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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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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失声道。

“世人皆知,我教圣女出行滂城赈灾后已回天山。”

我一呆,低头思索片刻已然明白易扬怕有心之人听闻圣女失踪而有不利之举故而封锁消息,暗中寻找,这小小的黄衣管事自然是不知道圣女失踪这种事。

我抬起头,直视那人的眼睛,“我的确是天主教的圣女,你要如何才信!”

他摇摇头,说:“我看姑娘不像歹人,就不为难姑娘了。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切莫再自称圣女。”

我说:“我是在回天山的路上和天师走散了才流落至此,现在我要人手助我救人。莫说我是圣女,就算我是个平民百姓,有事求到你五旗,人命关天,难道你就置之不理吗!”

“天下人皆有所欲,皆有所求,天主教总不能做到有求必应。”

“若是圣女又是如何?”

“圣女是天主教之首,自当鞠躬尽瘁。”

“就是说圣女的吩咐的,一定会遵从了?”

“那是自然,只是姑娘你……”

“你们黄旗上是利箭弯弓,乃五旗中灵旗麾下。教众着黄衣,灵旗黄衣管事是每逢初八向旗主递情况汇报。灵旗旗主胥子夫,年过四十,惯使长矛,精于土木陷阱,下有四子,暂立的少旗主是第二个儿子,现在坐镇滂城……我可有说错?”

他听我说到一办就已经一脸诧异,“姑娘你……你怎么知道……是每逢出八上递文书?”

“因为我是你们圣女。”

他虽然惊讶,却还是不信,却说不出个不是的理由,只是摇着头反复说到:“不可能,圣女已经回天山了……”

我道:“好,你不信我说的,我的确也有可能是个冒牌货,但是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我真的是圣女,你摸摸自己的脖子,想清楚你到底有几个脑袋!”我故意危言耸听。

他思考了半天,最后说的闪闪烁烁,“姑娘你说的的确是我们天主教的机密,可只凭你寥寥几句的一面之词要我如何信你?”

我心念急闪,“你们可有信隼?”我曾在和易扬去赈灾的路上看到易扬收放一种隼,在隼的脚上绑着地方五旗或者是年殇的文书。易扬解释说为了方便管理,地方五旗都养有这种信隼,作为投递文书,传送消息的媒介。

他一呆,答到:“有的。”语气中有了一分相信。为了避免其他门派拦截消息,信隼的存在是被保密的,只有高层和地方管事才知道。

我说:“你可以写信去问易扬。就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自然会告诉你我是谁。”那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只在那个午后被易扬看过,读句,自然明白我流落在了静水镇。的a8

他有些犹豫,还在左右拿不定主意,但我知道他虽然不明白我是不是圣女,也不知道那两句诗有什么隐意,但也隐隐明白我似乎和天主教关系匪浅,就算不是圣女也应该是个高层人物。我游说他:“我若说谎,大不了一死,我若说的是真的,你这功劳可是不小啊!想想看,你这小小的黄衣副管事回头就成了副旗主也说不定。”

他眼神一闪,我知道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好,姑娘,我听你的……”我心中一喜,随即马上沉了下来,因为我听见他接下来说:“但是在信隼回来之前我也不能肯定你是否真的是我教圣女,还请姑娘在这段日子里在我们这驻地里暂住,待信隼回来自……然给姑娘个合理的说法。”

我说:“我可以留在静水镇,但是现在你们要抽调五百人马去宝瓶口帮我救人。”

他面色犹豫:“姑娘……不如姑娘进里面先歇着,我去请管事出来一起相商如何?”

“那又要磨蹭多久!”我高声说,“你现在就给我聚集教众去找,不用知会总管事,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会提升你上天山,任灵旗副旗主。否则,天主教以后就没有你这个人!”

