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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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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本打算这些日子对如意冷淡些,可没过两天。就和颜悦色了起来,她也不想,可如意实在是太有眼色了。在她疲累时,适时地端去一杯茶水,得空便说些有趣的事儿,尽管她总是不搭理,听着听着,难免接上了话儿。

看她背过身去偷偷高兴,朱氏心里复杂极了,有几次,她又是借着季敏兰的事儿,强说一通道理责难她。硬是逼着她急了,顶几句嘴和她打开嘴仗,她心里头却不怎么痛快,本还要借着这个事儿在宣哥面前提一提,眼见着她难过的小模样,没一会儿还得强打着笑脸儿去给她泡茶端水。她只觉得自个太糟蹋阿如,阿如为了弥补关系作出的努力她全看在眼里,没两日实在是狠不下心来了,干脆也就不来铺子,说是有些累着了。

她倒希望阿如是个不听话的,这样的话,若是锦研小姐那头今后有变,她总能硬气一点,可眼下,她心里头难极了!知道阿如的为人,暗暗为她心疼,可也知道,宣哥今后念书考学,能助他的非得是大户人家。

旁的不说,刘大人为官几十载,虽然在这小小的县城,却结识州府许多要员,以及他混在官场,人脉和办事的手腕绝不是关倩倩和关全能比的上的。

也就想着,这是最后一次,锦研小姐真对宣哥有意,也就罢了,若没这想法,今后她也就彻底死了条心,好好待阿如。

如意却不知道朱氏心里的想头,只是瞧着朱婶儿近来待她态度好了许多,跟陈宣两个为这个大松着气,关倩倩和冯卓秀回来后,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别再为自己操心。

一连几日,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可还没过几天,她便高兴不出来了。

这日下午,铺子里来了个人,他一进门,如意便认出他来了,是上回送来野菜的那位家仆。

他一来,如意心就提了起来,忙上前去,“大哥,我认得你,这次是季哥要带话不?”

那人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双鞋垫,往柜台上一搁,转身便要走。

如意一瞧那双鞋垫,心里就明白过来了,这次她由着家仆出了门,没再拽着他问东问西,她怕再得到一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回答:我家少爷说,不稀罕!

默默拿起鞋垫,离得不近,就能闻见鞋垫上飘来淡淡的熏香气,她忍不住想:鞋垫还是崭新的,和送给季哥时一模一样,季哥一定瞧着绣样子好看,没舍得用,把它放在衣柜里头搁着了。

她忍不住有点愧疚,季哥还不知道,这鞋垫本是她给宣哥绣的,给他的,不过是双素白的,碎布头做成的,没有任何绣花的普通鞋垫。

关倩倩见她一脸神思不定的,叹叹气,“不用说,又是季敏兰给退来的?”她琢磨着,摇头咯咯咯笑出来了,“这季敏兰,别说,怪有趣儿。”又叹:“年轻真好,精力旺盛,敢爱又敢恨的,瞧着我都有点儿向往了咧。”

如意苦着脸儿看她,“二姐,你快别说风凉话了,我心里别提多愧。”

冯卓秀更是毫不掩饰对她那番话儿的奚落,“成日把那些个臊话儿挂嘴边,不嫌害臊?”

关倩倩白他一眼,“爱,是个纯洁的字眼儿,你心里头有龌龊事儿,才把这字儿想的不堪。”她阴笑一下,“卓秀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有个好面皮儿,平日出门办事去,难道就没发生点儿啥好事?”

气的冯卓秀涨红了脸儿,急道:“我有啥好事儿?我出去办事,从来也不收别个姑娘送来的物件儿。”

关倩倩笑了起来,“看吧,看吧,不打自招了。”又说:“解释就是心虚,解释就是掩饰。”

冯卓秀顿时更火大了。

如意咧着嘴听着二姐跟冯二哥见天儿一次的打嘴仗,也没乐呵起来,知道他们吵一阵儿就熄火,心不在焉进里间儿去,把鞋垫反反复复看了又看,装进了怀里。

知道这是季哥恼着自己了,在向她撒气儿。那日她没有应约,连着数日又不见人影,更别提向他解释个一句,这时候,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只是想着,亏得她送给季哥的东西不多,算来算去,也就这一双鞋垫,要不,季哥一口气儿全送来,她非得傻了眼儿。

可她想错了,没过几日,季哥大舅府上那位家丁又来了一回,这次,连他也尴尬起来,一进门,嘴角不淡定地咧了咧,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帕子,往柜台上一搁,立马就走人,转过身时,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红?

