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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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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一皱眉,“你看见我的样子了么?梅先生的样子也差不多这样吧!行了,去休息吧!一会儿睡着了,不定就可见到我二哥拿根柳树条子在院子里等你了。”

妙香脸一红,暗想,“你长得虽不难看,却冷得厉害,一皱眉更是凶巴巴的,梅先生若是长成你这样,可怎么唱花旦。”她“哦!”了一声,自跟着佣人去房休息……

妙香才进去,章林虎乐呵呵地进来了,“阿文,最近咱们一直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这下终于有事情可干了。”

龙邵文笑着问:打杜月笙那一枪是你安排人干的?

“生秋阿哥真是高瞻远瞩,鼠目寸光,他双方如果解释开了,就没了乐子,就让我幸灾乐祸地去开黑枪,不过我那一枪离杜月笙很远,没伤着他。”

俞文征也进来了,他,“阿文,你要的青铜器有货了,对方开价两千银元。”

“奶奶的,什么玩意这么贵,两千银元,快买一箱公班老土了。”龙邵文皱眉问,“货主是什么来路?”

“货主叫做孙殿英,河南人,他自称经躇来河南与上海之间贩运一些古董,听你要收青铜器,就特意把货留着没出手,什么货卖识货之人,这宝贝,除了你外,其他人是一概不卖……龙邵文“呵呵!”笑了,“这是个马屁精,没等见面就给老子戴上了高帽子,无非是想在讲斤头的时候多占些便宜,人在哪儿?”

“就在外面等着。”

龙邵文细细打量着还没见面,就大拍自己马屁的孙殿英……他个子不高,瘦的像根芦柴棒,头发稀疏,留着八字胡,一脸因生天花而落下的麻皮,比黄金荣脸上的坑还要多,走起路猫着腰,自进来那一刻,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看,就像是一只老鼠。

龙邵文笑了,想,“奶奶的,这家伙长的真亲切!怎么看都像是老子的同行……不过他这贼像长脸上了,不如老子隐藏的好啊!”

俞文征,“这就是你要见的龙爷,把货拿出来吧!”

孙殿英点头哈腰地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东西在这儿,龙爷过目吧!”

龙邵文好奇地把包袱一层层打开,一个锈迹斑驳的青铜器露了出来……“呵!好一头大象,蛮逼真嘛!”龙邵文抓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这大象的背后有一窟窿,好像是乘酒用的吧!”

“龙爷好眼光,青铜象尊,就是祖宗们乘酒用的酒具。”孙殿英操着一口浓郁的河南话。(。。 )

129 红丸金丹

“东西不错,就是有点脏!在我们瓷器一行,这么脏的东西,可是没人买的,妈的,你拿给老子之前,好歹也要洗洗干净吧!”

“哎呦!龙爷,这玩意儿可洗不得,就是因为脏才值钱……”孙殿英挺直身子,一改进门时的猥琐,“如果龙爷瞧中了,就留下吧!”

“行!开个实在价。”龙邵文把青铜象尊放在桌上,看着孙殿英。

“这宝贝是我带人连掘了三座古墓才得手的,虽不能是无价宝,但也是世所罕见。”孙殿英看着龙邵文,突然莫名地笑了,“龙爷如果真喜欢,就拿去好了,我是分为不取。”

龙邵文不动声色,自想,“奶奶的,世上哪有这好事,你分文不取,老子也未必就要……”他,“无功不受禄,老子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你开条件吧!想让老子帮你办什么事情?”

“好!”孙殿英从身上摸出一包东西,递给龙邵文,“龙爷,这是我造的鸦片金丹,想借龙爷的手,在上胡售。”

龙邵文伸手接过,见是一包用黄裱纸包好的鸦片,封口上印上一只飞鹰,他拆开,里面却是一些不规则的条状或块状物,颜色暗红,他看了几眼,又掰开闻了闻,,“药味重,烟味,更没有鸦片固有的清香,这东西可不怎么样啊!怕是混进了别的东西吧!”

