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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统江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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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不吹和胡不为之间的交情史景德是清楚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两家不应该发生矛盾。史景德让人将这两个不省心的小子带了出来,等到无人之处,方才遣散众人,将他们两人叫到了风雨亭内。

史不吹这会儿也知道了胡小天的身份,两人虽然彼此相望仍然充满仇视,可谁也没跟谁恶语相向,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也算得上是官员子弟的一种涵养和境界,大局观上天生强于普通的老百姓。

史景德叹了口气道:“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你们的父亲若是知道你们两个在外面做出这种事,闹个你死我活,你们觉得他们会作何感想?”

胡小天耷拉着脑袋没说话,虽然心中对史学东鄙视得狠,可今儿自己是被人给阴了,被慕容飞烟当枪使了,那种挫败感难以言喻。

史学东也没说话,他没说话是因为理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最清楚,因为看盲女方芳有些姿色,所以才略施小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过去,随手将玉佩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诬陷方芳,只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史学东暗叫倒霉之时,心中又恨极了胡小天,他本来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在众人面前被胡小天连打了两个大嘴巴子,奇耻大辱焉能不报,可今天绝不是报仇的时候。

史景德语重心长道:“你们的父亲同朝为官,相交莫逆,辅佐圣上,鞠躬尽瘁,你们两个小子就算无法为父亲分忧,也不要终日惹事给他们增添烦恼,今天的事情还好没有闹大,我看还是就此作罢,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你们还是兄弟。”史景德出面当起了和事老。

胡小天倒没说什么,这货习惯了两面三刀,虽然心中鄙视史学东,可今天他是占尽了便宜,所以显得格外大度,更何况眼前作裁判的是史学东的亲二伯,人家将这一局判平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所以胡小天也没想不依不饶,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史学东不是个东西,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史学东虽然心中恨极了胡小天,可这货毕竟是官家子弟,从小在这种家庭长大,耳濡目染,对于官场中的虚情假意阳奉阴违可谓是驾轻就熟,居然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胡兄弟,我真不知道你是胡叔叔的儿子,惭愧惭愧,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闹出了这样的误会,怪我,全都怪我。”

胡小天也顺着杆而往下滑,亲切上前握住史学东的手道:“史大哥,今天的事情全都怪我。你要是生我气,就狠狠揍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史学东心中暗骂,揍你一顿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杀了你都不解恨,小子,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这俩小子都是虚伪到了极点,握手寒暄,亲切无比,看着跟没事人似的。史景德看到两人这样,心中也是倍感安慰,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真要是闹出了什么大事,对史胡两家都没有好处。

史学东道:“胡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胡小天看到这厮到现在都拽着自己的手不放,正想挣脱开,又听到这货有求与自己,心中不禁警惕暗生,这货该不是死心不改,还想着那盲女方芳吧,难不成想让自己别插手他的事情?不行!原则问题寸步不让!脸上却笑眯眯的如同和煦春风:“史大哥请说!”

史学东道:“不打不相识,虽然咱们初次相识不快,可不知为何,我这心中对老弟非但没有怨恨,反而觉得跟你亲近的很,我有意和老弟结为兄弟,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胡小天一听这头就大了,我曰,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声名狼藉,道德败坏,臭名昭著,我要是跟你结拜,那不是等于给自己招黑吗?

史学东心胸虽然狭窄,可这厮的表面功夫还是一流的,满脸期待地望着胡小天。

第十七章【血统使然】(下)

不得不承认史学东的这一手的确称得上高妙,他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胡小天,我不但没记恨你,我还大度跟你讲和。

胡小天是真不想和这厮结拜,但是在眼前的形势下他要是不答应等于不给史学东面子,不给史学东面子就是拒绝史家,倘若史学东的老爷子只是个五品官还倒罢了,可人家老爹也是正三品,掌管吏部,在大康的政治地位不次于自己家老爷子。胡小天思来想去,这事儿还真不能拒绝,马上露出一副阳光灿烂的笑容:“史大哥,我是担心自己高攀不起啊!”

