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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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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叛乱之际祸乱边陲,可惜齐王不经打,东单于还没准备好,就失去了内应,这让他很尴尬,因此屯兵塞北,不敢与大楚决战。”

金垂朵仍然不开口。

韩孺子只能通过邸报了解一些朝廷大事,没有杨奉帮助解读,他全凭自己的想象解读那些枯燥的公文与奏章,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管准确与否。

“你想将我交给东单于,可种种迹象显示,东单于并无大志,只想趁机捞点好处而已,没有意外的话,他很可能在今年秋季之前再次向大楚称臣。”

韩孺子完全是自己得出这个结论,没有可靠的依据,可他说得却非常肯定,好像这是朝中大臣的共识,“废帝对东单于来说是个烫手山芋,他不仅不会感激金家,还会非常恼火。把我送给东单于,还不如把你自己送过去……”

金垂朵引弓的速度极其之快,刹那间已是箭在弦上,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韩孺子不自觉地抬起双手,随后慢慢放下,他还是很怕这名少女放箭的,“这是匈奴的传统,名王通常要选一个女儿嫁给单于做姬妾,金家初回匈奴,理应遵守传统,而且东单于也会选一个女儿嫁给归义侯,虽然辈分有点乱,但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金垂朵放下弓箭,“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书上看来的,历代匈奴传里都这么记载,我想现在也不会改变。东单于已经……六十多岁了吧?”

金垂朵还没说什么,韩孺子身后的持剑丫环已经着急了,“小姐,你不能嫁给老头子,你的夫君应该是一位年轻的王子,都王子就不错,可惜他被杀死了。”

“别胡说。”金垂朵脸色微红,随后傲然道:“我谁也不嫁,我要自己带领一支军队,我不知道匈奴有什么传统,但我知道草原上有女首领。”

“没错,但都是单于的妻妾,老单于死亡之后,她们不愿嫁给新单于,偶尔会得到特许,获得一支军队或是部落。”

金垂朵再次沉默,她没怎么读过书,对草原和匈奴只有一些美好的幻想,分不清倦侯的话是真是假,更没法反驳。

寻思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照你这么说,留着你完全没用,干脆把你杀掉算了。”

“有用,怎么会没用?”韩孺子急忙反驳,生怕晚一步就会挨上一箭,“用处就在那个林坤山身上。”

“他只是一名江湖术士……”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术士,他能说服辟远侯的儿子为他做事,还想挑拨大楚与匈奴开战,从中渔利,在林坤山背后必然有朝中强大势力的支持,金小姐不妨想一想,这个躲起来的势力会是谁?”

韩孺子受杨奉的影响,不自觉地给出题目,金垂朵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思考了一会,然后不太确信地说:“太傅崔宏?”

“何以见得?”

“太后和皇帝用不着找借口与匈奴开战,崔宏身为南军大司马,当然希望边疆有战事……可是不对,崔宏杀死都王子就行了,为什么要嫁祸给你?”

“因为崔宏的外甥东海王与我有私仇。”韩孺子马上说道,其实觉得这个回答有漏洞,东海王实在没必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报复他。

金垂朵没听出破绽来,盯着倦侯看了一会,目光传向墙角的三个人,“昏君说的是真话吗?”

两人点头一人摇头,马上摇头的人变成点头,点头的一人开始摇头,还剩一人不知所从。

金垂朵怒道:“你们消遣我吗?”

七郎壮胆说道:“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金垂朵轻哼一声,问倦侯:“好吧,就算你说得对,你能有什么用?”

“与其将我交给林坤山,不如将林坤山交给我,金家若能协助我挫败崔家的阴谋,自会得到太后的重赏,比无依无靠地去投奔东单于好处更多。”

金垂朵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才说:“我差一点相信你,原来你想让金家替你卖命,你是废帝,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太后又为什么会重赏?我们连柴韵都杀了,怎么可能回头?”

