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侦察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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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全是打算把二五六团的箱底子全拿出来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也不存什么将来怎么样的问题了，只要能杀鬼子，一切全都不考虑了。

士兵们一听团长拿出了切实的奖励方案，立刻群情沸腾。趁着夜色还没过去，士兵们纷纷摸出坑道，潜伏到了鬼子的阵地周围的山石树木之间。

鬼子晚上派出来的执勤哨兵和巡逻队，就成了战士们猎杀的最佳目标。随着到处响起的噼啪的枪声，鬼子的巡逻队迅速消失着。补上了新的巡逻队，立刻又有无数发子弹从黑暗中射了过来。到最后，鬼子连哨兵都不派了，宁愿缩到工事里去当缩头乌龟。

战士们一看鬼子不露头了，还没打够基数的战士可不干了，鬼子这是不配合呀！“轰隆！”一枚手榴弹扔了过去，鬼子动了起来，“啪啪！”几声枪响，露头的鬼子立马中弹又倒了回去。鬼子中队长实在受不了这种闷着头挨打的感觉了，组织部队准备发动强攻，想要和坑道守军决一死战。哪知道攻击部队刚一露头，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流弹打翻了十几人，一下子就损失了大半个小队，决死攻击还没开始，就破产了。

对这种打法，鬼子极不适应。想要用炮火反击，都找不到地方。子弹来自于四周的山石和树林子中间，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似乎四面八方都是饥饿的枪口，就等着日军一露头，就给上致命的一枪。

这一晚上，鬼子中队长才算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等到天亮了，四处时不时想起的枪声也算暂停了。上尉把部队集合起来一清点人数，顿时大惊失色，才一个晚上，他的部队就损失了七十八名士兵！一个中队总共才多少人？加上前两天的战斗，上尉手下的兵力现在连两个满编小队都凑不齐了！

上尉立刻向少佐阁下请求支援，要求少佐给他派出援兵。

其实少佐阁下早就想往那边派援兵了，只是三营原来的阵地实在是太狭小了，根本就容不下他的一个大队。另外少佐阁下的部队昨天晚上也受到了骚扰，有零星的子弹飞向他的部队，导致他的大队主力在昨天晚上也减员了好几十个人。这其实还是那些急于想打足基数，好领取赏钱的业余“狙击手”们干的好事。

坑道外面的鬼子实在是太狡猾了，躲到工事里不出来，根本就打不着。“狙击手”等了大半夜完全失去耐心之后，三两个人自由结合的到别的阵地上去寻找“猎物”了。

鬼子大队驻扎的主峰无疑是一个好的狩猎场所。那里的鬼子多，警惕心还不强，完全符合“人傻钱多”的身份，去到那里的战士们打了几枪之后可就不走了。

第十五章狙击规定

鬼子大队这天晚上也被时不时响起的枪声，骚扰的大部分士兵整晚没睡好觉。炮兵曾经试着开了几炮，效果很是不理想。机枪也曾经对着开过枪的树林石头猛打了一阵子，这些重型火器攻击停了之后，也确实消停了十来分钟，不过十几分钟一过，那零星的枪声就又响了起来。

鬼子少佐简直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这座山上的山神在和他们开战！崇信鬼神的少佐阁下在天亮之后，虔诚的对着营地前的一块大石头磕了三个响头，上了一炷香。

三营阵地上的那个中队他是损失不起的，如果放任一个已经占领的阵地丢失，手下一个满员中队被歼，而他，身为主管上级的大队长却放任其灭亡不去救援，设在东京的军事法庭可是不会放过他的，等待他的将是极其严厉的惩罚！

心急火燎的少佐阁下一大清早就集合部队，把占领前突阵地的那个中队抽调出一个半小队，再加上他从主峰上又抽出两个小队，组成一个加强中队紧急支援山腰上的日军阵地。

这支增援支队，在离开主峰赶往山腰上的坑道前日军阵地的时候，路上却遇到了麻烦。时常从不知道哪里打来的冷枪冷弹，让增援支队时不时的就有人中弹。被逼急了的支队长率领部队追击的时候，满山遍野一顿搜捕，打死了两个穿着老百姓服装的武装人员，自身却又付出了五个人的代价，可谓是得不偿失。