他面有喜色随即又眉头一皱:“这人马……”

“你既然说用信隼传书,定然是愿意在我身上赌上一赌,既然要赌,何不赌大点,应了我说的话。”我步步紧逼。的cf

他眼神一狠,下了决心,“圣女,不是我不出人马,而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静水镇驻军,一共也只有五百人马……我最多能调动有一百五十人,圣女你看……”

我一摆手:“罢了,一百五十人,宝瓶口,救一个叫乌宗珉的人。”

雨点砸了下来,我独自走在静水镇的大街上,两旁的小贩早已经收了摊,行人皆匆忙,在我两旁夺路而行,只有我拖着病痛不已的身子举步维艰。

我拒绝了副管事要我住驻地的提议,他也不纠缠,这个副管事啊,一看就是在总管事手下干的不顺心,年过四十了,也分明是个机警聪明有本事的人物,才区区一个黄衣副管事。亏得如此,他才愿意在我身上赌上一把。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不愿意让总管事知道圣女流落的消息,这等天大的功劳自然是百年难得一遇,他怎愿意拱手让人?

我告诉了他有了消息让人来悦来客栈通知我,便离开了,他也没再说什么,退回了门内。

衣服不一会儿就湿了,膝盖格外的痛,像有人拿了锉刀一点一点打磨我的膝踝骨。

大雨滂沱,街上的人终于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我一个人在雨幕中。

我什么用也没有,我什么也干不了,我一次又一次等着乌宗珉向我伸出的手,而在此时,他危难的时候,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何况那还是为了我而陷入的危难……

天地间一片看不穿的帘幕,像世界初开时的混沌,八面悲凉,苍苍茫茫间我仿佛看见那人剑眉星目,玩世不恭……

我走得浑浑噩噩,心里空空的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一抬头,看见被雨水冲刷的一块大匾悬于头顶,“悦来客栈”四个大字被洗涤的格外分明。

心中突然腾起一簇希望,像成灰烬的草原上又有了火星,“也许他已经平安归来,也许他已经在里等我!”心里是谁的声音在喷薄着希望?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3

第 19 章

心中突然腾起一簇希望,像成灰烬的草原上又有了火星,“也许他已经平安归来,也许他已经在里等我!”心里是谁的声音在喷薄着希望?

“姑娘,雨下着正大呢,来里面请,里面请……”店里的跑堂看我立在门口,便出来招呼我。我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走了进去,进了店开口便问:“你们这里可有个姓乌的青年男子住店?”

“我们这里客房住的差不多满了,住客有一个游方算士,一对爷孙,还有一队商队,不知姑娘可是要找那队商队里的人?”那个小跑堂答的利落。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立足不稳。

“姑娘,你……”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住店,找间靠街的房……”

小跑堂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猜忌不言而喻。我丢出乌宗珉塞给我的银两,他立马喜笑颜开,“姑娘请,二楼把头,天字一号房,推窗就可以看到街景……”

当我身子接触到可以依靠的东西时,我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全身关节痛的厉害,似乎又有点发烧。

心里更是难受。我从不知道担心一个人可以到挖心挖肺的地步,也许正是他的正直坦率和我的自私自利形成的对比让我被受折磨,上苍对我是那么公平,用身体的病痛和良心的折磨来惩罚我的不诚实;可是上苍有是那么的眼拙,乌宗珉为什么就会一次有一次承受来自……我的匮运?

他本该是闲云野鹤,恣意人生,嬉笑怒骂,堂堂朝暮公子,留恋风月场,寻欢脂粉间,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间徘徊,安危难测……

这就是我带给他的吗?这些就是我带给他的吗?……

我脑子里一团泥水,思绪错乱,完全没有逻辑。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人把我移到床上,又有人给我灌药。

乌宗珉混身的血渍出现在我面前,四肢不全,面容扭曲,他瞪着我,眼睛里的愤怒几乎要将我凌迟,他嘶吼着:“傅清清你骗我……”说这冲过来拉我的手。

我突然就惊醒了,黄粱一梦。

手又被拉了过去,我才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正搭我的脉。身后站了一人,正是那个副管事。

“圣女,”他看我睁眼,恭身说到。“您醒了?”

我点点头。

搭脉那人站起身,边收拾东西,边对身后的人说:“圣女人已清醒,烧也退了,暂时无碍,只是这身子摧折的厉害,本就怕潮冷,淋了场雨,这病疾……怕是以后阴雨天都下不了地了……”

副管事,点了点头。送了那人出了门去。反手关上门。

他走过了,直径在我床前跪了下来,“灵旗静水镇黄衣副检杨管事见过圣女。”

我点了点头,知道信隼已经回来了。挥手让他站了起来。

“我要你们救人的事怎么样?”

