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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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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着你。”

易扬挑眉。

“我说过,我不会挥牌出兵。”

“你看得清楚不该让教内互相分裂的需要,怎么会看不清楚出兵的必然?”

“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死。”我直直盯着他,“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你通向自己野心的道路上,一个水匕銎已经足够!”

“你以为你不挥牌就不会有争斗吗!”易扬说。

我没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他。

“主子……啊,天师!”房里出来的汀兰打破两个人僵持。易扬意味深长得看我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开去。

看着易扬步履缓慢地走出门廊,汀兰小心翼翼地过来扶我:“主子……”我摆摆手,示意无妨,“你又想说什么?”我笑。

“汀兰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说。”

“少卖乖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了那么多,我又有几次怪过你?”

“我看天师好象和主子又吵架了……”

我飞快扫了她一眼,她就停了下来。

“继续说啊。”我说。

“天师肯定又有得气苦,前些天主子才在潇湘竹林和天师吵了一架,当晚不就听到天师吹萧……天山的人都知道【'【'【网】,只有天师心烦到顶的时候才会吹萧的。”

我心下一抖,“你怎么知道吹萧的是天师?”

“这晚上吹萧的……”

我马上明了,这大半夜扰人清梦的除了易扬也没人有这个胆子了。

“为什么你总是帮天师说好话?”我斜睨着汀兰。

汀兰低头,双手揉搓着暗红色的襦裙却不言语。

我暗暗叹了口气,汀兰,我近身的小丫头,和我在天上上朝夕相处的小可爱,用那么单纯清澈的感情灌溉一个永远不会把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的人。可是,汀兰又是否知道在玉润清泽的外表下,易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又有谁知道呢?

三天后,就是登冕的日子。这些天天山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奔走忙碌,好不热闹。

一来是登冕的所有细枝末节都要落到实处,二来是已经有很多小帮派的掌门首领陆陆续续地前来,都被安排在半山腰的四海阁。因为是小帮派,我都不得见,只等登冕后再做正式的接见,这些天,其他帮派的掌门,使者,甚至是拜帖贺帖都是易扬一人在打点。

唯一清闲的,反倒是我这个圣女了。

易扬走后,我回了自己的住处,打坐“聚灵”。按照《天降大典》,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的话,现在我已经可以将“聚灵”练下面的,也就是之前礼书泉给我的第二卷,开始练第二卷就是可以开始有一点辅助他人的本领了,随着《天降大典》修习的加深,慢慢会有提高他人功力的能力,并且越来越强。

可是,我这个不合格的圣女,现在还只是把“聚灵”开了个头而已。不知道有没有教众会因为这一点而有所异议,不过易扬肯定是坚定得站在我这一边,加上又有水匕銎血淋林的先例在,想来也不会成为大阻碍。

下午,天色忽悠变得低沉起来,我身上隐隐的病痛告诉我又是风雨欲来。

果然,风停的时候,雨水落了下来。

我瘫在卧房的软榻上,看窗外缠缠绵绵的雨色。好象有个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半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得帮我固定药包,他的表情那么专注,好象手心里正捧着无上的珍宝。我那时很安静地看这他,看他束起来的头发有一缕滑落,看他微微有层薄茧的手,看他缓慢有小心的动作。我那时是幸福的吧,我想。

天主教内再也不是那样简陋粗糙的什物,被褥暄软,器皿精致。我在富丽堂皇的天山上想念那时的芷蒲谷,想念那里三足草的味道,想念那里清清爽爽的生活,想着想着,却突然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来了,那模糊的面容上只记得那双眼,连天上的星辰都被比了下去,鸣河的流水也没它清澈,天罡浩然,明耀灼人……

“天师!”汀兰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向门口看去,门扇半开,可从我这个角度却看不见门外。

不一会儿,只有汀兰一个人进来。“主子,医师吩咐雨天要敷的草药我给您热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把药放在我手边。“天师来过?”我状似不经意得问,“怎么不进来?”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天师就站在门口却不进去,看我来了就把这个给我了,吩咐我给圣女点上……”汀兰亮了亮手中的小瓷瓶。

