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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人物画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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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你放个桶子花我瞧。”一会儿又道:“姑父,你放个炮仗我听。”一会儿掉了花翠,赶忙捡花翠,一会儿鞋又掉了,又得扶着人提鞋。玉楼看不惯她的张狂样儿,就问:“怎么偏偏只有你的鞋掉了?”玉箫在旁边说:“她怕地下泥泞,套着五娘的鞋穿着哩。”玉楼说:“你叫她过来我看看,真个穿着五娘的鞋儿?”金莲道:“她昨天向我要了一双鞋,谁知道这个成精的狗肉,套着穿。”惠莲过来后,搂起裙子给玉楼看,玉楼一声儿也不言语。孟玉楼习惯于背后使绊子,很少在表面上主动攻击谁,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她对宋惠莲确实相当不满,甚至喜怒形于色。
  而这个惠莲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她:得瑟。她套着潘金莲的鞋穿,无疑又是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脚更小,是她在藏春坞中讽刺金莲的余波,这是旧事重提,笔者分析过,这是动了潘金莲第一块奶酪,她当时讽刺金莲的出身,这是啃她第二块奶酪,今天晚上,她又偷了金莲第三块奶酪——就是陈敬济。要知道,潘金莲的占有欲是相当强烈的,在西门府中有两个种子,一个是西门庆,这是她的泄欲工具,当然,反过来这个命题也成立,另一个就是陈敬济。如果说潘金莲一生中还有两次动了真情的话,一次是对武松,一次就是对陈敬济。可是宋惠莲不但抢占她的性欲资源——西门庆,如今又把手伸向了陈敬济,这样的话,一向奉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哲学的潘金莲怎能容忍?
  宋惠莲不断地挑逗陈敬济,两个言来语去,都有意了。等到回家之后,就连一向迟钝的西门大姐都看出了门道,她骂敬济道:“不知死的囚根子!平白和来旺媳妇子打牙犯嘴,倘忽一时传的爹知道了,淫妇便没事,你死也没处死!”大家想,以潘金莲对男女风月的精通程度,她会不知道这些玄机?不出意外,第二天金莲就向陈敬济指出了这个严重问题,责备他这种感情的背叛,尽管现在还不能这样说,不过占有欲极强的潘金莲应该早就把陈敬济视为自己的禁脔了。
  第二天早晨,有一个荆千户——新上任的兵马都监——来拜访(此时的西门庆虽是一个富豪,但他毕竟还是一介平民,就能让官员亲自拜访,如果他再有权势,那还了得。),西门庆赶忙陪他在客厅说话,一面派平安去要茶。宋惠莲正和玉箫、小玉一起玩游戏,只见小玉把玉箫骑在身下,笑骂道:“贼淫妇,愿赌服输,你如何耍赖不让我打!”并且喊惠莲道:“嫂子你过来,扯住淫妇的一条腿,等我操这淫妇一下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西门府中的人都是“猛将兄”,玩游戏都如此大胆,性开放在这个环境中是大家共同遵守的价值观。我想如果只要给她们机会,哪怕一点点机会,这些丫环都能在风月场独当一面。一个宋惠莲倒下,会有成千上万个宋惠莲继续接过前辈的风月大旗,昂首挺胸,向前冲锋。能写出这样的玩笑和对话,我确实佩服作者的想象力和生活阅历,他究竟是谁?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对社会底层为何研究得如此广泛和深刻?难道他也和曹雪芹一样经历过大起大落,世态炎凉?)。”
  这三人正玩儿着,只见平安走过来说:“玉箫姐,前边荆老爹来了,爹使我过来要茶。”那玉箫也不理,仍然和小玉厮打。平安催促道:“客人已经来半天了。”宋惠莲接过话茬说:“贼囚根子,爹要茶,就到厨房找上灶的要去,为何只在我们这里缠?我们只预备爹娘房里用的茶,不管你们外边的账儿。”平安只好走到厨房,这天是来保的妻子惠祥(《金瓶梅词话》中是“惠祥”、“宋惠莲”,《金瓶梅》中是“蕙祥”、“宋蕙莲”,差别就是草字头,人物内涵没有区别。)当值班经理。来保是西门庆手下的大家人,他经常替西门庆出去搞外交,是一个实力派人物。
