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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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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晟一字一顿道:“杜大人,按照大人的话,是觉得孔晟妄言欺君了?”

  杜鸿渐撇了撇嘴:“你这少年郎莫要当着陛下的面胡言乱语。本官念在你年幼无知,不与你计较,你向陛下请罪吧。”

  孔晟笑了,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请问杜大人,若是孔晟没有半句假话,舞得两百三十八斤的方天画戟,你又该如何?”

  “哼,若是你真的能舞得起,本官就当殿向你赔罪,并承认你这万人敌的头衔。孔晟,你可要想清楚,悬崖勒马为时不晚,若是继续欺君自吹自擂,后果不堪设想。”杜鸿渐面色有些发怒了。

  孔晟眼角的余光从皇帝沉吟不语的面孔上掠过。

  “杜大人,若是孔晟有半句自吹自擂,那么,孔晟也不需陛下治罪,当自裁于宣政殿外,绝不苟活于世。”孔晟的声音淡漠而有力。

  他这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轻微的惊呼声。

  李系张大了嘴:“孔晟,陛下面前,莫要妄言!”

  郭子仪和李光弼抬了抬手,面色凝重起来。

  “少年人赌气,竟敢在陛下面前发如此重誓,当真是狂妄无知了。”杜鸿渐轻叹一声,缓缓退了下去。他原本对孔晟还怀有几分良好的印象,见孔晟如此自不量力还满口胡柴,甚至口出街头无赖般的赌咒发誓,让他失望之极。

  他无意将孔晟逼上绝路,但若是孔晟因他而死,他心里也过意不去。至少,孔晟的文采不是虚的。一个吹了点牛皮的少年才子,因为几句面子话而丢了性命,这不是杜鸿渐愿意看到的。

  孔晟无视了文武百官冷嘲热讽的讥笑声,以及各种轻视不屑的目光,他缓缓转身面向皇帝拜了下去:“臣恳请陛下允许,以正真伪。”

  李亨皱了皱眉,苦笑一声:“孔晟,你要在朕的这金殿之上舞弄兵器吗?”

  “臣不敢。但臣请陛下允许,让臣试一试这殿前的鼎炉。”孔晟轻轻道。

  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殿前的那对鼎炉上,这鼎炉不说有千斤,起码重四五百斤以上。孔晟竟然要试一试这鼎炉,这……

  李亨神色一震,心道难道这小厮当真是如传闻中的天赋异禀,拥有常人不能想象的神力?若是如此,不如就让他一试,而当真举得起来,朕能拥有这般勇猛之士效忠,何愁日后不能威慑群臣?

  李亨缓缓道:“孔晟,朕准了。”

  孔晟微微一笑,缓步上前。他撩起官袍的衣襟,塞进腰带中。尔后,他凝立在鼎炉之前,缓缓蹲身,两手抓住鼎炉的两只脚,默运司马承祯传授的道家功法,待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周天,两股热流抵达双臂之上时,陡然吐气开声,身形猛然站起,而鼎炉则随着他的起身脱离原地,带着石质底座。

  文武百官发出不约而同的震撼的惊呼声。

  李亨身形巨震,陡然间站起身来,目光变得无比的火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朝会,大幕揭(5)

  孔晟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口惊呼声中,平举着硕大的鼎炉缓缓转过身来,面向了文武众臣。

  他双脚猛然一踏地面,然后双手向上,生生将鼎炉高举过头顶。

  孔晟高举着鼎炉,气不喘心不跳,神色冷漠地慢慢踱步走向已经走回班列中的杜鸿渐。两班文武百官慌不迭地躲避开去,将一脸震惊之色的杜鸿渐给现出来。

  孔晟举鼎行至杜鸿渐面前,声音淡漠:“杜大人,这样可以了吗?可以证明孔晟并无半句假话和欺君之言了吗?”

  杜鸿渐脸色苍白,肩头轻颤,他用匪夷所思的目光凝视着如有神助的孔晟,轻轻后退两步,哆嗦着嘴角向孔晟躬身一礼,颤声道:“如此神力,本官敬服!”

  孔晟冷漠一笑,转身行去。如此沉重巨大的鼎炉在他的手中固然不能说是轻若无物,但却是被举得四平八稳,孔晟在文武众臣的目瞪口呆和一脸震撼之色中渐渐走回丹墀之下,轻轻将鼎炉放回原处。

  他拍了拍手,就地拜伏了下去:“臣斗胆举鼎,请陛下恕罪!”