我没有说话,汀兰径自去搬了那台青色琉璃镂雕的熏台来。放在我旁边的矮几上。汀兰也退了下去。

一股熟悉的青草的味道腾空而起,我盯着那个古色古香的熏台死死得看着。那个时候,易扬也是那么一瓶小小的百草香,几乎就要虏获一切,可是,可是,他却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有真心。

越看越是心烦意乱,心里有一簇无名的怒火,我狠狠掀翻了那个熏台,琉璃破碎的声音将一个屋子装得满满的。

登冕大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易扬借口教务繁忙再也没出现过,倒是当菲琳雪来过一次。“当菲护法有事不妨直说。”我端着茶盏慢慢拨弄,对面的当菲琳雪一直面色不定。

“圣女……那日较场上,是我自己要求上场的,请圣女降罪。”

我只是看着手里的茶盏轻描淡写地说:“当菲护法哪里的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菲护法,这次又是天师派你来,来负荆请罪的吗?”

“圣女!”当菲琳雪面露不忍,“真的是我自己要求上沙场的,这次,也是我自己擅自前来,天师毫不知情!”

“是吗……那么当菲护法不知道介不介意对我说说,你和水护法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菲琳雪低头不语。我依然把玩着茶盏,慢慢等她下文。

“扑通!”当菲琳雪突然跪了下来。

“我是六年前被苏沩提携上来,一下从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成了握兵护法,猛然的提拔,加之我又是个女子,圣明军根本不服,说是护法,其实也并没有实权。”

“后天天师得苏沩传位,我刚即位不久急于立功,便要求天师扩充圣明军。那时水护法权大无边,得知了后便说我是拉帮结火,意图不轨,当下把我打入牢中成了阶下囚。”

“我也不知道我在地牢里被关了多久,我只知道在漫长的黑暗过后,光明的到来是伴着天师一起来的,当天师出现在地牢的入口时,我几乎被那一刹那的光明刺瞎了眼,天师说:‘当菲琳雪,时候到了。’那一刻我几乎绝望了,水护法的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天主教内是任何人都谈之变色的。可是天师的下一句话却说:‘你的圣明军在等着你,当菲护法。’”

“从那一天起,我就跟随了天师。”

“天师……是出身苏沩的后院,这件事连同四大护法在内,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我看见过从苏沩院内抬出的娈童的尸体,身上淤青成片,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水护法和天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知道水护法和天师下了赌注,若是水护法赢了,天师……会去赏罚堂暖床……天师在苏沩后园活了那么些年不说,难道在当上天师,除了圣女,无人可高于他之后,还要重复屈辱的生活?”

“我去找了年护法,让育人院在最后的比试上留出了个名额。天师一直都不知情……”

“水匕銎不能胜!”

当菲琳雪肩膀有隐隐的抖动,好象还在液体的光泽闪在眼角。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当菲琳雪,放下天主教护法的身份,她只是一个不满三十的年轻女子。放下所有俗物的枷锁,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一样有血,有肉,有爱,有泪……

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可曾预见过,水护法若是输了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当菲请罪!”

我摇摇头:“逝者已逝,还说这么些没用干什么。”我伸手去扶她,“起来吧。”我说。

可是当菲琳雪却不为所动,她抬起眼来看着我:“也请圣女不要再怪罪天师。”

我摇摇头:“我没有。”

当菲琳雪低下头,顺着我的抬手站起了身子。“圣女”当菲琳雪低低地说:“你知道吗,这几日在天颜殿上,天师冷静如常,只是偶尔瞟一眼高处空空的椅座……可我却觉得,那短促的一眨,像极了前天师苏沩……”

我浑身一震。回过神来的时候,当菲琳雪已然离去。

易扬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登冕的前一天晚上。

夜幕刚临,庭院的树木花草似乎还有没褪完的落日的余辉,仿佛依然还有金色的轻纱笼罩,易扬白色的身影在庭院中濯然而立。

我倚在门栏,依然冷冷得看着他。

两人阁着半个庭院的距离分别静立,看清清浅浅的月亮显了出来,朦朦胧胧,洒下飘渺的光华,月影婆娑,庭院里暗影交叠,光影交错,明明暗暗。连夜风也知道回避,只有静谧,浓得化不开的静谧,像空气一样充斥天地。

“朱颜。”他轻启朱唇,这两个字像掉落在玉盘上的珍珠,清清脆脆回荡在凝华的月光下。

“什么?”

