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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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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一群宫女正在麻利地布菜,景泰帝缓缓近前道:“多谢母后。”

  吴氏端视景泰帝,脸上重现出往日里哀婉的神色,只是目中透着些许的嗔意。

  “素闻庞先生见识不凡,异于常人,皇帝宜用心待他。”

  “儿子明白。”景泰帝眼中的怒意一闪即逝,“公卿也好,庶民也罢,在朕面前皆可知无不言,但有一点,无论是谁,都不可妄议越王!”

  吴氏一怔,侧过身去,迎着耀眼的灯火,双目张得极大。

  “太皇太后生前给越王指定了看护人,可惜,多少年了,看护人好像并未善尽看护之责,以至于越王早过了婚娶之龄,至今却仍是单身一人。”

  景泰帝也扭转身躯,背对吴氏,迎着另一片灯火,目中有股深沉的意味。

  “莫非母后是想让儿子册立吴绮为越王妃?”

  吴氏回望景泰帝一眼,却未转身,“绮儿是哀家的内侄女,年方十六,正值婚嫁之龄。哀家找人测过了,她与越王八字相合。”

  景泰帝暗中撇撇嘴,“八字相合又能怎样?越王眼界极高,绝非轻与之人。您不是听说过他幼时的豪言吗?‘做盖世英雄,娶绝世美女’,吴绮有绝世姿容?”

  吴氏猛然转过身来,目光掠过景泰帝的头顶,投在一盏瑰丽的琉璃灯上。

  “绝世与否,天子说了算,别人说了不算。”

  景泰帝抿着嘴,嘴角翕动了几下,“此事天子说了恐怕也不能作数!当年太皇太后为越王亲择伴读,一切都有定论。”

  “太皇太后?”吴氏凝目望向景泰帝,目光触及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伴读是伴读,越王妃是越王妃。”

  景泰帝转身面对吴氏,面无表情地道:“越王一旦成婚,朝中有关越王赴藩的鼓噪声再起,届时儿子或将不胜其烦。”

  吴氏沉默然良久。室内的气氛有些异常,那群宫女低眉垂首立于案边,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赴藩就赴藩呗,总不能让越王一世无偶吧?”吴氏眉头一展,轻轻笑笑,绷紧的面部肌肉随之松弛下来,“哀家记得,越府的藩地应在浙江衢州府,浙江可是一个好地方呀,自开国以来,还没有一个亲王在浙江就藩。”

  景泰帝目光动了动,盯视膳案上已然摆放就绪的佳肴,默然不语。

  兴安入内,瞥见景泰帝与吴氏的表情,立马挥退呆立在案边、手足无措的那群宫女。

  “陛下,庞先生消了气,正在午门外的住处用膳。”兴安偷偷瞟了吴氏一眼,转对景泰帝道:“陛下,大同、宣府那边又有警讯传来,您用罢午膳还得去雍肃殿批阅急奏呢。”

  景泰帝神色一缓,出了口长气,“看看,浙江、广东那边的内乱余烬未熄,北境亦有警讯,这个时候,越王不宜就藩。”

  吴氏缓行数步,目光徐动,“上有天子,下有百官,天下大事都决于朝廷。哀家平生还是头一次听说朝政竟然离不开一个亲王。”

  “望母后以祖训为念!”景泰帝脸色微沉,“儿子想得甚是明白,这江山是朱家的江山,并非儿子一人的江山。”

  吴氏目光一滞,咬咬牙,转身朝门外走去。

  “初登大位,胸中难免装一大堆的豪情、抱负,可是,时日一久,皇帝终会发觉,这天下只是皇帝一人的天下!”

  “儿子恭送母后!”

  天子的礼数还是来晚了一步,出声时,吴氏已然走远。

  景泰帝凝望门外良久,正身转视兴安,“晚膳时分把越王传来,择个好地方。”言毕朝外走去。

  “是。诶,陛下,您还没用午膳呢!”

  景泰帝摆摆手,在出门的那一刻忽然驻足,背对着兴安道:“自正统元年以来,越王屡遭不测,你派人仔细查查,朕如今身为天子,极想替越王做主!”