支队长本以为这样总算是能够平安无事了，哪知道离平安无事还早着呢！一路上打打停停，多次被带入歧路的支援支队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光是在路上行走了三个多小时，支援的兵力也缩水了四分之一还多。

看着缩在战壕里，浑身泥土像死人一样东倒西歪的日军士兵们，本来心里就窝了一肚子气的上尉支队长勃然大怒，立刻去找这个阵地的主官，那位中队长理论。

“小野君，我的部队现在采取的这种作战姿态虽然不雅观，却是应对目前战局最有力的战斗方法。我要为我部下这些勇士的生命负责，和生存相比较，些许的小节，就不必计较了吧。您的增援，我中队全体官兵万分欢迎，现在我就和您讲解一下阵地的情况吧。”

支队长小野上尉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大队主力中队的中队长竟然这样说话，并且他根本就没有亲自带着自己参观一遍他的阵地的念头。听听他说的什么，要给他的援兵讲解一下阵地的情况？这怎么可能？讲解哪有实际查看来的直接？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中队长是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比他差不多多了十年的军龄，小野上尉早就一个耳光扇上去了！这种兵痞子简直就是在丢大日本皇军的脸！

中队长阁下根本就不管小野上尉是怎么想的，只管自顾自的讲解了阵地的形状，以及自己在这个阵地上布置的兵力及火力配置，然后就一脑袋钻进一个暗堡里呆着去了。如果不是小野率领一个中队来给他支援，他才不会跑到外面来呢。中队长是看出来了，现在整个阵地上，唯一安全的就是这几个暗堡了，整个中队里面的军官现在全都呆在暗堡里面防弹，至于部队。则是由中队长指派中队军官轮流出去指挥。

小野上尉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个阵地上的形势崩坏到了什么地步。而对面或者说无处不在的狙击手们也挺给小野面子，整个白天竟然再也没有打冷枪冷弹。小野还组织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和坑道守军对射了大半天，双方似乎谁也没占到便宜。日军用大炮轰塌了一个山洞的洞口，而山洞里的中方军队也打死了日军的一名少尉军官以及二十几名士兵。其中有三到五名日军士兵是在攻击的路上踩响了地雷送的命。

小野就是这点想不通，既然中间这段不到三百米的山路是双方攻守的必经之路，处在双方的步枪射程之内，中国军队的士兵，是怎么样在日军的枪口下，轻松的埋设地雷的？

高全举着枪仔细地在小野上尉的脑袋上瞄着，最终非常不情愿的转移了目标，一枪干掉了小野旁边的一名少尉。这个鬼子军官看他那众星捧月，被众鬼子簇拥到中间的架势，一看就是这支部队的高级指挥官。高全虽然非常喜欢猎杀鬼子军官，现在却不能这么干了，留着这家伙，留着这个阵地上的两个上尉军官，才能吸引更多的鬼子，鬼子才不会放弃这块阵地，也才会源源不断的往这儿派援兵。

坑道前面的阵地地形非常特殊，怪石林立，古树横生，鬼子除了把山炸塌了，根本就没办法在这里投入更多的兵力，一次也就是一两个中队。当初把不到五百人的三营放到这里，就已经是把这个阵地占满了。现在鬼子的两个中队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人，守卫这个阵地人数正好，高全只要经常性的给鬼子减减负，让这帮鬼子的上级指挥官，能有理由时不时的给这里派点援兵就行了。他可不能把鬼子打急了，万一鬼子一时想不开，直接从前面的阵地撤下去了，剩下他的二五六团，可就要等着挨鬼子的炮弹轰炸了！

基于这种考虑，高全给手下狙击手们下命令的时候，讲得清楚明白，这次的狙击任务是以射杀鬼子士兵为主的，射杀军官，也只能是少尉级别的，连中尉都不能有，更不用说那个上尉军官了。鬼子中队长已经被高全列为重点保护对象了。

