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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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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就是他们的武器,自然是不厌其精。”刘陵从馆陶长公主手中接过卡尺,交给邓国斌,又道:“太主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笑我浅薄,我们还在研制更精密的尺子,到时候,不仅可以分辨出两根头发的粗细,还能准确的测量出头发的尺寸。”

“当真?”馆陶长公主将信将疑。“什么时候能造好,我可要看一看。”

刘陵笑道:“难度不小。我已经投入了将近百金,还没能造出来。等造出来,我一定请太主来鉴赏。”

“花费百金造一把尺?”馆陶长公主笑着摇摇头。“翁主,你真是钱大气粗啊。”

“太主,我梁家虽然不比太主财力丰厚。却也蒙陛下恩宠,小有资财。衣食享用之外,总得做点正事。花费百金造一把尺,看起来很浪费。可是若能有所发现,又岂是百金可比?就像你家那两位贤才,当初若不是花费千金买下冶铁之方,如今又岂能日进斗金?”

提到陈家兄弟造刀的事,馆陶长公主心情大好。陈须兄弟打造出上等刀剑。献给天子,不仅得到了天子的常识,得以入尚方任一闲职,为天子打造刀剑,陈家刀剑更是京师少年不惜重金购求的宝物,陈家不仅将那千金赚了回来,还大有赢余,可谓是名利双收。

用这个例子做比喻,说服力自然大增。

刘陵带着馆陶长公主参观了一圈。馆陶长公主大开眼界,赞不绝口。两人回到堂上。分宾主落座。刘陵又命人取来一些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切成薄片,端了上来,请馆陶长公主品尝。

馆陶长公主说了半天话,正觉得口干,尝了一片,顿觉满口生津,齿颊留香,不禁连吃几片。

“这是什么?”

“这是我夫君从西域带回的果蔬,叫萝卜。”刘陵笑道:“太主第一次吃。不能吃得太多。有些人不太习惯,肠胃会不舒服。若是吃得习惯,这却是个好东西。”

听刘陵这么一说,馆陶长公主不敢多吃。却对刘陵羡慕不已,调侃道:“怪不得你不想回城,住在这里,果然是又清静又舒服。若是得空,我也来住些日子,可行?”

刘陵娇笑不已。却摇了摇头。“太主误会了。我住在这里,倒不完全是因为住得舒服。你刚才看到的那些事,本来都是我夫君的差事。他奉命出使南越,一时顾不上,我只好勉为其难,接了过来,免得耽误了正事。若非如此,我这个好热闹的人怎么会呆在这里。”

馆陶长公主收起了笑容。梁啸出使南越的事,她听窦婴说过,也知道其中的凶险。听刘陵这么说,她一时不好应答。她想了想,又道:“冠军侯出使南越,豫章船厂的事却没有停下,陛下又安排了人去负责,你又何必如此操劳?”

刘陵轻笑一声:“船厂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的。在太主面前,我也不怕你笑话。在我看来,就督造战船这件事,放眼天下,还没有人能赶得上我夫君。就连我,恐怕也望尘莫及,只能笨鸟先飞,多花些时间,希望不要落后太多。”

馆陶长公主眼神微闪。“冠军侯的确见识过人,不过这督造战船的事,其他人都做不来?”

刘陵没有争论。她想了想,微微一笑。“这样吧,太主待会儿离开的时候,随便挑一艘船模带走,然后我会做一艘同样的船模,所有的零件都能与你拿走的那一艘互换。三个月之内,你如果也能造出一艘这样的船模,我输你千金,如何?”

馆陶长公主有些犹豫。

刘陵扬扬眉。“太主是心疼千金,还是没这底气?”

被刘陵一激,馆陶长公主也来了兴致。“我若是求人帮忙,不算违规吧?”

“你能求谁帮忙?”刘陵信心满满。“你就算求到皇后面前,我也有足够的信心赢你。”

馆陶长公主大笑,一拍手。“那好,一言为定。”

馆陶长公主回到家,立刻请来了窦婴,将与刘陵的赌约说了一遍。

窦婴围着船模看了又看,最后摇了摇头。“太主,这场赌局,你怕是要输了。”

“你也对我没信心?”馆陶长公主不服气。“就算我陈家找不到这样的能工巧匠,难道宫里也没有?”

