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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罪女去种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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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春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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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不过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被穿越大神选中啊,要穿越也就算了,凭啥别人都是皇后王妃,她却穿越成一介罪臣???? 最惨的是刚穿越过来就遇到抄家,神马……,身为罪臣之女,要被充做军妓?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穿越女在古代跟人谈恋爱,共奔小康的故事!


☆、第 1 章

顾瑛是被一阵滔天哭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眼前有一个鹅蛋脸型,身穿的妇人正泪流泪面的在哭喊着什么,顾瑛想问她是谁,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最后昏睡之前只听到一个声音大嚎一声;“我可怜的瑛娘啊!”

顾瑛再次醒来时,一抬眼看到雕花床头旁边安放了一盏灯,灯下坐了一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妇人正在流泪,顾瑛觉得有些眼熟,她尝试着开口说话,但是嗓子却像火烧一般,这时,原本正在低头垂泪的妇人见她醒了,脸上先是一喜,随后转身倒了一盅茶过来,又将顾瑛扶起来,哭着说道:“我的儿啊,终于盼着你醒了,快吃口茶润润喉咙。”

顾瑛正嗓子疼,也没去理会她喊错了自己的名字,她一盅茶分两口灌了下去,妇人心疼的说道:“慢点,别呛到了!”喝完茶后,顾瑛躺了下去,那妇人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她说道:“你怎的这么傻,少了一个谭家公子,难道还怕没人娶你么!夫人说了,家里的困顿只是一时的,待老爷家来,叫那谭家后悔去吧!”

顾瑛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心中暗道,怎么会做这么古怪的梦,算了,只要睡醒起来后,一切又会回归正途的,她这样安慰着自己,不一会子又沉沉睡去。

只是等她再醒来时,却惊恐的发现仍然是在这个古色古色的房间里,她一时有些发懵,这里是哪里,难道还在梦里吗?正在她六神无主之时,昨日那个妇人提了一个食盒进来了,看她醒了,两步走上前说道:“瑛娘,你醒了?”

顾瑛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妇人又问:“饿了吗?”顾瑛张了张嘴,喉咙却一阵钝痛,妇人见她一脸的痛苦,连忙说道:“是我糊涂了,你嗓子必定疼得很,快不要说话了,我自小厨房里拿了一些粥,你吃两口吧。”

说完,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白米粥来与两碟小菜,顾瑛肚子早饿了,此时见有粥吃,便慢腾腾的接过筷子,旁边的妇人还不停的嘱咐她慢些,又擦着泪说:“我原本想叫人炖一碗燕窝来着,谁知寻遍了也不见小厨房里的管事,你此番受了大罪,却只能吃些淡粥粗菜,真是心疼死我了。”

顾瑛不答她的话,只管忍着嗓子疼,低头吃着碗里粥,谁知不过吃了半刻,听到屋外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徐姨娘,夫人请你过去说话。”

这姓徐的妇人听后,脸上有些犹豫,随后回应了一声,等那女孩走后,她拉着顾瑛的手说道:“你慢慢吃,我往那边院里去了,好生歇着,等会子珊娘过来陪你说话的。”

顾瑛也不知她嘴里说的珊娘是谁,听说她要走,便轻轻点了点头,待她走后,才放下手里的碗筷,光脚下了床,顾瑛四下一望,见屋里分外堂和内室,房里阵设着睡床,睡榻,长案,屏风,桌几,梳妆台,手巾架,脚踏等物,看样子必定是富贵人家,顾瑛又走到梳妆台上,见上面放着梳子匣奁;只是当她抬头看到镜子里照出的那张脸时,顿时惊呆了,这根本不是她的脸,她低头看着双手,这是谁?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此时她不是应该在学校里上课才对吗?

顾瑛在镜子旁边站了半晌,待仔细一看,才看到颈子上面有一条青紫色的勒痕,看起来有些骇人,很显然这条勒痕是导致她现在不能说话的主要原因。此时,顾瑛大脑一片空白,这,这是穿越了吗?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与她这张脸有几分神似,顾瑛心道,难道这就是那妇人走时所说的珊娘吗?那女孩见她光脚站在地上,将眉头一皱,说道:“二姐,你身子还没好透,就光着脚站在地下,也不怕冻病了,快床上去躺着。”

顾瑛这才反应过来,又转身坐回到床上去,珊娘坐在她旁边,先俯身看了看她颈子上的伤痕,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怎么都过了三四日,这青紫色一点也没褪,看着怪吓人的。”

