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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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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美人今日没有跟皇后一起吗?”
    方宛晴看似平常寒暄,话中却是暗讽她侍婢出身。
    王美人好似听不出言外之意,裣衽见礼后,轻声道:“娘娘这枝簪子,好象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
    “这等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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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明珠,只有后妃一级可以佩戴,婕妤您……”
    方宛晴未听完已是大怒,她冷笑道:“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又不是宫中制式,哪谈得上什么忌讳?!你若是有空,不妨好好伺候皇后,少嚼这些舌根!”
    她不待回答,转身盛气而去。
    ****
    乾清宫中,鎏金席面两列排开,瑞兽金炉中紫烟袅袅,熏香馥郁,一阵夜风吹来,拂起帷幕几重。
    云贤妃带着徐婴华早早到了,两人静坐品茶,过了小半个时辰,帝后二人联袂而来。
    徐婴华眼尖,一眼便瞥见皇帝身后的纤瘦身影——她雪白面庞上毫无表情,点漆似的重瞳略微转动,竟让人有目眩之感。
    宝锦手持绸巾,随侍在皇帝身后,望了一眼正殿大门,却见李桓仍未到来。
    今日晨间,皇帝升座紫宸殿中接见,她站在那极高极深的御座阴影里,眼望世子恭谨参拜,一举一动,无瑕可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抬头,因此,也没有看见她。
    姐姐造的紫宸殿,实在是太高太深了……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舍弃了先祖留下的太和殿,宁愿将御座设在无限孤寒的高处……
    宦官响亮而略带尖利的唱名声打断了宝锦的沉思,她抬起头,却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迈步入殿。
    蜀王世子李桓,高冠宽袍,一派名士的飘逸气度,一双桃花眼中也敛了微笑,变得沉静专注。
    他上前向帝后行礼,皇帝示意赐座于席,皇后却是瞧着他笑魇如花,“世子真是一等一的好人才,我若是有个姊妹,定要与你结亲!”
第二十七章 决杀
           世子闻言,微微一躬,笑道:“在下生来不羁,性喜流连秦楼楚馆,若真与您家小姐结亲,娘娘此刻怕是要叫刀斧手来伺候我了。”
    皇后被他这等诙谐言语逗笑了,连皇帝也忍俊不禁。
    “是真名士自风流……世子乃当世俊才,不知哪家女子才有这福分了!”
    宾主正在笑语,却见殿外匆匆而入一人,却是方宛晴。
    她面上怒色未消,虽然蹑手蹑脚走向自己的座位,却被皇后一眼瞥见。
    世子也多看了两眼,向身旁侍女低声打听着什么,皇后心中越发不快——才刚笑谑嫁妹,堂妹就迟到露丑,生生折了自己的颜面。
    皇后看着这满座辉赫,将怒气压了下去,示意侍者开席。
    御膳珍奇被源源不断地送上,席间主客皆是妙语如珠,对答玄妙。
    “朕在京中,也久闻世子贤名……”
    皇帝示意宫人斟酒,冷峻黑眸中竟是赞赏之意,“蜀王有你这个儿子,实在受益良多!”
    这话虽是实情,却是颇有深意,李桓目光微闪,笑着举杯不语。
    皇后在旁却也不罢休,笑着问道:“世子有几个弟妹,可还住在府中吗?”
    “有两位弟弟,三位妹妹。”
    宝锦在旁静静听着,知道这两方看似闲谈,实则句句有所深意——
    所谓的蜀王,并不是朝廷分封的王爵,而是前朝派下的一名刺史,他趁着朝廷不察,与当地女土司联姻,到景渊年间,隐隐已成一方之主。
    等到义军四起,天下大乱,他也趁势而起,举旗自立为王,这才有了蜀王的名号。
    新朝刚立,暂且不愿多动干戈,这位蜀王也见机称臣,彼此之间虽然相安无事,却也是各自戒慎。
    世子乃是女土司所出,本是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可是生母早逝,父王又纳了宠妃,生下一堆弟妹,多年的枕边风下,对这个长子也是早怀猜忌。
    她正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宗卷资料,却见乐声悠扬中,有一名青衣宫人悄然而入,来到皇后身边,悄声急切地说了几句。
    皇后面色一变,咬着牙冷笑不已,眼光直射阶下方宛晴的席位。
    宝锦离得略近,隐约听见“王美人”、“瓷瓶”、“御医”等语。
    皇后眼中怒色越盛,却在下一瞬强压下去,她举杯为贺,觥筹交错间,宫乐越发喜气欢畅。
    皇帝饮了几杯,与李桓谈起了政务兵法,两人越谈越是投机,虽然心知是敌,却仍有知己之感。
    “听说你还精于词赋,真是难得……可惜朕出身贫寒,未能学得这些,如今想来,仍觉遗憾。”
    皇帝叹完,酒兴一起,于是唤过一旁近侍,“去请翰林院陈学士!”
