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贵女不愁嫁-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转眼去看淡蓝的晴空,记得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常常入宫陪伴太皇太后,经常见到一个宫女就像这样在树下仰望着天空出神。
她不知道她是哪一宫里的,又为什么一直注视着天空,可看她的样子,似乎对那里很羡慕,又似乎很向往。
宫院中许多皇妃贵人都爱养几笼子鸟雀逗闷,用精致的金丝笼子关了,挂在廊檐下,喂以洁净的食水,命专人照顾。几许庭深,不知锁了多少飞鸟的五彩羽翼。
那四方晴空,是她们注定到不了的地方。
送走了刘菡,谢斓出了一回神。不远处的水阁中有好嗓子的小宫女手执挂着铜钱的青树枝,枝头缀着红色莲花,咿咿呀呀的唱着来自民间的莲花落。听惯了太平曲的太后近来很喜欢听这民间小调,觉得新鲜有趣,不断称赏。众女簇拥着太后,也更跟着凑趣,水阁内笑声不断。
像谢斓这样落单的不过小猫三两只。
庞玉瑶见左右无人,走过来说道:“谢家姐姐好兴致,旁人都围着太后转,只有谢家姐姐这般不图名利,也不凑去近前,可是怕被人奚落?”
谢斓微微一笑,道:“这话还得问问庞妹妹,怎的妹妹也不凑去近前?”
无事献殷勤,尤其是庞玉瑶的殷勤,要是好事都有鬼!
庞玉瑶通常不出三句就会原形毕露,这一次也同样没有例外。她微扬着尖尖的下巴,点指着谢斓,道:“你别以为庾丽华百般照顾你,真是她温柔大度!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好多人心里都对她不满,看她对你好,也连带着敌视你。”
谢斓说:“我的目的从来不是入宫,即然目的不同,大家又为什么要敌视我呢?岂不知真正的对手究竟是谁吗?在我身上纯粹是浪费时间罢了。”
已经解释过无数次的误会,她实在再也懒得提及。
她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庞玉瑶。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过入宫的打算。你与其在我身上打主意,不如好好看看庾丽华是如何做的。那是个聪慧的,加上她有太后撑腰,胜算比咱们都大。自古帝王的皇后都必须以贤德为名,你在背后议论他人,口舌上便已落了下乘,还怎么和她比?”
庞玉瑶张了张口,一脸的不服气。忽然,她像变了脸一般,原本簇起的眉头忽然松开了,露出一个半是惊喜,半是羞涩的表情。谢斓诧异的随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一个身穿明黄锦衣的男子就站在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
皇帝的身材挺拔高挑,臂长腿长,身上毫无赘肉臃肿,明黄的衣料紧贴在他身上,衬得他肤白唇朱,俊美雍容。
这就是当今的天子,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此刻,他正微微低头,用非常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谢斓的心一阵发紧。
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准没好事!
“身体恢复得如何了?最近朕很忙,没时间来看望卿卿。”那语调柔情款款,随意中带着甜蜜和亲密,似乎二人相识已久。
还没等她做好心理防御,皇帝一个雷就劈了下来,谢斓直接就懵住了。
一边的庞玉瑶已经傻了,回过神再看谢斓时的眼神,都跟淬了毒一般。
皇帝称呼她谢斓“卿卿”,那可是对情人或妻子才有的称呼。可刚才谢斓明明再三表示过她不想进宫的!
实在是太狡猾!
谢斓心中大呼冤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黑锅一个接一个的背?
她不想在宫里睡着觉就被人暗杀!
谢斓顶着发麻的头皮,一本正经的说道:“陛下竟然还记得臣女的小名!只是臣女现在已经长大了,这样叫若被人听去了岂不误会?也影响您英明神武的形象。”
她和皇帝少年时即相识,这并不是秘密。
皇帝看她绷着小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估计袖子底下还攥着拳。他心道还真是跟从前一模一样。于是顺着她的话说:“也罢。”
谢斓暗暗松了口气。
庞玉瑶半信半疑的收回了目光,忙着给皇帝请安,露出一个喜悦中带着羞涩的笑容。
皇帝点了点头,道:“随朕一同进去看看太后吧。”
☆、第22章 撑腰
皇帝发了话,庞玉瑶欣喜若狂,忙低头跟在皇帝身后往里走。
谢斓略迟疑了一下,脚步慢了一拍。皇帝似有察觉,忽然慢下脚步,温柔回眸。
谢斓忙调整步伐,忙不迭的跟了上来。
皇帝微微一笑,眼角和唇角弯出了愉悦的弧度。
皇帝的忽然出现,瞬间令满屋子的红粉珠翠愈发耀眼起来。
谢斓看着这个众星捧月的画面,心说当了皇帝就是不一样。从前明明是很冷又毒舌的一个人,现在倒像是只开了屏的大孔雀。
在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皇帝身上时,她悄悄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任由一众莺莺燕燕的目光围着皇帝打转。
她不由回忆起昨日夜里曾做过的一个噩梦。
她梦到一只花孔雀,拖着长长的尾巴在一把宝座前走来走去,用翅膀指着她,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就是你,把我抱到宝座上去!”
