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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个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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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这般想,实乃善事。”叶桑很是高兴,“但也不必妄自菲薄。近日宗里还有不少师长开坛授课。我这儿有份今年的开课单子,师弟拿去,无事时,可多去听听。”
  胡天恭敬接了开课单子,点头称是。
  胡天此时没有功法可练,左右无事,去听课正合适。
  待到第二日,他便依着开课单子上的日程,带着归彦去了前山。
  开坛授课,多在前山偏殿。这日授得一门炼器课。
  不想胡天到了前山,却遇见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司坤。
  司坤正同一帮人打前殿出来,看到胡天冷笑一声。
  胡天视而不见,扶了扶肩膀上的归彦,向偏殿走去。
  走到偏殿门外,便见殿内只十多个弟子在听课,皆是盘腿坐在蒲团上。殿上坐着一白袍老者,颇眼熟。
  此时老者抬眼看向门外。胡天心知自己来晚了,忙恭敬弯腰作一揖。那老者抚须点头。胡天这才弯腰进殿,寻了个蒲团坐下。
  方坐下,胡天身边一人忽地转头来,冲他笑。
  胡天愣了一瞬,忙笑着拱手示意。此人正是萧烨华。
  再去看殿上老者,胡天拍脑门。这老者不正是萧烨华的师父么。
  赵菁铧乃是若水部大长老之一,地位斐然。他于炼器、炼丹之术,颇有造诣。
  此时赵菁铧声音洪亮,不急不许,讲:“炼器之物,多种多样,除却金性萧杀,水木火土都是可为。譬如流水云磨,便是以流水为炼气之物。而我等修士,最常用到的,便是火种。这火种,又分纳入体内,与未纳入体内两种。”
  他今日讲的是炼器,重点又讲了低阶法器改造。少时,赵菁铧讲完,又道:“大道须笃行。现下,诸君不如便来改造一二法器。”
  胡天一听,来了精神,他最喜欢实验课了!
  却有弟子苦了脸:“赵师叔,低阶法器倒还可说。可这火种……”
  “倒是老夫疏忽,幸而今日来的弟子不多。”赵菁铧说着,挽起袖口。
  他闭目手捻一诀,忽而一团火在他手中冒出来:“尔等将法器承于我看。若得当,便来领一簇火种先用着。用后归还便是。”
  众人闻言纷纷翻找起法器来。
  胡天也忙去指骨芥子里翻看,倒是翻出在第五季杂货铺时的一二法器。因要属性相容,胡天又筛选一番。
  片刻后,他拿出剪刀和梳子。剪刀正是他平日剪发用的,还兼收纳碎发。
  此时众弟子有序上前,捧了自家挑选的法器呈与赵菁铧过目。众弟子捧上的,多是兵器。
  赵菁铧看了,做一二点评。
  “两物属性不同,材料课如何学的?退去重找。”
  “等阶太高,真是糟践。首次炼器,莫要贪功!”
  及至胡天,他捧上剪刀梳子。
  赵菁铧倒是愣了愣:“这是要炼成什么?”
  胡天想得美,将剪刀同梳子融合,日后梳一梳,头发自动变短,便将剪的烦恼都省去。
  赵菁铧听了胡天一番畅想,莞尔:“如此也好,循序渐进。这簇火种,且拿去用罢。”
  赵菁铧说着捏住一簇地焰火,递给胡天。
  胡天却不知该如何去接。
  萧烨华见状,指点:“胡师弟,手起灵气,再接了火种便是。”
  胡天却是有苦说不出,他不会用灵气!倒是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五块灵石铺在手心。再请赵菁铧将火种置于灵石上。
  如此,胡天捧着灵石,欢欢喜喜回了座位。
  倒是赵菁铧愣了愣神,看向萧烨华:“这胡天,确如你说的,有些意思。”
  此时胡天在座位上坐下。
  归彦见了火种却挠了挠耳朵,撅屁股跑出去玩了。
  胡天心知归彦前番在火种窟中被烧了耳朵上的毛,此时它见了火种不高兴,便也不阻拦。
  胡天专心看火种,忆及方才赵菁铧所讲。以火种炼器,分纳入体内与在体外两种法子。
  纳入体内,便要以灵气辅助。此法于胡天,自然行不通。
  在体外,倒是方便许多。只要将法器投入火种之中,多注意火候便是。
  “和烧菜也没差别嘛!”胡天便是打定主意如此。
  于是其他弟子将火种纳入体内时,胡天却掏出个火盆子,火种塞进火盆中。
  远处,赵菁铧眉毛一抖:“他这是要烤火?初夏天烤火?”
