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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魂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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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他眸子里的光彩一分分淡去,握拳我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不断流逝的生命象一只蜡烛,燃尽一生血泪后,在风中化作微微的一声叹息。
  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又笑又泪地寸寸抚摸他的面颊,掌中犹有余温,仿佛他只是闭目沉睡,我们从来不曾分离过。段御龙在一旁怔怔站立,面色苍白犹如痴绝
  月色下孟子轩的唇角犹凝结着最后一丝满足而愉悦的微笑,我们一直在错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幸终于还是找到了彼此。
  风动树影凌乱,一个人影如鹰般翩然而至,寂静之中衣袂飘风之声显得格外惊人,来人宽袍大袖慈眉善目,目光深沉如海,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垂手叹道:“我来迟了!”
  段御龙惊喜叫道:“师父!”
  我没有力气再去关注任何人,扶起孟子轩的身体,我梦呓般地说道:“走,我带你回家,这里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家。”
  勉力走出了几步,嗓子里的腥甜一波波地涌,我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就吐了一地的鲜红,段御龙惊呼声突然变得遥远而飘忽,而眼前的世界却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置身在一个山洞之中,昏迷前的种种象一把锐利的刀,生生剖开了所有血淋淋的伤口,残忍地提醒我孟子轩已然逝去的事实,然而更大的惊恸还在后头,孟子轩呢?他在那里?
  我大叫着孟子轩的名字,在漆黑的山洞四处摸索,段御龙举着火把走了进来,我几乎是立刻便扑到了他的面前,嘶喊地叫道:“孟子轩呢,你把他藏到那里去了?”
  段御龙面色沉重如山,沉声说道:“兰萱,请你节哀,孟子轩已经死了,我把他安葬在了山洞外。”
  我怒不可遏,脑中血气上涌,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孟子轩?谁说他死了?他只是睡着了。
  段御龙的面颊上缓缓浮现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他不言不语,眼底渐次涌上怜悯的痛楚。我呆呆看着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掩面哀哀痛哭,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求你把他还给我。”
  段御龙拉我的手,牵我走出了山洞,山洞外暴雨如注,闪电凄厉惊雷滚滚肆虐人间,段御龙在一座坟茔间停下,指着崭新的墓碑说道:“他就葬在这里。”
  一抷黄土,将相爱的两人,生生分隔在阴阳两地。
  我跪倒地坟茔前,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地摩挲墓碑上的字迹,尽管知道孟子轩已然死亡,然而却不忍也不肯,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弃在冰冷的黄土石砾之下。
  “我来陪你好不好?”我轻声低语,向墓碑一头撞了过去。
  “你疯了?”段御龙惊惧地大喊,拖住我的身子往外拉,我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疯狂地对他又踢又咬,叫喊道:“你走开,我要去找他,你不要拦着我。”
  段御龙突然松手,我重重地跌在地上,咬牙爬起身又向墓碑上撞,段御龙伸指便点中了我的穴道,面如死灰样沉静,一字字说道:“好,我成全你。”
  他转身就朝身边的人跪了下去,毅然决然地说道:“师父,请你让他们在一起。你是得道高僧,你一定有办法做得到。”
  僧人长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悲悯,叹道:“缘劫由你而始,也将由你而终。你想清楚了吗?这样做也许你会因此而失去帝王的福泽护佑,更也许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段御龙昂首说道:“我不悔!”他的眼中全是破釜沉舟的坚决,看向我时,却流露出凄凉的一抹暖意。