珊娘叹了一口气,开始对顾瑛发起牢骚来,一会子说什么不知家里老爷几时回来,一会子说什么这些日子下人伺侯不周到,一会子又恶恨恨的骂起谭家。顾瑛反正现在开不了口,正好也能了解现在是什么处境,便由着她自说自话。

一直过了半个月,顾瑛颈子上的青紫才逐渐褪去,她喉咙早已好了,只是并不轻易开口说话,以免露陷被人察觉她这冒牌身份,众人只当她是受了刺激才会性情大变。

顾瑛也是无意间才听屋里一个小丫头说起自己这具身体颈子上勒痕的来历,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是江东守备顾涉之女,名字也叫做顾瑛,两月前,淮扬总督余方被指谋反,这顾涉是他的学生,也跟着被下令拘走了,并将顾府女眷圈禁起来,那顾瑛原本与当地一谭姓富户家中的次子定了亲,顾府出事之后,这家立即退了亲事,顾瑛羞辱难当,一条白绫本欲悬梁自尽,幸而家人及时发现,这才保全了小命,顾瑛猜测,原主在上吊时可能已死了,所以才有她莫名奇妙的穿越过来,可是自己怎么穿越过来了,到现在顾瑛也没有想起来。

这顾涉家中除正室谢氏之外,另有四房妾室,共有四子七女,除长子顾瑞与幺女顾琪是谢氏嫡出之外,其余全是家中姨娘所出,她醒来第一次见到的妇人是顾涉第三房妾室徐氏,原本是谢氏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生来老实巴结的,不知怎的被抬成了姨娘,正是原主的身生母亲,另外还有一个一同母同胞的妹妹顾珊与弟弟顾珏,如今因为顾涉被拘在州府大牢中,家中乱糟糟的,这自然也是每日来玩的顾珊说的,顾瑛暗中留意了,顾珊性子爽利,只是似乎很嫌弃徐氏的姨娘身份,每次见了她,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另外那个三四岁的弟弟顾珏只见了几次,所以印象不是太深。

转眼;顾瑛已经穿到原主身上半年,这半年里也不知为何,顾涉迟迟没有定罪,如今顾府里全靠顾夫人谢氏苦苦撑着,自顾瑛好后,每日一早要往顾夫人院里请安,并与家里的姐妹们跟着嬷嬷学规矩女红。

中秋刚过,顾瑛便察觉府里越来越乱,头几日,这院里还有几个丫鬟婆子,这两日院里服侍的只剩一个小丫头了,先前三餐都是按点送来,现如今连送饭的人也不见了,那徐氏得知后,每日三餐亲自送到顾瑛这里来,只是吃的没有先时的好,每日都是些白粥馒头,好在顾瑛不挑食,每日送什么便吃什么。

顾瑛好歹也是个穿越人氏,见了这情形,心知顾涉大概凶多吉少,只怕再过几日这府里要遭殃了,她甚至心想是不是找机会逃出顾府,免得到时被连累。

这日,顾珊陪顾瑛房里说话,才坐了一会子,听到外头闹哄哄的,顾珊扭头朝着外头喝斥道:“小燕儿,外头在闹什么?”问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话,顾珊正要出去时,便见徐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顾瑛跟顾珊都吓了一跳,顾瑛见她一脸的泪水,问道:“姨娘,你哭什么,外头在闹什么?”徐氏拉着顾瑛跟顾珊的手哭着说:“瑛娘,你带着珊娘快躲起来,外头杀进了!”

顾瑛听后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时,顾珊厉声道:“姨娘三四十岁的人了,遇事还慌慌张张的,谁杀进来了,回了母亲大人没有?”徐氏顿足哭着说:“朝里对老爷的处置已下来了,说是三日之后处斩,族中十二岁以上的男子贬至幽州充军,女子全都罚至定州充当军妓。”

顾珊听了徐时的话,脸色吓得惨白,顿时瘫倒在椅上,顾瑛也吓得目瞪口呆,徐氏说的话她当然能听懂,只是被罚去充当军妓,史上有她这么悲惨的穿越人氏吗,这不如杀了她,她说不定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呢。

徐氏见两个女儿都是呆愣愣的,急着说道:“你们快躲起来,夫人疯了,早上叫了张姨娘与陈姨娘过去,哄着她俩吃了毒酒,此时正带了婆子们,要勒死家里的几个姐儿们!”

