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仙途-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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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镜，莫家不是你的包袱。”身后的穆嫣然突兀顿足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那人是不是在听，“至少我认识的阿镜，不会将莫家当做一个包袱。阿镜，难道这样强大决绝的家族，不值得你为他感到骄傲吗？”
　　“嫣然。”
　　“我在！”穆嫣然几乎跳起身形来条件发射的答道。
　　“有酒吗？”
　　“啊？”
　　“等等，女王大人我这有！”
　　噗呵噗呵跑来的蔚风颜急急忙忙的将一壶酒递到了莫空镜手上。
　　岁月流年依静好，花间一壶酒相向。
　　今日月儿弯弯挂，月下三人不作答。
　　静寂无声的夜里，月下花前本来应该如此美好，可是一人抱着酒坛径直坐在花下灌酒，身后二人神情各异，一双双紧皱的眉头里满满地心疼。
　　世事总是无常，穷途末路时还能如何？
　　不知是酒太过辛辣，还是心里太过苦闷，只是几口下肚，便觉得喉咙如同火灼一般焚烧炙热。
　　眼前的场景迷糊了好几番，大概是醉酒醉到了深处，连人影也多看出来了两个。
　　一个是月光下一身红衣耀眼的人儿，另一个如同天山之上不可亵渎的雪莲亭亭玉立，远远地背景，是她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的家园，天紫山总是那么美，美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师尊。。。。。。镜儿这么听话，你回来好不好？”
　　谁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抱着酒坛疯疯癫癫的在花下乱撞，也不知道最后那个疯子神经兮兮的说了什么。
　　过往曾经，无人——忘记！
　　

　　☆、第605章　对饮成三人

　　“咦？没酒了吗？嗝。。。拿酒来！今日姑奶奶非要喝个够本。。。嗝。。。”
　　看着面前疯疯癫癫口齿不清的人儿，穆嫣然倍感头疼，刚想轻手轻脚的哄哄人先把人弄回去时，一旁的蔚风颜竟然又拿出来了两坛好酒。
　　其实闻着陈年老酒的芬香，穆嫣然就晓得这定是好酒，酒香便如此醉人，酒就更加没话说了。
　　只是。。。。。。
　　穆嫣然蹙眉低喝，“蔚风颜！你想干嘛？”人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想来捣乱吗！
　　蔚风颜根本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将酒递了过去，“女王大人，给，酒来了。”
　　神志不清的一把抢过酒坛，急匆匆的就往嘴里灌，一下子灌的猛了将口鼻都呛了个不轻，穆嫣然急忙轻手轻脚的拍着莫空镜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拿着恶狠狠的眸子瞪着没事尽捣乱的蔚风颜。
　　哪知后者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抓了一坛酒，学着莫空镜的样子往自己嘴里灌，蔚风颜也不是个嗜酒的人，才灌了两口就脸颊通红整个人脚步轻浮醉呼呼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嫣然气的话都咬不出口，而这边刚刚被她好容易顺过气的祖宗就又跟酒坛子杠上了！
　　“呃。。。嗝，酒不醉人。。。嗝，人自醉。。。。女。。。女王大人。。。嗝。。。现在。。。嗝，呃。。。就需要。。。嗝，大醉一场！”
　　好容易从支离破碎的字里组建成了一句话，无言以对的穆嫣然瞬间沉默。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醉一场只是给自己一个发泄点。
　　或许。。。。。。蔚风颜说的是对的。
　　于是，穆嫣然便松开了搀扶着莫空镜的双手，任由人抱着酒坛子大呼过瘾。
　　蔚风颜的酒量似乎比莫空镜这个滴酒不沾的人还要浅薄，才两口就晕乎乎的，找不到天南地北。
　　“咦？女王呢！嗝。。。嗝。。。女王你别躲了！。。。嗝，快出来！。。。嗝，咱们三。。。今日来一醉解千愁！。。。嗝”
　　失声轻笑的穆嫣然温和着一双眸子看着醉呼呼的蔚风颜抱着酒坛子在原地打转，而离她只有一步距离，便是抱着酒坛一顿牛饮的莫空镜。
　　“来，一醉解千愁。”脸上挂着温柔似水的笑，穆嫣然轻手轻脚的拿起一坛酒对着疯疯癫癫的二人举起酒坛。
　　酒入喉时，那种辛辣将眼泪都激了出来，下肚时却是暖暖的。
　　三个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人，头一次开荤就抱着酒坛胡来，喝到最后，不仅仅是莫空镜，就连蔚风颜和穆嫣然都喝的找不着天南地北了。
　　蔚风颜的几坛酒都被喝了个精光，说是喝酒，其实三人一顿牛饮完全就是灌酒。
　　穆嫣然身为逍遥宗大弟子平日里妙手回春，一双素手不知救了多少人。向来淡水粗茶，也只有茶水的优雅才配得上逍遥宗弟子给旁人带来的温和救世的气质。
