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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上岗攻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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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艾,原来是你啊。”斛蕰溪嘴上这样说着,却显然对姜艾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讶,向四处张望几眼,故作姿态地问,“方才似乎听到这里有打斗声,你在这里,可曾瞧见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是并未听到什么声音,”所有的情绪都被姜艾妥帖地掩藏起来,一脸平静道,“不如你再四处找一找。”
  “是吗。”斛蕰溪笑了一笑。方才那眼生的小丫鬟来传话,她便有些奇怪,遣了人偷偷跟过来,听说东澜郡王世子急匆匆赶来花园,便猜到八成与那姜艾有关,是以赶忙带了人过来。没想到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哦对了,不是令慈叫你过来的么,怎么不见她人?”
  “你说姜夫人?”她身旁一身鹅黄华装的傅欣立刻道,“我刚从老夫人那里过来,姜夫人就在那边,从未出来过啊。”
  斛蕰溪惊讶状:“哦?”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视线便转到了姜艾身上来。
  “我也正奇怪呢,那小丫鬟将我带过来,人却突然跑了。我在这里等了许久,未曾见到家母,正打算回去呢。”姜艾道,“想来是贵府的小丫鬟调皮,拿我打趣呢。”
  “若真是这般,实在是失礼了。定是新来的小丫鬟不懂规矩,你放心,回来我定好好训教。”
  姜艾浅浅一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四姑娘不必深究。”
  斛蕰溪却微笑摇头:“规矩嘛,还是要立起来的,如此不懂礼数的丫鬟,可是万万不能继续留在我相府的。你们不知道,我爷爷看重的便是名誉二字,凡事有碍相府声名的行为,他绝不会姑息。”
  姜艾面色从容,只当听不出她话中含沙射影的暗示。
  “我与傅欣正要去赏花,不如你也同我们一起去瞧瞧吧。如今这时节,千日红与文殊兰都看得正好呢。”
  “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姜艾浅浅福身,先行离开。
  斛蕰溪等人看着她的背影,并未急着走。人影离开视线,傅欣才嗤了一声:“我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姜艾生得有多美,也不过如此嘛。比你真是差远了,真不知昱王殿下怎么想的,竟特意将她们一家调到京城来。”
  “殿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斛蕰溪与她并肩往前,停顿片刻,又揶揄地笑道:“真是的,大家都知道皇上有意将你许给殿下了,这还没过门呢,便吃起醋来了。不过你倒不必太过在意那姜艾,那样的女人,殿下未必看得上眼。”
  “少拿我打趣!”傅欣面露娇羞,嘴上依然不屑道:“蕴溪,你不必对她那么客气,如此不知检点的人,还是离远些的好。这姜家果真是小地方出身,教养如此不堪,竟放任她四处丢人现眼。我真是想不到,被土匪糟蹋过的脏污身子,竟然有脸出现在相府,真是晦气!听说还与世子纠缠不清呢,简直不知廉耻。换作是我,早一死了之,省得玷污了家族名声,有辱门楣,叫我国公府抬不起头来……”
  话音未落,忽觉背后一阵诡异的阴森冷意。傅欣头皮发麻,脚步一顿,狐疑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沙沙晃动的树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又迟到了,忙着送小猫去医院,没来得及请假。今天还送红包吧


第65章 65
  “云南王和东澜郡王世子大打出手?”
  斛蕴溪与傅欣在花园并未看到任何人; 大感无趣; 正要离开时,忽然有丫鬟慌慌张张跑来禀告。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兴味; 莫不是正与那姜艾有关?
  “在何处?”
  “回小姐; ”小丫鬟道; “就在咱们府外头; 两人也不知怎么遇上的。”
  斛蕴溪挑了挑眉; 继续问道:“情形如何?”
  “云南王倒是无恙,世子脸上挂了彩; 受了些皮外伤。这会儿正打得难舍难分呢,已经惊动了相爷; 皇上与昱王殿下已经亲自过去了。”
  傅欣眼睛亮了一亮; 拉着斛蕴溪的手道:“咱们也去看看?”
