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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鸡飞蛋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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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文溪面色发青,一动不动。

    朱华失声大喊:“管家!管家!”

    、

    尤文溪在去医院的路上醒了过来,朱华没发现,抱着尤文溪的头,手指颤抖地摸着她头发:“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妈妈多说了你两句就要吓妈妈。妈妈还说不得了吗,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要真不想嫁,妈妈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嫁吗?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魏筹那个小畜生欺负你,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借酒就能行凶了吗……”

    朱华显然很紧张,一直喋喋不休。这是尤文溪从未见过的母亲,温暖亲切,让她安心。她一动不动,希望还能在母亲怀里多待一刻。

    但医院很快到了。

    尤文溪被抱上单架,中途假装被颠醒了。朱华一直追在后面,自然看到尤文溪睁眼了,当即将满脸焦急担忧尽数收了回去,又做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母亲。

    尤文溪偷偷抿嘴,心里的大石落地,知道算是逃过一劫了。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没有大事,只是因为低血糖又加上情绪激动才突然晕倒。就是孩子有点麻烦,有先兆流产的症状,需要住院观察,静养,并且保持心情愉快。

    医生特地强调了心情愉快四个字。

    尤文溪不敢看母亲脸色,只向医生诺诺点头。

    医生往外走,朱华抱着胳膊俯视她:“现在是不是觉得可以放心了,有依靠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医生又折返回来:“注意保持心情愉快,学会过滤身边那些故意挑拨你情绪的声音,知道吗?”

    朱华:“……”

    尤文溪不敢点头,只敢心里偷笑。

    医生胆大包天地冲他的顶头上司冷漠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朱华:“开心了?”

    尤文溪小心地看向母亲,确认她眼里并没有怒意后大着胆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朱华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撇开头:“死丫头。”

    尤文溪感受到母亲这一下与之前打她不同,带着嗔怪,更亲昵。她抿嘴,努力不笑出来。只是心下渐暖。

    朱华还是余怒难消,在这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只留了佣人和管家在这看着尤文溪。

    晚上尤宝钢下了班,带着秘书穿着正装就匆匆赶了过来。他显然已经听朱华把什么都说了,来了后顾忌着尤文溪肚子里的孩子没敢说重话,看到她脸上许久没消的巴掌印还叹了口气,暴露了他内心心疼与生气交织的复杂情绪。

    尤文溪对付父亲很有一招,撒娇就行了。这招她不常用,只在关键时候用,能收到奇效。

    她软绵绵喊了一声爸,尤宝钢瞬间溃不成军。

    “行了行了,闭嘴。我脑仁疼。”尤宝钢愁死人地摆摆手。

    尤文溪爬起身:“那我给你叫医生吧。”

    尤宝钢生气道:“你别得寸进尺。”

    尤文溪微微一笑,又躺回去。

    尤宝钢坐了有一会,颇官腔地和尤文溪讨论她的教育大业,最后临走才道:“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尤文溪点点头。

    尤宝钢沉吟片刻:“你想要这个孩子,爸爸有个建议,你把事情真相告诉魏筹,然后和他走法律程序决定孩子的归属……”

    尤文溪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尤宝钢:“不可能,爸,我不可能走法律程序。我不想我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最后便宜了别人,那样我不是成了生育机器了吗?”

    她从来就没想过把孩子生下来送给魏筹,她还没那么伟大。她会杜绝把孩子拱手让人的任何一种可能,这个孩子只能是她的。

    尤宝钢啧了一声:“不开窍,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家庭背景,法院上拿得起惊堂木的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人?你通过法律程序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名正言顺,完全可以绝了以后魏筹纠缠你的可能啊。”

    尤文溪恍然大悟,却并没有拨云见日的感觉,但还是称赞父亲:“爸,你太厉害了。”

    她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她爹这一招堪称釜底抽薪,快刀斩乱麻。

    尤宝钢自若笑道:“你啊,白吃了这么多年米饭,还嫩着呢。”