窦婴瞅了她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你以为刘陵是和你打赌?她是在和天子打赌呢。”

馆陶长公主莫名其妙,连连追问。窦婴解释道:“你读过《庄子》中的《山木》么?”

馆陶长公主点点头。她虽然不好学问,但是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要求他们都要读道家的书,《庄子》自然是读过的,《山木》也有些印象。

“那你觉得,梁啸是活着有用的雁,还是死了有用的树?”

这次馆陶长公主没有犹豫。“当然是活着有用,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哦,对了。”她恍然大悟。“刘陵这是要告诉天子,梁啸虽然桀骜不驯,却有常人难及的才能,对天子有用,所以不能死。”

窦婴哈哈大笑,随即又摇摇头。“淮南王一介书生,却生了一个好女儿,着实令人羡慕。”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最聪明的还是梁啸。这小子,有见识,怪不得他不顾天子忌讳,非要娶刘陵为妻。这是一个真正的贤内助啊。有刘陵坐镇长安,他就算左迁到天涯,也不至于沦为鱼肉。这小子,有见识。”

见一向自负的窦婴如此称赞梁啸与刘陵夫妻,馆陶长公主哭笑不得。“这个奸滑的女子,担心她的夫君为何不直说,我让皇后去求陛下就是了,偏偏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还昧了我的千金,着实可恼。”

窦婴听了,笑得更加开心。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馆陶长公主按照窦婴教的,将船模送入宫中,交与陈皇后。陈皇后心领神会,找了个机会,求到天子面前。天子的心思显然要比馆陶长公主灵敏多了,他一看到船模,就明白了刘陵的意思。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的笑道:“行,这个赌约,我帮姑母接了。若是输了,我来付这千金。若是赢了,嘿嘿……”他轻笑两声,拿起船模,仔细端详。“我也不急着要,等梁啸回来,让他亲自将千金送进宫来,然后让他给我造一辈子的船。”

陈皇后凑趣的笑道:“没错,也只有陛下这样高明的骑士,才能降住梁啸这样的野马,略施小计,就让他服服贴贴地为陛下效劳。”

天子歪歪嘴角,轻声笑道:“驯马么,其实也很简单,只需鞭、棰、刀三物,初则鞭其身,不服则棰其骨,再不服则断其首。如此三步,什么样的烈马驯不服?”

陈皇后打了个寒颤,眼中闪过一缕不安。

第486章拖延

天子让人搬起船模,回到温室殿,叫来了考工令。

考工令一听就傻眼了。“陛下,做出一艘相似的模型,臣可以做到。要做出一艘能够互换零件的模型,臣做不到。这可不是大船,有些误差,还可以修补。这么小的部件,手一滑……”

天子眨眨眼睛,觉得有理。他挠挠头,一时没了主意。

“真没办法做出来?”

“臣做不出来。”考工令这次没有任何犹豫,一口拒绝。他是宁可不做这考工令,也不肯接这个任务。万一到时候天子火了,让他承担这千金的损失,他可赔不起。

见考工令回答得这么爽快,天子很生气。“难道梁啸就真的不可代替?”

考工令不吭声,旁边的吾丘寿王等人也不说话。别的事,他们还可以说两句,这件事,谁也不敢插嘴。船模就在眼前,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开口,这个任务就会落在谁的头上。完成了,固然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完不成,天子丢了脸面,后果也不堪设想。

天子打量着低眉顺眼的众人,心中生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怒意,更有一种被羞辱的挫败感。刘陵提出这个赌约,就是要他认清梁啸的能力,而他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固然让人沮丧,而冷落一个举世无双的人才,更显然他有眼无珠,毫无人君气度。

刘陵这是当面挑战他,羞辱他。

天子的眉毛颤了颤,眼中露出几分戾气。“悬赏千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两个能工巧匠。”

吾丘寿王等人依然不吭声。天子见没有反应,转身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考工令的脸上,眼神微缩,阴狠如狼。考工令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躬身答应。只是声音有些发颤,没一点底气。

天子越发生气,转身又道:“韩安国、王恢到了何处?”