  萧烨华低头:“咳,师父,胡师弟怕是要从外火炼器开始做起。”
  待到火旺,胡天忖度差不多了,将剪刀梳子“咣当”扔进火盆。刹那,火苗蹿起一丈高,直往胡天脸上扑来。
  赵菁铧师徒俱是一惊。
  “艾玛!”胡天眼疾手快,一个后仰翻滚出去,再待他单膝支地,看向火盆时。盆内火势已去。
  胡天爬起来,走近。便见盆内只剩一把梳子,梳子上一簇地焰火。
  胡天想了想,拿了乾坤袋做掩饰,从指骨芥子里掏出一把长柄铜制汤勺来,将火种捞起来。
  赵菁铧无言以对:“他乾坤袋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
  萧烨华咳了咳。
  赵菁铧又道:“为师改主意了,你还是莫同这人太接近。”
  胡天此时听不到赵菁铧点评,他专心致志看火盆,片刻后,伸手指小心翼翼探了探梳子。
  梳子并不热。
  恰胡天近日头发见长,他便将梳子拿起来,刮了刮脑袋。
  胡天再伸手去摸脑袋,却发现头发没半分变化。
  “没成?”
  胡天翻来覆去看梳子,颇失望。
  又过了片刻,众弟子的法器也熔炼得差不多。
  赵菁铧朗声:“便将尔等所得法器拿与我看看。”
  众弟子再上前去。
  却是多半都失败。及至胡天,赵菁铧拿起那把梳子,很惊讶:“这法器融合得甚好。”
  胡天“咦”了一声:“赵师叔,它剪不了头发。”
  “法器融合,外在的功用消失也是正常的。此时这把梳子却是可以收纳落下的毛发了。”
  赵菁铧将梳子放在胡天手中,“你以外火炼化,却比内火做得还好。不冒进,脚踏实地,很是不错。”
  赵菁铧再去看萧烨华,对胡天道:“炼器之法,禁制之术,你也可与烨华多聊聊。”
  胡天点头称是,却看着梳子心里叹气。
  这梳子剪不了头发,只能留给归彦梳毛了。
  正如此想时,胡天识海六芒星忽一动。
  与此同时,外间“轰隆”一声响。众人纷纷向外看去。
  “归彦。”胡天心有所感,猛然转头向外冲去。
第75章 十三
  却说归彦因见了胡天玩火种; 没甚意趣,便自离了偏殿; 外出来玩。
  正值暮春初夏时节; 山间清溪流泉,繁花古木,景致怡人。
  归彦跑跑跳跳; 追蝴蝶挠小草,自得其乐。
  它自睁眼; 便在死生轮回境里。虽观见轮回境中诸多魂魄梦境,看尽万千喜怒哀乐爱憎别离; 但旁人的生灭故事之中终究无它。
  不若此时,万般皆是真切新鲜,咬一口还有个味道; 挠一蹄子还有个弹跳。
  归彦走了一段,到得溪边。溪边绿草青青; 落英缤纷。溪涧清澈见底。水中有鱼; 游来游去; 时而几条团在一处; 时而甩尾溅出水花。
  归彦便在溪边趴下,看着水中小鱼小虾。
  忽而飞来一只瓢虫; 落在归彦耳朵上。归彦动了动脑袋; 瓢虫不惧它,径直往它嘴边爬。
  归彦站起来,伸出蹄子便将瓢虫挠下。它再看四周; 鼻子喷气,哼了一声。
  不远处,司坤并三个同伙观望。操纵瓢虫的弟子道:“它发现我们了?”
