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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膑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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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才过不惑之年的孙秀芝怎么对元末、明初的事这么清楚。

  孙秀芝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我小时候还在书馆上过学呐!”

  我兴致勃勃地听她说下去。原来,这座建于十三世纪中叶的建筑到“文革”时期还是很巍峨、很卓绝的建筑,它的高大敞亮、结实美观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它的建筑材料除了合抱粗的“大明柱”外,就是又大又整齐的青石。

  所谓“大明柱”是明初的一种木材立柱,当时已有十一岁的孙秀芝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地下从里到外都铺着六十公分见方的大青石板,从地面上到正厅就要迈十九级台阶。白玉石的栏秆高在一米二以上,孙秀芝记得她当年只能够勉强眉齐栏杆。抬头昂望,空中层层叠叠,雕梁画栋,龙盘虎踞,鸟革翠飞,柳绿花红,光彩烟烟、五色缤纷。孙花园村和附近几个村庄的农家子弟正是在这种优雅和高贵的氛围中接受文化教育的。

  可是,就在公元1966年8 月的一天,当年扛枪打鬼子、除汉好的孙膑的后代们在村干部率领下用锹、镐、锄头把这座高大、结实、非同寻常的孙膑书院扒倒了。

  孙膑的子孙们没了“学校”,就迁到一所低矮且潮湿的民房里继续读书、上课。

  孙膑书院拆除后,所有的砖、石、木才被运走,有的用来修路,有的用来架桥,有的还被送到水利工地上,也有的用去盖了鸡窝、猪圈。

  书院拆除后,每到深夜,就有佝偻的身躯跪在这里,或男或女,面前烧着纸,嘴里还喃喃自语。这是孙膑后世孙中的老人们害怕惊扰了世祖灵魂而无声地祈祷着。起初只有大胆的一、两个人,后来,一天天多起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孙膑书院旧址上竟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再后来,这块土地上就悄悄升起了这座低矮的“家庙”。

  我钻在这块废墟一般的土地上,找到几块碎石乱砖。我想:这也许就是当年被扒倒的书院残片吧。

  望青红砖垒起的暂且代表书院的低矮小房子,我想起孙膑所著兵法洋洋洒洒八十九篇,正是在这里写下的。穿过旧砖墙,我似乎看见有位老人正坐在遥远不可及的地方。他削瘦的身躯,伏案疾书,一支烛光照亮他面前的竹书,上面似有“擒庞涓”的字样……

  我想,这就是孙膑先生吧?可我稍一疏忽,面前的幻觉消失了。在这块空地上,在迷宫一般的孙花园村的背后,紧依荷花池塘的这片土地上,只有孙膑的后世子孙为他盖的象征书院的小红房子。

  4

  大史公司马迁在给友人任安的一封信中说:“人本来都有一死,有人死得比泰山还重,有人死得比鸿毛还轻,为什么去死是不一样的。最重要的是不能使祖先受辱,其次是不使自身受辱,其次是不使脸面受辱,其次是不让别人用文辞和教令来羞辱,再次是身体被捆绑受辱,再次是换上囚服受辱,再次是披枷带锁被刑杖拷打受辱,再次是剃光头发、颈戴铁圈受辱,再次是毁伤肌肤、砍断肢体受辱,最下等的是宫刑,受辱到顶点了。”

  司马迁把受辱分成了十等,而孙膑所受膑刑比司马迁的宫刑仅次一等,也在九等之下。孙膑当年忍受了怎样的耻辱和诬蔑,装疯卖傻终于逃脱死亡的威胁,遇田忌、遇威王得以施展自己卓绝的军事才能。孙膑为了把自己的雄才大略、超凡智慧贡献给社会,顽强地活了下来,绝不轻易地死去。为了死得有价值,为了“重于泰山”,他忍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和痛苦。他忍辱负重,坚强不屈,终于在指挥了举世闻名、流芳百世的桂陵之战、马陵之战后,隐居家乡著书立说,完成兵法八十九篇,图四卷,终于实现了他的人生夙愿,完成了他的宏伟大业。

