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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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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露道:“被那怪鸟打伤了!”

飞廉和瞿如闻言都怔了一怔。

飞廉盯了瞿如一眼,瞿如微微摇了摇头。

飞廉哂道:“假充受伤,可笑可笑。”竟又和瞿如双双迫近,阻住傅高唐去势。

傅高唐心中烦躁,见他二人纠缠不休,不得不运起劲力,继续与他们相斗。

这厢段崎非只觉浑身上下十四条主经络已化为十四条被定在原地的火赤练蛇,乱翻乱拱,直欲挣脱骨肉束缚而出。他强自想运气调息,可一运内息,十四条赤练蛇一齐张口噬咬,他痛得狂叫一声,摔脱穆青露的手,在地上翻滚不已。

穆青露惊叫:“怎么回事?我帮你止痛。”伸指想点压他“列缺穴”,段崎非此时已痛得几近神智失常,暴喝一声,将她推开半丈远,直身而起,竟欲将头往墙上撞。

穆青露花容失色,上前死死拖住他,不许他靠近墙。一面同他角力,一面回头呼唤:“二师伯,坏啦,小非要自杀!”

傅高唐心中暗暗叫苦。他以一敌二,对方又是来自讳天的高手,此番连连分神,纵然会取胜,恐怕也得几十招以后。如今段崎非却要自杀,教他如何定得下心?

却听穆青露呼声愈发惶急,飞廉和瞿如连连冷笑。

蓦然间,段崎非长声狂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呼声竟惨烈无匹,全然不似伪装。

打斗中的三人身形连转,正瞧见段崎非甩脱穆青露,将额头咚咚咚连撞十几下墙,霎时血流披面、形容可怖。他兀自还不满足,离了墙,跪在满地红漆中伸手乱摸,似要寻枪自戗。

傅高唐咆哮:“露儿,弄昏他!”穆青露正自手足无措,一听此言,咬牙应道:“是。”立时奔到坍塌的墙边,挑了大半块碎砖,回身便要往段崎非后脑勺上拍。

突听飞廉向瞿如说:“打不过。撤吧。”瞿如大声道:“撤!”二人竟双双停下手,腾腾腾互相掩护着退了十几步,闪身隐入废弃民居,转眼不见了踪影。

傅高唐追了两步,突然省悟,撤刀转身。骤见穆青露举着板砖,正犹疑该不该继续下手,赶紧叫道:“别拍砖,让我看看。”掠到段崎非身边,蓄足内劲,点了他“印堂”、“太冲”等数处宁神安定的穴道,段崎非癫狂之势稍减,张口欲言,傅高唐沉声道:“别说话。”和穆青露将他扶到稍干净的地方躺卧,自己盘腿坐在他身旁,为他一一探脉。

穆青露蹲在旁边,不敢惊扰。大约盏茶时分,傅高唐额上青筋跳动,蹙起双眉。穆青露见状,焦急不安地问:“二师伯,小非怎么了?”

傅高唐摆摆手,没有答她,低头向段崎非道:“崎非,忍住,我现在先替你稍稍疏导经络,回去再慢慢整治。”段崎非咬紧牙关点点头。傅高唐又用了约二柱香时间,方才住了手,扶起段崎非问:“好些了么?”

段崎非满头大汗,在他二人相扶下挣扎坐起,感受了一回,道:“不痛了,只是周身和手足都酸麻得厉害。”

傅高唐道:“酸麻一时间难以去除。待回家后再设法解决。”

穆青露又怯怯地问:“二师伯,小非为甚么会这样?是方才那怪鸟使了毒么?”

傅高唐沉默一会,摇摇头,郁郁地说:

“和瞿如无关。”

穆青露奇道:“那?……”

傅高唐犹豫一会,吞吞吐吐道:“可能是崎非最近练功太勤快,进展过**猛,短时间内大量纯阳内力遍布全身,一时岔了内息所致。”

穆青露和段崎非对望一眼,穆青露惊叹道:“倚火心法果然刚猛!想我以往初练拂云心法时,也曾岔过内息,却远没到过如此疯狂的田地。”说着从怀中掏出手绢,替段崎非擦拭额头和脸上血迹。

段崎非神智稍定,渐觉额头触伤处一阵阵疼痛不已。穆青露半蹲在他身畔,边替他擦抹,边轻轻地说:“痛么?痛就马上告诉我哦。”语调中有难得的温柔。段崎非只觉额头脸颊被她轻轻点触,竟丝毫未碰到伤口,又加她的呼吸气息喷在脸上,热热痒痒,心中大是感动。忽然想起一事,问她:“青露,有没有吓到你?”

