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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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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阳的严庄闻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目光发直,脸色苍白黯淡。叛军大势已去,局面再无逆转的可能。严庄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安庆绪这个扶不起的刘阿斗终归不能成气候啊。
严庄心灰意冷,率军迎候高举白旗献城乞降。
孔晟端坐在白马追风上,白衣亮甲威风凛凛,身后四万夏邑军阵型森严杀气腾腾。孔晟手舞方天画戟,在马上高呼道:“来者可是严庄吗?”
严庄深拜了下去,“正是小人,小人拜见孔太守!”
孔晟朗声大笑:“严庄,汝号称安贼帝师,权势显赫,可曾想到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吗?”
第三百零六章 取洛阳!
“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洛阳在历史上相当长的时期内,曾经是华夏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亦是道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洛阳为中心,驰道驿路,其直如矢,无远不达;隋大业元年,隋炀帝在洛阳建东都,下令开凿大运河,至此形成了以洛阳为中心,向东北、东南辐射总长达2000多公里的南北水运网。
洛阳,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
红日初升,孔晟数万大军兵临城下,他跨在追风上手持方天画戟昂首仰望眼前这座巍峨壮观的千年古城,那高深的城墙,幽深曲折的护城河,那城中鳞次栉比隐现飞檐和雕梁画柱宫阙峥嵘的宫殿群落,无一不让他心驰神往,感慨万千。
身后大军结阵肃立,鸦雀无声,只有林立的战旗随风猎猎招展。
孔晟放眼眺望,心神摇荡。
他从去年秋天从江南北上河南赴任,至今已有整整一年。而他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县令,也成长为权势显赫的一方藩镇,掌握数万兵马。而这一年来,他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而这一次,更是率军直捣叛军老巢,历经汴州大捷、温县大捷、荥阳大捷、沁阳大捷,累积歼灭叛军七八万人,攻克州府郡城多座,以一人之力,撬动了天下战局。
这在孔晟看来都算不上什么,但如今率军收复东都洛阳,却绝对是足以写进史册的重大历史事件。由此,孔晟的名字,注定会与这一段历史紧密相连,荣耀等身。
严庄跨在马上。凝望着眼前这个儒雅英俊的少年郎,心头却是掠过丝丝的畏惧。
从沁阳来洛阳的路上,夏邑军与叛军一部相遇。孔晟亲自披甲上阵。身先士卒,挥舞方天画戟如入无人之境。斩杀叛军百余人,看得严庄心惊胆战畏惧丛生。
严庄终于认识到,对于孔晟的各种传说其实没有夸大其词,现实中的孔晟比传说中的可神勇更可怕,而手段也果决狠辣,这是让严庄最畏惧的地方。
严庄打马上前,在一旁媚笑轻轻道:“大人,城门洞开。吉时已到,可否进城了?”
孔晟扫了严庄一眼,纵声大笑道:“好,进城!全军都有,随本官进洛阳!”
孔晟一马当先,率他的亲卫军驰向洛阳城高大宽阔的城门。严庄也率他的军队从一侧紧随,南勇手里的军旗高高舞动,雷鸣般的马蹄声轰鸣而起,数万军马肃然无声次序井然地开进洛阳城。
洛阳城之大超乎了孔晟想象。这数万兵马进驻,根本丝毫不见拥挤。严庄殷切派人充当夏邑军的向导,忙前忙后帮着军队安置在原先属于东都御林军的军营驻地,又亲自引领孔晟进入洛阳中…央的内城。也就是鳞次栉比的宫殿群落。
当年的则天皇帝的神都皇宫所在。
上阳宫。
上阳宫,南临洛水,北连禁苑,地处洛阳皇城西南、禁苑之东。上阳宫是唐高宗李治在位时修建的,上元年间,唐高宗在此处理朝政。705年,武则天被唐中宗逼迫退位,之后就一直居住在上阳宫。唐玄宗时,经常在上阳宫处理朝政和举行宴会。
观风殿前。孔晟翻身下马,凝望着眼前这座美轮美奂的高大宫殿。精美无双的宫殿建筑呈规则排列,只是殿前的广场上杂草丛生。石柱塌下,殿门破旧,又意味着这座宫殿其实被荒废多时了。
孔晟知道这是武则天曾经住过多年的宫殿,如今荒废至斯,让他多少有些感慨。
孔晟挥挥手,李彪李虎率领的数千骑兵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数千人的行动竟然没有带出杂乱的声响,这让一旁的严庄看得心头凛然。
孔晟将追风交给乌显,然后信步行去。他一直沿着青石铺就的广场回廊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他步入这座无名的凉亭,游目四顾,又俯身捡起一枚干枯的粉红花瓣,放在手掌心仔细端详着,轻轻吟道:上阳花木不曾秋,洛水穿宫处处流。画阁红楼宫女笑,玉萧金管路人愁。幔城入涧橙花发,玉辇登山桂叶稠。
严庄在一旁拍手称赞道:“好诗!严某听闻大人文武双全,有江南第一才子美誉,所作诗歌传诵天下,今日亲眼目睹,果然是名不虚传。”
孔晟似笑非笑地扭头望着严庄,淡淡道:“严庄,你听说过孔某的诗?”