  司马迁对早于他二百多年的孙膑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司马迁说:“古时候虽富贵而名声却泯灭不传的人,是无法都记载下来的,只有卓越不凡的特殊人物才能够名扬后世。周文王被拘禁后推演出《周易》的六十四卦;孔子受困回来后开始作《春秋》;屈原被逐后才创作了《离骚》;左丘明失明后才有《国语》的写作;孙子被砍断双脚,编撰出《孙膑兵法》;吕不韦贬宫迁徒到蜀地,世上传出了《吕氏春秋》;韩非被秦国囚禁,写出了《说难》、《孤愤》等文章;《诗经》三百篇大都是圣贤为了抒发忧愤而创作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心中忧郁苦闷,不能实现他的理想,所以才记述以往的史事,想让后来的人看到并了解自己的心意。而左丘明失去双目、孙子被砍断双腿终于不再被任用,便退而著书立说,以此来抒散他们的愤慨,让文章流传后世以表现自己的志向。“

  然而,始皇焚书和项羽放火烧咸阳,很多图书资料被毁,这给司马迁认识孙膑带来很大困难,更使后人不能真正了解这位战国中期伟大的军事家。

  经过多年的诸侯纷争,连年征战,秦终于于公元前221 年统一了中国。

  秦在统一中国这一宏大王业之中,于公元前230 年首先灭韩国,于公元前225年灭魏国,于公元前223 年又灭楚国,公元前222 年,赵国、燕国被灭,公元前221年,齐国最后被灭。秦灭六国,统一中国,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专制帝国。为了巩固统一,于公元前213 年下令收天下图书、以火焚之。始后惧怕兵书给他的政权带来威胁,兵书被列在必烧的名单上。这之后,只有一部分材料保存在博士官那里,但之后不久,项羽放火烧咸阳,博士官手中的官藏书也化为灰烬了。太史公多方搜求,终于把孙膑和他的桂陵、马陵两战写出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中记载: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

  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

  吴孙子,即孙武,孙膑的老爷爷。齐孙子,即孙膑。正是自此时期,《孙膑兵法》失传。

  到了唐朝初年,魏征著《隋书。经籍志》时,孙膑的名字和兵法没有被写进书中。至此,孙膑及他创造的业绩消失于历代图书集著之中。

  唐人撰著的《旧唐书。经籍志》中没有了孙膑和《孙膑兵法》。

  宋人撰写的《宋书。艺文志》也没有孙膑和《孙膑兵法》。

  宋人戴溪的《将鉴论断》收孙武等九十四人论著,然而仍然不见孙膑和他的兵法。

  宋人李昉著《太平御览》有“兵法杂占”,仍然没有孙膑的兵法。

  宋人欧阳修编《新唐书。艺文志》,仍不见孙膑和他的兵法。

  宋人王尧臣的《崇文总目》也不见孙膑和他的兵书。

  宋人晁公武《群斋读书志》也没有孙膑和他的兵书。

  明初人著《宋史。艺文志》及后来的《明史。艺文志》、《四库全书》均只字未提孙膑和《孙膑兵法》。

  自宋有叫梅尧臣的提出孙膑与孙武为一人起,之后的明、清及现代有许多学识渊博、治学严谨的文人学士从怀疑《孙膑兵法》传世的真实性始,而提出战国时是否确有孙膑其人存在过。甚至连日本人斋腾拙堂和武内义雄也提出孙武、孙膑为一人,孙膑是孙武的绰号……

  孙膑的名字彻底消失在了各种古籍上。

  《孙膑兵法》被历史的尘埃掩埋,被岁月的风雨摧蚀,似乎要从中国的土地上永远地隐遁消亡了。

  公元1972年的春末夏初,一个平凡的没有任何吉兆的日子里,中国大地一处既平常又非凡的古代墓穴里,突然传出震惊世界的喜讯:孙膑的兵书找到了!

  孙膑的兵书重现于世,了却了近两千年的一桩历史错案,为孙膑平了反,为孙膑正了名!

  这一功盖千秋、名垂青史的发现却是起于一间平常房屋的建筑。

  这一光前裕后、震古铄今的事业却连着几个平平常常人的姓名,他们是:孟季华、吴九龙、毕宝启、杨殿旭、张明雪,刘新建……

  在重峦叠嶂、山回水曲的鲁中南山地,巍然耸立着高峻挺拔、千岩竟透的泰山、鲁山、徂徕山、沂山和蒙山。这片山地丘陵北达济南、淄博、潍坊,东依安丘、莒县,西括东平、腾县,南抵郯城、临沂。山地组成了山东省的脊梁,更是古齐国与六国争霸中原的天然屏障和折冲御侮的古战场。齐都临淄恰在这片山地的北部,古济河,也就是今天的黄河紧依山地的西岸流入渤海。桂陵之战,齐军沿着今黄河西岸向南攻打平陵(今菏泽西南四十里安平集),而屯兵于鄄城,待直捣大梁佯败之军回撤过菏泽北时,在今牡丹园桂陵山一带而聚歼敌人。马陵之战的战场则摆在了这片山地的南部郯城县境内郯城山九寨沟。