  ······

  吕夕瑶留在了秋浦轩,先去暖棚观赏水仙。她去了许久,回到书房时,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见朱祁铭看书入神,便移步至窗边,轻轻打开窗叶,阳光随着冷风钻了进来,一半是温暖,一半是寒冷。回望朱祁铭一眼,她缓缓合上窗叶。

  “妹妹,重读史籍还是极有趣的。你说,当年智伯势大,韩、赵、魏三家无人敢与之争锋,韩、魏竞相赂地自保,而赵襄子偏偏不愿屈服于智伯,这才有了著名的晋阳之战,智伯最终被灭。彼时若非赵襄子不做所谓自以为高明的隐忍者,而是奋力抗争,带动韩、魏两家与之密谋,则韩、赵、魏三家的地盘极有可能尽归智伯。”

  许久不闻吕夕瑶回应,朱祁铭的目光离了史籍,缓缓移向窗边的吕夕瑶。

  “妹妹怎么啦?”

  吕夕瑶抿嘴一笑,笑得有些勉强。她离窗近案,在炉火边落座。

  “方才无意间想起了午膳时上圣皇太后的一番话,上圣皇太后说,福安宫的那位皇太后打算让自己的内侄女成为亲王妃。”

  朱祁铭平静地放下书籍,凝望吕夕瑶,“夕瑶妹妹,数年前我便想娶你了,只是社稷多事,婚娶之事迁延至今。”

  吕夕瑶侧过头去,喃喃道:“你就爱胡说!”

  朱祁铭接着吕夕瑶的话音,断然道:“再等等,不会等太久。我若娶你,世上无人可以阻挡,大不了,我不做亲王,你不做王妃,咱们做一对平民夫妻!”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话中玄机

  春禧殿偌大的正殿里只设一案,景泰帝与朱祁铭隔案对坐,二人敞开酒量畅饮,并在追忆中笑评往事。

  “越王,还记得那年在奉天殿的那场比武吗?你与那个日本小子对战三轮,许多人以为此事不免荒唐,但朕以为,你勇于承担,非议你的人既解不了难题,又不知变通,不过是一群名不副实的庸人而已!”

  “嘿嘿嘿······臣还记得,陛下那日吃坏了肚子。”

  “哈哈哈······彼时狼狈,往事不堪回首呀!”手一扬,一爵酒下肚,景泰帝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些许。

  “还有你搭救烟萝的那一次,你我在大明门外密会,两辆马车并在一起,彼此隔窗低语,像做贼一样。”

  “嘿嘿嘿······当时臣从陛下那里发了一笔小财。”

  “你何曾发过财呀?取之于朕,用之于社稷,那只能算是捐给了朝廷好吗!”景泰帝含笑摇头,“再后来,你我身着一样的装束,在涿鹿山中相逢,你从马上飞扑过来,劲力奇大,还像个婆婆一样唠叨。”

  “罪过,罪过。”

  “哈哈哈······饮酒,饮酒。”

  到了入夜时分,座中人酒意微醺。乘宫女斟酒的间隙,朱祁铭扭头看向窗外。

  切,春禧殿四周并无殿宇,外面冷冷清清、黑咕隆咚的,皇上可真会找地方!

  “越王,不瞒你说,朕每每想起那些往事,总会感慨不已。”

  朱祁铭回过头来,端视景泰帝一眼,立马沉浸于对往事的回忆中,一时无语。

  兴安入内,附在景泰帝耳边低语一番。待兴安退去后,景泰帝笑颜无该,只是目光略显深沉,似有心事一般。

  “越王,瓦剌大军遭受重创,已无力深寇我大明,可是,他们还在边境一线闹腾什么?”

  凝思时瞥见景泰帝举爵相邀,朱祁铭立马取盏,饮尽满满一爵酒。

  “瓦剌人挟持上皇在手,不愿坐视一手好牌被废,闹腾闹腾,不过是想拉开嗓门叫价而已。看得出来,若有利可图有肉吃,瓦剌人便不会轻易发生内讧,不过,这也由不得他们!”

  景泰帝含笑撇嘴,“于谦也是这么说的。哼,这回恐怕要让瓦剌人失望了!”

  朱祁铭知道,此时的大明非彼时的大明,鞑贼在边境一线虚张声势,对此,大明根本就不愿作出妥协,摆明是给瓦剌人指定了唯一的出路,那就是无条件放还上皇。

  若想继续敲诈,没门!

  话虽这么说,但大明对瓦剌人的闹腾也不可等闲视之。开春后,大同、宣府便进入了春耕时节,边民被瓦剌人欺凌怕了,若任由鞑贼骚扰,一旦误了农事,一年下来,那么多的边军、老百姓吃什么?