“龙爷好眼光,什么都瞒不了你……”孙殿英摸了摸胡子,实话实,“这红丸的鸦片含量不足五成,的确是掺和了其他药物的混合剂,但这也没有办法,西北之地的鸦片产量虽大,但生产场地却是磨坊,简陋之极,纯鸦片烟膏太软,那里没条件将之固定成型,不便于长途贩运。”他停顿了下又,“东西固然不是上乘,但是价格却很是低廉,能满足苦哈哈们的吸食需求。”

龙邵文点点头,“好!我鸿丰可代为销售。”

孙殿英犹豫一下,“龙爷,能不能见货付现,不瞒你,我急等着这笔钱用。”

龙邵文淡淡一笑,“当然可以,但你的货我却不准备全都吃下,销售你这金丹,怕是要担风险,我只准备少量囤货,看看市面上的反应再。”

孙殿英皱着眉,“龙爷,我手头实在是紧,不然我也提不出这个不情之请……”他跟着出了实情……这个孙殿英,就是日后连掘了乾隆、慈禧两座墓的东陵大盗孙殿英。早在民国初年,他就投到豫西一个报号为“仁义老张平”的无恶不作的悍匪门下,当了两年多的匪兵,从那时起,他就干起了贩卖及制造鸦片烟膏的勾当。两年后,张平被刘镇华的镇嵩军收编为第二路军,孙殿英又在该部所属的一个师长张明手下当马夫,他与张明沆瀣一气,合伙挪用库银,贩卖鸦片,制造金丹,牟取暴利—了私拉人枪,发展自己的势力,孙殿英加入了在豫西群众中颇有影响的道门组织“庙会道”—了赚更多的金钱收买人心,拉杆子。他购买了一部分烟土,掺和其他药物,在极简陋、肮脏的磨坊制造了一种叫“红丸”的鸦片混合剂,称之为“殿鹰”牌,在陇海铁路沿线出售,与此同时,他还大力打击和强抢豫西其他烟贩,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售烟土。贩运烟土赚钱后,孙殿英投奔河南陆军第一混成团团长兼豫西镇守使丁香玲,被丁委任为机枪连连长。从此,他更是借着军官的名义大干贩卖烟土、红丸的勾当。他贩烟的范围,北抵热河,西及河南,规模数量都相当庞大。因他肯下血本各方打点,所以经躇来于上海贩运鸦片,颇有获利。孙殿英因出身贫寒,长期闯荡江湖,因而广结流氓恶棍、军警胥吏。此时他想结识龙邵文,也是想通过龙邵文的关系在黄浦滩闯开一片天地,进行鸦片贩运的勾当。他这次携带鸦片数量极大,想在上海找一好买家脱手变现后,再从洋人手中购置军火运回河南,好拉自己的队伍,却因他的鸦片金丹质量极差而鲜有买家,故而着急……

龙邵文听后沉吟片刻,: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个忙。鸿丰可以把你的货全部吃下。今天晚上,我正好要在大西楼设宴,给北京的名角妙香接风,届时会同所有兄弟,跟你把这件事敲定。

当夜,龙邵文设宴大西楼,同众兄弟商议后,吃下了孙殿英所携的全部金丹,帮他打通了河南、西北烟土入上海的贩运通道。龙邵文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想结交这些手握兵权的实力派;再来是他对这批金丹的销售极有把握,他在东门华界处混的日久,知道那里的穷苦人吸食鸦片只要便宜即可,故而这批货不愁销不出去……

叶生秋却似对这次的生意毫不在意,整个晚上,他只把眼睛盯在妙香身上,却因为有孙殿英这个外,他碍于颜面,也只好作罢……

当日大西楼接风宴罢,送走孙殿英后,龙邵文摆弄了一阵青铜象尊,突然骂道:保罗这个洋鬼子,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玩意儿,老子有了也不能给他,这可是出卖祖宗的大事……他问俞文征,“怎生想个办法,既能讨好了这个洋鬼子,又不能把真东西给他。”

俞文征:那就照这个大象的样子,造个假的送给洋鬼子,城隍庙附近就有专人吃这碗饭,这件事我去办。”

……朱老八打跑杜月笙后,怕租界的洋大人追究枪击事件,抢先跑到了公共租界总巡捕房备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他,“杜月笙仗着法租界中央捕房探目黄金荣的势,到英租界来抢赌台的生意,在这清平的净土制造枪案……”

巡捕房的英国人自从少了烟土这一大块外快后本就对杜月笙心怀厌恶,听杜月笙又来搅乱赌台,要彻底断了他们的香财,无不气的哇哇直叫,迅即照会法租界巡捕房新任总监史密特,要求史密特交出在英♂。♂租界闹事的杜月笙……(。。 )

130 兄弟生隙(上)

史密特看着照会为难了……自从土商迁往法租界后,法国人个个从中捞了个肚大肠肥,史密特想,“交出杜月笙,等于交出一尊财神!英国佬打的好主意,哼!不可能!”他把黄金荣叫来训斥了一顿,“因为一个杜月笙,引起英法盟国之间的纠纷十分不合适,你赶紧去处理,不然的话,就把杜月笙递交去英国人的法庭审判。”

杜月笙无缘无故挨了朱老八的枪击,怒不可遏。正想纠集人手前去报复。黄金荣招呼他过去,“月笙,英租界巡捕房通报了枪击案,指名道姓你带人到英租界闹事,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棘手呀!”

