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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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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永逸。
    且说昭阳宫中,皇后静坐中央,面上却不复方才的愠怒僵冷,仍是清风明月一般的淡漠平静,琳儿匆匆上前,禀报了沿途眼线窃听到方宛晴与徐婴华的亲密低语,皇后一径浅笑,好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这两个贱婢对娘娘心怀不忿,果然勾搭上了!”
    琳儿怒色说道,随即又偷看皇后脸色,小心翼翼道:“娘娘今日……似乎不该对她们……”
    “你是说我不该给她们这一干人脸色看,还弄得现场一片僵局,是吗?”
    皇后仍是微笑,啜了口茶水,漫不经心道。
    琳儿慌忙跪倒,“奴婢不过一点愚见,这些娘娘们虽然位阶不高,但都各有人脉,娘娘今日广施威严,只怕有心更加不忿。”
    皇后轻叹一声,却是和颜悦色,“难为你替我着想,不愿意我多得罪人……可我今日,却是故意拂了她们的面子,故事找个不自在。”
    琳儿大为惊诧,却听皇后曼声笑道:“我今日的模样,才算是个失宠被弃的怨妇,这一传扬出去,那些藏在暗处的,这才放心的纷纷出笼呢!”
    她的笑声带上了飒然凛冽之意,听起来如毒蛇吐信,简直让人目眩心惊——
    “我已经不耐烦等这些阴徽贱人出手了,这次,我先示之弱,必要将那些仇敌幽禁、绞碎。
    ……
    昭阳宫这一番花团锦簇,勾心斗角,宝锦自然不曾听闻,她在拂晓前回到宫中,硬撑着不让所有人看出端倪,咬着牙服侍皇帝早朝完毕,一步一步回到宫中,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头载到在被褥之中。
    被褥柔软如同云絮,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云端挪移、飘扬……
    那白骨仍在眼前反复出现,仿佛无尽噩梦——自己已将它细细裹起,藏在沈浩府中,可姐姐在污秽中久留,如今却仍不能魂归祖陵,入土为安,这是何等的惨痛?!
    她再也无法想向下去,只觉得脑中嗡嗡声作,过度的疲劳,过度的情绪激荡,初晓真相的惨痛,已将她逼至崩溃,再也无法支撑。
    她沉沉晕去,丝毫未曾听见季馨的呼唤。
    季馨上前探了她的额头,只觉得一片冰凉,却沁出颗颗汗珠,面色几乎转青,暗道不好,按脉息却看不出是吗端倪,仔细凝神,却见她唇角狠狠咬破的一滴鲜血,混着自己的牙印,显得触目惊心。
    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姐姐……”
    低低的梦呓,从宝锦口中传出。季馨的心一紧,想起她神神秘秘一夜未归,回来却如行尸走肉一般浑噩,心中急闪电转,咯噔一声,升起了一个隐秘而可怕的猜想——
    “难道她已经知晓……?”
    她一时心乱如麻,踌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朝着废宫方向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隐情
    废宫中的机关又一次被打开,季馨从容而入,在暗道中走了一段,却并不再向前,只是要略微潮湿的壁上摸了一阵,又一道暗门便轧轧而开。
    这原本是百多年前幽禁的老太后废宫,虽然只有一条秘道供她跟情人私通款曲,皇家接手后,却是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不少改动,这一切,宝锦并不曾知晓。
    季馨心头暗潮光涌,脚下步子却仍是沉稳,不多时,终于到了出口,她从出口趋上,从院中望去但见竹帘低卷,堂上红烛高燃,竟似终夜未寐。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宋麟手握书卷,也不抬头,只是淡淡说道。
    季馨环视了尚书府邸一眼,也不推辞,亦是淡漠回道:“宋大人最近左右逢缘,却是意兴阑珊,真是让人好生不解。”
    这话颇含深意,听在宋麟耳中,却不蒂是辛辣刻薄的讥讽——这一阵因帝党与后党之争,又扯上了几位意气用事的耿介阁臣,朝中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架势,唯独这位现任户部尚书,却是超然物外,一心经济实务,博得好些赞誉,两边都对他颇有好感。
    宋麟也不动怒,只是挑眉一笑,“你是怨我不管宝锦殿下,任由她涉险?”
