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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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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做为一个哨的兄弟,三人也负有保密的义务:不能让外人知道真相,起初还得负责晾晒两人画了地图的被褥。

“卓越,嘻嘻,又尿床了啊。”

“咦,李长弓也尿床,哈哈哈。”

“这不是高垣嘛,每天起那么早,原来是尿床了。”

小院后面,稀疏几颗大树,树上绑着皮绳,每当卓越三人抱着被褥往绳子上搭,碰上的同队学兵难免要取笑一番。

“卓越不小心把水倒在上面了。”高垣解释。

“你才尿床呢,旁边树上是谁的褥子?”卓越回击。

“瞎叫啥,这是刘新杰和常海画的地图,比你们画的都大都好看,哈哈哈。”李长弓说出真相反而没有人相信。

时间长了,刘新杰和常海也舔着脸加入晾晒衣服的队伍。真相是三队五哨肯定有人尿床,问题是猜不到具体是谁,坏事最后还赢来一个意料不到的好名声:一哨在三队最聚团。话传到外面,连教官们也对卓越高看几分:好哨长啊,这么快就将本哨的人拢在了一起,不简单。

“一哨。”

校场上,三队教官冷着脸点卯。

“报告,一哨五人全到,无人迟到!”

卓越憋着气高声回话,笑话,声音小了气势不足,结果就是当众受罚,卓越入营当天的下午集合就领教过,兄弟五人绕营跑一圈,沿途的学长学姐调笑纷纷,卓越至今还耿耿于怀呢。

“二哨!”

“报告,二哨五人全到,无人迟到!”

……

教官点完名转身跑步,在新一巡值日总教官身前五步站定:“报告,三队应到二十五人,实到二十三人,两人训练受伤请假,报告完毕。”

“归队!”

“是!”

教官又转身跑到本队前停下,原地转身立正,身子挺得笔直,后背的军装绷得似乎就要裂开,宽松的军裤折线分明。

以前每巡学兵设一名总教官,今年标营变了规程,新一巡总教官多达三人,其中两人正是当初查验身份的文书与刻刀军官,如今高垣也知道了两人一个姓华一个姓秦,都是今年新来标营。虽说与两人有些渊源,可入营至今半月有余,高垣除了训练外与两人并没有多余的交集。

值日的秦教官听罢各队教官汇报,刀刻般棱角分明的方脸上,一丝满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值日哨,起队!”

五人一哨,每哨轮值,每轮十天,轮值哨长闻令即动,领队跑向环校场的大路,充当本巡的斥候角色。

“标营学兵,武道无双!”

总教官紧跟值日哨开步跑起来,背上的军包没有百斤也有七八十斤重,随着跑动的脚步上下起伏,响亮的口号声完全是从嗓子里吼出来。

“标营学兵,武道无双!”

清脆的女声整齐划一,悦耳中又带有尖锐的刺寒。新一巡第五队是女兵队,二十五名女兵背着三十斤重的背包,组成五行五列的小方阵,跟在总教官身后边跑边喊口号。

一队接着一队,五队依次跑上大路,每队的前面都一样,教官背着沉甸甸的军包。

后世有伟人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凌波标营从新一巡开始,不知是否提前感悟到了榜样的真谛,一改过往教官沿路监督的惯例,变成带着学兵参加每日的晨操。

“凌波武士,荣耀长存!”

“帝国军队,战无不胜!”

口号声随着跑动的节奏,前队喊罢后队接,口号声一次次轮流,脚下的路一圈又一圈,每日跑动的圈数并不固定,完全由总教官根据训练情况制定。

也不知跑了几圈,队伍在总教官带领下又回到校场中央,按照值日哨手中令旗的指挥,五个小队在校场进行队列训练,也算是长跑后的短暂休整。

左转,右转,前后倒换,队列训练枯燥泛味,可学兵们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要知道此时教官就在队伍旁监督。一人犯错全队受罚,谁也不想因为自己失误,训练完毕害教官带队绕营区跑一圈,然后在以后几天里,让教官刻意地针对性训练,那绝对是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

列队训练时间不算很长,随着总教官手中鼓锤落下,沉闷的鼓声里,学兵们开始了拳脚练习。

“嗨!”

鼓声时快时慢,没有规律可循,每一次响起,校场就传出震耳欲脓的吼叫,没有鼓声悠长,却胜在响亮,没有鼓声浑厚,却多了几分雄壮。

“嗨!”