史学东笑道:“什么高攀不起,除非你心里还在怪我!”

胡小天赶紧摇了摇头道:“哪里的事,其实我见史大哥第一眼就觉得颇具眼缘,史大哥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真乃人中龙凤,兄弟怎能不想攀交?”心中却暗骂,丫的空长一个好皮囊,一肚子坏水儿,无节操,无人品,下贱,龌龊,卑鄙,无耻!

史学东握着胡小天的手,也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胡老弟,你坦诚正直,性情爽快,快意恩仇,我最欣赏得就是你这种不做作不虚伪的真汉子!”心中恨得痒痒的,你大爷的,居然敢打老子耳光,以后不让你跪地求饶,喊我一千遍爷爷我跟你姓。

两人表面上互相恭维,可心中各自盘算,谁也不是真心想和对方结拜,恨不能一口将对方生吞活剥。

史景德老奸巨猾,他当然不相信这俩小子会真心结拜,不过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俩小子如能就此讲和倒也是一件好事,史景德笑道:“难得你们都有这样的心思,我帮你们做个见证。”

胡小天算是明白了,今天是骑虎难下,这老虎骑也得骑,不骑也得齐,史学东拉着他的手就跪了下去,当即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史学东的狐朋狗友满京城,不知拜了多少把子,所以对结拜的事情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和胡小天一起八拜为交,口中道:“我史学东和胡小天今日结为异姓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念叨的时候笑眯眯看了胡小天一眼,心中暗道:“要死也是你先死,结拜兄弟?老子这是逗你玩!”

胡小天心说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呸,你丫恶贯满盈,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都得横死,你是死是活干我屁事?老子今天是被逼结拜,苍天啊大地啊!这不算,我跟他不是兄弟!胡小天道:“我胡小天今天和史大哥结为异姓兄弟,以后必兄弟同心,我会好好对待我大哥,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加倍地对我好,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史学东听得清清楚楚,我曰,什么叫你对我好,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凭什么?这毒誓好像是在说我啊,怎么听都像是我吃亏,你小子可够阴的。他觉得胡小天阴,其实他也不差,结拜的初衷只是为了要迷惑胡小天,而不是真地出于对他的欣赏。史学东绝不是善类,他继续道:“我一定会加倍对我兄弟好,我相信我兄弟一定会加倍对我好,如若不然,肠穿肚烂,口舌生疮,遍体流脓,生不如死!”

胡小天暗骂,史学东,我真要狠狠曰你大爷了,够狠,够毒!比老子还要毒一百倍。想想史学东的二大爷就在一旁站着,就算史景德愿意,自己还不愿意呢,今儿这亏吃大了。

史学东和胡小天都是不能吃亏的人,两人互发毒誓,其实都是诅咒对方的,嘴上骂得恶毒,脸上还装得亲切无比,两人双手紧握,这角色转变的不是一般的快,突然就成仇人变成了兄弟。

连史景德都有点接受无能了,心中暗叹,到底都是大官的儿子,这政治基因非同一般啊。这俩小子加起来还不如自己的年纪大,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事儿玩得都已经炉火纯青了,这种素质为什么要整天蒙混度日,根本就应该去当官啊。

史学东大有将虚伪进行到底的架势,盛情邀请胡小天一起去喝酒,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兄弟结拜,怎么都得弄几杯小酒喝喝作为庆贺。

胡小天只说自己家里有事,必须得回去,改日他来做东请大哥喝酒,推辞是因为胡小天根本信不过史学东,谁知道这货会不会在酒中下毒?就算他不敢下毒,他们俩还没喝血酒呢,真要是他提出放点血喝血酒怎么办?瞧这货酒色过度的那张脸,搞不好还有梅毒艾滋啥的,他的血白给老子也不喝啊!

胡小天好不容易才推掉了史学东的盛情邀请,带着他的八名家丁离开了风雨亭。

史学东挥舞着手臂道:“兄弟,别忘了找我喝酒啊!”