徐氏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流泪说道:“珏哥儿我已经送到我兄弟那里去了,指望他们看在我扶持了徐家一场的份上能善待他,你们俩个甭管以后是奴是婢,都要好好活下去,日后若能活着回来,记得去接珏哥儿!”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吵嚷声,徐氏听见了,一把拉起顾瑛跟顾珊,将两人推到床底下躲着,说道:“你们快躲起来,千万别出声。”此时顾瑛像个木头人一般,趴在床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她耳边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子听到一个陌生女子大哭大笑的声音,而后便听徐氏大喊一声;“奶奶,我去了!”

接着,只听一声巨响,顾瑛感觉身旁的顾珊身子吓得一抖,又听到她抽气的声音,顾瑛怕她哭出声来,连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此时,外面又是一阵臊动,过了半晌,才能听见外头的声音消失不见,顾瑛跟顾珊两个又在床底下躲了一时,这才爬了出来。

屋里已是一片狼藉,墙上有好大一片暗红色血迹,顾瑛难受的别过头去,她见顾珊一脸的不知所措,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即使她嘴上再倔强,那毕竟是她的身生母亲,眼下她们前路未卜,此时顾瑛只希望能逃出顾府就好了。

顾瑛推了推她,说道:“咱们快走吧。”说完,拉着顾珊就要出去,只是走到门口,又折回房里,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出几样看着值钱的首饰藏了起来,又将抽屉里藏得几张银票胡乱塞进衣袋内,等她再跑出去时,顿时傻眼了,原来已经从院外冲进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

☆、第 2 章

转眼,顾瑛跟顾珊已经被拘在牢里半个月,一同被拘的还有顾家其他女眷,那顾瑛当日急匆匆拿走的首饰自然早被搜走了,幸而还有一张银票因藏的隐蔽,并没有被搜走,之后她趁人不备将银票藏到鞋垫底下的夹层里。

这几日顾瑛打听了,顾府早被抄了家,顾涉家中正经的女眷里头如今除了她跟顾珊,全被顾夫人杀死,以保全顾家名声。

那顾珊自从被锁进牢里后便消沉下来,顾瑛也没去安慰她,虽说每次睡前她都祈祷醒来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每次都会希望落空,偏偏她又怕死得很,不敢学这贞节烈女,自她们被关进来后,已有两名女眷自尽了。

这日一早,有两名官兵进来,将女眷们赶到一处院子里,指挥着另几个衙役用绳子将女人们的手反绑起来,其中一个穿青色比甲的妇人惊恐的哭了起来,她含泪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一个衙役不耐烦的说道:“能到哪儿去,自然是上路往定州去了!”此话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院子里顿时一片嚎啕哭声,连顾珊也哭了起来,顾瑛一时只觉欲哭无泪,开什么玩笑,她穿越过来真的就是为了代替本尊去做军妓的么?

衙役喝斥一声:“都不许哭,再哭哭啼啼的,老子现在就淫了你们!”被衙役一恐吓,哭声换成抽泣声,衙役也不理会她们,将女人们都用绳子绑了起来,顾瑛手腕被勒得生疼,眼下也只得暗中忍耐下来了。

待全部被绑好后,又有衙役来清点人数,共计五十九名犯妇,有五个衙役负责押送,为首的一个衙役姓黄,三四十岁的年龄,五短身材,长得其貌不扬,他用一双三角眼先扫视了众人一眼,便开始讲起路上押送的规矩,无非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有擅自行动的,可当场乱棍打死,那顾瑛正在发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黄衙役便指挥着顾瑛一众犯妇出了院子,引得四街八舍纷纷出来看热闹。

且说黄衙役押着顾家犯妇们走了一二十日,每日风餐露宿吃不饱不说,最让顾瑛担忧的是这些衙役们,仗着职务专门祸害里面压押的犯妇们,顾瑛害怕被祸害早跟顾珊两人将脸上涂了泥巴,又总躲着他们,好在里面的犯妇们多,这伙衙役们也不曾留意她俩。

这日到了望州境内,因连日来天气越发严寒,女眷里已有多人染了病,又有两人得重病死了,大大拖累了行程,中午,众人走到一处无名大荒山,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黄衙役给五六个妇人解了绑手的绳子,命她们烧火做饭,其中便有顾瑛。

顾瑛正帮着搭灶,一旁有个妇人叫她去捡柴,顾瑛走了很远才捡了几个枯柴烂枝,不知不觉中竟走到崖顶,她远处望去,只见墨色的山体无边无际绵延到天尽头,山低处浩海弥漫,犹如站在云端一般。

顾瑛看着远处风景一时有些发呆,因对前路未知,她心中彷徨难安,她自然不想去做当军妓,这些日子里总想着暗暗逃走,只是衙役们看守严密,竟一直找不到机会。顾瑛正在发愣之时,远处有一个声音骂道:“你这小贱蹄子,锅都架了起来,净等你的柴回来呢,倒在这里躲懒,仔细我到黄大人跟前告你一状,叫他赏你几记水火棍!”

