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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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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乃是李桓母妃的部下,口中所称的姑爷,便是如今的蜀王殿下。
    李桓一楞,随即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真是父王……!”
    “即使不是他,他也难逃其咎!”
    老者冷笑道:“他一心偏袒宠妃,才有今日之祸!”
    李桓咬牙不答,面上却不无愤恨。
    只听老者又道:“我今日只取他们一臂,这些人回转后,难免会有风声传出,人人惊骇之下,愿意为王妃效死的人必定减少!”
    李桓这才恍然,欢畅一笑后,又想起蜀王府中的“家人”,心中不禁涌上无穷悲郁。
    宝锦站在窗前,见两人安然退敌,正要回身离开,下一瞬,她只觉得耳边风声奇异——
    “小心!!”
    她高声喊道,慕绡院中已是箭落如雨。
    羽箭黑压压一片落下,夺夺射入檐下墙间,贯穿深入,仍有微颤,显得力道非凡。院中本就鲜血淹留,如今更是狼藉混乱,不忍目睹。
    漫天黑瞑齐落,几乎要将月华遮没殆尽,李桓小心地将身体藏于尸身之后,咬着牙,将肩膀上羽翎齐根而斩,入骨的箭头却不敢再动。
    他只觉满手血污,迎着月光一看,顿时又惊又怒——
    “周叔,你怎么样了?!”
    只见老人半幅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他面若金纸,正喘息着看向他。
    “我真是老了……”
    “您别说话!!”
    李桓心痛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撕下衣衫,匆匆缠好老人右肋的箭创。
    “这并不是寻常弓箭,而是军中劲弩连射而出的……”
    老人喘息着,吃力地判断道。
    什么?!
第三十六章 皇后
           李桓惊诧得双眉高挑,他强自静下心来,观察着两次箭头的不同。
    前一次乃蜀地所擅长的铁箭,劲道虽霸,却不能持远,而这一次只是小小羽翎,竟能穿庭毁墙,入骨不折。
    难道竟是朝廷的人……?!
    远处一片寂静,庭中残灯摇曳,将树影拖得扭曲朦胧,这一片宁谧中,却仿佛藏着无数鬼魅。
    脚步声由远及近,稳而轻巧,不疾不徐。
    李桓藏身于院中,心中焦急如焚,却是一筹莫展。
    脚步声止于庭院入口,随即隐敛,只听有水声流转,竟似有人在倾倒着什么。
    李桓轻嗅片刻,顿时色变,他浑身寒毛直竖,惊怒已极——
    是油!!
    火折子被燃起,照亮了庭院一方,为首一人正要掷出,浑身竟是一僵。
    他凝滞片刻,随即,缓缓倒地,火折无力地跌落在脚下,咽喉中央,赫然竟是一颗围棋云子!
    “月黑风高,杀人的走了,放火的又来了!”
    一道清脆女音有如冰雪破堤,当空而来。
    仿佛连夜空也被这清音炫亮,立于墙上的女子一袭白衣,以丝巾蒙面,她右手握剑,左手扣了一把云子,纤纤玉指在月下看来,竟似晶莹剔透。
    “你们深夜来访,不知是唱的哪一出?”
    她轻声笑着,双眸朦胧低垂,月下望去,飘然出尘,有若姑射仙人一般。
    第二批黑衣人也不答话,急舞兵刃直扑院中的世子,白衣女子一声轻笑,寒光一闪,长剑呛然出鞘,由墙下掠下,衣袂飘飞之下,只见剑光飘渺不定,竟如一道银光吞吐了月华皎美,素手纤纤,我见犹怜。
    这看似柔弱的剑招,竟在寒光凛冽间直中胸间,黑衣人面容扭曲着,终于不甘倒地。
    最后的一眼,那雪刃已变为模糊寂远,鲜红的血滴飞溅于圆月四周,为那份清冷增添了魔魅。
    宝锦杀入阵中,腾挪闪跃,几下剑光之后,地下只留下三具尸体,为首之人疾喝一声,顿时四面又有箭光齐闪!
