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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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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执内容更是莫名其妙,极其简短,只说“军情已知,坚守待命”。

韩孺子找来经验丰富的房大业,出示回执,老将军看了一眼,立刻皱起眉头,“守卫碎铁城的将士大都来自北军,我还以为他们立刻就会派兵前来支援。”

“只有这份回执,再无一兵一卒。”韩孺子更是纳闷,“难道冠军侯怨恨我夺取桐将军的官印?”

房大业摇头,“左将军也没有朝廷任命,严格来说,官印只属于吴国舅,镇北将军和北军左将军都是夺印,一早一晚而已。匈奴人是大楚强敌,北军大司马就算心怀怨恨,也不至于见死不救,何况他要救的就是北军将士。”

房大业想了一会,“信使见到北军大司马本人了吗?”

信使是一名普通驿兵,自然见不到北军大司马,韩孺子已经问过。

“北军大司马派左将军接管神雄关,专门为了阻挡镇北将军入关,可那时候匈奴人还没出现,镇北将军并无理由离开碎铁城,除非——”房大业没有说下去,他愿意留下辅佐镇北将军,可事情总有个限度,打仗他义不容辞,朝廷夺权他却不想参与。

“冠军侯也悄悄回京了。”韩孺子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北军无人做主,所以才会给出这样一份回执。”

“镇北将军和东海王在京中的消息不太灵通啊。”房大业说。

韩孺子又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京中的来信了,“看来我得想办法接管整个北军。”

“镇北将军……不想尽快回京吗?”房大业不愿参与朝廷内斗,问出这句话就是他的极限。

“匈奴,京城。”韩孺子不可能心无犹豫,京城必定发生了大事,吴修和冠军侯才会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我要留下。”韩孺子权衡之后做出决定,“匈奴人一旦入关,大楚江山残破,我就是千古罪人,而且,我现在回京,恐怕也是自投罗网。”

韩孺子在朝中几无根基,只身回京,斗不过冠军侯,他起码要在北疆站稳脚跟。

韩孺子不想马上回京还有一个重要理由,杨奉就跟在冠军侯身边,却没有送来只言片语的提醒,他要么被挟持,失去了自由,要么觉得冠军侯胜券在握,干脆真心辅佐新主了。

无论哪一种可能,对韩孺子回京都不利。

房大业扶刀,向镇北将军躬身行礼,“北军兵多将众,镇北将军不宜前去犯险,让我去吧。”

“房老将军去的话更加冒险。”

房大业迄今没有得到朝廷任命,真实身份只是一名获释不久的普通百姓,他却一点也不怕:“冠军侯回京,右将军冯世礼陷没,左将军韩桐应该是职位最高的人了,我带他去北军,十拿九稳。”

“冠军侯回京只是咱们的猜测,而且他很可能给北军下达过命令……”

“那样的话,镇北将军更不能去了。若无镇北将军坐镇神雄关,关内关外的楚军很快就会溃散,你不能动。”

“还是太冒险……”

房大业厉声道:“老夫从军多年,冲锋陷阵的风险都冒了,还怕自己人吗?请把左将军韩桐交给我,再有十名卫兵,这就出发!”

“起码定个计划。”韩孺子好不容易留住一员大将,不希望白白失去。

“见机行事吧,需要了解什么,我在路上问左将军。事不宜迟,我这一去一回,至少五天,加上整顿大军的时间,可能还要更晚一些,总之七天之内必有回信,镇北将军只管守关,稳定碎铁城军心。”

韩孺子再不犹豫,写信、签发文书,派人带来左将军韩桐,唤入十名部曲士兵,一并交给房大业。

听说要回北军大营,韩桐很高兴,比房大业还急着出发。

韩孺子又命人给碎铁城送信,声称北军正在调动,七日内到达神雄关,十日内必至碎铁城。手中无兵,韩孺子只能利用谎言稳定军心。

两天后,又有数千援兵到达神雄关,带兵将领出身世家,一进关就要求镇北将军从碎铁城召回自己的弟弟,韩孺子拒绝,两人僵持了半天,恰好大将军韩星的军令到达,解决了这场争执。

