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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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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没有只静静的看着他。神医便乖乖起身出去了。

沧海派人跟着他便找回了被剥夺已久的三口大衣箱神气了没半天第二天早晨就又不见了。并且再也没找到。神医却隔三差五心情奇好的穿着沧海的衣裳现身在沧海眼前显摆似的晃来晃去。

沧海又明白了。他并不是老实了而是将明着捣乱换作了暗里使绊。但不管是明杠还是暗杠目的都是糊你。

然而沧海看着他狡猾的眯着凤眸甜甜的对着笑的时候心还是软了。

唉我简直无可救药了。沧海心想。

又叹了叹便将篓盖盖好缩在里面闭上双目。

隔窗听见隐隐的雷声。

若是还没被神医搅得精神分裂便应该记得现在尚是冬季。冬季阴天下的是雪而下雪时很少会打雷。今早便随着沧海的心情阴霾了天空然而过了晌午雪还没下。

天光是淡淡的灰色若是在山庄的上空下起了雪那么飘下来的也会是雨丝。雨丝淅淅沥沥的小雨听起来就那么有意境。

想着滋润万物的清香沧海的心渐渐渐渐平静。就像任由积水汇流的屋檐。凝重亘古不变。

窗纸忽然亮了一亮。稍后才听饥肠一般的雷声滚滚响起。像一串长长的拴在一起的竹筒子被淘气的小孩拉着远远的跑来经过窗边又远远的跑去了。竹筒拖在地上饥肠一般滚滚的响。

伴随着这闷响忽然又掺杂入轻轻的脚步声。

好像一只大白那般狡猾轻盈掩耳盗铃。这是石宣的房间。又原是一间普通客房。虽然是豪爽神医的手笔但是也大不到哪去。

想逃过爷的耳朵就连专业的大白都做不到。而且这人绝不是神医。沧海。但是沧海不神医又在向庄内每日每人必饮的大水缸内猛倒一大包白色粉末。一脸过瘾的表情。

脚步停了停。也许是他有些意外。进屋没有一眼看到爷的确有些意外。接着来人准确的望向窗边齐胸高的大草筐。

又是一愣。

他的眼花了。

他他看草筐的时候已变成轻微的重影。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二)

他惊得再调转眼光望向别处——一切如常。

又望向草筐——

草筐重影。

草筐不是重影!而是在高频率的不停轻晃!

来人一步跨至筐前,伸手要掀筐盖。

“别动……!”

筐里忽然传出一声急切压迫的语声。声如碎玉。

“你在干什么?快点给我出来!”来人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同样急切,并极端惊吓。是惊吓,不是惊讶。

草筐的晃动并未停止,并无丝毫声响,但来人已不敢碰它。甚至不敢打扰。生怕自己的一个字就令这筐四分五裂。

但是他担心的心情绝无不同,反而更甚。可是他却并不怎么焦急。因为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只是有一种预感,不太吉祥却又并非不祥的预感。

他渐渐感到背心的热量。那是被衣物阻隔住的汗水。

他大概站了有一顿饭的时候。盯着那筐盯得真的开始头晕,那筐却忽然一下停顿,真的变成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静物。

筐停的刹那,他猛地掀开盖子。

沧海正清绝儒雅的半躺在里面,面对着他。就好像他刚刚买来正在验货的一尊微笑着的玩偶。

瑛洛愣了一愣。突然捞住沧海的后颈,捏了一把,“……你吓死我了!你在干什么?”

沧海耸了耸肩膀,微笑道:“在玩,你信么?”

“玩什么?”瑛洛居然问道。

沧海笑出声来。又道:“我不是叫你们出去做事么,你怎么回来了?”

瑛洛道:“我根本没有去。只是等他们走了就进来看你。我想等看完了你再去,谁知道竟然被我撞见。”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抓起沧海的手臂,“我扶你出来。”

“不要。”沧海将手一缩,撒赖的瘫在筐里,斜睨着瑛洛,“我就要呆在这里,这里舒服。倒是你,干什么背着人偷偷摸摸进来?现在看完了,还不走?”