  “兰萱,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如果孟子轩始终没有表露身份,如果没有这许许多多的风波,你会不会慢慢爱上我,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哀伤的眼光象深沉的湖,一点一点让人沉溺,忐忑不安。
  我踌躇难答,没有也许,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发生,丝毫不给你选择反抗的余地,我连眼前的人也留不住,又怎么能许诺他遥远的也许。
  然而就是这一丝踌躇便让他心生出无限希望,他居然微笑着流下泪,叹息说道:“不必回答,你能考虑这么久,我已经很高兴了,兰萱,我有一个小小的奢望,如果下辈子,或许下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相遇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他眼神迫切地望着我,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渴望爱情期许来生。
  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机会渺茫之极,也许只是我痴人说梦。但是请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存着一个小小的念想,在以后你无数个人生轮回之中,有一世你终将是属于我的。”
  我不是木头人,更不是无情人,尽管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这一世我注定亏欠于他,如果有来生,我甘愿偿还他这一世情债。
  我身子不能动,眼中却流下泪来,慢慢点了点头。
  段御龙凄惋一笑,眼眸中最深切的留恋教人不忍睹容。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模糊,仿佛仍然听到他幽幽的低叹声,然而魂魄却犹如抽丝剥茧般层层剥离,在浩瀚的宇宙星尘中分散,飘逝,凝结,重生。
  醒来的时候,是在二十一世纪秀山山顶的一间庙宇内。孟子轩就在我身边含笑凝望。
  再见到孟子轩,我是控制不住地狂喜,扑进了他怀中哽咽说道:“子轩,我梦见你不要我了!”经过了茫然寻找,得到又失去,失去又重生的风波迭起,我只想紧紧抱住他,牢牢把握住生命中分分秒秒的幸福。生离死别太沉重,我不愿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我梦见你死了,抛下我一个人。”我继续在他怀里哭泣,泪水鼻涕把他的衬衣弄得狼藉不堪。
  “怎么会?傻丫头,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那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罢了,把它忘记了吧。”他柔柔地拍着我的背,低声安慰。
  一场穿越迷途梦,此时正是夜阑人静梦醒时分。分不清是真是幻,如果是真,为何梦中的人影模糊难辨?如果是梦,为何心底的伤痕醒目惊心?吃不准他是否也经历了那一场怪梦,我不敢再提及梦中的事,低声说道:“我想回家!”
  我好累,家是我唯一的依靠,尤其是我与孟子轩的家,那是我们最甜蜜的构想。
  孟子轩挑眉笑道:“好,不过我们得先去谢谢救命恩人。”
  从孟子轩的口中得知,山顶的僧人在发现车祸后的我们后,将我们救回了寺,然而我们的伤势虽然并不严重,但一直昏迷不醒,僧人们百计莫施,请示了住持后,住持言道有缘人尚未到来,等他来到,一切自会柳暗花明。于是他们便收留了我们养伤,顺便等候有缘人到来。
  秀山的这一场离奇大雾,阻隔了山上山下的交通,第三日浓雾散去后,山下来了一位旅游渡假的医生,在他的救助下,我和孟子轩才得以从沉睡昏迷中苏醒。
  我对这个医生感激万分,如果不是他,可能我还在陷在梦中迷途难返。那里的叶昂让我心碎绝望,那里的段御龙却让我心痛神伤,也许只有我魂归原位,所有的错乱才会步入正轨,叶昂依旧是翩翩公子,段御龙依旧是太平皇帝。
  他们可以活得更好。
  手拉着手去向住持告辞,住持是个年纪老迈的高僧,容颜依稀相熟,他含笑说道:“二人与祖师甚有渊源,此番尘劫乃是注定,如今柳暗花明,二位从此自可一帆风顺相偕白首,老衲先在此恭喜了。”
  孟子轩和我相视一笑,两情缱綣尽在盈盈不语间,他感叹着说道:“能与赵曼生生世世共偕白首,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撞了他一个肘捶,投过嗔怪的眼神,怪他心事不知遮掩,当着出家人便琅琅说出了口,但尽管羞红了脸,心底的欢喜却是油然而生,甜蜜蜜地将我包围。
  住持闻言失笑,脸上露出了高僧惯常的高深表情,摇了摇头说道:“有人求今生,有人求来世,只有你这个痴人,求的是生生世世。此愿甚难,恐佛也不敢轻易承诺呢!”
  又和住持聊了几句,想起救命恩人还未酬谢,我趁机问道:“听说是有一位医生救了我们,不知他还在不在贵寺,我想亲自向他道谢!”
