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缚石-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朱颜你……”易扬发现我的动静,从与竣邺山庄总管家邺汶的交谈中抽出空闲,转头望着我。

“没事,你放心。”我压低声音说。

易扬抿着嘴唇看着我,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因为有旁的人在场而有所顾忌。

我直接把他无视掉,端着酒杯走向邺永华。

“邺庄主远道而来,礼尚往来,我也来敬庄主一杯。”我说。

邺永华站了起身:“圣女你真的要折杀邺某了。”

“我敬庄主这杯酒,一来自……然是为庄主接风洗尘,二来则是感谢庄主亲临敝教,三来则是衷心希望庄主在天山上的时日能舒心适意。”

邺永华笑地舒畅。

“先干为敬!”我说着,又是满满一杯烈酒下肚。

邺永华笑着也喝了下去。

之后自然也少不了虚以委蛇,我知道有些敏感的事情是不能提的,哪怕是含沙射影也不行,于是也就是和邺永华打太极,说些不关轻重很没营养的客套话。

我从主客位上退了出来,招来一个抱着酒壶的丫头来又把酒斟满,深吸了口气,直直走向竣邺山庄的少庄主。

我还未走近,邺飞白就已经站了起身,连同他身边的千湄。

“圣女。”我还未开口,邺飞白已经先抱拳起身。

“邺少庄主不必多礼。”我阻止他想要行礼的动作,他也没有强求,顺势站直了。

“一直听闻邺少庄主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我盯着邺飞白。

他目光游移,根本不看我的眼睛:“圣女过誉了。飞白不过偶得了些虚名。”

“少庄主哪里话。”我说,“少庄主是邺老前辈相中的接班人,以后掌管竣邺山庄,以后定有大作为。”

“承蒙圣女如此看得起,飞白惶恐的很。”

“是吗,”我浮起一丝模糊的笑容,“如此倒是我令少庄主不快了?”

“在下岂敢,您是天主教圣女,万万人之上,又得圣女夸赞,我哪又不快的道理?不过是受宠若惊罢了。”邺飞白答得圆转自如。

“少庄主年少有为,天资出众,区区几句赞美怎么会受不起呢?”

“那就多谢圣女青睐。”

我慢慢转了转手中的酒杯,伸手招了个丫头过来把邺飞白的酒樽也装满,弯腰把他的酒樽也端了起来。

“今日在礼贤阁,因为见少庄主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有所失态,现在特来向少庄主赔礼来了,还望少庄主不要见怪。”我把他的酒樽递到他面前。

“圣女哪里话。”邺飞白说着,忙伸手出来接。

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千湄单手夺过酒樽,“飞白身上伤势未痊愈,还沾不得酒,这一杯千湄代他喝了吧。”声音清脆,婉转动人。

我微微偏了下头,对着千湄,冷冷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千湄!”邺飞白轻轻蹙眉,“不要任性。”明明是责难,却分明全是宠溺。

千湄有点忧心地看着他:“你的伤……”

“那点小伤,早就不碍事了。”邺飞白说着又拿过千湄手中的酒。

“千湄不懂礼数,还望圣女莫怪。”邺飞白边说边把千湄护在身后。

我微微笑道:“心无城府,率性而为,这样的女子确是好生难得。”

邺飞白点点头:“千湄为人直率,就为这个也得罪过不少人,适才不过是担心在下身子,有冒犯的地方圣女还要多多包涵。”

我想可能我的笑容有点扭曲,因为邺飞白的眼神里有一丝古怪的神色一晃而过。

我笑道:“少庄主哪里话,千湄姑娘做其想做,说其想说,表里如一,这怎么能是罪过呢?现在很多人都是做不到千湄姑娘这般自然坦诚的。”

邺飞白身子有微微的一颤:“圣女海量。”

“邺少庄主好福气啊,能寻得这样的红颜知己。”

邺飞白垂下眼来:“千湄待我情深意重,有生之年定不负她。”千湄看着他,甜甜得笑了,倾倒众生。

我吸了口气,把持住心神。

“啊,差点忘了我是给少庄主赔礼来的,这酒还是要喝的,邺少庄主就请随意,我先干为敬。”我说完一仰头就把酒樽倒空。

邺飞白没说话,默默把酒喝了。

“少庄主请慢用,我就不打扰了。”我说着,就转身要走。

刚转了一半,就听到邺飞白的声音。

“你那个故人……”

我停下身子,转过头看着邺飞白:“我那个故人真的和少庄主长的很相似,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邺飞白垂下眼来,声音如常:“是吗,真是巧啊。”

“是,”我说,“的确,巧地很。”

转身,离开,又是铺天盖地的窒息袭来。

周围觥筹交错的声音和丝竹鼓乐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宴席已经进行到最如火如荼的地步,可是,热闹都是他们的,与我何干?

