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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凡人贾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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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道:“是啊,若是他的庄子,何须担心人强占了去,咦?难不成是变着法子来行贿的不成?”

胤禛道:“你何时见过匿名来行贿的?若不是你心血来潮,又怎会去查他根底,知道这庄子是贾政的?何况他拿那十万两银子可没有半点犹豫的。”

胤祥一想也是,奇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胤禛见他好奇心大盛,若不是皇子阿哥的架子在,就差抓耳挠腮了,不由笑道:“要知道此事何难?回头问一问那贾政便是。”

胤祥道:“这倒是不错,但是皇阿玛向来不喜我们私自结交朝臣,还是算了,还是我托人去打听得了。”

胤禛道:“这些年,户部只见借银的,不见还银的,忽然有人还了十万两巨款,招来问问又有何妨?若他当真是有远见当用的,我还要向皇阿玛推荐一把呢!”

☆、第 21 章

胤祥失声道:“四哥,你不会是想……这可使不得!”

胤禛面沉如水,道:“你可知道国库中现在还有多少银两?”

胤祥摇头。

胤禛一拍案几,震的棋盘上棋子乱跳,胤祥的心也跟着跳了一跳,只听胤禛恨声道:“六百万两!国库中只剩了六百万两银子!”

“什么?”胤祥惊跳起来:“这怎么可能?”

胤禛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道:“户部的账面上还有五千万两银子,但是库里却只有六百万两!”

胤祥诧异道:“你是说,这些钱,全被……”

胤禛冷冷道:“这些人,或为一国重臣,或为皇亲国戚,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却不顾国事艰难,借着国库的银子,花天酒地,挥金如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哼!”最后一声冷哼,已带了浓浓的杀气。

胤祥知道这个哥哥向来嫉恶如仇,他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道:“只这些银子,不过放几次赈就没了……但皇阿玛数年之内必会向西北用兵……可这个马蜂窝,捅不得啊!”

胤禛叹道:“我如何不知道,但总要有人给皇阿玛提个醒儿,否则皇阿玛准备发兵的时候才发现国库中没有银子,岂不是误了大事?”

胤祥道:“那这件事……太子知不知道?”如果这个马蜂窝有一个人能捅的话,那就是太子了,说到底,他也是君,这件事由他去说,最合适不过。

胤禛眼中闪过阴霾,神色中带着一丝疲惫,道:“我早就禀告过太子了,他说这件事皇阿玛心中有数,原是皇阿玛默许了的事,他不好多言。”

胤祥道:“皇阿玛是默许了没错,但是皇阿玛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如此严重了啊……难道太子连这个都不知道?”

胤禛道:“他如何不知道?只是这件事说出来,其一让皇阿玛丢了面子,其二得罪了满朝文武……他宁愿揣着明白装糊涂,等着别人来揭这个盖子。”

“可是他是……唉!”胤祥猛的起身,道:“我去说,反正我是个无权无势的光杆儿阿哥,也不怕得罪了谁。”

胤禛喝道:“给我坐着!你何时能不再这般冲动,也不想想你一个光杆儿阿哥,如何知道户部的事?人人都知道你我交好,你去说和我去说有什么区别?反将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沾上了阴谋之名!这次,我正好借着贾政还款的事,将事情稍稍透露给皇阿玛,反正西北用兵还有几年,只要皇阿玛有了准备,或是清理户部,或是另谋财路,都有皇阿玛圣裁,至少也能扼杀这股借银的风气,否则金山银山也要被他们搬空了。”

胤祥颓然坐下:“也只能如此,只不过……这样岂不是害了贾政?”

胤禛淡淡道:“是福是祸,全在他一念之间罢了。他若以之为福,便是福,他若以之为祸,便是祸。哼!”

………………………………………………………………

针线房的反应很快,贾环窝在房里看了一阵书,便有婆子来为他量身,又捡了衣料样式来让他挑,不仅是大毛衣裳,还将以往的例也补齐了。贾环很是庆幸赵姨娘不在,否则只怕她尽检华丽富贵的挑,只交代来人,凡他贴身的衣物,只用白色的细布缝制,至于外衣,料子且不论,颜色越素净越好,样子越简单越好,便打发了。

到底是吃了安神汤的,针线房的人走了不就,便乏了,睡了一觉便又到了晚上。红儿告诉他贾政来过,见他睡的香便走了。

贾政第二日要去衙门点卯,晚上回荣喜堂换了身衣服,便来了贾环的小院,脸上却不是很好看。

贾环见他脸色有愧有怒有忧,道:“父亲身体不舒服吗?我替你按一按可好?”

