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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木成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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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夏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女孩子识趣地把狗抱回了屋。
  吃晚饭的时候,夏为才知道这女孩叫江雨,是某个投资人的女儿,这次跟过来当实习生。她和管清溪都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只不过一个修的导演,一个修的表演,两个人颇有话聊,夏为反而被冷落在了一旁。
  第二天一早就要开始工作,为了保证工作效率,晚餐不允许喝酒,这正合了夏为的意,他胃都吐空了,只管低头默默夹青菜吃。
  莫森似乎非常忙碌,过来打包了一份饭菜就回房去了。夏为和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抬头间与于柳视线相撞。
  不知为什么,于柳看他的眼神,始终透着一股得意和不屑。夏为一直没当回事,直到晚上看见最新拿到手的剧本,发现剧本有改动。
  夏为翻了翻,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于柳会用那种胜利者的眼神看他了,按照这更改后的剧本看,于柳饰演的哪里是男三,简直是变相把角色变成了男一号。
  拿开头的第一场戏说,男一号林木和男二号杨栎,原本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结识,杨栎毕业后来到林木所在的单位实习,因为观念不和,屡屡冲撞林木,两个人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渐渐被彼此吸引。
  而在这份改动过的剧本里,竟然变成了,林木和杨栎因为同时对于柳饰演的张修文有好感,继而引发后续的冲突,情敌变情人。
  夏为忍着恶心翻完了前半本,心中起了点火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压根就没有张修文这号人,剧本这么写,分明是踩着男一和男二捧男三。
  夏为不明白,既然这部剧要捧的人是于柳,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海选?随便找几个人来演不是一样吗?最重要的是……杨亦遵居然会让这种剧本过审?
  “不是这样的。”
  “什么?”管清溪过来蹭他房里的WiFi打游戏,闻言回头问。
  “我说,故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夏为皱眉,把剧本扔回桌子。
  管清溪愕然,消化了一下才弄明白他在说什么:“你说剧本啊,我也觉得这个剧本怪怪的,好多地方逻辑都不通,张修文那个角色明显是后来加上去的。”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夏为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感到一阵新奇,暂停了游戏蹭过来:“我说老夏,你这是在生气?”
  夏为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焦躁地下床灌了两口凉水。
  “我只是觉得,就这种剧本,不值得咱们这么多人耗在这里。”隔了一会儿,夏为道。
  “这你就别管啦,”管清溪埋头继续打游戏,“现在的市场啊,不就这样吗,那些真人秀剪一剪都能搬上大荧幕捞钱,有了莫森的名头,你哪怕拍成大型MV,找几个水军营销营销,也是会有很多人买账的。”
  夏为无语,看着管清溪的背影,总觉得心里不舒坦,但他也没法开口辩驳,只好闷闷地爬进被窝里扮鸵鸟。
  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的呢……
  “岳木!”身后有人叫。
  岳木回头,见行政主管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这是新来的实习生,组里没人了,你带一下吧。”
  “我要忙新刊。”岳木低头弹烟灰。
  “那不是正好,小杨是学新闻的,可以给你打打下手。”说完,主管把人推了推,不等岳木找出托词,只当他默许,满面春风地走了。
  岳木脸上有一丝不悦,但只是一瞬,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单手插进口袋里,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对面的人足足高了他半个头,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连帽衫,眼睛以上藏进帽子里,只露出半张脸,两耳的位置挂下来两条耳机线,手上还拿着PSP游戏机。这模样,一看又是哪个领导强塞进来的关系户。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惯坏了的小孩都吃不了苦,过几天觉得无聊也就走了,岳木没当回事,招呼他进办公室,算是收了。
  “杨……”进屋时岳木扔了烟头,想起来还没问名字,侧身问,“叫杨什么?”
  这随意地一瞥,让他愣了一下。
  岳木打量同性时有个习惯,一般先会去看身材,在心里和自己比比,其次才是脸。然而眼前这个人显然打破了他的常规,原因无它,他的脸实在太抢眼了。
  “杨亦遵。”杨亦遵揭了帽子,轻轻甩了甩被弄乱的头发,露出一双眼睛。
  岳木:“你该不会是表演没考上才去学的新闻吧?”