穆青露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道:“有呢。幸好没酿成灾祸!话说回来,今天你和那怪鸟都把我吓得不轻。”

段崎非想起瞿如方才扑击之势,犹有些胆寒,道:“幸亏瞿如最后那记杀手的准头歪了。不然明年今日你们不光要祭屈原,还得祭我啦。”

穆青露伸手掩住他嘴,斥道:“小孩子家,不许胡说!不过——咦,对了……”她侧过头向傅高唐说:“那怪鸟儿可真怪得紧,爪子明明快挨到小非天灵盖了,却硬生生偏转双臂,宁愿去插地面!难道小非的脑袋看上去比砖地更硬不成?”

傅高唐骤然低头,在段崎非手足经脉上一阵拍打,看似漫不经心地道:“战斗之中眼花缭乱,瞿如一时看不准确,出手偏斜,也是有可能的。”

穆青露争辩道:“绝对不是。我在小非怀里瞧得真真切切,他分明就是故意不抓小非!——二师伯,我不会看错的,爹爹平时也常表扬我的好眼神呢。”

傅高唐身子一震,蓦地长身抬头,一把握住穆青露肩膀,严厉地道:“你记住,这件事情回去后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穆青露吓得呀了一声,段崎非扒开穆青露掩他嘴的手,奇怪地问:“二师伯,为什么?”

傅高唐转过头,不去看他二人疑惑的目光,沉声道:“总之,今天遇刺之事,你俩都千万莫要说出去——露儿,尤其别告诉你爹爹。”

穆青露有些不服,疑疑惑惑地道:“那您得告诉我为什么?”

傅高唐想了想,一拍大腿:“今天要不是你带头进巷子,何至于如此惊险?崎非又怎会受伤?你若是定要说出去,往后老三把你关在房间里,让你天天绣花写字的时候,可别再来找我哭诉。”

穆青露哎哟一声,赶紧道:“有理有理!好,好,保证不说!小非啊,为了师姐的幸福,你也别说出去!不过……”她看了看段崎非,段崎非也正指了自己的额头道:“但这里的伤,还有满身红漆,怎么解释呢?”

傅高唐道:“我们仨在路上慢慢商量,口供一致就行。”他抬头看看天色,道:“天黑了,得赶快回去。崎非,你走不了路,我背你。”

段崎非道:“谢谢二师伯。”

傅高唐背了段崎非,穆青露拾起霁虹枪,拖了刻碣刀,在渐渐沉黑的夜幕里,三人一起走出小巷。

疑窦生(一)

天边一轮缺月渐渐攀上枝头,三人终于回到居所。院中已点起灯火,灯火底下明晃晃围了一圈人。看到他们进院,齐齐蹦得老高。小弟子们喊道:“来了,来了。“金桂子抢上前,急问:“师父,您总算回来了——为甚么弄成这模样?”

傅高唐大声道:“纯属意外。意外。”

金桂子道:“快到戌时还不见你们,大家急坏啦。三师叔出去找了好几次,都没寻着。师父,你们怎么了,在哪弄了这一身血泥?”

穆青露刚要张口,突然穆静微吱呀推开房门,大踏步向三人走来。段崎非在傅高唐脖颈后偷眼瞅瞅师父,见他面色如霜,不敢再看,赶紧低下头去。

穆静微问:“露儿,衣服上是甚么?”

穆青露拍拍衣裳上星星点点红漆,支支吾吾背诵道:“呃……那个……在工地上玩的时候,小非不小心踢翻了几个垒起来的大漆桶,我和二师伯去掺扶,也沾了不少漆。”

穆静微一愣,看向段崎非:“以往从不曾见你这样淘气过。你额头那么大的疤,却又是怎么弄来的?”