严安连忙上前一步:“韩安国已经到达会稽,王恢也进入豫章。按时间计算,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大庾岭。”

“传诏,让他们加快速度。”

“唯!”

“没有楼船,朕一样能攻取南越。”天子斜睨了一眼案上的船模,拂袖而去。

主父偃眉头一颤。沉默不语,眼中露出几分迷茫。

刘陵坐在明亮的琉璃窗前,面色沉静,看不出哪怕一丝不安。

主父偃跪坐在她对面,眉头紧皱。他盯着刘陵的眼睛,焦急地等待着刘陵的回复。

“多谢主父君的消息。”刘陵抬起头,微微一笑。“不过,多事之秋,主父君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以后有什么事。让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不必自己跑一趟。”

主父偃微微欠身。“翁主关怀,偃感激不尽。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不亲自走一趟,偃心难安。翁主,偃愚笨,实在不能理解,还请翁主指点迷津。”

刘陵打量了主父偃一眼,嘴角微挑。“主父君。你觉得韩安国、王恢这次能拿下南越吗?”

主父偃摇摇头。“准备过于仓促,并无十成把握。严安寄希望于赵胡接应,实在冒险得很。一旦南越发现朝廷有吞并之意,派重兵扼守横浦关。我军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很可能重蹈秦军覆辙。”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刘陵抬起手,示意主父偃不要急。“天子虽有好胜之心,却不是鲁莽之辈。在全取南越之前。他断然不会撕破脸皮。毕竟对他来说,功业是大事,而我夫君虽然有些意气用事,却无不臣之心。孰轻孰重,天子知道如何取舍。”

主父偃释然。“既然翁主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他笑了笑,又说道:“其实,若是冠军侯做出这般举动,偃倒不觉得奇怪。翁主家学深厚,尚守拙抱朴之道,却突然间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实在是大出意料。如此看来,倒是偃关心则乱了。”

刘陵躬身谢过。主父偃出了门,刘陵将他送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等主父偃消失在门外,刘陵脸上的笑容散去,眉宇间笼罩着厚厚的愁云。她撑着腰,慢慢地走到窗边太师椅上坐下,倚着靠背,仰着头,露出疲惫的笑容。

阿尔法和两个贴身侍女赶了过来,担心不已。“翁主。”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刘陵摆摆手,睁开眼睛,看着阿尔法,强笑道:“他在西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不计后果?”

阿尔法转了转眼珠,笑道:“主人从来没有不计后果的时候。他敢这么做,应该是相信夫人能为他扫清障碍,这才放手而行。”

刘陵微怔,随即又笑了。“你又在骗我。”

“我怎么敢骗夫人。”阿尔法说道:“夫人应该知道,我是明珠公主的侍女,从小在大宛长大。我们大宛女子向来直率,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骗人。”

刘陵托着腮,沉默了片刻。“你们的明珠公主也是这样吗?”

“当然。我家公主欣赏主人,就直言不讳,只是主人说,他心中已经有了翁主,容不得其他人。当时我们都觉得主人太过迂腐,现在看来,他着实有眼光,翁主的聪慧世间罕有。”

刘陵明眸微闪,嘴角挑起三分得意。

门外,主父偃上了车,眼睛一扫,看到角落里的一只锦盒,不由得歪了歪嘴。他打开锦盒,掀开一丝缝隙,露出一排黄灿灿的金子。从锦盒的大小来看,就算没有百金,至少也有七八十金。

主父偃满意地盖上了锦盒。刘陵的慷慨让他不虚此行。

横浦关,梁啸凭关而立,看着远处逶迤的山峦和漫山遍野的梅树,暗自发笑。

天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严安也被功业蒙蔽了心智,仅凭赵胡心向朝廷,就想里应外合,拿下南越?

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没错,历史上,汉武帝最后是拿下了南越。但那是在吕嘉杀南越王,南越内乱的情况下。即便如此,依然动用了五路大军,十余万人。经过两年多的苦战,才真正平定南越。如今南越内部只有一些分歧,并无大的冲突,天子只安排了两路人马,不过五六万人。就想强取南越,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嘛。我就那么傻,你挖个坑让我跳,我就跳?

