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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传·诺今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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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那太后会问及欣儿一些问题,可是她却直接地问皇上意下如何,看来她对欣儿印象很好,我心中不禁为欣儿紧张起来,她万万不能被留下……
  片刻后,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从空荡的大殿中传来,夹杂着阵阵回声,听起来十分不真切,仿佛近在耳边,又像是远在天边:“纳兰欣儿?皇额娘,常宁倒是多次向朕提起过这个名字。”
  “常宁……他的确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纳福晋,他既如此,可是中意这个女孩儿?”妇人问道。
  “常宁鲜少提及女子,在朕看来,他必是对此女有情的。”那清脆的声音继续传至耳畔,我忽然很想抬头望向这个人,听过他的话,我为欣儿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心虽未落至实处,却已有九分定论。
  “传朕旨意,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女纳兰欣儿毓质名门,端籁柔嘉,特赐予五王爷爱新觉罗常宁为侧福晋,择吉日成婚。”皇帝声声如玉环相碰,我心中欢喜,欣儿终于嫁与心上之人,感动在倾时间来得无比真切。
  欣儿更是欣喜,连连叩首道:“民女谢皇上恩典,谢皇太后恩典!”
  小太监记下了纳兰欣儿的名后,再次展开手中明黄卷轴,高声道:“完颜霏,年十七,太常寺卿完颜明若之女。”
  我略显紧张地提起自己的旗装下摆,跪倒在地,拜道:“民女完颜霏,参见皇上、太后。恭祝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我心中慌乱,面上一阵阵热意,“君默会不会就在殿中呢?他会不会为我说话?”
  我含着首,不能向殿中望去,此番太后未及开口,皇帝便道:“起来吧。”我端然起身后整好旗装下摆,仍旧颔首,皇帝继而开口道:“完颜霏,你可在宫中见过朕?”
  我淡然答道:“民女的确曾进宫做过女官,却从未见过圣上。”
  他仿佛轻笑,那笑声……久久徘徊在耳畔,竟有一丝耳熟!
  “那朕问你,你可通音律?”他话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感觉殿中那一身明黄、天家贵气的人目光无所不往,不禁令我面颊一阵灼热。
  “到底该怎么回答他?我自小跟从额娘学吹箫,虽不算精通音律,也算略知一二……但我不能这么回答,我要让他的好感殆尽,才更有机会落选。”
  “回皇上,民女对音律一窍不通。”我努力镇静地答道。
  殿中之人没有应声,只是继续问道:“那你可读过什么书?”
  我仍记得李嬷嬷教导,她说皇帝太后更赏识从未读过书的女子,所以我要……
  正值我思虑之际,那如鸣佩环的声音郎朗传来:“抬起头来回话吧!”我不得不遵,便诚惶诚恐地缓缓抬头,渐渐抬起眼帘向殿中望去……
  殿中正坐之人身着明黄龙袍,胸前五爪正龙一团,两肩分别纹饰着一团五爪行龙,顶上之冠赤如红玉。
  当我再看向冠下之面时,脚下忽而一轻,踉踉跄跄得退了两步,眼睛却不肯离开那人的面目。刹那间,惊慌,无助,惶恐与愤怒席卷灌入心间,我不由自主地将眉心越蹙越紧,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身旁秀女们无一不投来讶异的目光,而我仍旧控制不住心中的不可置信与惶恐愤怒,“那…那皇帝,竟然…竟是我一直固执相信会帮我逃过选秀的君默!”
  我眼前瞬间弥漫起了雾气,我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紧紧攥起拳头,却仍旧感觉愤怒无处发泄!他到底是君默还是皇帝?!我已分不清!
  回想自己入宫做女官与他相遇相识相知的种种,我竟从未疑心过他就是皇帝!
  我仰起头,却仍然感觉泪水顺着面颊流淌而下。
  “大胆!敢在御前失礼!”小太监喝道。
  “无妨。”那欺骗了我的人仍旧朗声道,那声音更加不真切起来,君默……是你在说话吗?
  他嘴边凝着笑意,毫无怒意,问道:“你为何骗朕?你的箫明明吹的那么好。”
  他此话一出,我更是引来所有秀女的嫉妒目光,欣儿更是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说过,我不愿意入宫……”此时的我已被慌张冲昏了头脑,或许认为与我说话的人还是亲切无比的君默!竟不禁以我自称。
  他轻笑,还是那么动听,只是此时听来,却变得刺耳,“要是朕早就下定决心让你进宫了呢?”
