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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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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小力弱不要紧,只要人多,又有一颗聪明的头脑把大家的力量串联在一起,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阵震耳的呼喝声过后,廊外渐渐归于沉寂。

  几名小护卫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盏宫灯。借着灯光望去,只见壮汉身上沉甸甸挂着十多个小护卫,纵然他呲牙咧嘴拼命挣扎着,却动弹不了半分。

  唐戟端着那柄吓人的马槊,愣在廊中,显然,方才黑暗之中敌友不明,他可不敢贸然舞动手里的大家伙。此刻,他放下马槊,快步上前,踮起脚勒住壮汉的脖子,成了压垮壮汉的最后一根稻草。

  壮汉仰面便倒,被牢牢压制在地上。

  “什么人?站住!”

  “站住!”

  远处呼喝声大起,无数人影夹杂着灯影,像蠕虫一样在游动。

  空中只飘着零星的雨滴,雷暴已然过去。

  这边的动静显然惊动了整个王府,一时间,內署、宫殿、厢房、跨院纷纷亮起灯火,脚步声与询问声隐隐传来,似有许多人赶往这边。

  脚步声乍起,一对成年护卫押着四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游廊前。

  “嚯,这里还有一个!”一名千户装束的首领望着地上的壮汉,喝道:“绑了!”

  数名成年护卫扑上前去,十分熟练地将壮汉绑了个结结实实。压在壮汉身上的那帮小护卫松了口气,起身望着粽子一般的壮汉,只觉得方才的惊险如同梦境,很不真实。

  “你们总算来了,紧要关头还是咱们幼军管用!”

  那千户并不理会这帮小屁孩,而是径直走到朱祁铭身前行礼。

  “都是护卫的疏忽,让殿下受惊了。”

  “无妨!”朱祁铭望着押来的四个“粽子”,疑惑地道:“他们是何人?”

  “瞧面孔好像是新进府的仆役。”千户指指新绑的壮汉,续道:“那四人方才向南乱跑被捉,依在下看,他们此前肯定隐伏在附近,与此人是一伙的。”

  朱祁铭微怔片刻,旋即与身边的小护卫兴奋地交谈起来,似乎并不以为方才的遭遇有何危险。

  “出何事啦?祁铭!祁铭呢?”

  越王大步奔入游廊,焦急地举目四顾,素来从容的他此时很不淡定。

  游廊内外已是灯火通明,一道道肃然侍立的身形,一张张微微低垂的面孔,让人乍见之下,以为进了木偶馆。

  而处处跳动的火花,还有五个“粽子”不善的目光,更是给此地蒙上了一层无比诡异的色彩。

  “父王,孩儿在这里!”朱祁铭钻出人群,小跑至越王身边,抱住父王的手臂笑道:“方才可好玩了!孩儿与幼军一道,抓了个装神弄鬼的人。”

  越王长舒一口气,伸手抚住儿子的头,脸上渐有血色,暗道:只要儿子没事就好,至于那五人是不是装神弄鬼的人,可以不必急于下结论。

  王府內署官员陆陆续续赶了过来,见越王在场,不敢出言询问,一个个躬身立在那里,静待越王发话。

  越王只瞟了被绑的五人一眼,黄安便凑到越王身边,附耳一番低语。只见越王的脸色愈来愈凝重。

  这时,梁岗飞身而来,。方才他左等右等,美酒迟迟无人送来,正暗骂那帮熊孩子时,却听见了这边的呼喝声,动静好像很大,便纵身奔来。围着五个“粽子”转了数圈,好一番细察,甚至用上了推拿手法,事毕禀道:“越王殿下,这五人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

  越王心内疑惑更盛。既然五人不会武功,那么,此事离行凶的嫌疑又远了一步。。。。。。不,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速将五人带回审理司审讯!”越王沉声道。

  “是!”相关人员齐齐应了一声。

  越王不敢大意,亲手牵着儿子回到了长春宫。

  “祁铭!”