加勒比海月光2008…01…08 22:07

第 32 章

 

刚转过身,没走两步,就有个人突然串出来,我本来就心神不安,几乎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凌乱的短发,棕榈色的衣衫,及膝的马裤,棕色的短靴。

“你边走边想什么呢!”那人拍打着被酒玷脏的衣衫有点激动地对我说。刚才倒是没有撞上去,可是那人手里端的酒却全撒在他衣服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小铛?”我很是诧异。

“怎么,很惊讶吗!”小铛挑挑眉毛。

“是挺惊讶的。”我说。

小铛看起来有些泄气:“算了,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没发现我。”

“的确没想到你也来了,真的很让人惊讶。”

“让人惊讶的是你吧,”小铛半笑半不笑地看着我,“居然是朱颜圣女。”

我也有点失笑:“知道我是朱颜还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小铛撇撇嘴:“圣女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为这个降我的罪不成!”

“‘鬼影’离铛,我估计要不就是你心甘情愿的,不然谁也无法治你的罪吧。”

“哦,”小铛眼睛发光,“你听说过我,还是专门去打听的?”

我说:“竣邺山庄成名不久的神速少年,大名鼎鼎呢。”

可能是我提到了竣邺山庄的缘故,我看到小铛突然颓然下去,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谁会想到,老天故意安排的这场讽刺剧?

小铛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圣女,我不想叫你圣女,以后我还是叫你清清好不好?”

我一呆。

小铛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他笑了起来,圆圆的眼睛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清清啊,之前在静水镇买衣服的钱你还没还我哦!”

我耸肩:“我连零用钱都没有的啊,改天我叫礼护法给你送去好了。”

“礼护法?不用麻烦你的大护法吧,该天我去找你拿就是了。”小铛说。

我轻轻摇头:“你看你,一见到我就跟我要债……”

小铛一呆,随即笑开,明媚的笑容晃如还在静水镇的日子。

回到我的位置,易扬还在原来那里一直没有离开过。我默默坐了下来,他一直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乌宗珉抱拳,朗声说:“在下竣邺山庄邺飞白,见过朱颜圣女。”我就已经看见,看见远方的神址轰塌。我原本已经放弃了希望,我愿意为了他而再次相信,海市蜃楼破灭后,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后,居然只有一地心伤……

我当然可以躲在天颜殿不来奇葩园,躲在那里细数灰飞烟灭的过往,等待时间来将我安葬;是的,我可以躲在天颜殿,躲过有邺飞白的画面,邺飞白顶着曾经天使的面容却长着魔鬼的犄角;我可以躲在天颜殿,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但是,我却明白。

邺飞白化名乌宗珉把天主教的圣女从暗门总司手上救了出来,一路同行了近两个月,当圣女发现乌宗珉的真实身份后居然拒不见客。这又是在暗示什么呢?竣邺山庄又抓到了一个天主教的软肋?邺永华和邺飞白会不会为这意外的收获而欣喜万分?

我可以躲在天颜殿,装做不知道邺永华和邺飞白心里的嘲笑,装做不知道易扬的怜悯,抱着偌大的资本自怨自哀,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软弱的朱颜未战先败!

我可以吗?