“按照圣女的吩咐,抽调了一百五十教众去宝瓶口附近搜查,但是……”我心里一紧,听他继续说道:“只发现有打斗流血的痕迹,并没有找到叫乌宗珉的人……”

我不只如何自处,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无法思考,无法感知。

“圣女,圣女……”检杨看我失态,出声唤我。

好半天,我才勉强可以发声:“再去找……找到为止。”

他面色踌躇:“已经搜查两天了,再查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什么!两天!”我惊道。

“我收到天师亲笔书信便来寻访圣女,那时圣女已经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昏了一天一夜了,人马已经派出去两天了。”

我只觉得无力,“继续搜,直到搜到为止……”

检杨走了后并没有留下人马,他解释说天师吩咐要尽量隐藏我的行踪。他留下几只哨竹,说是遇到危机时可以用它来向他求救。他的人马就安在驻地待命。

我只是点头应着,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我推开窗子,又是夕阳时分。

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红,像那块石头上那潭红艳艳的血。云朵翻滚,华美绚烂,幻化无边,是剑眉星目,是身长玉立……

人生无常,非我所愿,虽然说是个天主教圣女,其实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弱女子,沧海一粟,天地浮游,在造化面前都是荧虫之光。看看这双手,惨白瘦弱,骨节分明,能抓住什么?又有什么可以抓的!我命多舛,只能看那么多人事从指间流淌……

只是,即使是荧虫之光,即使是蜉蝣撼树,螳螂挡车,我也不会放弃。如果人要挡我,我愿独力抗之;如果命要降难,我愿一并承受;如果天要亡尔,我愿为之逆天。

我握紧了手,手里依然握着那块玉锁。

我下定了主意,要去找他,若是找不到他,我自然会去找暗门来。我只是苍苍茫茫大地上的一缕幽灵,我不属于这里,我人卑力微。可是就算我的力量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微小渺茫,我也会尽我最后的努力,我会用我每一分力量来诠释我的坚持。

苍天可见我的决绝,就为那久违的一道阳光,不为出生入死,不为救命之恩,就为那一碗汤药,那一道菜肴,那一个药包,也足够我义无返顾。

我要去找他,宝瓶口,芷蒲谷,暗门,去找到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站了起身,走向门去。

脚还有一只在门内,忽然听得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说:“都日落天了,你这还想往哪儿去啊!”

身子陡然一僵,仿佛是我听到了不该有的幻音。是梦吗?是梦吗?如果是梦,那可千万不要醒。

我扯着僵硬的身子慢慢旋转。

千万不要醒,我从不信奉神灵,这时却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祈祷,千万不要醒……

千万不要醒,也许这是我第一次的虔诚,我只觉得我的心脏都在颤抖,千万不要醒……

千万不要醒,让我沦陷也好,让我沉溺也好,让我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

千万不要醒,满天的神佛都可以听见我的声音,我卑微的祈求,千万不要醒……

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醒……

夕阳光辉中,一个人斜坐在我适才打开的窗棂上,一只脚还不安分的晃来晃去,夕阳胜血,时隔多年,我终于找了与很久以前的一刻相媲美的夕阳……那一刻,我真心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神灵存在的。

“莫不是偷会情郎去了吧?”乌宗珉痞痞的笑了开来。

眼泪积在眼眶,转啊转的,却被强忍着不要掉下来。心中百感交集,欣慰,高兴,愧疚,自责……

我深深吸口气,万幸,我没有醒来……

“我是想出去躲着你这翻窗而进的采花贼来着!”

他笑地灿烂,翻身进了来:“我可是雅贼,可是这房间里可没见有什么花啊!”

我正待开口说话,另一个声音比我快上一拍:“大哥,我说你不走正门就算了,何必也强迫我和你一起越窗?”

说着,窗户里又翻进一个少年来。满脸不满的向乌宗珉抱怨着。

乌宗珉看着他笑了:“这不看有人坐在窗户口发呆,想突然出现吓她一跳,结果她命好,躲开了。”

那人圆溜溜的大眼睛随即望向我来:“哦,姐姐你就是傅清清?”