  住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指着院外说道:“寻寻觅觅,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的心蓦地一跳,诧异地望向了孟子轩,却发现他的脸色也变了,牵着我的手冷汗微湿。我定了定神,从大殿内快步走了出去。
  院外是一大片空地,遍植松柏,在两棵最高大的松树之间,有一个人正坐在石凳之上,侧面对着我们,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神情专注,周遭的万事万物仿佛不萦于怀。
  我象着了魔般地向他走去。
  松针松松散散落了一地,那人身上书上也飘落了不少,他也不去拂落,目光犹如胶着在了书上,久久没有翻动一页。
  脚下的松针沙沙作响,他终于被惊动了,缓缓回过头站起身来。
  时间停驻在了这一刻,他皱眉凝望着我,容颜神情和当初段御龙在街角第一次见到我时如出一辙,他当时正捧着我的手稿,一边念叨一边轻笑,笑容象阳光一样灿烂,隐隐流转狡黠无数。
  仿佛隔世的时空遥遥将他送了回来,流年芳华,记忆中的一切扑面而至。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才不敢置信地,轻轻叫了一声:“龙隐!”
  那人摇了摇头,启齿一笑温和如风,说道:“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姓宇,是一名医生。”
  笑容,容颜,神情皆像,只是这一份安静温和的气度,便证实了他不是段御龙,我怅然若失,段御龙是孤傲的,段御龙是狡黠的,段御龙是胸怀天下的,段御龙更是梦中遥远不可触及的存在。
  我的目光黯然低垂,视线对上了他手中的书,厚厚的一册,字迹细如蚊蚁。宇医生镇定的眉目忽然露出一丝慌迫之色,按住了书含笑道:“这只是一本佛经而已。”
  一直默不作声的孟子轩忽然说道:“曼,我们走吧。”他正视着对面的宇医生,诚恳地说道:“谢谢你!”
  他与宇医生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流,然后宇医生侧身让开了路,我们和他擦肩而过。
  如果我再回头一次,定可看见宇医生刻意维持的从容平淡面容渐渐松懈下来,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他望着我离去的方向凝神深思,手中的书页缓缓合上,封面上赫然五个大字-《倚天屠龙记》。
  “不识张郎是张郎!”他缓缓念道,目光中无限凄凉感伤,书中最后一章中蛛儿的自言自语,仿佛就是此刻情形最好的写照。
  -她转过头来,柔声道:“阿牛哥哥,你一直待我很好,我好生感激。可是我的心,早就许了给那个狠心的、凶恶的小张无忌了。你不是他,不,不是他……”
  ——正文完结

  槿如番外—如意

  第一次对他动心,是在十五岁那年。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荣华殿寂寂无声。慎妃娘娘在佛堂里念着经,我如往常一般,早早便洗净了双手,虔诚地替太妃挑着佛豆,然后亲自煮了分发到各宫中食用,以太妃的名义广结善缘,积累功德。
  我屏息静气地挑着豆子,渐入忘我之境,直到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响起,才蓦然惊醒了我,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儿子给母妃请安了。”宁平王醉颜酡红,半靠在佛堂外的门边行礼,斜长秀美的眼眸中笑意盈然,如未经雕琢最晶莹的美玉。
  沉寂的午后,炎炎的有些热,宁平王的脚步有些阑珊,身上飘浮着淡淡的酒香馥郁,如一道最清凉的微风,缓缓吹逝了一室的窒闷。
  慎妃未语先笑,略带责备的语气中分明爱怜横溢。
  “你这孩子,又在那里吃醉了酒,看这一身的酒气薰得,还不快找个地方歇会,莫只忤在这里,小心冲撞了菩萨那就罪过了。”
  宁平王一笑,突涌的酒意使他的眉眼看起来更加明亮如星,他的语气亦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几日宫中的荷花开了,衬着那曲桥流水,美得就如画中一般,鹏弟邀了儿子饮酒作诗,不妨那蜜汁似的酒水,后劲倒足,才饮了几杯竟然也会醉,儿子思及母妃这里清静,才想着来歇会,等过了酒气再回宫,省得宫中那起多嘴的小人,耳报神似地报给了父皇,父皇又要责怪儿子不思进取,耽于享乐,责打儿子事小,惹他老人家动怒那可就是儿子的错了。”
  宁平王口齿灵便,半嗔半娇眼波欲流,清柔如太液池中的碧水荡漾,他年纪虽然只有十四岁,相貌却如女子般娟好,且生性聪慧文采风流,慎妃素来极疼爱这个在她名下长大的皇子,闻言忍不住笑道:“龙儿,那你又怎知母妃不会在你父皇面前告状,叫他打你的板子呢?”