　　可就是这样一位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子却甘愿在这人间醉一回，哪怕，她并没有凡人所谓的那些忧愁。
　　日上三竿，在外面的青石地板上睡了一夜全身骨架都酸痛起来的蔚风颜一股脑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嗝。。。。。。昨晚上是干了什么了？哎呦。。。这头啊。。。”
　　拍了拍自己酸痛不已的头，迷迷糊糊睁大眼睛的蔚风颜吃惊不已的看着趴着石桌昏睡的人，再看了看一地散落的酒坛哪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我滴个乖乖，要是让人知道我把逍遥宗大弟子弄醉了，这得多少人要来替天行道灭了我啊？”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头，宿醉果然不属于一个好差事，昨晚都喝断片了。
　　正揉着脑袋时，一转头却看到了花丛中坐着的依旧拎着一坛子酒的人影，放在头上的手一顿，蔚风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女王。。。？”
　　花丛中坐着的人未答。
　　蔚风颜又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三步开外的地方，“女王，你该不会喝了一夜吧？”
　　花丛中的人沉默的摇了摇头，拎着酒坛的手摇晃了摇晃，听里面的水声，蔚风颜立刻晓得这里面还有半坛子酒。
　　正在琢磨着女王这是没喝够还是压根儿就没喝醉还是。。。
　　正在暗自琢磨着，身前的人却突兀开了口，“酒也喝了，醉也醉了，路还是得走啊。。。”
　　莫空镜的声音很淡很淡，吐字也不怎么清楚，大概是因为醉了一夜，眼睛里还有少许的迷离。
　　闻言，蔚风颜痴痴的笑了笑，扬了扬唇角笑答，“是呢，酒一喝就醉，但是路可不是一走就完。这条走不通，我们可以换一条啊。走哪条路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谁愿意陪着一直走下去。”
　　莫空镜转过脸径直看着蔚风颜那张笑颜不说话。
　　她身边的人总是那么优秀，也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些麻烦事压身，总是活的无比自在畅快，其实仔细想一下，还真的很羡慕啊。
　　“没有的事，因为和女王在一起我才会这么自在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是因为在女王身边啊。不过——女王诶，其实是我一直在仰望你，羡慕你啊。我蔚风颜没有那么坚强，一直以来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活下去。可是。。。”后面的话蔚风颜没有说，只是昂着头痴痴傻傻的笑着。
　　得赐碧衣名风颜，一定是我用尽了一生的运气上天才赐下的恩惠。
　　恩，原来她说出声了吗？沉默无言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双眼还未恢复清明的莫空镜用着一双略显昏暗的眼睛抬头仰视着天空。
　　羡慕她吗？
　　她有什么好羡慕的。
　　糟糕透顶的仙缘，糟糕透顶的身世，糟糕透顶的。。。。。。一切都是那么糟糕。
　　一双冰凉凉的手突兀从后面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世界一片黑暗，认得那双手的莫空镜没有挣扎只是不以为然的拉耸了肩头。
　　“阿镜，醉过一场就好好的走下去吧，一生很长，你不用那么累，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哪怕——你仍然想要复仇。”
　　内心狠狠地一颤，莫空镜沉默的将眼睛上的两只手拿开回头看着穆嫣然因为宿醉略显狼狈的脸，“师尊不会想我去复仇的，我听师尊的。”
　　复仇这条路太难走，而且，让她不要走上这条路的理由有太多太多。
　　她不走那条路，却不代表原谅。
　　

　　☆、第606章　逍遥内乱起

　　宿醉之后，三人就不想再在纯阳剑停留下去，当天也没有和沐泽听告别便自行辞行。
　　三人一路风风火火的从纯阳剑赶回逍遥宗，这时距离三人从尘光秘境出来已有一年。
　　这一年，不是去缥缈峰救人就是去纯阳剑找事，想想经历还真是丰富。
　　自从那一夜的宿醉之后，莫空镜整个人精神气倍儿爽，仿佛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好像纯阳剑里那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蔚风颜和穆嫣然已经将那当做了禁忌根本不敢提起只字，莫空镜也乐的装傻。
　　人活在世，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到回到逍遥谷后，逍遥宗弟子二十多年没有见到这位德高望重的逍遥宗大弟子自然盛情接待，也就是这时，穆嫣然才晓得门派里又新收了一批后生弟子，她也从‘师姐’这个辈分升为‘师伯’辈的了。
　　逍遥谷整个都因为穆嫣然的回归热闹了起来，这样的热闹维持了大半月之久才安静下来。