  惠祥看平安过来要茶,就说:“怪囚,我正在做饭不得闲,你就到后边要两钟茶端出去就是了,巴巴地非得向我要茶。”平安道:“我先到得后边,惠莲嫂子说,这是上灶的应该负责的事儿。”惠祥便骂道:“贼淫妇,她认定了自己是爹娘的房里人,我们天生就是上灶的?我这里要做大家伙儿的饭,还要替大妗子炒素菜,几只手?哪能忙过来?说起来倒杯茶算什么活儿?指名点姓地让来找上灶的,上灶的是你叫的?误了茶也罢,我偏偏不弄。”平安说:“嫂子快些办吧,荆老爹来了这一日了,迟了又惹爹骂。”
  因此这里推那里,那里推这里,耽误了半天。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如果主人迟迟不敬茶,客人就会认为自己不受欢迎或者主人有事在下逐客令,是十分失礼的。果然荆都监再三要起身告辞,都被西门庆留住了。等茶端上去时,西门庆嫌茶冷,不好喝,喝骂平安再去换茶,直到另行喝过了,才放荆都监走。客人走后,西门庆就盘问是谁煮的茶,平安告诉是“灶上煮的”,他回到上房就告诉月娘道:“今天竟然煮这样的茶招待客人,你到厨房查一下是哪个奴才老婆上灶,揪出来盘问一下,打她几下子。”小玉说:“今天是惠祥上灶。”慌得月娘说道:“这歪剌骨找死!怎么煮这样的茶待客?”一面让小玉把惠祥叫来,让她在院子里跪着,惠祥辩解说:“因为做饭,又要给大妗子炒素菜,使着手不得闲,茶略冷了一些。”被月娘数落责骂了一回,这才让她起来,并且重新划分职责,让厨房只管大家伙儿的茶饭,只要有客人来,只叫玉箫和惠莲煮茶。
  惠祥在厨房里忍不下这口气,刚等西门庆离开,就气狠狠地找到惠莲,指着大骂:“贼淫妇,这回趁了你的心了!罢了,你天生就是有时运的爹娘房里人,我们就只能是上灶的老婆?巴巴让小厮向上灶的要茶,上灶的是你叫的?促织不吃癞蛤蟆肉——都是一锹土上人(这话深刻至极。蟋蟀虽然有牙齿,但是不吃癞蛤蟆,因为两种生物的生存环境相似,都不容易,同病相怜。以此来说明大家都是下人,没必要互相倾轧,如此排挤都比不上蟋蟀识得大体。)。反正你不是爹的小老婆就是了,你算是爹的小老婆,我也不怕你。”惠莲说:“你这人真不知好歹。你煮的茶不好,爹嫌你,关我什么事?你为何拿我撒气?”惠祥听了,越发恼怒,骂道:“贼淫妇!你刚才调唆打我几棍子好了,怎的不教打我?你在蔡家养的汉子数不过来,来这里还弄鬼哩!”惠莲说:“我养汉,你看见了吗?别在这里放臭屁!嫂子,你也不是什么清净姑姑儿(比喻清白的人。)!”惠祥道:“我怎么不是清净姑姑儿了?翘起脚儿来,比你这淫妇还好些(惠祥看来也非等闲之辈,和宋惠莲比还要好些,那和别人比呢?《金瓶梅》中怎么就没有几个好人呢?)。你汉子有一拿小米数儿(小米儿体积小,一把小米儿,数不过来。看来惠祥最多是半拿小米数儿,所以她才敢如此叫嚣。不过五十步笑百步,指责得非常牵强,就好像惠莲嘲笑金莲是什么“回头人儿、露水夫妻”一样,都是半斤八两。)!你在外边,哪个男人不被你勾引过?你背地里干的营生儿,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把娘们还不放在心上,何况这些下人?”惠莲说:“我背地里说什么了?怎么不放到心上了?随便你压制我,我不怕你。”惠祥道:“有人给你做主,你敢情儿是不怕了。”两个正吵,小玉请出月娘来,把两人喝开了:“贼臭肉们,不各自干营生去,拌什么嘴?让你们主子听见了又是一场儿。刚才没有打成,再吵下去可就有人挨打了(月娘其实是在袒护惠祥,她应该早就知道惠莲和西门庆的关系了,如果战争升级,被打的肯定是惠祥。)。”惠祥还不服,说道:“若打我一下,我不把淫妇口里肠勾了也不算(这句话想转化成普通话太难,是不是说“我不撕烂淫妇的嘴,不把她的肠子从嘴里勾出来不算完”?恳请有学问的专家指正。)!我豁出去了,宁肯一命偿一命也拼到底(她确实受到了委屈,不过她刚刚说完“促织不吃癞蛤蟆肉”这样富有深刻哲理的话,此刻如此不依不饶,也好像理论和实践脱节。)。”
  宋惠莲经历这些风波,依然没有收敛的迹象,仗着有西门庆撑腰,把家中大小都不放在眼里,每天只和玉楼、金莲、瓶儿、春梅和西门大姐这些“上层人物”打成一片。
  不过她的“好”日子确实要到头了。虽然她有种种不得已,虽然所有和她作对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清净姑姑儿,不过她越发猖狂,向厕所里扔石头,激起众怒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尤其是她的丈夫来旺回来之后,她更是四面楚歌。
  致命的危险悄悄逼近!