    但尤文溪并不想这么做,不是她心软不想对魏筹做得这么决绝,而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一点小事到最后成了她父亲引火烧身的关键。现在形势紧张,身居要位的哪个不是人人自危。

    尤文溪没有马上回应,只说了一句“考虑考虑”。

    尤宝钢其实也只是提个建议,这个家里做主的从来都是朱华,除了朱华才是他,如果朱华没让尤文溪这么做,他的提议就是个装灰的摆设。

    尤宝钢晚上还有个饭局,又匆匆走了。

    朱华第二次来的时候也提了提尤宝钢的建议,还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这事肯定不能放到明面上做。是那些人攀附你爸爸的权势,和你爸有什么关系?”

    但尤文溪始终觉得这计策让她说不出的别扭,一直没有松口。

    当事人不乐意,旁人再着急也没用,再者说,就算不走法律程序,尤家要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外来小年轻手里抢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朱华没有劝她,只是最后走的时候点了点她额头:“你是在象牙塔里待久了,一身匠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16章 聚餐

    16、聚餐

    朱华这次来给尤文溪带了手机,另还有两本书,一本《围城》一本mba教材《管理学》。

    尤文溪只让朱华帮她把手机和《围城》拿过来,结果还有带二送一,勉强算是意外之喜了。她把那本《管理学》压在床头,睡前看一看,全当胎教。

    她住院的这几天高考已经结束了,朱华前脚刚走,课代表就给她打了电话,又紧张又礼貌地问她晚上能不能参加他们的聚餐。

    尤文溪不太想去,借口有事让他们玩得开心点,但课代表一副要哭的样子,让她一定要去。

    “老师你不来,他们说要灌我酒,我答应了爸爸不喝的,不然回去会被他骂的。”

    尤文溪:“……”

    没听到尤文溪回应,课代表再接再厉:“老师,你就过来坐会吧,你今天如果不来,以后咱们可能就没有见面机会了。还有,我们很多同学的同学录还在老师那,想让你给带过来呢。”

    都说到这份上了,尤文溪无奈,只好道:“老师不去是怕你们不自在,老师去了你们玩得畏手畏脚的何苦呢?”

    课代表:“老师,我们不玩,井西说你身体不舒服要静养,我们只吃饭,吃自助。”

    尤文溪闻言微微诧异,心想井西还挺贴心,她道:“既然这样那好吧,希望老师去了,不会给你们扫兴。”

    课代表忙道没事没事,挂电话的时候还耶了一声。

    尤文溪好笑,心想果然是高考完了开始释放本性了吗?

    尤文溪住院并没有干躺着,之前没做成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孩子状态很好,她这几天心情也不错,问了医生能不能出去,医生给的建议是最好不要。

    最好不要那就是可以,尤文溪全当他同意了,开车去了聚餐地点。她没打算多待,走个过场看看就好,她要是一直在那,那些学生肯定玩不开。

    她本来不想去,但确实想出门散散心。其实如果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她可能会出国找闺蜜,在欧洲玩几天再回来。

    现在什么计划都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给打乱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尤文溪心里都是满满的柔软。

    她到的时候,井西和课代表在外面接她,俩人站得有多远离多远。

    尤文溪好笑,上前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又挥手示意井西往里走:“你们俩怎么站这么远,同班这么久还不认识?”

    课代表现在胆子大了不少,会告状了:“老师他凶我了,不让我出来接您,我不搭理他,只好和他站远一点。”

    尤文溪莞尔:“怕他打你啊,他可能是怕你被冷风吹感冒了。”

    课代表:“现在都六月了,晚上温度二十多度,怎么可能感冒。”

    井西跟在俩人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尤文溪身上,眼神看起来专注又温暖。

    尤文溪背对他,全没看到。

    班上学生差不多全来了,包了两个包间,尤文溪到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吃,大家都堵在门口,看到尤文溪了先是乖巧地喊老师,然后才欢呼雀跃地跑回到座位上。

    “老师你来了终于可以吃了,我为了这一顿连午饭都没吃。”

    说话的是井西的同桌,外号叫老鼠,尤文溪被他逗笑:“怎么,晚上要吃回本吗?”