谢斓照做,可是宝座忽然变得很高,她满头是汗也够不到。
她着急的说:“你不是孔雀吗,你不会飞上去吗?”
这句话问完,她怀里的孔雀忽然一下子变成了皇帝。他拽拽的看着谢斓,却用一种软软的,委屈的,近乎于撒娇的口吻说道:“我不会飞,你来抱我啦!”
然后就伸手去搂她的脖子。
谢斓当时一下子就醒了,回想梦中的情境,只觉得快要囧死了。现在一看到皇帝,就想起他那仿佛撒娇一般的声音,顿时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皇帝正在向太后请安。虽不用下跪,但也是毕恭毕敬的行礼。
太后虽不是皇帝的亲娘,皇帝对她的敬重却丝毫不减。但俗话说儿大不由娘,就算是亲娘掺合自己的婚事都会觉得不自在。
于是,在挑选后妃这件事上,母子俩少见的出现了些许分歧。
皇帝虽然是九五至尊,但同样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喜欢美人。而太后是女人,对美人不感兴趣,又偏心自家人,当然希望侄女能上位。
可庾丽华名字虽美,样貌也不差,但在美人如云的京师闺秀堆里可算不得出挑,顶多气质不错。于是双方便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眼见着皇帝含笑和太后打太极,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女子四德上。
太后问:“皇儿最在意女子哪一点?”
谢斓暗暗在心底喝彩,太后娘娘这话头引得好。说起来,这可是常识,但凡是个明君都绝对不敢说自己看重妻妾的美色。
只不过他们看重的有德之人恰好姿容出众而已。
估计太后下一步就要引到庾丽华身上了。
太后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皇帝你就算不喜欢我侄女,也应该立她为后。因为她德行高,你不立她就是重色,是好色的皇帝,没前途的!
众女也都不是傻子,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在心中不满,却也不敢抱怨。谁让人家有太后撑腰呢!现在阖宫谁不顺着太后的话说,极力称赞庾丽华贤良大度,与古代贤后阴丽华颇类。
在众人或期待,或担忧的目光里,皇帝笑着说:“朕只愿未来的皇后能有太后年轻时一二分的品格。”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是什么都没说,又似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庾太后年轻的时候以美貌闻名,诗词歌舞无所不精,否则也不会在先帝晚年的时候仍享殊宠,晋封皇贵妃,平平安安熬到现朝成为太后,算是先帝妃嫔中结局最好的。当然,其中也有她无子的缘故。
先帝那些高位有子的嫔妃当年因为夺嫡,死的死,贬的贬,竟一个没留。光皇后就死了俩,还都是被贬黜致死的,惨烈异常。现在残存的老宫人回忆起往事,仍旧心惊肉跳。
庾太后欣慰的道:“多亏了陛下,哀家才能安享晚年。说到底,哀家这个老婆子还是有几分运气的。”
一旁的宫嬷嬷笑道:“太后性情平和,凡事不争不抢,先帝当年就曾亲口赞过呢。”
庾太后沉默片刻,笑道:“是呀,先帝私下曾对哀家说起,前朝后宫没有让他不操心的地方,只有在哀家这里才能得到些许安宁。”
她看向皇帝,慈和的道:“陛下事忙,不必常来哀家这里。有这些孩子们伴着,哀家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皇帝笑着说道:“她们是她们,朕再忙也得来看望太后。”
皇帝略坐了一会就走了,太后也让众女散了。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
太后靠着绣有玉堂富贵的大迎枕,和贴身的宫嬷嬷说道:“幸好你机灵,替皇帝提醒了哀家。”又叹气:“他现在已是皇帝,说一不二,哀家是安稳日子过多了,竟想替他做主了!”
