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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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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斗篷男很快带着赛罕和两名劲装汉子启程了,尴尬并未停留太久。

  临别时,又见到了一步三回首的情景,可是赛罕的回首明显不怀好意,令朱祁铭心里直发毛。

  唉,要是脱不了身,最终落到这妖女手上,那就惨了!


第三十七章 任人欺凌


  松树堡紧邻长城,周边一带人烟稀少,大部分人口聚居于城堡内,城堡附近还散落着五六个村庄,除城堡、村庄之外,其它地方都是茫茫荒野,很难见到人影。

  在现代人看来,长城是古代中国闭关锁国的象征。可是,在竞争条件极其严酷、战争绵延不断的古代,华夏大地用不着长城的时候极少,天下无敌手、周边无敌人的盛唐时期,长城无疑是多余的,而更多的时候,中国根本就无力平定千古虏患,这个时候,长城就是最大的良心工程了,它保护着北方无数黎明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千古胡兵屈仰止,万重血肉铸安宁!

  可惜,自宣德以来,北方虏患愈来愈盛,而大规模的长城建造尚未展开,大明的九边到处都漏着风,边民的苦难岁月开始了。

  因边关关不住门,所以整个秋天,不时有小股瓦剌武士前来与刀疤脸等人碰面,加上斗篷男给刀疤脸增派了四个人手,朱祁铭的脱逃希望越来越渺茫。

  更加糟糕的是,刀疤脸并没有遵从斗篷男的吩咐,依然将朱祁铭当作小厮使唤。而且,或许是因为边关近在眼前而他们却迟迟不能越境的缘故,瓦剌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态度越来越恶劣,看朱祁铭、王魁时,眼中都透着一股子狼性。

  身处深山老林,终日面对一群凶狠的瓦剌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小心回避,在被人支配的时间里做好小厮的活,在自己可支配的时间里躲到一边读书习武。

  直到有一天,朱祁铭的目光离开《战国策》,无意间打量周围的山林时,才发觉天地之间似乎起了明显变化,渐黄的秋草,天边的雁阵,还有萧萧而下的“无边落木”,无不昭示着暑已尽,寒将至。

  南去的雁阵触动了朱祁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淡淡的心思似天边的流云,随风缓缓南去。

  “想京城了?”王魁挨着朱祁铭坐下,然后躺在地上,望着空中的人字形雁阵,眼中透着些许的悲凉。

  朱祁铭打量着身边的王魁,心情十分复杂。从初见时的厌恶,到后来的些许同情,再到如今的基本信任,朱祁铭对王魁的印象在慢慢改变。就冲他几次冒死保护自己,当初给出那份信任也是万分值得的。

  像朱祁铭这么一个小孩,处在狼群中,要想生存下来,身边有值得信任的人至关重要,而且,他还要投入真情实感,用心呵护那份弥足珍贵的信任。

  “我在想王府学堂的往事。欧阳长史并非我的师傅,却时常为我解文释义,助我长进。王叔也是如此,若非王叔教导,我恐怕连《左传》、《战国策》的字都认不全。”朱祁铭说得很真诚,眼中的感激之情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王魁眉间一动,目光闪亮,但神色旋即黯淡了下来。“我有个弟弟,八年前,他才十三岁,读书也像你这般聪明,街坊邻居都称他为神童。”

  “想必他早已金榜题名了!”话一出口,朱祁铭便后悔了,他隐隐觉得王魁的不幸大概源于此。

  果然,王魁嘴角一阵抽搐,眼中泪光浮动,“有一次,两帮京城地痞聚众斗殴,殃及一对过路的母女,那母亲当场就被一柄飞刀夺去了性命,我弟弟刚好路过,见小女孩哭得可伶,便忍不住多了句嘴,结果······”说到这里,王魁已泣不成声。

  朱祁铭将一只手搭在了王魁的臂上。

  王魁强忍住悲伤,续道:“我弟弟话没说完,就被人架走了,三天后,有人在郊外发现了他的尸体,已被野狗啃得不成样子,只是靠身上的衣服和配物才辨出是他。”王魁泣声已止,泪水却淌成了河。

  “一群痞子而已,顺天府岂会置之不理!”朱祁铭忿然道。

  王魁缓缓摇着头,“这场斗殴死伤无数,还殃及许多路人,轰动了整个京城。可是,顺天府派人只查了数日,便查不下去了,因为此案背后牵涉到一名朝中要员的长子。”

  “谁?”