  早有内侍将游廊边的情形告知王妃,王妃惊惧过度,又等得焦急,一见儿子,便一把抱住他,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母妃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朱祁铭在母妃怀中往外挣扎片刻,好不容易露出头来,诧异道。

  越王赶紧朝王妃递眼色。王妃强抑住心中伤感,低泣片刻,终于收住了眼泪。“方才府中好大的动静,母妃被吓着了。”

  “祁铭,快去歇息吧。”越王温言道,接着吩咐众丫鬟退下。

  正殿里只剩下越王、王妃二人,门外已是明月高悬,殿内却仍透着雷暴带来的压抑感。王妃泫然欲泣,“今日之事,难不成真与紫禁城有关?”

  王妃此问不啻一声惊雷,越王久怔之后,方察觉到她的言语犯忌。“话可不能乱说,想都不要这样想!”

  王妃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里,“祁铭真的是神童?哼,‘世间豪杰英雄事,江左风流美丈夫’,术士之言,不足为信,可是偏偏有人要信!”她认定儿子今日的遭遇必与别人加在他身上的名头有关。

  越王微微皱起眉头,他觉得许多事是该向王妃说清楚了,否则,总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会出大事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见过祁铭的人不在少数,是不是神童,他们心里有数。”

  王妃一震,昨日两宫送赏,祁铭机智救场的情形浮现于脑海,这没有加重她心中的忧虑,只是加重了她的愤怒。

  哼,神童怎么啦?碍谁事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能认同儿子是神童:“可是,祁铭读书不多呀,一个七岁的孩子,见识哪会像外面传说的那样玄乎?”

  “你忘了一个人,青松道长!”

  王妃当然知道青松道长。云游四海的青松道长突然赴越王府隐居一年,今年年初方悄然离去,再无音讯。当初,她对青松道长的神秘到来颇感疑惑,只是一直未问出口。眼下她没有心情再去纠缠这个问题。

  “入府后,青松道长只见祁铭一人,如此说来,他教过祁铭学问?”王妃显得很是诧异。

  “青松道长的见识不逊于当年智比诸葛的刘伯温,不过,他对死读书的士子甚是不屑。想想一年里,青松道长给祁铭讲过多少引人入胜的小故事?学问便在故事里,那是真正的治国平天下的学问,还有随机应变的学问。我们平时遇到的许多事都可在故事里找到类似的案例。”

  原来如此!

  王妃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但片刻之后,心头浮起更深的疑惑。

  “祁铭还小,他能接受的学问毕竟有限,所以,某些时候,他的见识胜过成年人,而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与同龄人一样的孩子。”

  越王此番话抹去了残存在王妃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

  “今日之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王妃罕见的高音令越王吃了一惊,显然,她要查出真相,消除儿子面临的危险,只是越王的一番旁敲侧击并没有动摇她培养儿子成才的决心。

  “查,当然要查!”

  越王的话音刚落,只见黄安急匆匆贸然闯了进来。

  “殿下,出大事了,那五人。。。。。。死了!”

  


第八章 存疑的结论


  已是戍初时分,承运殿四周戒备森严。

  殿内蜡灯高照,越王孤零零的身影投射在宽敞得有点夸张的正殿地面上。

  他面壁而立,静静打量着那些光怪陆离的蟠螭图案,心内却十分焦急,说好了要速来禀报的王府长史欧阳仝迟迟没有出现。

  三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坐立不安的滋味。

  一心想着逍遥避世,不料,王府的安宁还是被搅乱了。

  唉,亲王真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稍有不慎,就会祸及子孙!

  想想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要经历如此大的风波······罢了,但愿这只是妄测!

  转过身来,扫一眼门外的灯火,摇了摇头,快步走向密室。

  密室的空间较小,却是密谈的好去处!

  轻细而又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听来令人心情一畅。

  衣袂捎来微风,灯火摇曳,一张儒雅的面孔映照在灯光下,那道标志性的美髯分外夺目。

  才三十出头的欧阳仝能有美髯如此,当真要羡煞旁人。

  “坐。”越王挥挥手,脸上的神色稍有宽缓。

  依制,各级官员与亲王相处时,可侍坐,不必费腿劲。作为朝廷派驻王府的最高文官,正五品的欧阳仝还是承受得起“坐”的礼遇的。

  匆匆行罢礼,于主位侧下方落座。“殿下,越王府曾请旨修缮东跨院,皇上命内侍监挑选出百名仆役,十日前入府。这百名仆役中,宛平县招募九十五人,大兴县招募五人。今日死去的五人全是大兴县的。”

  本来王府应设左右两位长史,但越王嫌麻烦,宣德九年越王请旨只设一名长史,先帝居然同意了。这样做的好处是,欧阳仝一人专权,自然要有所回报,这不,朝廷命官竟成了越王府的半个家臣,说话直奔主题,连转弯抹角的讲究都省去了。

  越王刚刚有所放宽的心又沉了下去。“如此说来,今日之事的确与宫中有关?”