从决定杀韩嫣那一刻起,不,准确的说,是知道天子派韩嫣来豫章问他关于卫青战功的看法的那一刻起,梁啸就知道他和天子之间的矛盾很难调和,有激化的可能。他犹豫过,所以决定避而不见。奈何韩嫣锲而不舍,非要追过来问个究竟,所以他只好把韩嫣整死了。

韩嫣是天子的宠臣,不管他安排得多么周密,天子都不会完全接受他的解释。事实上,他也没有指望天子能相信他,他只是要让天子找不到发飚的证据。他也没指望天子不给他穿小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说要扬帆出海,也不完全是一句玩笑。真要到了那一步,他就算再遗憾。也不会要为这个时代殉葬。

比如现在,他就滞留在横浦关,迟迟不肯继续前进。

他给的理由很简单,他是天子使者。不能自己走到番禺去,要等南越王派人来接,而且要有足够级别的人。他不是严安,严安只是一个普通的郎官,他却是有爵位在身的冠军侯,当然不能太随意。这可关乎朝廷脸面。谁让天子是个爱面子的人呢。

秦歌等人知道他有意拖延,也没催他。只要梁啸给的理由够充分,他们才不会故意催梁啸呢。

梁啸在横浦关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他也没闲着,除了和南越横浦关守将蔡传相谈甚欢之外,他还以观赏梅花为名,走遍了附近的山岭。虽然不能绘图,却也有了不少直观感觉。在他看来,要想强攻这座横浦关,以现有的武器装备,付出的伤亡将是一个无法承受的高昂代价。

不仅是他,秦歌等人也有这样的看法。所以,当梁啸说,要想里应外合,横浦关是最关键的位置,拿下横浦关,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番禺城的时候,秦歌等人无一异议。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梁啸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见秦歌按着剑,脚下生风的上了楼。

“伯鸣。”

“大行令有消息到?”

秦歌吐了一口气,搓了搓脸,又拉着衣袖,扇了扇风,顺便打量了一翻四周的情况。岭南不比关中,虽然才是四月初,却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秦歌这一路又走得急,已经出了一身汗。

“大行令已经到了南野,再往前走,就会被南越人发现。他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梁啸没有回答,王恢立功心切,恨不得一步跨进横浦关。可是他身边只有十个郎官,加上荼牛儿等人也不过三十人,想要凭这三十人控制横浦关,形同妄想。

“你告诉他了吗?我们虽然和蔡传相处愉快,但是还没愉快到能和他单独相处的地步。”

“说了。”

梁啸眉心微蹙。“那你告诉他横浦关附近的地形了吗?”

“也说了,我还给他画了个草图。”秦歌露出几分无奈。“可是大行令说,陛下催得紧,若是耽搁得太久,他也无法为君侯开脱,一旦陛下怪罪下来……”

“陛下怪罪下来,我一个人兜着。”梁啸哼了一声,非常不高兴。王恢这算盘打得真好,拿天子来压他,逼他立刻动手。成了,王恢有夺关之功,败了,死是的他梁啸。

秦歌也很为难。他们可以帮梁啸遮掩,可如果王恢到天子面前告状,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毕竟他们的任务除了保护梁啸之外,还有监视他的成份。

“伯鸣,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梁啸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才说道:“你去告诉大行令,横浦关有三千守军,要想夺城,并阻止南越人反扑,没有一千精锐根本做不到。让他安排一千人在城外待命,我发出信号之后,这些人要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冲到城下。”

梁啸转过身,看看秦歌,歪了歪嘴。“你有没有觉得我是故意刁难他?”

秦歌会心而笑。“伯鸣,还是你有办法。这一招,足以让王恢知难而退。”

看着去而复返的秦歌,王恢沉着脸,一声不吭。

秦歌上前行礼,王恢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冠军侯还不同意行动?我刚刚接到天子诏书,若不再进兵,恐怕我也无法为冠军侯开脱了。”

秦歌笑道:“冠军侯已经做好准备,只等大行令取城。”

“是么?”王恢脸色一变,多了几分笑容。“冠军侯已经有取城之计了?”

