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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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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把整个邝家寨全部杀了?”

灌夫挠挠眉,没有吭声。

“把她们交给我来安排吧,我会关照她们闭紧嘴巴。”

“万一她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那也是命。”梁啸瞅了灌夫一眼,云淡风轻。“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件事,天子要杀你我,也有无数的理由。乱杀无辜,有伤阴德,反而不美。你现在怕了?”

灌夫微怔,随即又笑了。“怕个鸟!好,我听你的。”

梁啸写好奏疏,派郎官赶回长安。

韩嫣死了,邝家寨的狂欢又继续了数日,这才散去。在这几天时间里,梁啸和邝恩等头领商议,造船需要大量的木材,梁啸希望各个寨子提供劳力。听说有挣钱的机会,邝恩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应梁啸的要求,他们先提供了数十名向导。

那五个越女也在其中。

梁啸给了她们的父母一笔钱,将她们买了过来,赏给荼牛儿、庞硕等近侍为妻妾,确保她们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以内。这五个越女也知道是梁啸救了她们的命,不敢不从。她们的父母得了钱,也没什么意见,痛痛快快的达成了交易。

在这些越人的帮助下,梁啸随即对周围的山林进行普查、登记。

至于韩嫣,梁啸给他准备了一副上好的棺木,由韩说护送回长安,至于韩家会不会将他送入祖坟,就不在梁啸的关心之列了。韩嫣在黄泉之下怎么和严助、朱买臣相处,梁啸也不关心。

他的对手从来不是这些人。

十二月中,出使南越的使者严安完成使命,经过豫章,与刚刚完成附近山林普查的梁啸相遇。

梁啸略尽地主之谊,自然而然的问起了南越的情况。

严安虽然与梁啸交往不深,年龄也比梁啸大不少,但是他和梁啸很谈得来。梁啸一问起南越的情况,他就感慨地说道:“梁君侯,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南越?”

梁啸很意外。“严君为什么这么说?”

“南越的地理形势正如君侯所言,不便行军。”严安拿出藏得很严实的帛书,摊在梁啸面前,面带得色。“梁君侯,你看。”

梁啸又惊又喜,连忙接了过来,仔细查看。“这是南越舆图,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君侯一定想不到,这是南越王赵胡所献。”严安眉飞色舞,讲起了出使南越的经过。

原来,征侧所得的情报有误,南越王赵胡并没有与闽越结盟的意思,这次战事纯粹是由闽越挑起来的。几年前,赵佗刚刚去世,赵胡年轻,理政经验也浅,朝政掌握在以丞相吕嘉为首的大臣手中。闽越大概觉得有机可趁,这才挑起战事。面对闽越的进攻,赵胡已经乱了阵脚,所以向汉朝求援。

“这么说,南越没有反叛之意?”

“没有。”严安笑道:“赵胡内忧外患,哪里敢与朝廷为敌。他现在就盼着朝廷的大军赶快来援,所以才将舆图都交给了我。我这次回程,依图而行,查看了相关的地形,发现正如君侯所言,行军极为困难。”

梁啸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图看。南越是不是有意与汉朝对抗,并非决定性因素。赵胡再听话,汉武帝也不能再容忍南越这个异姓王国存在。南越国不是闽越国,也不是长沙国,他的实力太强,又有对抗中央王朝的前科,只要有机会,汉武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他。

如果赵胡听话,主动引汉军入境,那也不过是减少一些麻烦而已。

更何况赵胡现在又做不了什么主,南越的权臣们愿不愿意归附朝廷,才是能否顺利解决南越问题的关键。

“吕嘉等人的态度如何?”梁啸放下地图。“他们会接受汉军入境吗?”

“看起来可能不大。”严安摇摇头。“所以,我军还是应该做好强攻的准备。如果由陆路进军,则大军旅途劳顿,又被山岭所阻,难免会和隆虑侯当年的情形一样,受阻于南越境外。”

“隆虑侯?”