　　期间，蔚风颜和莫空镜真是怕了逍遥宗弟子的热情款待，生生在穆嫣然的揽月轩里足不出户呆了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后，这样的热闹终于回归了平静。
　　日子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度过着，然而穆嫣然离开宗门太久，二十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当穆嫣然听闻月一和海棠定亲的消息后心中已经不单单是震惊可以表明的了，这哪儿是震惊啊，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先不说月一心有所属，就单单是茯苓那痴儿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以茯霜长老对茯苓的宠爱，断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茯苓心上之人与别人订下终生的！
　　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到揽月轩后，将消息告知，莫空镜的反应果然不出穆嫣然所料。
　　“月一和海棠定亲了？那茯苓呢！”
　　莫空镜此刻的感觉总结下来就只有两个字，荒谬，对，就是荒谬！
　　如果说这一次回逍遥宗，得到的消息是茯苓和月一喜结连理她都不意外可能还会送上一份大礼，可是现在怎么回事？怎么准新娘变成海棠了？！那茯苓怎么办！
　　“怪就怪在这里，我找不到茯苓了。”听到莫空镜的话，穆嫣然难看着一张脸色老老实实的摇着头。
　　“等等，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找不到茯苓了？”直觉抓到一个关键点的莫空蹙眉看向穆嫣然，逍遥宗大长老茯霜对茯苓的宠爱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哪怕这次回逍遥宗得到的消息是月一被茯苓和茯霜长老联手逼婚了她们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最最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怎么是月一和海棠反而定亲了！
　　穆嫣然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半夜的人才刚从外面回来就坐立不安的又出去了。
　　临走前穆嫣然说一定要去找茯霜师叔问个清楚，也要去找月一好好说说，最不济也得让月一拿出个交代来。
　　这边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呆在揽月轩里坐立难安的莫空镜却濒临抓狂。
　　这些都叫什么事啊！
　　脑海里都是茯苓的一颦一笑还有对月一的好，莫空镜坐立难安的抓了抓后脑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这边，对逍遥宗里的事情显然是提起兴趣的蔚风颜直念叨着月一是谁茯苓又是谁，莫空镜没法也缠不过她，只好耐着性子将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个鬼灵精。
　　期间，她还特意强调了二十多年前海棠就倾心月一，茯苓更是对月一喜欢到骨子里了。
　　哪知，听完后，蔚风颜竟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莫空镜。
　　“女王大人，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什么应该？”莫空镜瞬间懵逼。
　　“你好不好奇月一到底喜欢谁？”蔚风颜歪了歪脑袋，答非所问。
　　“什么鬼？”莫空镜彻底晕了，月一到底喜欢谁？天可怜见的，她还真的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难不成月一从一开始就心仪海棠？一直都是茯苓在自作多情？
　　一想到这，莫空镜只觉得两眼发黑简直接受不能。
　　而看到莫空镜这幅神情恍然大有无法接受的表情，蔚风颜只能不动声色的叹了叹，心里也默默将月一的名字打了个叉叉。
　　女王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她一同君临天下的王者，而不是身后站着的妙手回春。
　　从某些方面看来，蔚风颜还是挺喜欢穆嫣然的秉性的，至少，这个人很聪明也很温柔骨子里却带着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
　　她也相信，穆嫣然之所以选择去毒医双修，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想要和女王并肩而行。
　　“女王，我这么跟你说吧，先不管月一到底心仪谁，换个角度想想。月一是现任逍遥宗宗主阳虚子的独生子，那么他身上与生俱来便扛着整个逍遥宗的重任。”
　　“可是逍遥宗下任宗主已经选定了，是嫣然啊。”莫空镜瞬间懵逼，不明白蔚风颜哪儿来的脑回路。
　　哪知这厮竟然给了她一个白眼！
