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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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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智对刘昆升比较满意,也不想换人,“刘都尉,下令吧。”

刘昆升无奈,“这个……既然大家已经做出决定,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谁来书令,我来盖印。”

几名军吏上前,在书案上铺纸研墨,柴智口授,另一人书写,刘昆升捧着大司马印,一脸无奈,无意中与房大业的目光对上,立刻扭头看向别外。

房大业面无表情,目光中却没有无奈。

五万北军启程的第三天,韩孺子率领神雄关剩余的全体将士,出关奔赴碎铁城,与此同时,东海王正为刚刚从京城传到的消息焦躁不安,柴悦站在流沙城的废墟之上遥望匈奴大营,努力猜测匈奴人的底细,心中越来越不安。

对岸绵延数十里的营地里,金垂朵踏着碎雪闯进一顶帐篷,门口的卫兵对她颇为尊敬,没有上前阻拦。

帐篷里铺满了毡毯,十几只铜火盆放置在各处,烘得帐内一片春意,一名肥胖的老者斜靠在床上,身边环绕着数名姬妾,对面的三十多人或坐或站,都是匈奴人将领名王,与大单于相谈甚欢,时不时暴笑。

金垂朵一进来,交谈停止,众将领名王纷纷回头张望,大单于笑道:“欢迎我的女儿,住得还习惯吗?缺什么东西吗?”

大单于说的是匈奴语,金垂朵只能勉强听懂,上前以中原话说道:“女儿一切都好,只有一个疑问:大单于要与楚军和谈,可是营中将士频繁调动,又是何意?”

有人将她的话翻译给大单于听,大单于不住点头,很快给出回答,金垂朵没听懂,看向译者。

匈奴人译者道:“大单于说,楚人狡诈,匈奴人应该学习这一点,和谈要有,可是也要准备好战斗,匈奴人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在积雪超过膝盖之前,从楚人手中夺取一块牧马之地。”

(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发稿会有延迟,上午8…9时,下午18…19时,望周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奇怪的营地

东海王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成为碎铁城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他在南城毫无必要地派出一百多名勋贵子弟,结果死伤殆尽,真相已经传遍城内城外,幸存的勋贵子弟从此离他远远的,普通将士也对他的能力深感怀疑,只有部曲营的一些士兵,看在曾经一块冲锋的情面上,对他比较客气。

镇北将军到来,东海王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韩孺子带来了好消息。

听说五万北军不日即至,碎铁城内外的楚军一片欢呼,他们等待这个消息已经太久了,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属于北军的将士,失去右将军冯世礼之后,更加盼望同袍的援助。

转眼之间,一直对匈奴大军胆战心惊的楚军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匈奴人会不会在援军到来之前逃跑?

韩孺子需要鼓舞士气,但对他真实情况没那么乐观,到达碎铁城没多久,甚至没回将军府,就与一批将官前往西边的流沙城废墟,与驻守此处的柴悦汇合,听他报告对岸的军情。

地面冻得跟铁一样坚硬,一阵风起,碎雪吹得到处都是,楚军沿河岸建立了五重鹿角栅,走向各异,以阻挡匈奴骑兵的冲击,岭南遍布帐篷,大量士兵在此稍避风寒,可是不能解甲,兵器放在手边,随时待命,尤其是在夜里,只能轮流睡一小会。

韩孺子骑马立于岭上最高处,迎风吹了一会就觉得脸如刀割,眼中含泪,寒意如箭一般射入脑门,离此不远的几座简易望楼上,士兵们一站就是至少一个时辰,冻得僵硬,常常连步子都迈不开。

“听军中的老兵说,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柴悦穿着好几层衣甲,头盔和眉毛上沾着霜花,这些天来,他在岭上待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久,对岸即使只有一匹马跑来跑去,他也要看上好一会。

“匈奴人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楚军也一样。”韩孺子将身上的披风拉得更紧一些,“碎铁城里粮草所剩无几,神雄关里的储备也不足以长久养活几万人的大军。”

柴悦当然了解驻守塞北的难处,“镇北将军决定和谈?”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柴悦缓缓吸入一股寒冷的空气,他观察这么久,就是为了能给镇北将军一个明确的回答,到了该开口的时候,还是没有多少底气。