瑛洛两手撑住筐沿,颇为居高临下,说道:“今天上午那件事,你好像不太高兴,不过无所谓,我痛快了就行了。”

沧海的面色果然变得不悦,当他提到上午大蝙蝠妖的事情时。沧海的眼珠翻了一翻,淡淡道:“你进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没错。我不觉得替你报仇有什么不对,随你怎么生气。”

沧海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如果你总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话,就没有资格再留在方外楼。”

瑛洛道:“哪有这么严重?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我就绝对不会插手。”

沧海眉心轻轻的蹙起来。“说完了?可以走了。”

瑛洛将重心换在另一只脚上,双手依然撑着筐沿,“我就要呆在这里,这里舒服。你叫我做的又不是急事,早晚我替你做了就是。”

沧海的脸色更加雪白起来,连嘴唇都褪了红润。“你走不走?”

“不走。”

“好。”

沧海应了一个字,瑛洛便亲眼看见两道紫血从他耳内汩汩的流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三)

瑛洛大惊,却比沧海掏帕子还快的伸出手接向他肩头。沧海及时捂住右耳,左耳的紫色血液滴落在瑛洛手背。

瑛洛除了紧紧抓住他肩头并紧紧锁住眉头之外,没有任何作为了。沧海清理着血液,由于角度问题而挑着眉心定定的望着瑛洛,反而比对方更加好奇。

瑛洛也摸出条淡紫色的帕子,边问:“痛不痛?”

沧海一摇头,瑛洛更拧起眉头道:“别乱动,你不是不想弄脏衣裳吗?”沧海便任由他帮忙,擦了一手帕的血。

之后转了转兔子似的眼珠,问道:“容成澈告诉你的?”又转了一转,马上接道:“不对,你们都知道了?”

瑛洛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沧海大叹一声,苦恼的支住额头,生了一会儿气,才道:“真是的,烦人!谁叫他多事了,要知道这样我当初费那么大劲干嘛?!”

眼珠转了第三次,才对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瑛洛道:“喂,手绢儿是紫菂的吧?蝴蝶花味的。”

“呀!”瑛洛大叫一声,更紧张可惜万倍道:“你早知道怎么早不说?!”比沧海更加生气。

沧海耸了耸肩膀。

瑛洛瞪着他,突然呼了口气。“算我怕了你了……”将手帕撩在一旁,“我先扶你出来。”结果把他抱了出来。“放哪儿啊公子爷?”那语气像在说一件无所谓的家具。

沧海指了指春凳。瑛洛先看了眼床铺,才略带犹豫的将他放在指定地点,后蹲在他面前,仔细端详他的面色,没有再白下去,只好无力的暂收担心。问道:“喂,真的不痛?”

沧海点了三下头。

“一直都不会痛吗流那么多血?”

沧海摇了两下头。

“啧,到底会不会痛?”

沧海点了半下头。

“什么时候会痛?我来的时候是不是正在痛?”

沧海眼珠往右上角缓缓一瞟。

瑛洛道:“非常痛吗?”

沧海斜过眼睛看他。

“唉。”瑛洛垂下头,又摇又叹,小声咕哝道:“跟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抬眼,“流血的时候到底什么感觉?”

沧海道:“就像尿裤子一样的感觉。”

“……哈?”瑛洛也皱起整张脸。

瑛洛面前圆圆的琥珀眼珠眨了一眨,挑眉望着天,认真道:“湿乎乎的,有点黏,凉凉的,不受控制……有时候还会打冷颤。”纯洁的望着瑛洛的表情,加强说服力似的用力点了下头。半晌,又道:“你没有尿过裤子吗?”同情的叹息,接道:“真没有经历。”

瑛洛咆哮道:“大哥!尿裤子叫什么‘经历’啊?!你尿过多少回?”

沧海干脆仰起头来,“嗯……”想了一会儿,垂头向着瑛洛道:“没数过哎。”

瑛洛栽倒。

沧海杵了杵他的后脑勺,又道:“上午的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瑛洛低着头道:“我不会后悔的。”

“就是你自己也知道错了?”

“你少说我,你看看你的脸白得像鬼一样。”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四)

沧海便真的不说话了。神色略有些恹恹的,疲倦,和乏力的。

瑛洛只好又叹了口气。

沧海依然没有反应。

瑛洛低声道:“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说完,才抬头仰望着沧海。本就低沉的语声现下听来更哑。

沧海道:“这是我的使命。”

瑛洛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晃了晃手指,又道:“我不是在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纵容他?”