  “究竟怎么回事?皇帝?”太后问道,我此时才望向太后,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便是这后宫的胜者,只是曲终人散后,除了满面的皱纹,她还得到了什么呢!
  “皇额娘,孩儿与完颜家的女儿是旧识。”他答道。
  “哦……既然是完颜家的女儿,哀家听老祖宗的意思,皇帝你该懂吧?”太后会意地向皇帝示意。
  他点头,口中轻声应着。李德全见状,便一抬手中拂尘,朝向殿外高喊:“吏部尚书完颜明若之女完颜霏,赐香囊,留牌子——”
  那声音仿佛穿透大殿,穿过我耳际,穿过云霄,直冲天际……
  我紧紧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泪痕滑落,我颤抖着抽噎,却只能重重跪倒在地,谢恩道:“民女…民女,完颜霏,谢皇上、太后恩典!”
  那重重的一跪后,我久久不能起身,直到太监来扶了我起身,我才颤颤巍巍地立住。
  “纳兰芷珠,年十六,都察院左都御史纳兰明珠内侄女。”
  我左侧的女孩儿上前一步,而我却无暇去听她与皇帝的对话,只是自己颤抖着独自垂泪……
  皇帝好像没有问话,便也将她的名牌留下,原来我的命运,与我曾经可怜的女孩儿一样!
  我们五位秀女除却欣儿被赐予平亲王,其余四位皆被皇帝留下。小太监领我们去保和殿休憩片刻,待选秀结束,便可离开。
  欣儿从我身后赶来,紧紧攥住我的手腕,道:“妹妹,你…与皇帝!究竟怎么会认识!”
  听到欣儿责备,我更是控制不住地哭泣起来,懊悔,甚至是恨意袭上了心头,“姐姐!他是君默!”
  君默!原来你本就是君王,只是沉默不语,向我隐瞒了一切!
  见到纯风时,她默默不语,早已得知了消息,她只是搀住我回到保和殿中坐下休息。我身旁几位秀女一路上围在我身旁议论纷纷,都对方才选秀时的情况颇有微词。
  可我,早已无心去顾及她们。
  坐定在保和殿中后,纯风才为我端上一杯茶,道:“格格,喝口茶定定神吧!”
  我颤颤悠悠地端起茶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无意间发觉所有人都在偷瞥于我,私下里议论纷纷。只是除却一个人——她坐在身旁,放声哭泣着,用手背擦拭着泪水,面上早已花了一片。
  她便是纳兰芷珠。
  她口中默默低念:“涟笙!你我从此只能情深缘浅!”
  我心中忽地绞痛起来,此情此景,我与她,多么相似!我恍惚地起身,取出手绢交给纳兰芷珠。
  她止住了哭泣,抬头望于我,随后冷笑,“你不用讨好我,入宫后,我不会分你一丝一毫的恩宠!”
  我轻笑,看着倔强的她,是那么的心疼,她是因为牵挂涟笙吧,才不会分一丝一毫恩宠!只是她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与她、与涟笙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讨好你,擦擦泪吧。”我只是淡淡地说道,仍旧握着手中巾绢,她才要接下我手中巾绢,却陡然起身,抢过我手中巾绢过目良久后,欲要脱口而出的质问被生生咽回。
  “各位小主,格格,可以回府了!”等到太监来宣了旨意,其余人都匆匆离去,我也命纯风殿外候着后,她才质问道:“我看见涟笙用心地做这块巾绢,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含笑,却仍然掩不住面上的悲怆,“完颜霏,你该听他提起过吧……”
  欣儿闯入殿中,拉开我与纳兰芷珠,道:“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了,回府要紧!”
  “不!姐姐你不要管我!”纳兰芷珠硬生生推开欣儿,欣儿一个趔趄,踉跄几步后,脚下仍旧不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纯风闻声赶忙闯入殿来扶起了欣儿离开。
  纳兰芷珠目光淡然,似乎已无牵挂与期盼,充斥着的,唯剩几分愤怒与怨恨,“我哭,因为我恨!恨那个为了家族利益让我入宫的叔父!恨那个也想利用我笼络叔父的皇帝!那个坐在殿中连话也不问就将我留下的男人……”
  我眼底的泪在听过她一番话后,终于控制不住,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她面目憔悴,将手绢交还到我手中,讽刺地轻笑道:“不过你该比我更恨那个留下的人!他毁了你本该可以与涟笙美满一生的生活……”
  我目光木然,收好涟笙的巾绢,缓缓走出保和殿,心中已不知痛是何滋味。
  殿外晴阳依旧,一丝一缕都笼罩在紫禁城的琉璃金瓦上而熠熠生辉,蓝透的空中无一丝阴云,晴好无比的天空下,仿佛只剩下我的无奈与苍凉。雕栏玉砌应犹在,然而……今是而昨非!