“匈奴人的营地有点奇怪。”

“嗯。”韩孺子只觉得对岸的营地特别的长,没看出异样。

柴悦伸手指向西方,“那边的营地被挡住了,我派斥侯去观察过,据说营地里的帐篷最为密集,差不多一半匈奴人都驻扎在那边,显然是在防备偷袭,可楚军并不在西边。”

他转动手臂指向东方,“那边的营地比较稀疏,但是延伸得更长,百里之外尚有一处小营,大概是在伺察地形,东边是匈奴人选中的退却方向。”

柴悦最后指向正中央,那里有一座山岭,几乎全被帐篷所占据,“大单于的旗纛耸立在那里,曾有斥侯望见营地后方有匈奴人向东迁徙。”

“匈奴人是在逃亡吗?”韩孺子问。

“看来是这样,而且不只是东匈奴,还有大批西匈奴人,两部已经合而为一,据说现在的大单于也是西匈奴人。”

“那么和谈是真心的了?”

柴悦沉默了一会,“难说,不管西方发生了什么,匈奴人急于逃亡,只是停战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意义,他们或许还想要一块有关卡守卫的土地,足以抵挡在他们眼里更强大的敌人。”

韩孺子也沉默了一会。

柴悦望着对岸的一小队人马,说:“使者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吧。”

韩孺子等人下岭,进入一间帐篷烤火驱寒,没过多久,使者进来了,他奉命与匈奴人进行前期谈判,同时也是打探军情。

“匈奴人希望先交换俘虏,以示和谈诚意。”

柴悦皱眉道:“咱们手里倒是有不少匈奴人俘虏,他们哪来的楚军俘虏?”

之前的两战,双方都有死伤,但是活捉的不多,碎铁城里的俘虏都是右将军冯世礼率军抓来的东匈奴人。

使者说:“匈奴人军中有一千多名楚军俘虏,冯右将军也在其中,我亲眼见过了。”

帐篷里的将官都是一惊,按照匈奴人的惯例,只抓妇孺当俘虏,掳获的士兵不是杀死,就是逼着他们在下一次战斗中充当前锋,可之前的两战都没有见到楚军士兵的身影,大家都以为冯世礼等将士必死无疑。

交换俘虏对双方都无坏处,韩孺子与在场将官商议之后,表示同意,楚军使者带来一名匈奴人,他回对岸向大单于通报,约定次日一早交换俘虏,然后再商议和谈之事。

回到城内的将军府,韩孺子终于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会,张有才和泥鳅一直被留在碎铁城,早已将房间收拾得舒舒服服,热气熏人,刚刚从前线回来的韩孺子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入住。

这时天已经黑了,韩孺子刚吃完饭,东海王跑了进来,“你要跟匈奴人交换俘虏?”

“嗯,冯右将军还活着,他是大楚将领,无论如何要交换回来。”

“嘿,冯世礼……”东海王示意两名随从退出,“冯世礼是北军右将军,他一回来,谁还听你的命令?”

“五万北军正在路上,很快就会赶到,无论冯世礼在与不在,北军都会有自己的将领。”

“算了,不说北军,你听说京城的事情了吗?”

“略有耳闻,未知详情。”

东海王上前,“我猜你就不知道,否则的话你也不会从神雄关回碎铁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出几分怒意,“我得到消息,皇帝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朝了,太后也经常缺席勤政殿,奏章得不到处理,大臣们人心惶惶,吴氏三国舅都已秘密回京,听说冠军侯也躲在京城。”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韩孺子只得到一封信,对京城的情况所知极少。

“我舅舅派人送信给我。”东海王又称崔宏为“舅舅”了。

韩孺子沉默不语。

“你不相信我?”东海王急道。

“当然相信,我也得到消息,说京城有变,可咱们能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立刻回京,越快越好,不能让冠军侯拣便宜,他若是称帝,第一道圣旨大概就是杀死你和我。”

“这边的匈奴人怎么办?现在回京未必能斗得过冠军侯,碎铁城却极有可能输掉战争。”

“天呐,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反而糊涂了?北军是冠军侯的,他都弃军回京,你在乎什么?就让北军自己与匈奴人作战吧,反正冯世礼明天就能交换回来,以后的胜负与咱们无关。你得分清轻重缓急,夺回帝位,天下尽入你手,留在碎铁城,就算打败匈奴人,功劳也归别人,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不急,反正京城还没有明确的消息,等我……”