    季馨微微冷笑,负气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明明宫里那几个皆非善类,却一直装聋作哑,拿着你那个账本做挡箭牌,一点也不顾她的死活!”
    她顿了一顿,却见宋麟仍是微微冷笑,那孤傲的眉毛,几首不愿稍动,于是怒气更盛,“你先前就发誓愿跟随宝锦殿下,如今却要食言而肥?即使你对她毫无香火之情,也该睡在旧主面上……”
    “够了!”
    宋麟一声冷斥,打断她的义愤,他眉毛挑得更高,唇边几乎凝成暴怒凉薄的折角,“就是因为旧主,我才越发不想趟这混水!”
    他迎着不解的目光,继续道:“今日索性就把这事说个清楚……”
    他指导了指导窗外遥遥相对的一间高阁,“‘她’如今仍躺在那里,真气逆行,凶险万分——这都是在离宫受了刺激,才会有此走火入魔之症!”
    他冷怒着说道:“此事跟宝锦殿下脱不开干系!”
    季馨一愣,却是如坠云雾,正又急道:“可是今日之事非同一般,宝锦殿下好似也受了绝大的惊吓……”
    她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却见宋麟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咬牙冷笑道:“又是在蛇蝎毒妇在设局!你家宝锦殿下是入了套,被骗得神魂颠倒了!”
    他见季馨大急,挥手叹道:“此事颇为棘手,你也不用再劝……即使我愿用尽手上所有的筹码,也不能解这死局——事过多年,真相已经被彻底抹杀,主上又不愿多说,我们自己也是个懵懂,又凭什么去说服宝锦帝姬?”
    他回望了一眼季馨,带着嘲讽笑道:“况且她对你的身份也颇多猜忌,根本不会听信你的说法。”
    季馨一时语塞,只听宋麟低声叹道:“你若实在担心,就多注意她那边的动向吧——对方如此设计,横竖是想促使她与另一边斗个你死我活,只要看最后谁能最后得益,谁便是这幕后黑手——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他声音阴沉莫测,想起昏迷床榻,生命垂危的那人,越发显得不耐烦。
    “宝锦殿下的资质,即使再努力,也还是无法跟……相比啊!”
    那个名讳隐藏在口中,低沉而模糊,却分明带上了几分灼热刻骨的相思,那般的担忧,与无望。
    季馨说不过他,只得低下头沉吟不语,心中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得宝锦周全,不然……一旦“那边”醒来,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宝锦第二日起便恢复了平静,她井井有条地处置了一应内务,在灯下便展开信笺,写起了信,封好之后,正在唤沈浩的人连夜送出城去,却见季馨微微迈步,略一沉吟,开口道:“您这是送给蜀地和水师两边的密信?”
    宝锦颇为诧异,季馨虽然有些蹊跷,平素却只有默默配合自己的行为,从没有多言过问的,这次竟是怎么了?
    她还未曾回答,却听季馨又道:“我虽不知殿下究竟准备怎么做,想劝您一句,请不要轻举妄动……”
    这话虽然说得绵软,却带着告诫说教的意味,宝锦眼光一暗,“你好似意有所指?”
第181…185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投书
    她牢牢盯着季馨,一丝也不曾放松,“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馨看着她狐疑惊诧的目光,咬了咬牙,仍是道:“殿下准备大动干戈,是了不是?”
    宝锦眉头一皱,“是又怎样,这些事我从未瞒你,今日你是怎么了?!”
    季馨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咽了下去,“总之,有人在背后设局,殿下最好不要轻信任何人所说的话。”
    宝锦蹙起黛眉,细细的望了她一回,放下了手中的信笺,也坐正了身子,她想起先前的“银针事件”,心中疑窦更深,“你总有事情在暗中瞒我,今日索性说了明白好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季馨见她的目光转为戒备冷漠,心中暗暗叫苦,却因有严命在身,只是摇头道:“殿下,我不能说——但我实在对您没有歹意!”
    宝锦微微点头,却是不置可否,季声急道:“您听信谣言,急着对伪帝动手,却要为那暗中之人所趁!”
    “谣言……?!”