  斛蕴溪却摇头:“既然皇上与王爷在,咱们怕是不便过去了。”见傅欣不大情愿的样子,婉言劝道; “若是被皇上和王爷知道我们如此爱凑热闹; 定会认为我们肤浅不矜持……”
  “那还是不去了吧。”傅欣立刻绞着帕子道。
  另一边,乾宁帝亲自出席左相的寿宴,刚接受百官叩拜; 坐下寒暄几句,便听到下人的禀报。左相不咸不淡的视线望过来,显然有几分责怪皇家子弟胡作非为的意思。乾宁帝挑了挑眉,道:“还不快去将他们拉开。”
  下人跪在地上哭丧道:“云南王身手了得; 奴才实在拉不住!”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乾宁帝放下茶杯,起身:“朕亲自去看看。”
  他负手走在前面,离开了宾客满座的宴席,方开口道:“又为了姜家那女娃吧。”
  “嘉宥对那姜艾用情极深,对阿正自然恨之入骨。这一碰上面,以后怕是难消停了。”萧维跟随在他身后,一身宽袖常服,头戴翼善冠,腰缠玉带,风姿蹁跹。“他太冲动了。”
  乾宁帝却摇了摇手指,淡笑道:“朕记得嘉宥这孩子小时候性子便柔和,甚至软弱,如今竟有几分胆量跟阿正斗,倒是令朕刮目相看了。”
  夺妻之恨,岂会轻易咽下。萧维并未说出口,晦暗之色从眼中闪过。
  …
  左相寿宴办得风风光光,云南王与郡王世子那一场闹剧并未掀起太大风浪,姜艾只听闻嘉宥受了伤,皇上传了太医为他诊治,其他半点消息也无。
  随后在市井间流传开来的一桩逸闻,才是真的令人惊掉下巴。宁国公恩宠优渥,家里五个孙女个个出落得十分标致,大姑娘与二姑娘皆是庶出,一个与泰宁侯世子喜结连理,一个嫁给了年少英名的定远将军,皆是人人欣羡的美满婚事。
  嫡孙女三姑娘,从小便深得亲姑母皇后娘娘的宠爱,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早早便有传言,皇上有意将她许配给昱王殿下。从前□□只昱王殿下一位王爷,深得皇上重新,因此这门亲事可谓是天下独一份的恩宠。
  哪想在这关头,不知从何处竟传出一桩秘闻来:说那傅三姑娘十分不检点,小小年纪便与家中年少力壮的家丁暗通款曲,将与昱王定亲之际,恐事情败露,将家丁送出府,暗地派人灭口。仆人死里逃生,含恨将傅三姑娘的行径披露,为表真实,房事内容也描述一二。
  流言如风一般迅速扩散开来,很快,坊间人人皆知傅三姑娘臀部有一块半月形胎记,至于姜府那位被土匪玷污的千金,极少有人谈起。
  前一世并没有这一场风波。姜艾并不知傅欣与萧维之间是否有过心照不宣的婚约,彼时她已经嫁给了萧维,后来斛蕴溪入了宫,傅三姑娘与左相府的长孙结了亲,成了斛蕴溪的亲嫂嫂,一对小姐妹反目。如今想来,曾经偶然几次碰面,傅欣对她十分厌恶,应是早早便倾心于萧维。
  这一世姜艾与萧维没了牵扯,与傅欣却依然水火不容似的,没少听说她在背地里编排自己的话。
  然而听着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她倒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有几分感慨,毁掉一个女子的名誉,真的太容易了。
  流言甚嚣尘上,姜府也未曾安宁。
  萧嘉宥折了一只胳膊,日日吊着夹板来姜府,雷打不动;黑熊夜夜来叩窗,搜寻了许多新奇玩意讨姜艾欢心,一日未曾间断。姜艾一个都没见。
  这日黄昏,云南王府却突然差了人送信过来,并且要求一定要亲手交给姜姑娘。一家人皆面色古怪,姜艾硬着头皮接了信,不知那家伙又搞什么鬼。
  如此正大光明送来的信,她倒是不怕其中有什么不便见人的内容,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拆了信,却发现是溯英写的。
  作为云南王疼爱有加的义妹,又得皇帝亲自册封了乡君,小丫头如今是炙手可热的贵女,人人巴着结交。
  小乡君为人傲气,写给姜艾的信口吻却可怜巴巴。她不爱念书,从前被父亲二哥逼着识字;如今成了尊贵的小乡君,她的王爷哥哥又专门请了先生来教她功课,每日被逼着看书写字,日子实在难过。爹不疼娘不爱,明日十二岁生辰,却没有人记得,好委屈。
  信中笔迹清秀优美,显然是请人代写的,可怜巴巴的语气却丝毫没打折扣。
  姜寅、沈氏皆诧异不已:“艾艾,你与那小乡君熟识?”