“朱颜。你的纪年。”

“就像华焰,是上一个圣女的纪年?”

“是。”

“你不会只是来告诉我我的纪年的吧!”我又挂上冷酷的笑容,“天师是不是想来提醒我,我当上圣女后还有哪些义务?”

“……”

“……”

易扬打破短暂的沉默。

“圣女早点歇息,明日就是登冕大礼。”易扬轻微的弯了下身子,转身慢慢向外走去。

我还带着冷漠的微笑,冷冷地看着那莲白色的人影越走越远,最后终于隐没在门廊处。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25

第 29 章

《天历·年纪》——“朱颜一年,六月十日,圣女登冕。掌圣明牌。”

回到住所,我只觉得脚都在打颤,这一天的折腾可够人受的。一大早就是沐浴洗礼,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祭祀仪式,教众的参拜,圣明军的礼拜,然后又是数不轻的过场,最后还有掌牌的仪式。

一切都过去后,我就真正成了圣明牌的主人。

这天晚上我睡得并不好,我只觉得心在绞痛。

当飞鸟真的冲破云霄时,水鱼在哪里?天上云霞明灭,水中荡起涟漪,一边看不见天边朝阳的颜色,一边感不到水底温柔的漩流。

我在床塌上翻来覆去地用过往折磨自己。

是谁在声声唤我:“清清,清清……”

是谁和谁的过往这般虚无飘渺。

谁和谁曾经走过,

谁和谁的这些和那些……

还有那个叫华焰的圣女,是不是也耐不住高处的寒冷,而奔下山下温暖的怀抱?她是否,也曾经,在夜晚的驱动下,深深为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悲哀悔恨?

第二天,易扬果然来了。

“我说过,我不会挥牌。”我看着易扬的眼睛,看片清澈的鸽子灰,明净见底,却又什么也看不出来。”

“就因为水匕銎?”

“他只是一面镜子,可就是他告诉我死亡有多恐怖,天师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回答。

“就是因为怕人死亡所以不出兵?就在你我说话的时候也正有人因为病痛,灾祸,意外而死亡,那么圣女你是不是要为所有死亡的人拜天祭神?”易扬这次没有沉默,没有再迁就我。我知道,他在逼我出兵,我知道的,他总是要来逼我的。

“至少他们不是因为战争而死,不是因为我发动的战争而死!十万圣明军,全部是人生父母养,我不会挥牌,让那些年轻的士兵的鲜血洒满江山,让整个天主教境内全是丧亲之痛的乌云!”我针锋相对,毫不客气。的18

易扬提高了声音:“圣明军是天生的战士!他们从进军那天开始就是下定决心把性命奉上给天主教的!他们的父母兄弟在送自己至亲进军的时候都是满怀希望,希望自己的亲人可以扬名立万,闯出一番功绩来!五年时间,圣明军人数翻了一倍,为什么!不就是在等你这次挥牌,这是他们的机会!是圣明军沉睡十八年后的觉醒!”

我吸了口冷气,表面上依然毫不让步:“所以,你就可以用维持正义的借口把十万条活生生的生灵推进修罗场?拿着正义的旗帜把那些年轻的生命领到黄泉去吗!”

易扬冷笑:“那你就按住你的圣明牌,看你的年轻的战士失望的眼神,看他们的激情,他们的青春就消磨在你的保护之下。看他们终生的信仰,看他们奋斗的希望都在你的慈悲下跨掉!等他们年华老去,他们会发现,他们善良的圣女给了他们一个怎样极乐的地狱!”

我只觉得一阵窒息。

“那么,”我有些艰难地说:“我就是该挥动圣明牌,用圣明军的尸体铺向你通往野心的道路?还有竣邺山庄那么几十万的人,全部葬送在我发动的战争下,然后我还依然稳稳坐在天山最高的位置,用染满鲜血的双手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你如何能当好天主教的圣女!”易扬转开眼去,声音冷淡。

“我哪里是什么圣女!”两个人都是如箭在铉,针锋相对的时候,总会有人先爆发的。这次我输了,我没能忍住,先捅破了那张纸:“我还过只是天师你手上的一个人偶,天师你要我挥牌,我不愿意,你自然也可以找个理由废了我,甚至杀了我,然后再立一个听话的人偶岂不是好!”