  她说着笑着便迈出了佛堂,我跟在她身后走出,视线与宁平王接触,垂下眼睛向他行礼,宁平王抓着我的手扶我起来,嗳了一声说道:“是槿如姐姐啊,快快请起。”
  他的手心滚烫,如一团烈火,我的心一震,脸却莫名地红了,他无意中的眉花眼笑,象是一种极轻浅的诱惑,一点一点地撩拨着我的心。
  我的心轻微地悸动了一下,仿佛有一朵暗花在心底幽幽开放。
  宁平王放开了我,扭股糖般地粘在了慎妃身上,低低笑道:“母妃最疼儿子了,怎么会舍得让父皇责打儿子。”他说着说着便打了个酒嗝,脸上浮露出明显的倦怠懒惰。
  慎妃皱了皱眉,左右望了望,见只有我随伺在侧,便吩咐我道:“槿如,你扶龙儿去侧殿休息,小心伺候着,等他醒了再来向我禀告。”
  扶着宁平王在侧殿躺下,替他除下了外衣鞋袜,见他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又拿了帕子细心地揩干,他迷迷糊糊睡着嚷着要吃茶,我又忙着沏了杯酽茶,小心地吹冷后喂他喝下,忙碌地做着这一切的同时,我的心跳得又急又快,一颗心满是甜蜜与安适。
  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段御龙就这样懵懂地闯入了我的心湖。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身侧,灵巧地编着手中的如意结,眉眼含笑,想着自己奇异而又大胆的心事,竟不知不觉地出了神,待看到宁平王一双晶亮的眼正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惊得顺势滑下了地,颤声说道:“王爷恕罪,奴婢走神了!”
  宁平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促狭的微笑,他突然靠近我,语出惊人地说道:“槿如姐姐,你真美,不如我向母妃讨了你,你做我的王妃,我们天天在一处可好?”
  我的脑中轰地一下就晕了,在巨大的惊喜中犹如失去了方向,我慌慌张张地别过脸,脸红得象秋日的蕃茄,小小声地说道:“王爷莫要取笑奴婢,奴婢不配。”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卑微的身份,心中一沉,语气不觉带上了几分黯然。
  宁平王嗤地一声笑,傲然昂起了脸说道:“我喜欢你,你就配得上,你只说愿意不愿意就成,那来这么多地蝎蝎蜇蜇!”
  他的眉宇间盛气凌人,充满了皇家的霸气与威严,我的心就这样被他撩拨得如同生了双翅膀,飘飘然飞上了云端,我终于鼓起勇气,轻轻说了句:“奴婢谢王爷青目,只要王爷肯向娘娘提及,奴婢愿终身侍奉王爷。”
  宁平王哈哈大笑,顺手夺去了我手中的如意结,绾在了他随身的玉佩上面,得意地说道:“好,那这个如意结,就当作是你给我的信物好了。”
  如意如意,希望一切真的能如人意,我涨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如飞般地逃出了殿外。
  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日酒醉的少年只是一句无心地调笑,他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却凭空 多了一分宛转的心思,痴痴守望那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我等了三年,期间经过多少人事改变,皇上病逝,宁平王匆匆登位,顽痞狡黠的少年,褪尽了当年的青涩模样,俊朗丰姿,意态风流,坐拥江山,恣意无限。
  他早忘了我,从此无数次地出入荣华宫,却始终只当我是陌路。
  我的心在无望的等待中渐生怨怼忿恨。段御龙,当日是你许诺了我,如今既然你忘记了,那么我就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夺回你曾经允诺的一切。
  从此的我更加低眉顺目小心谨微,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尝尽了人情冷暖,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无权势二无靠山,所倚仗者惟有自己。审时度势伺机而动,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福音。
  便如我挑拣佛豆,只会挑拣最为光滑圆满的豆子,磨得圆了,磨得润了,才能在众多平凡的豆子中脱颖而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人亦如此。
  我得心应手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小心翼翼尽职尽责,虽刻意逢迎,那一份谄媚却做得力求完美滴水不露。太妃娘娘日益器重我,常常赞我勤谨稳重,乖巧懂事。她不能想像我这一路走过的艰辛,更不知我曾独自一人咽下多少委屈的血泪。
  又等了三年,太妃终于开口要将我赐给皇上,圆了我多年来的梦想。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我对皇上的心思,明里暗里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与其说是她如了我的愿,倒不如说她是利用我的痴心,为皇上安排下最得力的助手。
  当时太妃最看好的皇后人选就在身边,她是个有点迷糊的女子,大大咧咧看似天真烂漫,然而这一切表象并不能掩饰她内在的聪慧灵秀。她冲我一笑,笑容里竟有几分怜悯不屑之意,是怜我苦心经营?抑或是鄙我刻意逢迎?