  姜艾点头,未敢坦白这他们口中的小乡君便是在夷陵时日日来蹭饭的小姑娘,只道:“我在山寨时,时常与她接触。”
  沈氏明了,与姜寅对视一眼,眼中有担忧。
  云南王府与姜府关系尴尬,实在不便往来,这小丫头却约艾艾过府游玩,陪她过生辰,着实令人为难。
  姜艾拿这丫头没办法,思忖许久,继续硬着头皮答应了她的邀约。
  总归云南王府来信这么大的事儿,瞒不住府中的眼线,遮遮掩掩倒不如坦然一些。
  …
  流言愈演愈烈,终究还是传到了皇帝耳中。
  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跑到皇后跟前哭诉:“皇后娘娘替老身做主啊!”
  皇后头疼不已,亲自下去搀扶,无奈道:“娘,你先起来说话。”
  老夫人痛哭流涕:“你若不为欣欣做主,娘便长跪不起!欣欣那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虽然任性一些,但一直都是洁身自爱的好孩子啊!娘以性命担保,我们欣欣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你若不信,大可叫人去验身!”
  自己的亲侄女,皇后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也有心有力。“欣欣的秉性我还不清楚吗,只是此事已经传到皇上那里,岂是我一句话便能左右的。”
  “那你便由着居心叵测之人如此败坏欣欣的清誉?欣欣日日在家以泪洗面,你这个做姑母的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皇后只能妥协:“罢了罢了,我再去劝劝皇上便是。”
  御书房。
  早朝后,乾宁帝将萧维留下来,又特意叫来淑妃随侍在侧,此刻便正在谈傅欣一事。
  “朕实在没料到,傅家竟会闹出这种丑事来!”乾宁帝坐在御座上,面有怒容,“堂堂国公府,竟然养出如此贞洁败坏的女儿,朕脸上都无光!”
  萧维却显得十分平静:“国公爷既然拿名义担保,想必其中真的另有隐情。皇兄若先当了真,怕是会令国公爷寒心,倒不如彻查此事,揪出幕后恶意中伤的罪魁祸首,也好给国公爷一个交代。”
  乾宁帝冷哼一声:“如今闹得人人皆知,岂是那么容易能查清的。即便是被人中伤,也是他傅正平看管不严,那丫头从小便刁蛮任性,如今又惹出如此大祸,朕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萧维并未答话。淑妃侍奉在乾宁帝身后,深知皇帝从前对那傅欣有多宠爱,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停了片刻,乾宁帝忽然伸手将淑妃揽过来:“朕记得爱妃有个妹妹,与傅欣年纪相仿,才情过人,容貌更是像极了爱妃,可曾婚配?”
  淑妃心里一咯嘀,答曰:“未曾。”
  “既如此,不如将爱妃的妹妹许配给十四弟?”乾宁帝看着她问。
  淑妃柳眉轻蹙,为难道:“臣妾那妹妹性情顽劣,身份样貌皆不如傅三姑娘,恐怕配不上王爷……”
  乾宁帝又转向萧维:“十四弟认为呢?”
  萧维只玩笑道:“那臣弟恐怕要会一会国公爷的虎啸刀法了。”
  乾宁帝朗声大笑。
  不多时,宫人进来通传,东澜郡王世子求见。
  乾宁帝眉梢一扬:“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世子只说有事求皇上。”
  那小子满脑子儿女心肠,还能是为了什么事。乾宁帝挥手,示意淑妃退下,这才叫人传他进来。
  萧嘉宥进殿,脸上伤痕消了不少,手臂上依然吊着夹板,到了跟前,扑通跪下,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皇叔,嘉宥求您一件事。”
  乾宁帝好整以暇地靠在御座上:“起来说话。”
  萧嘉宥不肯起来,跪在那里,一字一顿道:“我要娶艾艾为妻,请皇叔赐婚!”


第66章 66
  乾宁帝略微诧异地与萧维对视一眼; 沉默片刻才道:“嘉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姜艾不过是小小四品官之女,私德有亏,何来资格做皇家世子妃?”
  “那根本不是艾艾的错!是云南王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若不是他突然冒出来拦路抢劫; 艾艾早已经嫁给我!”萧嘉宥没想到一向英明的皇叔也会说出这种话; 急切道:“您不是因为他是您的亲侄儿; 便偏袒于他!”
  “朕何曾偏袒过谁?”乾宁帝不悦道; “天底下女子多得是,比那姜艾貌美的大有人在; 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萧嘉宥重重磕了个头:“嘉宥非她不娶,请皇叔成全!”