顾瑛回头一看,见骂人的是顾家本族一个嫂子,因她夫君叫顾海,众人都叫她海嫂子,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头先几日拿着银子贿赂衙役,后银子使完了,便干脆拿自己的皮肉去换,因此这人虽也是顾家的犯妇,却跟旁人不同,她不必被绑着手,只需帮着衙役们监管着其他犯妇便。只是这人不说与族人互相照应,还明里暗里欺压旁的妇人,有几个同族的女人很是看不起来她,此时寻过来,想必是见顾瑛久久不回的缘故。

顾瑛虽说不耻她为人,也不敢得罪她,老话说现官还不如现管呢,她应了一声抱着柴便回去了,只是却因头几日下了雨,捡的柴都是半湿不干的,半日点不起火来,好容易点起来还熏的人直流泪,顾海家的气得直跺脚,说道:“我的好姑娘,我千金万贵的好姑娘,看在你年龄小的份儿上,特意指了一个最轻省的活给你干,你倒好,捡了几根柴半点用处也没有。”

顾瑛心中暗骂一句,还最轻省呢,地湿路滑的,稍不小心就会跌下山去。然而顾瑛气归气,也不敢说什么,因顾涉连累了族里,这些人每日拿着她跟顾珊两人出气,顾瑛还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那顾珊却是个爆炭脾气,被欺压了必定要骂回去,因此也弄得这顾海家的越发暗地里打压她们俩。

顾珊见顾海家的讥讽顾瑛,正要跟她对骂,顾瑛暗中拉了拉她,突然,一股念头涌上她的心头,也许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顾瑛连忙抬头对顾海家的说道:“嫂子有所不知,连日下雨,干柴不好寻,怕是要走好远呢。”

顾海家的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难不成因路远就不寻了?几位大人走了一日的路,肚子正饿着呢!”顾瑛陪笑说道:“嫂子说得对,都是我的不是,我现在就去捡柴禾来。”顿了顿,顾瑛又说:“只是现在已经耽误了半天,再捱下去,只怕要耽误赶路的时间,不如叫珊娘陪我一起去捡柴禾。”

顾海家的见她说的有理,便解了顾珊的绳子,又警告了一番,便打发着她俩去捡柴。顾瑛拉着顾珊匆匆往崖上去了,待渐渐看不见衙役跟顾家的犯妇们时,顾瑛急着对顾珊说:“趁这个空,咱们跑吧。”

顾珊一愣,说道:“姐,咱们跑到哪里去?”顾瑛拉着她边走边说;“别管是哪里,就算是给别人当丫鬟,也总归比当军妓好。”

顾珊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一门心思的跟着顾瑛撒腿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两人听到后头有追赶的声音,顾珊带着哭腔说;“姐,他们追来了,怎么办?”

顾瑛也听了,此时心里又急又怕,于是心一横对顾珊说:“咱们分开跑,往老林里钻。”顾珊哭着说:“姐,我不想跟你分开。”

顾瑛吼了她一句;“不分开咱们两个都跑不掉。”她指着北边说:“往那边跑,等躲过官差之后,咱们在早上经过的那个镇上碰头。”说完,顾瑛丢开她的手,往东边的林里子里钻进去了,此时她什么顾虑都抛到脑后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逃出去,千万不要去做军妓!

顾瑛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这副身体实在太差了,况且她自从被押进牢里后,她就没有吃过一餐饱饭,她似乎听到身后有衙役追赶的声音,顾瑛不敢回头,只顾着埋头往前跑,耳边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逃不掉了,也许她会对这群衙役投降……

顾瑛醒来的时候,只觉半边身子都是钝痛的,腿上更是钻心的疼,她强自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睡在一张土炕上,旁边开着一方小窗,上面糊着白纸,又贴了一对鲤鱼戏莲的窗花儿,炕头还放着一个针线笸箩,正对着的炕的是一个兰色粗织土造布门帘,地下又放着几个藤条编的箱笼,屋里的东西不多,但收拾得都极干净。