  “当朝元辅杨士奇!当年宣德皇帝不愿动他,如今年幼的正统皇帝更不会动他!”

  朱祁铭对杨士奇长子的恶行素有耳闻,想想杨士奇是如今台阁体诗文的代表人物,名望极高,门生故吏遍天下,天子要动这么一个人物,肯定是有许多顾忌的。不过,朱祁铭想不通,一个饱读圣贤书的高士为何会有这么不堪的儿子,而杨士奇的护犊之举又让圣言的普世价值无形中打了折扣。

  “我咽不下这口气,便四处申冤鸣屈,不料引来了杀身之祸,父母妻儿被迫远避他乡,至今生死不明,我则被人一路追杀,直至三年前瓦剌人将我从杀手的刀下救出。”王魁脸上泪痕已风干,面色显得无比凄凉与落寞。

  朱祁铭暗道:你落寞至此,那是因为你没有走对路,没有找对人,读了那么多的书,却不知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不去从杨士奇的政敌那里做文章,真是笨死了!

  王魁凄然一笑,音调莫名其妙地突然拔高了几分,“原想靠瓦剌人来报仇雪恨,如今看来,此念当真是愚不可及!三年来,我帮着瓦剌人作恶,虽非我本意,但还是因此而背上了终生都洗不清的罪孽,到头来还将成为瓦剌人的刀下之鬼,可悲!”

  朱祁铭瞟了不远处的瓦剌人一眼,觉得王魁的话肯定有一些字眼飘入了他们耳中。果然,瓦剌人一脸凶相地围了过来。

  “谁叫你们聚在一起的?滚开!”刀疤脸一脚将朱祁铭踢得翻了几个跟头。

  王魁怒吼一声,飞身而起,只是这次瓦剌人动真的了,五道人影像群鸟一般飞入空中,短暂的群攻之后,随着骨裂声的响起,王魁如断线的风筝那样坠落下来。

  一名瓦剌武士的脚狠狠踩在王魁胸膛上,又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殷红的血顺着王魁的嘴角汩汩而下。

  四名汉装武士围拢过来,冷冷扫了一眼,然后摇头而去。

  朱祁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身不由己地朝王魁那边跑去,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这次是那个受过箭伤的家伙赏给他的。

  在地上翻滚片刻,双手撑地定住身子,忍着多处疼痛,回望王魁痛苦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是如此的渺小,当初喊出的“做盖世英雄”一语只是一个海口而已!

  耳边响起了刀疤脸冷酷的声音:“快去烧水!再不老实,就让王魁死掉!”

  朱祁铭擦擦嘴角混着尘土的血渍,清空心中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归于平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灶堆······

  苍茫的暮色中,瓦剌人吃饱喝足后放松了戒备,朱祁铭小心翼翼地钻进王魁的毡房,将一碗水放在他头边,自怀中掏出两块烤肉来。

  “王叔,醒醒。你何必求死?不值得!”朱祁铭低声道。

  昏睡中的王魁悠悠醒来,望望地上的水碗和朱祁铭手上的干肉,眼中的泪花被篝火投来的微光照亮。

  “殿下,多谢!”

  称呼变了,语气令人闻之心酸。


第三十八章 奔向阳光


  连续几天朔风劲吹,风势一缓,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不出三日,松树堡四周便成了莽莽雪原。

  自大地披上银装后,关内关外的瓦剌人不再往来,不过,刀疤脸身边又来了四名汉装武士,显然是斗篷男派来的。

  刀疤脸人手大增,底气十足,故而不再死盯着朱祁铭。朱祁铭得以顺利地照料受了重伤的王魁,让他在寒冬中慢慢恢复元气,只是王魁那身骨伤怕是难以正常痊愈了。

  他曾问过王魁:“你一个读书人,是如何习得一身好武功的?”

  王魁答:“因为仇恨,八年前弃文习武,虽是半路出家,却也练得风生水起,如今一对一,功力应不在瓦剌人之下,能有此成就,或许是源于仇恨的力量吧。”

  回想起这番对话,朱祁铭心中感念丛生:王魁本想除恶,却被迫作恶;本想借刀杀人,却偏偏作茧自缚,沦落至此,全都是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自己的人生境遇绝不能像王魁这般书写,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非凡的智慧视作生命的一部分,任何时候都不能被喜怒哀乐蒙住了心智!