看着团里的士兵踊跃报名参加狙击手，射杀鬼子的人数也在连续上升，高全心里也痒痒的不行，实在忍不住心中私欲的团长大人，带着一支三八大盖，换上他自己改装的迷彩服，悄悄地爬出坑道口潜伏了起来，去享受他的狙击手生活去了，团里的事务一把手委托给了副团长兼二营营长王大柱。王大柱曾经想要提出抗议，但是，由于他的枪法实在是不适合干狙击手这一高难度行当，再者，团长大人火线把他提拔成了副团长，对这样的知遇之恩，他王大柱除了坚决服从命令之外，实在也就不能提什么别的反对意见了。只有三营营长钱四喜心里有点狐疑，这副团长，也是团长有权利提拔的吗？

经过一天激烈的战斗之后，两军阵地上好像又恢复了平静。高全抱着三八式步枪，躲在一棵枝叶已经被炮火削掉一半的老树上，静静的向日军阵地里面观察，搜寻着他的下一个猎物。

第十六章撤退命令

忻口前线各军与日寇第五师团连日激战。第五师团虽然号称钢军，以日寇师团中绝对主力自称，在下有重炮战车，上有飞机助战的情况下，向我忻口主阵地猛攻，我守军顽强的阻击却令侵略者们一筹莫展。精锐的第五师团，在我军忻口主阵地前损兵折将，颜面尽失，却毫无进展。

十月二十二日，日军萱岛支队到达忻口战场，增援第五师团；十月二十七日，日军第一零九师团第一三六联队一个大队增援忻口；十月二十九日，日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和机械化步兵联队与第一零九师团第一三六联队另一个大队增援忻口。

日军第二十师团于十月二十六日陷娘子关，三十日进平定，第一零九师团进至昔阳，平定、阳泉相继失守，日军进逼太原。

一三五高地上，高全率领着他的团，和鬼子两个大队在高地上缠斗多日，鬼子大队长山本少佐在这块高地上深深地感到了困扰。少佐也曾经试过想要和坑道里的中国守军决一死战，却由于地形的原因，展不开太多的部队，只能一个中队一个中队的把人往里面填。白天的时候，两军正面对垒，日军玩着命的往前攻，守军缩在坑道里，只用机枪小炮抵抗，日军发起多次决死攻击，除了死伤更多的人手之外，没有丝毫收获。

山本少佐组织了五十名决死队员，打算以身上绑炸药包的形式，用自杀式攻击，试图把坑道口炸塌，把守军闷死在里面。但是令少佐想不到的是，守军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许多的神枪手，往往是身上缠满炸药的日军决死队员刚走到半路，就被坑道里射出的子弹给击毙在路上了。这种死亡的形式真的很伤士气。最遗憾的是，这位少佐大队长阁下是个撞了南墙也不死心的死心眼子，明明是前面的决死队员已经阵亡了二十多个了，要换成一般的指挥官早就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自杀行为了，少佐却还还是不停的命令他的士兵往上冲，一直到他亲自指定的五十名皇军勇士全部死光为止。

少佐是在他亲自派出的小野支队送来请求增援的急电之后，这才亲自带着两个小队的人马赶到那块阵地的。由于有了少佐的到来，阵地上士气焕然一新，日军两个中队长都以为少佐亲至，拿下那些只知道躲在坑道里不敢露头的守军易如反掌，哪知道这位少佐的战术比他们两位还不如，来了之后除了每天上下午各组织两次强攻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新鲜的战法，一直到昨天晚上，连日的损失兵员，再加上失眠上火，终于让少佐阁下憋出了一条毒计，使用决死队，进行自杀式攻击！

哪知道被两个大队所有幸存的军官寄予厚望的决死队员们，却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阵地里，日军官兵的心却都沉到了谷底。白天正面进攻，除了多死伤些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进展。晚上天黑之后，就是漫山遍野的中国军队狙击手们发挥威力的时候，日军士兵只要是从战壕里、掩体中，露出一点点头或身体，立刻就有一枚子弹如约飞来。

几天之后，日军在晚上的时候，集体缩到了战壕以及那几个暗堡里面，就连少佐来了之后恢复的警戒哨和巡逻队也撤了下来。没办法，这些人实在是太适合被狙击手们瞄准了，有的时候一晚上要换上五六批警戒哨都不够用。最后少佐一怒之下，干脆不设人了！

山本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发现了他现在是被中国军队拖到这座山上了。

向山下联队长汇报，请求撤下阵地，改用炮火攻击！多好的计策呀！联队长阁下却以联队里面的重炮全都被抽到大白口为由，拒绝了山本少佐的请求。唯一给少佐安慰的是，联队长到底是见他可怜，又给他增加了一个中队的援军。