　　“女王大人，大宗门里不可能只选定只培养一个继承人，里面的弯弯道道多着哩。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嫣然真的能活到继承逍遥宗的时候，逍遥宗内同时被培养的杰出弟子完全可以成为大长老二长老什么的从旁辅助啊。”
　　“你的意思。。。。。。是说？”陷入了沉思，莫空镜本来就不是个愚人，被蔚风颜如此直白的点拨，思绪自然而然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被推出来的嫣然只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却不代表继承人只有她一个？若是她真的能活到继承逍遥宗的时候自然万事大吉，若是活不到。。。。。。”
　　“对，若是活不到，逍遥宗不可能重新再培养一个等同的人，因为那样代价太大，时间太久。最合适的方法便是。。。。。。从一开始就有两个继承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明的若是出了意外，暗的那个自然而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
　　蔚风颜一双眸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好似这些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然而，顿时清明的莫空镜却感到了无尽的冷意与惶恐。
　　剩下的蔚风颜没有说，莫空镜却能无比清楚的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
　　冷、无尽的寒冷充斥在身边，冷汗顿时从背后流出来，刺骨的冷也让她更加清醒。
　　

　　☆、第607章　逍遥怎逍遥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意味着什么？
　　莫空镜哆嗦着双唇，两只手颤抖的连茶杯都拿不稳。
　　她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逍遥宗给了嫣然一切，名声，地位，资源，将她推上了众矢之的，一切为了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大放光彩吗？
　　怕是——只为了让她挺身而出挡掉那些明枪暗箭吧！
　　嫣然。。。。。。嫣然。。。。。。莫空镜难以遏制的伸出双手用手刃撑在桌上捂着脸，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着。
　　她难以想象，难以想象那么温婉美丽善良大方的嫣然是如何去承受这些的。
　　人心啊，这就是人心。
　　因为月一是阳虚子亲生子，所以便理所当然的将天资傲人的穆嫣然推上众矢之的之地吗？
　　那在逍遥宗的这么多年里，嫣然是如何度过来的啊！
　　莫空镜仿佛看到了在天紫山耐心等待着带来消息的传音纸鹤，嫣然每一次都会说自己过的很好很好，宗门里的大家待她如何情切如何热情。
　　如果——如果这些都是假象，给了她名声地位资源的同时也给了她无数明枪暗箭，嫣然到底是怎么度过来的？
　　莫空镜难以想象，更加难以相信这么善良美丽的人竟然一直在承受着这些险恶的人心！
　　“女王。。。。。。你过的太安逸了。”
　　不知过了多久，蔚风颜平淡却带着疲倦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莫空镜想反驳，但是却哆嗦着一张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心里比谁都知道，这是真话，这是事实。
　　她安逸太久了，这种安逸不是指危机四伏，也不是指在秘境中次次险些丧命。
　　这种安逸，是来自于对外界接触的安逸。
　　她认识的人对她都太好了，好到，让她忘记了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有多少险恶的人心。
　　莫空镜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蔚风颜知道她这是在自责，却不知此时的自己还能多说些什么。
　　无声地开口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太多太多的对不起。
　　她也不想这样的，她真的不想，可是却不能不如此。她要给女王一个提醒，她要让她的女王浴火重生成为真正的王者！
　　穆嫣然不可信！她不可以再经历那样的事情！她不要再见到身死道消尸骨风化的女王！
　　谁都可以死，管他呢，只有一个人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谁绝对不能死？正在黯然伤神的莫空镜听到了一种极低极低的嘀咕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疑惑的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蔚风颜那张极其偏激固执的眼睛。