严庄满脸堆笑恭谨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大人的长恨歌,天下传唱,洛阳城中妇孺儿童都能信口背诵,严某自然拜读多时了。”
孔晟哈哈大笑:“严庄,你只知长恨歌,却不知孔某当日在江南,还做了一首满江红抒发志向——”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放眼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长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安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孔晟缓缓吟来,声音慢慢变得高亢起来:“当日孔某立志匡扶国难,立誓有朝一日将诛灭叛贼,还我朗朗乾坤。今日孔某终有一日率军征战河南,在谈笑间光复洛阳,回想起来,真是如同梦境一般。”
“诸位,我等今日光复洛阳,收复河南大部,叛军闻风丧胆,安庆绪狗贼逃窜邺城。他日,孔某将率诸位继续挥师西进,收复帝都长安,迎皇帝陛下归朝,尔等可有这个勇气和胆魄?”
千余军卒挥舞陌刀齐声爆喝:“光复长安,迎接陛下还朝!与叛军决一死战!”
军卒兴奋的呼喊声震动云霄和整个上阳宫。
严庄在一旁诚惶诚恐地拜伏了下去。孔晟微微投射出杀机的眸光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却是一闪而逝。
第三百零七章 严庄的试探
安庆绪和安禄山父子之前一直居住在洛阳宫城西侧的西上阳宫内。而安庆绪逃跑得急,西上阳宫内的宫女太监根本未曾带走,所以,当严庄带着孔晟进入西上阳宫的时候,神色惶恐的宫女太监跪伏了黑压压一地。
眼前就是安庆绪的寝宫归化殿。
严庄朗声笑着指着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侍立在一侧的两个中年太监总管道:“大人,这两人就是西上阳宫的主事和总领太监,以严某看来,大人不如就住进这归化殿,让这些奴才伺候着吧。”
严庄又指了指归化殿一侧的宫阙院落道:“两位将军的护军暂时可在此处安歇,随时护卫大人。”
严庄眼眸中掠过一丝隐晦的狡诈之色。
孔晟神色不变,眼角的余光从严庄貌似恭谨的面孔上扫过,心里暗暗冷笑起来。
这厮果然心肠歹毒,这还没有怎么着,就开始撺掇自己住进安庆绪的宫殿了,把安庆绪的嫔妃宫女和太监一应收拢,这表面上是对自己的逢迎,其实是一种居心叵测。
孔晟不管怎么说只是官军藩镇,品阶只有从四品,他的战功再显赫,权势再大,如果得意忘形大刺刺地住进了宫殿,大肆享受作乐,就是无形的僭越。一旦传到朝廷和皇帝那里,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严庄无非是一种试探。
他是要试探孔晟,看看孔晟是李唐朝廷的忠诚属员,还是一如安氏父子一样怀有自立为王的野心。其实以孔晟现在的军事势力和他在河南战场上的威名赫赫,以及民心归属,也基本上具备了割据起兵的条件。
若是孔晟有此野心,他会趁势收拢安氏叛军。打着平叛的旗号取而代之。假以时日,河南、河北、河东乃至山南江南,都将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与李唐朝廷分庭抗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孔晟淡淡一笑。挥了挥手:“来人,将这些宫女太监收押在监,传我的军令,洛阳宫城所属宫殿,从今日起悉数封锁,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说完,孔晟扭头就走,再也不看眼前这华美的宫殿一眼。
严庄心头凛然。微微有些失望。他满脸堆笑,赶紧追上,一路勉强笑着继续为孔晟介绍宫阙内的各种风景和人文由来。