  “……”
  岳木指着对面的矮凳:“你就坐这儿吧,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岳木故意忽视他,实在是最近太忙,没时间给人当奶妈。前车之鉴太多,反正迟早要走的,教了也白教,还是趁早让他们认识到这里有多无趣,趁早滚蛋了好,他也好安下心来干活。
  不料那头杨亦遵听罢,半点表情都没有,像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径直走过去,就这么坐下了,还把背包放在膝盖上垫着,拿出游戏机开始打。
  嚯,还是个能屈能伸的。
  组里来了个新实习生这件事很快在周围传开,半小时不到的工夫,借故过来看人的来了三拨。最后进来的是两个小姑娘,说是早上把发夹丢在编辑室里了过来找找。岳木摘了眼镜,放下手中的稿子:“你们财务的发夹都长脚了是吧,居然能掉到我这儿来?”
  他好歹算是个主编,虽然脾气是过于老好人了一点,但那张脸沉下来绝对能唬人。可惜俩小姑娘不吃他那套,笑嘻嘻地凑过来,比划着悄声问:“岳老师,这帅哥谁啊?”
  “管他是谁,反正不会是你们男朋友。”
  “哎呀,没说非得是男朋友呀,难得碰见一个帅哥,你就介绍我们认识认识吧。”
  “难得碰见?”岳木坐正了,“也就是说,我不帅?”
  俩小姑娘“噗”地一下子笑了:“帅,当然帅。”
  “只不过,你们帅的方向不一样嘛,”其中一个小姑娘偷偷瞥向杨亦遵,嘟囔说,“他呢,适合当男朋友,你嘛……适合找个男朋友。”
  “哈哈哈……”
  岳木扶额,挥手将笑成一团的两个人赶出去:“干活去,当心扣你们奖金。”
  打发完两个人,岳木头疼地关上门,正好和杨亦遵对上视线,莫名有点尴尬,有心说点什么缓解缓解,一想又觉得太刻意,干脆闭嘴不言,接着看稿子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岳木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几乎已经忘了对面还有个活人。想起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他抬起头,看见杨亦遵正垂着脑袋打瞌睡,他个儿高腿长,大约是矮凳坐得不舒服,双腿抻开着,小腿差点儿就贴到地上。
  岳木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七点了,忙开始收拾东西:“不好意思,我忘记时间了,你下班吧。”
  “单位不管晚饭,自己找地方吃。”岳木说着,看见杨亦遵起身时揉了下酸软的小腿,觉得挺过意不去,叫住他,“你们学校是要交一个什么实习报告册是吧,你明天拿来我给你写,你再去找主管盖个章就行,不用天天来我这儿待着。”
  谁知杨亦遵看都没看他,戴上帽子出去了:“不用。”
  很快岳木发现,杨亦遵和之前塞过来的几个关系户不太一样,这小孩意外地不烦人,除了性子冷了点,没别的毛病。每天按时来按时走,来了就自己找个凳子待在角落里打游戏,既不骚扰别的员工,也不给岳木添乱。在办公室里唯一的活动就是给窗台上的几盆绿植浇水捉虫,偶尔给加班的岳木带个午饭。
  这下倒是让他省心了,可省着省着他觉得不太对劲,某天晨会后拉着行政主管问了一嘴杨亦遵的来头,谁知主管也说不清楚。
  “真不知道,我也只收到指示说有个实习生要过来。”
  “没说是谁家的公子?”
  “没,话说,你带他这么久你都没打听出来?”
  岳木一顿,心虚道:“他话太少了,改天我再问问吧。”
  中午杨亦遵照例给他带了午饭,他把人叫住:“你的办公桌和电脑都装好了,下班之前给我一份简历,写清楚你会干什么,明天开始我带你。”
  等到岳木拿到简历,他差点被惊掉下巴。这小子的学历比他还厉害,竟然是国外某知名大学毕业的。对于这所学校,岳木略有耳闻,那可不是随便花钱就能进的,很多人挤破头连门槛都摸不到,只能凭实力考。
  岳木自己就是个努力型工作狂,最看不起捎关打节的投机分子和不劳而获的富二代,相反,他对学历高的人有一种打心底里的崇拜。一想到自己把一个海归晾在冷板凳上坐了两周,他就没由来一阵牙疼。
  “那个……”岳木从电脑屏幕后探出头,破天荒冲杨亦遵笑了一下,“晚饭还没吃吧,我请你?”