“是的,高后七年,赵佗发兵击长沙国,高后曾经派隆虑侯周灶率兵击南越,被阻于南岭,将士们水土不服,瘟疫流行,伤亡惨重……”

梁啸听严安解说之前的那场战事,又欢喜又惭愧。欢喜的是严安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这次出使南越收获很大,惭愧的是自己对那场战事一无所知。亏得没有大放厥词,要不然就丢脸了。

梁啸赞道:“严君这次出使称职,想必陛下一定会非常满意。”

“君侯应该也会满意。”严安笑道:“陆路进军不可取,楼船必然大行其道。君侯在豫章造船,将来战事一起,君侯必然是急先锋。希望我收集的消息能为君侯提供一点参考。”

梁啸笑而不语。他明白了严安的意思。不过,严安显然还没摸准天子的脉门,他还以为天子会让他统军南征,希望能有机会从征立功呢。

第482章打脸

尽管如此,梁啸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严安。

他和天子之间还没有撕破脸,连严安都觉得天子对他信赖有加,其他人更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既然如此,他当然也要掩饰好,毕竟这张虎皮还能起不少作用。

“听严君语气,想必对如何进军已经有成案在胸了。”

严安谦虚地笑了两声,把目光瞟向了舆图。“是有一些想法,不过还不成熟,需待奏请陛下之后,请陛下定夺才行。”

梁啸用手指点点舆图,提醒道:“严君所言甚是,用兵如射箭,需得三思而行。一旦箭离了弦,再想反悔可就迟了。轻则辱身,重则辱国,岂能大意。赵胡虽有意向化,可是吕嘉等南越土著未必就知道我大汉的强盛广大,说不定还以为岭南就是天下之中呢。让他们放弃独立,俯首称臣,恐怕没那么容易。”

严安大笑,连声附和。南越士大夫的表现正如梁啸所说,骄横无知,如井中之蛙。

两人说得热络,梁啸也拿出了他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一份图文并茂的植物图鉴。

严安翻看着图鉴,兴趣并不怎么浓。从淮南带来的画师画的图虽然很精妙,可是配的文辞却太粗陋了。至少在严安看来如此,简直近乎大白话,什么树,高几何,粗几何,几年能成材,有什么特点,诸如此类。

“君侯这是打算做博物之学?”

见严安没什么兴趣,梁啸也不勉强,将图鉴收了起来。对他来说,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如果真要南征,进入丛林作战,这些资料就是千金难求的生存手册。丛林固然凶险,可如果你懂得丛林,也会发现无穷无尽的资源,有如鱼得水之感。

做向导的越人就是如此,他们对丛林的亲近。让梁啸非常羡慕。

“严君和我一起回庐山,我让你看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好。”严安正中下怀,一口答应。

“呯!”一声巨响,天子一掌拍在案几上。案上的书简笔墨都跳了几下,几滴墨沾在竹简上,摇摇晃晃,晶莹可爱。

可是天子的心情却非常糟糕。

韩嫣死了。

他怎么会死?梁啸的奏疏中给了一个理由,说是水土不服。又中了瘴气。这个道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天子却依然看出了破绽。

那么多人一起,为什么偏偏韩嫣死了,其他人却一点事也没有?

天子第一时间想到了梁啸。梁啸不是什么君子,他有仇必报。江都王刘建得罪了他,如今身败名裂,死期可至。严助、朱买臣得罪了他,如今墓草森森。韩嫣和梁啸一向也不和,这次去豫章更是有目的的,梁啸如果要对他下手。理由很充足。

天子将送信回来的郎官叫了进来,沉声问道:“韩嫣是怎么死的?”

郎官早有心理准备,按照梁啸说的统一口径回复。天子也不说话,静静地听着,直到郎官说完,他才冷笑一声:“这是梁啸编的故事吧?”

天子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郎官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大吃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天子。看他这副神情,天子知道自己猜中了,更加怒不可遏。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踱到郎官面前,俯视着郎官。

“朕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还不说实话,就到大狱里去说吧。欺君之罪。是你扛得起的?”