孔晟率军在宫城巡视一圈,然后就不停留,出了宫城,直奔洛阳府衙门。南勇早就派人接管了这座官衙,他判断孔晟会选择此处作为自己的临时居所和军事指挥衙门。
……
第二天一早,孔晟接连下了三道军令,严禁夏邑军卒扰民。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夏邑军头一次进驻洛阳城这种繁盛的大都市。一旦控制把持不住,经不住诱惑,大肆劫掠城中。造成民怨沸腾,直接会败坏他的名声。
但尽管是这样,孔晟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他索性直接下令,让乌显乌解和唐根水率军出城在洛阳城外原先洛阳府军的营地驻扎,西奚人的一万人则被他安置在了东城。
城中,只有李彪李虎的五千人。
洛阳城是财富集聚之地,而宫城宫阙之内又藏有宝藏无数,对于这些来自于偏远小城的夏邑军卒来说。无异于一座金矿。孔晟出于万全之策,不得不防备万一。
为了保命和背靠孔晟东山再起。严庄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他每日一早一晚必定来府衙向孔晟问安请示汇报,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忠诚。偶尔都会让孔晟产生某种错觉,产生放过他甚至是重用他的念头。
如果孔晟还是过去那个孔晟,严庄就得逞了。
严庄面带媚笑从孔晟的书房退出,在院中正遇上苏婳。
严庄笑着躬身大礼参拜:“严某拜见夫人!”
与孔晟身边的很多人不同,严庄对苏婳从来不称公主而称之为“夫人”,一开始苏婳还非常反感,可到了后来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严庄如此献媚殷切,苏婳自然也不好冷眼相对。她向严庄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严庄左右四顾见无人,立即匆匆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来,躬身拜着递了过去:“这是严某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说完,严庄将匣子递给苏婳的侍女,也不管苏婳要还是不要,就扭头急匆匆离去。
苏婳柳眉紧蹙,示意侍女打开匣子看看。
侍女打开匣子,里面的红色绒布上摆着一颗鹅蛋大小的明珠,圆润油亮光可鉴人。侍女惊呼一声,将匣子端着送到了苏婳的面前。
这种个头的明珠绝对价值连城,而这种珠宝饰物又是女子的喜好之物。严庄向苏婳献上珍贵明珠,投其所好,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苏婳吃了一惊,嘴角都有些隐隐的颤抖。
这种明珠的价值她当然心知肚明,她越看越是喜爱,只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收严庄的礼物,否则会引起孔晟的厌恶和反感。
但要退给严庄,说实话,苏婳心里又着实有些舍不得。
苏婳捏着匣子神色变幻,迟疑不决。孔晟出门来见到苏婳就大步走了过来,见苏婳和两个侍女神色慌张的样子,他不由奇道:“苏婳,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苏婳俏脸一变,幽幽一叹,知道自己贪心了。她想了想,将匣子递了过去:“这是严庄送的东西,我正准备让人退回去。”
孔晟讶然,接过匣子来打开扫了一眼,也是吃了一惊。个头这么硕大的明珠,他也是头一次见。孔晟捏着明珠仔细端详,心头暗道:这个年月也不可能有人工产品,这么大的珍珠如果是天然生产出来的话,那堪称人间奇迹了。
严庄为什么要送如此珍贵的礼物给苏婳,目的不言自明。孔晟笑了笑,将明珠递还给了苏婳:“这颗明珠价值连城,非常罕见,适合收藏,你收起来吧。”
苏婳俏脸微红,摇摇头道:“我不能要。”
“要!为什么不要?!”孔晟放声大笑:“苏婳,你尽管放心收着,没问题!”