段崎非正要硬着头皮回答,穆青露在背后扯扯他衣角,代答道:“那个……小非踢翻漆桶,惹恼了工匠,他们啊,边骂边操起那个……扁担,把他敲成了这般模样。”

穆静微愕然:“被工匠用扁担打的?”穆青露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打得小非头破血流,还岔了内息,二师伯只好把他背回来啦。”

段崎非伏在傅高唐背上,瞬间觉得额头聚焦了十几道目光,几乎要烧起来。暗想反正今日已彻底丢尽颜面,不如索性继续埋头作鸵鸟状。

穆静微奇道:“凭你们三个人的武功,竟被工匠打得如此狼狈?……”向傅高唐望去。傅高唐早有准备,昂头答:“做了错事么,被打自然不能还手。幸好他们只打了小非一顿,也就消气啦。”说罢竖起浓眉,瞪起大眼,直视穆静微,眨也不眨。

穆青露垂下脑袋,屏气敛息,静待爹爹训斥。不料等了一会,穆静微却不再追问,只淡淡地说:“平安回来就好。赶紧吃饭洗澡去。”

穆青露长舒一口气,悄悄向段崎非道:“等下我来看你。”傅高唐却梗着脖子闷哼一声,也不多话,背了段崎非便将他送去房中。晏采采向金桂子道:“金大哥,我去给他们安排饭菜。”金桂子点头道:“好,我带阿梨他们去准备热水。”

傅高唐安顿了段崎非,回到房中。见桌上有饭菜,胡乱塞了几口,又三下五除二扒了脏衣裳,随手拖了件罩衫披上。在木椅上坐了一晌,呆呆瞅了一阵西窗中洒落的月光,突地跳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行,老子憋不住了。”咣地推开门,大步出去,直奔穆静微房间。

他在门前侧耳听了听,抬手“砰”推门而入。穆静微正负手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回头一瞥,淡淡地道:

“你终于来了。”

傅高唐一瞪眼:“你知道我要来?”

穆静微回头看他:“那么多年来,但凡你有心事,脸上必定藏不住。”

说着,他神色转为严肃:

“二哥,我问你,今日发生的风波,其实不止是踢翻漆桶挨打吧?”

傅高唐用力阖上门,道:“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件事!关窗。”

穆静微略略皱眉,抬手关了窗户:“请说。”

傅高唐大步到他面前,直直盯住他双眼,道:“今天,崎非身体突发不适。我替他把脉,无意中发现他的十四条经络竟全被人做过手脚,你是他的师父,对他再熟悉不过,你可知道这件事?”

穆静微平静地答:“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傅高唐凝视他一会,沉声道:

“一十七年来,你将崎非和天台派其余人隔绝,只独自抚养他。并且,我们每问起崎非,你总说他资质平平,无甚长进。然而,前段日子,我终于见到崎非,发现他体质罕异、禀性纯美,分明是极适宜练武的良材!但……奇怪!跟随你多年,他的武功居然始终平庸无奇……我起初还以为是你不愿教他《流光集》中高深武艺所致,谁想经历后来波折,方知另有蹊跷。”

他迈进半步,继续道:“依我所见,崎非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孩子,对露儿也能百般照顾——我和露儿切磋时,崎非在旁观看,拜你所赐,他全然不懂天台派各脉武功特性,才会因为担忧露儿安危,冲上去以身相护,结果反被我误伤!我很过意不去,就教了他倚火心法的口诀,想激发他体内纯阳真气,让他内功进展稍稍快些。谁知便是这倚火心法,将他害成今天的模样!”

穆静微移开视线,问:“你发现了甚么?”

傅高唐道:“如今他每天勤练倚火诀,体内纯阳真气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他天资极佳,又适宜倚火心法,如果能继续练下去,不出半年,内力便能超越江湖上大多数同龄人。一旦坚持练满两年,恐怕连阿桂都未必是他对手。”

穆静微冷冷地道:“你怪我多年以来耽误了他?”

傅高唐握紧双拳:“不是。你心中怀疑他身份,不愿教他武功,这种心情,我们都理解。但你不教也就罢了,却不该出手封他经脉、摧残他身体。”

穆静微道:“我如何摧残他身体?”

傅高唐忿忿道:“今日崎非挨……工匠打时,突然真气乱走,周身剧痛,几近癫狂自尽。我细细探查之下,才发现个中蹊跷。人体有十四条主经络,每条经络上都有无数要穴。然而,有人却在崎非的经络上做了手脚!”

他瞪了穆静微一眼,益发气愤,续道:

“这人在崎非每条经络上都截取了一段,并以特殊的顺序封住此段上的重要穴道,从而在每条经络中各圈出一块小小的自留地。接着,此人又在十四块自留地里灌注进自己的独门真气,这十四股真气如同看守人,只要崎非自身的内力敢壮大到一定程度,这人亲手注入的十四股真气便会一齐发动,不仅压制崎非的内力,还会啃噬他的经络,令他生不如死——这般机巧奇险的法子,除了你又有谁想得出来?”

