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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仙掌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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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孙氏慧敏亲笔。
写完了休书，孙慧敏将毛笔随手一甩，背起行囊扬长而去。
幽幽峨眉，潺潺流水，绿树葱茏，杂花掩映。孙慧敏在山路上不断地前行，早已累出了一身热汗。
伸出袖子拭了一下额上淌下的汗珠，感受着从腿部传来的酸疼，心里有一万种理由让她停下休息片刻，然而当她抬起头，看见那缥缈云层之上展翅翱翔的凤凰之时，所有的挣扎和痛苦便都烟消云散了。
不是下定决心要开始新的生活么？这点困难又有什么？峨眉，我来了。
峨眉派山门，莲若无精打采地手持长剑甩来甩去。
“真倒霉，怎么又是我？”
这次和莲若一起守山门的是一个叫彤霞的年轻弟子。她上山不久，对什么都新鲜，即使是守山门，也觉得干劲十足。
“莲若师姐，守山门是要一动不动吗？还是要来回走动？剑要怎么拿才显得有气势？”彤霞一脸兴奋地盘问个不停。
莲若不耐烦地挥挥手，那模样就像在撵一只苍蝇一般：“随便随便，你爱怎么待着就怎么待着，别烦我。”
“莲若师姐……”
“一边去！”
彤霞蔫蔫地走到一边，本来很兴奋的心情顿时变得沮丧无比。
“请问姑娘，峨眉派是在这上面么？”孙慧敏走到巍峨壮观的山门之前，小心翼翼地问着面前两个美貌的粉衣弟子。但见她们的衣服都是上等的丝锻，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傲气，心中已经有八分确定了。
“没错，我们就是峨眉派的，你找谁啊？”莲若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孙慧敏。见她容貌很是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黑丑，而且一身破旧的衣装，显得很是落魄，于是态度不由自主就冷硬了起来。
“我不找谁，我想拜师！”孙慧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莲若上下打量了孙慧敏一番，嗤笑道：“拜师？就你？大婶，你还是回家吧，峨眉真的不适合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欺软怕硬
孙慧敏一愣。她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大婶的模样了么？
“姑娘，我真的很想拜入峨眉门下，哪怕当个洒扫的仆妇也好……”孙慧敏哀求道。现在的她已经无家可归，如果峨眉不要她，她要去哪里呢？
“洒扫的仆妇？”莲若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不善：“我们峨眉，日常的杂务都是由我们外门弟子做的。怎么，你是觉得我们是仆妇么？”
“不不，姑娘你误会了，慧敏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姑娘气度高华，在我眼里就是神仙一般的模样，慧敏又怎敢有亵渎之意？”
要不怎么说，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脸皮自然而然就会变厚呢。为了能够生存，孙慧敏不得不将一向嗤之以鼻的溜须拍马反复运用。连她都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也许真会变成一个油嘴滑舌的奸邪小人。
莲若听到孙慧敏的奉承之言，心下舒坦了不少，语气也稍微柔软了一些：“你想进外门，也不是不行，但要经过掌门或者长老的同意才可以。我们峨眉选拔弟子是很严格的，即使是外门，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的。”
“姑娘说的是，如果能够进峨眉派的外门，慧敏此生余愿足矣。”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孙慧敏自知，以自己的条件，不管以什么身份进峨眉，都将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但是，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又有谁甘愿只做个供人差遣的外门弟子呢？不过是受自身能力限制，没有办法的事情罢了。
“莲若师姐，要不要彤霞引荐她去见长老……”
“多嘴！守好你的门就行了。多管什么闲事！”莲若斜了彤霞一眼，出言斥道。
孙慧敏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于是转身从包裹里掏出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两只银质的手镯。
这两只手镯是孙慧敏的母亲留给她的，这么多年一直被她层层叠叠地包在棉布之中，一直没舍得拿出来戴。
“两位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烦请你们想想办法。让我见见长老……”
莲若和彤霞对视了一眼，刚要收起手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你们在这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身着紫衣的兰馨一手叉着腰。一手指向莲若等人，那满身的怒意，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兰馨师姐。”莲若和彤霞连忙行了一礼。虽然整个峨眉的人都知道兰馨在入室弟子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但是她好歹也是入室弟子。该有的礼数断断不能少。
兰馨几步上前。轻蔑地看着莲若和彤霞，冷声问道：“你俩手里拿的什么？”
莲若还好，但是彤霞毕竟是新来的，底气明显不足，听见兰馨的问话，下意识地就把手镯藏向身后。
兰馨看到彤霞的小动作，立刻柳眉一竖，伸手抓住了彤霞的胳膊。用力一拽。
“啊！师姐不要，疼！”彤霞禁不住叫了一声。