“黄老板,是朱老八挑衅。”杜月笙把戏院发生的一幕给黄金荣讲了。

“触他娘,英国佬是借题发挥!谁都知道是你杜月笙把土商迁到了法租界,坏了英国佬的财路。他们上到租界领事,工部局的头头,下到巡捕房的探目,听差,包打听,没有不恨你的≈在你落下把柄,恐怕英国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黄金荣沉吟片刻,安慰杜月笙,“英国人的地盘,暂时你就不要去了,朱老八不忙解决,就让他多活几天,等事情平息了,再出这口气吧!”

“英国佬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无非就是想搞几个钱花,趁机敲诈一把……”杜月笙,“黄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不忍乱大谋啊!我听你的,暂时不去找朱老八的麻烦。”

……朱老八从巡捕房告完状回来,心里恼火,与杜月笙结仇,戏子妙香功不可没,可自打出事后,妙香就再不露面,他打发人去找,门人,“妙香不见了。”

朱老八大发脾气,“触那!不见就不见了?去找,赶紧找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戏子给挖出来,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把她请回来,还为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奶奶的,她不来感激老子,反而藏了起来。”

窦永祥,“八爷,妙香怕是被杜月笙派人劫走了。”

“又是杜月笙,老子跟他没完……”朱八气嘴上气哼哼地撑着门面,心里已经露了怯,“触他娘,老子倒是想完,怕杜月笙不想完……”

窦永祥吸取经验,带着谄笑上前讨好,“八爷,我现在就组织兄弟,去找杜月笙要人!”

朱老八一摆手,“等事情平息平息再吧!”

……当夜“大西楼”宴罢,妙香异常失望,她盼的梅先生没有到场。事后龙邵文,“太突然了,二哥本已答应赴宴,突然来了六七个戏迷,非要缠着二哥教他们唱戏,没办法!只好等下次了。”

妙香悠然神往,“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一下梅先生,我有几句唱词儿总是拿捏不准,想请梅先生给指点一下。”

“这个……好,不过梅先生……我二哥这几天正憋着劲儿练习新的曲目,咱们别去打扰他,等过几天再。”

妙香双瞳放光,“梅先生又在排练什么新曲目?”

龙邵文所知曲目极少,听妙香如此问,当下只“呵呵!”一笑,在脑中盘算着该如何回答,哪知叶生秋一本正经地接茬儿,“是《牛郎织女天河配》,梅先生唱牛郎,现在还缺一名织女,在上海,想找一名合适的女戏子配梅先生唱的牛郎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你若是愿意,回头让阿文帮你争取一下!”

妙香脸红了,也不敢看叶生秋,只摆手摇头,“不了,不了……”她想,“梅先生大名鼎鼎的,怎会排练这样的曲目?”

叶生秋死死地盯着她,突然接了她的心里话,“梅先生手边拮据啊!为了维持生计,这也是没办法!”

章林虎呵呵笑着:《牛郎织女天河配》好看啊!幕布拉起,就见水性杨花的织女在天河中洗澡,织女美貌啊……”章林虎疵着牙,咧着嘴,双手抓在自己胸前,“织女穿的极少,胸前仅有一片勉强能遮住**的红肚兜,下套一条三角裤,露着浑圆的肚脐眼,那两条白白的大腿……啧啧!简直就是真的在洗澡,撩人呀……”他眼中像是着了火,唾液横飞,“这时候恬不知耻的牛郎来啦!他穿的更少,一条贴身的底裤,展现着放浪形骸的雄壮,这下干柴可算是遇到了烈火,只在顷刻间就火星子乱窜了,厚颜无耻的牛郎冲上去,抱着搔首弄姿的织女就是一阵乱啃,两人即刻貌合神离地▽♀搅在一起,牛郎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当时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可那娇颜媚骨的织女又岂是省油的灯!她手一伸,抓着牛郎胳膊开始摇晃,口中呻吟着,哥哥,哥哥!快来呀!妹子受不了啊!牛郎一用力……”

叶生秋见妙香低垂臻首,脖颈雪白,两颊绯红,本欲不想听,却又拦不住章林虎的嘴,只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他低声对龙邵文,“阿文,戏子比婊子强多了,你把她让给我吧!”