    羽翎如雪,在一轮圆月下有如万千袭来,绝无止境,宝锦长剑挥出,剑气破空汹涌,仿佛在箭海中凭空劈开一条道路来。
    只见一片玄光闪滚不定,那些黑色箭头一层层被挥扫开去,落地亦是叮叮有声。
    此情此景,看似从容淡定,宝锦心中却是有苦之知——
    她全身经脉疼痛欲裂,真气虽然绵绵而上,却已隐现枯竭之象……她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即使硬撑,也持久不了多长时间了。
    越是危急,她越是灵台清明,心中飞快揣测,又仔细看了两眼箭势,终于打定了主意。
    她身形躲闪蓦然加快,竟似鬼魅一般掠上屋檐,手中云子如暴雨一般飞出,堪堪击中远处的什么物事,叮当连响之下,箭势居然逐渐缓了下来。
    “果然如此,是用缩微版的军中床弩远程射来的……”
    不远处的李桓低语道,他配合默契,趁她力竭之时,勉强格挡着稀薄的来箭。
    唯一的黑衣人见两人已露颓势,又返身杀来。
    他飞身近前,一招将李桓制住,却不就杀,竟是伸手到他怀里搜索着什么。
    一把攥住帐薄模样的物事,他举剑要刺,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阵剧痛,手掌一松,帐簿随即掉下。
    沈浩站在墙头,手中袖弩连闪,将四周还欲进犯的来敌一一射杀,他一眼望见更远处有火光遥闪,心知不妙,大喝一声:“快退!”
    只听一阵尖利金风扑面而来,数个松明燃就的火把被遥掷而入,烈火遇油,轰地一声燃烧起来。
    火光扑面而来,直冲云霄,整个夜空都被映红,只见漫地里火光蜿蜒,如游龙般肆虐辉煌。
    宝锦的重眸被火光映得晶莹生灿,她浑身都使不出劲来,却咬紧了牙,将李桓从地上拉起,“快走!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李桓一肩受创,另一手搀了周叔,临走却踌躇着弯腰去捡那帐薄——
    他终于晚了一瞬,火舌吞吐着肆虐,转眼便到了脚边,帐薄被卷入其中,微一扭曲,便化为灰烬,空气中隐约有一道墨香弥漫。
    宝锦回眼看时,已来不及,她心中虽憾,却也无暇顾及,三人相互搀扶着从另一端矮墙上翻过,堪堪逃得性命,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亭台楼阁已在火舌中崩塌倾颓。
    “大约还混有硫磺!”
    沈浩上前接应,纷乱喧嚣中,谁也没有听清他的言语。
    ****
    皇后这一晚颇不安稳,她望着天边的月儿,低喃道:“好大一轮月儿……”
    她毫无睡意,索性唤过琳儿几个亲近侍女,支起檀木桌,抹起了牌来。
    皇后并不擅长抹牌,不一会儿,桌上的金锞子便输了大半,三人吓了一跳,正要暗中放牌,却见皇后心不在焉,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悦。
    到了一更,三人纷纷起身,劝娘娘早些歇息,皇后让她们将殿门紧闭,却并不就寝,只是捧书默读。
    三更时,才有人前来禀报,皇后并不意外,轻声唤道:“进来吧!”
    有人悄然而入,青金石地面被他袖口的烟灰染得乌黑黯淡。
    “失手了?”
    皇后柳眉一皱,放下手中的书卷,“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一个纨绔子弟?!”
    “臣有负娘娘的懿旨,罪该万死。”
    何远连连叩首。
    “你办事一向稳妥,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皇后眉宇中生出淡淡阴霾,又问:“那帐薄怎样了,可曾寻到?”
    “臣无能……”
    何远心中悚然,又是一阵磕头如捣蒜。
第三十七章 未归
           只听咣当一声,玉盏被掷于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袍服,冰凉入骨,何远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申辩道:“娘娘明鉴,这一次臣亲自带队,去到幕绡院中,在那里遇到三个高手,一个是李桓的贴身老仆,另外两个却是摸不透底细,臣多名手下都损折殆尽,能全身而退来禀报娘娘,实属侥幸。”
    “他们什么模样?”
    “一个年轻人长得高大,另一位却是白衣女子,以纱巾蒙面。”
    皇后沉吟片刻,示意他退下。
    她也不唤侍女,亲手点了熏香,安雅平和的清香在殿中弥漫,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烦躁。
    “一切都天衣无缝,除了那些帐薄,再无人知晓……”
    她的声音低沉飘渺,仿佛梦呓一般。
    氤氲的烟雾让寝殿变得越发昏暗,皇后凝视着大殿深处,只觉得冥冥中,好似有一道幽若寒星的眼眸,正冷笑着看向自己。
    “锦渊……你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奈何我分毫……”
    皇后低喃道。
    她决然地熄了蜡烛,一道青烟在眼前袅袅而过——
    “我将母仪天下,永垂青史……任谁也不能撼我分毫,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底牌!”