  李亨心花怒放,目光炯炯,他哈哈大笑起来:“孔晟,你如此神力,真是让朕开了眼界。罢了,朕相信你的万人敌绝不是空穴来风,诸位臣工,尔等还有不信的吗?”

  郭子仪和李光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读到了深深的震惊。孔晟竟然如此神力,当殿举鼎,如同天神降世,所谓万人敌看来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当世勇将,无人可及。

  郭子仪深吸了一口气,与李光弼一起出班拜了下去:“陛下,孔晟天生神力,勇猛无敌,臣等恳请陛下,加封孔晟为洛阳刺史兼关洛行军副总管,随臣等在军中效力!”

  李亨满心欢喜,霍然起身,正要开口加封,突然李俶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有本奏。”李俶道。

  李俶清冷的目光投向孔晟,心情非常复杂。李俶此刻有些后悔,他若是早知孔晟真的如此神勇无敌,他哪怕是费尽心机也要将孔晟招揽到身边效命,可惜经过昨日一场风波,双方已成水火,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既然如此,李俶就无法容许孔晟这种文能安邦武能兴国的当世奇才留在朝中成为他的对手,变成他走向至高无上皇权宝座上的巨大障碍。

  就像是小孩的玩具,如果得不到,那就干脆毁了他!

  李亨脸色有些不爽,他扫了李俶一眼,耐着性子沉声道:“楚王,你有话就说吧,朕听着。”

  李俶凝声道:“父皇,孔晟战功显赫,乃是事实。其人文武双全,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也是事实。但是,儿臣刚刚得到举报,孔晟为人桀骜不驯,在洛阳曾经违抗圣命,煽动夏邑军马与回纥交战,死在他手下的回纥将士超过数十人,险些引发两军两国之战!请父皇予以治罪!”

  “什么?!你所言可否属实?”李亨大吃一惊。

  回纥人是他当初费尽心机才请进来帮着平息叛乱的,而现在回纥兵马虽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但现在局势未定,若是再跟回纥交战,让回纥人从背后插一刀子,风雨飘扬的大唐王朝怎么能经受得住?

  李俶沉声道:“回纥太子叶护就在朝会之上,请父皇明查!”

  李亨勃然大怒,怒视着孔晟道:“孔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破坏朕与回纥可汗亲自缔结的友好盟约!”

  “来人,传叶护太子!”

  叶护其实就在朝臣的队列中,回纥兵马暂时还驻扎在长安城外,他作为番邦太子经常被邀请参加朝会。听到皇帝传召,叶护赶紧从队列中走出,向李亨行了一个标准的回纥宫廷礼节:“参加大唐皇帝陛下!”

  李亨沉声道:“叶护,朕来问你,楚王所言,可否属实?”

  叶护向孔晟投过一瞥,轻轻一叹:“陛下,楚王殿下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当日,小臣奉陛下昭命,入洛阳……补充给养粮草,但被孔大人所阻。孔大人勇猛无敌,以一人之力,斩杀我回纥勇士二十八骑,就在洛阳城外,两军阵前。”

  李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怒视着孔晟道:“孔晟,你可知罪?”

  孔晟拜了下去,“斩杀回纥骑兵数十人,的确是臣所为,但臣自认为,并无过错。当日,回纥兵马劫掠洛阳,祸及平民百姓,战乱初定,洛阳百姓十室九空苦不堪言,若再被回纥劫掠,将何以为生?因此,臣命人搜集叛军财物粮草百余车,送于回纥人,这就算是履行了陛下对回纥可汗的承诺。”

  “臣单枪匹马出城以个人之力阻止回纥兵马劫掠洛阳百姓,并无煽动官军与回纥交恶的行为,请陛下明查秋毫。”

  孔晟淡淡又道:“臣以个人名义向回纥太子叶护为洛阳百姓请命,并不代表官军和朝廷。若有罪责,孔晟愿意一人承担,与三军将士无关。”

  叶护突然向孔晟投过敬畏的一瞥,当日孔晟力战数百回纥骑兵的神勇无敌一幕幕还在他脑海中回放着,今日在大殿之上又亲眼目睹孔晟高举鼎炉,两相交汇,他心中升腾着无与伦比的敬畏。

  “陛下,孔大人神勇绝世,如同天神,回纥人自叶护以下,无不敬服在心。我们回纥人崇敬的就是孔大人这样的英雄人物,本就是一场误会,还请陛下恕孔大人之罪!”叶护竟然拜伏下去亲自为孔晟求情了,这让李俶脸色骤变,变得非常难看。

  李亨深吸了一口气:“孔晟,既然叶护太子为你求情,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其实对于李亨来说,杀几个回纥骑兵算什么,纵容回纥骑兵劫掠大唐百姓,这本来就是大唐朝廷的耻辱,既然回纥人自己都不与孔晟为敌,皇帝又怎么可能当这个恶人?