高全本以为鬼子不派警戒哨了，那他们总要吃饭和上厕所吧？当他把目标转移到这些地点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位置早就有人盯着了。鬼子们根本就不露头，吃喝拉撒全在战壕里解决了！

我军战士的战争热情一旦被激发起来，潜力是无穷无尽的。鬼子不出来，我们的战士就隔一段时间，往鬼子的战壕里扔颗手榴弹，你不出来我炸你出来。

手榴弹往战壕里扔，虽说大部分都由于距离太远投不准，可总有那臂力大，准头又硬的吧？只要是有一颗投到鬼子的战壕里，鬼子就受不了。伤人太多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这样一直闷着头挨打下去，等到明天早上部队那剩余不多的士气，将会消失的点滴无存，这是每一个指挥官都不能接受的。在鬼子军官的逼迫下，鬼子兵只好露头向着黑暗中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开枪，这样就又给了猎手们机会，就这样，打打停停，零散的枪声彻夜响个不停。

当高全正准备就这样和鬼子一直耗下去的时候，山下的师部传来了命令，二五六团于今夜放弃一五三高地，连夜撤下山，和军主力一起，到太原北郊布防。

命令传达之后，聚集在高全周围的二五六团主要军官们集体陷入了沉默。在这座高地上，他们已经坚守了二十三天，全团官兵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弟兄，和这座高地的山石泥土化为了一体。如今却要撤退了，没有战败的撤退！他们二五六团并没有输给鬼子，在这二十几天中，他们消灭的鬼子并不比自身伤亡少！

高全看着他的战友们，王大柱这个铁打的汉子，当初酷酷的家伙，现在比以前还要瘦了一圈，钱四喜的瘦脸上满是灰尘，柳七这个精明的小伙子，也变得又黑又瘦，一只手臂上还打着绷带。十米之外，厉岐正带着他的三个女护士在给战士们疗伤。

多好的一个战斗集体呀！高全对这块高地虽然同样也充满了不舍，但是他却知道这一系列的撤退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现在的军队还不是东瀛倭寇的对手，现在和日寇死拼，只能把抗日的主力在这些主战场上消耗得精光。只有后退，在后退中歼灭敌人，壮大自己，以不屈的斗志，顽强的和鬼子抗战到底，将来才有机会将东瀛的强盗们彻底打垮！

“兄弟们，我们今天的撤退，只是为了现在能够保全自己。打鬼子，还要靠我们！来日方长，将来和鬼子干仗的机会有的是！现在执行命令，各营各连集合部队，整理装备，今晚撤退！”

第十七章连夜下山

由于娘子关失守，日军进逼太原，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为防忻口守军被日寇包围歼灭，下令在忻口战场的各支中国军队向太原撤退，准备在太原城下，和日寇再打一场大会战。同日，第二战区长官部任命傅作义将军为太原城防司令，负责太原的守卫。

高全接到的命令是到太原北郊和师部汇合归建，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师部军部就已经各自开始撤退了，他的二五六团就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到达太原北郊了。

在这个高地上打了半个多月仗，部队中涌现出许多的职业枪手。这些人长期活动在一三五高地的各个地点，和鬼子的部队捉迷藏，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如今要撤退，这些人当然是最佳领路人。高全把部队里的所有狙击手全都打乱分到各个班排，狙击手们全都暂时担任班长的职务，每个人带上五到十人，他们的任务就是带着各自班组的人员，避开鬼子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高地上下去，到预定的地点集合。现在已经没有和鬼子战斗的任务了，如今的唯一任务就是把部队平安带到太原北郊。

高全这些天一直是兼职狙击手的身份，狙击手们分下去的时候，他当然也不能独善其身。高全把医务小队分给了自己。这一个医生、三个护士，根本就不会作战。高全觉得，部队里再也没有比自己更适合带这几个人的了，试问哪个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会比他更好？哪个士兵对突发事件的处理会比他更出色？有了这两条，作为部队里的一级保护对象的医疗小队，当然是由他亲自保护最好。