贾政脸色好看了些,露出一丝笑容道:“你身子还没好,等会让你姨娘揉好了。环儿的法子很有用,今日觉得身上松快多了。”

贾环微笑道:“那就好。”是说会宿在赵姨娘那里吗?她会高兴的吧?

贾政喝了口茶,将杯子放下又端起,又放下,道:“你薛家姨妈……”

贾环见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要说什么,道:“薛家姨妈对我向来亲切的很,宝钗姐姐对我也好,要是搬出去我会不舍不得呢,大表哥虽粗鲁了些,我以后只少去招他就是了。”

贾政叹道:“知道你是个醒事的……你母亲去老太太面前哭诉,老太太发了话,不许再提让他们搬出去的事,唉,我又不能将环儿你的事说给老太太听,一是老太太难免着急上火,二是总是有损你的名声。”

贾环道:“我知道是父亲爱护我,没关系的,只不过……”

“怎么?”

贾环撇脸道:“有他一日,我是不去家学上学的。”

贾政皱眉道:“小孩家家的,不念书怎么行?”

贾环反问道:“父亲还想让我考状元不成?”

贾政不免想起长子贾珠来,好生生的儿子考科举都生生没了命,这个本来就只有半条命的更别提了,不由软了口气,道:“难道不靠科举便不读书了不成?”

贾环道:“反正我该认得的字都认的差不多了,在家里看书练字也是一样的,那个人将学堂弄的乌烟瘴气,我实在不愿意去……父亲!父亲!”

“罢了罢了,”贾政道:“你既不愿去,我也不逼你,这样,我每隔三日给你布置一次功课,若能完成的好便好,若有一次我不满意,你便老老实实去上学,若不肯让家学,上官学也是一样的。”

贾环大喜道:“这个好。”

见儿子难道开怀,贾政心中的那点不快也散去,再度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递给贾环,道:“这些东西,你从何而来?”

贾环道:“当年我和大和尚去采药,有些药材没有成熟,或不在采摘的季节,因大师傅年纪大了,我身体又不好,下次再寻不易,便凡遇上少见些的药,便采了来,种在我们住的温泉附近的山上,有些活了有些死了,有些却又繁殖了开来,后来有了经验,渐渐便成了一片药园,专种一些贵重药材,日子便好过了起来,后来除了供我的病,还有了盈余。便把周围的地都买了下来,因本是荒山,也不是很贵,不过用了一千两银子,还建了庄子,也雇了人种植。只不过钱财对大和尚没有意义,我也要它无用,便也不曾用心经营,不过是病发的时候去挖几颗来用,若有人找上门要买,便卖几株给他。”

“后来有一日,我在寺里小住,经过院中的时候,听到厢房中有两个青年闲谈,由从军建功立业,谈到户部积欠,又言及几家欠银大户,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家竟还欠了这么多银子,那些日子我虽病发次数渐少,但每一次病发都凶险无比,实不知哪一日便去了,那些钱财留着也是无用,便以父亲的名义还了欠款,虽然微薄,却也能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这些,便是这几年来户部还款的凭条,原该早教给父亲的,却又怕父亲怪我多事,想着户部也是有存根的,总不至于赖账,便放下了。既父亲看见了,便收着吧。”

贾政轻叹一声,道:“环儿一片孝心可嘉,只是……这件事却做岔了。”

贾环好奇道:“怎么了?”

贾政道:“你可知道,这些银子是如何欠下的?”

贾环摇头。

贾政道:“当年你祖父尚在的时候,圣上南巡,我们贾家曾接过一次驾,这些银子便是当时花用了的,是以欠银的虽是我们贾家,花银子的却是当今圣上,因此上,这笔欠款并不需担心。”

贾环点头,道:“就算如此,钱还了总是好的,为何父亲说我办岔了?”

