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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晶晶亮)-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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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之中,以资历来论,骑军主将骆甲无疑是第一号人物,他的脸色有些腊黄,一战受伤,且损失了千余骑,这对于三万初上战场的秦骑军将士来说,是一个并不十分美好的消息。

“武侯,从初战的情况来看,匈奴人依靠灵活机动的战法与我军游斗,他们的马上射术非常厉害,我军的集团作战战术虽然能够在近距离撕杀中有优势,但若是无法冲近敌阵,那优势就发挥不出来,这也是我军初战损失较大的原因。在指挥方面,末将确实轻敌和疏忽了,请责罚。”等到曹信、甘勇、陆贾等军中将校谋士一并到齐,骆甲第一个开口,检讨道。

对于渴望在对匈奴一战中赢得荣耀的骆甲来说,初战的结果确实不能令人满意,这主要还是秦骑在前一阵风卷残云般的进攻中迷失了,以为匈奴部落不过如此,等到发现接战的是真正的匈奴精骑时,一切都已晚了。

庆幸的是,骆甲身上的伤并不是很重,要不然,初战就被抬回陇西,那他这个骑军主将也就再无颜面做下去了。

“初战敌我情况不明,损失难免,骆将军不必多加自责,倒是军中将士的骄狂轻敌的苗头,必须狠狠的刹住,我不希望,在下一战中,还会出现冒进而导致全军被动的局面。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来一议破敌之策。目前的战场情况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匈奴的五万大军横亘于前,我军现在前进不能,都说说看,有什么主意?”李原指着缩小了数倍的河西战场态势,缓缓说道。

对于骆甲这个一手栽培和成长以来的亲信将领,李原还是留了些面子给他,骆甲、李必、王尚,这三员从雍丘就跟着他的年轻人,在经过了几年的打磨之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王尚已经是秦国驻巴蜀的最高长官,三人中最为成熟的他,也是李原最放心的一位,骆甲的性子有些鲁莽和冲动,但又有勇敢和无畏的一面,在陇西郡郡守的任上,这员年轻的秦军将领经历过委屈,经历过不解,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成熟,他需要的是在挫折中一次次成长的机会。

至于李必,他的结果让许多人都为之嘘嘘,有着那么好的起步机会,却在纸醉金迷中彻底的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

强敌在前。

五万匈奴精骑,在兵力上比后军二万人还没有赶到的秦军要多出了一万,这一点兵力上的优势,乍听起来似乎不算什么,但真正到了战场上,却能让匈奴人腾出一只手来,从而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武侯,两军对峙下去,对匈奴人来说,有丰茂的草原作为后盾,他们不怕,但我们不行,金城到乌鞘岭这一带的草地贫寒,战马就食不易,加上补给线漫长,万一被敌所乘,则军心动荡,战事将变得越发的困难。”作为军司马,李左车有全盘分析战局的权力和义务,这也是李原将这位智囊人才带在身边的原因。

李左车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很是实在,他的这一提醒,也让一直以来在国内战场上顺风顺水的曹信、甘勇等将领表情凝重起来。

“左车,继续说说你的设想?”李原鼓励道。李左车为人沉稳,一向不多言,他的意见提出,一般就是心中有了主见。

“武侯、诸位,左车的先祖牧昔日曾率十万赵军与匈奴人战于云中,先祖以战车围阵,另遣一支骑军奇袭匈奴人的牧场,由此而大胜之,今日战局,我军不妨也效此法。奇军一旦深入敌后,则进可以扫荡祁连山、焉支山一带,退可以继续向西,与东进的西域联军会合于居延海一带,如此,则僵局可破矣。”

李左车神采奕奕,慨慨而谈,这种战役的分析是他的强项,开始时的拘谨在李原的鼓励下,也渐渐的放开了,这是他严格意义上第一次为秦国献计,虽然心理上还有些别扭,还有些不适应,但赵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就连赵歇都安心在接受任命做秦国的邯郸令了,他一个赵人也不需要再遵守什么复国的理想等等。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月氏奇兵

以一部步骑在乌鞘岭一线牵制,再遣一支精骑深入敌后,摧毁匈奴人赖以生存的牧场,掠夺各部落的后方辎重,确实是打击匈奴这种行踪不定的游牧部落的一个有效办法。

若干年后的汉武时期,武帝遣卫青、霍去病等几次北伐匈奴,都是分兵几路,以轻骑突进的方式对漠北王庭进行闪击,这种战法典型的就是你可以阻击我一路,但你不能阻止我破坏你的后方,如此几番来回,匈奴人终于败下阵来。