只是如意好奇着他送来的物件儿,注意力马上给柜台上的帕子吸引过去。

还是关倩倩惊呼起来:“啧啧,这不是你小时候绣那条帕子?上头季敏兰三个字儿,还是二姐教你的?”

如意一怔,思绪马上回到了在赵家的岁月,她记得,绣那条帕子的时候,二姐也才刚进门。

她愣愣怔怔一会儿,突然跑过去,拿起帕子瞧了瞧,果然,和记忆里那条帕子重合了。

她心头一惊,立时拔脚往外跑去,追上那家丁,一脸认真地问:“这一回季哥是什么意思?有说法不?”

家丁摇头道:“不知。”他皱眉想想,又道:“临走时少爷说,瞧着碍眼。”

瞧着碍眼?

如意登时苦笑起来,不知怎的,问出一句:“你家少爷,最近好不?”

家丁摇摇头,“才生一场病。”

如意一愣,见家丁又要走,忙拦住他,“你回去时,帮我给你家少爷带个话儿,叫你家少爷好好养着病,明个我去瞧他!”

说完这话儿,转身便往回跑,一进铺子,拉着冯卓秀就往门外走,“冯二哥,明个咱们一块去季哥府上。”

冯卓秀挑挑眉,“咋,你又想变卦了?听关大姐说,你不是打算好了,为了避嫌,再不和他往来?”

如意脸上讪讪的,绞着手指说道:“没变,可我想着,有些该解释的话儿,我得告诉季哥,不能逃避着。”又说:“也不需要耽搁太久,我把话儿都写在了信上,明个把信交给季哥,还有那三两银,这回卖了帕子,钱儿够了,明个一起还给季哥。”

冯卓秀叹叹气,“行,我陪你走一趟。”

这日下了工,如意跟关倩倩一齐上陈家去一回,本要把州府卖绣样的钱儿给她送去,临走到巷子跟前儿,却见她穿戴一新,喜滋滋出门去。

关倩倩忙喊住她,“朱大姐,你做什么去?”

朱氏敛了笑,叹气道:“这不,杨夫人差了人,请我过去一回。”

关倩倩笑道:“杨夫人那头,耽搁不得,大姐只管去就是了,陈宣在”

朱氏点点头,“在的。”

第二百零八章 探病

关倩倩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朱氏,忽然望望天,说道:“这个时候去,大姐这是赶着去刘府用饭?”

朱氏笑容一僵,轻点了下头,“哦,是这么的,杨夫人今个怕是有什么事儿与我商议。”

关倩倩两辈子加起来足比的上朱氏的岁数,期间经历过不少生活的磕绊,察颜阅色自然在行,一见朱氏脸上的不自在,眼睛里的闪烁,便知她起了些隐秘心思,她虽然不知这心思是什么,却暗暗生了警惕。

心思也不摆在脸上,只是笑了笑,赞成地说:“宣哥今后考学,县丞那头,是该勤走动着,朱大姐,你就去吧,宣哥一会儿上我屋里吃晚饭。”

朱氏自小生活的舒适安逸惯了,中年骤逢变故,便孤僻起来,极少与人打交道,做事少了几分同龄人的老道,城府也不深,听了关倩倩这话儿,见她对自个上刘府用饭这举动不足为奇,整个人马上放松下来了,笑着说道:“阿全可不这么想,倩倩,还是你心思活络,现如今考学办事,做什么不要攀关系?”

关倩倩跟如意两个来县里做买卖,迄今的成就全是自家人一步步闯荡出来的,对朱氏这话儿,自有一番和朱氏不完全一样的理解,听了这话儿,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笑道:“大姐绣那些个绣样,卖了个高价儿,扣去本钱儿,余下的统共九两,这下大姐可省了心,这些钱儿,置办聘礼总算是绰绰有余吧。”她笑笑,“算算日子,也不宽松了,要不明后个得闲了,我陪着大姐州府上瞧一瞧去?”

朱氏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关倩倩这一通话儿是为着最后这一句来探她的底的,并且催的这么直接。很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简直是欺她陈家孤儿寡母的无势,又欺自己在她手底下做工,摆起老板的派头。

她很想学着杨氏那般。庄肃着面容,底气十足地回一句,可想到刘小姐那头的不明朗,只得压下这心念。

老半天才很勉强地笑笑,含糊地说道:“倩倩,你先跟阿如上屋去,这些个事儿。只等我闲时再谈。”

关倩倩忙点头,叫她赶紧上刘府上去,别耽搁了。

朱氏走后,关倩倩回味着朱氏的神情,心里便凝重起来了,问如意:“你朱婶儿最近有什么不对处?”

