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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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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轻叹一声,拿起笔,照着太监提供的内容书写懿旨,将勤政殿听政的权力暂时让给皇太妃,她本人则要留在宫内斋戒祈神。

东海王故作轻松地说:“这场地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比咱们原定的放火计划要完美多了,步蘅如,你们不是会望气吗?事前怎么没预料地动?”

步蘅如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师父昨夜当机立断,决定提前起事,不就是预料吗?”

东海王也笑了。

听到“望气”两个字,韩孺子想起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道:“你是齐国淳于枭的弟子?”

步蘅如笑着点头,“正是,连陛下都知道我师父的名字了。”

东海王冷冷地纠正,“他很快就不再是陛下了。”

太后写完几份懿旨,扔下笔,转身走到一边,王美人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韩孺子觉得这是母亲对他的暗示:宁可站在太后一边,也不要向皇太妃和崔家屈服。

轮到他写圣旨了,步蘅如又取出一份写好的纸张,自己铺在桌面上,顺便收走太后懿旨,看了一遍,很满意,交给皇太妃。

韩孺子粗略地看了一遍写好的文字,那是一份罪己诏,表示皇帝要为地震负责,连续斋戒十日,以观后效,如果还有更多灾异降临,则愧对列祖列宗云云,这是一个暗示,表明皇帝有可能因为天谴而退位。

太后没有反抗,他也没必要,于是照写无误。

皇太妃有了一切必要的旨意,太后的玺章就在她手里,只差皇帝的圣旨要由景耀盖印,“我去勤政殿,你们留下。”

东海王不太放心,“等等,最后再问一下,景耀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被说服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事后除掉杨奉。”步蘅如答道,许多事情是由他负责的。

“太后身边的那几个高手呢?尤其是孟氏兄妹,必须尽快除掉。”

“他们都被我师父引出京城了,活不过今晚。”步蘅如肯定地说。

东海王想了一会,“最多三天,我舅舅就能赶回京城,到时候……诸位努力,朕会记得你们的功劳。”

东海王开始自称“朕”了,皇太妃和步蘅如却没有下跪行臣子礼,只是微微鞠躬。

皇太妃离去,步蘅如和另外三人守在门口,东海王找地方坐下,目光在几名“囚徒”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看向太后,“老实说我一直挺担心,以为会有波折,结果连老天都帮助我,呵呵,你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厉害。”

太后坐在正中的椅榻上,冷淡地说:“波折如果在这里发生,我这个太后就白当了。”

东海王大笑,“你以为勤政殿里的大臣会帮你吗?他们才不管谁是太后,而且根本就不会知道内宫发生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东海王还是有点不安,扭头对门口的步蘅如说:“这三人都会武功吧,他们留下就行,你去勤政殿帮助皇太妃。”

出乎东海王的意料,步蘅如居然摇头,“不行,我的职责是留守慈顺宫。”

“你的职责?”东海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命令就是职责!”

步蘅如不为所动,韩孺子一直站在桌前,这时道:“东海王,你还没明白吗?你跟我们一样,也是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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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气数

“你跟我们一样,也是囚徒。”韩孺子看不破望气者到底有什么阴谋,可是能看出步蘅如和皇太妃都不将东海王当回事。

哪怕只是有一点儿机会成为皇帝,也会有无数人扑过来奉承,韩孺子对此深有体会,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他看得更清楚了。

东海王愣了一下,随后大笑数声,歪着身子对门口的步蘅如说:“大楚皇帝是傀儡,就以为所有人都是傀儡,别怪他,他从小生活在母亲身边,连师傅都没有。”

步蘅如微笑着点头,仍然没有遵守东海王的命令前往勤政殿。

东海王的笑声变得有些尴尬,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强迫对方服从,而是在椅子上越缩越小。

太后多看了韩孺子两眼,似乎很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看向步蘅如,“想不到我堂堂大楚,居然败在几名望气者手中。”

步蘅如依然只是微笑,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想说。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只剩下唯一宫女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太后轻轻挥手,“出去。”