  北方的冬天十分漫长,粗粗算算日子,该是正统三年早春时节了,但此处仍是一片冰天雪地,并无一丝春的气息。万物都被冰封雪藏,只有天空在与寒冬抗争,让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散开,把久违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丝丝暖意。

  王魁终于能下地行走了,只是步态迟缓,显得体弱气虚。朱祁铭在雪地上铺张兽皮,半扶着王魁躺到兽皮上嗮太阳。

  刀疤脸增加人手的弊端显现出来了:储备的食物提前告罄,冰天雪地中捕获的猎物填不饱众人的肚子。不得已,只得派人去松树堡附近买些吃的。

  刀疤脸等五人髡首裘衣的,不便露面,找食的事自然落在了八名汉装武士的头上。这八人虽是明人扮相,因为身无路引,也只能偷偷溜进村庄里去买食物。

  望着八人分头远去的背影,朱祁铭眼中浮起一丝深意,随即挨着王魁缓缓坐下。

  见朱祁铭、王魁二人挨在一起,这次瓦剌人不太在意,一个被打残了的废人,一个被驯服了的小厮,简直就是他们脚下的蚂蚁!

  五人不屑地扭过头去,叽里呱啦地说起话来,朱祁铭反正听不懂,索性把注意力转移到王魁身上。

  “王叔,《战国策》真是一本好书!”朱祁铭将声音压得很低,表情如聊家常一般轻松自然。

  轻松的情绪似乎传染给了王魁,王魁咧嘴一笑,低声道:“看来殿下悟性极高,故而读书过后颇有感触。”

  “是有些感触,此时感触最深的,是范睢对秦王讲的那番‘狗论’。”朱祁铭躺下身来,头与王魁靠得很近。

  “王见大王之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毋相与斗者;投之一骨,轻起相牙者,何则?有争意也’。嗯,故事虽俗,表意却深,有趣。”王魁笑道。

  朱祁铭极目望向天际,淡淡的笑意始终浮现在脸上。“骨头的分量有多重,狗的争意便有多盛。狗起了争意,人就安全了!”

  王魁诧异地看向朱祁铭,似在寻思他话里的意思。

  突然,瓦剌人似乎嫌这边二人的细语声扫了他们的谈兴,刀疤脸纵身而来,拎起朱祁铭扔在地上,又补上一脚。“滚开!”

  翻滚中,朱祁铭悄悄伸手入怀,当他用力撑住身子时,一块玉佩掉了下来,在雪地上滑出数尺远。

  翠绿的玉佩在洁白的雪色映衬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十分的璀璨夺目。

  这块玉佩是当年青松道长赠予朱祁铭的,它本是瓦剌太师脱欢独有的信物,凭此信物可随时入见脱欢本人。

  但是在瓦剌,这块玉佩除脱欢本人外,无人知它是信物,而且,它有一道诡异的狼形图案!

  望着这块玉佩,瓦剌人眼里放出异彩。

  朱祁铭爬行数步,一只冻得像包子一样的小手缓缓伸向玉佩,眼角余光观察着瓦剌人的反应。

  “住手!”刀疤脸显然对玉佩很感兴趣,只是望了同伴一眼后,显得有些迟疑。

  “玉佩只有一枚,你们却有五人,不知谁有幸得此宝物?”

  瓦剌人一番对视,旋即轻笑着摇摇头,人人都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老子纵马跑一圈,不知能夺来多少宝物,怎会为一块玉佩闹得兄弟失和?自作聪明,你活得不耐烦了!”言毕,刀疤脸又踢了朱祁铭一脚。

  瓦剌人重新聚在一处,愉快地交谈起来,懒得再看玉佩一眼。

  朱祁铭忍痛爬起身来,拾起玉佩,用力扔出去,玉佩落在了数丈远处的山坡上。

  瓦剌人只淡淡扫了一眼,权当朱祁铭被踢傻了,根本就不把他的怪异举止当一回事。

  “可惜!”朱祁铭叹了一声,回到王魁身边,颓然坐在地上,“我大明的青松道长驰名天下,十年前巧遇瓦剌最后一任金刀勇士,两人一见如故,故而青松道长有幸得此宝物。唉,可惜!既然最后一任金刀勇士十年前作了古,天狼神功就此失传,留此宝物又有何益?可惜我力道太小,否则,将它扔在山涧里岂不干净!”

  瓦剌人齐齐一震,五道身形如突遭冰冻一般,直直杵在雪地上,任寒风轻撩须发。

  相传天狼秘籍就藏在一枚玉佩中,有狼形图案为证!