如意拧着眉头想一阵儿,“真要说出个不对来,就是突然对我冷淡着了。”她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一时觉着是为了季哥的事儿,一时又觉着不单单为这个。”她顿了顿。转头看关倩倩:“二姐,我有些疑心着,朱婶儿是不是瞧着我配不上宣哥,不乐意让我嫁进门?”

关倩倩听了,摇摇头宽慰她,“不至于吧?陈宣现在不还没中秀才呢吗,再者说,婚期可不是他们母子俩商量着提出早早定的?”

“啥事儿都有可能生出个变故。”如意故作坚强地笑了一下,“二姐,你说要是赶在成亲前。媒人又给朱婶儿介绍了旁的闺女?”

关倩倩脚步一顿,“没那么玄乎吧?”她定定心思,摇头道:“我看你想的多了,陈宣对你还能有假?”

如意扁扁嘴儿,没吭气。

半晌,低声说:“二姐。我看宣哥跟关大哥比,不如关大哥。”

“哦?”关倩倩笑了起来,奇的问:“这是怎么个比法儿?那你说说,怎么不如?”

如意抿抿嘴,“关大哥在屋里,说一不二,很能拿住事儿,可宣哥有点娇惯着了,前些个你跟冯二哥上州府去,宣哥来一回,我把前头画好的绣稿拿给他瞧,本说得闲再给他绣个荷包,话还没说两句,他便先问起朱婶儿选什么底儿好看。”又说:“还有季哥这误会事儿上头,宣哥办的不合我心意。”

关倩倩叹叹,“阿如,你说这话儿,是心里头不乐意了?”

如意忙摇摇头,“我没有,只是心里头有点儿失望。”又说:“除了这一点,旁的事儿,宣哥也有宣哥的优点,宣哥脾气比关大哥和冯二哥他们都好,宣哥有耐心,还孝顺。”她不住想着,不住说着,说了没几下,想不出了,顿时顿住,寻思一下,叹气道:“二姐,其实我该知足了,虽然宣哥还没中秀才,可保不齐在朱婶儿看来,我还配不上他。”

关倩倩见如意这样患得患失,显然自个前头高估了阿如对陈宣的感情,偏她自个意识不到这里头的原因,只觉着定了亲,便是板上钉钉的。

忍不住说道:“你真拿不准宣哥,不如把婚期靠后挪挪?反正聘礼不也没收?”

如意马上摇摇头,拒绝她二姐给的建议,“还是不用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不都得嫁?”

姐妹两个驻足在巷子口说一阵子交心话儿,想起正事儿,这才去陈家,把朱氏得那钱儿给陈宣后,又请他上自家吃晚饭去,他听了,欣然应下。

这日朱氏在刘府上耽搁的久,直到入夜才乘着杨氏派的马车回家来。

进院子,便径直往陈宣厢房里去。

推开门,见他果然端坐在书桌上念书,瞧着他的双眼亮亮的,“你当怎么回事?原是刘大人听锦研提及你那一手字儿,专程瞧了,今个特意请娘去问话,席间问了许多你的事儿,直夸你文章做的好哩。”

陈宣脸上很是兴奋,忍不住站起身问:“县丞大人真夸我?”

朱氏点点头,絮絮叨叨把今个在刘府的事儿说了,说了好一阵儿,才有所平静,靠在炕上直笑,“以娘看,刘大人对你很有一番期望。”

陈宣蹙眉问:“这话儿怎么说?”

朱氏笑嗔他,“你是个书呆子,娘方才不是说了,刘大人特意嘱了我转告你,叫你用心备考,明年的府试若能中,他在州府上有几位同窗,届时总能照应上。”

心里喜滋滋想着,刘大人话虽说的不明朗,她却是能感受到了刘大人没说出口的意思,他话里话外提及锦研的婚事,只说是他这人,最不屑那财主富户,他锦研,非得嫁个青年才俊不可,又是再三暗示,陈宣若能在府试上考中三甲,今后必然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朱氏虽没什么城府,却也不是个愚笨的,将刘大人前后那话儿一做对比,刘大人的意思,可不就明摆着么!宣哥眼下不过是个县学的书生,离秀才还差着府试跟院试两道门槛,这是远远不够的,刘大人自然不肯给下什么承诺的话儿,可他府试若能中前三甲,锦研小姐那头又有自个不时在里头穿针引线,这里头的事儿,便好办了!