贾政道:“你有所不知,现如今,朝中上下向户部借款已成风气,只有借银的,没有还银的,若是豁然去还银,怕是有哗众取宠之嫌。”

贾环沉吟道:“我却不这样想。”

贾政道:“环儿你说。”

贾环道:“我想,如果人人都是父亲这般的想法,那么户部借银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我听那二人的口气,在几年前,户部积欠便严重到会影响西北的战事,到如今,只怕情况更加严重,而且听闻西北越发不稳,父亲在朝为官,已皇上的性格,可会对这葛尔丹一忍再忍?”

“这……”贾政沉吟:“这,皇上雄才大略,应该不会姑息葛尔丹。”

贾环道:“皇上一心要做的事,如何会因缺钱便放弃?到时,若不清理欠款,便只能加赋。”

“皇上乃千古明君,加赋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我家欠下的银子,却是……”

“这些银子,难道父亲要让皇上去还吗?”贾环道:“若有一日真的清理积欠,满朝的目光怕都要落在这几家欠银大户头上,若是我们不还,只怕皇上一两银子都收不上来……若我们家果然清贫,家徒四壁,皇上或许会有额外恩典,但是我这些日子看家中行事,仿佛生怕旁人不知似的,奢侈无度又张扬跋扈,只看东府的小荣媳妇的葬礼便可见一斑……皇上正为没有银子开战发愁,我们家却这般行事,皇上会怎么想?”

见贾政陷入沉思,贾环又道:“如若惹得皇上不满,便是皇上不便用户部积欠之事来发落我们,却也不是没有别的由头,旁的且不说,单是琏二嫂子在外放贷的事情,我回府不过几日便知道了,外人又如何不知道?”

贾政一震向他看来:“什么放贷?”

贾环诧道:“合府都知道的事,怎么父亲竟不知道吗?”

贾政一愣,继而冷哼一声,手握成拳,沉声道:“我还真是、真是娶了个贤惠的好夫人啊!”

贾政说到王夫人,贾环不便开口,论理这话听都不该他听的,只道:“我们这般悄悄的还着,旁人并不知道,户部的官员也不会傻的将积欠的事到处乱说,等万一有一日皇上清查此事,这便是一个为君分忧的姿态,让皇上看看也是好的。”

☆、第 22 章

见贾政似有动容,贾环再接再厉道:“父亲为何会只担心得罪同僚,却不担心触怒皇上?我听闻皇上数位阿哥皆为人中龙凤,一时人杰,朝中暗流涌动,但皇上却精神旺健,此刻皇上最忌讳的,当是结党营私四个字,若此刻做了孤臣纯臣,孩儿觉得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个道理贾政如何不懂,若做了孤臣,一来可以让皇上用的放心,二来可以让绝了众位阿哥拉拢之意,以免日后站错了队,引来灭门之祸。

但是他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员外郎,又在最不打眼的工部,这些事对他来说未免太遥远了些,此刻得罪同僚,被暗地打压排挤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贾环见他神色变幻莫测,也不再多说,只道:“父亲先不必想那么多,不过悄悄的还着帐罢了,且又是几年前就开始的,未必就会得罪同僚。父亲还是想想,若是这几年皇上便要清查户部积欠的话,我们家的银子可够还不?”

贾政顿时陷入沉思,从王夫人进门不久,家中的产业便大多是她在打理,他向来不大过问这些俗务,但是也知道府里欠的库银多达六十余万两,这还不算这些年贾赦另借的,这么多银子,就算能还清,怕也是要倾家荡产啊。

一时间又是心乱如麻,又希望皇上不要清查旧账,又希望皇上清查时能赐下恩典,一时又想到王熙凤竟然胆大包天在外面放贷的事,若一旦被人捅破,可是大罪……

贾政不知道怎么出的贾环的小院,出门后,冷风一吹,顿时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加快步伐向荣喜堂而去。

当夜,荣喜堂发生了什么事无人得知,只知道第二日王夫人的眼睛红肿的厉害,荣喜堂中扫出一地的碎瓷片,紧接着贾政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封存了府中所有的账面,花了三日三夜才核对查实,然后迅速撤换了十多个管事,将王夫人气得银牙咬碎,推说头风犯了,整日躺着不见人。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如何瞒得过贾母,将贾政唤去连他带贾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又亲去安抚了王夫人,一面又拔了些府里老实可靠的世仆填补了贾政撤换下来的人的位置,这才算平息了风波。