  “请容在下详禀。”永乐以降,百官见亲王自称名不称臣,百官可不敢托大,自有折中法子,在下、卑职、小的等谦称统统都派上了用场。

  “死去的五人年龄与名册上的记录不符,名册上的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而死去的五人看上去都是年近四十。”

  掉包了?真相果然就藏在细节中!

  “难道此事与宫中无关?仆役启程时,本王曾派人前去接应查验,当时应该不会有假,可是······”越王有些疑惑,但疑点究竟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变数不在启程前后,而在途中。那天有个商队的马匹受惊,当时街面上一片混乱,仆役队伍也乱了。”欧阳仝总是以温文尔雅的方式,传递直击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知不觉地生出拨云见日的感概。

  原来是这里出了岔子!

  越王一会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一会儿又觉得思绪越来越凌乱,总是抓不住头绪,想到那五人在临讯前饮毒自尽,便换了个角度释疑解惑:“齿间藏毒,被捉便饮毒自尽的人是何来路?”

  欧阳仝似乎也有切换话题的意思,上身微向前倾,右手半举,“不外乎两路人。其一,地位显赫之人暗养的刺客;其二,烛龙会控制的亡命之徒。”

  “烛龙会?”越王诧异地道。

  “烛龙会是个隐秘的帮会,头面人物是位神秘的江洋大盗,惯于放长线钓大鱼,常设法派人潜入富贵之家谋财,一旦失手被捉,必饮毒自尽。”

  越王凝眸沉思,抬起右手,又缓缓放下。“前者应可排除,那五人不会武功,又无兵器,算不上刺客。”

  “殿下,刺客不可一概而论。王府戒备森严,刺客极难携兵器入府,至于武功嘛,王府不乏高手,身负武功的人极易被人瞧出,反不如常人那样便于隐伏。”

  刚想明白一件事,却被另一件事又搅糊涂了,如此反反复复,越王颇感失望,原先想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劲头早没了大半,恍然叹道:“唉,还是漫无头绪!”

  “殿下,不妨只盯着那名壮汉看。那人出现在王子身后,有三种可能,巧遇,掳人,行凶。当时壮汉离王子极近,若是行凶,唾手可得,即便有护卫赶来他也不会理会,因为他是敢饮毒自尽的家伙!所以,行凶的嫌疑可以排除。”

  越王眼睛一亮,“若是巧遇,说明那五人只是谋财,倒不足虑;若是掳人······”随即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巧遇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而掳人又是图什么呢?

  欧阳仝接口道:“若是掳人,那他们的背后主使会是谁?料烛龙会不敢拿当朝太皇太后的亲孙来冒险!再说,烛龙会并无索取赎金的先例。不为谋财而掳人,必定是为了权谋算计!挟子令父也好,釜底抽薪也罢,都是因为越王府妨碍了什么人的什么事,谁会这么做,谁能这么做?想必殿下心里比谁都清楚。”

  谁会这么做!谁能这么做!

  出于权谋算计的目的,且不太顾忌太皇太后事后穷追猛打的人,天下没有几个,怀疑的范围几乎可以限定在皇室宗亲以内,至于是紫禁城里的人还是外藩,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事情一旦涉及皇室宗亲,便不是越王府所能掌控得了的。

  寒意透心,越王茫然起身,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韵。

  黄昏时的迅雷仿佛又在耳边炸响。

  “大丧礼过去得真快!”这样的话越王曾对王妃说过,此刻重提,却是满腹伤感。

  明代中后期,大丧礼遵循的是“首遗诏,后部议”的原则,丧礼怎么办先由皇帝于生前立诏自定,殡天后再由礼部“部议”加以细化。宣德皇帝在遗诏中提出了“以日易月”、“山陵务俭约”等从简治丧的要求,以服丧二十七日代替服丧二十七个月,大丧礼自然结束得快。不过,越王话里的含义不在这里。