  这片山地对于古齐国的存亡可谓举足轻重,这片山地留下了古齐国最辉煌的历史。

  位于马陵之战古战场正北百余里有座山叫屏蒙山。屏蒙山向南是一片平坦的沃野,美丽的沂河由北向南汇入京杭大运河。临沂市就因东临沂水而得名。在临沂市南有两座隆起的山岗,东西对峙,相传古时候,东面山岗盛开黄色的状美和鸟雀一样的山花,而西面山岗则盛开白色的相同形状的山花,当地人民视这里为宝地,就为这两座山岗取了个美丽的名字:金雀山、银雀山。

  金雀山、银雀山是我国一处规模较大的汉代墓地,那些年,盖房子、修马路不时地能挖出一、二座古墓来,有的报告了文物部门,有的则被老百姓毁坏,散失文物也无处可寻。

  在银雀山上,有一片红色石头组成的小山丘,当地人称它赤石山。赤石山上的红石在1958年大炼钢铁时被人们误认为含有钢铁成份,而难逃劫难,因此,赤石山上一时千军万马挥镐舞锹,汗流如雨,炼钢炉映红了银雀山的天和地。待大炼纲铁运动过去,赤石山便留下许多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石坑。到了1972年4 月中旬间,临沂地区卫生局请来地区建筑队在赤石山上盖个药品检验所,这座赤石山正在地区行署的大院内。赤石山的南面是办公楼,北面就是卫生局的小平房。卫生局盖药检所,这遍地的大小坑是个障碍。在蒿草丛生里有一个最大坑,坑深且存有积水,药检所的规划图恰在这个大坑之上。填上它太费工费力,卫生局和建筑队的头儿们一合计,决定把大坑扩建为地下室,作药检所的药品仓库。

  就在建筑队的工人们挥汗如雨、挖坑不止的时候,一座墓穴的木椁盖板裸露在人们的面前。

  挖地基搞建筑而挖出一、二座坟墓,这是建筑队的常事,因此,工人们谁也没吃惊。他们继续挖。

  盖板被掀起来一块、二块、三块……

  木椁清晰可辨,木质呈灰黑色,且泥水已灌满椁内。

  当工人们有些急躁,欲探明木椁内宝物真实面目时,一位六十开外的老工人居高临下,大声说:“不能再挖,这里面很有可能有千金难买的历史文物,应当马上报告文物管理小组,让他们派专家来发掘!”

  这位老工人叫孟季华。孟师傅在建筑队搞房屋建筑,有文化、懂政策,且忠厚老实,在工人中颇有威望。

  众人一听孟师傅反对挖墓都住手爬上岸,唯有两个年青工人不肯上来,还在继续掀木椁盖板。他们不相信孟季华的话,不相信这座很平常的坟墓里会有什么千金难买的宝贝。

  孟季华这个平素宽厚温和的老人,此时却脸涨得通红,气愤地把两个工人斥骂一通,硬逼着他们爬上了大坑,他这才小跑着进了文物管理小组办公室,把赤石山挖出古墓一事向文管组报告文管组在此之前虽发掘了一些古墓,但收获不大,此次又闻发现两层棺、椁墓,想必定是古墓,因此,在看完了墓坑后遂决定:立即组织有关人员发掘此墓。