“你!!”易扬眼里涌出狂怒,我也冷冷地回敬他,两个人无休无止的对峙,两个人无休无止的争夺,两个人无休无止的战争……

“这次竣邺山庄庄主前来拜山,我不会浪费机会,你,定,要,挥,牌!”等易扬眼里的风暴平息下来后,易扬又是那个猜不透,看不穿的易扬了。“所以,你这个圣女还是好好坐稳了,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人废了你!”

“我是不是该感激天师你这句承诺而成为战争的始作俑者?”我冷笑道。

易扬沉吟片刻:“不是你不发兵就不会有战争的。”

“起码我可以保证身边的人不会惨死在你的野心之下!”我咄咄逼人。

“不是我的野心,而是现实的必然!现在情势就是如此,我所做的不过是用最少的牺牲结束这一切!”

“不用找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你的贪婪!”

“借口?”易扬与我对视,慢慢浮出了一抹说不清的笑容。“你要知道吗?你不发动战争,战争也马上就会降临。”

我紧盯着他。

易扬笑容难测:“才来的线报,邺永华已经来到山下光道城,明日正式来觐见。同行的人中发现了竣邺山庄的少庄主和总管家!”

我心思急转:“你想说什么!”

“朱颜,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我说。我真的不明白,我只觉得疑团越来越大。

“邺永华亲自来拜山,已经是冒险的事情,怎么还把少庄主和总管家带出来?那么他想让远在千里外竣邺山庄那十五万庄丁怎么办?那山庄里上上下下连带的近二十万人怎么办?无人指挥,任人宰杀吗?”

“你想说他们在诱敌?想灭了暗门吗?”

“不,”易扬笑容叵测,“他们敢这么‘竭诚示好’,是因为他们早就和暗门结盟。所以我们要先出兵,不然圣明军死伤更加惨重。”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说完呢?”我说,“和暗门勾结的明明是你!”

易扬凝视着我。过了一会,又是那一线看不透的笑容浮在易扬的脸上,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着痕迹:“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妨直说。我的确和暗门之间也有协议。”

我又现出讽刺的神色,易扬则完全不在意我的冒犯。

“此次灭竣邺山庄,暗门会袖手旁观。”

我冷笑:“天师用了什么好处,收买了暗门背叛盟军?”

“竣邺山庄的领地暗门可以兵不血刃拿走一半,此外,天主教把宝瓶口和静水镇让出。”

“天师真舍得下血本啊,”我不无讽刺得说,“连天险宝瓶口都让了出去。可不知道暗门会不会反咬你一口,要知道,天主教比峻邺山庄和暗门都强大,他们两家先联手毁了天主教再去瓜分天下才是正道,这也是他们联盟的最初原因不是吗!”

“暗门不会失信于我。”易扬说得笃定。

“为什么?暗门的信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因为离蒿现在正囚在天测殿。”

我几乎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算子离蒿,易扬曾经告诉过我,暗门四大总司之一,掌管了暗门所有内务,实质就是半个门主!“千算子离蒿?!”

“暗门离蒿,为了取信于天主教,亲自来天山为质。”

“那么,”我念头急转,“暗门劫持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易扬侧了侧头:“暗门的内务我不太清楚,总体来说是另一个总司不明就里,以为离蒿被我所擒获,想劫持你来交换离蒿。不过离蒿已经写了书信回去交代过了,不然你在静水镇滞留那么久,怎么会一个追兵也不来了?”