韩孺子正要开口,身后的持剑丫环突然厉声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把口水擦干净,再敢多看小姐一眼,剜出你们的眼睛。”

原来金垂朵笑的时候,那三人看得呆住了,浑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被丫环一说,才反应过来,慌乱低头,在膝盖上擦嘴。

金垂朵强忍怒火,对丫环说:“我去休息一会,你看着他们,别听昏君胡说八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姐。”

金垂朵刚一出门,丫环轻声笑道:“小姐一定是翻书查匈奴习俗去了,全怪你多嘴多舌,小姐看书慢,一整天也未必能找得到。”

“我告诉你在哪本书上,你可以……”

韩孺子一片好心,丫环却将剑放在他的肩上,“小姐不让你胡说八道,你就不准胡说八道。”

“我不胡说八道,正常说话可以吗?”

丫环想了一会,“可以。”

“你不是匈奴人吧?”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草原呢?”

丫环转到倦侯面前,看着他,“你还真是不死心啊,连我都要劝说。我为什么要去草原?因为小姐要去呗,上天入地,我都跟着她,匈奴人还是大楚人都不重要,我就是小姐的丫环。”

韩孺子还要再说,丫环用剑指着他,“我笨,但是不傻,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干脆我在你嘴上来一剑。”

韩孺子闭嘴摇头,表示不再说话了。

他手中既没有权力,也没有门路,实在想不出怎么才能说动金家。

当天下午,金氏父子先后返回,归义侯十分紧张,“柴韵和倦侯失踪一事已经传开了,很多人在找他们,咱们一家人得尽快出城。”

韩孺子以为张养浩能趁机逃跑,结果他老老实实地跟回来了,脸上甚至有一丝同谋者的得意,对坐在墙角三名同伴看都不看,等归义侯说完,张养浩道:“林坤山邀请归义侯一家出城相聚,他能护送你们平安前往塞北。”

归义侯看着两个儿子,“你们见到那个江湖术士了?”

两人点头。

“可信吗?”

两人互望一眼,长子说:“林坤山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肯定有办法将咱们一家人送走,我们相信他。”

归义侯点头沉吟,韩孺子问道:“要去城外哪里?”

“小南山暗香园。”张养浩无意隐瞒。

第一百零六章  河边小寨

小南山是座不大的荒山,出京城南门十余里就能望见,可附近没有什么暗香园、明香园,放眼望去尽是荒野。

天色将晚,四辆马车停在路边,归义侯从车窗探出头来,“张公子,快到了吧?”

张养浩遥望荒山,心虚地说:“快了,应该……快了。”

京南一带比较荒僻,归义侯一家顾不得掩藏行迹,纷纷从车里跳出来,只见夕阳半落,倦鸟入林,景致还是很美的,可官道上连行人都没有,极远处似乎坐落着村庄,怎么看都不像是贵人之家的园林。

“前方就是小南山了吧?”金大公子说。

“不是说好有人接应吗,人在哪呢?”金二公子顺着官道望去。

“事情有诈,你们太轻信了,我早就说过,咱们父子几人轻骑北上,今天都能跑出几百里了。”金垂朵手里仍然握着弓,连箭都拿出来了。

张养浩余光瞥见了她手中的兵器,心里一阵阵发毛,“说好天黑前有人来接,还差一会,林坤山是个守信之人,绝不会诳骗咱们,那对他也没有好处。”

“没准他报官了,把金家人引出来,来个人赃俱获。”金垂朵冷冷地说。

车厢里传来女子的叫声,随后是一阵抽泣,归义侯怒道:“别吓唬你母亲,她胆子小。”

金垂朵发出一声既像嗯又像哼的声音,四处观望,寻找埋伏的迹象,结果是她第一个发现来者,“就是那些人吗?”

众人向荒野中望去,原来有一条被树木遮挡的小路,此刻正有十几人向官道跑来,身影忽隐忽现。

在没看清之前,张养浩不敢回答,金家人纷纷亮出兵器,就连归义侯也拔出佩剑。

那些人来到近前,穿着破烂,不像官兵,也不像江湖人,更像是一群难民,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大声道:“你们是要往北边去的吗?”

这是事前商量好的暗号,张养浩急忙下马,拱手道:“烈日当空,阁下可否指条明路?”

金家人面露喜色,只有金垂朵皱起眉头,不喜欢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汉子上前,抱拳道:“在下晁化,在此恭候多时了,请诸位下马离车。”

金垂朵微微引弓,大声道:“等等,先把话说清楚,没有马、没有车,我们怎么走?”

