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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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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

看汉书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寻找书中记载的美食,但那些传记在后来令他爱不释手,这段日子,他正读到定远侯班超的传。

三十六人定三十六国,前人的丰功伟绩为马玩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要三千里外觅封侯。

当然了,封侯对马玩而言只是个笑话。如果他想封侯,去求马越,一定能多少得个乡侯。但他更希望的是平定西域,这个时代西域在名义上仍旧被大汉所控制,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权力,就连西域属国每年向朝廷大汉天子纳贡都没了根据。

这也是马越出兵之前给凉州留下的雄伟蓝图,西至西域,东至东海,北抵五原阴山,南临汪洋大海的强大东汉梦想。

“擎儿呦,老叔这就要去西域了,你叔父多,不差老叔一个。”马玩叉着腿萁坐在辅国将军府庭院里青石板铺就的地上,怀里抱着小马擎晃来晃去,也不管马擎早已睡着,低声呢喃着:“等老叔去西域平了那些国家,娶它几个公主回来给你当婶子。”

“可是西域这玩意儿,到底有多远?”马玩早脑袋里早有关于距离的概论,从汉阳郡到西域,是三千里路,其中要途径大漠、戈壁、荒原、林地、草原、河流种种地形。而若是想要去到更远的乌孙国,那就不止五千里啦。“五千里有多远啊?老叔这一辈子,也就才走了万里路……等老叔回来,你都会骑马射箭了吧,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老叔。”

年不过三十的马玩一口一个老叔,算是过足了叔父的瘾,絮絮叨叨地坐在大院子里叨叨了两个时辰,到了天色渐昏才将小马擎还回府中,末了还留给蔡琰一把精致的鲜卑小佩刀。

那是马玩最珍贵的战利品,早些年在北疆打仗得来的,托付蔡琰等到马擎能拿得动的时候给他。末了还陪笑着让蔡琰多给马擎讲讲自己,别等回来不认识了。

说罢,马玩也不留下晚食,出府驱马奔向长安。在离开上林苑的第三日回到汉阳。

将他的辖地驻防与数千兵卒交给马宗,自己跨着骏马集结部队,募集敢死之士两千有余,散尽家财换来张家川打制出的精锐兵甲,带着熟悉路途的向导与医匠,整军直奔玉门关。

临走,他留给马越一封信件,自己则带着兵马在出汉阳的第二个月走出张掖大漠,走到了马越从未去过的土地上。在这里,他再度招募人手,将部队扩大到三千,牵着骏马与骆驼走出玉门关。

春风难渡的玉门关。

大漠阻挡的了一无所有的马越,却难挡周游各地的马玩。当年是他们一无所有,仅凭着一条性命去往西域,如今的马玩应对充足,何况整个凉州的资源对他们而言几乎随意取用,自是来得容易。

“马君皓,马玩为你征服西域了!”

面对一望无际的戈壁,回首望向难以分辨的玉门关,马玩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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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进退维谷

士气高昂的兖州军一路高歌猛进,不躲不避地蒙头冲入司州。在中牟、荥阳一带打了个天翻地覆。

先是黑山军在围攻中牟县城,被兖州军逮个正着。

曹操可不会惧怕这些单个身经数战,结阵一盘杂鱼的黑山军,当下八千兖州军摆开阵势。袁绍溃退至兖州求援的战将颜良于左翼统领骑兵,夏侯惇操持右翼,曹孟德这边才刚刚安排好全军进攻路线。号角一响,一脸傲气的乐进已经提着砍刀领着步卒撞入敌军围城阵地短兵相接地干起来了!

曹操在后面将着部署一面跟随前军压上,一面坐在战马上高高地俯视着前军阵线,嘴角微微扬起。

乐进此人虽然又黑又矮,冲杀起来绝对是个好手。只见其人手握环刀不断扬起、落下,随着乐矮子上蹿下跳,黑山军阵如遭重创,在其身后留下一道荆棘血路。追随什么样的将领,便会养成麾下军士什么样的气质。好似乐进这般武艺高强敢打敢拼的猛士,本就士气高昂的兖州军更是如虎添翼,一个个平时低眉顺眼的士卒变得残暴无比。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黑山军阵线崩溃,短暂的接战被杀翻了近千人马,只得缓缓向西溃退。

曹操抓住这个时机,挥动手戟指着黑山军溃退的前方千步喝道:“左翼冲锋,中段截击!右翼追击,全军压上,冲啊!”