侦察连也被打散了，柳七身为侦察连长，由于手臂负伤的原因，并没有担任领路班长的职务，而是跑到了高全一组，和老婆桂枝又聚在了一起。对于柳七这种公私兼顾的做法，高全是大力赞成的。向山下撤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是没那么容易。这些日子以来，由于阻击手们每天晚上都出去活动，鬼子们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听一夜的枪响，早上起来检查伤亡情况的生活方式，今天晚上一旦不响枪了，或者说枪响的密度不够了，都能让鬼子轻松察觉，就算他留下几个人专门打枪，来吸引鬼子的注意力都不成，职业军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一支枪和十几支几十支枪的声音区别。

下山之路注定不会顺顺当当，有了柳七这个各方面都比较出众的帮手在，医疗小组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厉岐正在给一名头部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高全就在边上耐心的等待。部队现在到了撤退的关键时刻，刚才高全通知厉岐的时候，厉医生坚持要给这名伤员处理好伤势之后再走，对于有高尚职业操守的人，高全一项都是比较尊重的，更何况人家也确实是在干正经工作，他虽然身为长官，也不好不顾人家的职业道德。好在厉医生的专业水平确实是高，在高全看来，清创、缝合、上药、包扎，十分复杂的一项手术，人家厉医生在十分钟之内就手脚麻利的全部搞定。

给最后一条绷带打了个节之后，把这名伤员交给他所在的一组，厉医生利落的把工具收拾好之后，朝高全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已经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高全给厉岐发了一把手枪之后，又用地上的湿泥在厉医生的身上脸上涂抹了几下，给他加了一点伪装。厉岐虽然对高全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不太满意，却也知道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并没有反抗挣扎。另外三名女护士早就在柳七的帮助下打扮得灰头土脸，和刚从泥里面滚出来的一样了。

“出发！”柳七在前，高全在后，一行六个人悄悄从坑道口溜了出去。外面还时不时的响起几声枪响，那是钱四喜率领的断后小组在向鬼子发出告别的枪声。

山路崎岖不平，由于是要防着鬼子的追击，高全所在的小组沿着山路走了一段之后，就下了路，从山石灌木之间，没有路的地方穿行。他们这个小组还走了一段山路，其他小组的人都是从坑道里一出来，直接就钻山入林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时而响起的枪声。高全能听出来，这枪声已经顺着满山跑了，这是钱四喜他们在迷惑敌人布的障眼法。高全有点怀疑这种障眼法的真实效果。本来按他的意思，是要给鬼子摆个空城计，直接就撤兵了事，可钱四喜却自有主张。既然把断后任务全权委托给人家了，还是随他自己做主吧。

“轰隆！轰隆！”

几声爆炸从身后传来。鬼子到底是怀疑了，派出小股部队想接近坑道口探探情况，却踩响了坑道门口的地雷。

医生和护士们明显没有高全和柳七的身体灵活，一从这没有路的地方走，脚下立马开始打磕绊。厉岐还好一点，到底是以前经常下乡给人治病，走路虽然歪歪斜斜的，经常踢到石头绊到树根，却还不至于摔倒，抓着小树、扶着石头总还能顺利地往前走。那三个女人可是不行了，尽管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时可也没走过这种山路。在这种地方行走，又是在漆黑的夜里，从山林里穿行，连月光都不怎么能看见，就难免磕磕绊绊。

桂枝紧紧跟在柳七的身后，柳七但凡觉得有难走的地方，就出言提醒一声，或者把手伸到后面拉她一把。另外两个女人在桂枝后面跟着，三个人手拉手，这样就能防止一脚踩空了摔倒。厉岐走到高全的前面，高全单手提枪，时不时的伸手扶上厉医生一把。

前面“哎呀”一声，不知道哪个女人好像是摔倒了。

“怎么了？”高全赶紧问。这个时候可别再出什么伤号。

“是桂枝，桂枝摔倒了。”前面传来柳七压着嗓子说出的话。

“桂枝？怎么样？严重吗？”厉医生说着就要过去查看，桂枝是他的护士，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厉岐还是很关心的，万一有个什么擦伤，他也好及时过去治疗。

“没事没事，就是崴了脚，我扶着她走。”柳七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敢耽误工夫，半搀半抱的架着桂枝在前面走。

厉岐刚想到前面去看看，高全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