穆静微直直站立,注视着他,目光微微闪动,却不回答。

傅高唐长叹:“老三啊……静微,十七年前你刚抱崎非回山时,我和四妹曾好几次无意中见你刺破他手指,将他和你的血滴在水中,反复查验。但滴血认亲的法子终究不靠谱,于是你日日观察崎非,看他形容举止究竟像不像你……再后来,你的疑心一天天增长,于是将他与我们隔绝,又狠下心把露儿送走,不让他们相处。你生怕他会是朱云离的儿子,所以一直不愿意教他《流光集》,你却又担心万一他真是朱云离的儿子,朱云离必不会袖手旁观放任他平庸生长……所以你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方法,既保持崎非武功平庸,万一另有人暗中教他高明武功,你又立时就能发现端倪——你前番肯放崎非单独上路,且居然同意让露儿和他同行,恐怕也是因为有恃无恐吧?”

疑窦生(二)

窗外有风卷过,树叶扑簌簌一阵乱抖,穆静微的身形似也颤了颤。傅高唐伸手按住他肩,一字一顿地说:

“静微,我知道十七年来,你心中痛苦得很。可是,再苦,也不该这样对崎非。封脉置局,会经年累月慢慢损害他身体,更无法预知将来会有甚么严重后果。”

穆静微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道:“如果崎非真是那人的儿子,必会禀承那人的恶性,封脉置局,也比再次被奸人算计强。”

傅高唐道:“如果崎非是你的儿子呢?”

穆静微侧头,双眼竟似比桌上烛火更亮:“那么,今年七月十五一过,我必定解他封脉,倾尽全力把我毕生所学都传给他!”

他眼中亮光突又暗弱,黯然道:“却不知道我的亲生儿子,究竟是被我亲手封了脉呢,还是正在这世上某处,受另一种不知名的苦。”

傅高唐突问:“四妹知不知道封脉之事?”

穆静微道:“知道。”

傅高唐道:“她当时态度如何?”

穆静微道:“不太赞成。但见我执意要封,就也没有坚持己见。”

他叹息一声,又缓缓地说:“自从……小叶出走后,四妹嘴上虽然很少提,但心里想必也恨极了朱云离。”

傅高唐眉头紧锁,重复道:“小叶,小叶……唉!四妹至今单身,不愿嫁人,朱云离和杜息兰的‘功劳’可不小!”

二人不觉沉默,唯有窗外虫鸣忽高忽低。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傅高唐凝声道:“虽然再过两个多月,结果就会揭晓。然而,崎非现在已经学到倚火心法,凭倚火心法的威力,哪怕只练短短两个月,也必会对他身体造成极大伤害……”

他转向穆静微,依旧搭着他肩,目中流露出求恳之色:

“听我一言,解开他的封脉吧!你若实在不甘心,就告诉我十四条经络的解封穴位顺序,我来出手。”

穆静微断然拒绝:“不能解。”

傅高唐手上用力,语声略略提高,责备道:“静微,孩子无罪!崎非对于封脉一事浑不知情,见自己武功平庸,不但不疑旁人,反将一切归咎于自己。他拥有先天纯阳体质,确实不能算最适合《流光集》,但武学一道,后天也很重要,你若愿教他,替他把握调息,分明一样可以练!然而,你却不愿意……”

他的声音黯淡下来,又说:

“崎非知道自己的纯阳体质后,十分感激你,觉得原来你不教他《流光集》,是为了他好……因此,他益发关心露儿,甚至不惜拿命护她!静微啊……如今崎非好不容易武功稍有进境,却又要饱受封脉置局的折磨,你于心何忍?就算养小狗小猫,十七年来也该有深厚感情了,何况他是与你日日相对的人啊。”

穆静微仍固执地摇头:“不,绝不能解。二哥,让他暂停练习倚火心法,等过了七月再说。”

傅高唐沉痛地道:“他已学会倚火口诀,又很渴望早日拥有其威力,凭他心志,必定勤学苦练。何况倚火内力一旦形成,配以纯阳体质,日夜滋长,绝不停息。他的功力会不断长进,下一次发作的时候只怕性命堪虞。”

穆静微截口道:“唉,你既知他可能是恶人的儿子,为什么还教他倚火心法?!”语声竟大有责备之意。

傅高唐愕然道:“恶人的儿子,就一定是恶人么?”

穆静微断然地说:“龙生龙,鼠生鼠。恶人的孩子,自然会有恶性。”

傅高唐连连摇首:“我不相信这种话,我只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和崎非相处时间不久,但连我都能看出他禀性纯良,难道你十七年来反而看不出?