  “放屁。”司坤压低声音,“不过是个灵兽,能多大能耐?实在不行,我娘还给过我一张伏灵挽魂符,哪怕四阶战力的灵兽也能制服!你且莫慌,只将它勾来。”
  司坤是宗门家生子,因着司家在上善部也是颇有些势力,追随司坤的三人不敢驳斥。且“伏灵挽魂符”素有威名。
  那弟子便又驱使瓢虫去滋扰归彦。
  归彦撵了几次。
  少时那瓢虫再来,竟落在归彦耳朵上,一口咬下去。
  归彦吃疼,“噌”一下站起来,终是怒了。
  它用力甩开瓢虫,一蹄子踢飞瓢虫,压低脖子,转头看向不远处草丛。
  说时迟那时快,归彦瞅准方向,猛然蹿去。
  司坤等人猝不及防,慌忙四散。
  转瞬,司坤镇定下来,懊恼不已,大吼一声:“速速结阵!”
  来时众人便已商定,先引了归彦来,他四人再结成南乡宿光阵捉归彦。且赶在灵主来前带走它。
  此时虽仓促行事,但四人均是双溪峰子弟,素来一处练功,也有一二默契。便是迅速成阵,将归彦困于阵中。
  可归彦何曾是好相与的?
  妖血魔骨,又不是个摆设。
  此时受了挑衅,归彦压低身体,片刻一跃而起。也不使妖术也不用魔功,只凭着天生的直觉一身蛮力,扑倒前番操纵瓢虫的那弟子。
  也只电光石火间,那弟子便飞出三丈开外。
  众皆大骇!
  归彦扭过头去,黄金瞳中光泽闪耀。
  另二人吓住,直退数步。其中有一知进退的,向司坤喊道:“师兄快退,莫要恋战!”
  这话也是给司坤并自己留脸面,招呼间人就飞了一个出去,众人与归彦又何曾一战?
  司坤却是从未吃过这般亏,此时怒极,大骂:“孬种!尔等退罢,我来料理这孽畜!”
  另二人有心要走,闻言又恐事后司坤报复,只得硬着头皮再上。
  归彦便是几下跳跃,又将人踹飞一个。
  剩下一个,眼见己方势弱,归彦又向司坤而去。
  那弟子大喊:“师兄,孽畜不好相与。何不请出伏灵挽魂符!”
  司坤闻言,慌忙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使一道灵气,扔向归彦。
  归彦恰与那纸撞在一处。
  顷刻轰然一声巨响,符纸落在归彦身上,灵力成网。光电闪过,符箓化为一电光球,将归彦困在其中。
  归彦如遭雷殛,竟被制住一瞬。刹那神魂之中六芒星震颤。
  归彦呲牙,猛然向电网撞去。
  胡天赶到之时,正见归彦冲破电球,向下落去。
  另一头,被归彦踹飞的二人已经爬起,正同司坤等重新摆阵。
  胡天冲上前,接了归彦。便见归彦侧身毛被燎糊了一片。
  胡天大怒。
  他顶在脑袋上养的归彦,竟有人敢碰!
  登时什么宗门十禁,全数抛在脑后。
  胡天翻手取出叶桑所赠玄铁小剑,一言不发,照着司坤便是砍过去。
  此时归彦从胡天手上踉跄跃起,也向着司坤而去。
  司坤骇然,连退数步。另三人上前去挡。
  胡天归彦一处,左右配合,对战四人。
  胡天盛怒之下,不留丝毫余力,只管杀招招呼,恨不得立刻将人砍成肉泥。
  幸而赵菁铧师徒及时赶到。
  赵菁铧一见此处情形,立刻将事猜得七八分,却也不能干站着。他大喝一声:“住手!想造反不成!”