  李亨向李俶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正要继续开口结束这场旷时持久的朝会纷争,一锤定音,却听李俶又道:“父皇,儿臣以为,孔晟功过相抵,应暂且留在京中任职,以观后效。”

  李亨嘴角一抽,却是猛然挥了挥手:“楚王所言有理,孔晟有功,但也有过,险些破坏大唐与回纥的友盟。那么,就功过相抵,封孔晟为银青光禄大夫、爵长安侯,赐侯府一座,宫女十名,金银财帛两车,留京安置。赐金牌一面,出入宫禁,待命传召。”

  “罢了,退朝!”

  李亨不等众臣议论什么,霍然起身,扬长而去。李辅国扭头望了孔晟一眼,也紧随而去。

  宣政殿中,留下黑压压一群面面相觑的文武大臣。

  “长安侯吗?”孔晟神色平静,嘴角却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淡漠笑容:“好一个会演戏的皇帝,即便是到了最后,也还是虚晃了一枪。这还是在暗示和敲打老子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 长安侯(1)

  银青光禄大夫、爵长安侯,从三品的官阶,虽然只是虚衔,没有实职也没有兵权,但在皇帝看来,这足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了。

  孔晟被封侯的消息在长安城中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在长安百姓看来,以孔晟的军功,封国公都不为过,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县侯。

  但孔晟在大明宫宣政殿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力举千钧鼎炉,威慑群臣的事儿,却被广为传播,成为街头巷尾坊间津津乐道的重大新闻事件。

  皇帝赐的长安侯府就在朱雀大街东侧的东市崇义坊,距离李系的赵王府不是很远,与宁国公主的府邸相邻,中间只隔着一条幽深的弄巷。

  这是现成的府邸,皇帝的昭命一出,自有有关衙门的执事人员为孔晟张罗,府门口悬挂上了长安侯府的烫金牌匾,而皇帝赐的宫女仆从以及金银财帛等物,也在当日午后被送达府上。

  乌显乌解率百余护军兴高采烈地准备进驻长安侯府,充作侯府的护军,但却被孔晟所拦。没有人知道,其实孔晟根本没有入住皇帝赐给的长安侯府,只是继续寓居驿馆。

  翌日朝会,孔晟上奏请辞,要求辞去一应职位和爵位,返回江南故里隐居为民。李亨吃了一惊,再三不准。

  但谁都没想到,孔晟一连三日朝会,都坚持上疏请求辞官为民,引起朝野震动。在不少文武大臣看来,孔晟这是带着情绪“抱怨”所得虚衔虚职没有获得兵权和实职权位的体现,李亨一开始还好言劝慰,到了后来,见孔晟一而再、再而三请辞、让自己这个皇帝下不了台,就当众发怒,下了死命令,如果孔晟再敢提出请辞、再不入住长安侯府,就治孔晟死罪。

  而且,李亨唯恐孔晟因为“少年意气”而抗旨不从,还专门下诏不允许孔晟再上朝参加朝会,所以第四日头上,当孔晟伴随着早朝的官员们一起进宫的时候,被门禁宿卫和黄门卫给死死拦住。

  孔晟无奈,只得郁郁而回,最终,他还是率自己的护军进入长安侯府。但长安侯孔晟因为受到不平等待遇而心灰意冷意欲辞官为民的消息却又在长安不胫而走,在市井房间引起颇多唏嘘同情之声。

  日暮西斜。大明宫,含元殿。

  李亨缓步走下丹墀,用深邃的目光扫了台下一个肃立在侧的黑衣青年一眼,淡淡道:“第九,长安侯府的动静如何?”

  黑衣青年躬身下去,声音嘶哑而有力:“长安侯午后入住侯府,跟随其来京的百余护军同时抵达,赵王派人为长安侯送去诸多器具用度,还专门在杏花楼设宴为长安侯庆祝开府!”

  李亨淡淡一笑:“除赵王之外,竟无其他王公大臣与孔晟礼尚往来?”