韩孺子终于得到正式任命,仍以镇北将军之号,总管碎铁城、神雄关以及关内十县的一切楚军抗击匈奴,可以便宜行事。

送上门的数千楚军一下子成为镇北将军的部属,将领再不敢违令,只得带兵出关,前去支援碎铁城。

碎铁城的形势还算安稳,匈奴人接连受挫,没再发起进攻,一直留在河北。

又过了三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韩孺子先后接到两封至关重要的来信。

一封来自柴悦,他在碎铁城得到一条令人意外的信息:匈奴人提出和谈,但是有一个要求,只跟镇北将军本人谈。

另一封来自京城,写信者是崔小君,字迹潦草,只有一句话:妻染重疾盼君速归。

第一百七十四章  独自决定

“一剑仙”杜摸天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将一封只有几个字的书信交到倦侯手中。

自从倦侯从军北上,杜摸天送走了孙子杜穿云,自己就搬出了倦侯府,每日里与京城知名的豪杰往来,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十几天前,侯府的账房老太监何逸突然找上门来,请他喝酒,大醉之后,交给他一封信,并传达了倦侯夫人的请求。

也就是从那时起,杜摸天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他没有立刻出发,多等了两天,继续呼朋唤友的生活,直到得罪了一位江湖中地位颇高的豪杰,不得不“逃”离京城。

一路上,杜摸天得到了不少江湖旧友的帮助,也受到多次阻挠,甚至遭遇过两杀暗杀与一次公开挑战,杜摸天必须遵守江湖规矩,于是接受挑战,却没有获胜。

“一剑仙”毕竟老了,接连数日的奔波耗尽了他的精力,在比武时败给了对手,只能选择返回京城。

因此,将书信交给韩孺子的人不是杜摸天,而是他在比武之前托付的一位朋友。

这人二十来岁,随身没有通关文书,不知怎么混进了神雄关,在衙门前逡巡半日,不找任何差人或卫兵通报,直到黄昏时分,见到随同镇北将军出府的孟娥,他才上前开口。

孟娥化名陈通,穿着打扮以至容貌举止都与男性卫兵无异,偶尔开口,别人也听不出破绽,跟随镇北将军多日,从未被任何人认出来,送信的年青人却一眼认定这是一位“江湖人”,远远地抱拳喊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台可否赏口饭吃?”

孟娥吃了一惊,止住准备抓人的卫兵,将此人请进府内,详细问明之后,带他去见镇北将军。

青年直身不拜,将韩孺子上下打量了几眼,交出书信,转身就走。

韩孺子想要挽留,被孟娥阻止,“你不是江湖人,用不着跟他们打交道。”

如果有时间,韩孺子真想问问一心想要复国的孟娥算什么江湖人,那些行为怪异的江湖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可是扫了一眼书信之后,他没心情考虑江湖人了。

那的确是崔小君的笔迹,送信过程却匪夷所思,陌生青年甚至不肯透露姓名,对杜模天的经历讲述得也过于简略。

韩孺子已经派杜穿云回京,显然在路上与爷爷杜摸天没有相遇。

韩孺子拿着信思索良久,整个神雄关里,唯一能与之商量的人只有孟娥,“你相信这个人吗?”

“我相信他并无恶意,可我也知道,许多无辜的人会受到利用,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回答对韩孺子毫无帮助,他笑了笑,将信凑近点燃的蜡烛,犹豫片刻,还是烧掉了,“假设一切都是真的吧,小君自然没有病重,她没有写明,我猜是另外有人病重,不是太后就是皇帝,所以吴国舅和冠军侯急着回京。可小君写这封信的时候,并不知道匈奴人入侵,也不了解我在北疆的情况……”

韩孺子陷入沉默,他是在自言自语,孟娥也不说话,守在一边,目光缓缓转动,耳中倾听外面的声音。

“小君希望我回京,必然有所准备,可房老将军说得没错,我一离开神雄关,碎铁城楚军很可能会溃散,匈奴人是大患,真正的大患……”

韩孺子又拿起另一封信,是柴悦派人送来的,里面说匈奴人希望与镇北将军和谈,柴悦特意注明,他不太相信匈奴人,入冬以来已经下了三场雪,再坚持一段时间,即使关内楚军没有大批增援,匈奴人大概也会退兵。