我垂下眼来,暗暗在心里把整个脉络清理清楚。竣邺山庄和暗门是早就在私底下联盟了的,然后竣邺山庄前来拜山,还故意把核心人物都带来,卖了个破绽给天主教,想诱天主教进军竣邺山庄,然后由暗门的离蒿主持,前后夹击灭了圣明军。可是暗门却临阵倒戈,也可能是,易扬和暗门的契约在先,反正暗门现在出了离蒿当人质,天主教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兵竣邺山庄,十万圣明军对十五万无头苍蝇,直捣黄龙。暗门在这其中的心思也不难猜,一来又免费的午餐,二来天主教经竣邺山庄一役必定有伤元气,而暗门又不出一兵一卒,养精蓄锐,从此就是暗门和天主教的二虎相争了。

“朱颜,你可看了清楚?”易扬步步紧逼,“如今是你不得不挥牌,为了我的野心也好,为了天主教也好,还是为了你那妇人之仁的理由也好,你都必须挥牌!”

我突然觉得疲惫,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或者是在沙漠里狂奔了三天三夜,铺天盖地的疲惫。

的确,我没有选择。不出兵,等暗门和竣邺山庄两边夹击,那时候死的人会更多。我怎么可能因为和易扬赌气而陪上整个天山上人的性命?

我抬起眼来看着易扬,他已经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我输得干干净净。

易扬,这场战争,还是你嬴了……

我惨笑:“好,好……天师谋天算地,十里心思,天下无双……出兵……我挥牌……我挥牌……”

易扬不再说话,他看着我,那一刹那我以为我看错了,我看见他眼里翻滚着怜惜,心疼,歉疚,自责,和……爱怜?

一个转瞬,他的眼里又只剩下单纯的鸽子灰。

我终于跨入了近乎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天颜殿。

站在天颜殿最高的地方,我的视线越过所有正在膜拜的众人,穿过天颜殿的门槛,全然放逐在远处的天空上。

我机械地僵坐在圣女的位置上,易扬和其他几个护法正在讨论明天要到来的竣邺山庄一班人马,哦,峻邺山庄庄主要安置在山顶的天耀殿?好,好。

我以为我足够聪明,我以为我足够坚定,但是只是我以为真的是不够的。在易扬面前,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怎么翻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就像下一盘棋,别人往前多算一步,我能算往前多算十步,而易扬,已经在心里把整盘棋都算完了。

什么,好象要我亲自迎接?好吧,去吧。

我不是易扬的傀儡,然而,我却翻不出他的掌控。

我转个眼珠看着易扬,他似乎有所感应,也向我这边看来。在那片迷人的鸽子灰中,我看见这样一个自己,写满了绝望,哀愁,失落,颓然,还有……心伤?为什么有心伤?而那波光潋滟的眼里则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心疼,但是很快,那双盛满怜惜的双眼又转回了去。

为什么会有心伤?我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易扬吗?

这次东征年殇领军。不让当菲琳雪出征主要是因为邺永华的到来,握兵护法不在山上未免太过明显,虽然大家都知道在竣邺山庄和天主教相亲相爱的背后是刀剑相接,但是总不能把刀剑都摆到台面上来,虚以委蛇的事情总是少不了的。

当天晚上,十万圣明军悄然拔营。

一个月后可到达峻邺山庄,也许不要两个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峻邺山庄。

正午,我麻木地站在半山腰的礼贤阁门口,等待峻邺山庄的一行人来。

易扬站在我的身边,还是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道路走近了,易扬说这次邺永华虽然只带了两百人,但都是高手。早就是盘算好了,如果战事打起来,就仗着武功强行突围下天山。只是,碰上易扬,什么算盘都是落空……

渐渐近了,我看见排头的一行领路的红衣近天侍者。

那行人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红衣侍者整齐地向两边退去。

居中的是一个面容古朴,正气浩然的中年人。那人微微鞠躬,随即说道:“竣邺山庄邺永华带弟子门人前来贺喜,恭贺天主教圣女登冕。”

自红衣侍者退去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完全呆住。

易扬看我不语,连忙来救场:“邺庄主亲自前来,真是令敝教蓬芘生辉,我代圣女及全教上下感谢庄主厚爱。”

我还是呆住的姿态,死死盯着那群人里一个宝蓝色的人影,邺永华注意到我的目光,遁着我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他身后右手边一个年少俊朗。

邺永华轻轻一笑,挥手让那人站了出来,爽朗地说:“这是劣徒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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