  名为“第九”的黑衣青年默然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李亨沉默了下去,良久才又道:“楚王那边如何?”

  第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虚无起来:“楚王朝后设宴,赴宴者有杜鸿渐、鱼朝恩、李揆等文武大臣二十余人。”

  “郭子仪与李光弼如何?”李亨又沉声道。

  第九低低道:“郭子仪出城驻守城外大营,李光弼返回府邸,闭门不出。”

  李亨的神色渐缓,缓步又登上丹墀,猛然回头来望着第九,轻轻笑了起来:“第九,这郭子仪和李光弼老谋深算,看来,楚王还没有完全将这两人收为门下。”

  第九神色木然地拜伏在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满朝文武皆是陛下臣工,陛下不必担忧。”

  李亨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是吗?”

  第九伏地不起。

  李亨突然轻叹一声:“第九,以你的眼光看,那孔晟为何要再三请辞为民,变相抗拒朕的赏赐呐?莫非当真是嫌朕没有加封他兵权实职吗?”

  第九沉默了一阵,才轻轻道:“非也。据第九看来,应该是故作姿态,给楚王和满朝文武大臣看的。”

  “哦?”李亨眉梢一挑:“怎么这么说?”

  第九笑了一声:“陛下出于诸多无奈,才封他长安侯的爵位,夺去了他的兵权。这一点,长安侯应该心知肚明。若是他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看不透彻,陛下也断然不会再用他。”

  “长安侯在朝中毫无根基,而以年少之身战功显赫,引起朝中诸多猜忌,抵达长安后更是与楚王交恶。为了自保,长安侯想要以退为进,演一场辞官为民的戏给朝中大臣看,佐证自己并无权欲之心、并无与各方争斗之心,也在情理之中了。不过,楚王个性刚硬、又城府深沉,长安侯的故作姿态恐怕瞒不过他。”

  李亨哈哈大笑起来:“第九,你心思缜密、心胸开阔,其实应该入朝为官来辅佐朕理政才是。朕今日问你,若你有意,朕可以准你抽身脱离,给你一个官身。”

  第九肩头轻颤了一下,却是坚定不移地道:“第九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第九绝无功名利禄之心,只会隐在幕后为陛下效死!”

  李亨笑容一敛:“也罢,朕也不勉强你。第九,你出宫去安排,重点是长安侯府和楚王府。这两位有任何动向,随时向宫中通传消息,去吧——”

  第九伏地叩首,然后起身倒退着走出含元殿,不知所踪。

  李亨袍袖一甩,沉着脸走向殿后。李辅国从后殿中梁柱的帷幕后闪出身形来,神色显得有些复杂、有些诡异和震惊。

  皇帝突然秘密召见一个黑衣人,此人面色生硬显然是戴了精巧的面具伪装,而其行动飘忽来去无踪,又表明是身怀绝技之辈。此人到底是什么人、皇帝召他谈了一些什么,李辅国不敢靠近也不得而知,但他隐隐猜出,自己伺候的这位皇帝与他昔日离开灵武时的大不一样了,他的手里似乎掌握着一支超脱于朝廷和皇权系统之外的神秘力量。

  而皇帝,对于自己目前所处的尴尬地位,对于郭子仪李光弼杜鸿渐李揆这些权臣名将的防范,对于楚王权势冲天的各种忌惮,偶尔也溢于言表,尽管皇帝掩饰的极好。

  这让李辅国突然意识到,朝中的局势还存在诸多变数。而作为后宫大总管,他在宫中的地位其实也远不如外人想象中的大权独揽。这些时日,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皇帝身边真正的近身之人,不是他能控制的,除了在一些公开的场合,就连他要靠近皇帝,都会遇到一些这样那样的障碍。

第三百四十四章 长安侯(2)

  楚王府。

  李俶凝望着长子李适,轻轻道:“适儿,那孔晟正与赵王在杏花楼饮宴?”

  李适点了点头,恭谨道:“回父王,正是。赵王在杏花楼设宴,以庆祝长安侯开府为由遍邀满朝文武大臣,但没有一个人赴宴,只有宁国和纪国两位皇姑捧场。”

  李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宁国和纪国一向跟赵王交好,这也无妨。那孔晟不识时务,竟然要跟本王作对,那么,就该有被孤立的觉悟。适儿,你觉得,孔晟连番上疏要辞官为民,究竟是何用意?”