就在此时,中牟城头上战鼓声猛然响起,西门大开,一众守城汉军随兖州军协同冲杀,追击黑山军。颜良督帅骑军半路杀出,尽管只有六百骑,却各个勇不可当,当即在溃退的黑山军阵中狠狠截住一块人马。随后夏侯惇督帅的右翼在后方追击而上,沿途砍杀慌不择路的黑山军,直杀得血流成河。

又是一仗胜得轻松,曹操好整以暇地进驻中牟,这才得知随军出城冲杀的并非是守城汉军,而是当地豪族家兵与守军混编的杂牌军。

杂牌军的首领,名叫任峻。中牟令此前于城上督战,名叫杨原。

县中为兖州军提供吃食以表达感激之情,晚宴中,杨原与任峻决定加入曹操的部队,随同西征黑山军。

……

“孙轻,你再想想,去说服张燕撤军吧。”轘辕关内,马越第三次进入看管俘虏的营地说服孙轻。“你不在乎个人生死,可我手里还有你四百多个兄弟。你为我与黑山军搭话,你们就都可以回到张燕那里,让他带你们回到家乡,你一定也想回到家乡。谁不想呢?我去冀州,沃野千里,道路发达……赵国遍地的栀子花要开了。”

无论马越说什么,孙轻总是一副柴米不进的样子,令马越感到无力与恼羞成怒。

他希望为黑山军留下种子,在冀州开花结果,这样便能够促使他的势力进一步扩张。从前是因为冀州百万黑山堵在太行山里,他从未想过冀州那块土地的平定,因为他太知道黑山军的首领有多么的恨自己。

但是现在不同啦,蹦出来袁老大这个跳着杆子阴黑山军的冤大头,转移了张燕对自己的恨意。

马越的脑子里这两天总是在想呀,要是让黑山军回到冀州,他上表给张燕请个征东将军。再把袁绍放逐到冀州去,让他请个冀州牧……自己腾出手来把刘焉收拾掉,回头把冀州乱战的俩人一锅端了。

岂不快哉?

正想着,忽闻探马来报,“禀报将军,北面来了一伙敌军,接天连地人数众多。”

“黑山军来了?”正要登城,关口南边守卫再度来报,言说南面也来了漫山遍野的黑山军打着‘周’字旗号。“岂有此理!召集众将,准备守城!”

守城的事情马越并不担心,当初先帝刘宏分置八关为的便是将洛阳近畿围得水泄不通,关口的防护力是一等一的,若不从内部攻破除非守军太少,否则足以以一当十。

他就不信,总共兵力才十几万的黑山军能拿出大气魄一下子分出五万兵力来围攻自己!

但他担心粮草,担心黑山军只围不攻……他的军士没带粮草入关,关内的粮草只够吃三个月的,一旦内外夹击超过三个月,他便只有败亡一途了。

众将分散关内各地,闻言都急匆匆地跑到关南城头,望着关下接天连地的营寨,一个个神色不善。

“主公,敌军扎下的营寨很有章法,内外交错环环相扣,袭击一座营寨便必定会被左右三路夹攻。”甘宁皱着眉头问道:“您可知这打着周字旗号的黑山军,首领是谁?”

马越摆了摆手,他哪里会去绞尽脑汁地记住黄巾余党中一个低微到土里的小人物?凝视着兵临关下十里扎下的接连营寨,马越头也不回地问道:“兴霸,若给你两千军士,可能昼夜死守关南?”

“两千军士,轮番守城问题不大,请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没您的威名!”甘宁在满面的傲气中握紧了腰间短剑,“区区黄巾余党,城在人在!”

马越重重地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转头向城下走去,临下城池叫住马休马铁说道:“你二人协助甘兴霸守城,务必保护好自己与士卒,将来你们都是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走下城楼,率阎行等人一路小跑直奔关北城门,一样的关外十里扎营下寨。马越皱起了眉头,阎行指着营寨说道:“主公,为何关外周姓贼人的营寨下得精妙,这边那打着黑山旗号的营寨却如此不堪?简直一击即破。主公下令吧,今晚属下便率众将敌军冲散。”

马越摆手,摇了摇头。关北的黑山营寨固然扎的不慎,可此时此刻攻破营寨已经没有丝毫作用了,反而会令覆甲军陷入敌军的合围之中。

“此时此刻,关中尽是黑山,咱们四千余可战之士还要带着数百伤员与俘虏。进入关中会被逐步蚕食,黑山虽弱,却也能将我等杀戮干净。”马越皱着眉头说道:“彦明,你与伯瞻把守北面,只求拒敌,万万不可出关迎战,你二人可明白?”