宫嬷嬷笑着说:“太后是个福泽深厚的,只是被先帝保护得太好了。”
提起先帝,太后竟忍不住掉了泪。先帝死后,她才终于感受到,先帝曾为她挡过多少风雨。
宫嬷嬷劝道:“皇帝本性其实是个纯直孝顺的,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很多事不能直说,只能迂回。太后能体谅就好。”
太后点头:“哀家也不管了,让孩子们自己闹去吧。丽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的造化了。”
躲在帘后偷听的庾丽华听到此处,忽然开始不安起来。莫非皇帝的话已经打动了太后不成?
她自幼熟读《女戒》《女德》和《女四书》等,自认贤良淑德,品行能力堪坐后位。而且她能管住自己的心,不会嫉妒旁的嫔妃。但问题是皇帝看见她的好处了吗?
他应该看见了,可他却连一丝回应都没有。
她原本想着有太后撑腰,皇帝立后是大事,总该考虑一下太后的意愿;若立后之事太后撒手不管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世间好男人不多,但优秀的闺秀却不少,且年年都有新的长成。她们之中又有多少是冲着后宫来的呢?皇帝还很年轻,他可以等,可以再看,就算眼前没有中意的,也可以不选,等个一两年再说。除非有人催着。这个角色太后最适合不过,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期待皇孙的降临。
但如果太后不管,那么皇帝完全可以不必做出任何妥协。等到明年,后年,大后年,保不齐会有更好的女子冒尖,族里好几个有适龄女孩的人家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
不行,她不能退!
只是要怎能做呢?
就在庾丽华犯难的功夫,偏偏接到了母亲悄悄递来的信,看得她心头火气。晚上吃东西的时候觉得刺口,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嘴里竟起了个疮。
次日一早,庾丽华向太后请假,借口母亲身体不适,要回家一日。太后命人好好护送她回去,还赏赐了许多东西。令得到消息的庞玉瑶又扯坏了一条帕子。
“姑娘回来了。”“姑娘快去见太太吧。”“太太都愁坏了!”
庾丽华的脚跟还没落地呢,庾府的丫鬟们就渐次围拢了上来。庾丽华被婆子扶着下了马车,闻言,微微蹙眉轻斥道:“一个个急吼吼的像什么样子!”
众丫鬟仆妇都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这位姑奶奶可是深得太后宠爱,别说在家里说一不二,就连族中那些有些头脸的太太奶奶们见了她,态度都不一般。如今又逢选秀,下人们见了她愈发不敢造次。谁不想府里出个凤凰,一飞冲天,他们这些凡鸟家禽也好跟着沾些光彩。
庾丽华直接来到母亲庾太太处,见她未敷脂粉,眼底发青,正端坐在西侧间的榻上。那里虽挨着窗坐着,但因早间光线不够充裕,连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也略微显得暗淡了些。
见过礼,庾丽华在母亲身边坐下,握了她的手,面色微变:“母亲的手这样冷,怎的不让她们端热茶来暖着,或添些衣物?满屋子的婆娘媳妇子愈发的没规矩,连伺候都不会了!”
庾丽华在宫中时多少会拘着些性子,人多口杂的,她又不是正经主子,不过借了太后的威势罢了,不敢太过得罪人。但在家中时,她从来对这些下人们不假辞色。
屋里服侍的侍女们哪里敢反驳,一个个恨不得将头贴在胸口,心里都在默念,千万不做被这位姑奶奶点到名。
庾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满面愁容的说道:“你哥哥就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有你,娘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庾丽华眉头一皱,道:“哥哥还在想着那个女人吗?”
庾丽华的兄长庾大郎不知怎么看上了一个民间女子,家里是开古董行的。虽家境不错,小有盈余,但和庾氏毕竟相差太远,天上地下。庾大郎为此在家中闹了几回,庾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迅速为儿子定了一门亲事,三个月后就办婚事。庾大郎得了这个消息,成日酗酒打人,每一天安静的时候。庾太太劝不住,就写信给女儿,让她帮忙拿个主意。
“可不是。”庾太太犯愁:“你哥哥的亲事终于定下了,但我这心里还是不安。”
庾丽华也发了脾气:“哥哥好大的人了,怎的还是这般没担当?”