  “你想清楚了; 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 郡王府的脸就要被你丢尽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她。”萧嘉宥咬牙道,“父王和母妃从小看着艾艾长大,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你爹同意又如何; 本王不同意!”
  门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来; 曹德利拦不住,慌忙跑进来通传,还未来得及开口; 身后健硕英武的男人已经大步走进来。乾宁帝摆了摆手,曹德利闭嘴退下。
  黑熊走进来,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随后才向乾宁帝行礼:“六叔。”扫了眼一旁坐姿风雅的萧维; 漫不经心道:“十四叔也在啊,今日还挺热闹。”
  话音刚落,殿门再次进来一人,藏蓝常服上纹饰蟠龙,正是太子殿下萧临。与黑熊的肆意不同,萧临显得彬彬有礼:“父皇,十四叔。”
  乾宁帝摆手:“赐座。嘉宥,你也起来吧。”
  萧嘉宥依旧不起,将愤恨的视线从黑熊身上收回,坚持道:“求皇叔成全!”
  嗤——
  黑熊冷笑一声:“你死了这条心吧。姜艾好说也是本王的女人,若是嫁给别人为妻,让本王的脸往哪儿搁?”
  “萧正——!你不要欺人太甚!”萧嘉宥怒斥。
  乾宁帝黑着脸,呵斥一声:“都住口!你们两个可别忘了自己姓什么,都是一家人,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像话吗!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萧嘉宥不甘心地将满肚子冤屈忍下,起身坐在了萧维下首,目光略过对面,恨意不减。黑熊与太子同侧而坐,眉头亦拧着。
  “阿正,”静默片刻,乾宁帝才又道,“方才朝堂上御史刘大人的话,你可有什么想法?”
  黑熊心中冷笑。那姓刘的御史口沫横飞义愤填膺说了一刻钟,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便是要他云南王交出兵权。黑熊如何不清楚那人向来是乾宁帝的枪杆子,指哪打哪,他的意思,可不正是乾宁帝的意思,借他的口说出来罢了。
  乾宁帝轻叹一声,语气温和道:“你这许多年都流落在外,朕好不容易将你寻回,私心只想留你在身边,代替皇兄弥补这些年你受的苦。封地诸事需人打理,朕委派有能之士帮你治理云南,你也好安心留在京城,如何?”
  “六叔所言极是。蒙将军将云南治理得极好,便继续交给他吧。”黑熊道。
  乾宁帝不语。蒙通背叛朝廷意图谋反,没治他的罪只是时机未到。
  此时萧临开口道:“父皇,西南一带一直不太平,交趾不安分,多年来全靠蒙将军威名震慑,才能维持和平,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乾宁帝沉吟片刻,才道:“也罢,蒙通治理有方,西南有他镇守,朕也放心。”
  “——只不过,”他话音一转,“虎符乃朝廷信物,阿正还是将它归还给朕吧。”
  黑熊扬起一边眉毛,脸上有诧异之色:“什么虎符?侄儿不明白六叔的意思。”
  乾宁帝向萧维抬了抬下巴:“十四弟,你同他说吧。”
  黑熊好整以暇地望向萧维,后者稳如泰山,嘴角依旧挂着惯常的一丝笑意。“你从嘉宥那里拿走的于阗玉虎便是了。”
  萧嘉宥闻言猛地站了起来,惊怒地指着他:“原来是你偷走了我的玉虎?!”怪不得思思怎么都不承认,他将她院子里里外外搜寻几遍都未找到,原来真的不是她偷拿的。
  黑熊嗤笑一声:“我何时从你那里偷过什么玉虎?”
  萧嘉宥哑口无言,只得转头询问地望向萧维。
  黑熊的视线随之转过后,一本正经地问:“十四叔可曾亲眼看到我拿了他的东西?如果有,敢问何时何地?若没有,”他顿了一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不知十四叔何以如此冤枉我?”
  萧维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变,一派从容道:“假尸在西山发现、运回姜家的第二日,嘉宥伤心醉酒,你不是趁夜偷偷潜入了郡王府吗。”
  黑熊也笑:“十四叔亲眼看到我了?”
  萧维但笑不语。黑熊继续道:“姑且不论十四叔看到的那窃贼究竟是不是我。倘若十四叔当日便认出了我,为何后来数月时间,迟迟不与我相认?再者说,那玉虎乃我父王遗物,遗失二十年,十四叔当年不过几岁孩童,从未见过那东西,又是如何一眼认得?”