    她语声低沉,却是铿锵有如金石之音。
    ****
    季馨在房中枯坐了一夜,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朝阳终于升起,淡金晴暖的晨光从窗中照入,她的心也跌进了无底深渊。
    殿下一夜未归!
    她独自守着这隐秘的惊惶,心上好似被虫子啃噬了一块,空洞洞地发疼。
    她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却打破了桌上的瓷碗,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来。
    这一声让她浑身一颤,这才想起今日宝锦并不当值。
    她轻轻地松了口气:目前没有露馅的可能。
    但殿下素来胆大心细,从未在外逗留过久,今日迟迟不归,难道是出了什么差池?!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却听巷外有人声喧哗,她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跳起,踌躇着,仍然出门去看个究竟。
    北五所是个荒凉破旧的地方,住得都是些有品级的老宫女,还有些终生未得临幸的低级嫔妃。
    这里一向人迹罕至,如今巷口人声喧哗,好似来了什么不一样的人物。
    季馨从院门口遥遥望去,只见有一位服色鲜亮的妙龄女子,正在管事的陪同下,径自朝这边走来。
    “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琳儿姑娘,她奉娘娘懿旨,宣玉染姑娘觐见。”
    管事公公来到季馨面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他虽然有六品的位阶,却仍是面带恭敬,想来是因对方是娘娘面前的红人。
    琳儿的青碧宫裙边绣有五色花鸟,锦绣璀璨,看来在皇后身边颇为受宠。
    她扬着脸干笑一声,道:“请你家小姐快些起身,娘娘正在等着呢!”
    季馨吓得魂飞天下,瞬间汗湿重衣,她强忍住恐惧和晕眩,竭力平静说道:“真是不巧,我家小姐清晨出外散步,还没回来呢!”
    “这么早就出外散步?!”
    琳儿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半是调侃,半是当真地说道:“不会是听到娘娘宣诏,心里发虚,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吧?”
    季馨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强撑着道:“哪有这回事……”
    琳儿目光犀利,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有些慌乱,更起了疑心,她轻笑一声,正要径直而入,却听巷口有人微讶道:“这么些人聚在一块,是出什么事了?”
    琳儿听声回头,只见巷口有一行五六人逶迤而来,当头一人身着淡色宫装,气度娴雅从容——正是新封的徐婕妤婴华。
    她身有有侍女左右搀扶着一人,身上沾染了污泥,脚也似乎扭到,微微瘸着很不自在。季馨眼尖,老远认出就是自家珠子,不禁惊叫着上前道:“小姐,你怎么了?!”
    “小心着点!”
    徐婴华急忙吩咐道:“你家小姐在御花园里散步,不慎扭着了脚,要不是我恰好路过,还不知要受什么苦楚呢!”
    季馨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搀过宝锦,见她微微蹙眉,好似脚痛不是作伪,不由心中大奇。
    琳儿赶忙上前见过徐婕妤,徐婴华侧身一让,虚受了这一礼,笑道:“琳儿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琳儿把来意说明,看了一眼宝锦的脚,也觉得为难,宝锦在旁听了,毫不犹豫地答道:“娘娘既然有诏,怎能不去,只是我这腿脚不便……”
    琳儿瞧在徐婕妤份上,也只得让人搀住她坐了软轿,一行人向着昭阳宫而去。
第三十八章 密道
           龙涎香的气味沉华端浓,浸染入重衣宽袍之中,冰凉的肌肤也仿佛感受到了这一殿的沉寂,微微灼热起来。
    宝锦跪在地上,低下头,任由垂发遮挡眼中神色,只是显得温婉无依。
    “你起来吧!“
    皇后终于唤她起身,宝锦没有抬头去看,只听到上首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半晌,皇后才道:“你随侍在皇上身边,这几有可有什么不妥吗?”
    宝锦思索片刻,斟酌道:“皇上这几日进食不多,其余都是安好。”
    “嗯……”
    皇后却仿佛意不在此,她漫声应了一声,随即问了个绝不相干的问题——
    “你父王在时,可曾谈及前朝诸事?”
    宝锦没想到她突然转移话题,有些含糊地说道:“父王对国灭朝倾很是痛惜……”
    皇后没有发怒,继续问道:“还有什么?”