  “父王,长安城中很多百姓都在为孔晟抱不平,说他遭受了不平等待遇、朝廷如此慢待功臣,让三军将士寒了心云云。儿子以为,孔晟不过是故作姿态,装装样子,收拢民心罢了,他要是真想辞官为民的话,当日在朝上,又何必应承下陛下关于长安侯的封爵呢?”

  李适轻轻道。

  李俶笑了:“适儿,那孔晟年纪与你仿佛,但心机城府却非你能及。他连番上疏当然是故作姿态,想要迷惑本王和满朝文武,这种小伎俩不值一提。只是本王关心的其实不是孔晟的矫情,而是……”

  李适抬头望着李俶。

  李俶轻叹一声:“本王关心的是父皇的态度……”

  李俶欲言又止,神色阴沉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李适不敢多问,诚惶诚恐地侍立在侧。

  “罢了,本王再给孔晟一个机会,适儿,你抽空再去一趟长安侯府,若是他肯向本王低头,本王就既往不咎。毕竟,此人文武双全,天生神力惊人,如果能为本王所用,将来也是有力臂膀。”李俶挥了挥手:“取上等的丝帛绸缎五十匹,明日给孔晟送去,就说是本王恭喜他开府的礼物。”

  第二天上午,李适奉命赶去长安侯府送礼。

  李适从楚王府出发的时候,长安侯府的孔晟正在召开一场品酒会,厅中陈列着下人从长安城各大酒肆买来的各色美酒,除乌显乌解和几个护军军卒之外,还有赵王李系安排过来暂时为孔晟做府内大总管的赵光然。

  赵光然本是陇西书生,却屡试不第。本隐居陇西,后投奔灵武,在李系府上做了一个半客卿身份的门客。此人颇有才学,心思玲珑,又通各种杂学算学,在料理内务上是一把好手,深得李系器重。李系肯把赵光然调拨过来为孔晟服务,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他的诚意,是真心诚意把孔晟作为朋友来交往的。

  赵光然其实并不明白孔晟究竟要做什么,好端端地,派人去买了十七八种酒,摆在客厅里成一排,难道真的是好酒之人,要开品酒大会?

  “侯爷,这是长安一带出产的糯米酒、稻米酒,这是太原府出产的梨花春、五云浆,这是蜀中出产的杂粮酒,还有甘陇出产的杏花春……”赵光然逐个为孔晟介绍,厅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气息。

  因为这个年月的酒酒精含量太低,所以酒的香气就格外重。乌显和乌解兄弟俩本就是酒中之友,闻得如此美酒气息,几乎按捺不住,脸色涨红,显得有些垂涎欲滴。

  大唐不仅仅是一个诗歌的国度,其实还是一个酒的王朝。唐人对酒的热情,是远超任何一个时代的。当然,唐时的酒无论是工艺还是文化,比起后世来都略有不及,这是时代的局限。

  最后一坛酒其貌不扬,装酒的坛子着实太丑,没有一点美观度可言,连那封酒的封泥都有些粗糙了事。

  赵光然指了指这坛酒,示意下人打开。封泥刚一打开,孔晟凑过去嗅去,他的鼻孔猛然抖动了两下,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带着强烈的刺激猛冲而入,他一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凑过来的乌显一身。

  赵光然笑了笑:“侯爷,这酒性干寒,乃是燕麦所酿,有酒气而无香气,品质粗糙,酒气烈而不浓,是由长安胡人所酿的三勒浆。”

  孔晟眸光一亮:“这酒是最廉价的酒?”

  赵光然嗯了一声:“这种酒过烈,而且口感极差,除了胡人之外,也就是贩夫走卒才会饮上一盏祛除寒气。”

  “一坛酒多少文钱?”孔晟眯着眼问。

  赵光然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侯爷,因为战乱物价飞涨,原先一坛梨花春不过数十文,而现在要卖三百多文钱,至于这三勒浆,倒也便宜,大概三五十文吧。”

  孔晟大喜:“赵总管,派人去长安城中收购,三勒浆有多少买多少,全部搜集到府中来。”

  赵光然愕然:“侯爷,这是……”

  孔晟朗声一笑:“你尽管去买,越多越好,孔某自有用场。”

  赵光然哦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出,安排下人去城中四处收购最廉价的根本不入大雅之堂的三勒浆。

  其实城中只有两家酿造三勒浆的作坊,都是北地来的胡人开设的,酿出来的酒只供应长安城中定居的少部分下等胡人,和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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