大概、可能、几分把握……韩孺子越来越理解杨奉曾经说过的话:皇帝因为掌握太多信息,反而比一无所知时更难做出决定。

柴悦是前线的将军,将每种可能都提前想到是他的责任,但他不用做出最终决定。

崔小君深居府内,为丈夫谋求最大利益是她的目标,可她不了解边疆的危机,无需权衡利弊。

韩孺子坐在那里,没有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是在想,做决定是一件多么艰难、又多么有趣的事情。

“朕仍孤家寡人……”韩孺子突然想起这句话,在从前的记忆中,祖父武帝坐在勤政殿的阴影里,威严而孤独,现在这副场景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武帝仍然独自坐在阴影里,但他并不孤独,或者说他享受并喜欢那份孤独。

“把金纯保叫来。”韩孺子说。

孟娥目光转来,稍显惊讶,她是保镖,倦侯极少向她发令。“是。”她应道,走到门外,压低声音让卫兵将主簿找来。

即使是守城大将,也不能随口一句话就召见在押犯人,得签发命令,加盖官印之后,才能去监狱领人。

平时极少参与具体事务的孟娥,完成了整个流程,从倦侯手里接过官印,在文书上按下去。

韩孺子一直没说话,甚至没注意到在让孟娥做随从的事情。

没过多久,金纯保被押来了。

金纯保受了不少苦,为了确认他的话是否属实,狱吏施加了酷刑,右将军冯世礼陷没之之后,他又被折磨一番。

昔日的归义侯长子已经面目全非,卫兵一松手,他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匈奴大军已经攻到碎铁城。”韩孺子从金纯保身上只看到一个教训:没有远见会带来多大的后患。

金纯保抬起头,好一会才认出那是倦侯,颤声道:“倦侯救我……”

“你是楚军的俘虏,没人能救你。”

“我不当匈奴人了,救倦侯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留在大楚当平民、做奴隶也行!”

“想做大楚臣民,就要与匈奴人作战。”

“我愿意,我愿意。”金纯保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一听说有希望挣脱囚徒的身份,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带他下去。”韩孺子命令道。

两名卫兵将金纯保架出去,到了屋外他还在大声喊道:“我愿意为大楚效力……”

韩孺子对主簿道:“真是失礼,共同守城多日,我还没有请教主簿大人的姓名。”

主簿前趋道:“敢劳将军动问,是卑职之罪。卑职姓华,名报恩。”

“华主簿是吴将军带到神雄关的吧?”

华报恩腿一软,扑通跪下了,与这位少年将军相处越久,他心里越害怕,“卑职受吴将军荐举,但卑职是大楚七品主簿,食朝廷俸禄,为国家分忧,不敢有丝毫私心。”

“请起。”韩孺子笑道,“前段时间吴将军不在的时候,华主簿将神雄关治理得很好。”

华报恩哪敢起身,“位卑而执重印,卑职无功,卑职死罪。”

“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你也下去吧。”

华报恩磕头告退,出门之后好一会才缓过来,不明白镇北将军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没这个胆量。

孟娥也不明白,等屋子里再无外人,她忍不住问道:“你明明知道看过名册,知道主簿的姓名,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能让孟娥感到好奇,这种事情可不多见,韩孺子笑道:“我要将这位主簿知道,从现在起,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孟娥还是感到疑惑,但她没有追问,对自己不懂的事情,她宁愿保持距离,“你也要小心,有江湖人拦截杜摸天,就可能有江湖人一直在盯着你。”

“嗯,但我相信你能保护我的安全。”

孟娥退到一边,心中莫名地有一点警惕,从前是她提出条件,倦侯接受,现在却是倦侯下令,她无条件接受,既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意志。

韩孺子已经做出决定,没有立刻行动,是因为在等房大业那边的结果。

房大业前往北军的第五天,终于派人送回消息,他与左将军韩桐说服了北军众将,两日之内将能率领五万人到达神雄关,再有不到两日即可支援碎铁城。

韩孺子接信之后即刻下令亲率城中所有将士前往碎铁城,主簿华报恩留守神雄关,手下只有数十名衙门差人,唯一的任务就是迎接援军并放行。

金纯保受命随军,没有盔甲与兵器,身份还是犯人。

自从看到希望之后,金纯保就在冥思苦想,自己究意有什么能帮到倦侯,因此随行的时候,韩孺子刚一开口询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想明白了,札合善王子想利用我引诱禁军上钩,可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未必全是假的,以我在匈奴营中的所见所闻,东匈奴的确分裂了,一部分希望抢夺大楚的城池与百姓,就此定居关内,一部分还想逐水草而居。札合善和大单于都是前一种人,后一种人数量虽多,手中却没有权势,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另立大单于,在本部贵族当中找不到合适人选,就只能去找别的匈奴贵族。武帝时西逃的匈奴人,他们肯定还保留着传统。我在营中的时候就听过一些人说起西匈奴,甚是怀念,对源自西匈奴的金家颇为友好……如果我猜得没错,西匈奴人又回来了。”