金垂朵容貌出众,晁化目光低垂,不好意思看她,“这些马和车要继续前行,另换新车运送诸位。”

归义侯冲两个儿子使眼色,让他们拦在妹妹身前,他自己去将家眷叫出来,总共三名妻妾,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一下车就将归义侯团团围住,握住胳膊不放。

归义侯动弹不得,只好让长子去将另一辆车里的俘虏带出来。

韩孺子下车,扭头向京城的方向望去,树木遮挡,连城墙都看不见。

七郎等三人被捆成一串,也被带出城,张养浩坚持这么做,他之前说话太急,忘了避讳,暂时还没想好如何处置他们,只好留在身边。

四名车夫是金家的仆人,下来与主人站在一起。

十多名来者上车,熟练地吆喝着,沿官道继续前进,只留下晁化一个人陪伴归义侯一家。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天色越来越黑,众人心中不能不怕,三名妻妾不停地在侯爷身上擦眼泪,惹得金垂朵焦躁不安,每每想要说话,都被两个哥哥拦下。

张养浩心里也不踏实,问道:“林先生怎么没来?”

“别急,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晁化的确一点不急,稳步走到倦侯面前,端详片刻,拱手深揖,“草民见过陛下。”

韩孺子好久没听到有人称自己为“陛下”了,不由得一愣,勉强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事情越来越诡异,他已经无法猜测走向。

其他人比他还要惊讶,张养浩欲言又止,听到马蹄声响,问道:“晁化,是你的人吗?”

“应该是。”晁化站在路边,没多久,从进城的方向驶来三辆马车,停在众人面前,一名车夫冲晁化点下头,两人显然认识。

“请诸位上车。”晁化指着三辆车,“女眷请上中车,其他人上前后车……”

没人动弹,倒不是心存怀疑,而是这几辆车实在太破了,拉车的是骡子,车厢尽是窟窿,跑来时哗啦直响,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林先生派来的就是这种车?”连张养浩都忍受不了。

晁化笑道:“诸位是要悄悄逃出京城呢,还是风风光光地到处游玩?”

张养浩明白过来,“对,咱们不能再坐华丽的马车引起官府的怀疑,大家快上车吧……呃,我要留在京城,可没想逃跑。”

金家人没有退路,七郎等三人频频向张养浩望去,却没有得到回应,也只能上车。

韩孺子与金家父子同乘一车,谁也不瞧谁,走出很长一段路之后,金二公子说:“好像一直没有拐弯,咱们在回京城!”

其他人也发现了,归义侯向车外望了好几次,可是夜色越来越深,什么也看不见,自我安慰道:“咱们想回草原,自然要往北边去,可天色已晚,今天进不了城……”

“你们回草原能得到什么呢?”韩孺子对此疑惑已久,忍不住开口询问。

归义侯与长子听而不闻,金二公子恼怒地说:“只要不在京城受气,去哪都行。”

“可也不用非回草原啊,你们一家归义已久,恐怕……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韩孺子也没去过草原,只凭书上的记载就觉得金家人在塞北寸步难行,没准还就是小姐金垂朵能坚持得久一些。

金大、金二垂头不语,他们想逃离京城,却没有下定决心前往草原,与妹妹不同,他们对塞外没有太多幻想。

归义侯长叹一声,“如果都王子没死……大单于欢迎金家回去,别担心,他还会欢迎咱们的,这是金家的荣耀,也是大单于的荣耀。”

归义侯在安慰两个儿子,一边的韩孺子听明白了,都王子声称能将金家带回草原,现在他死了,这份承诺变得不那么可靠。

“东单于如果真想让你们回去,就该派人来接,或者暂时撤兵,麻痹大楚的边疆守卫,这些事情匈奴做了吗?”