  老天爷仿佛在天有灵,知道这座古墓将大白于天下,而故意加重人们的好奇心和神秘感,它于当天便下起大雨,且一下就是十多天。

  人们终于等到雨住了,老天晴了,按捺不住好奇和喜悦的心情,由几位文管组和在文管组帮助工作的同志组成的发掘小组而开棺探宝了。

  棺盖被打开,棺内混浊的泥水挡住了发掘小组成员的视线,他们看不清棺内究竟有何宝贝,只是从一棺、一椁这种墓室结构看,此墓年代久远,决非近代墓葬。

  水被排出了许多,可烂泥却无法排出。文管小组的同志们怕碰坏了墓内文物,就小心翼翼地下手捞了。

  一件陶罐被捞出泥坑而送上岸来。

  又一件陶罐被送上坑岸。

  一件彩绘陶盒被送上了坑岸。

  一只漆奁被送上坑岸。

  一只木杖被送上坑岸。

  两只彩绘俑被送上坑岸。

  一只彩绘陶鼎被送上坑岸。

  两枚两半钱被送上坑岸。

  ……

  仅这些文物,对于文管组的同志们已经很惊天动地了。他们陆续从混水中捞出陶器、漆器和铜器。不断有人惊讶而喜悦地轻声嘘叹几声,为严肃谨慎而又紧张的发掘工作增添几分轻松和乐趣。

  先发掘的这座古墓为一号幕。在一号幕的东北面,有一只漆盘。看上去这只漆盘很薄、很脆。发掘小组的同志生怕由于自己的不慎而打碎这只漆盘,因此试探地将手伸到漆盘底下的泥中,感觉漆盘底下有草秸一样的东西,于是,为了确保漆盘万无一失地完整出棺,发掘小组的同志连同漆盘底下的草秸一同从泥中捞出。递上坑岸。

  其他不少草秸也如此纷纷跟随、依附于其他器物而被捞出,并被捎带送进文管组的仓库。

  泥水中仍然有不少这样的草秸。

  文管组一位同志捞起一只用衣服将泥水擦净,发现手中的一段草秸并不是什么草秸,而是己成褐色的竹简,竹简上写有篆书风格的文字!

  至此,发掘小组的同志们才知道这些草秸实在是万金难买的竹简呵!他们立即采取措施进行补救,将失散的小如草秸一样的竹简收拢起来,等待专家考证。尽管如此,仍然损坏不少竹简,这成为他们无法弥补、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憾。

  1995年4 月28日,我找到临沂市博物馆老馆长杨殿旭先生,他在回忆了当年发掘一号墓之后,无比感慨地说:“当我们发现是竹简后,才意识到这对于国家,对于民族,对于历史是何等重要的事。可是,损坏的那部分竹简已无法挽回。我当时心情难过,一晚都没有睡好。”

  “当时知道竹简上的内容吗?”我问。

  “不,不知道。”

  后来竹简经过山东省博物馆的毕宝启、吴九龙等同志的初步整理,一号墓出土的竹简四千九百四十二枚。这些竹简经过精心包装而被送进省会济南。后来经过专家校核,发现其中有消失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孙膑兵法》,共计竹简四百四十余枚,字数达一万一千余字。同时出土的还有《孙子兵法》,竹简在三百余枚。另还有《尉缭子》、《六韬》、《晏子》、《守法守令等十三篇》。后来,经过专家研究鉴定,银雀山一号墓入葬年代最迟不超过公元前118 年。《孙膑兵法》的竹简虽然由于年代久远等原因损坏不少,但仍有三百六十四枚被整理出来,分上、下编,各十五篇,计一万一千余字。仅此,已经强有力地证明孙膑及其兵法的真实性了,至此,可谓了结一桩历史疑案。

  银雀山为孙膑正了名!

  发掘一号汉墓的人们为孙膑正了名!

  所幸卫生局到了1972年才想起要盖药检所,假如在1966年或者1971年间的某一天想盖药检所,那么,《孙膑兵法》及其他的竹简很有可能被当做封资修的东西而遭遗弃和毁灭,孙膑就可能永远被埋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直到被沉重的历史所遗忘。我站在汉墓厅里,俯瞰一号墓室。它实在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深坑。然而正是这个平平常常的深坑,却埋着一个不平常的发现,埋着一个惊世骇俗的发现,埋着一个光照万代的发现,这里连着一个伟大的名字,连着一个不朽的名字——孙膑!