今日的情形,与汉武时期有相同之处,又不同的地方。

相同在于,秦军的主动进攻态势没有变,李原一贯以来的积极进攻姿态,让秦军在内患还未消除的情况下,继蒙恬远征之后第一次跨过大河,来到秦人从未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不同之处,则是秦军现有的兵力与休养生息几十年之后的大汉相比要少了许多,但在士卒的素养方面,又要强了许多。

在军队建设与内政的关系方面,李原并没有沿续秦国一直以来的全民皆兵的策略,尤其是在赎回了十余万秦军俘卒之后,关中男丁紧张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缓解。兵员的补充更多的是靠提高士兵的待遇、增强将士的荣誉感,吸引适龄士卒主动加入的方式。

李左车的提议,让帐中众将议论纷纷,几年的战事下来,就算是最不喜欢动脑子思考的曹信也开始有了“猛张飞”的几分韵味。

“李司马,精骑袭敌后方,万一匈奴人从漠北再调兵马来援,我军到时进退不能,当如何?”曹信嗡声质疑道。

曹信这一问。让众将皆对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觉,李原也是一样,能够跳出河西走廊再来看战局,这说明曹信的能力有了新的提升。

李左车略一沉吟,道:“武侯。曹将军所虑甚是,既然要战,那我军就不能只限于在河西小打小闹,莫如让九原的边骑摆出北伐的态势,以震慑冒顿不敢轻兵往西。”

要打就打大的。

不仅限满足小打,这是李左车的思路和设想。

对于这一战略思路。李原在决定对匈奴一战之时,就有准备,他之所以在河套地区保留王离的边军集团、并将苏角一部调拔给北路军指挥,就是为了准备有可能中的对匈北伐事宜,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是一种战略上的试探,也并不代表秦边骑会一路杀奔匈奴的漠北王庭。

英雄所见,略同。

李左车的分析,几乎就是对李原想法的一种补充,这倒让一直以来都亲历亲为的李原,有了解脱束缚的畅快。

让人才为我大秦所用。

让他们在未来的对外战事中,显示我大秦的国力。彰显泱泱大国惹不起的气魄,这是秦国与西汉所不同的地方。

休养生息、和亲进贡。

这样的屈辱条件,李原绝不答应,也绝不会去做,秦国的好儿女,岂能送给匈奴人玩弄,秦国的财帛,也绝不送给强盗享用。

“河套边军佯攻之事,王离将军已在准备,诸位。现在我们要决定的是,谁来担当这支奇袭部队的带兵将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李原鼓励道。

“咳,河西一带地势狭长。若是要奇袭的话,我秦国将士地形地貌不熟,难度甚大,况且,匈奴人高鼻塌额,与我大秦人有许多的不同——!”李左车一面分析着,一边将可能碰到的困难一一说了出来。

他这一说,本来跃跃欲试的诸将顿时又沉寂了下来,纷纷皱紧眉头思索要是自己碰上了,应该如何处置。

稍臾,曹信挺身而出,咧嘴笑了笑,信心满满的说道:“李司马真是曹某的知己,你说的困难,恰恰就是我部的优势,河西的情况,没有比月氏人更加的熟悉了,就算是匈奴蛮子,也不过才来了二年不到,而月氏人却是世世代代的生活在祁连山、焉支山、居延海一带,不夸大的讲,那里何处有湖泊,哪里有牧草,月氏人都一清二楚,至于相貌,哈哈,匈奴占了盖藏城,俘虏了几万的月氏人,大家说,我们还需要伪装吗?”

李原与李左车见曹信请令,对视一笑,李原笑问道:“曹信,月氏人对匈奴早已失去了战斗的信念,你部五千将卒担当后勤支援应当没有问题,至于深入敌后作战,恐怕——!”