    “他没有跟我说,只是常常叹息。”
    皇后听完,面色越见缓和,她瞥了一眼阶下女子,见她衣衫略见狼狈,问过缘由后,命人拿了件新制宫裙给她,又好言安慰几句,这才让人送她回去。
    宝锦离殿后,琳儿上前道:“她是和徐婕妤一起回来的……”
    “云贤妃的侄女吗?那丫头看着还好,很是稳重内敛,也不见有争宠的心思。”
    皇后又想起自家堂妹,心中一阵厌烦,又吩咐道:“家中姨妈若是来哭诉,只管将她拦住便是!”
    此时殿外又有人来报,道是王美人勉强起身,要来拜见娘娘。
    皇后面露不悦,又念及她多年伺奉,也算是忠心耿耿,于是宣她入殿,
    ****
    宝锦回到住处,全身都仿垮了下来,她瘫坐床上,任由季馨换下衣衫,耳边好似听到血流奔涌的声音,她双手紧握,攥得掌心皮开肉绽,也浑然不觉痛楚。
    “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季馨在她眼前急得直晃,重叠的人影,终于唤回了她一丝清明。
    “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宝锦气若游丝道。
    季馨又急又忧,却也别无他法,只得推门退下,将一室寂静留给了宝锦。
    宝锦将头深埋入棉衾之中,浑身都在颤抖,好似野兽众叛亲离时的痉挛哽咽。
    她想哭,却流不出泪,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却最终归于颓然——
    “姐姐……你究竟意欲何为?!!”
    痛彻心肺的低喝从被衾中闷然发出,嘶哑仿佛琴弦涩然断裂,让人心悸。
    她不愿去看,不愿意去想,但思绪仍不由地回到夜间……
    从变成修罗火场的慕绡院中撤出,世子留下暗中的联络方式,便匆匆回了驿馆,宝锦仍是心怀疑虑,她不顾沈浩的劝说,趁着火势将灭,又回到院中仔细察看。
    从后来的黑衣人身上,查不到任何线索,她瞥过那剑柄,却见上面依稀有字,细看时,竟有刻痕编号。
    这是宫中侍卫所用的!
    她脑海里顿时轰然一声,浮出了这个念头。
    这一耽搁,外间已有人声频密——天将拂晓,官府衙门也听到了风声,并左右街坊一起救火来了。
    她不愿惹事,于是照着沈浩所说,掀开院中一块不起眼的青石板,打算从密道返回一墙之隔的翠色楼。
    密道里满是灰尘——怪不得上次世子弄得满身狼狈,宝锦一气走下,不过十余丈,便见了出口。
    出口前方有一块丈余的空地,也不成间,凌乱地堆着些乱石,上面也满是蛛丝灰尘。
    宝锦看到这些乱石,不知怎的,触弄了心中隐思,一阵悲伤从心中袭来——
    幼时,姐姐锦渊最喜欢以乱石为戏,她把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摆成兵书上的各种阵法,倒也似模似样,有一次甚至把小宝锦困在其中两个时辰,直到她哭泣许久,才被人寻到。
    从那以后,锦渊大为收敛,即使练习阵法,也是自寻个僻静所在,由此,也落下个看妹妹哭泣就头疼的毛病来。
    宝锦想到此处,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在这昏暗密道里,几乎落下泪来。
    她轻颤了手,将那些石块按记忆中的模样一一布好,想起姐姐的言传身教,心中又是凄苦。
    她摆弄妥当后,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发出轧轧轻响,蓦然惊回,却见洞壁的另一端,竟然露出了两个黑黢黢的门户来。
    密道之中,居然还有密道?!
第三十九章 心障
           宝锦这一刻真是目瞪口呆。
    她注视着脚下那堆乱石,见自己无意之中,竟是照着“天地人”三才阵法来布的,这一仿照姐姐的信手之作,居然启动了不为人知的密道!