又是同样择选出两千覆甲携带弓弩守城,马越这才带着王双与马超走下城头,心中却还拿不出一个计较来解决此时此刻的糟糕情形。

北面好打,却只是徒增杀孽,没有一丝一毫的益处。南面是奔出关口迂回的必经之路,却被周姓渠帅率领的黑山军严加防范,难寻突破之机……马越重新回到大帐中对着京畿一带地图愁眉紧锁。

如今事情对于他的转机,只能寄望于其他勤王的诸侯身上了……可那些人,又有谁能依靠呢?

……

一连十日,黑山军紧紧地围住城池,围而不攻。

凶猛剽悍的覆甲军近年来早已养成了他们骄兵悍将的模样,何时受过如此憋屈?

便是身处渭南城池被袁绍数万大军围来打去,至少还有与敌军一决生死的机会,但凡正面交锋,覆甲军又怕过谁?就算是大汉以勇闻名的南北二军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偏偏敌军围而不攻,让他们心里多么苦闷?

士卒苦闷,马越心里更是焦躁。

将领许多时候主导士卒的意志,控制全军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方能百战百胜。但面对劣势,士卒也能够左右主将的思想。主将要打,士卒不想打,那硬打战争便容易失败,太多阵线崩溃并不是因为敌军太强,更多的是因为士卒没有高昂的战意。

现在的情况刚刚好反了过来,主将不想打,士卒嗷嗷叫着要出城跟黑山军狠狠地干一架。

尽管马越自认如今是没有可用的战机,却也只能去创造战机来打一场了!

黄昏中,一个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想法在马越心中悄然形成……

周仓突然发现,自从三日前关中爆发出一阵阵怒吼与嘈杂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变得少了许多。起初他担心是马越的疑兵之计,但一连三日皆是如此,每日也不再有操练兵马振奋人心的呐喊,仅仅是普通的换岗值夜,城头的守军被大幅度撤换,每天立在城上的守军不过二百之数。

尽管马越插了许多旗子放上城楼,远远望去好像旌旗猎猎人马嘈杂的模样,但周仓知道……马越,你瞒不住我的!

城关中,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于是,当日夜晚,一再按捺心中激动的周仓下令黑山渠帅郭大贤督五百黑山军携钩索在三更天接近城门,裴元绍督五千步卒隐蔽关下,在冲开城门后一齐杀入。

月黑风高的三更天,天空作美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

周仓兴奋地简直手舞足蹈,雨天弓弩的准度会差上许多,他们黑山军都是硬弓,对上凉州军的强弩没有一点优势。

若短兵相接,三个黑山军总能拼死一个凉州军吧?

周仓毅然决然地下令,命令郭大贤率部偷袭城头!

一列列黑山军隐匿身形在关下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接近城头。

城门上的守军好似没有看出一点动静,只是在有一名立于阴影下时刻关注城下动静的守军在发现关下移动的黑影后悄悄地走下城楼。

在城下,整整一千名覆甲重骑在甘宁的率领下驻马在关内街道上。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音,顺着甲胄滴在地上。

甘宁端坐马上高高昂起他的头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覆上恶鬼面甲,手中战斧在城门的火把下照映嗜血的寒光。

第四十一章 覆甲破敌

黑山军攻上城头,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整座城门楼。

城头寥寥可数的覆甲军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不过片刻便只能将阵线维持在登城台阶一线死守,虽然很难对他们造成伤亡,但郭大贤已经看到一场大胜的曙光。

“开城门!”

伴着轰然的声音,吊桥被放了下来,紧接着城门缓缓地洞开。

可,可是黑山军还没下去开门呢!

这变故让郭大贤惊住了,回望关外,整座黑山连营都因吊桥放落而奋起,数不清的黑山汉子摩拳擦掌地提着兵器向缓缓开启的城门涌来。

“别过来……有埋伏!”郭大贤大声向城下喊着,他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幕,抵达城下时只有分辨不清真实意味的吼叫,“退回去,退回去啊!”

