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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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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在信上说他取用美阳一县赋税豢养死士亲信,欲行间使之时,三月以来已粗见成效,今有三百余刺客,七十六间使,不日启程奔赴各地或为官吏,或做商贾、农夫、工匠、伶人,希望马越能派来亲信掌管这个位于美阳县名叫‘劈柴院’的间使机构。

“哈哈哈,天不绝马越,我有大将程仲谋!”信上没有说程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着如何的信念征募到这群人,又是如何率领他们从兖州一路绕过洛阳走到右扶风的,他也没打算问,只是他心中对那个终日板着张脸的老头儿多了十分的感激。

当时辅国将军兵败,放逐凉州,多数旧部失散不见,如赵瑾、朱灵之流,程立也在其中,投奔他人是人之常情,却不想在他都已经放弃凉州外的一切时,这天下间还有一个男人在为他谋划。

程立为何要将间使组织放在美阳,那里距离凉州不过二百里之遥,但那里属于司州,位于中原,可间使天下。

他内心的火还没熄,他身上的血还没凉!

他还盼望着马越带凉州诸部的铁骑反攻回去,将那些曾放逐他的人一一驱逐。他还期待着重复辅国大将军府的往日荣光!

马越抿着嘴,捧着一卷笔迹苍劲的手书默不作声,在他周围是眼望不到尽头的凉州荒原,在这望不尽的荒原里他紧握着拳头,向着东方虔诚揖拜。

当你放弃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角落却仍旧有人在为你用尽浑身解数想着办法。

单单是这份执着,就令马越于心有愧。

“启程,今夜回到陇县!”马越扬鞭长喝,羌中骑手随之奔走,他们都听得出,使君不知看到了什么,勃然大怒中居然会带着些许哭腔。谁都不敢答话,闷头在凉州东南的荒郊野地中穿行。

这一路,五十里,连上推着单辕独轮车的民夫,两个时辰后他们看到了陇县的城门。受损严重的西南断墙如今已经有州郡征募的百姓及时修补,城外已经见不到流民了,城内的东西二街上搭满了屋棚,为流离失所的灾民提供居住的地方。

坐在州治里,马越给程立回信,首先便是告诫他狡兔三窟,不能拘泥于美阳县一地,要在诸多县治开设酒肆之类掩人耳目的地方,派亲信之人担当掌柜,所有间使由程立主管,在外实行单向联络,降低暴露的风险。既然程立定名劈柴院,那么便继续沿用这个名字即可,但美阳县内要保持干净,以防有人追查到美阳,顺藤摸瓜使程立陷入危难之际。

最后,马越在信里告诉程立他不会再派人过去,间使组织便直接交给程立负责,今后凉州的政事上程立也将是重要的角色,让他着眼于培养接管间使的学生。并且间使一时不要告诉凉州上下所有人,马越作为程立之上直接负责。

吹干了墨迹,马越将绢布放入怀中,他觉得衣襟沉甸甸的。

他知道,他身上装着的是凉州未来遍布天下的耳目眼线,是专属于他的情报机构。

“使君,张家川急报,炼铁司刘坏请您速速前往川中!”

马越方才轻松了一下,听到门外随从的报信急忙站了起来,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张家川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劈柴院’的建立让他的心方才松了下来,却又随着这一声来自张家川的召唤而重提了起来。

“程武过来,把这封信送去美阳,你父亲在那。”马越走出府邸,一面走着一面将信件递给程武派他送去,上马告诉随从去让幕僚府的人着手全境查清灾后凉州百姓丁口,能查到哪里就查到哪里。

他要看看,这一场地动山摇是不是真想坊间传言十之去三!

奔马至张家川,牧民们满面焦躁,军卒也都整甲披挂,火把明亮的光影让坐骑受惊,看到这副情景马越顾不得许多,跳下骏马跑着拦住别人问刘坏在哪。

这情景简直就是开拔前夜,回到陇县他还未曾听说要打仗大动兵戈,此际的景象令他后背根根寒毛竖起,若此时遭逢大战,要么胜,要么死。

城池残破,民心不定,他拿什么去求胜?