“控制南越守将没问题。不过,我们人数有限,只能为大行令争取一顿饭的功夫。如果大行令能够及时赶到城下,我们就可以打开城门,迎大行令入城。拿下横浦关,向南就是一马平川,大行令可以安步当归,直抵番禺城下,再与御史大夫合兵一处,攻取番禺。”

王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行令掌四方朝聘,经常与各国使者打交待,最擅长的就是听言外之意。梁啸的计划看起来很配合,其实真正的意思却是提醒王恢,你如果不能及时赶到,拿下横浦关根本不可能。就算拿下横浦关,你要想取番禺,也要御史大夫韩安国的配合。

换句话说,你想抢在韩安国的前面,独吞平定南越之功,根本不可能。

实际上,拿下横浦关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在一顿饭的时间内赶到城下,他必须潜伏在横浦关的附近。而离得太近,他势必会被南越斥候发现,如此一来,南越人必然会加强警戒。

“你们……无法控制横浦关?”

秦歌笑得更加从容。“大行令,我们只有三十人,横浦关守将的亲卫就有三百多人,其中至少有二十人形影不离,要想一举控制他,机会可不容易找。”

王恢怒形于色,正在发火,有属吏冲了进来,附在王恢耳边低语了几句。王恢愕然,随即脸色大变,厉声道:“当真?”

属吏严肃地点了点头。

王恢眉头紧皱,脸庞扭嘛,握紧拳头用力捶了两下手心,咬牙切齿了半晌,这才说道:“山东大水,这一战……怕是打不成了。”

第487章决口

秦歌一时没明白王恢在说什么,不过听说这一战打不成了,他还是非常高兴。

没有战争,梁啸就没有危险,他也不至于那么纠结了。毕竟跟着梁啸进入南越,他是负有特别任务,甚至有可能和梁啸一起死在南越的。

他是天子的近卫不假,可是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南越。

“大行令,你说什么大水?”

王恢瞥了秦歌一眼,眼神复杂,既有惋惜,又有庆幸。他沉吟了半晌,接连叹了几口气,这才勉强恢复了平静,忧心忡忡。“黄河在东郡决口,入瓠子河,梁楚一带都遭了灾。”

秦歌愣住了,脸色大变,甚至连原本的庆幸都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惶惶不安。山东是粮赋之地,等于是大汉的粮仓。江淮一带遭灾,等于粮仓受损,岂能掉以轻心。不仅南越之征只能半途而废,就连塞北都要受到影响。

亏得卫青已经把匈奴人赶到了阴山之北,北疆防守的任务大减,否则的话,匈奴人肯定会趁隙入侵。

秦歌是天子近侍,他知道天子心中的宏图刚刚展开,正是雄心万丈之时,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异于遭当头一棒。

一念及此,秦歌不由得说道:“亏得冠军侯搅局,没让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得逞,要不然的话……”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没敢再说下去。

王恢也心神一凛,和秦歌大有同感。按照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学说,凡有灾难,都是上天对天子的警告,说明天子的施政出了问题,偏离了天道。黄河决口,岂不是证明天子这几年的功绩都大有问题?

王恢毕竟不是秦歌,他虽然有相似的想法,却没有说出口。

对梁啸,他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梁啸在西域的成功也是他的政绩,另一方面,梁啸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由一个庶民成为食邑三千八百户的冠军侯,又享有九卿的俸禄。官爵都已经超过了他,如今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这才在横浦关逡巡不前,耽误了他立功,让他非常恼火。

可是。现在看来,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梁啸的无礼却成了最好的选择。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就算现在已经攻破了横浦关,他也不可能拿下番禺。黄河决口,天子的注意力肯定会转移到山东,不会再有粮赋来支持他的征伐。

“现在尚未有正式的消息,你不要乱说,以免扰乱军心。”王恢迅速冷静下来,对秦歌说道:“你赶紧回横浦关。把这个消息通知梁啸,让他……有所准备。”

“喏。”秦歌不敢怠慢,立刻离开了大营,赶往横浦关。

王恢扼腕叹息。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就这样从手边溜走了。封侯,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梁啸年纪轻轻,一战封侯,我费心费力,却封侯无望?

一种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让王恢郁闷不已。

看到去而复返的秦歌。梁啸很意外。秦歌的眼神很沉重,看起来像是遭受了重大挫折。他不免有些奇怪,难道王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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