“西匈奴为什么要和谈?”韩孺子最关心这个问题。

金纯保说不出来了,他给出最大胆的猜想,只是为了立功保命。

韩孺子每日浏览大量前线公文,已经确定河北的敌人就是东西匈奴的联军,“匈奴人所谓的‘闹鬼’还有别的含义吗?”

那还是伺察途中遇见金纯保的时候,几名匈奴牧民信誓旦旦地声称西方闹鬼。

金纯保不太懂匈奴语,只能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与匈奴人进行过的交谈,“如果我没弄错,匈奴人神鬼不分,闹鬼也可能是神谴,至于所谓的神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有计策

北军勋贵众多,数代为将者比比皆是,在这里,看的不只是职位高低,还有家世根基,有时候,连大司马都指使不动自己的部属。

刘昆升身为北军都尉,乃是大司马的副手,按惯例,大司马不在营中,就由都尉掌管全军,可是往上追溯,刘家只有两代人从军,祖父是农夫,以这样的家世,在北军必须加倍小心谨慎。

刘昆升做得到,他担任皇宫宿卫多年,可以连续几天一个字也不说,虽然不受尊敬,却颇得上司信任。

于是,他看着大司马冠军侯带着少数随从悄悄离营,看着众将在自己面前飞扬跋扈,看着镇北将军派来的信使请求援救,看着大家争论不休……

他什么也不说,即使心里想法再多,也不让它们冒头,直到一位新客人到来。

房大业和左将军韩桐来得正是时候,一百多名勋贵子弟的死讯刚刚传到北军,众将义愤填膺,发誓要为弟侄报仇,手段却各不相同,有人拒绝出兵,要借匈奴骑兵之手杀死仇人,有人希望立刻前往碎铁城,先将幸存的子弟带回关内,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不出韩孺子所料,虽然是东海王将勋贵子弟派出去送死,镇北将军所承担的恨意却更多,是他不顾反对将勋贵营带到碎铁城,是他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坚持将勋贵子弟留在险地,而且他还是东海王的兄长,两人之间的争斗,外人所知甚少,反而觉得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与沉默寡言的北军都尉刘昆升一样,左将军韩桐也宁愿远离一切纷争,在中军帐里,两人互相谦让,都希望对方掌印,数十名将领则当两人不存在,激烈地争吵,甚至口出狂言。

“恒帝的两个儿子已经没希望了,宫里早想将他们除掉,只是没有宣之于口,咱们去杀死这两个混蛋,有功无过!”

房大业坐在一边,以客人的身份静静地听着,偶尔喝杯茶水,自斟自饮,虽然与韩桐一路同来,他却从来没有指望从这位宗室子孙身上得到帮助,他在等待这场争吵水落石出。

争吵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有人会被说服,有人会被压服,还有人纯粹就是累了,愿意接受任何结果,只要大家能够闭嘴。

终于有一位将军占据了优势,他一开始的支持者就比较多,在争吵的过程中又拉拢了一批人,逐渐占据上风,凭借人多势众,将几位最顽固的对手撵出帐篷,腾出手来对付两位谦让不止的大将。

他叫柴智,是衡阳侯的弟弟,柴悦、柴韵两人的叔叔,现为北军军正,执掌军法。

柴智大步走到刘昆升和韩桐身前,伸手指着一边,“请两位大人到那边去聊。”

韩桐脸色微红,刘昆升却无动于衷,微笑着点头,为谁先迈步又谦让了一会,真与左将军走到一边,继续讨论该谁掌印。

柴智胆子再大也不敢夺印,而且他也用不着大司马印。

韩桐和刘昆升让开之后,房大业暴露在柴智面前,几十位将官走过来,站在柴智身后,一块虎视眈眈。

“阁下怎么称呼?”柴智双腿叉开,左手扶刀,右手按在皮带上。

房大业缓缓站起,“在下镇北将军麾下参将房大业。”

“房大业?你是那个……房大业?”