宫女扑通跪下了,不是感激,而是惊吓过度,勉强吐出一声“是”,挣扎着站起来,向门口跑去,却过不了四名太监的关。

步蘅如盯着宫女看了一会,才侧身让开房门,宫女扶门而出。

东海王再次看向步蘅如,“你说过,我有天子气,还说我若是当不上皇帝,天子气上不达天,就会引发天下大乱。”

步蘅如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我师傅罗焕章很快就会进宫,他、他会保护我,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步蘅如笑出声,仍然没有开口。

东海王终于被激怒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大步走到步蘅如面前,厉声道:“你不过是一名江湖术士,没有崔家,你大概还沦落于穷街陋巷,连件体面的长袍都穿不起。”

“崔家对我的确恩重如山。”步蘅如笑道,习惯性地抬手去摸颔下的胡须,扑了个空才想起自己伪装成太监,将胡子刮干净了,“不过我也报答崔家了,不仅帮崔家从江湖上找来许多奇人异士,还给崔家出了不少主意。”

“那些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东海王愤怒地说,举起拳头,却没有打下去,对方也不怕。

“就算是你想出来的吧,这不重要。”步蘅如懒洋洋地说。

望气者的态度令东海王越发恼怒,“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师傅。”

步蘅如没有让开,“他很快就会到,而且你忘了吗?当初就是罗焕章将我介绍给太傅的。”

东海王上前一步,还想硬闯,另外三名太监不客气地亮出短刀,他连退几步之后停下,“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罗师不会骗我,不会骗崔家……”

步蘅如微笑不语。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罗焕章来了,挺身而入,向太后和皇帝先后行礼,虽然没有下跪,礼数倒还周到,对东海王,他只是点下头。

“罗师、罗焕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海王气急败坏,刚刚过去的半个时辰,比他在皇宫里忍辱负重的几个月还要难熬,“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东海王先是指着步蘅如,突然又转向韩孺子,“他说我也是囚徒!”

罗焕章再次向皇帝行礼,“陛下聪慧,可惜生不逢时。”

韩孺子没吱声,他一直坐在窗下的一张圆凳上,抱着旁观的态度看待这一切,心情反而不紧张了,只是偶尔看一眼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留在太后身边。

“他不聪明!他在胡说八道,罗师,告诉我,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罗焕章叹了口气,“你的事情待会再谈,先让我跟太后说几句话。”

东海王听出了不祥之兆,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嘴里嘀嘀咕咕,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人关心。

罗焕章看着太后,说:“大臣们拒绝皇太妃听政,将她拦在了勤政殿外面。”

此言一出,东海王停止嘀咕,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太后。

“嗯。”太后也学会了问而不答。

一直保持微笑的步蘅如却变了脸色,“大臣们为何拦阻皇太妃?是太后的懿旨有问题吗?”

罗焕章摇头,“大臣们根本不看懿旨,只想见太后,他们要求:或者是太后前往勤政殿,或者是宰相殷无害进宫拜见太后,从太后手里接到的懿旨才算数。”

步蘅如目瞪口呆,东海王合不拢嘴,这才明白太后那句话的真实含义:“波折如果在这里发生,我这个太后就白当了。”

罗焕章向太后施礼,“看来我们低估太后了,您是怎么笼络住那些大臣的?他们今天可是团结一致,就连殷宰相和韩都督都站出来为太后说话,这两位大人可是很多年没这么激动过了。”

太后似乎不想回答,过了一会她开口道:“将内宫全盘托付给皇太妃,这是我的错误,可我也因此腾出精力,专心致志与大臣周旋。朝廷有它的惯例,而我,就是这惯例的一部分,未经我手,大臣们不敢做出任何决定,因为他们知道,谁敢打破新的惯例,谁就是死罪。”

“还不到半年,太后就做出这样的成绩,实在令人敬佩。”罗焕章由衷地说。

“还有桓帝和思帝在位的四年,我那时学到不少东西,应该说是吸取了不少教训。”

罗焕章又一次拱手,“没想到我走眼了。”