    望着这两段黑不见底的甬道,宝锦的心中一时纷乱,好半晌,她禁不住好奇心,终于迈步走入。
    这一段密道很是干燥洁净,好似常常有人料理一般,宝锦手中的火折耀出光来,洞壁上镶嵌的玳瑁明珠闪着幽邃迷离的光泽。
    仿佛过了许久,又好似半刻刚毕,宝锦眼前出现的,竟是三间连贯的大室。
    室内甚是宏阔,第一间分类堆满了陌刀钢剑,床弩,投石器……甚至连粮草帐篷等物,也一应俱全,最后两间几乎搬空,却在角落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精雕而成的木匣。
    宝锦望着这些沙场征战之物,心中突突乱跳,想起沈浩查帐时发现的惊人内幕,她一时烦乱迷惘,头脑里闪过无数念头。
    姐姐究竟是……
    她再也忍耐不住,上前点了灯烛,打开匣子,但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三本厚薄不一的纸册。
    她打开第一本,随着视线的流转,全身逐渐颤栗,双脚都几乎要立刻瘫软下来。
    “这是姐姐的帐薄……”
    她素手一抖,纸页翻动坠地,发出沙沙声,越发显得四周空旷死寂。
    这本帐薄上,原原本本地记载着锦渊将战略辎重源源不断地卖给各方势力,尤其是乱党那边,更是独占鳌头,占了其中最重的分量。
    这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让宝锦脸上的血色逐渐消退,她撑住桌子,强忍住瘫软的双脚,将三本纸册收入怀中,心乱如麻地继续搜索。
    第三间最后有一道石门,打开后,她继续往前,不一会耳,眼前就出现了石门,她轻轻推开,眼前的一切极为熟悉——
    这是从前大将军府到慈宁宫的那一段密道,也是自己素来走惯了的!
    原来……自己所知的密道,不过是一个浩大系统中的一段!
    她浑浑噩噩地继续走着,火折熄灭了,眼前终于出现了天光。
    从破旧的慈宁宫殿室中走出,她面上仍无血色,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踉跄着,向前。
    晨光逐渐升起,刺痛了她的眼,宝锦浑身一颤,仿佛才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她随即发足狂奔,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来。
    一气跑过夹道,进入御花园,终于在石砖小道上无力跌倒,脚上一阵剧痛,大约是被凹凸不平的湖石扭到了,她跌落在湖畔湿泥之中,衣衫被染得一片墨黑。
    “呀!”
    有人遥遥惊呼道,宝锦再抬头,见到是一张有些熟悉的秀丽容颜——
    “你怎么了?”
    徐婴华俯身问道。
    她望着宝锦这一身惊惶狼狈,眼眸微微眯起,显得幽深凝重。
    半晌,她才伸出手,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低低的问话——
    “你是在帮小舅舅做事吧?”
    ……
    宝锦趴在被衾之中,想起那一瞬徐婴华的微妙眼神,不禁入坠迷雾——
    她没有错认,那是混合着钦佩、怜悯,甚至是……刻骨妒忌的悚然一眼!
    她在说什么?!
    宝锦事后再想,仍是一腔迷惑,她心中好似敞开了一线亮光,却仍没全数想通。
    她累了一夜,又折腾了如此惊人的事件,头痛欲裂之下,居然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季馨焦急的脸。
    “小姐您可醒来了……陛下久等不见,正在发脾气呢!”
第四十章 暗流
           宝锦匆匆赶到时,廊下正有一列从人正垂手肃立,为首的张巡见了她,急得直跺脚,“陛下面色不善,刚刚还问起你呢!”
    宝锦眉心深蹙,凝成一道雪旋,随即低声致歉,见一旁的宫人手中端了漆盘,上有两盏越窑瓷盅,却是满面惊慌,踌躇着不敢进。
    她望定了宝锦,带着哭腔道:“陛下正在跟靖王殿下密谈……我也不敢进去打扰。”
    “我来。”
    瞥了一眼众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宝锦接过漆盘,轻扣门扉,随即轻推而入。
    大殿中很是昏暗,她的眼缓和了几瞬,这才慢慢适应,看清了其中情形。
    皇帝倚着御案,仔细看着手中一幅图卷,云时在一旁斜身坐着,以炭笔在上面圈画,一边还低声说着什么。
    “我们虽然取得京畿中原的大片土地,却仍是危机四伏……”
    云时偷瞥了一眼皇帝的面色,一边斟酌着字句,终究将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如今虽然天下归心,却仍不能高枕无忧,西南有蜀王盘踞,北郡十六国也是心思不一,若是贸然出兵南下,只怕是腹背受敌!”
    皇帝并无恼怒之色,他望着云时,半晌,居然无奈地笑了,“你真以为朕会立刻进攻南唐伪王吗?”
    “可是皇后那边……”
    “她求胜心切,有些急了。”
    皇帝淡淡说道。
    云时这才松了口气,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是臣卤莽,听着皇后那边下了诏令给兵部,一时心急,所以……”
    皇帝大笑着打断了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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