她在宫中举步维艰,步步为营,亲生的兄长还给她扯后腿,这日子没法过了。
庾太太近来也有些怕女儿,见她生气,忙解释道:“你哥哥还是有些长进的,说和那李氏断了,就再没见过面。”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进来报信,说:“大公子喝醉了,正向小厮发脾气,砸了几个盅子。”
庾太太有些不悦的道:“不过几个盅子,砸就砸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没说用不起,收拾了也就是是了。只让小子们看着些,别让你们大爷伤了手。”
庾丽华蹙紧眉头,道:“母亲这话糊涂,这青天白日的,谁家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喝酒打小厮的?万一传扬出去,咱们全家都没脸。若是传到未来嫂子的耳朵里,岂不是要轻看了哥哥?轻看了母亲?”
庾丽华转头对那丫鬟道:“你在头前引路,我倒要看看他这是跟谁赌气过不去呢!”
庾太太劝阻不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带着人,怒气冲冲的直奔前院去了。
☆、第23章 我叫刘昱,你呢?
庾太太望着女儿气势汹汹离去的背影,心说她这对儿女的性子都生反了,若能调换一下就好了。
“月娘,月娘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月娘……”
庾丽华赶到时,庾大郎正在发酒疯。庾丽华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劈手就夺了他的酒壶。
庾大郎忽然手下一松,发现手里的酒壶就被人夺走了,登时大怒,喝骂道:“谁,谁这样胆大包天,敢动爷爷的酒!”
“哥哥好大的架子!”
庾丽华没好气的走上前来,说道:“哥哥既然这样喜欢那个女人,不如把亲事退了,一辈子打光棍,免得将来怨恨长辈。”
庾大郎睁开朦胧醉眼,扭头瞧见妹妹庾丽华,顿时不吭声了。
庾丽华将酒壶丢给小丫头,在庾大郎身边坐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可是太后的亲侄儿,不是那外三路不入流的亲戚。你知不知道,万一你与良家子私通道消息传出去,将是什么下场?外头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太后的娘家眼红呢!”
“前些时日,庾鹤陵的事还没给哥哥些教训吗?现在他还在牢里没出来呢,连带着伯父也吃了挂落。你若不满意家里给你定的亲,我就去求太后,左右让你如愿!反正今后和众位贵夫人交际的时候,顶多让母亲忍着些风言风语,后宅的事多让母亲操些心,再请太后多给她留些体面罢了!”
小门小户的女儿知道什么叫主持中馈?出门交际时,旁人一问,太后亲侄的媳妇娘家是开古董店的,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哪怕是个穷酸秀才的女儿都勉强可以说出自书本网。那个李月娘算什么东西!
庾大郎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颓唐的说道:“不必了,她昨日已经随父母回老家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既然她不在了,娶谁还不是一样?”
庾丽华待要讥讽两句,忽然顿住,思索了片刻。
“哥哥真的同意了家里给你定的亲事?如果让哥哥可以自己选,又会怎么做?”
庾大郎喃喃道:“这世上只有一个月娘,既然娶不到她,我就娶一个母亲喜欢的好了。”
“原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心灰意冷了?
