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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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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何故弹梦远?”身后有人低低念了一句。

 我轻叹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广爷来地好迟啊。”

 回头,广子林不可置信的神情一晃而过,转而微笑道:“恭喜夫人了。”

我可以说话了,这是前不久才发现的事情,也许是归功小铛的梨子削地勤,也许是那“欲语还羞”的药性该过了,虽然声音很嘶哑,但是已然可以说话了。这也是我拒绝喝解药的原因,是药三分毒,我不想给肚子里的宝宝过重的负担。

 我从怀里摸出那的令牌,问道:“广爷应该是为了这面牌吧?”的

 广子林挥开扇子,半笑着说:“还要看夫人的意思。”

我摸着令牌叹道:“这面牌子对我的确没什么用,可我得到它的机缘却有趣的紧,我很想留下做个纪念,不过既然广爷开口,那我也只好割爱了。”

 广子林毫不动容,依然笑着说:“如此,那么多谢夫人抬爱了。”

 我一笑,真心叹道:“广爷好大的定力啊,真不怕我对门主揭你随行的短儿吗?”

 广子林认真看了我一眼,我依然笑地如沐春风,他斟酌地说:“如果夫人真有此意,那么此刻又何故与在下多费唇舌?”

 我点点头,心下赞许。

 我掂了掂令牌,把它抛到广子林怀里,轻声说:“广爷介不介意移步小叙?”

 广子林被我勒着要害,只得点头称是。

走进屋子,我领着广子林向屋内走去,广子林踌躇道:“此处乃夫人闺密,在下冒犯,难免有瓜田之嫌。”我回道:“正是如此,才无他人冒犯,凶险之地,四面伏难,还是稳妥为上。”

 广子林睨着我,说:“夫人到底打算如何?”

我抿嘴而笑:“这话似乎该我问广爷,雾花夫人名声大振,广爷慕名而来该不会是只为了一睹真容这么简单吧。广爷半夜来见我已经是难脱干系,那么又为何不干脆把话说完呢?”我挑着水晶吊帘,笑脸盈盈:“广爷,请。”

 广子林骑虎难下,拱手道:“夫人先请。”

我很喜欢这个白腊香烛的味道,忽明忽暗的灯光摇曳不止。广子林微一沉吟,站在床边的脚登旁却不坐下。我也不管他,点了香烛后直接坐在床边。

 我扶着窗沿,细细看着广子林思索的表情,先开口问他:“广爷打算如何处置那个胆大的朴藤戈?”

 广子林微一沉吟,马上回答说:“任由夫人发落。”

 我说:“三等令牌到底是多大的作用?”

 广子林回道:“等同坛主,暗门内令主以下全部听命。”

 我奇道:“令主?”

广子林尽量简略地回答说:“因为八坛彼此独立,所以有令主一职从中调节斡旋,令主一位在坛主以下,神等杀手以上,直接听令于四大总司。”

 我继续问道:“我一直很好奇,四大总司,死在天山的千算子,伪装成我侍女的汀兰,我面前的广爷你,还有一个是谁?”

广子林瞟了我一眼,说:“夫人慧眼过人,外界盛传的雾花夫人果然不虚。至于令一总司,在下无缘,一直未能得见,也不知其为何人。”

 我扫了他一眼,心里掂量这句话几真几假。

 广子林看我不语,问道:“那朴藤戈,夫人打算如何?”

 我抿嘴而笑:“你说,如果被上云知道了,他又会如何。”

 广子林摇头叹道:“门主奇人在世,岂是在下能胡乱揣摩的?”

 我继续道:“那你估摸看看,如果门主知道了,会不会牵连到你头上?”

 广子林听着一呆。

 好,我还真差点以为你不害怕了呢。我笃定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广爷,不如来说说你为何找我?”

 广子林皱了皱眉头,道:“此间原是夫人找在下的。”的

我摇了摇头,道:“广爷说话怎么那么不痛快?昨夜广爷天兵下凡般来地不早不晚,试问广爷,半夜当眠,为何在这内院徘徊?莫非和朴藤戈一样打算私会女眷不成?”