胡小天拿捏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大哥,放心吧,等我忙完马上给你打电话啊!”

史学东听得一头雾水,打电话?打电话是个啥?

胡小天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屈起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伸直了拇指和小指贴在耳边做打电话状。

史学东以为这是某种告别礼节,也学着他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目送胡小天离开,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目光中流露出阴森杀机,当着二伯史景德的面咬牙切齿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天空一道霹雳闪过,随即又滚过一连串的闷雷,史学东吓得脖子一缩,不会吧?刚说天打雷劈,这就来了,大吉大利,有些话还真是不能乱说。

胡小天也缩了缩脖子,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去易元堂看了看,袁士卿已经将方家父女两人接到了这里暂时休养,方知堂的情况已经稳定,血完全止住了,只是伤口还是疼痛。袁士卿给他开了付止痛药,已经让徒弟拿去煎了。

方知堂已经通过袁士卿知道今天能够躲过这场劫难全亏了胡小天,看到胡小天过来,他挣扎着想下床去给恩人磕头,胡小天慌忙上前阻止他下床:“你伤还没好,要卧床休息。”

方知堂道:“芳儿,赶紧帮我给恩公磕头。”

盲女方芳又要跪下,胡小天道:“不用,不用,刚刚已经谢过了,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看到方知堂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胡小天也放下心来。

袁士卿一旁看着,心说外界都传言胡小天是个无恶不作的衙内,可根据他所见过的几次来看,胡小天虽然出身官家,可这个人身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架子,而且他对待平民百姓的态度相当宽厚,今天史学东欺凌方家父女的时候,正是他挺身而出为这可怜的父女二人解围,看来传言多不可信。

胡小天离开的时候袁士卿将他一直送到大门外,胡小天道:“最近我可能要出门,这拆线我就不能亲自过来了,到时候劳烦袁先生亲自动手了。”刚刚他抽时间指点了一下袁士卿正确的拆线方法。

袁士卿点了点头道:“胡公子放心,你教给我的那些步骤,我都牢牢记住了。”其实拆线手法本来就很简单,他看了一遍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胡小天笑道:“记住就好。”他想起自己应承过的要送给方知堂父女两人五两金子的事情,低声道:“回头我准备好金子让人送过来,你帮我交给他们父女两个。”

袁士卿感慨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胡小天道:“算不上宅心仁厚,只是说过的话就得兑现,我对眼科方面没什么研究,不过我看方芳的眼睛失明太久,恐怕康复的希望不大。”

袁士卿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说,只是方知堂性情倔强,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如果不找到玄天馆馆主为她诊断,他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胡小天道:“父爱如山,人之常情!我会尽快让人把钱送过来,你帮我转告他们,无论前往玄天馆看病的结果如何,都不要去继续卖唱了。”

袁士卿明白胡小天的意思,他是担心史学东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记恨方家父女,以后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心中对胡小天的评价又高了不少,别看胡小天如此年轻,可考虑问题还真是周到。袁士卿认为今天的事情自己多少要承担一些责任,毕竟是他摆了这场酒席,没想到闹得不欢而散,想要跟胡小天说声抱歉,又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之时胡小天已经飘然远去了。

第十八章【一片苦心】(上)

胡小天料定这件事很难瞒过父亲的耳朵,果不其然,当晚胡不为回到家里,就将胡小天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内。

看到父亲阴沉的脸色,胡小天猜到父亲十有八九已经听说了自己和史学东之间的冲突。

胡不为看到胡小天进来,手掌重重在书桌之上拍了一下,怒吼道:“给我跪下!”

在胡小天的印象中,这位老爹还从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看来今天真是把这位老爹惹火了,胡小天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嘴中嘟囔着:“跪就跪!父让子跪,子不得不跪。”

胡不为道:“错!父让子死子不得不死!”

“不会吧,爹,我可是您亲生的,看您的样子不像是大义灭亲的人啊!”