“刘坏何在?”马越扯着嗓子大吼出声,慌忙的牧民认出这个威风凛凛的身影,急忙为他指明道路,马越急切地跑到张家川以北的树林中,被牧民印着才走到密林深处,步入数百步眼前豁然开朗,数百名持弓携矛的军士立在林中拦住所有人的去路,兵卒让出一条通路,马越走到里面才见到百余步外站立的刘坏马腾等人。

不过此时,他已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在他面前,是一条被地动震裂的深谷,绵延数百步的裂痕几乎将山体劈开,深度超过三丈,裂口足有两丈,地表的泥土覆盖下内里散布着大块黑色的、灰色的石头。

刘坏见到马越难以抑制住心头的狂喜。

“主公,铁矿,铁矿,整座山都是铁矿啊!”

这整整一座山,全部都是铁矿啊!

第八十五章 源流之地

凉州有属于自己的铁矿了,谁能想到就在张家川,就在他们居住了十余年的土地下面,居然藏着一座矿山?马越曾经料到,在地表发现散落的矿山便有很小的可能地下也藏有铁矿,但他从未想到脚下的土地藏着如此藏量的铁矿……有了这些铁矿,历经两年、三年之后他的覆甲军便不再是一句空话,单单是这些露出在外的铁矿就足够他武装全部覆甲军。

盐、铁、粮、钱,兵者必备。

现如今,耗尽了钱粮去搏那凉州之地偌大声望,尽管除了冀县之外各地情况还未可知,但凭借河东之盐、张家川之铁,马越心里有底了。

尽管现在他还没有与人一战的底气。

“矿山的消息必须全面封锁,炼铁司如今怎么样了?”马越看着大地裂痕半晌说出一句:“打制铁矛头需要多久?”

刘坏愣了一下,说道:“目前我凉州有匠人二百余,劣质矛头枪头月余时间就能打出几百个,但刀打不了,铠甲咱也做不成。”

“这是为何?”马越狂喜的心已经冷却下来,无论成不成至少都已经有了铁矿,别的东西以后再说吧,想着他便拉过旁边的裴绾说道:“你差人探查,这矿山存量有多少,民夫一年又能采出多少,这几日我住在川中州牧府。”

说罢他便背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矿山,把着刘坏的手臂走出密林。“带我去炼铁司,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咱们有铁也造不出环刀甲胄?”

二人一面走,刘坏点头说道:“有了铁,首先要炼钢,无论是炒钢也好,精锻也罢……一个熟练的匠人消耗年余时间也就才做出够炼两把刀的钢来,使君要装备军队,行不通啊。”

“一年才两把刀?这是为何?”

“矛头用铁直接打,用作刺击,不挨刀斩斧切,只需要尖锐锋利就够了,哪怕是直接用矿石冶炼之后都可以用作矛头。”刘坏苦着个脸说道:“可钢刀甲胄与矛头不同,模范好做,烧陶而已。但铁水制刀不禁用,劈砍十余次、数十次便崩口断刃,可想要用钢刀,咱们就得让每个匠人掌握炼钢能力……属下会开山凿石,可炼铁上属下并不比那些匠人懂得更多,所以,咱们打不了刀啊主公。”

“这么说,川中难道就没有专门打制兵器的匠人吗?”马越皱着眉头说道:“烧铁炼钢,融为钢水成小块,折叠锻打,增强硬度,这也不会吗?你找的都是什么匠人?”

“木匠、石匠、泥匠……折叠锻打,主公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刘坏面上惊讶极了,马越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可都是精于打铁之道的老年匠人才会明白的东西,况且也要是铸剑名家才懂的东西,他不明白主公这个厮杀汉怎么会懂这些东西,嘴巴惊讶的能放下一块大石头,结结巴巴说道:“主公排兵布阵、弓刀厮杀为一时名将,洛阳时朝堂政事亦不差分毫,现在连铸铁炼钢都会?”

马越叹了口气,这一下子更坚定了他要建立州学,增加匠科的心思,摇摇头说道:“我家曾住彰山里,乡邻都是跟着伏波将军打仗的后人,街坊一个前辈祖上是军器监工,小时候时常看看而已,真让我打我也不会。”

“主公,这好办啊,将您那位前辈找来,如果前辈能不藏艺教授川中匠人,不出半年属下保证给您每月打出六百把上好的三十锻环刀!”