曹信被李原一激将,顿时急了:“武侯,去岁与汉军交战,我小月氏将士表现怎么样?今年与赵军的战事,我月氏兵也同样不输给任何一支兄弟部队,现在,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了,末将恳请武侯,此番若能担当敌后作战重任,我曹信定率月氏将卒全力以赴,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让匈奴人占了便宜。”

曹信急眼了,早在来中军帐之前,麾下的一众小月氏将校就将他围了起来,志在复仇的小月氏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回归故土的这一天,盖藏城就在眼前,他们浑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这一刻。

“曹兄弟,吹牛说大话谁不会,要是完不成任何,该如何?”骆甲一睨眼,质疑道,这种偏师奇袭的任务,他骆甲名声在外,匈奴人早已准备,但这并不代表骆甲麾下没有羌人、狄人将领担当此任。

“武侯,曹某甘立军令状,要是月氏人拉稀,曹某以首级来担保,恳请武侯下令,我小月氏将卒出兵复仇。”曹信赤红了眼睛,大声喝道。

“好了,曹信听令,你部不打旗号,不穿秦甲,从祁连山间的小道穿插到匈奴人的后面,具体如何行事,以实际战况为准,但有一条,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也要破坏匈奴人的补给牧场。”李原持起将令,吩咐道。

“末将领令。”曹信大声应道。

敲定了奇袭队伍,李原心情大好,又道:“骆甲听令,你部明日继续对盖藏城一线进行攻击,记住:与匈奴人交战不要冒进,只要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甘勇,明日我中军大纛继续前移,一定要让匈奴右贤王知道,是我李原来到阵前了。”

“左车,再给章邯老将军去信,让他注意两翼的保护,勿让匈奴人包抄了我军的后路。”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从李原这里发出,领令的诸将依言而行,快速的来又快速的回去,到了己军之中,他们还要将命令传达到军侯、屯将、校尉一级的中、下级将校那里,以便让军中号令能够统一一致。

秦军以攻为守,同时,又以守为攻。这样的战法,目的就是争夺战场的主动权,在这场斗智斗勇的大战中,匈奴的右贤王是不是李原的对手,需要通过战场的表现为证实。

盖藏城。

匈奴右贤王中军所在。

五万控弦将士对敌秦军的四万人,右贤王却还是觉得后背上一阵冷汗,前日初战,一万悍卒与敌四、五千人马战交锋,结果却让信心十足的匈奴人大跌眼镜。

“右日逐王,你部作日是怎么回事,都没吃饭吗?怎么连区区四、五千秦蛮骑兵也拿不下来?”右贤王折兰松花面沉似水,喝斥道。

右日逐王呼衍邪一脸的苦相,支支吾吾道:“禀贤王,这秦蛮的骑兵奇怪得紧,他们屁股下面有一个高垫的鞍子,脚上有套子可以钻进去,这两样东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秦蛮子骑在马上,两只手可以空出来拿着剑矛作战,我匈奴精骑就算再擅骑战,单手也不及秦蛮子两只手厉害。”

“呼衍邪,你部打了败仗,还不承认,秦人我们又不是没战过,不就是弩骑兵机弩厉害点吗,我大匈奴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右贤王怒道。

河西匈奴各部,以折兰部落和呼衍部落为最大,在两部之中,右贤王折兰松花、右日逐王呼衍邪都是能在冒顿跟前说上话的重要人物,在两部之间,也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呼衍部在初战就失利,在对李原秦军不了解的折兰松花眼里,不亚于是呼衍邪在背后暗算于他。

“右贤王要是不信,明日何不亲自上阵,以证明我呼衍邪说的是真是假?只不过,本王要提醒贤王,这李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以我河西目前的力量,只怕挡不住秦蛮的进攻,所以,还是早早向大单于请求援兵为上。”呼衍邪冷笑一声,道。

呼衍部落占据着河西走廊的东部,对秦国的变化了解的比靠近西域的折兰部落要多一些,知晓李原是劲敌的呼衍邪当然不肯接受折兰松花无意义的指责。

“哼,你以为我不敢出战吗?明日,你且看清楚了,我折兰勇士如何斩秦蛮于马下。”折兰松花笑道。

“那末将就等着看折兰将士的好消息了。”呼衍邪低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折兰部落,这次出征的将卒共有四万余人,虽然包括了依附的一些小部落,但在实力上,还是要比只一万人的呼衍部落要庞大的多。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战盖藏城

二月初春。

河西的气候乍暖还寒,祁连山顶的积雪还未融化,谷水河畔,几株枯黄的杂草弯下了身体,蛰伏在河滩低地上,等待着雪水的滋润。

河西。

匈奴折兰部落大军早早的开始埋锅造饭,喧闹的声音在静寂的旷野里传出老远,从帐篷里钻出的匈奴汉子一脸迷糊的钻出门外,毫不在意的解开裤档,让饱胀了一夜的家伙一泄如注之后,任由几滴浑浊洒落在草地上。