　　这一刻，莫空镜才发现，她不仅仅不了解嫣然背后所承担的一切，就连蔚风颜到底经历了什么，在恐惧着什么，又在偏执着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这个问题，先放下吧。”
　　当莫空镜酸涩着嗓子说出声时，蔚风颜一滞，刹那时间情绪就恢复了正常，好似刚才那执拗偏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莫空镜也没有问她刚才偏激固执的说谁绝对不能死，每个人心底都有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
　　动者，轻伤重死。
　　很快整理好清楚的蔚风颜疑惑开口，神情和声音都恰到好处。
　　“那现在讨论什么？”
　　也正是这优秀到让人觉得怵目惊心的反应速度，莫空镜也明白了即使平时的蔚风颜再如何不着调再如何没谱其本身也是一位能力很强的人。
　　也对，这个乱世，没有能力，谁活的下来？
　　自嘲一笑，莫空镜很快进入了状态，“就是你刚才说的应该，为什么你觉得月一和海棠应该在一起？”
　　闻言，蔚风颜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回答道，“其实重点不在于月一和谁在一起，重点在于，他和谁在一起本身的影响都不会很大。也就是说，其实没有人在意他到底和谁在一起，只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茯苓。”
　　绝对不能是茯苓？
　　莫空镜彻底懵了，还没等到她问，蔚风颜就很自觉的将里面的利害关系剖析了出来，“嫣然和月一一明一暗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谁，只要是人就会有点儿私心。逍遥宗宗主阳虚子这个做法并不过分，至少他给了嫣然足够的资源和时间还有保护。但是亲生子和爱徒他注定只能护住一个，所以。。。舍弃就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
　　说到这，也顾不得莫空镜蹙眉反感，蔚风颜又继而道，“所以，月一的伴侣到底是谁就成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但同时阳虚子身为一宗之主有绝对的实力和时间为月一做好铺垫，所以，其实宗主夫人这个位置到底是谁一点儿也不重要。”
　　没想到蔚风颜会将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深呼吸一口气后，莫空镜勉强将内心的波动压制下来，她只是没想到一直以来在世人眼里担当着悬壶济世谪仙人的逍遥宗里面也会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可是按照你这么说，难道茯苓不是最绝佳的选择吗？若是茯苓嫁与月一，等于是获得了大长老茯霜的鼎力支持，这与日后的月一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女王，你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因素，那就是茯苓的体质。如同你所说，茯苓一直都是一个十多岁少女的身体她怎能嫁给月一？虽然她的年龄整个逍遥宗都知道，可是她的身体早就注定好了一切，这么多年逍遥宗的人也没办法将她的身体治好，怎么可能有人胆敢去赌以后？”
　　蔚风颜将话说的这么直白，莫空镜一愣，终于明白了这么一件很简答却让她想破头皮也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终于明白逍遥宗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终于明白穆嫣然的身后到底背负着什么，终于明白痴情无果的茯苓原来只是因为一件最简单最简单的事情而求而不得。
　　身体，茯苓只缺一个正常的，与常人无恙的身体而已。
　　只要不是孩童之姿，让她所爱之人娶她真的一点儿也不难。
　　莫空镜不知道当茯苓知道自己只是因为没有一个正常的身体与所爱之人携手共度年华时是怎样的心情，但是此刻她自己的心情，无疑是凝重的。
　　茯苓只有一个孩子的身体，所以她不能名正言顺的嫁与月一，不能陪在钟爱之人的身边，不能为他抚育后代，所以她的一切情感都被这样残酷的否定了。
　　只因为，她没有一个正常的身体。
　　真是可怕，这真的逍遥宗吗？那个济世为怀有着最慈悲的医者之心的逍遥宗。。。
　　

　　☆、第608章　谁道故依旧

　　深夜的逍遥宗是死寂的，而在这样死寂的夜晚中，一抹绛紫身影走的极快极快，脚下的步子像是生了风一般。
　　当她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间又一间红木杉门后，她终于心灰意冷。
　　失踪的不仅仅是茯苓，连带着她的师尊茯霜也销声匿迹。
　　她回来的时刻不得不说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时刻，茯苓和茯霜师叔不知所踪，师尊却恰好正在闭关无法相见。总内一切大小事宜全权由内外门主负责，可她偏偏什么都问不出，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