    老鼠道是啊,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调侃他。

    尤文溪来这动都不需要动,右手边是井西,左手边是课代表,俩人都比赛似的给尤文溪弄吃的,一个煎,一个煮。尤文溪根本吃不过来,只挑着吃了些,有些东西她还得忌口。好在她现在孕吐基本已经停止了,倒不用担心吃一半跑厕所呕吐,吓到学生。

    尤文溪中途借口上洗手间起身去了一趟收银台,回来又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把他们放假前塞给她的同学录拿出来,让课代表发下去,然后又说了一番祝福的话,起身出去了。

    几十个学生哗啦啦把她送到门口,蔚为壮观。尤文溪挥挥手让他们回去,自己一个人去取车。

    这一片是桐城最大也最实惠的饮食街,各种餐厅水吧超市,附近有地下停车场。但大多数人都把车停在大马路上,车子开不进来,她来的时候走了很长一段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尤文溪从路边一辆车的后视镜里突然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她,那身影很熟悉,不远不近地走在她右后方。

    尤文溪揉了揉额,回头。

    井西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长腿一迈,没几步到了她面前。

    尤文溪问他:“为什么跟着我?”

    井西声音沉沉的:“想和你说件事。”

    尤文溪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你要说怕我有危险。你这样不行啊井西,这么实诚以后怎么脱单?”

    井西拧着眉没说话,看起来竟然有点不高兴。

    尤文溪拍拍他胳膊:“走吧,别在这站着。你晚上都没吃什么吧,既然跟来了老师带你去吃点好的。”

    俩人并肩去取车,井西扭头看她:“你孩子没事吧?”

    他还记得医生让尤文溪半个月后再检查的事。

    尤文溪无事一身轻地点点头:“很好啊,我昨天还听他的心跳了,轰隆轰隆跟开火车一样。”

    井西眼神微微黯下来:“那他爸爸呢,陪你了吗?”

    尤文溪不想和学生讨论家事,便没把孩子爸还不知道真相,而且她和孩子爸马上就要离婚的事说出来,只是道:“他忙啊,不过我父母照顾着我,也是一样的。”

    井西收回视线,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说话。

    尤文溪开车带井西去了以前和魏筹刚开始合作的时候经常去的一家餐厅,那家餐厅做的中餐很合她和朱华的口味,所以每次演戏他们都来这,因为朱华应酬也喜欢来这。为了顺利协议结婚,那段时间她和魏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高档中餐厅对衣着同样有要求,但尤文溪的白金vip卡不是摆设,门童和服务员都必须将持这些卡的客人记下来,无论什么情况,都绝不能闹出把白金vip客人拦下来的乌龙。

    所以当尤文溪带着一身地摊货的井西走到门口的时候,没人拦着,门童还主动迎上来恭敬道:“尤小姐您来了。”

    尤文溪给他塞了小费,将车钥匙递给他,“帮忙泊车,谢谢。”

    她开的依旧是她的小桑塔纳,但门童就像在开千万跑车一样小心翼翼。

    从自动门进去,首先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可以看到里面高挑奢华的穹顶,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中国红和龙袍黄的结合给整个装修渲染上庄严与厚重的色彩。时有雕花工艺、屏风等古风装饰点缀其中,又添几分恬雅古韵。

    有服务员穿着织锦红色旗袍迎上来。

    “尤小姐,这次还是坐靠窗的位置吗?”