  这一声里自带了修为威压,司坤等人只得罢手。
  萧烨华也忙上前去拦住胡天。归彦却不是他能拦住的。
  赵菁铧便自行起身去捉。
  胡天登时清醒,推开萧烨华,赶在赵菁铧前冲上去揽住了归彦。
  须知赵菁铧虽是两次化神失败,于进阶无望,才做了若水部师尊,但他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四阶圆满。且他又是若水部长老之一,怎生好惹?
  归彦却不懂这些,它被胡天兜着肚皮揽在怀里,只管四肢乱踢,挣扎要去踩死司坤。
  胡天脑内,一清越声音嚷:
  “放开!”
  “打他!”
  “打死!”
  胡天却知,此时再打绝无好处。也是情势所迫,胡天收剑,手落在归彦脑袋上,轻声说:“不急。”
  归彦抬起头看他。
  胡天垂头,手却是落在归彦脸上。归彦张嘴咬在胡天手心。
  胡天不动分毫。
  司坤此时见赵菁铧,却硬气起来,他上前:“赵世伯,那灵兽袭人……”
  赵菁铧对司坤脾性素来知晓,闻言大喝:“闭嘴!宗门内岂是尔等械斗之处!若要打,尽可下大比斗贴,大比之日,随你二人赌上何物,尽管打去!”
  司坤眼中精光一闪,道一声“好”,便冲胡天说:“你敢不敢!若输了,我要你手里的那个黑球!”
  胡天闻言抬起头,笑道:“归彦不可做赌注,不若赌个其他玩意儿。”
  萧烨华闻言忙拦:“师弟别闹。大比斗贴,那是依着当年大比的内容,两人单独比斗。用器、灵兽乃至符箓,是百无禁忌的!”
  虽有师长看顾,但两厢损耗,弄到修为消减,乃至损伤道基,从此再不能登级进阶也是有的。
  “师兄何出此言。别人肖想我家归彦,都捉上了。此时更是冲到我面前叫嚣。我如何会是玩闹?”
  胡天又道:“既然百无禁忌,想是我家归彦也能上场的。如此甚好。”
  赵菁铧本是随口一提,不想他二人便当真了。他现下懊恼,又见胡天坚定,便要去拦司坤。
  司坤却非要归彦不可,便逼迫胡天:“将那黑玩意儿做赌注,或是输了出宗,你任选一个吧!”
  胡天不假思索:“很好,若我输了,我就出宗。若你输了,你就给我家归彦跪下,磕头谢罪。”
  众皆愕然。
  司坤大怒:“胡天,你欺人太甚!”
  “少废话!”胡天怒喝,“敢是不敢!”
  “这贴我接下了!”
  胡天点头,摸了摸归彦的毛,冲赵菁铧师徒弯腰:“赵师叔、萧师兄,此处无事,我先退下了。”
  胡天说完,扭头便去。
  徒留赵菁铧等人在原地干瞪眼。
  胡天待走到无人之处,才略松开归彦,他在路边站定,问它:“疼不疼?”
  归彦此时不挣扎,却是趴在胡天胳膊上,不高兴。
  胡天摸了摸归彦鼻尖:“一个月后,咱们戳死那个混蛋!”
  “嗷!”归彦这才出了个声。
  胡天乐,再将归彦放到肩头。一路回了九溪峰,也不去第五季,径直回了水帘洞。
  到了洞府,胡天将归彦放在石桌上,仔细看它的毛。
  索性只是毛烧了一片,未及皮肉。只是从前火种烧得彻底,此番却是毛糊了,有碍观瞻。
  归彦扭头去看,自己嫌弃自己,跑去墙上要蹭。
  “别介!”胡天忙抓了它回来,“我给你洗洗就是了。”
  胡天说着,从指骨芥子里翻出个五寸青花大碗来。
  胡天将归彦坐到碗里,“噗”一下,乐了。
  归彦立在碗中,瞪胡天。
  胡天咳了咳,也不用水,却从墙角处酒桶里舀了酸浆妖酒来,替归彦冲毛。
  因想着酸浆妖酒从前能让归彦恢复妖力,现下外用说不定也成呢?