龙邵文大度着,“什么让不让的,那时咱们一同去书场听《三国》,刘备刘玄德怎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别这戏子还没成我的衣服,就算成了我的衣服,那也是脱就脱,毫不含糊,一件衣服嘛!生秋阿哥愿意穿,拿去穿吧!”

妙香终于忍不住了,打断章林虎,“《牛郎织女天河配》这些曲目纯是胡乱编造的,整场戏完全靠下流的动作吸引观众,毫无艺术性可言。”

“下流?下流的观众多,上流的观众少!你想红遍,不下流不行啊!”叶生秋认真地看着妙香,“妹妹,你刚登舞台,没人捧场,我就不信你没演过这样的曲目。”

妙香妙目流转,心底骇然,“这人似乎已经将我洞穿……”她,“先生的不错,但我知耻,今后这样的曲目,我是再也不会演了。”(。。 )

131 兄弟生隙(下)

首先:感谢书友dgtgf的打赏。

吴文礼拍着桌子:你不演就可惜了,你唱功身材都是一流,要是演织女,配上梅先生那牛郎,肯定大火啊!

龙邵文摆手:她不演就不演吧!最近朱八和杜月笙到处派人打听着找她,现在她抛头露面,也不合适。

叶生秋点着头,“被杜月笙抓住倒也没事儿,杜月笙还算是个人物,长得尖嘴猴腮大耳朵,也算英俊。就怕他把你交给黄金荣那个老色鬼,黄金荣一脸的麻坑,矮胖的像个马桶,见了漂亮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可不能被他得了手……”

妙香脸色略变,“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

“他们为了你都闹出人命了,还不算招惹!再你这么个漂亮妞,谁看见不动歪心思……”叶生秋凑近妙香坐了,“阿文那里住够了吧!也睡够了吧,去我那里住几日……咱们接着睡……”他伸手去摸妙香的脸,“还是不画油彩好看啊!嫩的吹弹得破啊!”

妙香头一侧,把脸甩开,厌恶地推了叶生秋一把……叶生秋趁势就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狞笑,满嘴的白牙乱颤,“姑娘别暴躁呀!你不觉的我也是一表人才,怎么样,跟老子走吧!”

妙香见叶生秋光亮的脑门已经贴近自己的脸,再也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叶生秋一记耳光,“你离我远点。”

叶生秋大怒,“臭婊子,看来你是不识抬举!老子这张脸岂是你打的?”他身子前探,一把抓住妙香,喊,“你们先出去,这地方先借老子用一下,触他娘!”

龙邵文见叶生秋如此行事,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但又不好责怪叶生秋,就,“好了、好了,生秋阿哥,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干脆就把她送回戏园子,让朱八收拾他吧!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

叶生秋冷着脸,“阿文,你话里话外是向着这个戏子呀!”他气恼地摔门而去……

妙香脸上憋的通红,抽泣着:我原以为梅先生的弟弟是个正人君子,才放心地跟你来,谁知道你们同杜月笙、朱八是一路货色,都想趁人落难的时候占人便宜。

&nb∷。h。OM¤sp; 龙邵文一拍桌子,“够啦!够啦!奶奶的,没看见因为你,阿哥都跟我翻脸了!再哭哭啼啼,老子把你送进窑子里。”

此后接连几天也不见叶生秋,龙邵文去找他,叶生秋也不知忙什么,总是不见人影,却托章林虎捎话,戏子的事儿过去了,早就不放在心上,等手边的事情完了,自来跟他会面……龙邵文这才释然。

鸿丰的烟土生意逐渐扩大,龙邵文整天都驻留在他的宽大的写字间里处理公务,与各色土商会面,敲定着一笔笔的烟土生意,每日早出晚归,早就把妙香忘在脑后。

这天他又回来很晚,一进门,整日躲着他的妙香迎了上来,把龙邵文脱下的衣服接过去,“龙先生,对不起,那天是妙香的不对。”

龙邵文板着脸,“不!是老子惹你了,奶奶的,是老子的不对。”完话就要进自己的房间。

“龙先生∫该走了。”妙香有些黯然。

龙邵文头也不回,“走吧!走吧!明天老子就安排人送你去车站,省得你老子这一伙人,就像朱八一样打你的主意。你出了这个门,要是被朱八抢走,老子可不管你。”他关上房间门,却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听到妙香在外低声抽泣。

龙邵文犹豫一下,开门,“好了,别哭了,明天派人送你上火车,你放心,有我在,朱八抢不走你。”

“你欺负人。”妙香低声。

龙邵文心底下大乐,一手揽着她,一手不停在妙香身上到处游走,他把嘴贴近她的脖子,“我怎么欺负你了?”