“罗师是天下名儒,可惜从来没当过官,望气者善于蛊惑人心,可惜京师朝堂与诸侯小国不是一回事,崔妃聪明伶俐,可惜久居内宅目光狭窄。”

东海王以为太后接下来会说到自己,张着嘴若有所待,结果太后稍一停顿,说的是别人,“崔家只有太傅一人熟稔为官之道,而且是勤政殿里的议政大臣之一,所以我只好让他离开京城。”

“原来如此。”罗焕章赞叹地点头,“太后所言极是,唉,想我饱读圣贤之书,终究还是纸上谈兵。”

“罗师高屋建瓴,不是我这种钻营权术的小女子所能比拟。我只是疑惑,罗师何以弃仁义、投智谋,这可不是我记忆中的名儒罗焕章,要说我看错的人只有两个,一位是皇太妃,一位是阁下。”

罗焕章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如果我将太后请到勤政殿……”

“那你们在天黑之前都会被处死。”太后甚至不屑于掩饰。

遭到忽视的东海王忍不住冷笑道:“嘿,只怕先死的是你吧。”

太后没理他,罗焕章也没有赞赏这名弟子,反而抬起手,示意东海王闭嘴,想了一会,说:“看来我得先说服太后。”

“我相信罗师的辩才,请说。”

“嗯,千头万绪,一时间无从说起,不如太后提问吧。”

“我还真有几个疑问。”太后从王美人手里接过一杯茶,抿了一口,交还茶杯,继续道:“以罗师之才,不愿在朝为官,我能理解,却与江湖术士为伍,实在令我惊诧不已。”

“因为‘江湖术士’说服了我,淳于枭——姑且就用这个名字吧——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让我明白,自己一直所讲授的仁义其实只是小术,还有更大的道。其中奥妙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淳于枭说服了我。参与这件事我别无所求,只想拯救天下苍生、实践大道。”

太后显然对所谓的“大道”不感兴趣,抬手指了指皇帝和东海王,“他们兄弟二人是桓帝仅有的后代,你们既要废帝,又不想立东海王,究竟在为谁效劳?”

韩孺子没反应,东海王却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颤声道:“罗师,真的……不立我了吗?”

罗焕章仍然没理他,对太后说:“韩氏气数已尽,我们要拥立淳于枭为国师,慢慢地将国政转交给他,所以,我们暂时没想废帝。”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窗边的皇帝,韩孺子一怔,然后说:“原来我不只是要当废帝,还要当大楚末帝。”

“陛下……很聪明,有时候可能过于聪明了。”罗焕章盯着皇帝看了一会,转向东海王,“抱歉,所以你不能当皇帝,崔家也不能继续掌权,大楚已是病入膏肓,非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不能自救,崔家就是病得最严重的那一块,必须除掉。”

“可是我的天子气……”东海王如遭重击,坐在椅子上几乎站不起来。

“如果这世上真有天子气的话,也是在国师淳于枭身上。”罗焕章的目光又转向太后,“国师要花三到五年的时间转移大权,还要消灭关东诸侯,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一些,你的太后之位会得到保留,终生不变,即使末帝退位之后也是如此。”

罗焕章在提出条件,换取太后的配合。

太后似乎在认真考虑,缓缓吸了口气,“已经尝过至鲜美味,怎能忍受鲍肆之臭?罗师,你和淳于枭将夺权看得太简单了。”

罗焕章正要开口,东海王突然一越而起,扑向自己的师傅,嘴里大叫道:“你骗我!”

旁边的步蘅如上前阻挡,刚抬起手臂,就听得外面喧哗声一片,有人高喊:“苦命人救驾!”

没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除了韩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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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僵持

屋子里最镇定的人是罗焕章和太后,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最惊讶的也是他们两人,太后迅速起身,向门口望去,随后慢慢坐下,目光转向韩孺子,因为她听得清清楚楚,外面的人在喊“救驾”。

罗焕章转身走到门口,外面的人还没有冲进内院,兵器撞击声却是清晰可闻,还有太监们的尖锐叫声,尽是什么“苦命人”。

他转身向一脸茫然的步蘅如问道:“怎么回事?内宫门户不是都有人把守吗?”