兰馨没有理会她的哀叫。直接一把将手镯从她手里夺了下来。
彤霞心虚地望着兰馨，心里忐忑不已。自己这样算不算受贿啊？戏文里那些受贿的贪官污吏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被宗门处罚？
“一个手镯而已，你藏什么藏？”兰馨白了彤霞一眼，转身又走到了莲若面前。
“拿出来。”兰馨的语调十分平缓，透出一股理所应当。
平时外门的师姐妹们没少在背后嘲笑这个兰馨师姐，她被子仙师姐捉弄的那些糗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是以莲若虽然表面上对她很恭敬，骨子里却是有点看不起她的。
看到她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莲若骨子里对兰馨的蔑视越发强烈起来。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然顶撞道：“凭什么？这手镯是这位大婶送给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兰馨刚被自己脾气暴躁的师父骂过，心情正不好，此刻见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也敢顶撞自己，立刻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个贱蹄子，竟敢这般对师姐说话！”
莲若被打的踉跄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耳膜嗡嗡作响，左边脸颊迅速地肿起了五个指印。
“兰馨师姐，莲若师姐她不是有意顶撞的，兰馨师姐你大人有大量，饶过莲若师姐这一次！”彤霞见状，赶忙替莲若求情。
经过兰馨这一巴掌，莲若也清醒了过来。这兰馨虽然不受待见，但是毕竟是入室弟子，岂是她这个外门弟子能够惹得起的？
但是让她向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认错，她却是做不到。于是也不做声，只是用手捂着肿痛的脸颊，嘤嘤啜泣。
“呵。”兰馨冷笑了一声，伸手左手抓住了莲若的头发，迫使她望着自己。
头皮的刺痛让莲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将头发从兰馨手中解救出来。
这一动作看在兰馨眼里，更像是一种挑衅，于是兰馨伸出右手，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在了莲若已经肿胀不堪的脸颊上。
莲若的嘴里被牙齿磕出了血，殷红的血丝从嘴角渗出，映衬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显得很是凄惨。
“这位姑娘，手镯是我自愿送给她的，你就不要再打她了。”孙慧敏看不下去，忍不住劝道。
“你是何人？”兰馨扫了孙慧敏一眼，声音傲慢地问道。
“回姑娘的话，奴家乃是古月城人氏，这次上山是想拜入贵派门下。”孙慧敏尽量礼貌地回答道。
“你想进峨眉？就凭你？”兰馨嗤笑了一声，“大婶，你都没有照过镜子么？你以为峨眉派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么？”
饶是孙慧敏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羞辱的准备，骤然听到这种话，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颤。
果然，像自己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就如同猫狗一般，可以任人轻贱。
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孙慧敏满脸堆笑地对兰馨道：“姑娘，你别看我丑，但是我很勤快，又听话，只要能让我进峨眉，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众位姑娘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师父别走
兰馨将莲若掼在地上，掏出帕子来，很是嫌恶地擦了擦手。而后瞟了孙慧敏一眼，慢悠悠道：“伺候我们？你会做什么，说来听听。”
“端茶递水，洗衣扫地，铺床叠被，针织女红，煮饭烧菜……慧敏都会。”孙慧敏看到有希望，立刻将她能想到的自己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兰馨听到她的话，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遂心中微动。
峨眉山上虽然不乏外门弟子，但是基本都是在诸如“五味居”、“霓裳苑”中当差，为各个宫院提供饮食和衣饰。除了诸位长老会有专人伺候以外，也就只有墨子仙那种极端受到宗门重视的掌门首徒，才会享有被人贴身服侍的特权。
当初自己吵着闹着要搬去迷梦仙居，除了那里的宫殿确实华美以外，自配的小厨房以及贴身服侍的清月、淡云也是她眼馋的原因。
凭什么同样都是入室弟子，她墨子仙就能享受长老一般的待遇？我兰馨也要有属于自己的贴身侍女。
这个孙慧敏什么都会做，如果她成了自己的侍女，那么自己岂不是什么都不用亲自做了？丑点怕什么，会做事不就好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长得丑反而是好事，侍女的丑更能衬托出自己的美貌嘛！
想到这里，兰馨看孙慧敏的眼神都变了。自己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欢喜。此时的兰馨已经把孙慧敏当成自己的附属物了，所以越看越觉得顺眼。
“你叫什么名字？”兰馨问道。
“回姑娘的话。奴家姓孙，小字慧敏……”
“孙慧敏是吧？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会去禀报师父。让她准你入门。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侍女，以后一切要听我的，懂吗？”。兰馨脸上的表情很是高傲，就像施舍一个乞丐。
“是，慧敏知道了……”
两天以后的中午，药香浮沉里。曲易穿着淡云给他做的月白色袍子，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