“啊——我真是要疯了,你是当将军上瘾了吗?”东海王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很快又回来了,“你想和谈,好吧,那就跟匈奴人谈谈,谈完之后,你要立刻跟我回京。”

韩孺子想了一会,点头道:“好。”

东海王走的时候仍然不住地摇头。

孟娥走进来,这些天她一直与韩孺子共住一室,保护他的安全,就跟在皇宫里一样,她吹熄蜡烛,在给自己准备的小床上坐了一会,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跟东海王回京?”

她没有偷听,可东海王说话声音不小,出去的时候又是一脸怒气,她能猜出大致情况。

韩孺子坐在床上,一边暗自运气,一边答道:“冠军侯回京,因为他有北军,还有勋贵与宗室的支持,东海王希望立刻回京,因为他有崔太傅和南军的支持,我有什么?”

韩孺子最清楚不过,他对东海王只有一个用处:恢复桓帝之子的正统地位,为东海王继承帝位创立条件。

他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傀儡。

“我能帮你什么?”孟娥问。

“别让我被杀死。”韩孺子笑道,然后正色道:“我有预感,五万北军一到,就会有人动手,至于是谁还不一定。”

“那你还要调遣北军前来救援?”

韩孺子没法再运气了,下床走到孟娥身前,低声道:“这一次,我要先动手。”

孟娥一愣,“这就是你要让我做的事情?”

“嗯,只是保护我的安全还不够,我不仅要活下去,还得消灭敌人、拥有一只效忠于我的军队。孟娥,你觉得我有资格当皇帝吗?”

“当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跑来保护你。”

“从现在起,我得做一点皇帝该做的事情了,孟娥,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孟娥又一次感到眼前的少年已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使得她只能应承,不敢再提出条件。

“那就好,很好。”韩孺子退回自己的床上,默默地计算着,哪些人为敌,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用而不可尽信。

不管京城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比预料得要早许多。

他有不少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解决匈奴人的威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潮汹涌

身为被楚军抓获的匈奴人俘虏,金纯保、金纯忠都不想被交换,在匈奴人中间生活过之后,他们越发确信自己是楚人,希望留下来戴罪立功。

韩孺子拒绝了,“和谈事大,说好了交换全部俘虏,那就一个也不能留下。而且俘虏没有选择,你们想当楚人,就在自由的时候做出选择。”

北军右将军冯世礼回来了,他带领五千楚军追逃逐败,结果被匈奴大军包围,最终只有一千多人幸存,这段经历对他打击甚大,见过众将领之后,立刻躲进屋子里,称病不出。

楚军与匈奴人互示信任之后,开始商议和谈细节,双方互派使者的级别越来越高,最后是柴悦与一名匈奴名王亲自出面,在当天傍晚敲定了时间与地点。

三天之后,韩孺子将与匈奴单于和谈,为此,匈奴大军再退数十里。

正好利用这三天时间,韩孺子要在碎铁城巩固自己的地位,以迎接即将到来的五万北军。

经过多次增援之后,碎铁城楚军已经达到三万四千多人,韩孺子不可能也没必要拉拢所有将士,审视自己的身边,他确定了几层“圈子”。

第一层圈子的人数最少,只有孟娥、张有才两人,绝对值得信任,但是对于掌控全军帮助甚微。

第二圈子是部曲士兵,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其中曾经隐藏过心怀鬼胎的江湖刺客,可是在关键时刻,韩孺子能够指望他们的保护。这些人对于掌控全军的帮助也不大,却能提供至关重要的安全。

部曲营与将军府只有一墙之隔,韩孺子下令打破墙壁,令两处合而为一,但是对部曲士兵,他什么都没有透露。

第三个圈子是勋贵子弟,韩孺子发现,计划成功与否的关键全在这些人身上。

勋贵营还剩下不到三百人,加上其它营中的勋贵将领,总数接近五百,只有他们敢于冒险、愿意冒险。

韩孺子第一个要说服的人是柴悦。

柴悦仍在隔岸观察军情,派出大量斥候监视匈奴人的动向,务必要确保镇北将军在和谈之日的安全。

柴悦满面风霜地来到将军府报告情况,和谈地点是他选定的,离楚军更近一些,若有万一,他连撤退路线都安排好了。

到了这个时候,柴悦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匈奴人大军临境,朝廷迟迟没有回应,镇北将军决定和谈,会不会……惹来麻烦?”