城门洞开的刹那,他听到关下的呐喊声掀起惊涛骇浪,那是一声声苍天已死,那是一声声黄天当立。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改变他们一切的大贤良师,尽管张角已经死去很多年,但黄天的遗志仍旧还在被活跃在各地的黄巾余党所奉行着,只要这天下还有一个人的额头系着黄巾,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苍天已死……大贤良师就还在这个世上,尽管他的信徒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们知道,高于九天之上,大贤良师循循善诱的目光一定还在注视着他们。

他们知道,覆于九地之下,大贤良师温文尔雅的话语一定还在每一个梦中。

这是他们的路,从没有尽头,他们会带着黄天的遗志直到阴间。

城门,彻底开了。

雨水从遥远的天边的落下,滴落在黑红色的甲胄上,溅起点点水花。

铁骑奔腾,出鞘的短剑与战斧,狰狞的恶鬼面具似出笼猛虎,带着羌人特有的呼哨声疯狂的冲锋而出,正迎上向着城门冲锋的黑山军。

黑山军一望无际,目之所及尽是黑山军的身影,这些坚韧的冀州男人握着短刀长矛本以为开城门迎接他们的会是袍泽黑夜中扬起笑容的脸,却想不到,等待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凉州覆甲军。

“覆甲破阵!”甘宁一马当先,骏马似一道黑色流光冲出城门,身后跟随的是潮水般涌出的覆甲重骑。骏马嘶鸣,铁蹄轰踏,带着无匹的气势冲向黑山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

面对穷凶极恶,咆哮着杀出恶鬼般的凉州覆甲军,就是自负勇武的周仓都没有与之硬拼的胆气,何况普通黑山军士呢。

只有这个时候,大多数黄巾余党才会想起,驻守着这座关口的男人,同样在多年前阻止了大贤良师的脚步。

尽管在营地外冲向城门的黑山军足有数千之多,但面对兵甲武备皆超过他们的覆甲重骑,很难提起战意……尤其在,这样分不清敌军数量的黑夜中。

黑山军前冲的阵线被覆甲铁骑所阻,巨大的战斧像切在玩具上一般崩飞黑山军士劈来的砍刀长矛,惨叫声、马鸣声、嘶吼声在这个夜晚的轘辕关下伴着雷声炸响。

一道闪电劈在山间,雷声阵阵中,雨下的更大了。

明亮的闪电在瞬间照亮马背上一个个覆着恶鬼面甲的骑士,他们的模样就像那面甲一般骇人。

马越登上城头,瓢泼大雨搭在他的甲胄上,眼前的视线也被大雨所阻,但他还是能清楚地着黑山军冲锋的部队被关内杀出的覆甲军从中切开,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子。

覆甲军不就是刀子吗?是马越手中最锋利的战刃。

他的目光望向十里外的连营,大雨中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事物。这种感觉令他感到恼火。但同时,一样令他欣喜,马越转头吼道:“传令全军,带齐辎重,俘虏扔在关内,集结关南,我们要弃关突围啦!”

他看不见黑山军的大营,难道黑山军就能看清他的营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场大雨简直是天赐良机,否则只怕要被黑山军两面夹击直至粮草殆尽。

黑山军阵线被覆甲军摧枯拉朽般地冲垮,覆甲军在甘宁的率领下一往无前,凡是阻路的黑山军不是被战马撞飞就是被战斧劈开,一匹匹覆甲战马似一架架战车般冲开击溃循环往复,黑山军出现溃逃。

兵败如山倒,前锋所阻,后军不知所往,前后交冲之下裴元绍急忙命令黑山军撤回营地死守。

在他的认知中,凉州覆甲军虽然冲击力强,虽然武备强力,但终究还是骑兵,只要撤入营地就不会再出现无谓的伤亡。

这着实是对上凉州覆甲铁骑最好的求生之法,现阶段的常备武器根本无法对覆盖重甲的铁骑造成致命威胁,即使在攻城战中,也需要五六个普通士卒才能打翻一个覆甲军,更何况如今他们都坐在自己全具装的坐骑上,简直如虎添翼,无人能挡。

周仓握着斩刀立于营寨,大雨令他看不清前方的战况,但他明显地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颤,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看好营门听我指令!”周仓登高而望,先是看到自家军士一个个狼狈地溃退回来,出营五千余,回还稀稀拉拉不过两三千人,而且还不住地惊恐溃退,有些军士连兵器都丢了……就算是城中有埋伏也不至于如此吧?