苏婳愕然,不知道孔晟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惊讶地望向孔晟,孔晟神色不变,向她摆了摆手,然后扬长而去,出衙带着乌显乌解两人在城中闲逛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 凤阳楼上
孔晟带着乌显乌解两人微服行走在繁盛的洛阳城中。即便是战乱时期,即便洛阳城刚被孔晟的夏邑军占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洛阳城中的民生经营和商贾往来。
宫城之外是内城,而内城中最繁华的莫属据说由当年的则天皇帝亲自命名的朱雀大街了。原先的朱雀大街是典型的官道,专门让宫廷仪仗和官府车队行走的大道。而到了后来,李唐王朝还都长安,皇帝不驻跸洛阳,各种皇亲贵戚也都离开洛阳,这朱雀大街的禁行令也就渐渐废了。
而到了如今,朱雀大街两侧已经满是店铺商肆和酒楼客栈,从东头一眼望过去,鳞次栉比的规则性店铺建筑和各类招牌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行人匆匆,贩夫走卒面带笑容,而招揽顾客的店铺伙计们纷纷站在街道中,卖力地吆喝着推介着,有些甚至是纠缠不休。总而言之,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要多能忽悠就多能忽悠。
孔晟三人就被一家酒楼的伙计给当街拦住去路,再三介绍自家的菜肴如何如何精美,酒水如何如何甘醇,说得天花乱坠,孔晟忍不住笑了起来,向乌显乌解两人挥了挥手:“咱不说别的,就冲伙计哥这番热情,也得进去尝尝大师傅的手艺。”
伙计眉开眼笑,一边让客一边笑道:“公子,您来咱们家就是来对了,咱们家就是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想当年,大周皇帝微服出宫,经常来咱家用膳,您瞧瞧,咱家挂着的这牌匾,还是大周皇帝陛下亲笔题赐……”
孔晟哦了一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酒楼的匾额。
悬挂着的确实是一块做工精美的题为“凤阳楼”的大型牌匾,牌匾上覆盖着黄色绸缎,这意味着此物的确有宫廷皇家背景,是皇帝御赐之物,但凤阳楼这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字迹雄浑,孔晟却不信这是武则天亲笔题写。
孔晟不可能跟伙计去较真讨论这事,就笑着跟随伙计进了酒楼,准备随意用些酒菜,然后继续在城中闲逛。当然,作为官军首脑,他这也可以称之为体察洛阳民情。
酒楼内非常宽敞,陈设古色古香,一应器具精致典雅,包骨架上和屏风隔断中,摆放着古玩饰物,显得酒楼很有档次和文化气息。
伙计引领孔晟三人直奔二楼的雅座,孔晟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三人刚要入座,就听楼梯上传来一个微微嘶哑却又骄矜有力的声音来:“小二,靠窗的那地儿,爷今天占了,带他们到别处去。”
随着话音,一个华服青年昂首挺胸地走上来,身后跟随着四五个锦衣家奴。
这华服青年浓眉大眼,倒也五官标准,只是嘴唇略单薄,给人一种骄矜轻浮的感觉。
伙计一看这华服青年,立即陪着笑脸迎了过去:“薛小爵爷,您来了……对不住您呐,这地儿有三位客官已经占了,小人帮您再换个雅座便是。”
华服青年浓眉一挑,怒道:“小二,爷的话你没听清楚?爷就要那地儿,让他们换地方!”
说话间,华服青年的一个年约三旬面相凶恶五大三粗的家奴上前大刺刺地摆了摆手:“我家小爵爷看中这地儿,你们赶紧避让!”
其实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孔晟也无所谓。他也懒得跟这样的恶少般人物计较短长。但这厮一口一个“爷”,这家奴又如此凶恶嚣张跋扈,让乌显乌解两人听了心里不满,就难免表现出来。
其实,夏邑军占据洛阳城,在这洛阳城里,作为夏邑军的高级将领,乌显乌解两人的心气儿也刚刚端起来,他们还没敢自称一个“爷”呢,居然有人在他们面前呼三喝四,孔晟不吭声,他们忍不住啊。
乌解还好,他性格沉稳作风低调。可乌解就不一样,他本就是出了名的鲁莽嘴快,这下如何能按捺得住,他当即冷冷一笑,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对不住了,我们家爷也看中了这地儿,不换!”
一听乌显也口称“爷”,孔晟差点没笑喷。
华服青年的家奴见乌显竟敢顶嘴抗拒,不由暴怒,几个彪悍家奴一哄而上,就要动粗。
伙计吓了一跳,赶紧慌不迭地拦住,一边赔礼,一边承诺自己去劝说孔晟三人让座。
伙计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苦笑道:“公子,那位小爵爷惹不得,您看在小人的面上,还是换个地儿吧。您放心,您三位今儿个的所有花销,都算在本店账上,小人请客,分文不取!”