一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师父给自己擦身体。还给自己上药，曲易就羞得面红过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虽然明知道师父只是把自己当做徒弟，虽然明知道师父对自己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可是还是很害羞啊。
由于逍遥派武功的特殊作用。逍遥派的人无论多大年纪，看起来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曲易也不例外。是以他虽然今年已有二十岁，个头也很是高挑挺拔，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个未经世事的青涩少年。
而一个人的外貌，真的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心理。那个老顽童一般的独孤琴心就是个例子。
“哟，曲公子脸这么红，想什么呢？”清月轻笑着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
“我师父呢？怎么半天没看见她了？”曲易有些焦灼地问道。
“她啊，一大早的时候就下山了。”清月随口应道。“先吃饭吧。”
“什么？下山了？”曲易一急，牵动了身后的伤处，疼得“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你悠着点，急什么？喏，这是她留给你的，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清月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传音螺，递给了曲易。
曲易连忙接过来，急急地贴在耳畔。子仙那如云烟一般缥缈轻灵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易儿，为师走了，你要代为师照顾好师姐，待你师姐痊愈以后，你们就回逍遥吧。
今后行事不可鲁莽，切莫与两位长老再起争执。如遇强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武学一途，需要持之以恒，尤其内功修炼，更是如逆水行舟。我走以后，你要勤加修行，不可懈怠。
你的逍遥剑似乎有灵性，如果运用得当，应可克服独孤九剑之弱点。
不要找我，待到四海清平日，为师自会回来。”
传音完毕，传音螺不堪重负地“咔嚓”一声碎掉了。
曲易呆愣了片刻，忽然猛地爬了起来，咬牙向外冲去。
清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曲公子，你要到哪去？快回来，你身上还有伤……”
“师父，不要走，不要丢下易儿，不要……”曲易忍着身后剧痛，踏起凌波微步，转眼便没了踪影。
清月追了两步，发现根本就不可能追上，只好懊恼地转了回来。
走到前庭，正好看见哑姑从自己的住处抱着琴走出，于是连忙把情况和哑姑大略地说了一下。
“哑姑姑娘，怎么办啊？”清月急得不行。
哑姑将五弦断魂琴塞到清月怀里，身影一闪便追了出去。
清月哑然，看了看怀里的琴，又看了看哑姑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唉，这叫什么事啊？师姐让我照顾他俩，他俩却都跑了。”
直到傍晚时分，哑姑才终于在古月城的街道上找到了曲易。曲易是在往回走的路上，迎面碰见哑姑的。
血色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已经入秋了，丝丝的凉风卷起地上的灰尘和落叶，也吹干了曲易脸上的泪痕。
哑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师弟，一动不动，心里却默默吐槽不止。
“师姐，我往来百里，找了很多地方，问过了很多人，他们却都说没见过师父。”
废话，师父她会大凌波微步，你能寻得到才是见鬼了。
“你说师父会到哪里去呢？就算是要走，也好歹说一声啊！呃……对不起，我忘了你不会说话。”
师父她早就说过了好不好？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她会不辞而别吗？
“师姐，我好想师父，现在满脑子都是她……”
我比你还想她。都怪你那番话把她气着了，要是好好说，也许师父会带着咱俩一起走的。
“都怪你，吃了这么久的药，嗓子也不见好，要是你早点好，师父也不会想把咱们俩留在峨眉。”
你还敢怪我！欺负我不能反驳你么？
“唉……算了，这件事情虽然怪你，但你也不是有意的，我就原谅你好了。”
我……我的琴呢？早知道就带来了！
“我心里好生难受，师姐，陪我去那边的酒馆里喝两杯吧。”
我心里更难受……好吧，一醉解千愁。
第一百三十五章 江湖救急
两人来到酒馆门口，曲易仰头望向那匾额，嘴里念道：“有间酒馆，名字有点意思。”
哑姑点点头，刚想迈步进去，却忽然有一团灰影从门内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两人面前。
那灰影不是别人，正是孙慧敏的前夫杨俊男。此时的他头发蓬乱，灰头土脸，身上的长衫皱皱巴巴的，一副落魄书生的模样。细看他的脸，还有两处淤青，显然是被人用拳头打的。
哑姑和曲易并没有见过孙慧敏，自然也不会知道有杨俊男这么一号人。看见他这般模样，只当是个可怜的书生。
转眼间，就见几个店里的伙计冲了出来，开始对杨俊男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骂咧咧。
“我去你娘的，吃霸王餐吃到我们这里来了，今天非把你肠子打出来不可！”
“你个贱骨头，没钱还敢来蹭饭吃，找死啊？”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杨俊男在地上翻滚着，双手拼命护着脸。哑姑和曲易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管。
不知何时，周围聚集了一圈围观的人，但是却无一人上前劝阻，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纷纷拍手叫好。
“打死他，狠狠打！”
“对，踹他脸！踩他的头！”
“打得好，太过瘾了！”
……
哑姑依然是面无表情，曲易心里却泛起不忍来。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看见这种事不劝阻便罢了。怎么还要起哄呢？