“恩,我是。”我说。

“唉……明明不是很美啊……”他像喃喃自语,可那声音我明明听的到。

乌宗珉很认真的点点头,“我早就发现这点了!”

那个少年叫小铛,十四五岁的模样,清秀的脸蛋却生了个过分闹腾的性子,一头倔强的短发恣意凌乱,一身游士的装扮,踩了双棕色的短靴,看上去格外精神。乌宗珉说小铛是他以前游走四方时认下的义弟,在与暗门的人周旋的时候恰好遇到小铛,得其援手,这才顺利脱逃。

乌宗珉刚说完,小铛也叫来了小二。

“你这里还有房间吗?”乌宗珉问道。

“有,有,自然有的。不过天字号房间住满了,只有一楼地字号的房间,虽然吵了点可是价格公道……”

“不会吧,隔壁的房子就好象没人住的样子。”小铛嘴快,抢着打断他。

“那是镇里刑老爷定的房,刑老爷虽不住这儿,可总是付了银子定的房,用来招待生意上的朋友的……”小跑堂面色为难。

“我们也给你银子,你拿双份的银子不好吗?反正那房现在也没人。”小铛眨了眨眼睛。

“这个……不太好吧,小爷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做诚信生意的人。”

“这样啊。”小铛的眼睛滴溜转动,水光流转间一张清秀的小脸分外灵动,他笑咪咪的像小跑堂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那小跑堂老老实实的蹭了过去。

小铛一把抓住小跑堂的手腕,高声说道:“爷我今天就是认准了住那间房,你说行还是说不行,爷我都住那儿!”的e0

跑堂的苦了脸,“小爷你这不是为难我这下人吗,若是那房不是刑老爷一直定着的,我肯定会让给小爷。”

小铛皮笑肉不笑:“好啊,要我不住也没什么,只是你这手也别想要了。”说着放开了小跑堂的手腕。小跑堂低头一看,手腕上一个黑色的手印,缠绕在手腕上,妖娆狰狞,端是吓人。

小跑堂惊道:“这个是……”

小铛又笑了,“皮开肉绽,你不会没听说过万毒世家的这个药吧。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正好拿你试试药性。照理说,一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应该会腐肉蚀骨,直到整个人变成一滩脓水为止,你要保命话除了我的解药也就只有自除一手了。我这里有把匕首,还算锋利,你看你要不要借用一下……”

他说到一半,小跑堂的脸就黑到不能再黑了。说到后面,小跑堂几乎都要哭出来,“小爷,别说了,别说了,我给您安排,我给您安排,天字二号房。别说刑老爷,就是天主教圣女的房我也给你腾!”

我正在喝水,听到这句差点没被呛到。

小铛笑容单纯,“这样才对嘛!”

跑堂的出了门去,我对小铛说:“他只是个打杂的,为了一间房何必用那么阴损的毒药。”

乌宗珉鼻子里哼了一声:“皮开肉绽,这药哪里是随便弄的到的。小铛又来这套。”

小铛笑嘻嘻的说:“锅底灰,锅底灰,只是锅底灰而已……”

“你从哪里弄的锅底灰来?”乌宗珉警惕的问。

“自然是厨房啊。”小铛笑着回答。

“唉……”乌宗珉无奈的摇摇头,“你是把锅给漏穿了,还是把盐给替换了……算了,今晚我去别家吃……”

小铛一脸无辜:“我在你眼里怎么那么低级幼稚,我只是看灶台下太脏了,就泼了几盆水……”

我哑然……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3

第 20 章

“我说清清啊,你这几天都这个样子示人吗?”安顿下来后,乌宗珉踱到我房里来,上三回下三回打量了我半天,最后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低头一看,原来还是那身土布污秽的农家女的衣衫,再一摸脸上,易容倒是洗掉了。想来是检杨过来看到我昏在房内,请了大夫来,脸上的伪装倒是去了,但是衣衫倒是不好给我替换的。再一看乌宗珉,哪里还是山民的打扮。此刻他身上是一件黯黑色的长袍,带着金色的领口和袖口,腰上的淡黄色腰带上挂着黄玉的配环,头发用一枝枯黄却很别致的木钗高高筌住,分明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该不是把我给你的银子都弄丢了吧!”他一脸鄙夷的神色,“真是笨的可以。”

“哼,有人还不是弄丢了银子,连衣装行头都是我出的血。”小铛突然从他身后窜了出来,身后一片人仰马翻的声音。

“我说,”乌宗珉一副“我无语了”的表情,“小铛你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玩法,每次都把油泼在楼梯上,到一处泼一处,你就不能创新一下吗!”