 广爷脸白了一分,口里仍道:“在下听闻有打斗声,故而前来一探究竟,夫人明察。”

我笑了一下,又道:“那么今日你又何必要娇娘出来抛头露脸?娇娘失势又成残,最不想的就是听人挖苦,而她明知出来散心会遇到那群女子又为何顶着耻辱留连院内?无非是想给我看场好戏而已,他日再多做几场,我这个未来的母亲念着为未出世的孩子及阴德,或者是又在什么其他机遇之下刺激着,说不定就向先生求了续筋之法。娇娘乃被你所救,此行也是由你带来,来的时间碰巧就在先生来后不几日的工夫。他人看来,你和那些坛主一样,冲着我这个雾花夫人,在我看来,广爷你的算盘,最终还是打在了那个阎王劫的神医身上。”

广爷听着,先是惊恐,后为敬佩,最后已然又成了不动声色。他听我说完,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枝被压扁了的月季,双手奉上,道:“夫人窥一而知百,广子林自愧不如,如此正如夫人所言,在下别无它求,但请夫人成全。”

 我接过月季,看着它一根根的尖刺,问道:“广爷,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对娇娘如此用心良苦?”

 广爷沉默好&书&网久。

 我心里想着,既然他不愿意直言,我也无须强人所难,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广爷低沉的男音。

 “平娇,是我爹我在五岁时给我订下文定的未婚妻。”

 我心下一跳,道:“广爷……”

 没想到广爷挥手阻止了我说下去,他道:“让我说完也好,这么多年了,我也实在憋地难受。”

 我同情地点点头。

 广爷继续低低地说着:

“本想着我一及冠两家就结亲,却没想到暗门悄然崛起了。那时的门主还是不上云,老门主是个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我们两家心怀尊敬,就都入了暗门。而后,暗门内部突然变故突起,我们两家的家长也先后辞世,这婚事也就这么拖下来了。”的

 “后来,门主以上代门主同门的身份接过了大权,我以为事态就这么过去了,就去找平娇商量婚事。没想到她却一口拒绝。”

“她说早先的约定是父母的媒妁之言,而今父母已亡,两家已无结亲的必要。我说,我着实喜欢你的紧,你要如何才肯嫁给我。她想了想,说:‘我的夫君定是人中龙凤,你想娶我,就去证明给我看吧。’我听了心里很高兴,以为她心里是有我的,只不过担心我一直这么碌碌无为下去。然后呢,我就告别了她,开展了漫漫的门派收拢的任务。三年,只用了三年,我从一个少令主坐到总司,用无数光彩或不光彩,仁慈或不仁慈的手段收了大大小小过百个小门派。我以为我有资格娶她的时候,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去娶了。”

 “谁想到神秘的金戈坛坛主会是我的故识,一开始只是听闻那个金戈坛主是从门主内院出来的厉害女人,为什么会是我的平娇呢?”

 “她开了家问芳园,掩饰身份,又可以收集消息。自己当鸨母。我去找她时,她笑着问我要什么样的姑娘……”

 我听着很是不忍,出声道:“广爷……”

 广子林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不知道平娇到底在我离开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在这之后,我知道的,她和那些姑娘一样,心甘情愿地跟了门主,愿意同那么多女子一样去平分门主的一点温柔,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放下自己的矜持去服侍一个这样的男人。我暗示过她,问她还是否愿意嫁给我,我不介意她的过去,只要她点头,我愿意和她从头开始生活。可她没有,她只是送来新的姑娘,招呼她们好好服侍好。所以我放弃了,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去她的问芳园喝喝小酒,听听小曲,看她忙里忙外招呼客人,应对排场。我已是总司,明里暗里也帮过她不少,她心里感激,每每有不错的姑娘都会先行帮我留着。”

“而后的事情,夫人你也知道。门主挑了她手筋脚筋,我接她回来给她治伤,金疮药散在伤口上,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楞楞地看着屋顶。我看着心痛,嘴里大骂她没用,她听着不说话,等我发泄完了才问我:‘为什么求情,让我死在他手下不是很好?’我第一次听见,她带着那么怨毒的口气对我说话。那时我才明白,她一直害怕的不是死亡,不是酷刑,而是像现在这样,她所爱的人就在咫尺,却再也想不起,曾经还有个她来。”

“过了几日,平娇终于不再是终日恍惚的样子,也开始正常吃饭作息。只是晚上,总是一个人掩着被子呜呜地哭,她哭一晚上,我在外面喝一晚上的酒。终于有一天,我趁着酒劲冲了进去,拉起平娇对她说:‘嫁给我吧。’平娇一楞,然后一脸厌恶地别过头去,那时,我酒才醒。”

 “第二天,我对她道歉,她始终闭着眼睛。”

 “我承诺过她,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手脚医好。”

 我转着月季,说:“所以,你们就把算盘打在我身上了?”