按说这伙计也算是很会做生意的人了,姿态又摆的很低,孔晟不为己甚,刚要准备起身换地方,乌显皱了皱眉道:“伙计,这厮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嚣张跋扈?”
伙计压低声音道:“这位小爵爷是西城平阳县子、上阳宫监薛盛府上的大公子,家里权势显赫,我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啊!”
乌显张了张嘴:“平阳县子?上阳宫监?好大的官!”
乌显转头望向孔晟,眉眼间洋溢起轻蔑的笑容:“公子,原来还是子爵的儿子,上阳宫监,某家估摸着差不多是五品官吧!”
伙计没有听出乌显口中的讥讽之意,赶紧附和道:“是啊,公子,薛小爵爷祖上可是咱们大唐赫赫有名的薛驸马,也算是皇家后裔,世袭爵位平阳县子,即便是安禄山那狗贼占领洛阳,都没有动薛家,让薛爵爷继续兼领上阳宫监……”
孔晟哦了一声,笑吟吟道:“原来是薛瓘之后,难怪……”
孔晟这就起身来,向乌显乌解摆了摆手,准备换地方。一个区区没落贵族、又曾经投降过安禄山的平阳县子之后,还不至于被他放在眼里,但是,以他的身份而言,也不至于在酒楼上跟一个纨绔子争位置。
可这时,华服青年陡然间怒形于色扬手指着孔晟三人斥责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口称我家先祖的名讳,来人,将这三个贼子给本爵爷拿下,送洛阳府衙门治罪!”
华服青年名为薛岩,的确是薛瓘之后,上阳宫监薛盛之子,世袭的平阳县子。薛盛在安氏叛乱后随着一大批洛阳官员归顺伪燕,沿袭了旧职,继续****的上阳宫监。安庆绪逃离洛阳后,孔晟的官军进驻,重新树立起了李唐的大旗,薛盛和薛家人自认为是李唐宗室后裔、拥有昭命的子爵,自然心气儿就陡然升高,至少比安庆绪在位时高多了。
见对方竟然狂妄嚣张到随意抓人的程度,孔晟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了。
乌显怒形于色,昂然站在当场:“谁敢放肆?”
乌解也冷冷地冲上来,与乌显站在一起。既然孔晟没有主动表露身份,他们自然不敢暴露,但眼前这帮恶奴要行凶,哥两个怎么能善罢甘休?
乌显乌解在夏邑军部将中不算是身手很高的人,但两个战场上厮杀惯了的军中将官动起手来,也不是几个普通家奴能敌的,两下子从翻脸到动手,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乌显乌解两人就三下五除二,将薛家的这几个家奴给撂翻在地。
一看遇上难啃的硬骨头,薛岩大惊失色,赶紧带着这几个家奴狼狈逃窜,在楼底下高声谩骂叫嚣着要让孔晟三人“走着瞧”。
尽管明知道薛岩肯定要回来报复,可孔晟三人还是不以为意地继续点了酒菜,没有太当回事儿。只有方才那小伙计如坐针毡,坐立难安,生怕薛岩回去带人来寻仇,殃及了自家酒楼的生意。
果不然,盏茶的功夫后,薛岩就带着十几个薛家的家奴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重返凤阳楼。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动静,孔晟皱着眉头起身来走向楼梯。
乌显乌解两人赶紧紧随其后。
第三百零九章 平阳县子
凤阳楼外拥挤了很多看热闹的行人或者酒客。
官军重新占领洛阳,将安庆绪的伪燕朝廷驱逐,这让城里城外的商贾百姓都觉得心花怒放,心情格外放松,连日来呼朋唤友流连于酒肆的人日渐增多。
这大抵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安氏政权的不得人心。倒也不是安氏多么地残暴和横征暴敛,而是安氏出身胡人,异族统治汉人地域,无论怎么样都会触发抵触排斥情绪。这几乎是必然的。
而按照数千年的人文传统来看,当看客大抵与心情密不可分。安禄山安庆绪父子当政时代,燕军在洛阳执行的是半恐怖封锁政策,动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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