不,我不可以。

我早已不再是傅清清,我没有软弱的权利,我清醒得地认知这一点。

掩好心情,我必须完美地出现在盛宴上。没有一丝哀伤,没有一丝怨气,我无法猜测竣邺山庄所想,是鄙夷地认为我外强中干还是对原来的猜测产生疑惑。但是我必须撑起这个圣女的架子,在竣邺山庄面前不先示弱,不露痕迹。

邺飞白不是乌宗珉,朱颜也不是傅清清。在天山上永远也不会有这两个人身影。

让天主教和竣邺山庄的巨大鸿沟将曾经的两人埋葬。

圣女的身份是圣洁的天使翼,也是沉重的十字架……

面前的歌女还在轻歌曼舞,我却全然无心观看。

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我都端起琼杯一饮而尽。到后来就是没人敬酒,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独自举杯。

感受那微辣的液体在口里流动,倾听滑下喉咙发出的声音,酒劲上头了后脑子里一片混乱,然后就什么也想不清楚了。

想不清楚,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想不清楚,我是如何遇见的某些人;想不清楚,我到底是谁;想不清楚,我在为什么而坚持;想不清楚,这些阴谋的旋涡;想不清楚,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谊;想不清楚,从何而来的以前,又要飘向何方的以后……

想不清楚原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一直以来,我就是过得太清醒,太清醒,清醒地那么痛苦。就这么把所有烦恼溶在酒里,再一股脑喝下去,哈哈,一醉解千愁,古人诚不我欺也!

只想清楚美酒辛辣的味道,烧刀般的感受,这个世界与我在此刻脱节,只有美酒里的混沌层层包围。

当我又让丫头把酒斟满时,一个人夺过我手中的酒杯。易扬在说话,我已经不太清醒了,根本无法细分他的语气,好象还是很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的吧。他说:“够了,朱颜,够了……”

我伸手夺过酒杯,一言不发地又一饮而尽。

易扬的手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他抿着嘴唇,再也没说什么,一直安静得坐在我的旁边,直到宴散。

很可惜,到宴散的时候我居然还有三分清醒,居然还可以和邺永华礼数周全地道别。

我坐上纱轿,回了天颜殿,易扬一直什么都没再说,默默地跟着纱轿来到天颜殿。

轿停,易扬还在沉默,他伸手扶我下来,我一的趔跌险些没站稳,幸好易扬手快扶住了我。

他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搀着我进了门廊。

才到庭院,我就突然觉得一阵恶心,爬在路边猛烈呕吐起来。可是胃里空空,吐出来几乎都是酸水。

易扬轻轻拍着我的背,看我吐地差不多了又递过一方锦帕来。

我看着那个绣工精美的锦帕,直楞楞地发着呆。

易扬也不催我,好耐心地在一旁等。

突然,我狠狠推开易扬,易扬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差点都没站稳。

“易扬你他妈的的混蛋!”我大声怒吼,“你早就知道乌宗珉就是邺飞白,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易扬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夜已深,我醉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雪白衣衫在夜色下俨然仙镜。

“你他妈的就是故意不告诉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想我是醉到口无遮拦了,想到什么后脱口而出,“你他妈的不就是怕我知道后不给你挥圣明牌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嘿嘿……”

“现在好啦!你看我出丑可是看够了!乌宗珉那个混蛋一走了之,邺飞白那个畜生翻脸不认人,你也在一天到晚算计我!”吼着吼着,突然觉得嘴里咸咸的,伸手一抹,居然全是泪水。

“好啦!你们都得逞啦!你们目的都达到啦!把圣女这个身份给利用了够啊!”

“我他妈的就是一天大的傻瓜,你们都是明白人,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这一个天杀的白痴混在这里!”我吼上了兴头。

“你们都会演戏,你们都会算计!我有什么好算计的!你们想要什么你们都拿走好啦!都拿走好啦!”我从开始的歇斯底里到最后却几乎泣不成声,“你们都拿走好啦,然后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对我!你们就不能……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瘫痪在地上。

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毫不拘束自己的泪水。

易扬轻轻走了过来,蹲下来,慢慢伸出手把我环在怀里:“朱颜,不要哭。”他小声说。

但是我却哭得更加厉害,扯着易扬的衣领哭地肆无忌惮,震天震地的。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了易扬雪白的衣服上,易扬却晃然不知,只是轻轻把我圈在怀里。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可以完美地微笑,我可以进退得宜,我可以礼数周全,我可以撑起华华丽丽的外壳,但是我还是我啊,让我怎么不去心伤?让我怎么抛弃怨念?