马越看着满面精神的刘坏却笑不出来,语气有些低沉,“前些年,王国那个王八蛋为了贩马烧了彰山里,族中前辈当时就在祖宅……”

刘坏不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将马越待到炼铁司,说是炼铁司但看上去房屋三三两两地围在一个大庄子里,各家各户门口都乱七八糟的摆着各种器具,有石匠的,有木匠的,也有铁匠的锻炉,基本上看门口放着什么就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什么匠人。

在炼铁司中央,马越终于见到一个俗称‘地炉’的椭圆形炼铁高炉,南北各四五米宽,东西则一丈左右,高半米有余,炉前有工作台,下方有石板制柱基,其间有两个引流洞。附近还有专门挖出的炉渣坑,可以看出技艺已经非常完备,只是没有鼓风机的存在,只有几个兽皮制成的气囊。

“他们不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马越皱着眉头想到如今这个时代还讲究技艺不外传,每个匠人都靠手艺吃饭,很难把技艺发扬光大,这让马越灵光一闪想出两个词。

流水线作业。

匠人分工合作,订下统一标准作业,效率会高上许多吧?

“刘坏你过来。”马越想到就做,命身旁随从送来羊皮笔墨,拉着刘坏钻入炼铁司官置中,方才坐下便急切地对刘坏说道:“你跟我说说,打制环刀需要几个步骤,从头开始,都跟我说一遍。”

随从将笔墨送上,马越执笔等待刘坏的下文,便见刘坏稍微沉思片刻,对马越说道:“炼铁化钢,采石、熔炼、成块、锻打,至少需要这四个步骤。之后是制模范、灌钢水、打制铁条、淬火、贴钢、锻打、淬火,最终成型磨砺。嗯,应该就是这些了。”

“你看一下,是不是这十二个步骤。”马越将兽皮挪到刘坏面前说道:“我想可否这样,将十二个步骤分开,专人专做,制定出统一标准,不但是铸刀,制弓也可以这样,每人一个步骤,长久以来年会对此步骤足够熟练,速度也会越来越快。采石者专司采石,另有专人将石料配送至溶铁者手中,溶铁者专司溶铁,依次做下去,像流水一般,你觉得如何?”

刘坏还在愣着,这种技艺从未出现过,尽管马越知道最早的流水线作业出现在秦朝,但可能是因为战乱与秦朝对于军械监的严密而断代,至少他所翻阅的汉代书籍与所见所闻还未曾听说过这般情形。他还在头脑中设想着,便见马越已经在兽皮上画着什么了。

“以木制板,取两面,中间以柔软韧性兽皮相连,兽皮中以两段铁条支撑,铁条中打孔,以铁钉相连,兽皮密封,一端装风口,另一端开小口覆木片与对面木板相连。”马越一面说着,一面在兽皮上画出鼓风机的雏形,说道:“风机固于炉旁,一人拉动木板,则出风口封闭,入风口打开……”

“主公别说了,这跟排橐道理一样,属下懂的,这个好做,也更容易鼓风。”马越还未说完,刘坏已经急切地打断了他继续说的话,反而抢过狼毫在兽皮上接着将鼓风机的画图完善,说道:“这样可要比排橐好用的多,不过主公,您能不能再说一遍前面那个……流水一般地打制军械,叫什么?属下愚钝,难以明白。”

“不愧是洛阳出来的匠艺大师,一点就透!”马越看着刘坏补全的鼓风机画图赞不绝口,接着说道:“你说流水线啊,这样,每个步骤都制定出一个标准,比如炼钢,分生铁、熟铁、钢三级,打制铁条便定为二尺七寸马刀模范,就连制作刀柄的木匠也一样,听我说完,咱们凉州妇人多饲养牛马,少耕织,丝线少不可缠绕刀鞘,以木匠为之,统一制作八寸木片加装双握环刀,这样一来工匠熟练制作一种步骤,则越来越快,单项技艺很容易上升。”

“如此一来,或许单个一人难以制成兵器,但若集体成编,兵器则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属下懂了!”刘坏兴奋地一拍大腿说道:“如此一来非但兵器,农具也可如此步骤,流水,流水线生产出来,过个半年一年工匠技艺熟练后别说刀剑甲胄,就算是弩咱们都能做出来,而且一旦能做,那接下来资财充足的情况下咱们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一张弩即便坏掉,马上就能补充立即修好,哪怕是在战场上!”