  隔天,岳木把手头的工作分了分,打算交接一部分给杨亦遵,可临到头了,又觉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放心,最后交到杨亦遵手上的,只是很小一部分,且还都是些复印整理之类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
  就这种简单的事情,岳木还仔细叮嘱了好几遍,从复印机的用法到稿件的分类和标注,活脱脱一个刚带娃的奶妈。
  杨亦遵一脸无语地看着岳木忙前忙后,总算是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主编为什么总是这么忙碌了。要知道,他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看见岳木从早上七点半围着桌子团团转,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连吃饭都对着电脑屏幕。他实在弄不明白,连他这个新来的实习生都能按时上下班,岳木怎么说也是管理层,怎么会有这么多忙不完的事?
  “你就不能对别人的智商有点信心吗?”某一天岳木还要教他用进口咖啡机,冷淡如杨亦遵也实在忍不住了。
  岳木“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这平日里哑炮似的小崽子怎么忽然开口说话了,隔壁办公室的小张过来拦住了他:“岳老师,快,江湖救急,我电脑坏了,你帮我修一下。”
  按照岳木以前的习惯,他肯定就直接去了,可没等他开口,杨亦遵横插一脚,用蛮力把岳木的手抽了回来,转身对小张冷声道:“难道没有网管吗?”
  岳木和小张面面相觑,小张反应快,一拍脑袋:“哦,也是,算了我找别人去。”
  岳木正想说点什么,杨亦遵手上用了点儿劲,把他一路拽回了办公室。
  “干什么,别这样,大家都是同事,修个电脑也没什么。”岳木道。
  杨亦遵根本不想理他,把他按回座位上,问:“网管人呢?”
  岳木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半晌才指了下茶水间里另一个塞着耳机打游戏的年轻人。
  “……”
  “那是老板的一个亲戚,挂职混日子的,脾气不太好,大家都怕招惹他,没人敢指使。”岳木道出实情。
  “多大的亲戚,我怎么没听说过?”杨亦遵眉间隐隐有一丝戾气。
  岳木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也怕得罪,那也怕得罪,你怎么这么??”杨亦遵居高临下道。
  岳木:“……”
  等等,他咋还教训起我来了?


第11章 
  “跟你这小孩讲不通,”岳木摇头叹气,“这就是社会啊,你要在这里混饭吃,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杨亦遵不冷不热地一笑,眼里写满了不以为然。
  虽然杨亦遵没有辩驳他的话,但岳木还是明显能感觉出,杨亦遵对他的做法依然反感,而且他最近游戏也不打了,每天上班就把凳子摆在办公室的大门旁边,翘着腿扮冷面门神。
  不知道是不是美人在侧的缘故,岳木发现他最近的工作效率不知不觉高了很多,工作量也莫名少了一大截,那天忙完一看,居然还没到下班的点。
  他破天荒地有了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作为一名劳碌命荣誉会员兼强迫症晚期患者,岳木茫然了。他去洗手间抽了一根烟,把平时没时间打扫的办公室擦了个窗明几净,低头一看,还有一个小时。
  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好,岳木只好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转着转着就在杨亦遵那张门神脸上定住了。之前只注意到了颜值,此时岳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才发现杨亦遵虽然年纪小,但脸上稚气并不重,那眼神沉下来还挺吓人的。例如现在,生生吓退了外面想进来的一个小姑娘。
  想了想,岳木干脆拉住杨亦遵开始聊天,他有心想套话,问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哪知这位爷天赋异禀,身怀三句之内把天聊死的绝技。最后还是回到了前几天争执过的问题上,两个人才有了话题。
  “不愿意干的事,你不会拒绝吗?”说起这个,杨亦遵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恨铁不成钢之感。
  “拒绝?”岳木一想,笑了,“我不想干的事就可以拒绝?”