天主教圣女的外衣下,还不是一个可怜的灵魂在扭曲,在抽痛。

我几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在哭泣,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可以有这么多眼泪,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我放纵一次吧,就这一次……此刻过后,我还会是高高在上的朱颜,只是就在此刻,让我小小自私一次,让傅清清涅磐,羽化而去……

黑如凝墨,月色流离。

彼岸在何方?

饶了一个大圈子后我居然又回到起点……

顶着宿醉的脑袋,却还要早起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

原本该是登冕一完就该举行的大型庆祝活动,由于照顾竣邺山庄一行人的到来而被延迟了三天。也就是说,今天是庆祝活动的开始。

新圣女登冕,是天主教极其重要的大事件,天下的门派一般都会来个八九不离时——那是在天下还没三分的时候。但是,即使是现如今,此刻聚集在天山上的门派首领和代表的数量也是巍为壮观:归附天主教的门派自然都会前来,竣邺山庄庄主亲自前来也带动了很多不明就里的小门派的到来。

庆祝新圣女即位的节日会延续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除开数不清的歌舞酒宴外还有几个很盛大的活动。

欢庆第一天,圣女的祈福就是其中一个。登冕大典是谢绝其他门派旁观的,所以圣女的祈福说起来就是一个表演赛。是给其它门派观摩的,同时也是暗暗地宣布了新圣女的身份。

又是一个意义非凡的祈福,圣明牌空了十八年就是在等这个圣女长大,这个新圣女自小长在天颜殿,两过天验,世人好奇是难免的,更何况还有个很盛传的说法:圣女朱颜——天下第一颜!

当收拾妥当后,我站在落地的铜镜里看镜子里的人。

白色的纱裙沿这地面流淌了满满一屋,外罩了件轻软的绯色织衣,织衣上镂空了花瓣的形状,好象有白色的花瓣在一片绯红上飘落。斜开的衣领,幼细的锁骨,肤色白到让人只能想到“惨白”这个词,仿佛隐约还可以看到皮下流动的血液。轻匀脂粉,淡扫娥眉,一点朱唇,俨然绝色佳人。及地的长发不戴任何饰物,只有额前吊着一颗像泣血的红宝石。

我伸手摸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伸出手来和我掌心相对。

朱颜朱颜……

“主子……”进门来的汀兰一声惊呼,惊讶地都忘了是来干什么的,完全在门口定住了。

我转过身,“时候到了?”

汀兰这才回过神来,“是,所有人都在天台恭候,只等主子了。”

天台四周人山人海,祭祀的音乐不绝于耳。

突然音乐声突然增大,并且换成了一支很隆重的曲子。

人们停下了交谈,向道路的尽头张望。

十六个红衣的近天侍者抬着顶金顶红幔的纱轿,轿中似有一人,却又看不清晰,但是来人是谁却是无比清晰的。

易扬和三个护法站在最近的地方,侍者慢慢把纱轿放下,易扬走近,轻轻撩开纱缦,“圣女。”他微微垂下眼来。

我站出轿子来,人群一阵吸气。

未见过我的人很是惊讶,曾经见过我的人则更是有理由惊讶。

我顺着人群让出的道路一步步走向前。

小铛玩味地笑着,笑容明媚。

千湄似乎有点惊讶,不过也是微微笑着,很是自信。

邺飞白面色沉静,阴晴难测。

邺永华笑容和善,一脸慈祥。

我一步走向前,一直走到天台最高的地方。

四面礼赞的声音响起,天主教的人齐声梵唱,庄严神圣。

有风而来,白色花瓣仿佛飘扬漫天。

恍惚,想起那个天验的时刻,我站在天台最高的地方,易扬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我看着天边的流云,听见清风的低吟,尝试着用平和的心态接受这个巨大的意外……时间流遄,一切恍(书)然(网)如梦,故人依旧,为何心境天差地别?