拳脚训练并不一定是完整施展一套拳术,更多时候往往是一个晨操就练习一个招式。

“啪!”

“嗨!”

教官手中的长条棍,也不知道落在了那个倒霉鬼身上,有人的吆喝声便带出痛苦,身前身后的学兵感同身受,出拳踢腿更加卖力,动作不敢有丝毫变样。

演练的是军队长拳,高垣很小就学过,在醉老头木棍调教下,自认动作标准规范,可这些天也时不时挨几棍子,教官就好像与他有仇,连卓越都说抽在高垣身上的棍子,教官绝对比打其他人更用力。

“鼓声!”高垣比鼓声出招又快了一丝,教官一棍子打在他刚踢出的脚尖,沉声训导:“不要理会招式的衔接,跟着鼓声出脚!”

“嗨!”

高垣用声音回答了教官,一拳一脚都尽力融入鼓点。脚尖尽管疼痛,可心中没有丝毫怨气,这可要归功于醉老头自小的教导:“武士的拳脚是用来打倒对手,快慢随心能赢就好。军阵武士,还要兼顾与队友的配合,不能相互默契配合,结果就是死得很惨,害人害己!”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总教官手中的鼓锤不再落下,今天的晨操终于结束了。

“高垣,今天你可比我多挨了一棍!”

李长弓嘴里取笑着高垣,身子却规矩地走在队伍中,说是解散了,那可指的是大队,每哨的队伍要回到小院才可以散开。

“唉,看我这记性,昨天是谁,好像全队挨棍子最多。”刘新杰是三队一哨的异类,还没有挨过教官的棍子,借机攻击李长弓。

“你懂什么,打是痛骂是爱,那是教官关照我们。”每当此时四人意见绝对统一,常海习惯性自我解脱:“不像你,舅舅不痛姥姥不爱,教官都懒得理你。”

“就是。”卓越也趁机落井下石:“教官放弃了你,傻孩子!”

“少来,我是不会上当的。”刘新杰有理也架不住人多,边走边笑:“想让我挨棍子,没门,笨蛋才说教官坏话。”

卓越心虚地扭头往校场看去,跑道上,总教官带着一群教官还在负重奔跑,卓越回头佩服地说道:“军官要比军士跑得更快、耐力更长,总教官还真是言出法随啊!”

五人一身臭汗回到小院,从箱子里拿出干净衣服,一路说笑着冲向水房。

水房是小队共有设施,二十五个大喷头下,几十个半大小子光着身子,用凉水冲洗身上的臭汗。水不是很凉,但绝对谈不上温暖,学兵们在喷头下站一会,就要在水幕淋不到的房屋中间,蹦跳更长的时间,以便让身子暖和起来。

“真怀念童子营的热水澡啊。”一个学兵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一天两次用凉水洗澡,要不了半年,估计连蒙一川也成小白脸了。”说话少年先往四下看看,见蒙一川还没有进来,胆子一大声音也就高了许多:“一半洗白,一半冻白。”

“哈哈哈”水房响起一片笑声,不过有人就在此时靠近了说话少年,冷不丁抱住他拉进水幕下。

“先把你冻白,再说蒙一川。”

高垣放开说话少年,赶紧从水幕下跑开:“你说的不错,大家都变白了,哈哈。”

大家不过是相互取笑玩耍,自然不会因一个小插曲伤和气,说话少年离开水幕,边擦身子边笑高垣:“要不大家打赌,看半年后谁最白,高垣绝对有赢得资格。”

水房里笑声阵阵,遮掩了凉水的无情,大家先后换好干衣服走出来,回房放下脏衣服后开始整理床铺,不大一会,开饭的号声响了起来,小院里,值日哨长大声吆喝大家排队。

排队吃饭,饭后再排队去教室,开始每日的早课,一个令大多数学兵都头痛的早课。

第八章 花样年华

小礼堂早课,新一巡学兵第一次全员参加。

一排排木凳,由于小礼堂的地面逐渐抬高,使得后排凳子要显得比前排高大,每排十个木凳,分左右摆在两边,中间和两侧都是过道,宽约三尺,最后一排木凳距离后窗也不过三五步。

小礼堂三面墙上,宽大的窗户蒙着乳白色晶膜,此刻东面的墙上,阳光穿过晶膜,正将温暖洒在提前来的学兵身上。另一面墙上两侧两个小门,中间是讲台,木制讲台高约三尺,据爱猎奇的学兵考证,正好与最后面的第十五排地面一般高。