“是啊,都有人把守……我出去看看。”步蘅如匆匆走出房间,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惶恐,“不知哪来的一群太监和宫女,五十多人,拿着……木棍、竹竿,将慈顺宫包围了。”

“太监和宫女?”罗焕章莫名其妙。

愤怒而震惊的东海王忍不住冷笑道:“那么多武功高手挡不住五十几个太监、宫女吗?”

步蘅如摇摇头,“外面的人都跟皇太妃去勤政殿了,只剩四个人守卫大门,我以为……让他们三个出去,杀几个人立威……”

门口的三名短刀客正要出门,罗焕章喝了一声,“留下。咱们的计划是挟持太后与皇帝,守住这两人,就不算失败。”

东海王垂下头,脸色发青,因为他不在“两人”之中。

罗焕章走到太后面前,拱手道:“佩服,太后压制朝堂而群臣愈忠,血染内宫而奴婢效命,实在是佩服。”

太后眼不抬,冷淡地说:“朝堂在我手里,内宫是皇太妃管理,跟我没关系,外面那些人并非为我而来,你没听到他们在喊‘救驾’吗?他们是皇帝的人。”

罗焕章当然听到了,可是从皇宫到朝堂,每个人嘴里喊的都是“陛下”,心里却各有想法,所以他根本没想到皇帝,听到太后的话这才看向窗边坐着的少年。

韩孺子心中激动万分,张有才和佟青娥毕竟做到了,皇帝不再是这场宫廷政变的旁观者,但他仍能保持镇定,迎向罗焕章的目光。

“陛下居然能让一群太监和宫女向您效忠?”罗焕章仍然不太相信。

“顺势而为,太后抓人、杀人,我才能取信于人。”韩孺子的注意力大都放在外面的喧哗声上,慈顺宫大门口只有四名守卫,几十名太监和宫女却一直没攻进来,说明事情进展得不是特别顺利。

“这就是仁义之道的好处了,权谋能建功,仁义能守成,权谋能进取,仁义能断后。”罗焕章又转向太后,“我们也是顺势而为,武帝、桓帝、思帝相继驾崩,太后以女主听政,崔氏以外戚专权,大楚根基已经腐烂,才给予江湖人一次机会。”

“阁下还是这么好为人师。”太后短促地笑了一声,“大楚的根基怎么样不好说,你眼下的状况可不妙。”

三名刀客从门外跑进来,都是步蘅如的人,手中握刀,衣服上沾满了蛋清、菜叶等物,扯破了几个口子,还有一点血迹,面带仓皇,一进屋转身就要关门。

几根竹竿从门外尾随而至,一通乱戳。

步蘅如大惊,与屋里原有的三名手下上前帮忙,七个人挤成一团,总算勉强守住门户,还是有数根竹竿从门缝里伸进来,外面更是砰砰乱响,夹杂着“救驾”的叫声。

“燕鸣凤呢?”步蘅如惊骇交加,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手下。

“他被暗枪捅倒了,不知死活。”一人靠门回道,有点气急败坏,补充道:“你说此事有惊无险,不会遇到任何反抗,为什么……”

“你还说你们个个以一敌百呢,怎么连太监和宫女都打不过?”形势一变,步蘅如也不能保持镇定,更不肯平白担负责任。

“闭嘴。”罗焕章喝道,现在可不是内斗的时候,盯着皇帝打量了一会,对步蘅如等人说:“开门。”

“不能开。”另一名满身脏东西的刀客大声反对,他们与外面的太监和宫女交过手,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

“蠢货,跟一群奴婢斗什么?守住皇帝、太后……和东海王,谁敢进来?”罗焕章并不认输。

东海王小声道:“现在想起我了。”

罗焕章也只是提他一句而已,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躬身道:“陛下见谅。”

步蘅如终于反应过来,咬牙道:“别守门了,听我命令:小龙,你看东海王,大龙、邓爷跟我守太后,你们三个守皇帝。一、二、三……撤!”