 广子林一咬牙,道:“门主是不可能同意的,还望夫人念在在下一片情苦,成全则个。”

我细细想了想,广子林的话我能不能信?会是个圈套还是真心相吐?我细细想着以往的细节:广子林听闻我囚于问芳园,心里担心所以连忙来见;问芳园起火,广子林也是急忙赶来,正巧把我逮个正着,不然平娇更是难辞其咎;之后上云要杀平娇,也是广子林冒着上云的气头出面求情……

 虽然不能肯定百分百的真实,至少我没发现破绽,赌一把:赌,他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月季,问他:“广爷,可想加入我天主教?”

 广子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又道:“如果我现在以天主教圣女的身份相邀,你可愿加入我天主教。”

 “夫人……在下愚木……”

 我微微一笑,道:“广爷你也是性情中人,小女子我佩服地紧。只是这求医之事委实为难,万一被上云知道了,我也难脱风险。”

 广子林脸色一冷,道:“夫人可真是强人所难,夫人现在隆宠无比,人尽皆知,区区举手之劳何必予桃求园?”

我摇摇头:“广爷难道还不明白我一片苦心?朴藤戈私通女眷,我知情不报乃是大罪,要不是念在他是广爷你的得力干将的份上,我也不需要抗这份罪名。”

广子林坚定地拒绝道:“夫人,您现在乃是雾花夫人,暗门内第一夫人,曾经种种,就当它散了吧,夫人你也没有什么回去的资本。我家对暗门两代尽忠,先父遗训不可谋逆。夫人此间之言,在下全当耳旁清风,夫人此后休得再提,无论是对在下,还是对它人。”

我笑了笑,道:“广爷也是聪明人,怎么如此不识时务?我虽沦落至此,一旦有朝一日得见天日,我依然是天山的朱颜。就算暗门门主于你先父有何种种那也是上一代的事情,而今,暗门门主夺你人妻,棒打鸳鸯在先,断其手脚,抛之弃之在后,于情于理,你都再无为其效命的理由。不如反了他,倒能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广子林听着,神色动了动。随即马上又定了下来,供手道:“夫人青睐,下在惶恐,只是小子福薄,盛不下夫人大恩。既然夫人不肯相助,在下另寻它法就是,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

 看他人到门口,我笑了一下,幽幽地说:“广子林,你觉得我这白蜡香烛味道如何?”

 广子林听着,浑身一颤,定下步子,转身看着我。

我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把大门关上。看着屋内的广子林说:“这白蜡香烛,整个院子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会点,乃是神医先生给我配的药烛,气味淡雅芬芳,乃是取十八种名贵药材之精华融入其中,闻之而入骨。其他人看不出来,但只要先生回来,一探针灸便之何人闻过,先生特别交代,因正常人闻之而有微恙,故只可于入夜就寝后再行点燃。”

广子林听着,寒毛倒立:“你!!!”我心里暗暗得意,哪有那么神奇的蜡烛,我前世药材广告看多了,随口胡诌的“特别萃取十八种中药精华……“

我微微欠了欠身子,继续道:“广爷适才所言的瓜田李下之嫌着实有理。那朴藤戈私会女眷在前,死罪由你我包着,或许可以逃得一死,而广爷你夜深入墙,用强于我,广爷你也说过,雾花夫人隆宠无比,却不知谁人帮你把这份罪过包藏下来。”

 广子林脸都青了,狠狠看着我。

我微微笑道:“广爷你智谋过人正是我天主教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他日由我手书一封,你带领所有亲信投往天师易扬旗下,定不会有所亏待,或者广爷也可携娇娘离去,找一处清净之地两厢厮守,天主教上下也定会全力维护。至于续筋之法,小女子自当效力。在暗门效命多年,广爷你也可自行权衡得失,我给广爷点条光明大道,广爷也是聪明人,自当明白的。”