    皇帝宴饮,本就有当值的侍从学士,不到一刻,殿门前便出现了一道年轻的身影。
    那人未着官服,大约二十多岁,面目英俊儒雅,到了皇帝近前参拜,皇帝示意他起身,赐了座位,这才笑道:“今日有贵客在此,不妨以文会友!”
    陈学士虽然年轻,却很是老练世故,早就听说这位世子的微妙身份,听着皇帝的话气,知道不能示弱,却也不能太过欺人,于是起身斜坐着,正打着腹稿,不经意瞥见皇帝身后侍立的宝锦,浑身便是一震。
    他唤过宫人,低声询问两句,面色越发难看,额头也冒出冷汗来。
    “怎么,是一时想不出题目吗?”
    皇帝奇道。
    “臣……臣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在御前失仪,请陛下责罚。”
    陈某平日伶俐的口舌在这一刻变得笨拙,他偷眼瞥着宝锦,嘴唇都有些发抖。
    “近日天气转冷,你们文人身体柔弱,更要注意才好。”
    皇帝以为他偷眼看来,是怕自己发怒,反而宽慰了几句。
    宝锦见这人面色有异,一副惊骇欲死的模样,心中知道不对,可搜遍脑海,也没有此人的印象。
    正惊诧间,端盘盏的侍女递来一道纸折,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两字——
    “陈某。”
    字迹鲜红淋漓,以朱砂写就,宝锦看过,心中一凛:红名为信,是要秋决的死犯才用得着的。
    这意思……是让自己杀掉陈学士?!
    “是谁送来的?”
    她看着笔迹有些熟悉,于是问侍女道。
    “是月妃娘娘。”
    确实是她……
    宝锦端详着字迹,确信不是伪造。
第二十八章 窥破
           她望着阶下神情恍惚的陈学士,心中踌躇未定。
    明月并非无事生非之人,她若是起了杀心,必定是有她的理由。
    可如今众目光睽睽,却要怎么取他性命?
    况且……不问缘由地胡乱杀戮,也不是自己的行事作风!
    宝锦微微咬唇,正在思量,却听皇帝低声道:“你在神游天外么?”
    她蓦然一惊,急忙回神,替他杯中斟满酒液。
    皇帝瞥了她一眼,冷然道:“专心些。”
    他随即恢复了微笑,继续与李桓谈起了蜀地的风土人情。
    阶下陈学士仍有些昏懵,却是强打起精神,谈起了巴山蜀水,传说中的神女云峰。
    他口才甚佳,虽然打了些折扣,却仍是娓娓动听,一旁的太监宫女都听得入神,连李桓也心生敬重,称其先生而不名。
    “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陈学士吟起《神女赋》中的名句,叹道:“楚王梦会巫山神女,如此绝世风华,非人间所有,只那一梦,便足慰平生了!“
    李桓听得双目幽渺,半晌,才若有所思道:“于我心有戚戚然,但若说这等绝代佳人非人世所有,桓却不能苟同。”
    皇后出身世家,也曾经饱读诗书,听到此处,不禁好奇笑道:“世子意有所指呢——却不知是哪位佳人,可当得起这绝世之名?”
    李桓抬头望来,郑重道:“便是以女子之身执政多年,而未被察觉的锦渊陛下。”
    仿佛平地里响起巨雷,又好似在这花团锦簇间冒出个鬼魅,和睦笑语的氛围在下一刻僵滞死寂。
    近处众人听得真切,各个面色惨白,心中惴惴,有胆大地偷眼向上看,却见帝后二人面色淡漠,仿佛毫不以意。
    皇后强忍住全身的悸动,耳畔血脉突突直跳,多日来午夜梦回,暗生惊悚的名字,再一次在心间划下血痕,既深又痛——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却终于没有,只是矜持微笑着,轻声道:“是吗?”