  我脚下的花盆底鞋步步踩在白玉石阶上,清脆地响着,发髻上的步摇也无助地在我耳边丁零零地轻碰。
  “我恨那个留下我的人吗?君默,你知道吗?多日不见,每当月色初上,我都会想起与你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只是如今,你到底是谁?你再也不是君默,而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你不该是我的牵念!”
  纯风见我步出保和殿,安顿好欣儿便欲要前来扶我。
  李德全却忽然从殿外拐角处一闪而出,见了我后,颔首行礼问安:“奴才见过小主!小主万安!”
  我心中已痛到再无感觉,“公公起来吧。”
  他含笑道:“奴才传万岁爷的话,说小主即日起就可留在宫中,不必再回家去了。”
  愤怒,仇恨顿时席卷了我的周身,我的身体因愤怒不住地颤抖着,我脱口质问道:“选中的秀女不是也可以回家去准备的吗!”
  纯风扶紧我,也道:“是啊,为什么不让我们格格回家?”
  李德全仍旧笑意浓浓,“这可是万岁爷的恩典!小主的福分!”
  纳兰芷珠与欣儿远远站在马车旁,望着我眼神中顿生不舍,欣儿早已梨花带雨,纳兰芷珠眼底也泛起红意,大概是想到日后自己的境遇吧,那个至高无上之人的话便是生活的全部!
  我已深知,在宫中的反抗毫无意义。
  我忍痛,再不看向欣儿,含着泪跟在笑意愈来愈浓的李德全身后渐渐走远。
  

☆、只觉今是而昨非(二)

  我跟在李德全身后,默不作声地走在流光溢彩的紫禁城长街上,左右环顾,只见澄金色的飞檐重叠连绵,其下朱红宫墙在透彻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粉饰不住一派太平盛世的祥和华丽之感。
  回想今早告别父母兄弟时的自己,还是那样淡然沉静,只是这半日的光景宛如流水般匆匆而逝,此时我已不再是完颜府里悠闲无虑的格格。
  这一切就像一场深长而离奇的梦,让我坠在其中不得苏醒过来,那日君默还说会护我到底,还说会帮我落选,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这样?那坐在殿中不怒自威的人当真是与我亲厚的君默吗?
  我相信涟笙,涟笙却为了纳兰芷珠而负我。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忍痛入宫,本以为可以躲过选秀,生活可以重归于风平浪静,却在此时遇见了令我无法不为之感动的君默,他对我的呵护无微不至,处处施以援手……
  当我全心全意相信君默时,君默也欺骗了我……
  想到今日在殿前,他含着浅浅笑意而说的:“要是朕早就下定决心让你进宫了呢……”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
  “小主,就是这儿了,皇上等您呐!”李德全笑意盎然着转身朝我说道,我驻了足侧头看去,原来是御花园的后门,透过门便可以看到御花园中的合欢台。
  我缓缓合了合眼,心事一层一层地涌上来,那日君默与我许下约定,说这合欢台是我与他两个人的秘密。
  如此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竟会相信那万人之上的皇帝的话。他的事,一桩一件,都是万民的事,从来没有秘密可言。
  只是那时,我怎么会知道他就是皇帝。
  我缓缓压着步子,走进御花园,却不见他的身影,一个人站在堆秀山下等着。
  良久仍不见人,就连身后的李德全与纯风也不知了去向。
  “合欢树下枝连理,怎知佳人尤梦中?好一幅合欢花下人独立的画卷!”