 广子林不再说话,低着头细细思量着。

 我转身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表面信心十足,心里也在七上八下的。我连空城计都使出来了,他要一条路认到黑那我也再无办法了。

 半晌,广子林默默走了过来。单膝跪下,从怀中取出一物高举过头,道:“广家十三代子林,愿归圣女调遣。”

 我细看,原来是那枝凤点头。

 那枝我本欲举其而刺他,却被他夺下的金钗,凤点头。

 我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接了过来。

 这,只是个开始……

 …………

 看右边,很重要的广子林归顺原因大解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文的速度已经很优秀了的,真的……

牛牛大人的长评我看了好几遍,写的很好,尤其是描写苏沩的样子,和我构想中的苏沩如出一辙,牛牛大人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熊抱一个),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短了,要是再长点就好了(一棒子挥过来,变相索要长长评的某君被轰飞)。

个人觉得水这个形象要从正面着笔很难,因为他是阴差阳错爱上易扬的,心里要素太复杂,不好描写,牛大千余字写成这样实在难能可贵,尤其是这份心意,让我想嫁给你的心都有了。

 不多说了,大家还是看故事吧。

 关于广子林归顺,写地赶了点,有点仓促,具体原因归结如下:

 。朴藤戈事发,很有可能牵扯自己,这叫殃及池鱼。

 。为平娇求药,早已煞费苦心,这叫关心则乱。

 。被女主一个“用强于我”堵地哑口无言,这叫遭人暗算。

 。上云抢他未婚妻,说没有怨言绝对是虎人的,加上女主威逼利诱,这叫事出有因。

 因为写地短,这么启承转合的一章在结尾时有点不太服众,所以特地写个解密弥补一下。

 (没想到稍微放松点就被眼尖的大人们看出了破绽,以后某君一定会很小心的。)

济物番外:背面 

 济物:背面

 弟最后终于汗流浃背地回来了,“呼,累死了……”他接过我递过去的水袋,仰头一阵牛饮。

 “顺利吧?”我一边收拾他甩下的杂物一边问道。

 “恩,”他懒懒地回答,“幸不辱命。”停了停,又道:“眼见就要到了,这小老儿可别再玩什么花样了,我的老腰都要给跑折了。”

我收拾清点着手边的东西,道:“这活儿要是轻松的话怎么会让门主亲自出马,依我看,要不是门主谙些门道,否则也难保能不能守地住。”

 弟一个激灵翻了过来:“喂,门主和我们都不在,雾鼎山庄那儿真的不会有事吗?”

我沉吟一下,道:“原先留驻在那里有三个坛主,庄内广子林坐守,庄外驻了半个弯弓坛人马,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夫人暂时还在失声阶段,又与世隔绝……门主也是考虑到这些才放心把我们都带出来的。”

 弟点了点头:“这些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刚去给门主复命的时候,看门主还是很吓人的样子。”

 我打了个寒颤,上云每次一担忧什么事情,整个人就看上去阴森森的很恐怖。这次从出来开始,上云就一路没什么好眼色。

 弟坐起来揉着小腿,抱怨道:“真是跑死我了,还差点没射到那扁毛畜生。哥你太狡猾了,以后这种活儿我可再不帮你了。”

 我嗤笑道:“少来,你别忘了昨儿个是谁去冒死捞的纸鸢。”

 弟一声长叹:“着实不易啊……”

 我深表同意。

 芷蒲谷那小老儿怪招真是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

本来十分不以为然,监护那小老儿回谷查阅一点东西有必要门主亲自出马吗?现在才知道,上云实在太是英明。这小老儿一路想尽办法想给天主教通风报信,防不胜防。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那小老儿一身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的各类毒药。阎王劫当年名震天下,药理医术自是无双,奇门遁甲天下第一,一身奇特毒物更是令人不容小视。一路而来,凡是他吃过的食物,他碰过的东西,甚至近他一尺的范围内,都有可能有些什么奇特的东西。亏得门主和他是同门,真要换了它人估计早被那个小老儿给放翻了。