无论选择哪个座位,都不会被前排的脑袋挡住视线,同样的道理,无论选择哪个座位,站在讲台上的教官都能将你的脸蛋看个清楚。

座位随便选,规矩只有一个,每一哨的人必须在同一排,挨个坐在一起。起初并没有这个规矩,也不知哪一年哪两位痴情的学长学姐,偷偷选择在礼堂谈情说爱,恰好让每每在礼堂外透过窗户巡视的标营主事发现,于是便有了这个规矩,至于那两位学长学姐的大名,据说因为他们后来的彪炳战功和身份地位,标营选择了替他们保密。

正是春心萌动的年龄,少年们对于异性懵懂中带着好奇,出自本能想彼此接近,又有伟大的学长学姐开路,小礼堂早课,根本不需要号角提醒,吃完饭一个比一个来得积极。

物以稀为贵,用在人群也是至理名言。

新一巡只有一队女兵,男女比例还不到五比一,有一个少女对男孩露出笑容,周围往往伴随更多的沮丧嘴脸。男孩们的纵容让女孩们更加娇蛮,冬天阳光下,夏日背阴处,前排的好位置约定俗成,成了每一巡女兵的专属。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箩筐。”有惯例就有例外,蒙一川大不咧咧的话声落地,新一巡对好位置继承与争夺的好戏正式开锣。

“高垣,来这边,快啊。”

蒙一川领着本哨的人占了几排阳光位置,高垣跟在李长弓身后,刚从礼堂门口露头,蒙一川站起身热情招呼。领头的卓越脚下明显有些犹豫,可架不住身后常海推揉,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蒙一川身后坐下。

“好兄弟,哈哈。”常海坐在凳子上,阳光照射在侧脸,自以为很帅气地摆个造型,嬉笑着对蒙一川道谢,眼角的余光却喵向小礼堂门口。

高垣被李长弓拉着坐下后,有些胆怯地提醒卓越和蒙一川:“两位哨长,我听说这位置是留给女队的,我们——”卓越闻声就要站起来。

“哨长,都坐下了,这时起来可会让人笑话。”刘新杰坐在五人中间,不怀好意地看着卓越:“你看,这几排有太阳的座位,都是我们小队的人占着,你真要起来?”

卓越的座位挨着侧旁的过道,属于晒太阳的最佳位置,一时也有些难以取舍,只好坐着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三队的,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就是,好位置都让他们占了。”

“快把女队的位置空出来,要不有你们好看!”

威胁,除了威胁就是人群围上来压迫,就差没有出手将三队的人从座位拉起来,理由一致地选择了维护女队利益。

童子营选拔上来的少年,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三队迟来的两哨人刚进门,看见本队的人被围攻,呼啦一声也冲了过来,机灵地先占住座位,然后撸袖子握拳头。打架有军棍伺候,打口水仗可不会受罚,摆出武力无非显示强硬姿态。

“蒙一川,你来得早不假,可这两哨人才到,坐这不大合适吧。”

说话的正是测试时的清秀少年,现在是一队五哨的哨长,名叫李子辉,领着本哨的兄弟对蒙一川发难。

“李子辉,一队人坐一排,我来的最早,嘿嘿。”蒙一川狡猾地曲解规矩:“那时就我们五个人,从前往后看,不正好是一排,哪里违反规矩了。”

“那是一列,别狡辩。”有其他队的人帮着李子辉浩说话。

蒙一川口误说错话不吭声了,三队四哨的哨长却接过了话头:“这都不懂,从讲台看是一列,你们站在过道,再看看,谁说刚才我队兄弟不是一排排。”

“李子辉,要怪蒙一川还轮不到你,教官才有资格说他们是不是一排。”二哨的哨长干脆回避对自己不利的话题,鬼才信李文浩敢对教官发问呢,为占座位找教官评理,纯属自找麻烦。

三队五哨的哨长一副老好人模样,不过屁股却在凳子上坐得稳稳实实,话中透着难言的意味:“下次你们也可以这么来嘛,是不是啊,其它队的兄弟,下次你们占了好位置,难道也给李子辉让出来。”

“算你们狠,不过——好戏还在后头。”李子辉自然也不奢望三队能让出位置,就是出头露个脸博得人气而已,假装听不出五哨长话中的挑唆,说完话就领着本哨的人找位置坐下。

“蒙一川,哥几个真要坐在这?”