  那熟悉却空远得好似来自天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周身不禁一个冷颤,来不及去看他的模样,便匆忙转身跪下,朝他拜道:“奴婢见过万岁爷,万岁爷吉祥。” 
  他双手紧紧按在我肩上,覆手揽起我的双臂,扶我缓缓站起,道:“霏儿,我们相识这么久,你从未如此拘礼过。”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热熟悉,就好像从前,我每每遇难时,安慰我时的他一样,只是如今,我与他已再不可能那么亲近。
  我虽站在他面前,却像是与他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我站在这端,他却立在彼岸。
  我本能地脱离他的双臂,低着头后退一步,冷冷问:“皇上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我的声音冷得决绝,仿佛早已对他说尽了失望与恨意,是他欺骗了我,使我永远地离开了父母,失去了我本应该拥有的生活。
  御花园中一草一木,一亭一阁,一池一泉与我告别君默时完全没有区别,只是此时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可以与我说笑的君默。
  他面上一阵寒色,却仍旧迫使自己勾出一个笑容,“霏儿,纵使朕再也不是你的君默,也可以是你的知己,仍可以护你到底。”
  护我到底,这句话还那么熟悉。
  那日北苑,淅沥寒雨,他撑起纸伞,护我一片无雨,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当日之愿便是远离皇宫,而他却亲手将我牵扯入这座紫禁城,粉碎我所有的幻想与期盼,怎么还敢说“护我到底”这样的话?
  我只感觉鬓角边的珠花欲坠未坠,便用手去扶,我轻笑,“皇帝,终觉不该是我牵念的。皇上,若有事情需要帮忙,奴婢必当竭尽全力,只当作是从前的报答,其余再无纠葛。”
  他的笑容逐渐枯竭,变为一抹苦笑,“霏儿,当真要生分了么?朕虽然骗了你,却不会让你伤心的。”
  我仍静默着,他的面容声音都那么熟悉,君默,你为什么骗我?!我心中一酸,终于泛出几滴泪来,“君默,你知道吗,自别后,每当月色初上,我总会一个人回忆与你赏月吹箫的情景,如今终于再见!”
  话至此处,我猛地住了口,清醒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身亮晃晃的明黄,不怒自威,我亦知道,这番话是说给君默的,却不是说给这个人的。
  我淡淡一笑,“皇上,可还有事吗?”
  我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他竟敢如此无礼。或许由于曾经的亲近与信任,也深知他心里对我终觉是有愧的,才敢如此句句不肯饶恕。
  他努力敛住愧疚之意,“朕……仍需要你明日去到奉先殿。”
  “是因为此事,皇上才留下奴婢的么?”我直直注视着他,心中仍希望他说“不是”,我还期盼他仍念及几分以前的情分。
  半晌令人难堪的沉默,他终于道:“是。”
  我无声地笑了笑,仰起头去望着一泓蓝天,心中却充盈着无尽的失望。
  他走近一步,牵起我的手腕,“烫伤好了么?”我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手腕,那块明显的烫痕还留在手腕上,人却已经变了。与他分别后,我好像再也没有想起过要去照看自己的烫伤。
  望着他紧紧牵着我手腕的手,我不禁脱口而出:“君默——!我……”却下意识发觉自己错了,终于讪讪地住了口。 
  听我如此热切地呼唤他,他竟欣慰地笑出了声,“霏儿,我虽不是君默,但你可以唤我玄烨,玄烨,才是我的名字。”
  他的笑明朗如此时澄清透彻的阳光,丝丝缕缕笼在我面上。
  我心中温温热地一跳,一股感动忽然袭上了心头。
  玄烨…那是他的名讳,天下人的忌讳。百姓若是取了含有相同字眼的名字,都必须改掉自己的名字,就连他的亲兄弟也不可以用相同的字。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避而不及。
  而他此时,却叫我这么唤他,仿佛我们和寻常人一样。
  我缓缓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小主!”纯风的声音却斩断了我的思绪,我回首,见她忙不迭地跑进御花园,见了我与皇上便跪下行礼。
  她起身后,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巾绢,道:“小主,李公公说您的手绢掉了,叫奴婢捡来给您送来。”
  我接过手绢,过目一瞧,却见涟笙那一行“比翼连枝当日愿,我必不负”的字迹,适才还想对玄烨说出的话,瞬间就没了想说的欲望。
  此时的涟笙,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消息,一个人躲在家中,黯然神伤的饮酒!
  我匆匆攥紧手绢,说道:“纯风,你去吧。”她打了千儿,便一路出了御花园。
  玄烨见我神色慌张,便笑问:“一块手绢而已,紧张什么?”