她越想越有信心:比起中秀才,兴许,宣哥跟锦研的婚事,并不是登天的难!

陈宣见她神色异样,忍不住问:“娘,你想什么事儿,怎么高兴成这样?”

朱氏这才回过神,再看看陈宣,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期望,她敛下笑容,推搡他坐下,“你什么事儿也别问了,只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头就成。”

转头出门去,便暗暗寻思着了:陈宣跟阿如的婚事,非得拖延拖延不可了。旁的不说,这聘礼一定不能送,否则消息若传出去,今后陈宣跟锦研的事儿,铁定作罢了!

想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定了定心思,突然再次推门进去,板下脸来说道:“娘最近身子有些不舒坦,心口时时疼,也不知是乏的了,还是叫阿如给气着了,偏你关大姐那头,催问着聘礼的事儿。”

陈宣忙起身,担忧地看着她,“娘一定是赶活儿赶的了,又连日为我跟阿如操劳,这几日歇一歇,下聘的事儿,不急,我去同阿如说。”

朱氏点点头,转身出去。

第二天一早,如意早早起身,不等关倩倩吃早饭,只对她说些有事儿,跟冯卓秀一起进城去。

到了张家巷子,冯卓秀却突然停了步子,“阿如,二哥寻思了一下,这事儿与我没多大干系,在旁站着瞧怪别扭,左右你也不耽搁,我在这等你得了。”

如意点点头,知道有些话儿,当着冯二哥的面儿说,怕季哥抹不开面子,便叫他等她一会儿,“冯二哥,我最多一刻钟就出来。”

说罢,她踩上了台阶,头一次,伸手叩响了王家大门。

不多一时,就有家丁来开了门,见是个小姑娘,也不多问便请她进院子。

如意正要打问,那家丁便急匆匆往园子里去了。

如意扯了扯嘴角。

四下望望,见院子里空落落的,又想起一会儿不知该怎么给季哥责备一顿,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了。

正在这时,眼角一个黑影突然间窜了过来。

霎时,她心头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犬吠,她只感觉到一只庞然大物冲着她扑将过来。

如意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一白,喊也顾不上,更忘记了躲闪,便给扑的朝后趔趄了几步。

她几乎能感觉到心脏蓦地停了一停,惊惧使得她本能就咧开嘴叫唤出声儿来。

还好……它只是亲热地拱了一拱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可惜在如意下这个判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身子朝后躲避的太快,脚下却跟不上速度,‘咚’一声,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挣扎着坐起身,欲哭无泪瞧着旺财一阵儿,正要坐起来,就听着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了。

第二百零九章 不绝交!(二更)

“旺财,”忽然响起一个响指声,如意听了这声音,立时紧张起来了,顾不得坐起来,眼睛先朝响动处望去。

只见一个人慢慢悠悠从园子里的小径上走出来了,面色红润,脚步闲散,哪有一点儿生病的模样?

他视线平平望着前方,瞧也不瞧一眼如意,只是颇赞赏地摸摸旺财的脑袋,抬脚往前走几步,一拐弯,进了拱门,冲一侧吩咐了一声儿,“刘婆,早饭送到我屋里。”

如意马上回过神来,苦着脸儿冲里头喊,“季哥,我来瞧你了。”

他脚步只稍稍地一顿,便又大步上了台阶,推开门,转身进去时,立即关了门,如意急急忙忙奔过去,只来及瞧见他转身那一刻,脸上的面无表情。

如意失望地叹叹气,眼角瞥见个婆子,正要上前去问,那婆子却马上闪身进了一间屋。

像是有人刻意交代好的一般,园子里即使出现个把下人,也没有任何人肯搭理她,就连惯常抛头露脸的阿才哥也不见了踪迹。

如意只好一眨不眨眼地盯着季哥方才进去的房门看。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再出门来。

这种吃闭门羹的事儿,如意还是第一次碰到,可知道季哥是在跟她赌着气,就更没立场埋怨他,她暗暗有些苦笑,她怎么就认得了季哥这么个脾气大,又爱挑死理儿的?

再三打了打气,她四下看看,见没人,鼓起勇气上台阶儿上去,冲屋里低声说道:“季哥,我来瞧你了,你的病好了没?”