  此话一出,乾宁帝脸色微变,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萧维依旧镇定的面庞。萧嘉宥虽先入为主地相信了萧正便是那窃贼,刺客也不得不生出几分犹疑。
  萧维缓缓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实在说不过你。只是那东西在你手中,却是抵赖不掉的。”
  “你尽管来搜。”黑熊坦荡道。
  “好了!”乾宁帝终于发话,“朕相信阿正,没拿便是没拿,再争执下去,反而叫一家人生分了。朕也累了,今日便散了吧。”
  几人便起身告退,萧嘉宥有意落后,待其他人离开大殿,又折返回来,不死心地问:“赐婚的事……”
  乾宁帝不悦地哼了一声:“出息!”
  ……
  “阿正,你对嘉宥太过咄咄逼人了,”离开御书房后,萧临与黑熊一道出宫,在他身后温言劝道,“他是个单纯的孩子,对那位姑娘用情至深,你既对那姑娘无意,不如成全嘉宥一片真心。”
  黑熊心中冷哼。谁说他无意,他整颗心都已给了姜艾,自己拿命来爱的女人,岂能容他人肖想?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他淡淡扫了萧临一眼,忽然停下脚步,不耐道,“你整日跟着我做甚?堂堂太子,难道闲得没有别的事可做?
  “怎么跟我说话呢?”萧临在他面前从不以本宫自称,他倒是越发放肆了,与他这个兄长说话愈发不客气。
  抬手要往他脑门上敲,刚伸至面前便被黑熊攥住手腕,顺势一拧,萧临当即闷哼一声。黑熊松手,萧临紧紧抓着右手腕,面色惨白,剧痛下额头沁出汗滴。
  黑熊漠然盯了他片刻,才凉凉道:“断不了。”
  萧临许久才缓过那股劲儿,黑熊虽满脸不耐,却一直站在一旁等着,未曾走开。萧临揉着手腕,面色极为苍白,却笑望着他:“你还是小时候可爱些。”
  黑熊转身便走。萧临慢步跟上,有些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道:“阿正,陪我喝一杯吧。”
  黑熊并未表态,一双长腿迈得敏捷矫健,出了宫门率先上马,却停在那里等了片刻。萧临不紧不慢跟上来,骑上另一匹马,两人沿着青石板街道,向云南王府行去。
  远远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熟悉的曼丽身形从车上下来,一袭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颜色纹饰都分外养眼。黑马“咴”了一声,踏着轻快的蹄子便要过去。
  走出几步黑熊猛地意识到什么,立刻勒紧缰绳。轻轻啧了一声,在马脑袋上拍了一下,放慢速度走到跟前。
  姜艾已经注意到打左边而来的两匹马,目光刻意略过黑马,朝后面的人望了一眼。她怔了一怔,正要矮身行礼,萧临已经率先道:“不必多礼。”
  黑熊冷硬的声线紧跟着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语气中似有不耐。
  姜艾垂眸,身边来迎接的丫鬟及时开口解释:“回王爷的话,乡君今日生辰,特地请姜姑娘来做客。”
  黑熊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似的,骑着马趾高气昂地从她身侧经过,下马后将缰绳抛给小厮,大步进门。
  黑马“咴咴”又叫唤两声,原地踏着步,接着竟不知怎么从小厮手中挣脱,笔直冲着姜艾而来,大脑袋往她跟前凑。姜艾冷不防被湿湿凉凉的鼻子蹭了一脸,哭笑不得地拿帕子擦拭,那边小厮已经慌忙跑过来,一边告罪一边将黑马牵走。
  一旁,萧临在马上目睹一切,轻轻挑了下眉。
  “你就是姜艾?”他下了马,走到姜艾跟前,并不逾矩地打量她两眼,温言问道。
  姜艾记得这个即位不满一年,便在秋猎时不慎落水,导致旧疾复发,英年早逝的皇帝。他是个极温和的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对她都十分客气有礼,待父亲更是礼遇有加。
  她浅浅福身:“民女姜艾,见过太子殿下。”
  萧临缓缓一笑:“既是小乡君的客人,你且去陪她吧。那丫头性子急得很,等不到人怕是要亲自来找了。”
  姜艾看着他和蔼的模样,心中不免惋惜。若是可以,她倒想提醒他一下,来年秋猎定要保重身体。
  她随着丫鬟进府,去往溯英的住处,萧临负手立在原地,一路望着她的身影,片刻后忽而摇头,笑了一笑。
  物似主人形。
  阿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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