  我抬头再看他爽朗如斯的面容,仍挂着透彻真挚的笑,早已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他让我唤他玄烨,可我还惦记着涟笙。不如草草了事,快些离去吧!
  “皇上!奴婢明日会到奉先殿的!今日,奴婢告退了!”我不等他再开口,便慌忙跑离了御花园,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绢。
  出了御花园,正撞见还候在门口的李德全和纯风。李德全忙拦下我:“小主,奴才领您回钟粹宫啊!”
  我点点头,跟着李德全走着,“李公公,为什么偏偏选在钟粹宫?”
  纯风扶着我的手,一路上一言不发。李德全道:“皇上亲口吩咐的,钟粹二字寓意极好。钟乃钟情,而粹字则代表着咱万岁爷的心意,宁可无情,也不滥情,纯粹二字最佳!”
  钟粹宫位处东六宫中,与御花园比肩,精致极佳,亦临近皇后居住的坤宁宫。
  李德全推开钟粹宫紧闭着的朱红钉门,但见院中曲廊飞檐,金瓦红墙。钟粹宫的前院正中是正殿,两侧偏殿供读书与起居,后院有个精致却空落的花园,周围环绕着曲廊,廊外有个只供下人们进出的角门。
  李德全笑盈盈道:“小主!这正殿皇上亲自赐名凝花阁,后院赐名听雨轩,可见小主是皇上惦记的人儿啊!”
  “凝花阁?他怎么会知道?”我不禁疑惑,李德全全然不明,问:“小主说知道什么?”
  李德全只不过是一介宦官,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细枝末节,问他也只是无益。我看向纯风,她明白我在问什么,我们二人会意一笑。
  或许那几日阿玛病重,皇帝派人来探望,意图也在此吧!为了探明我的住处究竟是何名字。
  凝花阁,名字的确一模一样,可这里终究不是家。
  李德全又道:“小主,奴才给您挑了两个机灵的人伺候,路海、杜一你们进来吧!”
  听雨轩后那道角门被嘎吱一声推开,两个稚嫩的小太监走进钟粹宫来,见了我便行礼道:“奴才见过小主!小主万福金安。”我上前扶起他们,见他们年龄不大,与常平常安年龄相仿,心中竟生出几分亲近。
  李德全见我满意他挑的人,便笑道:“小主,宫里还缺宫女,等奴才明日挑来吧?”
  我未及说些什么,纯风便道:“公公不必了,奴婢家中还有两个妹妹,奴婢心想她们若是有机会伺候小主也是她们的福气,何况自己的妹妹留在身边也安心!”
  李德全一听如此,自己反倒省了事,喜不自禁道:“也好也好!纯风姑娘的妹妹,小主用着也安心!”
  送走了李德全,天色已渐渐暗了,我一个人在钟粹宫中来来回回踱着,反复拿出涟笙的巾绢细细摩挲。
  众人皆知,新入宫的秀女会隔三日以后入宫,入宫前三日也不得侍寝,这是大清入关以来定下的后宫祖制。
  我如此破例,早三日进宫,怕是只有皇帝一人知道其中缘由,他无非是想让我到奉先殿帮忙。
  我毫无入宫的准备,家中一应物品都未带入宫来,不知家中父母可会替我打理送进宫来。
  想到父母,再摩挲着涟笙的手绢,一个人不禁簌簌地落下泪来……
  “一个人哭什么呢?”门处忽然传来一人声音,我急急望去,却是皇帝只身而立在门口,我匆忙行了礼,“奴婢参见皇上。”
  他仍旧笑着扶我起来,道:“朕都没带人来,你怎么还这么拘礼?还当朕是你的君默么?”
  听到君默,我更是不忍地落泪,他携着我走到后院听雨轩中在曲廊中落座,道:“在这里赏月也很好,你我终于又可以一起赏月了。”
  我坐在他身侧,静静望着月逐渐漫出头来,我叫纯风取了箫,为他吹奏,还是那一曲关山月。太阳落了山,院中还是有一丝凉意。
  纯风为我披了斗篷,我仔细收了箫,皇帝便幽幽道:“曲不会终,人亦不散……”
  “还记得你说,护我到底。这句话可还作数?”我缓缓望入他眼中,他眼中几分坚定。
  这宫中谁都会寻找一块挡箭牌,我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他便是最有力的庇护。
  他肯定笃信着道,“一直作数。”
  我缓缓合了眼,渐渐靠近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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