郎官面色如土。他不知道自己哪儿犯了错,居然被天子看出了破绽。进了大狱,那还能活着出来吗?不仅是他本人,就连他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陛下……”

“说!”天子轻喝一声,却透着说不出的威压。

郎官吓坏了,连连叩头。将事情的真相一一道来。

天子愣住了。他知道了真相。却发现真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梁啸是说了谎,可是这个谎言却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梁啸这是在维护他的脸面。

天子很失望,很愤怒,却不是针对梁啸,而是针对韩嫣。

韩嫣居然好色如斯,五个漂亮的越女服侍还不够,还要再找两个少年?

天子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看着面前的郎官,恨不得让人立刻将这个郎官送到大狱里处死,好将这个消息封锁住。不过他也明白,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他总不能将这些郎这全部杀死。就算杀死这些郎官,不是还有梁啸、灌夫、韩说么。

“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天子盯着郎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臣……”郎官战战兢兢,牙齿打战。

天子返身从案上拿起梁啸的奏疏,在郎官面前晃了晃。郎官如梦初醒,连连叩首。

“去吧,管好自己的嘴!”

“唯!”郎官如逢大赦,嚅嚅而若。直到出了大殿,被风一吹,他才发觉自己满头是汗,已经汗湿重衫。

天子站在大殿中,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咯咯有声,仿佛在撕咬着什么。一旁的侍者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天子,蒙受无妄之灾。

这一夜,承明殿的灯亮了一夜,天子的身影如同鬼魅,伴随着含糊不清的咒骂,飘忽不定。

梁啸陪着严安回到白鹿精舍。

看到那明亮的琉璃窗户,严安大吃一惊。“梁君侯,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梁啸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只做数月停留,的确有些奢侈。可若是想打造百年精品,就谈不上什么奢侈了。一来琉璃虽然造价不菲,但实际上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贵;二来有了这琉璃窗之后,白天不用点灯,省了灯油之费,看似很少,可积缁累寸,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梁啸说着,将严安引入精舍。以邓国斌为首,正围着船模讨论问题的淮南门客和工匠们见梁啸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围了过来,纷纷行礼。

梁啸指着邓国斌说道:“这些人不是在学问上有独到之处,就是有造船上有多年经验。能不能按照预期的时间完成楼船改造,他们才是关键。可以这么说,少了我,没什么关系,少了他们,这楼船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不可能扬帆远航的。”

严安表面上很客气,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淮南门客也就罢了,这些匠师不过是些卑贱之人,哪里当得起梁啸如此称赞。这不过是梁啸收拢人心的策略罢了。不过,能在如此明亮的屋子里做事,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啊。

邓国斌等人的心情却与严安大不相同。虽说朝廷的诏书未达,他们能不能享受朝廷的俸禄还是未知之事,可是梁啸对他们的尊重和厚待却是实实在在的。如今梁啸又在天子使者面前如此抬举他们,他们自然感激,心里暖洋洋的。

“这是什么?”严安走到案前,指着快要完工的船模,赞不绝口。“这是哪位匠师的大作,实在是精致得很。”

“这是他们大家的心血。”梁啸介绍道:“这是严格按照比例制作的船模,完成之后,要用它来试验各种性能,诸如抗风能力,承载能力,吃水深度,都要一一试验。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修改。”

严安很意外。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模型,让人看看外形,没想到还要完成这么多的试验任务。

梁啸也不多说,引着严安又来到已经初具规模的试验池,指着水道说道:“船模完成之后,会放在这条水槽里,计算不同的流速下承受的冲击力,以此来模拟行船时需要的动力……”

梁啸一一道来,如数家珍,严安虽然对具体的技术所知有限,但是梁啸讲得深入浅出,他听得明白,更为其中的精妙之处拍案叫绝。传言不虚,梁啸其他的学问一般,在这些问题上,他的思路远远超出一般人。天子让他来督造楼船简直是太合适了,根本挑不出比他更好的人选。

“梁君侯,你与陛下真是君臣相知的典范啊。陛下知人善任,非我等所能及。”

梁啸忽然有些后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要是传到天子耳中,我以后还能统兵作战吗?这直接由军转学啦。懊恼之余,梁啸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不正是自己要做的么,无须上阵厮杀,没什么风险,又能实现自己的计划。