猛然间,追随着呐喊声,他看到了那些凉州铁骑挥动着战斧砍杀自己的步卒,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周仓就已经可以想象这场战争是怎么败的了。

“狡猾的马越!”周仓狠狠地压着嗓音怒骂一声,连忙指挥步卒在营门外做好应急敌人的准备。“弯弓上箭,给我射他们!”

这个时候谁都顾不上弓箭在雨天准头的问题了,拉开了弓箭便向雨幕中奔驰而来的铁甲骑兵攒射过去。一排排箭雨抛射而去,哪怕箭矢在空中不过飞行数十步便坠入地下,哪怕箭矢打在铁骑身上连个火星儿都起不来,黑山军们仍旧操弓抛射,他们仅仅是为了让这些骑兵停下脚步。

裴元绍握紧了环刀死死地咬着牙,他始终背对营地缓慢后退,随时准备与突入营中的覆甲军决一死战。等他退入营中,亲眼看见坚实的木门关上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彻骨的寒冷。

大雨急下,浸湿了简陋的扎甲,内衬的衣物也因汗水而湿透,方才生死存亡之间浑然不觉,此时此刻侵入骨肉的寒冷直教他颤抖不已。

周仓瞪圆了眼,立在箭楼上看着远处的覆甲骑兵在距离营地数十步的地方统一驻马。

‘终于停了’,周仓心有余悸。

接着,他看到成群列队的凉州覆甲军中有个汉子揭开恶鬼面甲,扬着战斧凛冽的笑了一下。周仓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面孔。战斧上的血迹混着雨水由斧锋坠下,甘宁驱马背向,数百在这个夜晚带给黑山军噩梦的凉州覆甲军缓缓退去,隐没在大雨倾盆的黑暗里。

甘宁没能回到关下,因为西凉军已经整备出关了。成群结队的凉州骑兵冒着大雨整备着他们的辎重,在这个雨夜中一路向北离开轘辕关。

既然烧不了黑山军的辎重,那便只能再度迂回至华阴一线前往渑池驻军,待到与董卓、马腾合兵一处,再求攻破黑山军的方法。

黑山军尽管仍旧围着轘辕关,但他们再也不敢做偷关之类的事情了。这场大雨直下了两日之久,两日里看不见对面关口的情形。偏偏又怕凉州覆甲军前来偷袭营地,不分昼夜的严加防守,被鬼天气与凉州军折磨地苦不堪言,终日在营中大骂马越,却始终不敢上那空无一人便插旌旗的城头一探。

第三日,周仓终于耐不住性子派斥候攀上城头一探究竟,这时才知凉州军早已撤出城关,只留下此前守军中的孙轻与那四百黑山俘虏。

只是为时已晚,孙轻因不堪受辱,在雨水倾盆的夜里害了风寒,终于还是没扛住病患与饥饿死在第二日的夜里。与他一同死去的还有二百多个黑山俘虏,剩下活下来的汉子们也都体弱染疾,时日无多。

黑山军派出探马追踪马越的下落,可连日的暴雨早将路途的脚印冲个干净,此时再探哪里还探得出来?马越早已消失在轘辕关口下的雨夜里了。

此次围城,黑山军未能占到一点儿便宜,更是损失了数千兵卒。

然而就在黑山军重新占据轘辕关的第三日,从西面跑回来的探马相报,陆浑以西的熊耳山下,三方人马发生争斗连战不休。而且俱不是黑山兵马,其中一支,似是凉州的覆甲重骑。

周仓闻言抚掌大笑,当即命人传告张燕继续向太谷、轘辕两座关口增兵,自己则点起二关兵马与携裴元绍、郭大贤、于氐根等人督着浩荡的三万黑山军向西追击而去。

他知道,那三支人马多半是前来勤王的军队,哪怕是以一敌三,周仓尚且不惧,何况是三方相互攻伐呢?

熊耳山下,可是一片坦途,最适合兵力众多的黑山军与汉军决一死战!

“马越,你可不要被别人击败,周爷爷来取你性命了!”

第四十二章 三方混战

对马越而言,出走轘辕关之后的际遇真是倒霉到家了。

侥幸撤出轘辕关本是一大幸事,毕竟近五千兵马的覆甲军每日消耗都是巨量的,关中虚度十余日,被数万黑山军围攻早晚会被耗死在关内。因此无论怎么看,撤出轘辕关的那个雨夜都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问题就出在,大雨接连下了两日,将士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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