    宝锦的面容上露出极为危险的冷笑,面色涨红如同蔷薇一般,“我亲眼看到姐姐与他的书信,一封封极尽恩爱缠绵,到了最后,姐姐甚至亲口允诺,让他带兵入京——如今我姐姐不明不白地被弃尸荒野,连口薄棺也没有,他却飞黄腾达,晋身九五至尊——那笔迹是我从小看熟了的,不会有任何作假的可能。”
    季馨一时气馁,也说不出话来反驳,那些信她私下也看过,确实不像仿造,“可是,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信件纯属私密,就算城破之时兵慌马乱,许尚宫又怎会轻易就拿到了手?”
    宝锦的目光霍然一跳,她虽然伤痛攻心,却也并非蠢材,先前隐约浮上心头的狐疑,随着这话语又加重了几分。
    季馨看她意动,趁热打铁说道:“总之其中还有蹊跷,殿下请先罢手吧!”
    “罢手?”
    宝锦直直的抬起头,重复地问道,随即断然摇头,“不,我不能再隐忍下去了——如今我手中也聚拢了多方势力,又有水师在入江口策应,只要再让云家倒戈谋乱,这伪帝的铁桶江山,随即就要化成刀山火海了!”
    她咬牙低道,一字一句,满是血泪和执着,“这一年多来,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如今,我不想再隐忍!”
    她想起这一年来的遭遇,不期然的,那双冷峻威仪的眼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先前的脸红心跳,这一瞬却化为最恶毒的讽刺——这样的男人,自然居然对他有所期待?!
    她的牙咬得更紧,几乎要流出血来,季馨见这绝然的表情,知道宋麟所料不差,宝锦如今实在听不进什么解释,况且自己也没有任何依据。
    她眉头皱得更深,却听宝锦低声道:“你的好意我已经知道,其中疑点,我也会再去探察,可是木已成舟,我的计划,不会再为任何人改变。”
    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但仍是铿锵有如金石,落地千钧。
    …………
    “靖王殿下,这就是婕妤娘娘的信,奴婢这就告退了。”
    徐婴华身边的侍女站在一旁等得脚酸,见云时仍是凝眉看信,心中暗道时间不多,于是轻声提示道。
    云时点了点头,“回去跟她说,我知道了。”
    这样含糊不清的答案,让那侍女心中惊诧,不由多看了云时两眼,云时也不已为奇,待她离去后,才把那一页书信给了一旁的乐景,“看样子,帝后二人确实闹得很僵,再不能回转了。”
    乐景讽笑道:“方家这一下要成为热锅上的蚂蚁了。”
    云时点头,正要继续说,却听屋外有人禀道:“王爷,不知是谁,朝着咱们宅子射了一支箭,上面有一张纸。”
    两人对望一眼,乐景骇然失笑道:“今日是怎么了,送信投书的络绎不绝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瞒天
    信被一支小箭穿着,很快就被送到了眼前,云时只看了开头,便是面色大变,胸中气血翻腾,剑眉凛然。
    “这是怎么了?”
    乐景从未见他这般表情,也不敢抢过一阅。
    云时捏紧了信纸,沉声道:“这信匿名而来,说我父亲当年惨死,内中别有蹊跷。”
    乐景见他眸中冷光大盛,知道此事触及了他的逆鳞。
    云家老主人的死因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还是义军首脑的今上,与方家、云家联姻,本着一视同仁之愿,他于同日迎娶两位佳人,可不料天不遂人愿,朝廷派出大军围剿,两家门阀都措不及防,方家祖宅被火烧塌一半,多有死伤,云家那边却更是惨烈,当家主人居然就此陨身!
    此事传到云时耳边,简直如晴天霹雳,他从此对元氏皇族深恶痛绝,这才有初入姑墨时,见着那重眸少女的狂烈失态……
    乐景正想着,云时已经开口了,“其实,我跟二姐曾经谈过,这事确实有疑点。”
    他又继续道:“景渊帝为君虽然随欲恣为,但一旦出手,却是雷霆一击,当时两家没有防备,定是要在她手里落得死伤殆尽的结局——可奇怪的是,却只死了我父亲,其余在外的势力,却未遭打到损害。”
    乐景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不敢置信:“难道是……?”
    云时黑瞳一凝,几乎要慑人心魄,“此事之后,倒是我那位结义大哥,从此尽得两家襄助,如虎添翼一般势力大增,最后,他攻入了京城,坐拥这万里江山。”
    “只须看看谁在此事之中大大得益,便可知端倪了。”
    云时的低声慢语,听在乐景耳中,只觉得头上嗡的一声,心中狂跳,“居然是他!”