  也是让胡天猜着了,几下冲洗,归彦身上的糊毛渐渐褪去。
  胡天却不停手,直用酒灌了大半碗,将归彦半个脖子都淹了。终是忍不住,胡天大笑:“酒酿归彦!”
  归彦本还是耷拉脑袋不高兴,此时闻言,“咕噜”跳出碗来,扑过去挠胡天。
  直把酸浆妖酒蹭了胡天一身,归彦才罢休。
  胡天乐呵呵,再提了水给归彦冲了满身的酒。又拿出火盆火种,给归彦烘干毛,最后拿出梳子来。
  归彦伸蹄子挠了挠梳子。
  胡天道:“我今天的作品,一边梳毛一边收集落下的毛。怎么样,试试?”
  “嗷嗷。”
  胡天便拿起梳子,给归彦梳了毛。梳着毛,却是想起那日从树里出来,将归彦的一簇毛变成了叶子。
  胡天便从指骨芥子里拿出那片叶子,看了看。
  那叶子却是逼真得很,至今还是绿油油。
  胡天看了片刻,随手将叶子别在春祀上。却是想不通,明明不能用灵气,却又如何能将归彦的毛变成了叶子?
  这么想着,胡天手上动作停下。
  归彦不满,“嗷嗷”两声叫。
  胡天乐,拿起梳子继续,直待归彦趴着睡着了。
  胡天再仔细去看春祀琉璃盏上的那片叶子。
  琉璃盏中柔光微动。
  胡天突发奇想。自己初来时,别的法器用不了,却也能用一根黑条。那时戳麟鬼鳄牙,杀集卯虫幼崽,乃至向后制伏蝰鲁,都是靠着归彦的那根脊骨。
  那毛呢?
  不如变一个试试?
  胡天低头看向归彦,不由伸手捏起它一簇毛。
  方要行动,忽又停手。
  胡天狠狠拍了拍自己的爪子,又满脑子归彦穿上绿叶裙的模样。
  胡天实在忍不住笑,只得趴在石桌上,学归彦把自己的脑袋埋住。
  片刻却也如归彦一般睡着了。
  此时归彦却睁开眼睛,走到胡天面前,咬了咬胡天脑袋上的头发。
  它又踱到石桌边上去,蹲下看着墙角的酒桶。
  那酒桶盖胡天还未盖上,酒桶中,酸浆妖酒香气阵阵。
  归彦蹄子在桌上搓了搓,歪脑袋将今日之事想了一遍。
  归彦“呼噜噜”哼,咬牙切齿,一跃跳到酒桶边沿,先伸舌头舔一口,脸缩成一团。
  片刻后,它吸一口气,思及今日竟被个电球制住!
  归彦猛然将脑袋埋进了酒桶里,咕噜噜大口喝起来。
  待到半夜,胡天被吵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摸,却摸不到东西。胡天猛然惊醒,便听得归彦叫嚷声,并不在耳边而在脑内。
  胡天慌忙爬起来,闻得墙角酒桶里“咕吱咕吱”细微响动。
  胡天扑过去,一看酒桶,哭笑不得。
  此时酸浆妖酒半滴不剩,酒桶中,归彦侧身酣睡,时不时耳朵竖起,蹄子蹬蹬酒桶,好似和人打架。再咕噜噜发出低声咆哮。
  而胡天脑子里,一声又一声叫嚷叠起来——
  “打他”
  “踩他!”
  “咬咬!”
  “嗷嗷嗷!”