  想到这里,朱祁铭本想提请景泰帝留意此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把即将出嘴的言语咽了回去。

  他并不知道,于谦已就边患向景泰帝提出了建议,景泰帝准奏,打算翻过年后派石亨等人统率大军巡边,不给鞑贼以任何可乘之机。

  后来,明军的态度表现得相当强硬。脱脱不花、阿剌的营地离边境太近,明军无法容忍,便派小股兵力越境夜袭鞑营,扰之疲之,迫使脱脱不花、阿剌率军撤到远处。

  在大同一带,也行帐下有一批人马贸然闯入大明境内,总兵官郭登没有闭城自保,而是率军出战,一举击败鞑贼,郭登也因此而一战成名,获封定襄伯······

  那边景泰帝又在举爵相邀。

  “越王,朕想册封吕氏为越王妃,你再等些时日,待内忧外患彻底平息之后,朕便命人拟定册书,届时你可在越府迎娶吕氏。”

  景泰帝浅饮一口,突然切换了话题。他把玩着酒爵,脸上的笑容全然散去,茫然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中有分忧郁。

  朱祁铭心底微微一沉,勉力端着一张笑脸,“此事不急。”

  景泰帝归爵入案,展颜一笑,“你与她情投意合,又何必拘囿与礼制?嘿嘿嘿······他日奉子成婚,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朱祁铭举爵轻啜,“有的人值得一世珍惜,百事不可苟且。合于六礼,明媒正娶,如此方能算作一生一世之念。”

  景泰帝许是想起了他与烟萝、李惜儿的那些破事,微微一怔,尴尬地笑了笑,旋即移开话题。

  “你屡遭奸人算计,像庞先生那样的智者已有所察,只是朕心中仍有疑惑。你放心,朕将命人详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疑惑?公道?朱祁铭思虑片刻,轻轻叹口气,幽然道:“都是喜宁那个奸佞在暗中作怪!”

  “喜宁?”景泰帝取爵在手,望着酒爵出神,嘴上喃喃道:“不,不单是喜宁!不过,朕一定会让喜宁这个奸佞伏诛!

  明日朕敕谕边军:杀也先者,赏银五万两、金一万两,封国公、太师;杀喜宁者,赏银二万两、金一千两,封侯。

  朕相信,重赏之下,再施以计谋,喜宁必定在劫难逃!”

  言毕,景泰帝端着酒爵离座,走到朱祁铭身边挨着他入座,一只手不知不觉又搭在了朱祁铭肩上。

  “越王,大明中兴之日可期,朕期望你我君臣同心。”

  朱祁铭深望一眼景泰帝,笑道:“陛下有一个大明梦,臣也有一个大明梦。”

  “如此足矣!”景泰帝哈哈直笑。

  朱祁铭放下酒爵,徐徐道:“人君能有远大的抱负,实为社稷幸事!可人君易受世事的纷扰,人臣亦如此。

  单说紫禁城内,有咸熙宫、福安宫,还有东宫、中宫等等,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一旦生变,谁能担保届时君臣之间必定同心?”

  景泰帝张大双目,迎着灯火静坐片刻,缓缓抽离那只搭在朱祁铭肩上的手,而后起身。

  “宫中变与不变,这只是琐事,你大可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这一刻,朱祁铭意识到,他与景泰帝之间暗藏有诸多歧见,在未来某个时点,歧见终将铺成歧途!

  “臣身为亲王,要想置身事外,谈何容易!”

  景泰帝背对朱祁铭而立,许久不出声。在一阵劲风入室后,随着满室跳动的火苗,景泰帝转过身来,冲朱祁铭笑笑。

  “朕一生都会善待你!哈哈哈······说那么多干嘛?咱们接着饮酒!”

  


第四百一十四章 安身立命

  早上在咸熙宫谢恩,晚间在春禧殿赴宴,直到回归秋浦轩时,脑中还闪动着上圣皇太后与景泰帝满含期待的目光。这让朱祁铭非常的纠结,好在血液中的酒精起了作用,他不必为宫中的两番境遇彻夜烧脑。

  “殿下总算回来了!”

  “参见越王殿下。”

  “嘿嘿嘿······殿下金安。”

  朱祁铭睁着惺忪的醉眼,看清正堂上站着三名内官,兴安、金英、王瑾。

  这三人为何走到了一起?