胡不为他这么说不由得有些想笑,可他又知道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板起面孔怒视胡小天道:“混账东西,你当我不敢大义灭亲吗?”

胡小天道:“爹,我还是收回刚才的那句话,您大义灭亲也不是第一次了。”

胡不为道:“放肆!”

胡小天道:“给我找了一个瘫子做老婆,等于把我下半生的幸福和下半身的幸福全都给喀嚓了,这叫不叫大义灭亲?”

“呃……”

“我没什么宏图大志,也不想什么建功立业,只想留在京城跟在您和我娘的身边尽尽孝心,可这么点要求您都不能满足我,非要把我给送到西川去,这又算不算大义灭亲?”

“这……”

“事不过三啊,您都灭我两次了,今天还要大义灭亲,我相信您肯定狠得下心来,也干得出来,爹啊,您要是真看我不顺眼就把我给灭了吧,反正我这条命是您给的,您就算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啊……这……真真真……气死我也!”胡不为一捂脑袋,踉跄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就坐倒在太师椅内,别看胡不为在朝廷之上巧舌如簧,可面对这个儿子还真没什么办法。过去的十六年,他因为儿子痴痴傻傻不知伤透了多少脑筋,好不容易才盼到老天有眼,让儿子一夜之间聪明了起来,可没想到聪明倒是聪明了,却开始不停给自己招惹麻烦,而且事情一次比一次闹得大,上次惹得是个六品官,现在直接就惹到了吏部尚书史不吹的头上。要说自己和史不吹在政治上还是同一阵线,最近还特地找史不吹帮忙,给这小子谋求一官半职,这孩子可真是不省心啊。

胡小天道:“爹,您可千万别生气,年纪大了,心境一定要平和,您骂我几句,打我几下都行,可不能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对不对?真要是把您给气病了,不还是得由我来照顾?咱们爷俩儿多大仇啊?非得弄个两败俱伤?”

胡不为听到这小子的这番歪理,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终于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你是真想把我给气死啊……”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想绷住面孔,横眉冷对,给儿子一个深刻教训的,可居然被他的插科打诨给弄得无可奈何。

胡小天看到老爹笑了,知道这件事应该没啥大问题了,他凑到老爹面前:“爹,您到底为了什么生我气啊?”

胡不为横了他一眼道:“我让你起来了?”

胡小天道:“膝盖都跪肿了,我倒不是怕自己伤着,我是害怕您为我操心啊,真要是我因此生病,您不得心疼啊,就算您不心疼我,我娘总得心疼吧?她回来只要知道这件事肯定找您算账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后院一旦失火,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胡不为望着儿子,冷笑道:“威胁我?”

“不敢!”

胡不为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胡小天也陪着嘿嘿奸笑。

冷不防胡不为止住了笑声,胡小天却因为惯性还在嘿嘿笑着,赶紧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不由得有些尴尬道:“爹,也不打声招呼,不带这样闪人的。”

胡不为道:“三天之后,你动身前往西川!”

“啥?”胡小天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件事真正确定来到面前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旋即内心中又涌现出难言的喜悦,本来他还以为老爹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想不到一直都在进行中。这货装模作样道:“爹,我不想离开您!”

胡不为道:“由不得你!你留在这京城除了招惹是非还能干什么?不让你出去历练,你就不会懂得何谓人世艰辛,你就不会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光。”他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小天,非是我这个当爹的狠心,有道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行万里路要比读万卷书更加得有效。”

胡小天道:“爹,您真要让我去西川给李家当上门女婿?”他一直怀疑父亲让自己前往西川的动机,总觉得这件事不仅仅是要让他离开京城暂避政治风暴那么的简单。

胡不为淡然笑道:“我既然放你出去,就是要让你好生锤炼,我没打算将你的身份告诉当地官员,只要你不张扬,李家当然不会知道,西川地域广阔,李家在西州,你去得地方叫做青云,此去青云你担任的是青云县丞。李家何等身份,统管整个西川,又怎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青云县?”

