须一查到底,崔宏要为此担责,依靠崔家获得任命的官员,一个也不能留。”韩孺子顿了一下,“皇后不会受到影响,但她从此与崔家再无瓜葛。”

南直劲抬头,“陛下英明神武,何不用于天下,非要与朝臣对抗呢?”

“朝廷即朕,朝中官员的一言一行,最终都会被百姓算在朕的头上,朕欲治天下,必先治朝廷。南直劲,你想杀身成仁,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继续担任御史,继续揣摩朕的心事,咱们来一番较量,看看到底是你猜得准,还是朕瞒得住,另一条是助朕一臂之力,让大臣们明白,该是他们让一步的时候了。”

南直劲盯着皇帝,良久方道:“陛下知道为何大臣常常虚与委蛇,不愿真心帮助陛下吗?”

“为何?”

“因为陛下的想法不长久,这不是陛下的错,所有皇帝都是这样,可朝廷的规矩一旦确立,却是几十年、上百年的事情,不变、少变的朝廷怎么可能迎合善变、多变的陛下?”

“朕心不变,农为根本,兴大楚必先兴农,私蓄家奴者,朕绝不放过。”

南直劲一躬到地,“好,请陛下先从自己开始。”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一场硬仗

南直劲被皇帝逼到了绝路,就像是一名孤独的将军,独自受到敌军包围,麾下将士非死即伤,而且被隔绝在遥远的地方,来不及过来搭救。

敌军却不肯立刻发起进攻,只是围着他打转,像是在戏耍,又像是别有用心。

南直劲几十岁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吏,如今却有一点恼羞成怒,帐篷里没有外人,更没有史官记录一言一行,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说:“请陛下先从自己开始。”

韩孺子稍作考虑,回道:“那就从朕开始。”

南直劲微微一愣,随后冷笑一声,“陛下真的明白微臣话中之意?”

“少府卿乔万夫是朕选定并任命的,他整理了一份详尽的资料,朕看到,皇帝虽是大楚天子,但是也有私产,而且每一代都在增加,一部分是为了祭祀,每有一位皇帝的牌位摆进太庙,就要划拨一块田地,专门用来供应每日的香火。还有一些——应该说是很大一部分——是历代皇帝自行增加的‘私产’,比如东海国,专门有一大片海域被划归少府,每年上交大量珍珠,类似的产业还有许多。云梦泽本是烈帝划出的园苑猎场,原住居民因此才被迁出,导致其地荒芜,后来的皇帝不爱去南方,那里慢慢就变成了盗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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