她又看自己,身上穿着一套青色的粗布衣裳,原先穿的破旧衣裳都洗干净叠放在炕头,又见自己穿的是一身女人的旧衣服,便知这家里也是有女人的。顾瑛呆坐了一阵,方才想起自己因慌不择路,从崖上失足落下,现下看来,竟然是大难不死,也不知是什么人好心把自己救了回来,也不知顾珊有没有逃掉,一想到这里,顾瑛心里闷闷的。

顾瑛此时坐久了,觉得口干,又不好喊人,正在她发愣的时候,门帘被挑了起来,走进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那妇人头上一块青布包头,插了一支梅花样式木簪,一件青色粗布对襟长褂子,脚上穿着自制的白底深青圆口布鞋,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再看她脸上亲切慈祥,风格竟很想前世早已离世的母亲,顾瑛莫名奇妙穿越到这世界里,受了两三个月的苦,此时见了一个肖像自己母亲的人,心头一热,连眼眶都忍不住有些发热,偏又不好无端落泪,只能暗自忍住。

妇人见顾瑛醒了,惊喜的说道:“姑娘,你昏死过去四五日了,今日总算醒了,可吃茶不?”嘴里说时,那妇人已用一个粗瓷茶碗倒了一碗水喂给顾瑛喝下了。

顾瑛听她说话时已有些微愣,原来这妇人的口音竟跟本尊与顾珊相同,她心中虽然不解,却不好发问,因此待喝了口茶之后,顾瑛想要强撑着下炕拜谢妇人,嘴里说道:“一定是大娘救了我一命,如此大恩,还请受我一拜。”

妇人连忙按住顾瑛说道;“好容易接上骨头,再弄移位了可难好,待好后,随你要拜多少,我自接了便是。”

原来,这地方叫做桃源村,村中也有几十户人,多姓刘,只有这大娘夫家姓赵,她本是定州人氏,娘家姓李,后嫁到了这北地,几年前,丈夫死了,跟独子虎生住在村东头,村里人都依着她夫家的姓叫她赵大娘。

这赵虎生几日前上山采草药,遇到昏死过去的顾瑛,慌忙将人背了回来,又因桃源村里无正经郎中,只有虎生还懂得一点子,细细查看了一番,原是小腿骨折,已重新接了骨,只好生调养,便无大碍。

李氏看着顾瑛说道:“我家虎生还说呢,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竟还能保住性命,真真是老天爷保佑呢。”顾瑛又对李氏称谢说道:“能被大娘家里救回来才是老天保佑呢,若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冷也要冷死我的。”

李氏笑了笑,又问顾瑛姓名,家住何处,家里有几人,顾瑛心想,这桃源村正是往定州去的途中,为免衙役找来,无端给她家招麻烦,只说闺名叫瑛瑛,叫李氏唤她瑛娘便是。

李氏见顾瑛不肯说,也不再追问,只说:“你肚子想必也饿了,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说着,李氏出了屋子,不过片刻的功夫,李氏端了一碗菜粥进来,顾瑛道了谢,大娘搬了一张炕桌放在炕上,摆了一小碟子腌萝卜,说道:“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招待姑娘的,还请担待些罢。”

作者有话要说:  水火棍:水火棍古时供差役使用之棍。形如短棍。棍的一半涂红色,一半涂黑色。红为火之色,黑为水之色,取不容私情之意,故名。

☆、第 3 章

顾瑛多日来一餐饱饭都没有吃过,如何会嫌弃,她道了一声谢,便开始大口吃起粥来,李氏见她吃的香甜,也满心高兴,于是拿了针线笸箩筐坐在炕边纳鞋底。

自从莫名奇妙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一连串的变故让顾瑛连回想的空闲都没有,此时坐在热炕上,吃着热粥,想起前世的学校跟家人,她眼泪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李氏见了先是一愣,随后放下手里的鞋底,对她说道:“好孩子,你是想起家里的娘老子了?”

这话一说,顾瑛眼泪流得越发急了,李氏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哭罢,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顾瑛心里委屈,张嘴嚎啕大哭起来,直哭了半日放才止住了眼泪,一时顾瑛哭完了,李氏给她倒了一碗茶,说道:“你既是遇到我们,就是老天爷安排缘法,大娘不问你先前是做什么的,待你想说时再说,这些日子里,你只好生养着身子就是了。”

顾瑛才刚在李氏面前哭了一场,很是难为情,于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李氏又将筷子递给她,说:“吃罢,粥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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