  我不喜欢她,一万个不喜欢,我讨厌那种看穿人心的眼神。
  段御龙对这个新皇后百般宠爱,在宫中引发醋意如潮,他看她的那种眼神,是一个男人看他最心爱的女人的眼神,而不是一个皇帝对待后宫嫔妃的态度。
  越是这样,我的心中越不是滋味,我将所有凝注的眼神都给了你,然而我即便是将姿态低到尘埃里,也看不见你半点雨露阳光的滋润与照耀。
  当年的戏谑笑语,遥远得仿如隔世,却又清晰得如同才刻上的一缕伤痕。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皇上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他多年来的韬光养晦,隐忍不发,无非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反戈一击,涤清朝堂结党障碍,夺回属于帝王的尊严。
  皇上远征的前日,正式册封了我谨嫔的名份,六年了,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地看着我,然而他所要交待的话语,却是要让我悉心照料皇后,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朕今封你为谨贵嫔,愿你能忠心侍奉皇后平安周详,方不负谨字称号,待朕归来后,另有封赏。”
  我的心苦到了极处,痛到了极处,冷到了极处,亦恨到了极处。我终于如愿地得到了皇妃的名份,内心里却殊无半点喜悦。
  我真的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吗?不,我不要这名分的空壳,我要取而代之,堂堂正正地做你心坎上的皇后。
  你不是忘了我吗?没有关系,我有信心让你一点点地想起我,想起当初许下的承诺。
  如意如意,愿能如我心意。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份契约,让我惊奇万分瞠目结舌。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皇上,一切,只是个计划与交易而已。
  我突然想放声大哭。
  皇上啊皇上,这样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你居然当她如珠如宝。而真正当你如珠如宝的我,你却从来不屑于多看一眼。
  我握紧这份契约,突然又想放声大笑。这份契约是一道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掌握得好,足以将这个没有心的女人置诸于死地。
  你欠皇上的,皇上欠我的,此时此刻,该还的还,该偿的偿,一切,都公平得很。
  左相顾氏,此时正被段展鹏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风光不再,败落指日可期。毫无疑问,一切皆是出于段御龙的授意。灵妃正失意宫闱,怨恨得无以复加,我拿出了这份契约,不过稍加挑拨,立刻将这个失意女人的满腔怒火,成功地转移到了皇后身上。
  我策划了一个几近天衣无缝的阴谋。
  在太妃身边久了,我知道了后宫中的一个秘密。生有子女的得宠妃嫔,为了防止其她女人产下皇子威胁地位,往往会下手除去眼中钉,所用的,就是红花这叶草药。当年太妃早殇的皇子,便是丧生在惠妃的毒手之下。
  红花是一味奇药,有堕胎死产之效,但若小心控制药量,与玄阴草同煮,它便有另一种效用,抑制女人经期,造成怀孕之假象,任经验丰富的太医,等闲也察觉不出来。曾经便有妃子为了争宠,服食此药假孕以期获得皇上垂怜。
  从皇后病的那日起,我便在她日常服用的药汤中,掺入了红花与玄阴草。
  皇上出征四月,如果皇后有了不到三月的身孕,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偷情的罪名,更何况皇后确曾偷偷出宫,到时她将百口莫辩。
  她当然可以说出自己仍是处女,不可能怀孕,但是贞节帕在祖宗牌位那里供着, 一旦说出实情,连皇上也逃不掉包庇之嫌,亵渎祖宗之罪,足以让立足未稳的皇上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皇后不是蠢人,知道该当如何取舍,承认偷情是一死,说出实情不但牵累到皇上,也许最后仍是难逃一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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