  后记之三蓝缎子的诱惑与罪恶的虚荣心
  本来想再介绍一个问题之后,接入宋惠莲(词话本为“惠莲”,崇祯本为“蕙莲”,这是小问题,不值得过于较真儿,只要知道其谐音是“会怜”就可以了。)的故事,可是在静而默思之后,发现解释那个问题为时尚早,有点犯了“‘左’倾盲动主义”错误,所以还是暂且搁置,回到宋惠莲的身上。
  有时文字是苍白无力的,有时定义定理是毫无意义的,任何一项理论和固定框框都不可能百发百中,总有一些事情靠文字描述不出,靠理论解释不通,靠框框套用不上,这就是生活的丰富多彩和人性的错综复杂。在宋惠莲身上就有一种矛盾的存在,很难解释。
  先用一种俗套的结构披露一下宋惠莲的个人档案。
  现用名:宋惠莲。
  年龄:二十四岁
  原名:宋金莲。因为与潘金莲冲犯,她只好改名,这也是封建时代“为尊者讳”的变种。
  其父:宋仁。
  职业:棺材铺的小老板。
  出身:与潘金莲一样,小时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使女。宋在蔡通判家里,因为“坏了事”被赶出来,大概还是与主子有风流韵事,就像潘金莲被张大户娘子赶出来嫁给武大一样。
  身体特征:生的白净,身子儿不肥不瘦,模样儿不短不长,比金莲脚还小些儿。
  性格特征:性明敏,善机变,会妆饰。
  看家本领:斜倚门儿立,人来侧目随。托腮并咬指,无故整衣裳。坐立频摇腿,无人曲唱低。开窗推户牖,停针不语时。未言先欲笑,必定与人私。
  工作业绩:汉子有一拿小米儿数。
  作者评语:嘲(勾引挑逗)汉子的班头,坏家风的领袖(西门庆号称是“打老婆的班头,降妇女的领袖”,这两大班头、两大领袖进行了深层次的肉体交流)。
  潘金莲九岁时被卖到了王招宣府上,十五岁的时候,善于贩卖人口的潘妈妈把她转卖给了张大户,张大户人老色心在,把她强行收编了,当事情被揭开之后,张大户娘子对她百般苦打,大户一气之下,赔上嫁妆把她嫁给了武大郎,其实张大户是一种变相的包二奶。
  而宋惠莲也是在被蔡通判家里清理门户之后,嫁给了蒋聪为妻。
  从性格特征上比较分析,宋惠莲身上有潘金莲和春梅的影子,宋惠莲是“性明敏,善机变,会妆饰”,潘金莲“本性机变伶俐”,再看春梅,“性聪慧,喜谑浪,善应对”,这三人都有几分姿色,都是“外表百伶百俐,实际愚不可及”的人物,不过潘金莲比她们俩读的书多,知识面要广。常言:一山难容二虎。这样的三个人在一起难免要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可宋、潘二人还是存在很大的区别,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矛盾性贯穿于宋惠莲的人生始终。你要说宋惠莲遵守妇道,那纯粹是天方夜谭,就在与蒋聪婚姻存续期间,因为要与西门府常来常往,她就和来旺勾搭成奸了。可你要说她像潘金莲、李瓶儿一样放荡无耻、心狠手辣,她也不是。蒋聪斗殴致死,宋惠莲托情夫来旺打通西门庆的门路,到底把凶手缉拿归案,判了死刑,算是为蒋聪抵罪。就在与来旺的婚姻存续期间,她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可是当来旺被西门庆和潘金莲整治时,她不惜以卵击石,非要力挺丈夫,最后竟然“含羞自缢”。这种种行为都超越了理性所解释的范畴,我想这恐怕就是真实的人生,在很多情况下理性讲不通,“有理走遍天下”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而潘金莲对武大郎,李瓶儿对花子虚,相比之下,确实要残忍得多,当然我们也要有充分的理解,换了你是潘金莲或李瓶儿,遇到一个一点阳刚没有或整天寻花问柳的丈夫,也难以保持理性的思维。不过我们既然要比较,就必须有一个比较的标准和参考的系数。单单从对待丈夫的态度上,宋与潘、李二人存在本质区别,不过在对婚姻的不忠上,三人是志同道合。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宋惠莲身上的矛盾性。
  蒋聪死后,宋惠莲和来旺谈婚论嫁。在李瓶儿嫁给西门庆之后,曾经要找人帮她看守狮子街的房子,当时西门庆准备派来旺两口去,当时月娘和西门庆正在爆发冷战,她当时提出反对的理由就是来旺的老婆身体不好。没过多久,来旺的老婆因为痨病病死了,与此同时,蒋聪惨遭杀害,宋惠莲也成了孤家寡人。来旺向月娘诉苦说,没有老婆的日子难熬,月娘就花了五两银子和一些衣服帮他娶回了宋惠莲。可是因为宋惠莲原名叫金莲,和潘美人重名,就把她改为宋惠莲。