“怎么创新?”

“比如说,可以不要用油了,试试明胶,沥青之类的。”乌宗敏随口说到。

小铛立刻肃然起敬:“哥你真太天才了,我这就去试试。”说完人又不见了。

乌宗珉又瞅我一眼:“明天先不忙赶路,去镇子上给你买两身衣服,时间不早了,你先睡了吧。”

我应了一声,乌宗珉就出去了。的确,现在不用像逃命时那样分秒必争,在天主教驻军在的地方,暗门的人再放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过来抓人。

收拾妥当后,我刚歇下就听见隔壁传来小铛咆哮的声音,“哥你又耍我!哪里有人看到地上那么一大摊沥青还会去踩的!你知不知道那个沥青我搞的多辛苦啊!”

我暗暗好笑,小铛现在才发现,真是可怜……看来以前没少被姓乌的糊弄。

我睡的很香,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洗漱了后我正盘算着等会怎么和乌宗珉解释我睡过了,正要推门时突然一个闪念,一手猛的推开门,一同时向后一大跳。

果不其然,门一开就是一盆水扣了下来。哗啦的溅了一地,然后就是铜盆落地嘁哩桄榔一大堆声音。

隔壁的门立马被推开,两个人同时冲了出来。

小铛一看我人没事,立马大呼可惜:“你怎么躲过的?你不是不懂武功吗!”

我摇头:“你这种小把戏都是以前我玩剩下的,房门上架水盆,太老套了!”

小铛瞪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你以前玩这些?”

我正要答话,却被乌宗珉抢断:“小铛,以后不许和清清开玩笑!只有这次,下不为例!”够的上声行色厉。

小铛很委屈的撅着嘴小声嘟囔:“为什么?她人又没事……”

“这次没事那下次呢!”

“又不会出事……”小铛说的可怜巴巴的。

“清清身子不好,沾不得水,你别把你那些把戏往她身上招呼!”

小铛一副了然了的样子:“只要不碰水,其他都可以的是不是?”

“其他也不可以!”乌宗珉边说边赏了小铛一个大暴栗。

“清清姐姐,”小铛呜呜咽咽地躲到我背后,“你看哥又欺负我。”边说还边扯我的衣角,假惺惺得抹眼泪。

“我都快五六天没换衣服了。”我说,“你小心眼睛里长蘑菇。”

小铛“唰”的就扔开我的衣角,伸手狂揉眼睛,不一会就瞪个红红的大眼睛说:“我怎么感觉眼睛这么痛?不是真要长蘑菇了吧!”

乌宗珉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笑了出声。我摇摇头,哭笑不得的对小铛说:“你过来,我给你拔蘑菇。”

小铛屁颠屁颠的蹭过来,一对红眼睛已经泪汪汪的了。我扭住他乱动的手说:“别乱动,我给你吹眼睛,吹一吹就好了。”小铛眼睛睁的大大的,我刚好腾出手来按住他的脑袋,帮他吹起眼睛来。

“好了。”我说道,看小铛呆呆的没有反应,又拍拍他的脸:“好了,你眨眨眼睛,应该是不痛了。”

小铛这才回过神来,脸一下子就红了,一句话也不说就从屋子里闪没了人影。别说,这孩子速度还真够快的。

我非常莫名其妙,问旁边的乌宗珉:“我刚才做错什么了吗?”

乌宗珉耸肩:“我怎么知道,那小子一向稀奇古怪的。”

午饭吃得鸡飞狗跳的,小铛一会说菜里有蜈蚣把店里的其他客人恶心了去;一会儿叫厨子来说菜咸了,喊厨子尝,其实那是他自己加了巴豆进去的;然后又是给老板敬酒赔罪,其实给老板的那碗是极品的白醋加了酸汁的……

最后乌宗珉实在是觉得丢不起那个人,拉起我走了出来。结果小铛马上跟了上来。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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