  当初青松道长向朱祁铭讲述这段奇闻时,朱祁铭还以为那块玉佩中果真藏有天狼秘籍呢,可是青松道长告诉他:它只是一件信物,源自一次巧遇。

  瓦剌人终于扭动脖子,举目望向山坡上的玉佩。

  在阳光的映照下,玉佩上的狼形图案十分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迷蒙中,似有一只天狼临空飞扑!

  眼前的情景不由得瓦剌人不信,狼形图案如此真切,而青松道长的大名瓦剌人早有耳闻,他们甚至还知道青松道长真的见过金刀勇士。一切都是那么的丝丝入扣。

  一名瓦剌武士偷偷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身后立马响起了四声怒吼,血腥味就在这一刻弥漫开来。

  由兽进化成人需历时千百万年;由人做回兽只在转瞬之间!

  这世上时时刻刻都有争意,多少人为争权争利争女人,不惜同类相残,一如动物世界那般。在争意面前,兄弟的情分脆弱不堪!

  更何况,天狼神功是至高的武功,拥有它,就会拥有“金刀勇士”这一万人景仰的荣誉,或封王,或为酋,只看金刀勇士是否有兴趣,至于金钱美女嘛,更是不在话下。玉佩带来的诱惑如此震撼人心,或许只有圣人才能抗拒!

  要命的是,金刀勇士只有一人,故而天狼秘籍只能一人独占,不容分享!

  突然,一道身影飞纵而起,另四道身影条件反射似地紧随其后,五名瓦剌人在空中纠缠在一起,然后落到地上,谁都想率先抵达玉佩掉落的山坡处,可是谁一冒头,就会招致其他四人的围攻。

  渐渐地,阻止似的佯攻演化成了疯狂的殊死搏斗。雪尘飞扬而起,刀光遮蔽了身形,瓦剌人施展的上乘武功令观者眼花缭乱。混乱中,那个有箭伤的家伙率先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脑袋与身体向不同的方位分开滚动,当真是恐怖至极。

  “投骨分狗!”王魁用激赏的眼光看向朱祁铭,低声道:“无数人读了一辈子书,却一生临事茫然,而殿下能学以致用,奇人啊!”瞟一眼混战的瓦剌人,将一柄短刀悄悄递到朱祁铭手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朱祁铭将短刀藏于袖中,默然不动。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轻动,自己一动,瓦剌人必有所醒悟,终致功亏一篑!

  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它代表着胜利者最后的宣言。血拼中胜出的刀疤脸一人活了下来,他受了至少三处刀伤,浑身染红,瞪着发绿的眼睛朝玉佩那边走了两步,脚下被同伴的尸体绊了一下,忽然一顿,似蓦然醒悟一般,转身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朱祁铭,已无心去分辩玉佩中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天狼秘籍。

  “狡猾的小子,拿命来!”

  朱祁铭这才起身开跑,心中有个信念:王魁的身体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虚弱,王魁一定能创造奇迹!

  跑不多远,朱祁铭猛然驻足回首,只见王魁果然不负所望,长剑已刺穿了刀疤脸的胸膛。

  望着刀疤脸愕然的面目,朱祁铭脸上泛起嘲讽的意味:忽视你脚边的“废人”,愚蠢的恶徒,你不死谁死!

  但刀疤脸还没死,伸出手想要掐住王魁的脖子。

  王魁暴喝一声,奋臂一挥,刀疤脸的身体顿时化成两瓣散开,最后的死相十分难看。

  “快逃!不用管我!”王魁瘫倒在地上,急道。

  远方现出了八名汉装瓦剌人的身影,朱祁铭知道自己此刻救不了王魁,但他同时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施救。

  只要自己不被瓦剌人挟持在手,救援并非难事。

  于是,撒腿飞奔,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梁岗和三个陌生人的身影飘然而来,那是意料之中的援手!

  还有一个着飞鱼服、似曾相识的人正朝这边策马狂奔!