梁啸笑容满面,附和了几句。“陛下圣明,自非我等能够揣摩。我也是尽力而为罢了。”

参观完了精舍,梁啸又让人拿来一卷庐山图。这是他让淮南画师精心描绘的,不仅包括了他已经造好的几座院落,还包括一些正在筹划中的宅院,可以说,这是他的庐山庄园设计蓝图。

“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啊。”严安羡慕不已。“君侯真是眼光独到,上阵可动若雷霆,闲居亦可赏花弄月。”

“这是陛下的恩赐。”梁啸大笑。“这不过是图上风景,容我带你去游一游庐山,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仙境。严君,我怕你看了之后,不肯走啊。”

第483章三策

长安还有富贵,严安当然不至于留恋庐山而不肯离开。不过,庐山的风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梁啸的悠闲生活艳羡不已。

眼前有美景,身边有美人,山珍湖鲜,万亩菜田,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严安带着对梁啸的羡慕和一卷蓝图,离开了庐山,赶往长安。

一月中,严安回到了长安,立即赶往未央宫见驾。

时隔数月,再一次看到天子,严安有些意外。天子瘦了一圈,眼圈发黑,只是眼神更加冷峻。看到严安,他挤出一丝笑容,伸手示意严安入座。

“南越情况如何?”

严安将出使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南越王赵胡的困境,然后又拿出赵胡献出的舆图。天子接过舆图,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一丝神采。

“若是如此,能否里应外合,拿下南越?”

“臣本有此意,不过与冠军侯一席谈之后,臣觉得有些冒险。”

天子眼神闪了闪。“梁啸?”

“是的,臣返程时,在豫章遇到了冠军侯,盘桓数日,听取了他不少意见。”严安又将与梁啸交流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拿出梁啸让他带来的蓝图,恭恭敬敬地献给天子。

天子展图而观。听严安说完了庐山风光和白鹿精舍,天子轻笑了一声。“看来他在豫章过得很滋润啊。”

“冠军侯乐天知命,能随遇而安,于平常中见精神。”

天子转了转眼睛,沉思片刻,又道:“你在豫章时,可曾听说韩嫣的事?”

“听说了,韩嫣殒于王事,也算是求仁得仁。”

“是啊,只是可惜,那么多人。偏偏他死了。”

严安叹了一口气。“陛下,江南卑湿,瘴疠甚多,中原人初到南方。多有不适应之处。若在城中还好,韩王孙急于为陛下效命,深入山林,实在是太冒险了。”

天子眉头微蹙,没有再说什么。又问起了南越的事。严安见天子神情古怪,大惑不解,却又不能多问,只得随着天子的意思,将话题重新拉回南越的事上。

严安自己有心趁此机会拿下闽越,但是梁啸的建议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楼船尚未造成,如果只从陆路进攻,一旦赵胡接应不及时,受挫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又实在可惜。

天子听出了严安的意思,也有些心动。他让人叫来了主父偃、徐乐等人,又派人去请窦婴。主父偃、徐乐先到,得知南越君臣不和,他们都觉得是个机会。不过,对梁啸的意见,他们也不敢轻易否定,毕竟比起实战经验来,梁啸要比他们更有话语权。

不多时,窦婴也赶到了承明殿。

听完了严安的分析。窦婴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觉得,不管具体的原因是什么,闽越攻击南越,南越向朝廷求援。朝廷就必须有所表示,不能因为楼船尚未准备妥当,还不具备强攻南越的能力就放弃这个机会。

必要的威慑还是应该有的。南越君臣不和,但心向朝廷的毕竟是南越王赵胡。赵胡同意,吕嘉等人再不愿意,他们还敢阻挡王师?只要大军进入南越。决定权就不在南越君臣了。

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机会,也许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南越问题。

窦婴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天子对窦婴的建议非常满意,他称赞窦婴这才是真正的老成之言。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天子此言一出,他们就听出了言外之意。窦婴的建议是真正的老成之言,那反对立刻出征的梁啸是什么?很显然,天子对他的意见不太满意。