沧海愣了一愣,“你壳啊?”

“不是。我在说容成大哥。”

沧海俯视他眨了眨眼睛。眼珠瞟了一会儿,才望着瑛洛道:“若是他的话,不觉得用‘纵容’不太合适吗?”

瑛洛马上道:“再合适不过了。”

“唉。”沧海叹了口气。“他不是你们表面看到的那种人。再说了,他对我做什么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看不到其中的因缘关系,如果插手了很可能就是做了错事,更甚至是坏事。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

沧海看得出也听得出他是在赌气。“瑛洛啊……”沧海语重心长的将右手搭在他肩头,接道:“还记不记得我做卧底的时候的事?”

瑛洛愣了愣,半晌点了点头。

沧海道:“假如我刚刚获得了对方的信任,而你却突然冲出来说,‘咦?你不是有还手能力吗?好,你不出手我来帮你!’那这样,就会坏了我的事,能不能懂?”

“能不能懂啊?”沧海蹙起了眉心,见瑛洛很没意思的胡乱点了个头,才松开眉心,继续道:“你也见过很多‘报应’的事了,有些人却固执的认为是巧合,所以坚决不信,但是,假如因果真的存在,便不会因为他的不信而变得不存在。”

“也有人看别人做坏事没得天谴,他便也做,结果家破人亡。照这么说,难道是苍天有私吗?不,不是的。是因为这个人只看到了一世。而他看不到那坏人上一世如何积德行善甚至是修行,他也看不到这坏人死后如何受罪,又在下一世如何偿还他上一世的所为。”

“有些人看不到就不相信,也将他听来的和经历的当做是巧合,还用很多很多他看不到真正因果的例子来击败因果说,但是有些说法只是在‘表面上’适用‘个别’事件,却不能合理解释所有。”

“而因果说可以。”

“再退一步讲,有些人通过合理手段奋斗过后得不到他想要的,他便认命的觉得是自己命中没有,之后会过得很愉快,而不相信这些的人便会每天生活在痛苦与烦闷之中,还非常有可能去做更越界的事。你说这两种人你愿意做哪一种?”

“再拿我和容成澈来说,我宁愿相信是我上一世欠过他对我今生今世所做的一切。是,他是欺负我,但是你能肯定我上辈子绝对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吗?苍天有眼,不是你说不想还就可以不还。”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五)

“这不是你决定得了的。假如你偏不屈服于命运,那命运将会给你更多的屈从。”

瑛洛不甘皱起眉头道:“那你这么说,活着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错了。只有你明白了这些,生存才会有更深刻的意义。”沧海依然苍白着面色,却忽然微微笑了一笑,道:“因果的公平在于,假如我上辈子欠他,这辈子便将情债还了干净,来生清清白白在世,若是我上辈子并不欠他,便是他这辈子欠了我的,来生他当牛做马要受我这世的痛苦,连本加利偿我的债。”

“你说,我又怎会吃亏?”

“假如你这生不断阻拦我向他还债,那么你便是存心害我下辈子还要被他这么欺负,你说,你倒是干了好事还是干了坏事?”

瑛洛若有所思。且不知不觉已面对沧海双膝点地。半晌,才眼神一晃,垂首答道:“那这世上的劝架之人做的都是坏事了?”

沧海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但是劝架之人有多少没有私心的?有些是为了面子,有些是为了利益,大多数不过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

“嗯。就拿你来说,你帮我报仇的时候想的什么?不过是你看不顺眼罢了。世上很多插手别人事的人,只是因为别人的行事违背了劝架之人后天形成的主观观念,而这观念有时并非正统。所以有很多所谓的讲义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其实并非那么美好,也许是他们硬将自己的观念像枷锁一样套在别人身上。”又笑了一笑,“不过不能一概而论。”

望了望低眉顺目的瑛洛,微笑接道:“有些时候,那些贪官恶霸的确害人匪浅,而平民百姓确实需要帮助,有时只是心理上的支持或是只要站出来讲一句实话,那些有能力做到的人却变成了铁石心肠。有时这并非只是帮不帮忙的问题,而是良心存灭的考验。”

“黑与白,善与恶没有中间选择,假如面对欺压良善的关键时刻你选择沉默或者观望,那便已是与恶者为伍。就好像有人落水,你说我并未向他丢石头,或者又不是我推他下去的,再或者你只是观望,看别人怎样我再决定,亦或者你觉得这与我无关,那你说,你与推他下去的人有什么两样?”