眼看着杨俊男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曲易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了一个伙计：“别打了。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这人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给就是了。”
伙计听到曲易这么说，便尖着嗓子对其余的伙计嚷道：“哎哎哎，都停手，有人愿意替他给钱了。”
伙计们收住了拳脚，望向曲易。
“他一共欠我们三钱五分银子，就算你三钱银子好了。”伙计试探着开口道。
“不过是三钱银子嘛。”曲易在荷包里掏了掏。却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整锭的金银还有银票，连一颗细碎银两都没有。
于是，曲易只得拿出一锭最小的银子。尴尬地递给伙计：“给你。”
伙计面露难色，并不肯接：“不行啊客官，我们店小，找不开。”
“那便不用找……哎呀！”曲易正要说不用伙计找了。便感觉一阵剧痛从脚面上传来。
哑姑收回脚。将曲易手中的银子抢了来，然后从自己荷包里翻出一小块碎银子丢给了伙计。
曲易满脸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姐，却见哑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跟着伙计走了进去，等着他找钱给自己了。
哑姑心里很生气。逍遥派有今天的基业都是历代前辈一点一滴积累的，也是外门弟子们一分一厘赚回来的。曲易身为逍遥派大师兄，不能为师父分忧也就算了，怎可随意挥霍银钱呢？
哼。以后一定要告诉师父，让师父好好教导师弟勤俭节约的道理！
围观的人们眼见没有好戏可看了。纷纷散去。不一会，街道上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杨俊男看到曲易出手这般阔绰，当即跪倒在地，对着曲易磕头道：“多谢恩公，您的大恩大德，杨某没齿难忘！”
曲易很不习惯别人对他顶礼膜拜，连忙伸手去扶杨俊男，道：“杨兄不必客气，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江湖救急嘛。”
杨俊男却不肯起身，只是以袖掩面，渐渐地痛哭出声，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曲易对此很是诧异，连忙问道：“杨兄何故如此伤心？”
杨俊男却并不回答，抹了一下眼睛，向四周望了一下。曲易会意，道：“相逢即是缘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酒馆慢慢说吧。”
杨俊男心下一喜，面上却还是期期艾艾的表情：“多谢恩公。”
酒馆里，哑姑已经落座，看见曲易将那个外人带了进来，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色更加寒了几分。
吃霸王餐本就不对，师弟心地善良看不过去，帮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领回来！况且师父现在下落不明，哪有心情去管这种闲事！
哑姑虽然心有不悦，但是苦于不能说出自己的不满，于是也便由着他们去了。
“杨兄，刚才那银子是我师姐出的，你也应当谢她才是。”曲易对杨俊男道。
“多谢姑娘搭救之恩。”杨俊男毕恭毕敬地向着哑姑深深作了个揖。
哑姑略微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便没有再去看他。
但是当杨俊男抬起头看清哑姑的容貌之时，却愣住了。之前没有仔细去看她，现在这一眼却是要把魂儿都弄丢了。
他原以为百花楼的小桃红已是人间极品，但是此刻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姑娘，方知自己乃是井底的蛤蟆，没有见过天地之宽。
与这位姑娘比起来，小桃红之流真真是庸脂俗粉，连为她提鞋都不配了。
那般欺霜胜雪的肌肤，那般幽深璀璨的星眸，那般精致细巧的五官，那般高傲凌绝的风骨……
好美……杨俊男心中只剩下这一个词了。一时之间，他心跳加速，手脚发软，激动的不能自持。
“你怎么了？干嘛那么盯着我师姐看？”曲易看着杨俊男呆呆愣愣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哑姑虽美，但是逍遥派乃是美人云集之所，曲易早已习惯了，自然不会往这方面多想。
况且他师父可是子仙那种绝世之姿！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看过子仙再看旁人，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看。
“你师姐好，好美……”杨俊男咽了一口口水，喃喃道。
“是吗？”。曲易有些不以为然，心道你若是见过我师父，就一定不会这么说了。
“嗯，我从没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杨俊男由衷地说道。这也是他说的为数不多的实话之一。
哑姑听到杨俊男的夸奖，却没有表现出一般女子的骄傲或者羞涩，而是觉得十分的厌烦。正巧这时候店小二拿了酒菜过来，哑姑索性端起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杨俊男见哑姑没有丝毫反应，顿时有些尴尬，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曲易这个土豪身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海清平
“唉！”杨俊男重重地叹了口气，以引起曲易的注意。
曲易见他一脸抑郁的样子，果然问道：“对了杨兄，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何故痛哭？”
“此事说来话长。恩公愿意听么？”杨俊男故作为难道。
曲易垂眸给杨俊男斟上了一杯杜康，道：“愿闻其详。”
长长的睫毛，温和的桃花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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