决定出征之后,天子进一步做出安排。经过商议,天子决定派御史大夫韩安国和大行令王恢统军出征。韩安国出会稽,以会稽太守窦去非为副将;大行令王恢出豫章,任灌夫为豫章太守,做王恢的副将,严安为护军将军,随王恢出征。

听了这个安排,在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样。冠军侯梁啸不与此战?这是一个很反常的决定。

天子随即给出了解释:梁啸不是不参与此战,只是他另有任务。他将作为使者,再次出使南越,协助南越王赵胡做好接应工作。只有如此,才能里应外合,拿下南越。

众人将信将疑,但是没有人会主动提出异议。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天子随即召集丞相田汀⒂反蠓蚝补痛笮辛钔趸秩牍才耪绞隆:补⑼趸肿匀幻皇裁匆饧锿‘虽然遗憾豫章太守这个职位落到了灌夫的手中,却也没多说什么。船厂归少府直接管辖之后,豫章太守已经没有什么油水可言,他不愿意因为一个没油水的太守与天子发生冲突。

诏书用六百里加急送到豫章,先送到了灌夫的手中。

灌夫又惊又喜。能复任豫章太守,他当然很开心,可是他升了官,梁啸却被排斥在这场战事之外,他觉得不太正常。就算天子有意冷落梁啸,最多不让他独领一军吧,怎么会连边都不让他碰,反而让他出使南越?

灌夫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赶到山中,找到了正在山里调研的梁啸。

看完诏书,梁啸也很意外。不过他意外的不是天子安排他出使南越,而是天子居然想借此机会直接拿下南越。看来严安并没有把他的提醒当回事,还是立功心切,想冒险拿下南越。

当然了,他也从这个任务中闻到了不祥的味道。出使南越,里应外合?这分明是羊入虎口。大军压境,南越君臣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一旦他们做出过激反应,他这个使者就是南越人祭旗的牺牲。

天子这是要我的命,还是对我的信任?梁啸搞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

梁啸的第一个准备是上疏天子,极力反对此次南征。理由很好找,这场战事本来就有些投机取巧的成份,梁啸要找出反对的理由简直太容易了。而且每一条看起来都非常有道理。

梁啸甚至将矛头对准了窦婴。他认为窦婴这是给会稽太守窦去非创造机会。不过窦去非是个中才,不适合统兵出征,建元三年闽越攻击会稽郡,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窦婴如果不知道窦去非的能力。是不智;如果知道而不进谏,则是不忠。

梁啸的言辞很激烈,看得灌夫都觉得有些过份。不过梁啸没理他,写好奏疏之后,命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长安。与此同时。他出山赶往庐山,紧急与师傅桓远磋商。

一叶扁舟,停在大湖中心。微风徐来,小船随波起伏,湖水拍打在船底,发出哗哗轻响。

桓远手持钓竿,盘腿坐在船头,专心致志的钓鱼。身边的鱼篓中,几条小鱼缓缓游动,不时的甩一甩尾巴。打出一两朵水花。

钟离期倚在船边,昏昏欲睡。

两个年轻漂亮的越女坐在船尾,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虽然是冬天,她们依然卷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腕,露出闪亮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远处传来桨声,一个越女抬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

“桓师傅,是君侯的船。”

“知道了。”桓远应了一声:“让他停远点。别吓跑我的鱼。”

越女清脆的应了一声,摇动手臂,示意梁啸不要靠近。她们跟着桓远已经有一段时间,知道梁啸对桓远非常尊敬。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看到越女们的手势,梁啸示意水手们停下了船。看着湖中心的那条小船,他眉毛轻扬,转身对荼牛儿说道:“牛儿,你说师傅这两天,有没有碰过那俩姑娘?”

荼牛儿瞥了梁啸一眼。低声道:“注意身份,小心桓师傅知道了,抽你。”

“你去告密?”

荼牛儿看看四周,拉着梁啸向前走了两步,离其他人远一些,这才露出狡猾的笑容。“你师傅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师傅很满意。跟了他这么多年,我是难得做对一件事。”

“钟离叔喜欢?”

“喜欢!”荼牛儿乐不可支。“送过去的时候,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喜欢。我现在总算知道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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