  朱祁铭心中有分疑惑,只是醉意太盛,再多的疑惑也会瞬间溜走。冲三人颌首致意,随即移步走向内室,步态倒不失平稳。

  两名丫鬟随他入内,伺候他服下吕夕瑶备好的醒酒汤,又以湿热巾帕敷脸,歇息片刻,感觉酒劲在缓缓消退。

  “殿下,吕小姐晚膳前回了婉汀居。哦。此时已至亥初时分。”满月适时入内,禀道。

  “知道了。”朱祁铭觉得每吐出一口浊气都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嘿嘿嘿······皇上怕是喝大了!”他在心里乐道。

  依稀记得还有三名内官呆在正堂上,便勉力睁大睡眼朦胧的眼睛,大口呼吸,直到感觉神智可控时,才离座前往正堂。

  正面已闭,堂上烛火的光线相当柔和。三名内官一见朱祁铭现身,立马起身相迎。

  朱祁铭挥挥手,示意三人入座,而后沉稳地走到主座前就座。

  四名丫鬟过来分头奉茶,事毕离去。

  慢慢饮茶,任温暖的炭火烤得周身发热,额头上骤然渗出汗珠,整个人精神一振,醉意已消去五分。

  朱祁铭这才抬眼打量身前的三人。

  兴安,金英,王瑾,这样的组合颇为奇特!

  他知道,近来兴安很红,金英很烦恼,王瑾很落寞。

  兴安自不必说,他是御前红人,权重一时。金英则遇到了大麻烦,朝中已有舆情,据说六科与十三道正准备联名参劾他。

  值得一提的是王瑾。宣德年间他可是御前大红人,本名陈芜,交趾人,因早年近侍过还是皇太孙身份的宣德皇帝,所以宣德皇帝一上位,就给他赐官——御马监太监、赐名——改名为王瑾、赐婚——赏两名宫女。

  不料新婚之夜,王瑾左拥右抱两名佳丽,忽然意识到自己却是一个废人,为当宦官身已残,不甘独身志尚坚,一番感慨之下,便说了一句惊世之语:为夫此身已许国家,只能将心许你二人!

  身许国家心许卿!嘿嘿,还是蛮有情怀的嘛。

  后来的正统皇帝和景泰帝都对王瑾不冷不热的,王瑾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环,眼见内官中又有一批新人崛起,岂不落寞?

  王瑾多次出任监军太监一职,还是知晓一些行伍之事的。他与于谦的关系相当糟糕。

  三名内官有三副截然不同的心肠,能结伴而来,不消说,是朝中热点事件与天下大势让他们产生了共鸣,都急待从朱祁铭这里寻找答案,以便在政治震荡期间踩准安身立命的节奏。

  谁叫朱祁铭既看得清天下大势,又不像别人那般孤高自许呢?

  “殿下,吏部尚书王直劝谏皇上与瓦剌讲和。”兴安率先开了口:“王尚书说,往古中国对胡虏都是小忍在前,大获在后。譬如汉代,汉高祖陷‘白登之围’,汉军不敌匈奴,这才有数十年的隐忍积蓄国力,终于在汉武帝时大败匈奴。”

  王直此言貌似有理,实则大谬,典型的以事后成败论是非的马后炮!这是朱祁铭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朱祁铭很想顾左右而言它,装醉赶紧打发走三人,碰见兴安满是期待的目光,他便改变了主意。

  “本王记得汉武帝即位时,朝中并无多少人以为大汉能够击败匈奴,当时主和者占优,且汉军首战失利,若汉武帝在首战失利之后,认定匈奴真的不可战胜,进而选择罢战讲和,继续休养生息,想必后人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至于此后大汉与匈奴的实力对比如何消长,唯有天知道!”

  朱祁铭笑笑,“不过,大明与瓦剌之间的实力对比还是相当清楚的。而今大明的国力远胜于开国之初,而瓦剌的实力却远不如当初的元兵。此时妥协求和,不是在侧证祖宗太过英明神武,后人太过无能么?

  更何况,而今我大明只是在保境安民,并未求战,不像武帝时那样越境北击虏寇。”

  “就是!”兴安扭扭脖子,显得很是气愤。

  “廷议时殿下在场就好喽!皇上说,当今之势,并非大明不愿讲和,而是瓦剌都打上门来了,大明不得不自卫。

  朝廷先后五次派出和平使者,都遭也先扣留,故而摆在大明面前的,唯有战与降两条路可走。”

  兴安语气极重,看得出来,他又在与王直辩论时吃了亏。

  那边金英直直身子,斜视兴安一眼,张嘴嗫嚅片刻,终于硬着头皮开了口。

  “多给瓦剌人一些好处,能让上皇早日回国,也是好的。”

  金英显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奇怪的是,兴安并未露出反感状,言语间他对金英这个资深太监还是相当敬重的。

  “金兄有所不知,瓦剌人至今未松口,仍扬言派大军护送上皇入京正位。若任其如此,北京一战不是白打了吗?”