“嘿,折兰雷,听说你那位象小姑娘一样的兄弟,到楼兰求婚去了,这小子长得象娘们,运气却好的很呐。”一个满脸横肉、连鬓络缌胡子的壮汉走过撒尿的汉子跟前,带着嘲讽的笑容道。

“铁弗当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和我折兰部决斗吗?”折兰雷怒形于色,手按刀柄喝道。这位折兰部落的大王子今年三十岁,正是男人一生中最为血气方刚的时候,作为折兰部落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折兰雷最不忿的就是有人拿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弟说事。

“决斗,哈哈,本当户已经奉了贤王的命令,即时出战迎击秦蛮子,怎么样,敢不敢和我铁弗部落一起并肩作战?”铁弗勒狞笑了一声,冲着折兰雷挥了挥手。

“这有何不敢,你且等着,等我去通禀父王再说。”折兰雷性子鲁莽,在部落之中又习惯了说一不二的霸道个性,铁弗勒一向与他不睦,这一激将折兰雷自然不甘弱了士气。

埋了行灶。

匈奴人精神抖擞,右贤王折兰松花亲自率大军从盖藏城杀将而出,这一次。折兰松花出动了部落中最为精锐的铁弗部落,并由猛将铁弗勒为先锋,誓要找回呼衍部落失去的面子。

“哧哧,哧哧哧!”

一队队匈奴蛮兵怪叫着,高举起手中的刀剑。向着谷水东面的秦营呐喊起来,他们的身上穿着用狼皮、黄羊皮缝制的皮甲,手中持着青铜的刀剑,在战马的侧后方,则是胡杨木制成的硬弓和一簇簇的鸣镝。

秦营。

一众将士个个怒发冲冠,尤其是骆甲麾下的陇西骑卒。对于他们来说,匈奴人并不是陌生的对手,在一年前,冒顿带兵追击小月氏人进犯陇西、入狄道与陇西秦军接战,当时还只是初创阶段的秦骑军毫无惧色,在那次保家卫国战役中表现的可圈可点。如今,两国再度交锋,秦军将士又怎么可能畏惧。

“将军,武侯怎么还不下令出战,可急死兄弟们了。”骆甲前锋营中,一名羌族校尉怒气冲冲的道。

昨晚,骆甲从中军帐中回来。带回的消息让他们感到阵阵的不甘,奇袭敌后的任务被曹信的月氏兵抢去了,这让一直和月氏人有竞争关系的羌人很是不满。

陇西一郡。

秦人、羌狄人、月氏人现在各占了三分之一,秦人多为三年前从关中迁移而来的关中子民,他们已经完全的抛弃了祖先养马的老本行,仿照中原人依河谷而居,主要从事农耕、捕鱼等活计,而羌人、狄人依旧沿袭着老传统,放牧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当同样以此为业的月氏人到来后。两者之间的竞争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都吵吵嚷嚷什么,要是你们争气,我也不会在武侯面前失了面子,还被曹信那莽夫耻笑,就先让匈奴人叫唤一阵。等武侯下令,都给我用足了力气。”骆甲恶狠狠的冲着一帮将校喝斥道。

在陇西四年,骆甲已经完全的融入到了羌狄这些游牧民族之中,甚至于连他新娶的女子也是羌人姜水部落的族长的女儿。

“武侯有令,骑军一部五千人随中军出战,战,战战!”骆甲话音方落,一名传令的中军士卒已经高叫着策马来到前营。

“武侯万岁!”

听到这一命令,愤懑了许久的羌狄将校轰然而应,一个个精神大振,急急的回去准备出征的一应武器战甲,这倒让骆甲长出了一口气,被部下围攻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而更绝望的是,方才那质询的羌人汉子,还是自家夫人的兄长。

辕门开启。

两队黑色战甲、手持着明晃晃制式长矛的秦军锐骑鱼贯而出,旗帜翻卷处,可看的真切,“骆”字的将领旗分外的醒目。

五千骑卒之后,是一杆粗大的中军大纛,这种用秦岭深山中圆木制成的木杆大旗,非常的结实,只用铜剑去削的话,根本无法憾动它分毫,大纛之下,年轻的将领甘勇一身鳞片甲衣,手中一枝长矛,头上板帽将发际梳理得整整齐齐。

“大秦,大秦!”甘勇策马奔出辕门,大声叫喝起来。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秦军军伍之中,爆发出的呐喊声地动山摇,让匈奴人个个脸上震憾不己。

与秦军纪律严明的制度体系相比,匈奴人松散的阵形就象一张千创百孔的大网,虽然足够的广阔,但若是与锋利的战刀相遇,网破的结果显然要大得多。

右贤王折兰松花面如锅底,很不好看,方才的一番显阵气势上,匈奴人落了下风,现在,必须想另外的办法振作一下士气了。

“铁弗勒!”