气走了别队的人,刚才同仇敌忾的勇气很快化作内部的犹疑,五哨长开始试探几人的态度。

“先坐着吧。”蒙一川态度模棱两可。

卓越思考一下小声说道:“我看还是挪下吧,女队可不好惹。”

“嘘,女队来了!”常海眼睛一直盯着礼堂门,一句话打断了几个哨长还没有结论的商讨。

黑色紧身军装穿在刚开始发育的苗条身躯上,下摆塞进宽松的黑军裤里,腰间皮带描着红色云纹,脚下是干净的棕色高腰皮靴,靴筒塞着裤脚,浑身上下整洁利落,少女们脚下似乎踩着鼓点,透出令人心醉的青春气息。

女队领头的哨长一副娃娃脸上原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踏进小礼堂走了几步,柳叶眉不由皱了起来,带着少女们站在中间的过道,身后一长溜女兵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竟然有男兵抢占座位,这无疑是对所有女兵的挑衅。女兵们早就从学姐们口中传承了小礼堂的惯例,只是一时还想不到捍卫自身权益的方法,就那样冷着脸站在过道,盯着三队的男兵们。许多少女在心中发誓,以后绝对不理这些不懂怜香惜玉的傻蛋。

高垣第一时间就将脑袋垂向胸口,根本不敢和女兵对视,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山寨的女孩红过脸,他可没有应付的经验,只能在心里祈求卓越快点想出办法,摆脱这尴尬的局面。

小礼堂有人吹起口哨,其他队的男兵们存心看三队的热闹,有人趁机煽风点火。

“嗨,三队,刚才谁说规矩是箩筐。”

“三队,阳光明媚好温暖啊,哈哈哈。”

“阳光下的座位,那是属于最优秀的学兵,三队的兄弟,坚持住,你们将开创出新的时代。”

男队起哄声不断,女队脸上更加难看,不能动手拉人家,那多没面子,又不甘心放弃权益,五队的女兵和三队的男兵陷入僵持,只是女兵目光里只有一个个低垂的脑袋,看不见三队男兵的正脸。

“高垣,你在炼气啊?好定力。”

高垣低着头正为自己交友不慎默哀,一个清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下意识地抬起头,眼前一个精致的脸蛋带着聪慧的笑容。

“我——”脸上烫的难受,想必一定红透了,高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暗自用脚尖踢了李长弓一下,不料那小子把头垂得更低。

留着齐耳短发的说话少女,也就是测试时给秦如风木牌写字的少女,看高垣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眨下左眼一本正经地问道:“高垣,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在太阳下晒得时间太长?”

女兵们找到了突破口,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犹如清晨翠鸟的鸣叫,不过在高垣听来却分外刺耳,又一次在公众场合被围观,这回还是面对一群花样少女,比上回难受的是这次连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遑论与人家理论。

“高垣,要不我坐你位置晒会太阳,好不好?”短发少女的声音清婉中多了柔和,心中暗笑高垣幼稚可爱,嘴中的话却给高垣下台阶的机会,只是含着令人从心底难以拒绝的无形威压。

“嗯。”

高垣几乎是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肩膀都撞在短发少女胸前,顾不得道歉,低头往后面跑去,小礼堂响起男兵们的嘲笑和女兵们胜利的欢呼。

短发少女被高垣肩膀撞在胸前敏感地带,扬眉间正要出手教训,又见他慌乱的跑开,想来不是有意冒犯,少女俏脸不由多了淡淡红霞,暗骂让这坏蛋无意沾光,对同队的少女们努努下巴,在高垣空出来的凳子上坐下,回头发现高垣远远在礼堂角落低头坐着,少女嘴角露出笑意。

少女的笑容宛如方吐出嫩芽的花蕾,清新、纯洁好似冰莲初次绽放,小礼堂男兵们的哄笑吵闹嘎然而止,几个多情的少年脸蛋泛出潮红,李子辉更是目不转睛盯着少女,恨不得自己就坐在少女身旁,独自拥有这绝色姿容,却不知他的神态看在少女眼里,心中早把他列入登徒子的同门。

“你请坐!”