  金英唯唯。

  一旁的王瑾小心翼翼地道:“敢问殿下,大明与瓦剌还能言和吗?”

  朱祁铭想了想,“京城一带已重归太平,而今战事仅限于边境一线,明军胜多败少,再过数月,瓦剌人便撑不下去了。

  等瓦剌人寻上门来求和时,北境自会迎来真正、持久的和平。”

  王瑾转视兴安,咧嘴一笑,一脸的讨好之态,“督公,您说在下能否赴北境监军?”

  还想着富贵险中求的美事?兴安耸耸眉毛,根本就不搭理王瑾。

  眼见三名内官各怀心思,朱祁铭忽然意识到,值此时局动荡之时,是该仔细打打自己的私家算盘了。

  “殿下,您说情势都明摆在那里,王尚书为何还要劝谏皇上呢?”兴安兴致不减,仍在追问。

  这里面的玄机能随意解读么?你不会自己想啊!朱祁铭伸了个懒腰,随即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看来殿下酒劲上头了,唉,遗憾!”

  “叨扰了,洒家告辞。”

  三人走后,朱祁铭满脑子装的都是“归去”二字。

  !!:!!


第四百一十五章 逆水行舟

  酒后一夜酣睡,早起时朱祁铭的身体并无任何的不适。只是脑中还残留着昨日的纠结,这让他的情绪略显低落。

  时下边境的烽火狼烟恰好织成了一道巨大的帷幕,可以掩护景泰帝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军事变革卓有成效,军中许多毒瘤被剜除,明军战力得以迅速恢复。

  六科与十三道频频参劾官员,“科道”如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柄利剑,令百官惶恐。一时之间,景泰帝宽待百姓却苛待官吏,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展露出了景泰帝心中的愿景,也无意间唤醒了幽灵般的危机。

  朝中政争随之趋于激化。从某种程度上讲,景泰帝豁出去了,他的处境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政争激化收窄了朱祁铭的活动空间,不为别的,只因他是一个亲王!

  辰初时分,吕夕瑶来到秋浦轩。她如今是上皇后妃的座上宾,在受邀入宫前,总会到秋浦轩小坐片刻。

  不过,她今日的言谈极有深意,简直就是字字如刀,入木三分!

  “皇太子虽幼冲,其名分却是一面旗号,有了这面旗号,许多人便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势!故而天子不会任其成势,东宫生变是迟早的事。东宫一变,心存异见的人无所依附,必将作鸟兽散。

  而你甚是难办。想必天子期望你置身事外,上圣皇太后则期望你维护当今皇太子的地位,你进退两难,本想不掺和,可惜,不掺和本身就是掺和!

  天子与上圣皇太后都会这么看。”

  谁说不是!朱祁铭苦恼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暗道:妹妹,你还是谈谈风花雪月比较可爱。

  “他日上皇一旦归来,你的处境更加不妙。置身事外这样的话说得不能说,如何对待上皇,你必须亮明自己的态度,如此一来,你便会公然得罪一方。

  唉,你好可怜!”

  妹妹,咱们去抚琴好么?朱祁铭抬眼望向吕夕瑶,眼中的意味有些复杂,说不准究竟是在央求她打住还是期待她继续,只觉得把心事藏住与被人点破相比,还是前者令他好受一些。

  门外天色阴沉,预示着京城即将迎来下一个雪天。

  “你极想助天子实现他的政治抱负,可身为亲王,一旦充任幕僚的角色暗中出谋划策,即便撇得开礼制的羁绊,也闯不过那么多人的心机,你极易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不仅什么也做不成,而且最终还会成为天子的政治包袱,于己不利,于天子亦不利。

  你看清了这一切,极想找个地方逍遥自在去,可是,你心中还有牵挂,或许,你在等待北境的战事最终平息下来,如此方可算作了却了心愿。”

  嘿嘿,这点你可说得不对!天下大势已定,何须等待?我是念着往日的那点私怨好么!朱祁铭心中一乐,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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