和谈与守城不一样,守城是大楚的既定战略,任何将军都应该将守城作为第一选择,弃城才需要朝廷的允许,和谈是比弃城更重大的决定,通常情况下,前线的将军只能将匈奴人的请求传达给朝廷,然后等待圣旨,自己绝不表露出半点倾向。

韩孺子打破了常规,“朝廷有段时间没批复任何奏章了,没必要再等下去。”他笑了一声,“咱们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件。”

柴悦也笑了笑,“援军即至,镇北将军有什么打算?”

五万北军到来之后,楚军将与匈奴人势均力敌,实力可能还要超出一截,按照惯例,统帅应该择机一战。

“我需要柴将军制定一项进攻计划,必要的时候,楚军还是要过河一战,可我担心匈奴人也有后援。”

“是。”柴悦应承,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柴将军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事实上,我已经制定了计划,可北军援兵……未必会按我的计划行事。”

韩孺子微微一笑,这正是他要解决的问题,从书案上找出一份公文,“大将军韩星授权我总督碎铁城、神雄关以及关内十县的军务,北军援兵只要进入这个范围,就该听我的指挥吧?”

“当然。”柴悦犹豫片刻,还是接过公文看了一眼,心中稍安。

“可北军将领向来以骄纵闻名,朝廷的命令有时候都敢违抗,对大将军的任命只怕不会当真。”韩孺子并不以为自己高枕无忧。

柴悦点点头,镇北将军能想到这一点,他更觉得安心了,将公文放回桌上,“大敌当前,再骄纵的将领也会老实一点吧,碎铁城的两万多名北军就非常合格。”

想争取一个人的支持,就必须打破此人对其它可能的幻想,韩孺子正色道:“一直以来,敌强我弱,北军大将失踪、副将无能,才给你我以可趁之机,五万援兵到来,强弱之势为之一变,北军将领俱在,断不会再接受你我二人的指挥。”

柴悦擅长制定细致入微的作战计划,在夺权这种事情上却是生手,虽然担心北军不肯服从命令,总还存着几分希望,以为众将领能以大局为重,直到被镇北将军说破,他终于明白过来,当北军将领觉得胜券在握,任何外人在他们眼里都不会是“大局”。

“北军名将不少,如果指挥得当……或许朝廷这两天就能传来圣旨,任命镇北将军掌管北军……”柴悦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韩孺子盯着柴悦看了一会,说:“柴将军最近可曾接到过家信?”

柴悦闻言一愣,“接到过,母亲说……一切都好。”

提起远在京城的母亲,柴悦黯然神伤,母亲在信里向来报喜不报忧,可柴悦还是从只言片语中看出来,母亲和弟弟在柴府的日子不好过,而原因正是他本人。

“如果你杀了我,衡阳主会原谅你吗?会遵守诺言让你继承侯位吗?”

柴悦大惊,扑通跪下,“镇北将军何出此言?衡阳主信口开河,说过的话常常不算数,何况柴某庶子出身,上有兄长,下有嫡侄,衡阳主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让朝廷改立继嗣。”

“你只能靠军功博取侯位。”

“军功是柴某唯一的晋身之道。”

“如果有人要夺你的军功,你是甘心忍受,还是奋起还击?”

柴悦慢慢起身,“柴某微贱,遇事唯有忍耐,可夺我军功,乃是不可忍之事。”

“再有柴家人命你自裁谢罪呢?”

柴悦咬咬牙,“北军军正柴智是我的哥哥、柴韵的叔叔,一定会想尽办法为柴韵报仇,以讨好衡阳主,北军将领若不服从,带头者必定是他。柴某不想再忍,情愿放手一搏!”