麻绳总是从细处断裂,高垣落荒而逃,三队看似坚固的防线瞬间崩溃,不过卓越和蒙一川可要败得从容得体,两人在高垣离开的刹那就反应过来,站起身对身旁的少女客气打声招呼,施施然朝着高垣的位置走去。

最无耻也最悲哀的人要算是常海,那小子站起身假装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出座位前不忘落好:“本来就是给你占位置嘛,方才不小心睡着了。”话方落地就惹来女队学兵一阵白眼,站在他身前的恰好是一位泼辣的女孩,坐下后不客气地打击常海的无耻:“有胆你别让,我会一直站在旁边。”

“高垣,你起来的太快了,哥本想吊一下女队胃口,再起来让座,那多有风度啊,这下全泡汤了。”

蒙一川偷鸡不着舍把米,落座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小队的男兵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家都是蒙一川用来展露风姿的道具,心中对高垣的不满顿时云开雾散,纷纷对蒙一川扬拳头,可那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理都不理威胁。

开课的号角声打断了小礼堂的闹剧,一个白须老头抱着老厚一沓书简,颤颤巍巍出现在小礼堂门口。

第九章 草药老头

老头在讲台上放下书简,转身在木牌上写出一个“曹”字,后面跟着两个大字:草药。

“我姓曹,单名一个药字,负责教授你们草药学。”

曹药,教授草药学,小礼堂少年们本来身板坐得笔直,听完老头自我介绍,一个个笑歪了嘴,再难保持坐姿,姿势千奇百怪。

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布袋放上讲台,草药老头——新一巡给老头的称号——在木牌上奋笔疾书,一行行大字鬼画符般难以辨认,直到小礼堂笑声停歇,犹自多书写几行,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羊肉性热,祛寒冷,温补气血。初春天气虽寒,但万物复苏之机已露,进食羊肉,正可补充你们身体发育所需。”

早饭就是羊肉汤,学兵们不知草药老头为何提起羊肉,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老头,眼尖的瞅见了小布袋,幻想着里面是不是装着丹药。

“羊肉膻气重,如无佐料调和,想必你们也难以下咽。”老头顿了顿,老眼明显露出促狭:“所以你们吃的羊肉,喝的羊肉汤,自然由你们口中的草药老头,加了一些佐料。”

有机灵的少年方意识到不妙,草药老头满脸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来,扬起布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佐料不单冲掉了膻气,更能增益气血,不过嘛,看在你们喜欢恶作剧的份上,草药老头我多加了一点草药末,吃后不会死人,也就是过两个时辰,会腹泻一个时辰而已。”

要不是顾及标营的军法,少年们恨不得一拥而上,用乱拳将草药老头的牙齿打掉,腹泻?拉肚子一个时辰,那时正好是下午训练时间,这老头分明算好了让大家难堪,到时教官的长棍可不好受。

“别苦大仇深地看老头我,呵呵,袋子里就是解药,课后一人一粒,保证药到病除。”

有解药,这还好,少年们情绪稳定下来,已经有人计划课后马上把大家组织到一块,去找标营主事告状,蓄意下毒,到时候绝对要草药老头好看。

“现在,谁愿意喊我曹老先生,立刻就给解药,当然男子汉宁折不弯,你们也可以继续叫我草药老头,我是不会生气的,不过,谁又能保证,解药就不是毒药呢。”

“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标营花重金把老头我请来,自然会配几个保镖,其中一个姓秦的,好像还是什么总教官,呵呵,下药时主事大人就在旁边,后来还亲自动手了。”

草药老头,不,曹老先生又抛出一块巨石,彻底砸翻了新一巡的防线,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挡不住巾帼不让须眉,女队立时就跑去讲台,一边甜甜地喊着老先生好,一边从布袋里取出丹药,有胆子大的女孩当场就服了下去。

“曹老先生。”

“老先生好。”

小礼堂又一次混乱起来,不过讲台前却井然有序,少年们先弯腰鞠躬,讨好地喊着草药老头——心里隐藏的称呼——喜欢的称呼,接过解药后才如释重负,最后一个人领过解药,小礼堂里,新一巡的学兵们坐得要多端正有多端正。

“呵呵,称呼嘛,老头其实并不在乎,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讲台上,曹老先生一改为老不尊的模样,端着脸色正式授课。

“药能救人,也可害人,常言道是药三分毒,可知凡是丹药,总会有毒性,治病之道无非就是以毒攻毒。做为医者,首要的便是辨识草药,铭记各种草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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