一串烦琐的仪式过后,我按部就班得遵循易扬告诉我我该做的。

长空幽蓝,万古云霄,关山长河,碧空云渺,天下这么大,居然只容得下一个朱颜而已……

加勒比海月光2008…01…08 22:08

第 33 章

 

之后一连几天都有不断的庆祝活动,酒宴戏台,跑马赏花,猜谜斗诗,接连不断,我不是每个都出席也不是从不出席,只是零星得去几个地点,大多都是看一会儿就走,也不做什么其他。

这几天易扬忙得东西不分,根本见不到他人,几个护法也都忙得焦头烂额,这种盛大的庆祝总是少不了海量的琐事的。

这几天一共见过邺飞白两次。

一次是在戏台下,我去的时候已经台上已经开唱很久了,因为不想打断台上的好戏,我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声张,只有汀兰陪着我默默坐在最后面看戏。

台上的戏子依依呀呀唱地高{书涨{网,我却完全听不清他们在唱些什么,一直凝视着戏台左下方那个赭色长袍的人。

邺飞白在陪千湄看戏,千湄看得很是专注,随着剧情时而紧张时而大笑。看得出邺飞白对台上的戏不怎么上心,但还是很有耐心地陪在千湄身边,不时给她递杯茶,千湄也是顺从地端起来喝上一口,对他莞尔一笑。的d2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一时间伤感无尽,是什么,让曾经生死相随的两人成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境地?

我自然想过要易扬退兵,但是我可以这么做吗?难道是我退兵,竣邺山庄就会放弃与天主教的战争吗?到时候暗门万一一气之下与竣邺山庄联手,十万圣明军就都成了我一念之差的亡魂。试问,难道十万条生命还抵不上一段旧情吗?更何况,连那段往事都是他人的阴谋。

我不能要求退兵,不能用十万条生命去赌邺飞白的感情。

所以我们只能刀剑相向。

现在我还可以坐在这里看着他,等到撕破了最外面的那张纸,再见他,是否要在沙场之上?

突然地,邺飞白像有了什么感应一样,猛然回头,正对上我的凝视。那熟悉的剑眉星目……

跨过整个戏场,穿越阴谋和爱情,我们也许都不知道,如今这样的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是剩下的。或许什么都没有吧,我想。

千湄转过头来好象在询问邺飞白什么,邺飞白回头看着她。我默默站了起来,带着汀兰走了出去。

另一次是在去一个的宴席路上,十二古剑门是天主教旗下一等一的门派,擅铸剑,多出名剑宝刀,连当菲琳雪手上那柄斩马刀也是出自十二古剑门,门主亲自邀请,我怎能不露面?

我坐在纱轿里缓缓地向四海阁行进。远远得却看见在道边石凳上邺飞白的身影,他一个坐在那里,看着旁边的一株茶花,花开柔红,叶墨肥厚。他看着那茶花,隔着红纱,我分不清他是什么神情。突然千湄从一旁跳出来,挥手在邺飞白眼前,邺飞白回过神来,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嘻嘻哈哈笑闹起来。洽在此刻,我的纱轿走近,两人都停了下来,站在路边恭送我的纱轿,轿子缓缓走过邺飞白和千湄跟前,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见邺飞白垂着眼,仿佛还在看那株茶花。

等纱轿走远,我突然觉得我刚才好象看到了什么,细细一回想才惊觉:千湄刚才挥的那只手,右手。之前我看到她,她最多只出了左手,而右手则是拢在衣袖中,而就在刚才,千湄的右手,五指不全,满是结疤……竣邺山庄第一美人的右手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呢?

除开出席活动的时间,我都在门前的院子里打坐聚灵,其间易扬只来了一次。

我完结了聚灵后知道他已经站在走廊旁的台阶上,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我也没有睁眼,可我就是知道,那个静静屹立在廊柱旁的人是易扬。

我没有动,继续维持着打坐的姿势。

易扬还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动静。很多时候,易扬都是安静的,言语并不多,总是垂着眼睫毛让人看不清神情,我自诩聪明,却从来看不穿易扬。就像现在,他立在那里这么久,又在想些什么,或者,等待什么?

时间点点过去,沉默依然继续,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一个人迈着轻巧细碎的脚步过来,汀兰小声说道:“天师,泊掌门他们……”话说了一半,显然是被易扬制止了,然后就是碎碎的脚步声远去。

我依然闭着眼睛:“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说。

易扬沉默了片刻,说:“你知道的,事到如今,我不能撤兵。”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面容沉静的人儿:“我当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