庾丽华若有所思,命人好生照顾哥哥,自己则回房去了,一下午没有踏出房门。
等她再回宫时,慈安宫的诸位姑娘已经各自被指派了活计。
谢斓现在名义上掌管太后的花草,其实也就是稍微留意些,凡事有花匠在,用不着她动手。不过她还是跟着学了两日,竟然产生了有些兴趣。长日无聊,她就试着用几种花草栽培出了一盆盆景,取了个名字,唤做“花团锦簇”,搁在暖房的角落里。正好那日宫女过来选花,无意中挑中了这个,抬起摆到了太后窗前摆着。
太后无意中瞧见了,待问起时,谢斓说:“这芍药、月季、牡丹、石榴都是繁盛富丽的花,本不应该搁在一处做盆景。但臣女却觉得如果陈设合理,反而添了几分生趣。就大胆用了些野生花草点缀其间,再用竹条编做竹篮状,装饰在盆边,令整盆花看起来好像是刚采摘下的鲜花,且又可长久凋谢不败。若在花瓣上喷些泉水,就更相似了。”
太后听罢,笑着点点头,私下和宫嬷嬷说:“聪明人做什么都是一点即通,举一反三。”
宫嬷嬷说:“这些女孩子里有几个确实拔尖,往常一代里就能出一两个,今年还真是人才济济呢,实在是太后和陛下的福气。”
太后点头道:“丽华那孩子就是个好的,资质亦属上乘,品性大度,识大体,最适合主持中宫了。皇后还是选这样的最妥帖。”
宫嬷嬷知道太后又犯老毛病了,笑眯眯的说道:“太后昨日才说过不干涉这些事的。”
太后哑然。
半晌,她道:“哀家差点忘了,这不也就是咱们娘俩私下聊天吗?”语气中竟带了些撒娇般的委屈。
宫嬷嬷笑了笑。
太后性子里其实带着几分天真,这么多年都没被磨没。当年那些人精们连骨头都烂没了,太后却还活得好好。人这一辈子,还真是难说。
宫嬷嬷有时候心情很复杂。
不远处废旧宫室中,一道半月形的门洞上爬满了青藤叶脉,一个翠衣素裙的身影悄然无声的溜了进去。
庾丽华望着眼前一脸皱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宫装,用半是疑惑,半是讨好的眼神看着她的中年宫女,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嬷嬷是在宫里服侍的老人了,现在虽身在冷宫伺候,却也有过风光的时候。我有些旧事想要问一问嬷嬷,还望嬷嬷知无不言。”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玫瑰紫荷包递了过去。
那宫女身手接过,从里面抽出一小打银票,一张五十两,共有二三十张的样子。那宫女笑了笑,将荷包掖进袖袋里,抬了抬略显松垮的眼皮,说道:“姑娘请问吧。”
庾丽华微微一笑。
“嬷嬷可知道当年东宫的事?”
那宫女闻言,面色微变。
自从开始掌管太后的花草,谢斓每日都要去一趟宫里的暖房。
暖房设在慈安宫的西边,是先帝时为一位宠妃建造的,本是设在那名妃子的宫里。可惜红颜薄命,宠妃故去后,先帝下旨,将爱妃居住过的整座宫室都改成了暖房,逐渐扩大了几倍的规模。内设西洋人设计的喷泉溪流,里面的四季花卉长开不败,只是有些潮湿闷热。谢斓每次去都要横穿几座殿宇才能到。
这日不知怎么的,她走着走着,竟然有些转向。东拐西拐的,等她再抬头时,看到眼前矗立着一座熟悉的宫室,她禁不住一怔。
黑漆牌匾上书着两个庄重的隶字,门前的麒麟瑞兽依旧狰狞气派,殿前台阶上却只有零星两三个洒扫的宫人,这里的雀鸟全不怕人,飞落在台阶上啄食,蹦蹦跳跳的叫得欢唱。
东宫犹在,只是人已远去。
当琅琊王还是太子时,常去太皇太后处请安。
那时的太子足以令天下所有女子趋之若鹜。
太子温文儒雅,太子俊秀随和,太子是这座端严冷酷的宫廷中最唯美的幻象。
一来二去,谢斓和他熟悉了几分。偶尔若是能说上几句话,心情都是欢畅飞扬的。
身份那样高贵,言语又如此温和,哪个女孩能抵挡住这样的魅力?
后来,当父亲告诉她,她将要成为太子妃时,她先是欣喜,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惧和迷茫,害怕自己担不起那样的重担。
她决心要效仿历代贤后,贤良淑德,善待今后太子身边的一切妃嫔,主持东宫事务,甚至承担起将来整座后宫的重担。因为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她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想来想去,她决心去找太子。
她想问他,希望未来的太子妃怎么做?
她不想让他失望,让他讨厌。只好想想他会对自己不满,她就觉得心慌害怕。她不知怎样鼓起的勇气,和太子说话时,她整个人都是慌慌张张的。
太子却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安慰她,他说:“别怕,其实做太子妃也没那么难。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即可。”
她傻愣愣的问道:“什么条件?”
太子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好看,柔柔的,像被重重阳光包裹着。
他微微低下头,形状优美的唇瓣离她的耳珠只有数寸距离。随着他口内溢出的温热气息,她清晰的听到他吐出几个字:“太子妃只好喜欢太子就好了。”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现在回想起来,她对他敬畏远大于喜欢,就像她对这座皇宫的感觉。
她喜欢这里的大气雍容,却又因它的博大复杂而心生敬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