“若是附近没有别人,落水者因你而死,你将如何?就算别人将他救起,头顶苍天,你的良心已经蒙尘了。你又将如何?冷漠与麻木,岂非与杀人的利器没有两样?有时岂非比杀人的利器更能伤人?”

不知不觉,沧海自己说着也便出了神,语声虽不高,却已铿锵。瑛洛将头颅垂得更低。

沧海默默坐了一会儿,才又垂首柔声对瑛洛道:“何况,‘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啊。还好,你遇到的是容成澈。”

瑛洛皱起眉头。“你干嘛总是这么宠着他?”

沧海睁了睁眼珠,笑了。

第一百五十章溢血劝瑛洛(六)

瑛洛又道:“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只不过,我知道自己的确是痛快了。”站直了身子,摸了摸沧海的留海,“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等等。”沧海忽然叫住他。

瑛洛回过身来微垂着眼睛望着沧海,望了一会儿。

沧海微笑道:“首先,你被我教训得并不痛快。我想你也一定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其次,照你刚才那句话,你是专程进来看我的,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进来是为了和我说一句话,说你很痛快。”说完,眯着眸子大大笑了一个。

瑛洛青筋暴跳,握紧了双拳。

沧海又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先去给我取点饭溶来。”

瑛洛道:“还要?你刚才不是淋了很多在那庭院里?做什么用?”

沧海道:“要下雨之前淋才有用的,下过雨之后,淋过的地方就会长出绿绿的苔藓,特别可爱。”夸张的眯了眯眼珠。

瑛洛大翻白眼。“好啊,我去给你拿了你淋在哪里?”

“就这窗下。”沧海向右伸直了手臂。

“哦哦,”瑛洛走到窗边往外看看,回头道:“有些绿色的苔藓也好,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就会来这里喝水吃东西,然后顺着这窗户爬到你房间来,再顺着地板和床腿爬到你床上去,半夜的时候……”

沧海忽然大声道:“瑛洛再见!”

“公子爷再见。还要不要我去帮你拿……”

“不用麻烦了!”

瑛洛耸了耸肩膀,胜利走出屋门。

院外,瑄池正蹲在树洞前面用根树枝搅和蚂蚁,瑛洛边走边道:“小心下辈子你变蚂蚁它们变人,那么多人搅你一只!”

瑄池蹲在原地愣了五秒,忽然抛下树枝跑了。

雷,还在远远的响。

雨,一滴也没落下。

小壳忽然噔噔噔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将一本卷宗拍在沧海眼前,站着,喘。

沧海唇角微微勾起。盯着小壳。

小壳喘道:“看我干嘛?看它!”又在卷宗上重重一拍。

沧海似笑非笑,仰着头看着小壳,道:“机密文件,我还没看呢你就敢先看?”

小壳道:“你看过的!”

沧海更抖着肩膀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我已看过了,为什么还要再看?”

小壳对沧海痛恨呲牙。酒窝深深。

沧海将卷宗推开,低头道:“拿走,别妨碍我。”

“……妨碍你?妨碍你什么?”小壳瞪着整齐摆放茶具的空荡桌面,使劲眨了两次眼。

沧海道:“我在研究这块桌布的织法。”

“你白痴!”小壳扬起巴掌,沧海更快抬眼瞪住他。壳一巴掌拍在桌上,大怒道:“既然你已知道宁波府倭寇耍花样,联合了‘醉风’一起对付咱们,为什么还无动于衷坐在这里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么?!‘醉风’因为地下海市遇袭,折损了一个海老板、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已经对倭寇出手了吗?!”