第76章 十四
  胡天去戳归彦; 怎生都是戳不醒。
  哪怕提起来搓揉,归彦也只是四蹄乱踹; 并不睁眼。胡天心知归彦是喝多醉翻了。
  再思忖; 便知归彦这番行径的缘由。
  胡天顿了片刻,吐一口气。
  “这可真成酒酿了。”胡天将归彦提到床上去铺平,又戳了戳归彦肚皮; “一桶都喝了,居然没给撑圆。”
  只是归彦在他脑袋里乱嚷嚷; 有点难办。这也不是在耳边吵吵,能用手捣住耳朵。
  “忒不厚道了。”
  胡天此时也是睡不了; 便盘腿在归彦身边坐下,将姬无法给的《妖谈魔语》拿出来翻看。
  直将《妖谈魔语》所记载的妖族都看完,也没见到同归彦长相相似的妖。
  胡天再去看归彦。
  不知何时; 归彦也不在胡天脑子里说话了。只是它肚皮朝天,仰面躺着; 前肢竖起; 后肢交叠在一处。
  胡天犯坏; 伸手将归彦前蹄摆成个“人”字型:“跳芭蕾的小归彦。”
  归彦梦里不舒服; 侧过身去,甩了甩尾巴; 嘟囔:“啊噢。”
  胡天乐; 看了一会儿,又将《妖谈魔语》翻到梦貘那一章,将梦貘的描述逐字逐句读了。
  再将“擅幻化术”看了一遍; 胡天停下,抬头看向窗外。
  天边泛起鱼肚白。
  胡天想了想,收了玉简。思及醉酒还是不要颠簸,胡天便归彦留在了洞府中。他将春祀琉璃盏调亮,又给归彦留了水和点心。
  并写了张字条,嘱咐归彦,醒了别乱跑。
  一切收拾妥当,胡天这才出了门。
  胡天此时也不下山去找易箜,却是去了小蕴简阁门口蹲着。没等杜克开门出来练剑,倒是穆椿先来了。
  穆椿信步从山道上走下来。
  胡天忙上前去:“师父早上好。”
  穆椿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叶师姐。”胡天想了想索性讲话直说了,“昨天我在前山同人起了争执,约下大比单打独斗。现下便来这儿,想找叶师姐给我补补课,练练剑。”
  穆椿却哪里要等他来说?早有赵菁铧先一步给穆椿请过罪,并将事由全数说了。
  穆椿此时看胡天,也不点破:“叶桑近日要学的剑法颇繁复,你莫去扰她。这个月便同我练吧,恰我也有要教你的。”
  这可真是瞌睡递枕头,河干天下雨。
  胡天忙拜下:“谢师傅。不知师父要教我什么?”
  穆椿冷笑:“空剑。”
  “剑法?”
  穆椿摇头:“所谓空剑,严格说来,并非成套系统的剑法,而是随心修炼。”
  胡天愕然:“那要怎么练?”
  穆椿看着胡天:“你只管同我练剑便是了。”
  穆椿说着,抽出钓竿,直冲而来。
  然后胡天就被打趴下了。
  穆椿愣了愣:“咳,忘了你才二阶。再来。”
  胡天趴在地上,竖起一只手:“您等等,我,我先拿剑来。”
  胡天拿出玄铁小剑,这才同穆椿打在一处。
  穆椿招式千变万化。胡天想破头皮去应对。往往一时不到,便被穆椿打趴在地上。
  时不时,杜克还来凑热闹。杜克提着软剑出招,一边溜胡天,一边还匀出闲暇给叶桑讲招式。
  直练了两日,胡天便明白什么是空剑了。那就是让他凭直觉乱打,兼挨揍。
  练几日,胡天便被打了几日。他却还是天天早起,来小蕴简阁外领揍。
  盖因如此,并非没有效果。
  相反,胡天进展惊人。从前他总在一百招内,便被叶桑揍得满地找牙。被穆椿杜克揍了十日后,他已经能同叶桑过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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