  迎着阳光,朱祁铭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仿佛迎来了浴火重生的辉煌一刻。

  


第三十九章 闲暇时光


   红日高照,喧闹声充盈了谷林集的大街小巷。

  此地距松树堡两百余里,夹在龙门卫与长安所之间,处于东西向、南北向两条官道的交汇处,行商贩夫云集,过往旅客也多在此歇脚,故而集镇规模虽小,却热闹非凡。

  昨夜在客栈畅快地沐浴之后,享受了一顿大餐和一夜好觉,今早醒来,朱祁铭顿觉神清气爽。

  走在喧闹的集市上,各色杂货与地方小吃次第呈现出来,街景随之如万花筒一般反复变幻。

  跨过一座小石桥,进入了居民区,本该十分安静的深巷里此刻很是热闹,数个杂耍班、武班在此占场为戏,引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观众。

  朱祁铭回首望去,见徐恭换了一身行头,若即若离地跟在自己身后,那套肥大的常服套在他身上,飘飘荡荡的,很是滑稽。

  朱祁铭差点笑出声来,只是被那边的喝彩声所吸引,这才打消了出言嘲讽徐恭的念头。

  钻入人堆里,只见一对少男少女正在玩爬竹竿的杂耍,男的十五岁左右,女的十三岁上下,从长相上看,应是兄妹二人。

  哥哥壮得如石墩一般,肩上扛着根丈余高的竹竿;妹妹身形苗条,顺着竹竿往上攀爬,时不时亮出一套柔若无骨的飘逸动作。

  少女越爬越高,竹竿开始弯曲,观众的心也随之吊了起来,现场的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

  终于爬到杆顶了,竹竿已弯成了弓形。众人屏声敛气,一双双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生怕一不小心弄出点响声来,会将少女惊落。

  少女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握住杆顶翻转身子,将一套曼妙的空中舞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声喝彩,却也不敢十分高声。

  突然,少女身形一荡,在竹竿变得笔直的一瞬间,双脚夹住竹竿,身体极速下滑,如失手坠落一般。

  现场观众齐声惊呼,无不面露惊恐之色。

  惊叫声未止,少女在离少男头顶不足一尺远的地方,猛然顿住身形,随即星目含笑,粉脸如花,朝观众做了一个俏皮的亮相动作。

  喝彩声如潮而起,而赏钱也如雨点般落向场边的木盆。

  很快,洪武通宝、永乐通宝、宣德通宝覆住了盆底,不知是谁竟将一张面额一百文的大明宝钞丢在了盆中。

  朱祁铭身无分文,只得向身后的徐恭望去,徐恭扭头看向一边,浑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朱祁铭一边怨徐恭小气,一边思忖自己白看人家的精彩表演实在是不仗义,郁闷片刻,转身离去。

  路过一个饼摊时,朱祁铭见金黄色的小饼像极了王府中的黄金饼,便好奇地走到摊前。

  一个长相俊俏,穿着体面的公子哥站在摊前,这简直就是免费的活广告啊!

  饼摊大婶双眼笑成了缝,十分殷勤地迎了过来。“哥儿,要几个?”

  朱祁铭犹豫片刻,伸出了一只手。

  “五个?好勒!”大婶很是讲究地用油纸包起五个小饼,不敢用手触碰,扎好后递到朱祁铭手上。

  徐恭这次毫不犹豫地跑过来付了账。饼摊大婶见徐恭身上的肥大衣衫难看得要死,便不屑地撇撇嘴,转头笑对朱祁铭道:“懒婆娘饼趁热吃,又香又脆的,包管哥儿明日还会再来!”

  朱祁铭顿感诧异:如此好看的小饼,为何取个俗名?

  一旁的徐恭却是万分郁闷:只敬罗衫不敬人,哼,俗人!

  活广告见效极快,陆陆续续有人聚来,不久便将小小饼摊围得水泄不通,饼摊大婶笑得合不拢嘴,百忙中抽空递给朱祁铭一件小礼物——一只栩栩如生的蒙绸藤编螽斯。

  收好礼物,道声谢,朱祁铭心情大畅。

  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琵琶声,奏的是《白雪》古曲。铮铮然的琵琶声扣人心弦,似在咏叹雪花的洁白无瑕和冰雪世界的晶莹剔透,抑扬顿挫之间,将人心中的俗念悄然剔尽。

  琵琶声歇,笛声骤起,此番吹奏的却是《阳春》古曲。悠扬的笛声似把春意播向了无际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循着笛声,朱祁铭来到一处土坡前。土坡上站着两个胖子,长相不敢恭维,但二人如此高的音律造诣还是令朱祁铭多了份一睹真人后的欣然。

  二人显然是亲兄弟,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其中大胖正在吹笛,二胖抱着琵琶低头凝思。

  陆陆续续围拢过来的观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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