  一号墓所葬主人已无从可考,也不重要,但从随葬的竹简均为兵书上看,墓主定是个崇拜兵家之人,说不定生前是个将军什么的也不无可能。主人的生命、姓名随着肉体的泯灭而消失了,可他奉献给我们今天的财富却是无法估量的最优秀的民族瑰宝。

  5

  1991年8 月14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刊载了这样一则属名记者刘关权的消息,题目是《孙膑出生地被确认》,文章说:一批史学家时珍藏的《孙氏族谱》和《孙氏家祠序》进行了认真考证,确认两千多年前的著名军事家孙膑的出生地在今山东省鄄城县红船乡孙老家村。

  孙膑生在何处?一直是个悬题。

  史籍中对孙膑出生地的记载仅见汉代司马迁所著《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其中写道:“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近年来,山东省菏泽地区的社会科学研究工作者,经过周密考察,在鄄城县红船镇孙老家村发现了与孙膑有关的族谱、祠堂和牌位。此村距鄄城东北四十里,村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居民姓孙。问起孙膑,全村老幼皆知为始祖。村中还保留一座孙氏祠堂,每逢年节,供奉孙膑牌位。村中老人孙志一献出珍藏的《孙氏族谱》和《孙氏家祠序》以及《孙老家家族会支概况表》。经专家们研究考证,确认了孙膑出生地。

  文中提到的鄄城东北四十里的孙老家村,就是当年叫冷家庄的地方。

  当年,孙膑顽强地在这里来到人世,从这里走向纷乱斗争的社会大舞台,在建立了千古不朽的功勋后,又从这里消失隐遁了。冷家庄——孙老家对于孙膑可谓情重义厚。可是,二千二百多年后的那个疯狂的历史时期里,孙膑的后世子孙们为了保护宗族的证据——族谱,却忍受了同是孙膑后世子孙们的横加迫害和非难。孙膑老前辈如若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公元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孙志一四十四岁。运动开始时,才过不惑之年的他如村里其他孙姓人一样积极投身于运动之中,把自己当作普通一兵,学习、开会、批判、发言。他祖辈出身贫苦的农民,家境困窘,是新社会给他一家带来了温饱的生活,他除了参加集体劳动外,还从外面拉回煤炭卖给村里村外乡亲,因此,日子虽然紧巴却比其他人家好过点。他没有理由不积极投身革命运动。

  可是,尽管人在革命队伍之中,然而心却整天都被鞭挞一样狂突乱跳。

  孙志一无论在学习理论还是开会发言时总感觉似乎有一种危机正潜伏在他的身边。他警觉地嗅出一种异常的政治气味越来越呛,这就是对于“封资修”

  的东西的打击吵喝得越来越紧原来,在1943年他二十一岁时,父亲临终前曾将几大本《孙氏族谱》亲手交在他的手中。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外面正下着大雨,可他的父亲硬让他挖开屋角一条砖坯,他从墙坯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大包递到奄奄一息的父亲手中。父亲把这个不知传了多少代人的包郑重地放在他手上,说:“这是我爹交给我的。我现在交给你。你要记住:这东西比生命还精贵,你要保证把它完好地传下去。”

  孙志一捧着族谱,哭着对父亲说:“我记下您的话,我一定爱护它,保证把它传下去!您放心去吧!”

  父亲听到了儿子的话,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孙志一连母亲也没告诉,更没有告诉村里的人。不过,还有一个家谱公开本,三十年一续,就在解放后的1950年还续过一次。因此,孙氏人们只知道有家谱,并不知道有族谱。

  孙志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一个沙尘蔽日的黄昏,红卫兵小将包围了孙志一的家,在进行一潘颂读语录之后,小将们让孙志一交出家谱,孙志一不交,被小将们推到院子里。

  小将们把孙志一几柜子书全搬走了,一本没给他留。他们以为家谱定隐藏在书中。他们哪里知道,即使是个公开本——家谱,在孙志一心中也有它无法潜代的地位。小将们翻遍了孙志一所有的书籍,始终没有找到家谱模样的东西,因此,在村中央燃起一堆大火,把孙志一的藏书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大火映红了村庄,映红了夜空。火光中每一片飞上天去的灰烬都如一位古幽灵在哀怨孙志一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们,为什么让他们的精神遭受如此劫难。

  第二天,孙志一被几个红卫兵小将押到了村中央的空场地上。一个孙姓的小将抬脚就把孙志一踢趴下了,并喝道:“赶快交出家谱!”

  孙志一抬起头,看清是族中叫孙锅底的晚辈。他听人说,孙祸底当了造反派的领导,他恭敬地说:“锅底,我没有家谱。”

  孙锅底喝斥道:“别叫我锅底,叫我大名!”

  孙志一是想叫锅底的大名,以表示对他的尊敬,可他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大名叫什么。

  锅底又说:“孙志一,按说你是叔字辈,可现在是革命,我不能给你小面子而不顾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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