堵门的七个人一哄而散,分别冲向自己的目标。

韩孺子和东海王只是十三岁的少年,太后与王美人是女子,而且自恃身份,全都镇定地接受挟持,谁也没有做出反抗,只有东海王冷着脸,因为他受到了区别对待。

门被冲开了,先是七八竹竿伸进来探路,然后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迈过门槛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兴奋至极地向皇帝说:“陛下,苦命人来了……您在慈宁宫是向我们发暗号了吧?”

“没错,你们来得正及时。”韩孺子说,三名刀客围着他,只是亮刀,并没有架在他的脖子上,皇帝的镇定表现还让他们后退了小半步。

没人知道韩孺子心里有多激动,他甚至没法站起来,只能坐在圆凳上,尽量将身体挺直。

张有才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扭头对外面的人说:“瞧,我就说这是陛下的密令,咱们来对了。”可能是有人对他暗示了什么,张有才急忙转身,向太后磕头,“奴等救驾来迟,太后恕罪。”

太后不愿与宫奴说话,扭头对站在身边的王美人说:“你养了一个好儿子。”

“他是太后的儿子。”王美人说。

太后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韩孺子明知母亲是不得已而为之,心里还是感到一酸,同时生出些许疑惑,母亲明明是被迫进宫,为何比太后身边的宫女还要忠诚?

罗焕章也有同样的疑惑,可他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请陛下命令无关人等退出寝宫。”

韩孺子看了看身边的三柄短刀,对跪在门口的张有才说:“你们先退到庭中待命,朕要与罗师谈一谈。”

张有才将罗焕章和七名刀客全看了一遍,才答声“遵旨”,起身刚要退出,王美人提醒道:“关闭慈顺宫大门,不要让任何人再进来。”

“是。”张有才退出,众多竹竿也随之退出,门却没有关。

王美人向太后欠身道:“臣妾未请而先命,请太后责罚。”

“嗯,不急。”太后稍显倦态,望着从门外倾泻进来的阳光,对几尺以外的刀刃视而不见。

步蘅如等人则越来越紧张,全都看向罗焕章。

罗焕章思量片刻,觉得还是太后更重要一些,走到她面前,示意步蘅如等三人放下刀,说道:“真是遗憾,看来事情僵持住了。”

“我只遗憾信错了人。”太后仍然没有收回目光。

“我身边的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不懂皇家规矩,请太后宽恕。”

太后终于收回目光,看着罗焕章,“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皇帝的权力只在十步以外、千里之内,我当时一笑置之,现在看来他说得很对,我将十步之内拱手让人,结果落得今天的局面。十步之内,的确是江湖人的领地。”

韩孺子心中惊讶,原来杨奉对太后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到底站在谁的一边?

罗焕章点头称赞道:“向太后说这话的人很有见识,淳于枭也说过,离皇帝越远,感受到的威严越强烈,所以皇帝总是高高在上,远离臣民,一旦有人冲过阻碍,来到皇帝近前,那威严也就变得不足为惧,江湖上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们定下此计?”

“一半是计谋,一半是天授。淳于枭在齐国鼓动齐王起事,我在京城准备里应外合,可是在崔家待久了,我发现自己有机会冲到皇帝面前,不,是太后面前。于是我与淳于枭约定,如果齐王能攻破函谷关,我就执行原定计划,废除皇帝与太后,迎立新君。如果齐王兵败,就执行新计划,来一次宫变。”

太后点头,“我一定要活捉淳于枭,看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罗焕章一笑,“大臣能阻止皇太妃进入勤政殿,却不能阻止皇帝的圣旨,就在此时此刻,皇宫中郎将正在换人,全体侍卫尽为我用,太后的兄长、南军大司马上官虚,应该已经被剥夺印绶,南军将士再度进城,到时候,容不得大臣们不听话。”

太后也微微一笑,“每天午时之后,朝中数位爪牙之臣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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