里头没声……

她不气馁,再次说道:“季哥,这段日子怎么不见阿才哥去城门外等我?”

里头还没声……

她咧嘴苦笑着。“季哥,我今个是来跟你道歉的,前些时候,我有难处。你看。方才旺财扑着我了,害我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的要命,你心里的气,总能消下去不少吧?”

终于,里头传来的微弱的嗤笑声。

这下,如意才是放大了胆子。伸手敲一敲门,“季哥,开门说话,好不?”

又道:“我只有一小会儿时间,一会儿要回铺子去。”

里头再次响起一‘哼’,比起刚才那嗤声儿,响亮的多。

如意叹叹气,从怀里把写好的信以及一颗三两的碎银取出来。蹲下身往地上一搁,委委屈屈地说道:“季哥,那我不惹你生气。我先回去了,给你写了一封信,在门口,记得拿。”

她刚转身,门却忽然一开。

如意欣喜地一转身,就听见他弯下腰,把地上的信捡起来,独独不碰那银子。

他嗤地一声,嘴角轻轻一扯,“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人 ?'…99down'”

如意立刻摇摇头。忽然觉着不对,又马上点点头,然后她便无措起来,怔怔望着季敏兰,难过的几乎哭出来,“季哥。宣哥的母亲不许我与你往来,我有难处。”又闷着脸儿问:“你怎么把鞋垫儿和帕子全差人给我送来?”

他嗤笑一下,“你不肯承我的情,我承你的情做什么?”

如意咧着嘴儿,“不是的,是宣哥的母亲不肯,我有难处。”

季敏兰一愣,看看如意,“那日中午怎么不来?”

如意抿着嘴,“宣哥的母亲不喜欢我同你来往。”

季敏兰听了如意的话儿,笑了一下,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如意紧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季哥,要解释的话儿,我都在信里写着了。”她急切地想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我跟宣哥十月成婚……”

说到这里,给他摆摆手打断,“那三两银,你收回去吧,前头不过是玩笑话,我又怎么会缺三两银?”他状似无谓地笑笑:“你走吧。”

如意脚上没动,直愣愣看着他,“季哥,你不高兴了。”

她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这会儿见他一连的反常,明明青着一张脸儿,非要努力做出个笑容,心里知道,他还介怀着自个前头的错儿处。

季敏兰袖下的手紧紧捏了,淡淡地说道:“你嫁出去,我怎么不高兴?”转头盯着她,“你不过是个笨蛋,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如意听着他的气话,急了起来,走上前两步,拉拉他袖口,“季哥,你不知道,前些个宣哥他娘发了大火,无论我怎么解释,也不肯相信我,直说我不该同你来往着,季哥,我心里有苦处。”说着,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尖,她鼻子一酸,抬头抹把泪,仰头看他:“季哥,多亏你,我才没成个丫头,你对我的好,掰着指头也数不完,我本该报恩,还你,谢着你,可我偏偏又惹得你不高兴。”

她哽咽地再次说道:“可我有苦处,我想给关大哥争口气,不想叫关大哥失望,我也想做个贤妻,不想宣哥和朱婶疑窦我。”

眼见着她一副委屈没处诉说的爆发模样,气的季敏兰咬了咬牙,“陈宣这混蛋,怎么由着他娘这样低贱你?”

他从怀里掏出帕子帮如意擦着泪,“你这笨蛋,受这些委屈,怎么不早告诉我?”

如意撅了嘴,“你不肯原谅我,还不许阿才哥来见我,我一听说你病了,赶忙来瞧你,你却放着旺财来欺负我。”

季敏兰登时心里一紧,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别难过,阿如,你心里不痛快,大不了退了这桩亲就是,陈宣到底有什么好?”

如意哭着哭着,听了他这话儿,懵了,半晌摇摇头,“亲不能退,我关大哥给我定的亲。”她咬着下唇,“连日子都定了,过几日就下聘。”

季敏兰见她倔强,脸儿顿时一沉,自顾自走去一边,把搁在桌上的信拆开瞧。

如意登时心慌起来,三两步上前儿去拦她,“季哥,等我走了你再看。”

季敏兰手一抬,躲过她的双臂,斜她一眼,转个身把信纸打开。

如意见他执意,知道自个是怎么也拦不住了,挎着小脸儿,低着头,默默站在一边儿等着他发火。

季敏兰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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