归义侯不语,半晌才道:“都王子知道这些……”

车辆晃动得更加剧烈,似乎拐上了崎岖小路,几人都紧紧抓住车厢,不再说话,韩孺子暗想,看样子金家人凶多吉少,自己被连累其中,真是倒霉。

颠簸的路走了很久,将近半夜才停下,晁化请众人下车。

归义侯的三位妻妾全身酸软,丫环扶一位,归义侯自己扶两位,金垂朵拒绝帮忙,她倒是一点事没有,握着弓,警惕地到处观瞧。

他们进了一处靠水的村寨,不大,也就几十座草屋,全都破破烂烂,寥寥几处灯光,响起一阵狗叫,很快又消失了。

“这里就是暗香园?”张养浩吃惊地说,这与他的预期差别太大了,甚至难以相信在京城附近还有这么破的村子。

“从来就没有暗香园。”晁化冷淡地说,“这里是河边寨,诸位先休息一下。”

“是暂时的吧?”归义侯惴惴地问。

“林先生呢?在这里吗?”张养浩只关心这件事。

晁化都不回答,开始安排住处,叫出两名老妇,带走女眷,归义侯越来越惊慌,却不敢反抗。

晁化给倦侯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别人不敢吱声,金垂朵不干了,上前道:“等等,这是我抓来的俘虏,不是你们的。”

晁化无所谓地说:“小姐打算怎么办?要亲自看守他吗?”

金垂朵差点要取箭,“我要你的保证,不会将他私自放走,或者带到别的地方去。我听到你称他‘陛下’了,就算他现在还是皇帝,也是我的俘虏,明白吗?”

晁化笑道:“明白,河边寨位置偏僻,外人难进,里面的人也轻易出不去,小姐放心好了。”

韩孺子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的确没法逃跑,老实地进入指定的房屋里,坐在低矮的土炕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晁化退出之前说:“委屈陛下了,事情很快会变好的。”

韩孺子很想叫住此人问个明白,可他觉得晁化不会对自己透露实情,于是嗯了一声,任晁化在外面关上门,听见锁头的响声,他这是被囚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寨子里安静下来,只闻虫鸣蛙叫此起彼伏,让韩孺子想起了自家的后花园,想起了与夫人夜游的场景,突然心痛如绞,自己为什么非要出来冒险呢?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当倦侯不好吗?

不久之后他想起来了,正是担心倦侯的安稳生活无法长久,他才贸然行事,没想到连到手的安稳也失去了。

他站起身,摸到门口,轻轻推门,又往旁边摸索,想看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绝不能坐以待毙,这就是他的全部想法。

墙壁混合着泥土与草秸,摸着非常粗糙,韩孺子摸了半圈,门外突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嘿,醒着吗?”

韩孺子马上回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你?”

“是我。”果然是金垂朵的声音,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跟我逃走吧。”

第一百零七章  老渔夫

韩孺子没有多少考虑时间,立刻说了一声“好”,外面的人捅锁开门,韩孺子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钥匙?”

“嘘,别吵醒附近的狗。”

韩孺子走出“牢房”,看到外面有三个人,金垂朵、丫环和金二公子,四个人互相看了一会,谁也没动,他们都不认识路。

韩孺子招招手,示意其他人跟他走,晁化安排房间的时候,他趁机观察过周围的形势,夜里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瞧出大概,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逃亡计划。

从正门走出去是不可能的,那里有守卫,虽说看得不严,四个大活人走出去还是会被发现,而且外面的路不好走,很容易被追上,韩孺子想走水路。

寨子依水而建,必有舟船,韩孺子此前特意寻找过,发现一处像是简易码头的地方。

他猜得没错,离他们不远有一处斜坡,尽头是一座伸至水中的木桥,两边停着七八条小船。

“有人会划船吗?”韩孺子小声问。

金二公子点点头,“我划过。”

这就行了,韩孺子走到桥上,正要上船,突然收回脚,解开系船的绳子,用力将船推开,让它随流飘荡,金垂朵等三人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分别去解绳推船,最后只留一条。

金二找来了一只桨,四人上船坐稳,金二轻轻划水,离寨子渐行渐远。

他们松了口气,韩孺子又提出那个问题:“你怎么会有钥匙?”

金垂朵与丫环坐在对面,冷淡地回道:“钥匙就在晁化身上,制伏他,自然就有钥匙了。”

“你没杀他吧?”韩孺子觉得晁化不全是坏人。

“嘿,他叫了你两声‘陛下’,你就真当他是忠臣了?”金垂朵十分不屑。

“晁化肯定是寨子里的头目,杀死他会给你的父母兄长惹下麻烦。”

金垂朵握着横放膝上的长弓,盯着韩孺子看了一会才说:“没杀,只是把他捆起来。”

“你们……就这么抛下其他人不管了?”