    二楼有个靠窗的位置离包间区出口很近,只要从包间区出来就能看到那个位置。那是尤文溪和魏筹以前常坐的位置,但现在没必要坐那。

    “换个吧,不靠窗也行。”

    服务员带尤文溪坐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卡座,右面有屏风遮挡外人的视线,左面是一个身着旗袍,带玉簪,作古典打扮的女人在表演茶道。

    尤文溪把菜单递给井西:“你随便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井西没接,他自进来这里后就变得格外沉默。

    尤文溪菜单递了半天只对上井西小狼崽子一样莫名暗含凶狠的眼神。

    她挑挑眉,自若地把菜单收了回来:“上几道我来这常吃的菜,一份米饭一份你们这的自制果酒。”

    服务员收了菜单下去了。

    尤文溪冲井西笑了笑,道:“我常吃的菜是他们这做得最好的几道菜,你可以尝尝合不合口味。”

    井西依旧没说话,也没再盯着她,扭头看向左边。

    尤文溪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笑道:“这位茶道大师是这家酒店花重金请来的,每个月哪天来不定,哪个时间段来也不定,能遇上全看运气。你要是感兴趣,等她分壶后可以去找她讨杯茶来尝尝。”

    井西看了一会,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尤文溪道:“带你来吃饭啊,你不用多想。”

    井西再次闭了嘴。

    又坐了一会,茶道大师开始分壶,等了等,尤文溪道:“去吧。”

    井西扭头看她。

    尤文溪用眼神鼓励他。

    井西起身过去。

    茶道大师双手奉茶,小指微翘,身姿优雅,对上来讨茶的人都是同一个眼神,漠视。

    井西没有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任何对他的蔑视与轻辱,她微低头的模样就像眼里只有她手中的那杯茶。就像他踏进这里,所有的人都像看不到他,服务生和门童的眼里都只有尤文溪一样。

    他学其他客人双手将茶接过来,回到座位上。

    他端起茶要喝,却被尤文溪拦住。

    “先闻香,”尤文溪教他,“端起来,轻嗅,表现得陶醉一点,这是对茶道的尊敬,对大师的赞美。”

    井西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尤文溪。

    尤文溪微笑看他,眼神中始终是鼓励和温和的笑意。

    井西笨拙地嗅了嗅茶,最后轻抿了一口,倒是没有暴殄天物,一通牛饮。

    开始上菜的时候茶道大师收拾东西也要走了。

    尤文溪问井西:“你以前喝过茶吗?”

    井西点点头,又摇摇头。

    尤文溪没问他什么意思,她大概能猜到:“喝过今天这杯茶,以前的茶都不能称作茶。这家酒店,不管是茶道大师,还是茶,都是最顶级的。”

    尤文溪又指指桌上的菜:“尝尝。”

    第一道是凉菜,果蔬藕片,藕片浸过汁水,呈橙黄色,井西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尤文溪道:“怎么样?”

    井西点点头,总算开了金口:“很好吃。”

    这道果蔬藕片在外面其实也很常见,但无论是卖相还是口感,外面的普通小餐厅都远不及这里。

    后面又陆续上了几道菜,饭也上来了。

    连米饭都与众不同,剔透如玉,颗粒可数,入口软糯,唇齿留香。

    尤文溪一口没吃,一直在给井西夹菜:“多吃点吧,下次再要吃这样的酒店,可能就是多年后你自己来了。”

    井西夹菜的手一顿,眼眶竟瞬间红了,他抬起头牢牢盯着尤文溪,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却又满含了其他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他一开口,声音沙哑:“你凭什么……”说到这,他却说不下去了。

    尤文溪面色平静:“我凭什么知道你以后能自己来这样的餐厅?或者换句话说我凭什么断定你不会碌碌无为?”她微微一顿,夹了点鱼肉,却又不吃,只道,“其实如果你今天不追过来,我不会带你来这里。如果之前没有发生廖晴那件事,你不会因为感激我而努力去理解那份你只考了一分的卷子。你告诉我你考一分是真的不懂,之后却能在那么短时间弄明白一道对你来说并不容易的题目,那道题还是我随便抽的,可见你之前确实做了很多准备。我要是抽其他的题,你未必答不出来。一整套卷子,题目量虽然不大,可是知识的涵盖面却是整个高中,你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却能做到不但回答了答案还知道理由。井西,你有天赋,而我不想你就这么浪费了你的天赋。

    我之前说过,没有切身体会永远感受不到人与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我不提别人,就用我自己举例。我为什么能带着你坐在这里,因为我有一位家大业大的母亲,一位有权有势的父亲。我从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这是很多人耗尽毕生精力都做不到的。但努力了只是追不上,不努力却会被践踏。你愿意一辈子龟缩在青柏路的小区里,当一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还是愿意坐在这里,做一个受人尊敬享受生活的成功人士?”