而贾环这个贾母口中“下流没脸的,一进府便搅得合府不宁的祸根”,却借着养病的由头,这几天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门心思的练字看书,贾政隔几日总要来探他一探,所以府上还没有人敢怠慢他,要知道,贾环可是一状将王夫人告的直到现在都还在养病的人。

这边府里在一片平静中激流暗涌,上上下下都屏了呼吸过活,梨香院那边的薛蟠却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由于天气渐凉,事发那日薛蟠原本就穿的厚实,对方的武器又是马鞭子,所以身上的伤看起来虽吓人,但除了脸上那一道,其余不到两天便好利索了,偏偏碍着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痕不方便出门,满身的精力无从发泄,目光便又落在被他打死了人方抢来、却稀罕了不到一个月便像马棚风似的撇到一边的香菱身上。

这小妮子原就生的好看,被他滋润过后似乎更诱人了,腰是腰臀是臀,胸前也渐渐鼓起来了,那端着水行走时摇摆的身姿越发的勾人。

薛蟠舔了舔唇,吞下一口唾沫,干咳一声大叫道:“香菱,爷口渴了,还不快倒水来,想渴死爷吗?”

香菱被他厌了许多日子,也未曾多想,忙应了一声,端了茶过来刚递到他嘴边,便惊呼一声,被薛蟠一把抱住按到在床上,茶水泼了一地也不理。

香菱哪里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面挣扎,一面低声哀求道:“爷,爷,青天白日的……门还开着呢,爷……”这事要是让人看见听见,她还怎么做人 ?'…99down'

薛蟠哪有心思理会这些,翻身压到香菱身上,夹住她踢蹬的双腿,三两下将衣襟扯开,发现那双雪白的椒乳果然大了一圈,再按捺不住,一张大嘴将那嫣红的樱桃并那饱满的白腻一并咬住。薛蟠只觉的顿时满口的温香滑腻,勾的他魂魄都要飞走了,更是一阵大力的吮吸,啧啧有声,舌尖在那樱桃上下一阵挑拨,下身在香菱大腿根部猛力的摩挲挤压,顿时坚硬如铁。

香菱心中又惊又怕,偏偏那处传来的酥麻让她浑身发软,她憋着不敢喊叫呻1吟,呼吸却一阵紧过一阵,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忍不住“啊”的惊呼出声,原来薛蟠在她酥胸上狠咬了一口,顿时又痛又麻,偏偏又带着一种奇特的满足和愉悦,紧接着那作怪的舌头在樱桃上一阵飞快的拨动,陌生的强烈快感一阵比一阵猛烈从那处蔓延开来,让她像过电似的浑身颤抖起来,下面又被那坚硬如铁的东西隔着衣襟死死抵住,竟在内心深处隐隐生出希望那东西快快冲破束缚、撞入身体的**来,一方面却又知道这是坏女人才会有的反应,矛盾的心理和折磨人的快感逼的她几乎疯掉,忍不住低泣起来。

谁知这时薛蟠忽然浑身一颤,从她怀里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豹眼里全是难以置信。

香菱先是一呆,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飞快的爬了起来,拉上衣襟,匆匆忙忙向外跑去,临出门时向内看了一眼,却发现薛蟠将手缓缓伸进了自己的裤腰。

……

薛蟠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满手的粘湿。

居然这样就……居然……

我可是堂堂的金枪不倒薛大郎啊……

这、这……

哈,一定是太久没碰这小妮子了,竟这般勾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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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薛宝钗带着莺儿向薛蟠房中走去,刚过拐角,便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

莺儿喝道:“走路不长眼的……啊,香菱是你?”

香菱忙低头站在一边:“小姐。”

薛宝钗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

香菱连连摇头道:“没、没什么。”

薛宝钗问道:“大哥可好些了?”

一提到薛蟠,香菱顿时脸色一片羞红,点了点头,不语。再抬头却发现薛宝钗和莺儿行走的方向,忙急声唤道:“小姐!”

薛宝钗转身,问道:“有什么事?”