  杨亦遵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带你……”岳木低头抠自己的衣角。
  杨亦遵:“……”
  这么久了,终于有了将回一军的感觉,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所以啊,年轻人,说话要三思。”岳木起身,深沉地走过去拍拍冷面门神的肩膀,出去接水了。
  岳木原以为像杨亦遵这样的二代,顶多待一个月就走了,后来反省到,大约还是自己成见太深。
  事实证明,杨亦遵可不是个花架子,学历先摆在一边不谈,从工作上看,他有头脑有主见,还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经验和点子,帮岳木提供了不少新思路,虽然有些行为和言语在岳木看来有那么点幼稚,但幼稚得并不讨厌。
  最近降温,流感侵袭了整栋办公楼,身处人员流动性最大的编辑室,岳木也没能幸免,光荣地倒下了,还发起了高烧。
  他是新刊的主创,他一病,一下子急坏了整个部门。岳木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出来看个病,一上午光是打电话来问问题的就有五六个,直到这时,他才隐隐意识到一件事——杨亦遵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掺和一脚,看上去是第一时间帮下属解决了问题,可事实上,当事人的能力并没有得到提高,这就导致,他这个奶妈一旦离岗,周围的人就像断奶的娃娃一样,除了哭喊,屁用没有!
  岳木轻叹了一声,想到了自己师父曾说他的一句话,他合适当技术骨干,不适合当核心领导。
  “真是乌鸦嘴。”他咕哝了一句,出门买了两斤咸酥小麻花,搭车看师父去了。
  他师父叫叶鹤,是岳木的大学老师。岳木读研时家里出了变故,一度面临退学,还是叶老得知后施以援手,帮他弟弟治病,找门路替他申请助学贷款,这才顺利毕业。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父母双亡的岳木来说,叶老即是他的人生导师,也是他半个父亲。
  他到的时候,叶老正在书房里画画,已经入了迷。他也没去打扰,自己换了鞋,进厨房把小麻花装进碟子里,把橱柜上搁置的菜叶子洗干净。
  叶老早年丧妻,一直没续娶,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岳木以前也动过给他找个广场舞舞伴的心思,谁知这老头子不仅不领情,还骂了他一顿,非说自己桃李满天下,不愁晚年没人照顾。然而事实是,岳木每次看着他一个人住在这这逼仄又漏水的筒子楼里就犯愁。
  叶老一生笃学,为人刚正不阿,从不打着学术的名头搞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一点岳木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受他的影响。不过也是因为他过于固执,在学校里人缘不太好,教了几十年的书,大半的收入都补贴了贫困学生。之前有人找叶老编书,他拿了稿费转手就捐给了希望小学,一把年纪了,住的还是几十年前分配的老房子。
  “您画这么多画就摆在屋里生蘑菇啊,天气这么潮,过几天就没用了,要我说,您为什么不拿去卖给画院,以后能流传出去,还能拿点稿费。”岳木等他画完,帮他收拾笔墨,一边念叨。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拿宣纸敲他的脑袋:“满身铜臭味!”
  “您别敲,”岳木佯装要躲,把小麻花递给他,“我还烧着呢。”
  看见小麻花,叶老才勉为其难地哼哼两声,接过点心:“今天舍得过来了?”
  “这不是想您了嘛,”岳木讪讪地笑道,“这段时间忙工作呢,谨遵您的教诲,绝不辜负每一个为建设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机会。”
  叶老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怪笑一声:“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值得惦记的,说吧,想知道什么?”
  岳木又递给他一盏茶,脸上有一丝不自在,扭了扭才小声问:“夏为怎么样了?”