    皇帝却是微微冷笑,“男不男,女不女的,那姿容越是出色,越发显得不祥!”
    宝锦手捧绸巾,指间却把它绞出深痕,几乎破碎。
    她几乎将牙咬断,才抑制住全身的颤抖——
    姐姐!
    她心中无声的呐喊,以生平最大的冷静,在旁听着这些议论。
    李桓深深凝望着帝后,仿佛要在他们面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他终究失望了。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惊才绝艳……”
    低低的叹息声,湮没在他的痛饮之中,不过起了几点涟漪,便再无踪迹。
    夜宴继续欢畅,渐渐的,酒酣人醉,已入高潮。
    替值的人终于来了,宝锦将绸巾换过于她,又叮嘱几句,见皇帝并没有注意,这才出了大殿。
    远离了身后那宫乐喧嚣,她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随即匆匆朝着后宫而去。
    “你不去杀了那陈某人,来这里做什么?”
    才至半道,就见有人从宫阙阴影中幽幽而出。
    “明月,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宝锦沉声道。
    “故弄玄虚的人是你才对……‘玉染’。”
    明月只披一件曲裾长袍,在月夜下缓缓走来,仿佛暗夜消融的鬼魂。
    她加重了最后的名字,凝望着宝锦半刻,随即微微一笑——
    “你究竟是谁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
    “在我面前,不用再伪装了吧!”
    明月截断了她的话,“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我小时候见过真正的玉染一面。”
    “……!”
    宝锦望定了她,目光深幽,却不再言语。
    “小时候,我随父王去姑墨作客,当时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
    明月的声音,悠远而甜蜜,却在时光沉淀下,显出无以伦比的悲伤——
    “我趁人不备,偷偷进了公主的寝宫,想用毛虫吓她——那一次小小的混乱,让我看见玉染公主的真容。”
    “姑墨人笃信教义,女子自出生起,绝不以容貌示人——这世上,只有她的父亲和丈夫能见。”
    宝锦听着这话,心中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果然,明月苦笑道:“玉染的未来驸马,居然做了皇帝的内应,将城门打开,这才城破国亡——那个男人后来投入朝中,因广通诗文经学,做了翰林院学士。”
    “他,便是这陈某人。”
    什么?!!
    宝锦面色变为惨白,愤怒混合着惊恐一起袭来。
    “这下你明白了吧——他认出了你并非玉染!”
    明月叹道:“一旦夜宴结束,他就会求见皇帝,那时候,就是万事休矣了!”
    月光照着道中的两人,宝锦的心在这一刻如坠冰窖。
第二十九章 秘药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你所谋划的,大约也是这位新帝吧?”
    明月站在寒风之中,轻轻咳嗽着,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宝锦咬牙不答,半晌,她转身疾奔而去。
    明月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呛着叹道:“看在你对我加以援手的份上,我且帮你一次吧!”
    她步履微见蹒跚,踉跄着走到一旁,扶墙而立,衣袂飘飞间,只见无限寂寥。
    ****
    宝锦很快便回到大殿,此时熏香已熄,深夜的清冷浸润于每一寸空气之中。
    美酒被悉数饮尽,乐伎们也停了歌舞,李桓放下空樽,眼中也染上了醉意。
    “桓已醉意酩醺,再喝下去,就要于君前失仪了!”
    他不无诙谐地说道,帝后二人一齐轻笑,于是李桓起身告辞,周遭的嫔妃侍从也随了帝后,纷纷起身回返。
    皇帝携了皇后,本就要往昭阳宫中细谈,却见陈学士在车驾之前踌躇不进。
    “你有什么事?”
    皇帝眉头一皱,已带出些不耐来。
    “臣……有下情禀报……”
    陈学士支吾着说道,眼光偷瞥着皇帝身后,游离躲闪。
    初冬料峭,他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来。
    皇帝本要细问,却又念及李桓之事,也就无心多管,断然道:“有什么下情,明日朝后再说!”
    他与皇后登上御辇,朝着昭阳宫的方向而去,空旷大门前,只剩下陈学士一人,面色忽青忽白,煞是惊惶。
    他颓然迈步,朝着当值的宿房而去,一路走来,却是越想越是害怕。
    “那根本不是什么玉染……!”