“对,就是这个道理!”马越重重地点头,看着刘坏说道:“希望你明白,这个炼铁司是我回到凉州以来第一个成立的机构,匠人更是军中重中之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匠人还需要继续招募下去,三百人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装备的军队如今是不过千余的覆甲军,可一旦开战,需要的就是数以万计的箭矢、成套的甲胄,用之不尽的矛头枪杆,而且,凉州目前的情形战争已经难以阻挡,旬月之间要么韩遂、要么宋建他们就会有所轻动,时不待我啊刘坏,凉州的军备重任,可全部都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刘坏努了努嘴巴,抽动鼻子,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如此重要,在凉州这个以州牧马越为首的军事集团中,足智多谋坐镇幕僚府的文士,武艺高强出藩入县的武士,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士,而他一个匠人跟随马越从洛阳到这里,为了就是得到马越的重用,不用再受那些高高在上的中原士人的冷眼。

哪怕中原人并不认可马越这些‘士’,但在他眼中,这样跨马扬刀的边将汉子已经是士了,而现在,在马越的言谈中,竟透露出他这个匠与那些士有着同样重要的作用,刘坏简直要哭出声来,他急忙躬身俯首拜地,让眼泪流在地上,叩首说道:“使君无需多虑,属下这便修书少府故友,请他入凉主持兵器铸造,定会为主公将炼铁司掌为凉州军器源流之地!”

第八十六章 鬼丰困境

杨阿若在武威回不来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游侠鬼丰拿着州牧府的百余金钱在旗下纠集了数百汉羌游侠儿,聚拢在成纪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中,建立了一种带有凉州特质的情报间使机构。

前些日子,杨丰孤身返回酒泉,返程时途经武威,因率领游侠过众被人发现,屯兵武威的校尉治无戴可谓是新仇旧恨算到一起,一听说发现鬼丰便当即发派大军沿途设伏,誓要将之埋杀。

所幸,杨阿若靠着一张俊美的脸蛋儿与放荡不羁的气质获得了武威当地一支大族女儿的青睐,屈身藏在闺房十余日,这才躲过了治无戴的追杀,但人却被锁在城池中不敢露面,几经周折才写就书信一封托游侠儿将信件送与陇县。

只有马越能保他安然无恙地从武威脱身了。

接到信件马越是一个头两个大,方才敲定了炼铁司的事宜,覆甲军的整备训练也都走上正轨,没闲下两日,杨丰的信再度让他跨上了骏马。

杨丰必须得救,但他并无太大把握。

“文和,治无戴是个什么样的人?”行在马上,马越返身对一身闲服的贾诩问道:“阿若跟他都有什么过节?”

“使君,您麾下的鬼丰跟治无戴的过节可大了去,没有谁会放过加冠礼上刺杀自己的仇人。”贾诩抿着嘴,这一趟出远门他是说什么都不愿跟随,但拗不过马越的心思,只得一路相伴,叹了口气,贾诩说道:“尤其这人还是个羌王。”

贾诩这么一说,马越就大致明白了杨丰与治无戴的过节,他曾听说杨阿若早年刺杀治无戴,但却不明真相,羌人不叫加冠礼,年迈的羌王退位,最年长英武的儿子继位,便相当于汉人的加冠礼……试想,在治无戴继承父亲的部落首领时被阿若刺杀,这仇怨……大了去了。

想到杨丰狗爬一般的字体,上面情深意重地希望马越将自己营救回去马越便感到一阵头大,尽管他的马蹄已经踏到了韩遂统御的土地上,但心里仍旧感到有些没底,他说道:“文和啊,要不回去调兵?”

出门时他不打算挑起战争,只希望治无戴能给自己几分薄面放过杨丰,但到现在他没这个底气了。武威一行,一个弄不好连自己都要搭在里面,根据杨丰前些时日交回的情报来看,治无戴所统御的羌部势力强大,占据半壁武威,麾下兵马数千,若调动马玩等人与之对攻,马越有九成把握能够取胜。若不出兵,这梁子他解不开。

“使君,属下奉劝您一句,息了刀兵之想。”贾诩在马背上晃晃悠悠,身上连柄铁剑都没带,“仗打起来咱们一定会输,哪怕赢了治无戴也会输给韩遂,输给宋建。咱们汉阳什么都缺,但最缺的还是时间,眼下矿山有了,只要百姓课税农桑,赋税粮秣也会源源不断。这个时候开战,您觉得是时候吗?”