  叶老没说话,只低头把茶汤上漂浮的茶梗吹开。岳木盯着他的表情,有了答案,心渐渐沉下去。
  夏为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三年前,他们一家开车出门,没想到半路出了车祸,父母当场身亡,他弟弟脑部受创,成了植物人,只有他自己因为事发时被护了一下,只断了腿骨。好好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岳木一度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差点精神崩溃。好在后来通过叶老,他认识了一位企业家,说是在国外有家疗养院,效果非常好,没准可以治好他弟弟。
  岳木原本是没有这样的物质条件的,叶老亲自去帮他说情,最后对方同意,与岳木签订了为期二十年的劳务合同,以薪水来抵夏为的治疗费。
  这份合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不合理的,简直就是变相禁锢和剥削,但对于走到绝境的岳木来说,却如同一根救命稻草,并没有多想就签下了。
  “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看他。”
  “算了吧,”岳木蹲在地上,点了根烟,“一来一去光机票就要两万。”
  察觉到老先生想说什么,岳木先一步阻止了他:“别,您那点钱留着自己养老吧。”
  “臭小子!”叶老骂道。
  岳木抽完一整根烟,走到窗边开窗透气:“厨房的菜我洗好了,真的不用我帮忙做?”
  “不用,”叶老立刻摆手,“我自己来。”
  “今天您买的菜挺多,有客人要来?”
  “一会儿你师姐过来,”叶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也别走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哪知岳木听完,浑身一抖:“钱颂要来?”
  “唔,是了,你钱颂师姐。”
  在岳木心中,一直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认知:师父是慈祥的,师姐是可怕的。钱颂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姐,同时也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之一,虽是一名巾帼,但为人极其彪悍,连学校里的小流氓见了她都要绕道。岳木从大学起就被这位学姐追着打,从大一一直打到研究生,他家里出事那段时间,整个人颓得不行,就是师姐生生把他打醒的。
  所以对于这位师姐,岳木可是又敬又怕。敬的是她在自己迷茫时期以一种特殊的暴力方式帮他走出了阴影,怕是她又把自己抓去当沙袋。
  钱颂作为一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弟控,后来大约觉得做学问这事儿不够爽快,果断弃文从武,去考了警察,成了一枚英姿飒爽的警花。警花同志走上工作岗位后,喜好动用武力的毛病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周末总是变着花样地折腾自家弟弟钱宇和师弟岳木:打拳击,练太极,跆拳道……无一不备,要不是岳木的身体实在太弱鸡,她还想把他俩带去野外搞拓展野营。
  此时听闻钱颂要来,岳木条件反射地起身,穿好外套就往外走:“我忽然想起来我出门的时候煤气没关。”
  叶老还没开口阻拦,岳木拉开大门,整个人被震了一下,脸上马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师、师姐……”
  钱颂拎着水果进了屋:“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
  “我家里有点急事儿,你陪师父吃饭吧。”说完,岳木像被马蜂追了似的,风一样溜了。
  钱颂“嚯”地笑了一声,冲叶老耸耸肩:“您看看,让您别随便拉郎您还不信,把他吓得,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混蛋玩意儿……”
  岳木从以往的经验里总结出来一条规律——生病的时候绝不能太矫情,越是休养越是好得慢,反而是全心投入到工作里,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因此他去诊所挂完两瓶药水,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办公室。
  刚到走廊就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岳木走进门,见自己部门的员工站成一排,一个个垂着头如丧考妣。
  看见岳木进来,几个人都如同发现了救星一般,急道:“岳老师,‘神秘人’来了。”
  岳木眼神一凝:“又被训了?”
  为首的几个员工委屈地直点头。
  岳木轻叹:“你们先去忙。”
  大伙儿都如释重负,岳木却一颗心提了起来。“神秘人”是组里人给监管上司起的外号,据说是大老板从猎头公司高薪聘来的,领导能力岳木没感觉出来,溜须拍马的能力那是一等一得好,把大老板哄得飘飘然,几个公司都交给他管。这人将“两副面孔”诠释得十分到位,对待上级和下级的态度截然不同,他平时不太出现在单位,但一出现,十有八九都是过来发脾气的,岳木一度怀疑他有狂躁症。
  此时人家要发难,作为背锅侠,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岳木仿佛看见一条通往地狱的大路已经铺开,一口黑漆漆的铁锅在路的尽头朝他招手。他摁了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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