 第17章 醒悟

    17、醒悟

    井西很久没说话,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收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垂着头,问了一个完全不是重点的问题:“如果我没追上来,你是不是不会带我来这?”

    尤文溪笑道:“你没追上来我要怎么带你来这,以后如果有其他的机会可能会吧。”

    这顿饭吃到这里,井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尤文溪为了让他好好消化她之前说的话,也没再开过口。

    只有走的时候,尤文溪才道:“你这顿饭吃了两万多。”

    井西放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筷子顺着桌面滚到了地上。他弯腰要捡,尤文溪拦住他:“等等,这个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说完她微微抬高了音量喊道:“服务员,这位先生筷子掉了。”

    候在屏风后的服务员进来,先微微鞠躬:“这位先生,请让我为您换新的餐具。”

    尤文溪摇摇手:“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完了,你把筷子捡起来就行。”

    服务员道:“好的。”说完她弯腰捡起筷子,却并没有放到桌子上,而是微微弯腰退了出去。

    尤文溪见井西一直望着服务员,解释道:“他们不会在客人还没离桌的时候收拾桌子,确定我们结束用餐并且离开餐桌去结账时才会收拾,全程不用一分钟,并且能收拾得干净整洁,如同你坐下之前。”

    井西已经努力表现得很克制,但他微微紧绷的手臂肌肉和难得无措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来到这里后内心复杂的情绪。

    下楼时井西接电话落在了后面。

    老鼠在电话那边嚎:“井哥你知道尤老师把账给结了吗,五十个人四千多啊,说结就结……”

    尤文溪走在他前面一两步,当他心神重新回到她身上,才发现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尤文溪去参加他们自助餐厅聚餐的打扮,放在这里竟然也毫不违和。

    上身带刺绣图案的短袖衬衫,下身七分长的藏蓝色a字裙,看起来材质上佳,虽然款式简单,但绝对大方得体。

    她体态优雅端庄,腰背挺直,亭亭玉立,站在豪华的旋转楼梯上往下看,就像睥睨臣民的公主,不,女王。

    俩人沿着长而宽阔的楼梯下到一楼,迎面撞上一行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女。

    魏筹被众人围在其中,一马当先。

    俩人漠然对视,那一瞬间暗潮涌动,气氛竟显得有些凝滞。

    有人认出尤文溪,刚想喊,却被人拉了拉袖子,一个尤字冒了个头又咽了下去。

    魏筹终于笑了笑,只盯着尤文溪,道:“和朋友来吃饭?”

    尤文溪不答反问:“你也是?”

    魏筹点点头,扬扬手示意身边的人:“都是合作伙伴。”

    尤文溪哦了一声:“那祝你们合作愉快,生意兴隆。”

    魏筹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道:“承你吉言。”说完他退开一步,旁边的人也识相让路。

    魏筹伸手示意:“你有事先走。”

    尤文溪向魏筹的那几个合作伙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最后扬起下巴,带着井西接受臣民朝拜般抬头挺胸地走了过去。

    魏筹盯着走在后面的井西,面色冰冷,眼神阴晴不定。

    一对看热闹的情侣和井西擦肩而过,声音不大不小:“他们俩真离婚了吧,这么客气,之前多恩爱啊。尤文溪这次还带了小姘头,就这么撞上不嫌尴尬吗?”

    井西回头,那群和他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已经走到了楼梯拐角处,那个领头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蓦地转头和他对视,视线冰冷又莫名透着些许悠然,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豹子,漠然又无趣地看着脚下努力往陡坡上爬的蚂蚁。

    上车后尤文溪微不可察地吁了口气。

    井西扭头看她:“他是谁,为什么你看到他那么紧张?”

    尤文溪不可思议地看向井西:“我紧张?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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