    云时慢慢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如雪花一般飘飞曼翔,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脚边。
    这位素来沉稳内敛,低调行事的男子,如今却是目光熠熠,如睡虎醒来,风云回荡在这小小陋室中,“他对我猜忌有加,我忍了;他抢夺我心头之爱,我发觉之时,却是木已成舟……”
    他慢慢头,眼中寒意如千年冰雪,浸润入肌肤,乐景看着这亦主亦兄的挚友,只觉得那阵冰冷与哀痛。
    “可是现在,这封信如果是真,那么我和他的结义之情,君臣之分,就彻底烟消云散,再不会有会寰的余地了!”
    云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和忿怆,虽然认识假设,但乐景听他语气,显然这封信上已经指出了确凿的证据。让他与义兄之间,再无丝毫情分可言。
    饶是他智计百出,也觉得心头一阵发堵,他挠了挠头,对着云时道:“此事你还是查个清楚为好……可即便是真的,你又待如何?”
    云时冷冷一笑,说了一句几乎脍炙人口的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才一出,乐景只觉得通体生凉,虽然是炎炎夏日,却连手足都为之僵冷。
    ……
    “杀父之仇,弑姐之恨,如今这两人,怕是恨得咬牙切齿,什么情谊都冰消熔接了,万岁虽然天纵英才,却也招架不住亲近之人地背叛。”
    皇后在寝宫中喃喃道,语声虽然平静,却仍能听出一丝隐晦的庆幸和窃喜。
    她想起皇帝,心头一阵酸苦,随即,却被更强烈的高傲自尊所淹没,她幽幽冷笑着,美丽的凤眼慵懒眯起,“夫君啊……不让你众叛亲离,你又怎会知道我的忠贞不二有多可贵呢!”
    她轻轻笑了出声,宛如冰刃划过这锦绣宫阙,“不过,这两人都不蠢,静下心来多想想,也许还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她回过头,对着脚下恭谨跪拜的何远轻描淡写道:“一定要天衣无缝,才能瞒天过海……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何远点头如筛糠一般,对这位中宫娘娘的厉害手段,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微臣……保管会做的妥帖。”
    ……
    云时入宫之时,贤妃跟徐婴华正在调弄花瓣,准备晒干了做胭脂香粉。
    云时见她们率了宫人忙个不停,有些诧异地笑道:“这些琐碎物件,难道宫里没有吗?”
    贤妃从侍女手中接过绸巾,擦净了手上汁液,笑着戳他额头道:“你素来锦衣玉食,在自家是个说一不二的公子,这些女儿家的物事,你哪能清楚……”
    她笑着继续道;“别看这些东西琐碎,弄好了,要比那些公粉都要像样——那般浓郁的气味,要真是用在身上,只怕不是香,而是熏人了。”
    云时听一旁侍女七嘴八舌解释,这才知道宫中发放的官粉,虽然听起来高贵,实则却质素平平,若真用在身上,只怕有些掉粉。
    他剑眉一扬,眼中带上了不悦,“姐姐贵为四妃之一,分的官粉也是这样的吗?”
    贤妃有些黯然的叹气道:“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哪能实施如意呢?”
    云时心头怒气,却不便发作,僵坐片刻,便谈起了父亲之死。
    贤妃眼圈顿时红了起来:“都是我出阁惹得祸……”
    “只怕未必如此。”
    云时的声调有些奇异,但见四周宫人环绕,只得屏退了众人,简略地说了些。
    只听咣当一声,贤妃手中茶盏落地,花容为之失色,“不会的……这绝不可能!”