“我没听说过还有别的房大业。”

房大业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是从军的年头长,在边疆立下过赫赫战功,年轻时以勇猛闻名,年老之后胆气也没有衰落,敢在京城劫狱救主,虽然失败,名声却不小,尤其是在楚军之中,许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与事迹。

柴智神色略缓,微微点头,“镇北将军倒有几分眼力,选中阁下当参将。阁下从塞北而来,可见过匈奴人?”

“见过?”

“真有十万之众?”

“历经数战,匈奴人有些伤亡,剩下的至少八万。”

“楚军呢?”

“原有两万七千多人,去掉伤亡,加上后期增援,我离开的时候还有三万一千多人。”

柴智回头看了一眼,“北军有五万人,赶到碎铁城,就能与匈奴人势均力敌,以楚军的实力,必然大获全胜,只可惜兵力不够围歼匈奴人。”

众将纷纷称是,有人提出疑问:“匈奴人没有后援吗?”

“这是冬天,匈奴人哪来粮草支持更多兵力?”柴智自己就回答了这个问题,转向房大业,“阁下是老将,立过军功,也犯过王法,正好给我们提供一点建议:多大的军功能弥补杀死皇子皇孙的罪名?”

站在一边的韩桐打了一个激灵,谦让得更坚决了,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大司马印。

众将争吵的时候,房大业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柴智等人准备杀死镇北将军和东海王,然后击破匈奴人以功赎罪。

“嗯——”房大业认真想了一会,“军功可以赎罪,但是无故杀害皇子皇孙乃是不赦之罪,多大的军功也赎不了。”

“无故杀害不可赦,‘有故’呢?”柴智冷冷地问。

“那要看是什么‘故’了,如果赶上朝廷用人之际,赎罪的可能还会更高一点。”

柴智再次转身面对众将,“我会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大楚内忧外患不断,正是朝廷重用我辈平定天下之际。”他顿了一下,“冠军侯已至京城,有他在,还有什么不可赎之罪?”

如果这是一群普通将官,柴智断不敢当众说出这种话,众人也不会被说服,可这些人不同,不仅是勋贵,还是掌权的勋贵,而且消息灵通,即使远离京城,也能提前感受到朝中的风雨,这给予他们做大事的胆量。

其他人却只想置身事外,普通出身的刘昆升如此,宗室子弟韩桐更不例外,外姓勋贵可以在混乱之际选择支持某一方,韩氏子孙却难免会受到过多的猜忌,冠军侯对韩桐表现出足够的信任,韩桐却仍然不敢抛头露面,将大司马印牢牢按在刘昆升手中,就是不肯接受。

只有一件事出乎韩桐的意料,他以为房大业是镇北将军的亲信,没想到这位老将军不仅没有为镇北将军说话,反而对柴智等人的计划点头。

柴智向前逼近一步,“阁下是楚军老将,也是待罪之身,打算跟随北军建功立业,还是要像对待齐王世子那样,为主尽忠?”

柴智等人对镇北将军派来的使者早有杀心,完全是因为房大业的名声才没有立刻动手。

“我在齐国为傅,是朝廷所任命,自然要为主尽忠,镇北将军给我一个参将的名衔,从未得到过朝廷的承认,他不是‘主’。我只为大楚尽忠,为碎铁城抵抗匈奴人、等待援兵的楚军将士尽忠。”

“全军出发,即刻前往神雄关、碎铁城!”柴智直接下令,然后对房大业说:“我要你给镇北将军写一封信,就说援军马上就到,让他不要担心。”

“好。”

“别的不要多说。”

“请到了援军,我也没别的可说。”房大业表现得十分配合。

柴智又走到两位“推印者”身前,左右扫视,韩桐立刻后退两步,他在神雄关受过苦,心中最后一点胆量都已耗尽,宁可遭人耻笑,也不想承担责任,“刘都尉掌印乃是冠军侯的安排,我宁死也不能接印。”

柴智对刘昆升比较满意,也不想换人,“刘都尉,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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