  欧阳仝不敢独坐,赶紧起身肃立。“是啊,先帝殡天前一直大不豫,遗诏中似乎漏掉了一些紧要的事,故而留下了祸根。”

  沉吟良久,越王黯然道:“本王只能管府内之事,府外是顺天府尹的治下,还是报官吧,毕竟死了五人,失踪五人。”

  “顺天府肯定会将此案归结到烛龙会头上,死去的案犯因谋财而与王子巧遇,对这样的结论,殿下信吗?”言毕,欧阳仝抬眼望向越王,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此案恐怕不会有真相了,什么结论都无所谓!”

  欧阳仝躬身退去,走到密室门口忽然驻足。“殿下,请恕在下多嘴,而今殿下能为王子所做的,仅是遮风挡雨而已,日后的路还得王子自己去走,逍遥避世恐怕无法远离祸端。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如王妃所愿,让王子成为皇室宗亲里的芝兰玉树,是个不错的选择。”

  越王认定了“憨人有憨福”的理,当初,青松道长为避开他的反对,不惜以隐居王府为名,暗中教导祁铭,越王知晓此事后,深感忧虑。如今看来,那时的反对与担忧纯属多此一举!

  灯光中,只见越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孤独王子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春色无边的清晨。

  昨日傍晚时的雷雨只在地上留下了几处残红,晨阳一照,很快就蔫成了卷,躺在朵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之下,连行人眼角的余光都不能引来。

  而那场动静很大的风波也如落红那般被人迅速遗忘了。庭院深深,来来往往的丫鬟谈笑自如,仿佛昨晚不曾受过片刻的惊扰。

  今早整个王府都传开了,昨晚五个仆役迷路,引发了一场虚惊。至于五人最后饮毒自尽的真实景象,只深藏在少数几人的心中,成了需要小心守护的秘密。

  一梦醒来,一切依旧。

  只有小王子受到了那场遭遇的严重影响,因为他的日程表被人强行“篡改”了。

  黄安向他宣布了王妃的最新决定:早膳后至晚膳前这段时间里,他只能呆在学堂或习武场,除此之外,哪里也不准去,连午膳都得在学堂里用,且午膳用时只能在半个时辰以内。

  “母妃,为何这般待我?”

  王妃身前密密麻麻站着一大帮嬷嬷、掌事丫鬟,透过人墙的缝隙,只见狂奔着的小王子活像一只愤怒的小鸟,飞奔时卷起的风掀起了女人的衣袂。

  王妃心头一颤,头顿时大了。这个小魔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都怪他那个惯于做好人的父王,什么时候都把她推出来唱红脸!

  可是,似乎怪不到他父王头上,自己不是一直巴巴地等着这一天吗?如此管束儿子,能让儿子苦学成才不说,还能让他每天都呆在安全的地方,也会少去许多危险不是。

  嗯,不错,昨晚夫妻二人商议此事时,的确是自己先提出来的,最后还是自己拍的板。

  麻烦还得自己兜着!王妃赶紧向众人吩咐一日杂务,让儿子看到她很忙,嘴上闲不下来,没工夫搭理他。

  朱祁铭可不管这些,上来就抱住她的一条胳膊,使劲摇晃。

  “母妃,孩儿身上本来就肉少,您这一折腾,岂不是要孩儿变成麻杆么?”

  众嬷嬷、丫鬟虽然拼命克制着自己,但一张张嘴里发出的轻声终究还是汇成了响亮的哄笑声。

  王妃胳膊都被他晃酸了,用力一抽竟然抽不脱。臭小子!习武之后,力气倒是一日日见长。

  “肉少?肉少还有牛劲折磨你母妃!时辰到了,快去学堂!”

  朱祁铭仰头望母妃的脸,见她神色决然,自知叫苦不能让她心软,立马做了妥协:“就一个时辰!若让孩儿午膳后歇息一个时辰,孩儿便知足了。”

  “歇息?是去疯吧!不行,玩一刻也不行!”王妃方才心一软,很想做出让步,但一想到儿子惯于得寸进尺,便下决心将红脸唱到底。

  见此计又不成,朱祁铭一跺脚,撇嘴道:“就数母妃心狠,还是父王疼孩儿!”