穆静微喟然长叹:“我将他与俗世隔绝十七年,他纵有恶性,也找不到机会发作。何况……”

他眼神一凛,接着说道:

“何况,我冷眼旁观,总觉得他和露儿性格截然不同,怎么看也不像亲姐弟。”

傅高唐蹙眉道:“如此说来,你对他的疑心远大于信任?你坚持不肯解封脉,也是因为下定决心要反制那人?”

穆静微毫不犹豫地答:“对。”

傅高唐眼神一动,问:“如果某天危难当头,你却亲眼瞧见崎非奋不顾身,拿自己的命去换露儿的命——那时你愿不愿放过他?”

穆静微被他话震撼,想了一想,正色道:“崎非若真这样做,我定然会亲自解开他十四条封脉,又何须旁人苦劝。”

傅高唐心潮澎湃,欲言又止。他咬牙立了半晌,陡地低喝一声,一拳向桌上捣去!

拳至半途,被穆静微生生托住。穆静微向他摇了摇头,道:“二哥,莫太大声。”傅高唐收了拳,向椅上一坐,双手支额,表情沉痛,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穆静微道:“二哥,轮到我问你了——你们今天究竟有没有和人交手?”

傅高唐微微一惊,决然道:“没有!”

穆静微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了!不瞒你说,我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幸好你和露儿终于安然无恙。”

傅高唐正自矛盾万分,突然急中生智,从指缝里张他一眼:“对了,初见崎非那日,我之所以会误伤他,正是因为他护露儿心切,你身为他师父,很可能也是他爹,你就不想问问细节吗?”

穆静微扬眉道:“露儿说起过,不过我还没详问。究竟怎么回事?”

傅高唐道:“我和露儿过招之时,他始终关注着露儿,似担忧得很。待到我使‘海天一线’时,他以为我下手没轻重,怕会重创露儿,于是毅然扑过来,代露儿受了一击。”

穆静微道:“‘海天一线’声势浩大,崎非不知前情,难怪产生误会。确是我以往疏忽,从未向他介绍派中各人武功渊源之故。”言语之中,略略有些悔意。

傅高唐乘热打铁:“老三,你要防备崎非也没错,但防得略过了些。你瞧瞧,以崎非目前的武功,任谁见了都诧异,背后难免会对你嘀嘀咕咕。你在江湖上名声一直很好,这回也总该给自己和咱们天台派留些余地吧。”

他热切地望着穆静微。

穆静微似被这番话打动了,沉吟良久,突然说:“督脉:哑门,大椎,身柱,陶道,风府。”

傅高唐眼睛一亮,问:“按此顺序,便能解开他督脉被封部分?”

穆静微颔首,又道:“华盖,天突,璇玑,中庭,玉堂。以此顺序,可解任脉。”他转头叮嘱道:“切记,顺序一定不能错,否则我封在里面的真气便会破体而出,恐怕他性命立时难保。”

傅高唐顿时释然了几分,笑道:“你小子虽然心胸不宽广,武功却是没说的,我绝不敢犯糊涂。好,这两条记下了。其它的呢?”

穆静微道:“其它的还不能说。”

傅高唐变脸道:“愚木脑瓜,不打不开窍啊?”伸手便要敲他脑袋。

穆静微架住他手道:“二哥,别闹,听我说。看在崎非曾代露儿挨打的份上,先解他任督二脉,有此番余地,已足够容纳他未来两月中继续增长的倚火内力。我知道你很赏识崎非,你放心,待七月真相揭晓,若他是我儿子,自不必多说。倘若……真应了最糟糕的情况,只要朱云离愿将霖儿平安归还,我也保证会替崎非解开剩余十二脉,并且好好补救这十七年来对他的亏欠,让他平安回父母身边。”

傅高唐指了他问:“你保证?”

“绝不反悔。”

傅高唐凛然道:“一言为定!”

他在屋中踱了几步,穆静微望着他,目中隐有好奇之色,终于忍不住,问:

“你似乎挺欣赏崎非?”

傅高唐停下脚步,睨了穆静微一眼,决然地道:

“对!我很赏识这孩子——我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你既然坚持不肯教他武功,那么,我来教!”

疑窦生(三)

穆静微回瞪他半晌,突然道:“你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

“哪一句?”

穆静微道:“你说我这次放心让崎非和露儿同行,是因为有恃无恐,这话不对——其实,我令他俩隔离整整十七年,这期间我也常常夜半惊醒,心中不安。如今眼见七月之约临近,思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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