前些时日不说,单说昨儿个过河。那小老儿不动声色一仰手,一把纸鸢就撒了出去,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几个卫随想也没想就一头栽了下去,再次浮上来时,脸全成了黑紫色,竟无一活命。小老儿看都不看,负着手看着天空,端是得意。上云脸色更是难看,偏偏这小老儿是上云师叔,上云又有求于他,小老儿向来软硬不吃,上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药我知道,师祖给取的名字,叫‘随波逐流’,遇水成剧毒,杀人一瞬。”上云说。看着纸鸢越飘越远,上云微一思索,使了个眼色给我们兄弟。我权衡了一下,比轻功我比弟出色,于是抢在他之前冲了出去。踏水而行总是有极限的,河本就宽,纸鸢四散开来,我在河两岸来回跑了无数遍才把纸鸢收拾了个干净,等我捡起最后一个纸鸢时,我已顺流而下许里了。今儿个更离奇,小老儿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掺到篝火里,居然引来了几只信隼,等上云发现时那只带了小老儿手书的信隼都飞出老远了,弟体恤我昨日辛苦,自己奔了出去。一路上类似的事件一直不断,弟和我早就累地筋疲力尽,从暗门壮大以后,我和弟从没干过这么累的活儿!

 弟问我:“你说门主到底为何对夫人那么上心?身份?孩子?还是她本人?”我耸耸肩,这谁知道呢。

弟感叹道:“之前门主对天主教多恨啊,一提天主教眼睛都是绿的,每次接到籽蔓的暗报说到圣女如何如何,他脸上那笑容真像要吃人一样。结果现在真把她握在手里了,又小心翼翼生怕握碎了,就差把自己心肝给别人挖出来了。果然是少年不过情痴啊。”

 我想了想说:“的确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嘿,我问你,你说恨的背面是什么?”

 弟一呆,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是爱吗?”

 我沉默,忽又道:“那么,爱的背面呢?”

 弟看着我不语,我知道,他懂我在说什么。

济物归真不是我们的本名,是上云给我们的名字。那时我和弟躲在深山的山洞里,天冷地吓人,我和弟把洞里的熊杀了,占了它的洞,勉强度日。上云找到了我们,那时他还完全是个半大的孩子,可他眼里完全闪着不同任何孩子的锐利和野望,他说:“可找到你们了。”

 我和弟本名叫什么,我已经不想再记起来了。

 我们的爹是暗门原来的一个大总司,和前门主是忘年交。爹有十二个女儿,但是一直没有儿子,在爹六十岁的时候,我和弟出生了。

 我们的降世让爹欣喜若狂,娘亲的地位和从此扶摇直上,我们是爹的宝,爹最喜爱的儿子。

家里本有九个姨娘,从我们降临那天就是全家人围着我们转,十二个姊姊也完全无条件把所有好东西都让给我们兄弟。日子久了,难免让我们兄弟小小年纪就很骄横,明里暗里给众位姨娘和姊姊不少气受,可我们不在乎,爹也不在乎,爹给我们的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四岁时,爹请了最好先生教书。五岁时,爹亲自开始教我们武功,是我们十二个姊姊永远也没有机会学习的武功。八岁时,爹分别给我们安排了一门上好的娃娃亲。我见过我的新娘,那时我八岁,她五岁,粉粉的小脸,呼扇呼扇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身上转个不停。我看她的脸,仿佛嫩得可以挤出水来,心下喜欢,伸手去捏。谁想到她一转脑袋就咬了我一口,我大叫一声,她却还不放口。后来大人们闻声而来,把我们分开,她还冲着我亮了亮她的小虎牙。我口里道:“这完全是个野狗!”心里却着实喜欢。

 可惜,我终究没办法将她变成我真正的新娘。

 噩梦发生了,从十岁那年开始,我和弟不再长大。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每天吃的全是上好的食材,但是,这是真的,我们不再长大,或者说,长地实在太慢,以至于完全看不出来。的

 刚开始,谁都不以为意,小男孩嘛,是要比女孩慢些,等到十四岁的时候,家里才慌了神,开始四处求医。

所有的所有的,病入膏肓,毫无裨益。爹爹为我们求医而散尽家财。十六岁,本该是娶我的新娘过门的日子,而因为我们的病,爹爹只得把我们的婚事都退了,告诉女方说我们病了,过不多时,我的新娘,就成了别人的妻子。她那日成亲我混在人群中去观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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