马越默然不语。

如果能打仗,事情会变得简单到极致,但贾诩说的不错,汉阳四面楚歌,为今之时最忌讳的就是打仗。

马蹄踏过上河水,便已经步入武威境内,沿途的叛军都知道自家首领挂着凉州校尉的官职,对于这一路行进大摇大摆的小股骑兵只通报不阻拦,没人会以为这是敌情。

谁会将这一行衣甲明亮穿着汉军甲胄的车骑当回事呢,马不过十余匹,车不过三架。

沿途倒是有羌骑盘问,马越亮明身份之后立即奔走相告,周边的小部落甚至派出羌骑护卫。贾诩在马上笑得意味深长,望着北面绵延不绝的城关说道:“看了使君不喜战争偏好送粮的名声已经传到武威来了。”

马越听出这话里贾诩带着几分奚落,他也并不在意,只是环顾着四周的景致。

迟早,他是要率领骑兵一路破关斩将打来收复凉州全境的,如今只是短暂的和平,多了解一点敌军领地的山川地形没有一点坏处。

武威是个狭长的郡,尽管名义上的武威占地相当凉州全境的四分之一,但超过一般的土地都被无边无沿的大漠所占据,先秦时留下的长城将武威从中间劈开,北面是无人可过的大漠,南面聚集着十余座城池,连接着凉州东西。

这个郡是个极其重要的交通要道,也是马越收复凉州全境的重要一步。拿下这里便能将手臂伸到西凉的敦煌、酒泉、张掖三郡,极大的拓展地盘的同时,还能反面压制韩遂。

可现在,武威掌握在韩遂麾下,便等同于切断了马越与西凉的联系。

武威非但地形狭长,地貌也尤为特殊,山川东西纵横,河流南北分布,整个郡相当于处在一个河谷当中,其间却又散步着戈壁,一路走在萧索落寞的古道上,马越心头感慨非常。三百年来无数商旅便从这样一条路上沟通西域走出一条名传千年的丝绸之路,为汉帝国积累了无尽的财富,以击败当时汉人的心腹大患,匈奴人。

而现在,汉武时代的余辉尚在,南匈奴归附大汉百年矣,栖身于并州下郡不敢狷狂。

如果有机会,平定凉州全境后他要重新开启丝绸之路,与西域诸国互通有无,帮小皇帝再造个强汉盛世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上天、这天下诸侯,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

杨丰披上襜褕从榻上坐起,看了一眼身旁安睡的娇娥美娘无声地叹了口气,透过闺房窗子打开的微小缝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他已经在这间小小的闺房躲藏了快一月时间了,尽管娇娥相陪日子充满情趣,但突然这么放松下来内心里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喜欢这个颜氏出身的小姐,却并不喜欢她的家族,或者说,杨丰不喜欢包括凉州马氏在内的一切地主豪强,他看不惯这些与官府抢夺流民,拒缴税费的大人做派。

这个闺房他是不能多待了,昨日有个婢女入房,正撞见颜氏小姐挥舞他的佩剑玩耍,再加上他的衣物换洗,想来这些日子已经露出马脚,与其被人捉奸在床,倒不如大大方方走出门去提亲。

没错,就是提亲。

马越的成婚,以及身边关羽家眷,张家川的人丁兴旺,让浪迹天下的游侠也有成家之心,这个想法在如今的凉州或许不合时宜,但在杨丰心里,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尽管他无地无宅,仅有个好大威名。

于是,这一日武威城外的颜氏坞堡中家主的长女闺房中,走出一个身姿英武面容俊朗的抱剑青年,这青年腰间挂着一面檀木制成的厉鬼面具。短时间内,上百个颜氏家兵握着兵器便将他团团围住,杨丰没有丝毫畏惧,也并未拔剑,只是拱手彬彬有礼地问道:“在下鬼丰,敢问,家主何在?”

人的名,树的影。酒泉游侠鬼丰的名气在凉州谁人不知,尽管近年来销声匿迹,乡闾之间亦从未停止当年酒泉游侠儿的传闻,家兵急急忙忙地跑去通报家主,三言两语地将事情说清,其间还未忘提及,臭名昭著的游侠鬼丰是从小姐闺房中走出来的。

颜氏家主颜俊当即火冒三丈,此人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武威郡中广袤的三百顷田地与上千家兵数千佃户,还拥有着与之财富对等的火爆脾气,出人意料的是颜俊并未喊打喊杀,而是在摔了一只珍贵酒器之后便心平气和地命家兵将杨丰请入堂中。

家兵对此不明就里,只能依言将杨丰恭敬地请入堂中,非但如此,还遵照家主的指示请来温汤准备食物。

看着面前这个面容俊美的年轻人,颜俊透过他的身影,看到了武威一个不一样的将来,看到武威颜氏不一样的将来。

“在下颜俊,久闻鬼丰之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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