胡小天眨了眨眼睛,他本以为老爷子让自己外出为官,应该不会把自己弄到穷乡僻壤,这青云县听起来名字倒是吉利,平步青云嘛,我从青云起步,岂不是意味着以后这官位要节节升高。只是听老爹的意思青云应该很小。县丞他知道,在一个县里面算不上一把手,也就是相当于副县长,上头还有县令。

胡小天道:“我这县丞算几品官?”

胡不为被他问住了,县丞这官实在是太小,品阶方面他还真没留意,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应该是正九品……下!”

胡小天刚听到要给他自由放他出去为官的时候还满心兴奋,可听到老爹的这句话,顿时感觉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我曰!正九品还下!蒙谁啊,那还叫官吗?胡小天道:“爹,敢情您托朋友找关系,到最后就给我弄了这么一个芝麻官,呃,我说错了,也就是半个芝麻官。”

“怎么?不高兴?”

胡小天道:“我倒没什么,可您是正三品啊,朝廷的三品大员,我弄个九品还得带个下,说出去您觉得好看吗?我事先声明,我无所谓啊,只要您不觉得丢人,我无所谓!”

胡不为焉能看不出这厮的弯弯肠子,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嫌弃官太小,他微笑道:“你不用多虑,我没打算告诉别人你是我儿子,你害怕给我丢人,上任之后千万别说是我儿子。”

胡小天彻底傻眼了:“爹啊,我怎么感觉您又大义灭亲一回呢?”

胡不为道:“我是一片苦心啊,儿子,其实你去西川最多也就是锤炼两年,那西川风光美好,地杰人灵,你去那边权当是消遣放松也好。”其实胡不为还真舍不得将儿子放走,只是眼前面临皇权更替,这朝中暗潮涌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刚巧在这时候,他们家的丹书铁券又被人盗走,虽然到现在事情都没有败露,可一天没有找回,便终究是一个隐患,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胡不为的心头。胡家只有胡小天一根独苗,将他送往西川,也是胡不为给家里留下的一条后路,应该说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胡小天道:“您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话可说。”

第十八章【一片苦心】(下)

胡不为还真以为儿子不想离开自己身边,轻声道:“天儿,人总得有长大的一天,你呆在京城呆在我的身边,就始终如同温室中的花朵,难以真正成长起来,我也难以真正做到对你放手,儿啊!爹虽然老了,但是并不糊涂,爹知道只有放手你才能飞翔!”

胡小天内心一震,他忽然发现这位老爹的教育理念一点都不封建,绝对符合现代化的教育方式,是啊,只有放手才能飞翔,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禁不起风雨。胡小天点了点头道:“爹,我明白了!”

胡不为不知这小子是真明白还是在糊弄自己,不过听他这样说已经倍感欣慰,他叹了口气道:“你和史家小子的事情我听说了。”

胡小天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还跟他结拜了兄弟!”

胡不为道:“感情不能用结拜与否来衡量,忠义这两个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便是亲兄弟又能如何?爹为官多年,看到亲生兄弟反目成仇者不计其数,人活在世上首先要考虑到的是自己啊!”胡不为的这番话说得虽然并不高尚,但是很现实,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胡小天道:“爹,这次不好意思,给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胡不为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你是我儿子,咱们爷俩永远不要说客套话。”

真正到了即将离开的时候,胡小天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熟悉京城,他甚至没有好好游览过,仅有的几次出游,每次都有事情发生。

本想在这三天中好好在京城游览一番,却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阴雨不断,这样的天气里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出行的一切是无需胡小天多虑的,他甚至无需亲自去吏部领文书和官印,不过还是抽空浏览了一下文书,了解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待遇,按照吏部的规定,官员的俸禄通常分成三部分,一是禄米,二是土地,三是俸料。胡小天这种九品官只有禄米,他的禄米是三十石,一百二十斤为一石,一石相当于十斗,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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