  刚开始宋惠莲上灶,还不显山不露水,没到一个月,自己“会妆扮”的特性就暴露无遗,原来,她看玉楼和金莲的打扮后,也把鬏髻垫得高高的,头发梳得虚笼笼的,水鬓(当时女人用油抹水梳,使鬓角光滑整齐。)画得长长的。就这样,西门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又发现了一只猎物,为了打有把握之仗,争取争取足够的准备时间,他采取调虎离山之计,打发来旺去杭州监督要送给蔡京的锦绣蟒衣,来去也有半年的光景,他一心要抓住时机调戏宋惠莲。
  在孟玉楼生日那天,西门庆问月娘房里的玉箫:“那个是来旺儿新娶的媳妇惠莲?她怎么用红袄配着紫裙子穿?怪模怪样的。赶明儿对你娘说,另外给她一条别的颜色裙子配着穿。”玉箫说:“这紫裙子,还是向我借的哪。”又过了几天,月娘到对门乔大户家里喝酒,下午才能回来,西门庆喝完酒回来,与宋惠莲在仪门口撞了个满怀,他一把把她搂过来,亲个嘴儿,低声说道:“我的儿,你若依了我,首饰衣服,随便你选用。”妇人一声没言语,推开西门庆的手,一直往前走了。
  西门庆回到屋里,让玉箫拿一匹蓝缎子去给他做牵头。惠莲不关心要了缎子会有什么后果,先是询问如果她穿了新做的衣服,月娘要是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玉箫说:“爹找机会自会对娘说,你放心。爹说了,你如果依了这事儿,随便你要什么,他都给你买。今天趁娘不在家,要和你会一会,你意下如何?”那妇人听了,微笑不言,只是问:“爹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在屋里伺候。”玉箫道:“爹说小厮们看着,不好进你的屋,叫你到假山下面的山洞儿里会面。”老婆说:“就怕五娘、六娘知道,怪不好意思的。”玉箫告诉她,玉楼和金莲都在李瓶儿的房里下棋,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于是妇人就答应下来。玉箫把风,让两人成其好事。
  在《金瓶梅》中,与西门庆发生关系的女人很多,而且西门庆是一个恶霸无赖,但是在勾搭女人时他很少用强迫手段,而是采用诱敌深入的战略,就是说他基本没有采取霸王硬上弓的强盗逻辑,而是一旦他开出条件,标出价码,对方就主动投怀送抱,所以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斯文”的,颇具“君子之风”。也充分说明了“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是条真理。宋惠莲只把一匹蓝缎子当做卖身钱,说明她的价钱确实不高,甚至是极其物美价廉的,她轻浮的本性由此可见一斑,没有钱,却喜欢打扮,没有好衣服,就借玉箫的裙子穿。男主人一旦勾引,马上就送货上门,谁要说她是个贞节烈妇,恐怕连鬼都不信。西门庆也像一个“正人君子”,他也知道人言可畏,不愿到惠莲家里相会,纵观前后文,能让西门庆感觉不好意思的事儿就像要求狗改掉吃屎的本性,简直是天下奇闻。
  潘金莲在李瓶儿房里下棋,听见丫环说西门庆回家了,她赶忙回到房里重新打扮一下就到月娘房里来找,只见小玉站在门口,她问:“你爹在屋里?”小玉摇手儿并向前指,金莲就知其意,走到通向假山的角门时,只见玉箫拦着门,金莲以为玉箫和西门庆在算一笔糊涂账儿,就向里闯。玉箫慌了,就说:“五娘别进去,爹在里头有勾当哩。”金莲骂道:“怪狗肉,我又怕你爹了?”不由分说,冲进花园,像猎狗一样警惕地搜寻着蛛丝马迹,当她来到藏春坞时,两人正好办完事。宋惠莲同样是身经百战,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她听见有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其麻利地系上裙子就往外走。她看见金莲后,臊得脸上通红。金莲问道:“贼臭肉,你在这里做什么?”惠莲说:“我来叫画童儿。”说着,一溜烟儿走了。金莲进到洞里一看,里面还有一个老相识——西门庆,当时正在提裤子,她骂道:“贼没廉耻的货,你和奴才淫妇大白天在这里干这个勾当儿,刚才我真应该打她两个耳刮子。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她是来找你这个‘画童’。你和我实说,和这淫妇偷了几回?若不实说,等大姐姐回来,看我说不说。我若不把奴才淫妇的脸打肿了,也不算完。我们闲得难受,她倒来插一杠子。老娘的眼里不揉沙子。”西门庆说:“怪小淫妇儿,悄悄儿的罢,休要嚷得别人知道了。如此这般,今天才是第一次。”说完笑着出去了。