香菱张口结舌,期期艾艾道:“小姐不如、不如……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再来……”

薛宝钗见她脸色羞红,衣冠不整,顿时恍然,也羞的两颊通红,啐了一口,转身向院外走去。

出了梨香院,莺儿问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薛宝钗道:“环兄弟前儿犯了病,还不曾好利索,我们去探探他。”

莺儿哼一声道:“小姐就是好心肠,那样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好探的?前儿我们大爷为了救他受了伤,竟从来不曾来探过一次,便是也犯了病,为何连派个人来问问也不曾?还在贾大人面前挑唆是非,让王夫人这么好的人都受了挂落。”

薛宝钗冷喝一声:“闭嘴!”

莺儿一愣,薛宝钗一向对她宽厚,往日便是说错了话也不过软语谴责,这次竟对她这般疾言厉色,不由渐渐红了眼眶,终不敢多说。

薛宝钗却无心体谅她的心情,心中微微不安,来福死的那日,她一直在房中,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那贾环机敏聪慧,若真的是薛蟠救了他的命,怎么会连这点礼节都不懂?且那一日,贾环对薛蟠的态度分明比对来福还要冰冷几分。而且薛蟠的举动也着实太可疑了,既然是三方都知道的事,只要薛蟠一发话便真相大白,何须贾环和来福对什么质?可偏偏薛蟠在外面对质甚至贾环被指责污蔑的时候都不吭气,等到来福要招的时候,却冲出去一棍将他打死……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安,去盘问薛蟠,他便将贾环那日的话拿来敷衍,若问的细了,便不耐烦的推说身上疼将她撵出来。

薛宝钗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看出薛蟠八成是做了什么对不住贾环的事。依她的本意是要早来探望的,但是先是薛蟠的伤让她走不开,后来王夫人又称病,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贾环的原因,为了不让王夫人误会,她更不好上贾环的门了。

这几天事情渐渐淡了,这次决定来走一遭,便是不能化解误会,能探探贾环的态度也好,贾政那般宠他,若因他不喜薛蟠,影响到贾政就不好了。

从后花园穿行时,却听莺儿道:“小姐你看,那边可是宝二爷和环三爷?”

薛宝钗微微一愣,只见临湖的小榭中,一个纤弱瘦小的少年正趴在栏杆上,伸着头看湖中的游鱼,身上雪白柔软的狐裘被他丝毫不见爱惜的压在栏杆上,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雍容尊贵,和上次相见时的布衣素服的清冷少年恍如两人,而那围在他身旁作揖打恭的,并替他捧着鱼饵的,竟是贾宝玉?

不由皱了眉,竟这般使唤自己的嫡兄,好不轻狂!

渐渐走近,便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环儿,好环儿,你随我去探探他吧,你要是应了我这一次,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天上的月亮,哼,我好稀罕么?”贾环的声音清亮灵澈,带着几分懒意:“若是一心一意要送我东西,便是一根草我也觉得是喜欢的,若是因旁的什么拿东西来换,便是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稀罕?你不如将天上的月亮摘了来给他,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只缠着我做什么?”

……若是一心一意要送我东西,便是一根草我也觉得是喜欢的,若是因旁的什么拿东西来换,便是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稀罕?这句话却是说到了贾宝玉的心坎里,只觉得眼前这个弟弟果然不同凡俗,实在是自己的知音,只是自己却被他误会,他岂不是以为自己是那样虚情假意、蝇营狗苟之人 ?'…99down'大急之下拉了他的手,道:“好环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贾环从他手里抽了手,将盛着鱼饵的托盘抢了过去,一点一点扔到水里,看无数鱼儿抢食,在水中描绘出一幅幅生动的图画,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却不知他这副模样,在贾宝玉的眼中,何尝不是一副美丽生动的图画,只觉得自己这个神仙般的弟弟,前几日见时还清冷的不似真人,却像忽然间活了过了,虽仍是冷冷清清的,却焕发出勃勃生气,越发的动人。

忍不住靠近了一步:“环儿……”

贾环只当他仍在央求方才的事,懒懒道:“我看见他就讨厌,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为什么要去探他?”

薛宝钗脚步一顿,这说的……难道是她哥哥吗?

“他的病总是因你我而起的,环儿,你便去一次吧,不然他总好不了……”贾宝玉道:“总要你去解了他的心结才好。”

贾环淡淡道:“他自己心虚,和我有什么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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