“末将在。”

“你部出战,去挑了秦蛮的威风。”折兰松花喝令道。

“贤王英明,且看我铁弗部的勇士是如何杀敌的吧。”铁弗勒冲着折兰松花旁边的折兰雷挤了挤眼,道。

“父王,秦人势大,铁弗部落孤军出战,恐有失,儿愿领一军与铁弗兄弟一起出击。”折兰雷一早被铁弗勒挤兑得不行,此时见对方又抢了头功,急忙上前请令。

“吾儿,这战事才刚刚开始,有的是撕杀的机会!”折兰松花眸中精光一闪,劝说道。这个大儿子,是他和同部落的女子所生,虽然其母亲不久之后因色衰失去了宠爱,但儿子终究还是儿子,相比二儿折兰怀恩的柔弱,这个大儿无疑更象自己。

爱分为许多种。

折兰松花,对大儿折兰雷的期待,肯定要比折兰怀恩多出许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对折兰雷严厉有加的原因。

“父王,这大敌当前,儿身边折兰部落的勇士,岂能碌碌无为让人耻笑,儿恳请父王准许出战。”折兰雷不依不饶道。

显然,折兰松花的苦心,性子莽撞的折兰雷并不领情,他还以为折兰松花这是想要打压自己,也扶持他心爱的儿子折兰怀恩上位。

铁弗勒杀将而出。

冲着秦阵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勇猛,那厢骆甲骑兵早已按耐不住,两军迅速的接近,渴望立功的羌骑和匈奴人纠缠在了一处,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半个时辰。

铁弗勒杀得气喘吁吁,秦骑的编队作战战法让习惯了单兵作战的匈奴人很不适应,以往这种近身肉搏是匈奴人的长项,号称马背上民族的他们,比后学者秦人有更多的优势,但现在,这点的优势已渐渐的忽略不计。

骆甲双手合戟。

戟类的小牙来回的吞吐不停,一次次的割开匈奴人柔软的皮甲,留下一道道的血槽,铁弗勒气得哇哇乱叫,他的双腿虽然结实有力,但夹住马腹也需要相当的力气,这使得在与骆甲的单挑中使不上全力。

李原静静的驻立在大纛下凝视战况,在他的身边,李左车一身儒生文士打扮,装扮有点象摇旗呐喊的文职官员,当然,这是不熟悉脾性的人的误认,对于知晓李左车根底的秦军将领来说,这个赵国来的新晋司马绝对惹不起。

原因很简单。

李左车每每能料敌于先,当你还在想着怎么对付他时,他已经早早的准备了后手,这样的人物谁也惹不起。

“左车,你来看,匈奴出击的这一部,似乎不是折兰部落的人马,那旗号很奇怪,铁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李原问道。

李左车眯着眼睛,打量激战中的前阵,缓缓说道:“武侯,铁弗是游牧在贺兰山北麓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的祖先本是鬼方部落的一支,后来才迁移到了北方。现在,他们竟然成了匈奴的一部,如此来看,匈奴内部逐渐在形成统一的号令,这对于我大秦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既如此,擂鼓聚战,打垮它,以震慑各部。”李原冷笑一声,喝令道。

匈奴百蛮,这种松散的部落联盟体制脱胎于原始社会,其内部结构和已经步入封建社会的秦国没有办法相比拟,而匈奴如今之所以强大,关健还在于有一个强力的首领,冒顿正是凭籍他个人的冷酷无情和杰出的军事才能,拉拢住了草原各部,而要想破除这种联盟,秦军就必须让象铁弗一样的小部落看到秦军的强大。

鼓声阵阵。

秦国骑兵第一次与匈奴骑兵近距离面对面的肉搏战让观者无不心惊胆战,这样的恶战就是折兰松花也多年没有遇到过了。在他的眼眸中,一名铁弗部落的勇士被秦骑一矛挑到半空,重重的抛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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