韩孺子要的就是这句话,“没错,你和我,咱们两人都要放手一搏。”

“柴某愿为镇北将军效犬马之劳。”

“我有一计,必夺北军,但是需要你离间北军将领,给我创造时机。”

“柴某愿意一试,可是柴智等人向来骄傲,只怕不会听我的话。”

“柴将军有两大优势可以利用,一是有碎铁城诸将的支持,把他们拉拢过来,足以对抗柴智等人,二是掌握着右将军冯世礼。”

“冯世礼与柴智的确有隙,可他……”

“冯世礼贪功冒进,以至损兵折将,身为匈奴人所俘,按大楚军法,这是何罪?”

“死罪,即使以爵位和金银赎罪,也会被贬为庶民,入狱服刑。”柴悦终于醒悟过来,他会排兵布阵,能提前猜出敌军动向,却不懂得如何与自己人争权夺势,反而需要韩孺子的指点。

“我明白了。”柴悦想了一会,又道:“我明白了,我能说服冯世礼站在我这一边,碎铁城北军诸将至少有一半人也会支持我,可是说到夺印……”

“夺印的事由我解决,柴将军只需做好一件事,不要让新来的北军将领太过得意。”

柴悦磕头,走出房间时,信心满满,以为一切都在镇北将军的掌握之中,自己只是某个大计划中的一环。

韩孺子并不知道柴智等人的计划,可他必须夺取北军的掌控权,唯有如此,才有回京夺位的资格,这就是他的“大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韩孺子召见了几乎所有勋贵子弟,根据他们在战时的表现,给予不同的奖赏。

柴悦并非唯一的庶出勋贵,事实上,勋贵营一多半人的情况都跟他差不多,反而是被东海王派出去送死的那一百多人,身份更高贵一些,却没能幸存。

韩孺子干脆取消了勋贵营,将勋贵子弟分派到各营当军官,尤其是北军之外的各路散军,都接受了若干勋贵子弟。

就连张养浩等人也获得任命,韩孺子将他的威胁排列得更靠后一些,暂时不用解决。

还有东海王和林坤山,韩孺子无意向两人透露自己的计划,只是承诺,与匈奴人的和谈一旦达成,立刻回京。

碎铁城不大,人却不少,谁也没有能力监视所有将士,韩孺子忙着在即将到来的夺权斗争中建立优势,其他人也没闲着。

东海王不肯枯等,他察觉到了韩孺子的种种动作,于是也开始暗中寻找自己的支持者,东海王和崔太傅的名号仍然有用,在许诺了大量的官职与金钱之后,他重建了自己的势力,至于如何使用这股势力,他另有想法。

五万北军已经通过神雄关,即将到达碎铁城,柴智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既要报仇,又要击溃匈奴人,对他来说,和谈毫无意义,必须取得足够重大的军功,才有可能免去杀死废帝之罪。

他自己并不认为这是大罪,可是总得做点什么,好让朝廷有理由“宽宏大量”。

一河之隔,匈奴人的营地里也是暗潮汹涌,金家兄弟又一次面临选择。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东海王的承诺

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东海王一定会对那一百五十余位勋贵子弟说:“留在我身边,与我同生共死。”

他深感后悔,不是因为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将士,而是因为当他需要用人时才发现,恰恰是那些身世高贵但又胆小如鼠的家伙,才是他天然的盟友。

“其实那也不叫胆小。”东海王向林坤山解释道,“就好像房子着火,奴仆才有勇敢与胆小之分,主人没有,主人只分镇定与慌乱,但不管怎样,主人不用亲自冲进火场,对不对?匈奴人就是烧过来的大火,那些勋贵子弟没有参战,因为他们觉得没必要,有辱身份,他们本应是挥斥方遵的将军,却被当成普通士兵对待。”

“有不少勋贵子弟其实参战了,还很踊跃。”林坤山笑着提醒道。

“对啊,可是瞧瞧那些都是什么人?一多半是柴悦那样的庶出子弟,剩下的人都跟张养浩一样,空有勋贵之名,却没有相应的势力,他们急着冲上去救火,因为他们没资格当‘主人’。”

“一不小心,‘主人’都被烧死了,只剩东海王一位。”

“当然。”东海王长叹一声,如果还有可说话的人,他也用不着跟林坤山抱怨了,“但这不能全怨我,韩孺子和柴悦也得负一部分责任……大部分责任,他们两个没有给予这些勋贵子弟‘主人’的待遇,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就算是苦练十年的望气者,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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