忽然愣了一愣。

第一百五十一章血痕渍满枝(一)

“……你……是在这里想对策呢吧?”小壳尴尬的有些红了脸。

沧海的眉梢像扭曲的手巾一样拧了起来。颇疑惑的看着小壳。

小壳的脸红得像生了小孩的人家送给亲友的红鸡蛋皮。“……那、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沧海忍不住在心底暗笑,口中道:“我很想跟你说‘是,你打扰到我了!就是因为你,我刚刚想到的计策被打断了头绪,现在忘得一干二净,而我开始的时候便觉得如果这条计策能够完善,就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

不悦的掀起眼皮,望着小壳冷汗涔涔的面孔。小壳的脸都吓白了。

“但是,”沧海看着他又道:“我不想骗你,其实我根本就没在想对策——你敢打我?!”尾句猛拔了八个八度。

眼珠瞪得像八月十五的月亮。

“嗷!”最后还是哀嚎了一声。

小壳怒火腾升了八倍。“就打你怎么着吧?!”

沧海被打得脖子都伸了出去,两手捂着后脑勺尖声叫道:“大逆不道!天打雷劈!”

“怨不得容成大哥咬你!你活该!咬死你!”小壳嚷着,在沧海后心补了一掌。

沧海便报复的喷了口血。

小壳慌了。极端彻底的。“哎!哥!”小壳已吓得口不择言,“哥你怎么了?我、我都没使劲……哥!哥你别吓我……你可不能死啊!你可不能死在我手里啊……!哥!”

小壳也跪在地毯上,以胸口和肩膀支撑着沧海瘫软的身体,一手颤颤抖抖要去擦他口边的血迹,又不敢的畏缩着,溅开的血点洒满桌上的白瓷茶具。

小壳的双耳都开始嗡嗡作响听不到声息,通红的眼眶也快要决堤,沧海却忽然惨白着脸摆了摆手,双目微微睁开,布满汗珠的脸孔也稍稍抬起了些。

“哥……”小壳终于下定决心用手擦了擦他口角的鲜血,温热的红流从他的手心淌过。

沧海抬肘将小壳一抵,趴在桌上,自己抹了把血,口齿不清道:“你撅得我腰都快断了……”

小壳急道:“你到底怎么样?哪不舒服?你怎么早不说话?啊,我现在去叫人!”

“不用了,”沧海似乎极度无奈吐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道:“我把舌头咬破了……”

“……哈?那就流这么多血?怪不得半天不说话……”小壳皱着半边脸缓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沧海变得更加恹恹的,面色也锈了。

小壳便万分过意不去了。掏帕子给沧海擦干净血迹,又倒杯茶让他漱口,他喝一口,小壳端漱盂来时,他却蹙着眉心把茶咽了。

“哥……”小壳老老实实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又道:“哥,你现在是不是特不想看见我啊?那……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半蹲半跪在侧面看了他一会儿,磨磨唧唧站起来,“我帮你……把容成大哥找来吧?”见他不说话也不动,“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忙出了门。

第一百五十一章血痕渍满枝(二)

全身较劲迈入了院子,狂吼一声,一拳砸在砖墙之上,亦是破了皮,青肿起来。眨了眨通红的眼眶,向药房方向行去。

见了神医,寒着脸说明了来意。

神医诧异道:“他说他咬着舌头了?”

“嗯。”小壳低着眼睛答道。

神医靠进椅背叹了一声,瞪了小壳一会儿,环胸的两臂腾出了一只,伸手指着小壳道:“你完了你。”

“……我、我哥他……”小壳急切的将两手撑在药案上,抻长了腰身向前趴去,“我哥他不会有事吧?我看他倒像吐出来的血,不像咬了舌头——这不能赖我啊!我每次都是这么打他的,你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他结实着呢!他……他到底会怎样嘛?!”

神医也沉下了脸,认真道:“本身你平时打他就不对,他挨得住那也是因为他没受内伤,现在他受了不止一二次、不止一二处的内伤,哪儿还禁得起你那一巴掌?”

小壳着实愣了愣,“……他受了内伤?他干什么了就这么虚了?”

神医道:“你放心,他没跟人动过唉,就他,能跟谁动上手啊——但是,他前几天救了一个人。你知道他的内功用到什么程度吗?相当于和十个陈超那样的高手激战了三天三夜,你懂不懂啊?何况他早上还挨了黎歌一掌,不仅内伤,肩膀上也伤得厉害。”说完,扭过头去看向一边。

小壳的脸猛然皱了起来,因为他的心猛然痛了起来。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不想哭,但是眼前竟渐渐模糊了。“他……他没跟我说过……”

神医道:“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也叫我不要说,可是我实在看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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