  好个偏心的臭小子!王妃不知为何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脱口道:“这便是你父王的主意!”

  “孩儿不信!父王才不会像关囚犯一样拘着孩儿呢,要不,请父王亲口说与孩儿听?”

  嘿,还治不了你了!王妃大感头疼,她狠话骂不出口,巴掌打不出手,而越王是断然不会站出来做恶人的,这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见母妃发愣,感觉胜利在望,便不再摇晃母妃的手臂了,回首骄傲地看向那帮嬷嬷、丫鬟,发现前排有个漂亮姐姐,当即冲她一笑,漂亮姐姐回以媚眼,这让他更加得意。

  “够了!”王妃差点就妥协了,但见了儿子方才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断然道:“你一向嬉戏无度,荒废学业,母妃与你父王商议好了,得替你找个长得似无盐女一般的女孩定亲,成年后嫁给你,日日守在你身边劝学!”

  朱祁铭目光一滞,继而本能地望向门外十岁的小丫鬟田儿。

  这个叫田儿的丫鬟生得凹头深目,长肚大节,昂鼻结喉,肥顶少发,活脱脱一个无盐女钟离春再世。

  人家无盐女钟离春好歹有才有德,胸怀天下,能劝谏齐宣王,还被齐宣王立为夫人,而眼前这丫头又丑又傻,颜值与智商都是渣。

  咦,恐怖!

  朱祁铭撒开手,匆匆道了声“孩儿告退”,撒腿向外跑去。

  望着儿子的背影,王妃松了口气,心中恨道:臭小子,真是人小色胆大,不拿出娶丑女的瞎话还真的唬不住你!

  听着身后女人们的轻笑声,朱祁铭感觉很受伤,出门便赏给迎上前来的黄安一个白眼。

  “不用你服侍!把小喜子叫来,否则,打死我也不去学堂!”当黄安一大早向他宣布王妃的决定时,他觉得黄安简直就是叛徒,还不如十岁的小喜子可靠,小喜子至少能死心塌地陪他捉促织。

  黄安哪敢多事?当即命人叫来小喜子。小喜子一见朱祁铭,脸上便多了份受宠若惊的表情。

  “殿下,嘿嘿,小奴只听殿下的吩咐!”

  小喜子的话差点没把黄安气死。好像谁不听王子殿下吩咐似的!

  朱祁铭脸色微缓,朝小喜子挥手道:“咱们走吧。”随即斜了黄安等人一眼,“不要你们跟着!”

  穿过重重帘幕,走出九曲回廊,无视一路上灵童的清音、秀女的莺语,只觉得隆重的礼遇带不来一丝暖意,心中唯有两个字:不爽!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面对此情此景,何止深闺女子有诉不尽的孤愁怨艾,身为王子的他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年少不知愁滋味,童真能让他淡化寂寞的体验而已。

  他哪里知道,与高贵身份如影随形的,注定是无尽的孤独。

  皇室宗亲受大明法度禁锢颇多,出入王府须合乎规制,虽然尊贵,却不自由。

  他至今只出过三次门,其中两次是被太皇太后召入宫中,另一次是随父王探访姑母嘉兴大长公主。

  除去这三日,其它日子里他都困于府中,无异于高贵的囚徒。

  带着一万个不情愿,穿过穿堂,来到甬道口,二十名精壮护卫立马迎上来,铁桶似地将他与小喜子围在中央。

  铁桶阵一直移行到学堂前,这才散开。朱祁铭觉得有些滑稽可笑,但他笑不出来。

  放眼四望,王府虽大,在茫茫人世间,这里也只能算作井底。

  可是,站在学堂门前,回望身后的院落,原来这“井底”与学堂相比,竟如此令人留恋,深深庭院,浅浅春意,藏着他仅有的童趣。

  正想哭几声以缓心中的憋屈,一眼瞥见门口站着个小巨人。

  良心工程啊!

  他咧嘴一笑,烦恼早去了爪哇国,挥拳捶在小巨人厚实的背上,“唐。。。。。。哦,唐戟,你的马槊呢?”

  “殿下,小的要护卫殿下,带着马槊不便,所以换上了刀。”

  朱祁铭心情转好,猛然想起方才母妃提到的无盐女,觉得这点心病应该早点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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