妙香喘息着挣扎出了龙邵文的怀抱,脸带红晕,“反正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不定你比那个黄麻子还坏……”龙邵文笑了,“对了!老子就见不得美貌女人哭……”他又要上前去抱妙香,妙香却已经逃回了房间。龙邵文怔了一下,没有去追。

第二天,龙邵文亲自送妙香到了火车站,给了她一笔钱,恋恋不舍地向她告别,他本不想轻易地放她走人,可是已经把自己装扮成了英雄,就不能霸王硬上弓拿下妙香。妙香眼圈通红地挥手,“龙先生,我走啦!这次匆忙,没能向梅先生请教,有点遗憾,下次再来上海,还得麻烦龙先生让妙香见上梅先生一面。”

火车轰轰动起来了,龙邵文咽了一口唾液,“奶奶的,就这么让她走了,真不甘心……妈的,这心里真是堵的厉害……”他长喘了几口,感觉总有一口气憋着出不去。俞文征看见,笑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跑马厅的群玉坊最近捧红了两个先生,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龙邵忙摆手,“文征,女人还行,先生可没兴趣,你知道,我不好那一口。”他狐疑地看着俞文征,“你什么时候爱上这调调了?”

“阿文,你搞错了,长三堂子里的姑娘都叫先生。”

“好好的不叫姑娘,却叫什么先生,我还以为是男人呢!早就听长三堂子规矩多,一直想去开开眼,却总不得空,走吧!就去跟这些先生去耍耍……”两个人坐了马车,直奔跑马厅群玉坊。车中,龙邵文问,“长三堂子里睡一个女人多大的费用?”

俞文征,“阿文,看来你是真不熟悉长三堂子的规矩!”他咳嗽一声,“我给你讲讲吧!黄浦滩边的娼门共分四等,头等叫做书寓,书寓的姑娘们个个身段长相一流不,还都有拿手绝活,或弹唱,或白。如果没有这等手段,就不能在书寓里混了。这一门的祖宗叫个朱素兰,是书寓这一娼门的开人。”

龙邵文听了点点头,“咱们去的群玉坊就是书寓了!”(。。 )

132 长三堂子(一)

“群玉坊不是书寓,是长三堂子,也就是我要的二等娼门,里面的姑娘长相是没的,有的也能唱上几段,但都不会白,她们的门口只能写上某某寓,却不能自称是书寓—什么管着二等娼门叫做长三堂子呢?”他也不等龙邵文回答,就,“那里打茶围三元,喝花酒三元,借乾铺也要三元,故而叫做长三堂子。不过这两年长三堂子都改名叫书寓了,真正的书寓因为没那么多能歌善舞,有技巧的姑娘,几乎都淘汰干净了。”

“野鸡店是第几等!”龙邵文想起他曾经和叶生秋去过的青莲阁,故此一问。

“野鸡店就不入等了,野鸡店多数姑娘,都是从末等的幺二堂子里出去的过气妓女,她们生活不下去,为了混点吃喝,就去了野鸡店。”俞文征看眼龙邵文,“野鸡可不干净,多数身上都有疾病,去野鸡店玩儿的多了,想不染杨梅大疮都难啊!”

“龙邵文“嗯!”了一声,庆幸自己幸免于杨梅大疮的感染,心想,“奶奶的,看来这野鸡店是不能再去了……”他问,“末等的幺二堂子有什么法?”

“打茶围一元,陪酒两元,只要姑娘肯留你,过夜不另外收费,故称幺二,幺二的姑娘多数都是长三堂子的老人,年老色衰,长三堂子没人捧她们,她们就去了幺二堂子,倒也照旧能混个头牌。”

“第三等又是什么?”

“第三等是二三,陪酒三元,过夜三元,在长三和幺二之间,这二三堂子如今很少有人光顾,阿文你想!真能玩的起姑娘,也就不在乎多花几块去长三堂子了,兜里没银子的,干脆就去了幺二堂子或直接睡野鸡。因此这二三堂子夹在中间,生意很不好,所以这二三堂子,也和书寓一样,快在黄浦滩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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