    他低喃道,不知不觉间,已走入了一处狭长的夹道之中。
    青石的砖板在脚下打滑,一片黑暗中,只有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有气无力地发出微光。
    朱红的高墙在残灯明灭下浓艳淋漓,好似无尽流淌的鲜血一般……
    他打了个寒战,再不敢往下想,心中发慌,脚下越发加快。
    远处遥遥传来更声几许,四周安静欲死,却仿佛在无尽暗处藏着鬼魅。
    他越走越快,最后几近狂奔,失魂落魄地向前跑着。
    黑觑觑的拐角蓦然现出一道白影——
    轻飘飘的绸带拂过面庞,幽光下那黑沉死寂的瞳孔直映眼中,吓得他双眦欲裂。
    他大叫一声跌倒,却正好避开身后的一缕银光。
    “为何要阻止我?!”
    身后黑暗中传来清冷怒问,脚步越近,却是对着白影而来。
    “宫中喋血,非同小可……”
    明月穿着曲裾白袍,沉静地说道,她看着宝锦越走越近,这才从袖中掏出尾指大小的玉瓶。
    “这是若羌王族的秘药,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人酣睡三日,事后也绝无痕迹。”
    玉瓶从空中一抛而过,宝锦伸手接住,微一动念,明悟了她的想法。
    “真不愧是叱咤千军的巾帼豪杰……”
    她赞了一声,望定了脚下瑟缩蠕动的陈某人——
    “你背弃君父,早该预料到有这一天了罢?!”
    ****
    昭阳宫中,帝后二人正对坐絮语,淡淡灯影下,满殿里都是温馨。
    皇后以犀角梳顺着乌发,三千青丝直垂身后,更显得肌肤如雪。
    “李桓本是隐匿了身份,假托使者入京,你不但没有羁押,反而以上宾之礼待之……”
    皇帝倚坐在床边,无意识地凝视着重重流苏,闻言微微一笑,“在这一点上,我和他倒是很有默契。”
    他抚弄着帷幕上的龙凤刺绣,继续道:“蜀王另有宠妃,对幼子也颇多偏袒,有着土司血统的长子越是能干,他越是忌惮——这一次派世子到中原来,就是存了个借刀杀人的念头。”
    他说到这四字时,不禁冷冷一笑,“朕很不愿意做他这把刀!”
    皇后心中也豁然开朗,补充道:“若是能扶植世子与父相斗,朝廷倒是能得渔翁之利……至不济,蜀王那老贼受了牵制,也能少做些帝王梦!”
    “老而不死谓之贼……”
    皇帝不愿再谈那让人厌憎的蜀王,于是转身解衣,随口问道:
    “今日席上你面有怒色——有什么不妥吗?”
    “是宛晴这不成器的……!”
    皇后犹有余怒,却不愿在他面前多说,她转过头来幽幽一叹,眼中泛出微红来。
    “你怎么了!”
    皇帝一时大惊,连忙上前拭泪,“有谁给你气受了?!”
    “没什么人惹我生气……”
    皇帝美眸中水气氤氲,灯下瞧来娇慵妩媚,别具一番风韵,皇帝瞧着心中一荡,不禁伸手揽紧了她。
    “我只是想到,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皇后用手擦去泪痕,轻轻说道,语声中不无幽怨。
    “是啊,我们都太忙了!尤其是我,平时有些忽略你了!”
    皇帝歉疚道。
    “没关系,我们处在这位置上,哪能象从前一样尽情欢畅——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倚在他怀中,温婉低语道。
    “这是当然,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
    皇帝决然说道。
    这一句与以前的山盟海誓别无两样,听来决断干脆,却似乎……已失去了那份浓稠甜蜜的声调。
    皇后没有察觉,她安心地笑了。
    两人正要宽衣,却听廊下有微微人声,逐渐变大——
    “玉染姑娘,你不能进去!”
    “你快让开,月妃快没命了!”
    争执声逐渐变大,皇帝披衣起身,将殿门大开——
    “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章 妙计
           (虽然晚了半小时,这确实还是1日的第二更,某非慢了点,请大家原谅)
    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空中,远处依稀传来林涛的轻响,宝锦伫立廊下,仿佛弱不胜衣,却仍急促地说道:“月妃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晕死过去,几乎没了气息!”