    “醒醒吧,二姐……他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证
    云时在二姐的锦粹宫呆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告辞,离去时面色端凝,看不出喜怒,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内蕴的恐怖怒意。
    他不走大道,缓步走到曲折林间,此时日正炽,暑气蒸腾而长,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透出细碎的金点打在他脸上,却丝毫不见汗迹。
    云时走到一棵似曾相识的树下,手抚着树干,细细瞧了一回上面的疤痕,却正是自己愤怒之下所留。
    那时,他与她,在树下匆匆一晤,那唐突的一吻,未曾尝到甜蜜,就被君王的怒火打断……
    云时摸着那疤痕,重新感受着自己那日的愤怒和不甘。
    他微微眯眼,将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去,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大哥,若你果真害了我父亲……”
    他沉思片刻,决定按匿名信中所说,去找当初经历此事之人。
    到了外苑的待卫营,何远有事不在,云时从龙既久,一些老人也很是熟悉,如今虽然身份有别,相互开几句荤话玩笑,在行伍袍泽中倒也没什么稀奇。
    “我今日倒是专程找何统领的,他既不在,横竖无事,也想跟兄弟们聚聚。”
    几个统带都是熟人,轰然叫好之下,一齐在营中摆下宴席,除了不能用酒,一时划拳说闹,也颇为热闹。
    云时心中有事,略挟了几筷,便开始旁敲侧击,说起当年自家的惨事。开始长吁短叹,虎目连张之下,连眼圈也微微见红。
    众人深表同情。七嘴八舌劝了一阵,说起当年都是绘声绘色——云时当年远征在外。都是皇帝麾下带人去方家灭火救人,云时耐心听着,却也不得什么蛛丝马迹。
    他渐渐有些不耐,却听外间堂下有人扯直了喉咙对骂,最后居然动起了手。连累外头的赶忙劝架拉开。
    陪席地几位副统领面色极不好看。连忙呵斥要拉下去打军棍,云时已是笑着告辞,走到校武场边,见犯事的赤了上身。正要行罚,随眼看去。一个是老兵油子,看着也是有些熟悉,嘴角翘高,丝毫不见惧怕,另一个却是面色净白的年轻人,眼中满是不甘,嘴里却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仗着自己是老鸟,就敢这样作践我们,老子不收拾你一顿,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越说越是愤怒,半带辛酸地低吼道:“从龙旧人便了不起吗,老子二哥也是早早跟了当今万岁,要不是平白无故没了,我会到这受这你鸟气?!”
    云时听他叫骂,本不愿听,突兀听这一句,心中一动,转身回来,隔了栅栏,向他遥遥问道:“你二哥叫什么名字?”
    那人冷不防有人问,抬眼一眼,却见云时虽身着便服,却是气宇轩昂,非同一般,也收敛了狂态,报了一个姓名。
    云时想了一想,道:“好似有个印象,却也不认得——你刚才说他平白无故没了,是怎么回事?”
    他执掌军职,对抚恤最是重视——早先从龙旧人,虽然死者众多,却也料理得妥当,从不让家属捱苦,所以听见这一句,不禁插嘴问了。
    那年轻人神色一紧,快速打量了四周,见那老兵油子先被拉去行刑,近处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好象是在万岁近卫中伺候,那时候正逢万岁娶亲,人人忙乱,他却不在本营,好似被外派做什么秘密勾当……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
    云时听见这“娶亲”二字,全身都打了个激灵,双目立刻炯炯,“你们就没去问过吗?”
    那人好似很委屈,“怎么没去问?上面只说是因公殉身了,发了些抚恤烧理银两也就罢了,也没提什么功绩,我在军中却再也没人照应,混到今天还是这个熊样……”
    他继续絮叨,云时却好似没有听见,他所有的心神,都被这蹊跷地案件所吸引住了,时间上的巧合,在他心头闪出一道明亮的火花——
    当时,会有什么秘密任务呢?
    难道是……
    他几乎浑身发颤,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隐秘而可怕地念头,转身匆匆而去。
    在他身后,那年轻人舒了一口气,任由行刑人将自己拉平,感觉着军棍的痛楚,却以常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喃道:“听人吩咐,编个故事给陌生人听,就有这些银两,实在太划算了——”
    他地得意在下一刻戛然而止,剧烈的疼痛从他背脊上传来,他不敢置信的,费力抬头,只看见行刑人的军棍在头顶挥出一片血雾。
    ……
    “你说什么?人已经死了?!”
    云时地声音略微提高,前来回禀的一位管带满面赔笑,道是这侍卫份最低,平日里也好逸恶劳,这次受了军棍,熬不住死了,也算是常情。
    云时唇边掠过一道幽幽冷笑——早不死,晚不死,在和自己说过话后,却突然暴毙,这也算是常情?!
    杀人灭口四字,从他心头无比确定地划过,一团怒火比岩浆还要炽热,哽咽在咽喉处,却化为一句毫无温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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