  潘金莲确实有特异功能,她对男女之事有超乎想象的职业敏感,最早发现与李瓶儿情事儿的是她,通过西门庆的弦外之音就知道要收用春梅的是她,今天知道宋惠莲的也是她,包括以后,西门庆一切风流韵事都逃不脱她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和灵活敏锐的触觉,她就像一条猎狗,能够通过空气中的气味发现猎物的行踪,她就像神探,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是破案的线索。
  她真是在风月场所中五百年一遇的奇才。
  以前提过,在西门庆府中上演着三国争雄的历史话剧,以正统论,吴月娘当仁不让、首屈一指,以财力论,李瓶儿财大气粗、独占鳌头,以床上的功夫论,潘金莲技压群“雌”、傲视古今。
  以潘金莲在床上的综合实力上看,可以说她战略上从未失算,战术上别开生面,什么三十六计,什么武学兵法,无不了然于胸、运用自如,别说一个西门庆,就是几个西门庆组团过来,她只要采取正确的战略战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刀刀见血,剑剑封喉,仅凭一己之力也会把西门庆军团歼灭于衽席之上,一时之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惨不忍睹,让人乍舌。
  即便是天天挑灯夜战也不知疲倦,更不会临阵退缩的潘金莲,每天愁的不是敌人鸣鼓进攻,恰恰是怕对手临阵退缩。如今在西门府中,雄性是奇缺的战略资源,即便是她通过巧取豪夺,霸拦住了汉子,也同样是饥一顿饱一顿,所谓“闲的声唤(呻吟;因难受而发出的声音。这是原文的表述,贴切至极。)”,如今宋惠莲就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抢夺来之不易的战略资源,潘金莲怎能轻易地饶她?
  不过,潘金莲深知西门庆是贪得无厌的淫棍,不管自己如何殚精竭虑,都无法完全占有他,她只能与人共享,只是要求占有的多些。
  如果单单强夺一点战略资源,潘金莲还不会完全下狠手,可惜的是,宋惠莲也犯下无数的错误。
  这两人女人注定要兵戎相见。
  (笔者注:战斗刚刚打响,前二十回不过是持久战的发展阶段而已,后记也是正文,为何如此安排,后文会有统一说明,敬请关注。)
  后记之七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快要出人命了。
  催命鬼回来了。
  来旺儿回来了。
  就是宋惠莲的丈夫。
  在霸王别姬之前,先是虞姬与霸王诀别,据说她作了这首诗: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自从来旺儿回来之后,宋惠莲就处在危机四伏的境遇中。
  当初西门庆发现了宋惠莲这只猎物,为了吃得痛快,调虎离山,把来旺打发到杭州督办给蔡京准备的礼物。前后大约有四个月的光景。
  来旺回到西门府中的时候,最先遇到了孙雪娥。双方寒暄了几句,来旺就问自己的老婆怎么不在厨房。雪娥冷笑(笑得不怀好意。)一声,说道:“你的媳妇子,可不是那时的媳妇了。她整天陪着娘们下棋、打牌的,还肯在灶上干活儿?”
  双方正说着话,只见月娘过来了,打听了一下他在路上的情况,就让他们夫妻二人回家了。惠莲先开了门,舀水给他洗脸,换洗衣服,准备饭菜,并且说:“怪黑囚,几时没见,便吃得这等肥肥的。”这对贫贱夫妻还是很有一点温馨的。
  来旺一觉儿睡到傍晚,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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