    皇后披了件衫子,随之步出,她鬓横钗乱,眉宇间闪过一道微妙的懊恼。
    她虽然暗恨两人的缱绻被打断,听完这一句,面色也转为凝重。
    明月公主怪诞孤僻,平素也是深居简出,但无论如何,她都象征了天朝与北郡十六国的亲近和睦,如果任由她病逝宫中,还不定会冒出什么希奇古怪的谣言来。
    皇帝也是如此,他皱起剑眉,想起前次也有御医来禀,说是明月公主体质阴虚,并非长寿之相。
    他沉声道:“宣御医了没?”
    宝锦哽咽道:“宫中已经下钥,只有得到您的允许,才能开门。”
    皇帝立刻醒悟,于是断然道:“救人要紧——你去传朕的口谕!”
    后半句,却是对着一旁的张巡说的。
    御医很快便赶来了,帝后一行也浩浩荡荡前来探视,馨宁宫中一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宫中掌事上前跪见,道是月妃在外散心,许久不见回返,正内奈何,却是由玉染姑娘搀扶而回。
    御医仔细了检视病状,诊脉后,他斟酌了字句,小心道:“她的脚上都有扭伤,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拼命奔逃的缘故。”
    众人听这一句,不禁面面相觑——
    禁苑重地,最是安全,会是什么危险,让她拼命奔逃?
    掌事在旁听着,却是如坐针毡,月妃出事,他也难逃惩戒,听了御医这一句,顿时心头一亮。
    他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瑟缩道:“月妃娘娘回宫时,还有些清醒,嘴里只念叨着——‘有刺客’!”
    这一句非同小可,所有人都齐齐变色,张巡颤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胡说啊!”
    掌事见帝后也看向自己,咬一咬牙,断然道:“我听得清楚,绝无妄言!”
    皇帝面沉似水,冷声道:“月妃身边没一个人陪伴,才在大内受此惊吓——馨宁宫上下是怎么当差的!”
    一众太监宫人都噤若寒蝉,齐齐跪地请罪,皇后温言劝道:“月妃平日里就特立独行,哪里是他们管得了的——且让他们伺候好主子,也算将功补过了。”
    众人一听之下,无不感激涕零,越发觉得皇后贤德。
    于是又是一阵忙乱,晕厥之状颇多病因,御医其实也很含糊,却也端起架子来,把宫人们支使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月妃被艾绒熏得幽幽醒转,她目光惊惶,只是缩在床角,任谁问话也不答,只是念叨着刺客二字。
    皇帝眼见为实,连忙命人大搜宫中,一声令下,宫中满是火把喧哗。
    禁军和武监们发足狂奔,更多的人从睡梦中唤醒,加入这草木皆兵的搜寻之中。
    晨曦初露时,御花园的梧桐下猛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照管花木的宫女在树下看到一具尸体,身首两截地倒在血泊之中,经人辨认,这是昨晚值夜的陈学士。
    精锐侍从纷纷赶到,有精通仵作勘察的,发现血仍温热。
    “看样子,陈学士才刚遇害,凶手离去不久!”
    他下了断语,所有人如临大敌,又将宫中细细筛了几遍,却丝毫未见刺客的半点踪影。
    翰林院那边也来了人,皇帝这才记起此人竟是投诚的姑墨驸马,于是玉染立刻被唤到跟前。
    然而她实在没有任何嫌疑,那一道干净利落的截口,并非女子腕力所能及的,那一滩鲜血,则证明了凶案发生不久——然而这三四个时辰里,她一直在馨宁宫中守侯,并不曾经离开。
    明月终于恢复了神志,但她只能模糊说出刺客是个高大的男子,在暗处撞见她,也未曾追赶。
    让所有人退下之后,她看着刚返回的宝锦,微笑道:“你的琴弦真是厉害!”
    以若羌的秘药让陈某人昏睡后,将他以琴弦巧妙悬系在树上,两端再配以缓冲的棉线和蜡头结扣,一旦点燃,距离被逐渐缩小,锋利的琴弦承受不住人的重量,逐渐切入脖颈,最后,将整个头颅割下。
    这一过程延续很久,在此期间,此人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而最后失去重量的琴弦,却会弹回树上。
    “他们先入为主,已经相信了刺客,是不会朝树上仔细看的。”
    宝锦微笑道。
第三十一章 蛇蝎
           旭日照入殿中,将宝锦的面庞映得越发雪白,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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