“闭上嘴,你现在还是俘虏。”

韩孺子笑笑,四处遥望,只见一片片的芦苇与无尽的水域,对金二说:“别离陆地太远,等天亮咱们就能辨别方向了。”

“嗯。”金二应道。

“对了,还未请教你怎么称呼?”

金二看了一眼对面的妹妹,低声道:“我叫金纯忠。”

“今年多大?”

“十七。”

“哦,我今年十四,应该叫你金二哥……”

“不敢当。”

对面的金垂朵道:“跟他这么客气做什么?他是俘虏,你应该严厉一点。”

“嗯。”金纯忠对谁的话都听,专心划船,同时借着月光观察陆地,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靠得太近以免搁浅。

丫环却不当倦侯是俘虏,笑道:“聊聊天有什么不好的,我叫蜻蜓,跟你同岁,也是十四,小姐大你一岁,今年……”

“就你话多。”金垂朵打断丫环说话,“咱们现在还在京城附近,离草原远着呢,必须步步小心,一点也不能大意。蜻蜓,你带好盘缠了?”

蜻蜓拍拍肩上的包袱,“都在这儿,金银都有。”

“二哥,你带好通关文书了?”

金纯忠点点头。

“你们连通关文书都有了?”韩孺子有些惊讶。

“哈,你以为很难吗?三百两银子一份,便宜得很。”

韩孺子隐隐仍觉得自己是大楚皇帝,不由得叹息一声,边疆正与匈奴军队对峙,后方居然买卖通关文书,照这样下去,难道大楚真的要完蛋?

丫环蜻蜓低声道:“不让我们聊天,你自己……”

四人逃出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亮,金纯忠划累了,韩孺子接手,试了试,发现也没有多难。

等金纯忠再次接手,韩孺子说:“你们两个同父同母,与金大公子不是同一个生母,对不对?”

金纯忠笑道:“你猜得真准。”

朝阳在金垂朵侧后方升起,照得她与蜻蜓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中,韩孺子暗自称赞,站起身寻找京城的方向,可这里地势太低,周围又有芦苇、树林遮挡,根本瞧不见城池的踪影。

“那边有渔夫,咱们可以打听一下。”韩孺子指着不远处的芦苇荡。

一名老渔夫手持长蒿撑着小船也在向他们靠近,远远地大声道:“早啊,有收获吗?”

韩孺子回道:“我们不是来打鱼的,乘船游玩,一时迷路,请问老丈,去往京城怎么走?”

“我就说嘛,附近的村子哪有你们这样的俊俏人物。去京城你们可走错方向啦。”

韩孺子不想回头,“烦请老丈指引,什么地方能够登岸,我们想走陆路回京。”

“这样啊,那你们跟我走吧,靠岸之后我再给你们指条路。”

“如此甚好,上岸之后必有重谢。”

韩孺子看向蜻蜓,丫环紧紧抓住包袱,看样子不想将钱用在这种事情上,金垂朵却很大方,“给他一百两银子。”

蜻蜓瞪大双眼,“小姐,你以为我是骡子,能带一箱银子吗?我只带着……银子不多,只能给五两,已经不少啦,小姐,我在家里侍候你五个月,才能拿到五两。”

“五两够了。”韩孺子说,他这半年来经常在外面买东西,大概了解银子的价值。

老渔夫却不在意银子多少,已经调转方向,撑船向芦苇荡里划去,动作看似舒缓随意,速度却比后面的船快多了,没一会就到了芦苇荡边,停船等候。

金纯忠有点担心,“不会上当吧?”

韩孺子还没开口,金垂朵道:“咱们是趁夜逃出来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这里,而且他就是一名老渔夫,有什么可怕的?”

金纯忠再无疑问,努力划船。

趁着还有一段距离,韩孺子问:“你们真的不管归义侯了?”

金垂朵脸色微怒,等了一会还是回答了,“你也看到了,父亲迷恋……带着那三个妖精我们是不可能到达草原的。柴韵是我杀的,我走之后,父亲可以自己选择是走是留,大哥愿意留在父亲身边,我管不了。”

“那些人不是要送你们一家去草原吗?”

“嘿,他们要的只是你,对金家根本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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